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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吉]魔女的守護者(獨寵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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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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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2-28 23: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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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吉]魔女的守護者(獨寵之二)[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2-28 23:46 編輯
魔女的守護者
【獨寵之二】 作者:金吉
男主角:黑恕海
女主角:池優
那些對她一見鐘情、再見則死纏爛打的男人們
每一個都叫得出名飽A每一個都大有來頭
卻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撞死在她的裙腳下
只不過像她這麼厲害的魔女也會遇到克星
這個書呆兼「耗呆」的近視眼少說有一千度
難怪會把她這朵嬌艷的玫瑰看成喇叭花
明明年紀比她小卻對「姊姊」超級沒禮貌
三番兩次教訓她,還要她別造成旁人的困擾──
呃,怎麼會這樣?
她只不過是陰錯陽差地拯救他免於被人「迷奸」
怎麼弄到最後卻變成是她按捺不住地推倒他?!
更讓她吐血的是,在遭受她的「摧殘」之後
那個無辜的「受害者」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成了不折不扣的恐怖大魔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30:22
楔子
男人叫她魔女。
池優的職業經常接觸各大行業的黃金單身漢,那些對她一見鐘情,再見則死纏爛打的男人,每一個都喊得出名號,叫得出名堂,大有來頭。
那些三高、四高、五高男,學曆高,身價高,自尊心和虛榮心也高,都以為自己能當獨一無二的最佳男主角,池優越難追,他們的斗志就越高昂,於是只見一個個英雄好漢,爭先恐後地撞死在池優這朵高嶺紅薔薇的裙腳下。
其實,魔女也不是一直都是魔女。
當年剛進聖羅蘭時,學長送她一朵「冰山」,稱贊她像那朵白玫瑰一樣。池優確實有「冰山」的清靈與優雅、惹人憐愛,在聖羅蘭那群豬哥男學生和紈?惡狼眼裡活像一塊滴油的大肥肉,全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學長卻在一個夜黑風高、色狼狂嗥的夜裡,像白馬王子一般戲劇性地從狼爪下解救了她。俊俏挺拔,又是「聖羅蘭王子」的學長,對池優盡顯溫柔深情與紳士風範,很快地便擄獲池優一顆蠢蠢少女心。
那一年池優剛入學,聽聞聖羅蘭在新生入學後有個著名的傳統,就是在迎新舞會後,由全校女學生票選出「聖羅蘭王子」,至於「聖羅蘭公主」就特別了點,是由當屆的「聖羅蘭王子」選擇將公主頭冠戴在那一位幸運女孩頭上,算是每年迎新舞會後真正的高潮。
正是那年的迎新舞會,池優心儀的學長是上屆的「聖羅蘭王子」,聖羅蘭董事長的公子,一入學就成為女學生追逐的對象與男學生追隨的領袖──當然啦,池優後來總是悻悻然地想,學長當了好久的「第二」,直到上一位聖羅蘭王子畢業後才有機會當上「第一」嘛!隔年,上一位聖羅蘭王子的弟弟入學,這位置又得拱手讓人,哈!
「你們黑家的男人真是那個混蛋的克星,他竟然還癩蝦蟆想吃天鵝肉要追你姊,我詛咒他一輩子也追不到,哈哈哈……」池優瘋瘋癲癲地笑著,還一邊玩著身前男人的耳朵。
「別鬧了。」男人一邊閃躲池優的騷擾,一邊還得認命地背著明明沒醉,卻喊累不肯走路的女人。
一個三歲喝高梁,五歲喝威士忌的女人,根本不可能輕易被男人灌醉,只有那些居心不良、拚命勸酒的火山孝子,每次都被池優藉酒裝瘋耍著玩,要是今天他晚點到,那個膽敢灌池優酒的科技新貴只怕腦袋都要開花了……
「奇怪咧,你當年怎麼沒去念聖羅蘭?」池優趴在男人肩上,打了個酒味濃重的嗝,紅唇幾乎是貼著他臉頰。「如果你去念的話……」她想了想,又笑了起來。「哦,我知道,你……怕你們黑家的傳統會毀在你身上?」黑家可是有三位聖羅蘭王子呢!
男人翻了個白眼,不應話,月光和街燈把他苦命的影子和他背上可惡的女人在地面上融成了一塊,他瞪著地上的影子,繼續走。
「其實你也粉口愛啊……」台灣國語都溜出來了。「就是造型遜了一點,像個書呆兼『耗呆』。」她噗哧一笑,又自顧自地說道,「醬好了,姊姊幫你,把你改造成型男,而且你也有六塊肌,真是超讓人驚訝的,你一定偷偷去健身吼?不然書呆子怎麼會有六塊肌?噗……」她又三八兮兮地笑了起來,接著打了個更大的、會熏死人的酒嗝。
他什麼都沒聽到。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地爬上池優家門口的階梯,其精神之堅忍不拔,聞到連死人都會被熏醒的酒臭不皺一下眉頭,可以說都是被這女人訓練出來的。
池優臉頰貼在男人肩上,雙眼迷蒙。
「Hayes……」她口齒不清地喊著,像故意要惹惱他一般,把尾音拉長,配上獨有的鼻音和慵懶的語調,讓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喊 Hayes或 Handsome。
池優仗著年紀比他大,老愛在言語上吃他豆腐,不是說他可愛,就是故意Handsome、 Handsome 的喊他,輕佻又風騷。黑恕海不理會她的呼喚,騰出一手拿鑰匙開門。
「唔……」池優將臉頰貼在他頸窩處蹭了蹭,像貓咪一樣。「我不要回家。」她開始耍賴。
「那妳就當這裡是旅館。」黑恕海有些敷衍地回道,但依然背著池優穿過前庭,用磁卡開了大廳的門,感應式的大燈立刻開啟,他原本隨意掃視的眼突然警覺性地瞇起。
「我要住杜拜!」背後的女人開始發酒瘋,頗有女魔頭咆哮「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氣勢,雙手用力搖晃黑恕海的肩膀。
「我不要住這裡……」
瘋女人。心裡默默地應了聲,可黑恕海仍舊沒動氣。
「安靜。」他低聲道,但想也知道池優不會乖乖聽話,只好認命地說:「妳閉上眼睛數到一百,我才答應讓妳住杜拜。」這簡直像哄小孩子的話,但他從不說好聽話哄人,頂多是承諾得不清不楚,沒說要立刻帶她去住帆船酒店罷了。
「數到一百?好,我數,一,二……」
「數太大聲不算數。」黑恕海沒敢把池優放在客廳沙發上,他檢視保全系統,才發現池優今早出門時該死的又忘了激活保全密碼。
背後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小嘴有一下沒一下地貼著他脖子張合,安分地數著,黑恕海也沒心情數落她,衡量了一下情況,只好退出屋子,出門前重新設好密碼。
他又循原路背著池優回到停車處,池優悄悄睜開一只眼,發現黑恕海果然沒騙她,又笑了笑,開心地繼續數,身體往後躺進駕駛座旁的皮椅。
黑恕海打了電話給保全公司,請他們立刻過來巡視池優的屋子,然後才坐進駕駛座,開車回自己的住處。
還沒下車,池優老早數到睡著了。黑恕海知道她是真的睡了,池優常愛裝睡騙他,但黑恕海從沒告訴池優,她睡著時會有輕微的鼾聲,小小的,不惱人,在她清醒時絕對裝不出來,而她自己更不知道這回事。
依然是認命地抱她下車,這棟位在北市精華地段的頂級奢華大廈,住的都是政商和演藝界名流,不只有保全二十四小時巡邏,連電梯都有專人服務。
黑恕海將池優放在床上,替她脫下鞋子,妥善擺好。安置好池優後,他把房裡的燈調暗,這才進浴室去沖澡。
當他圍著浴巾回到臥房時,池優早已大剌剌地占據他整張床,而且看來在他洗澡時醒來過,把衣服和內衣褲一脫隨手就甩,那蕾絲小褲還掛在床柱上,鮮艷的內在美大方地躺在灰色地毯中央,而她大小姐則赤身裸體裹著他的蠶絲被,再次睡到打呼。
「……」黑恕海額上一陣青筋浮凸,但照例仍是面無表情地收拾殘局。
被池優這麼一攪和,都四點多了!明天一早他還得開會,黑恕海沒浪費時間苦惱或氣憤,拿出筆記型計算機,原本要退出房間,但睡夢中的池優忽然一陣嗚咽,可憐兮兮的。
「小海……嗚……」她雙手亂揮。
果然是睡著了,才會改口喊他小海。
黑恕海嘆氣,抱著筆電坐到床畔,大掌握住池優亂揮的小手。
床上的女人立刻安靜了,他把池優身上的被子重新蓋好,一手安撫地貼在她臉頰上,她像貓咪一樣蹭著他的大掌,沒多久,規律又細微的鼾聲再次響起。
黑恕海習以為常,一手被池優霸占著,另一手則在筆電上繼續處理原本預計明早處理的公事,以及開會需要的資料。
酣睡的任性女人,抓著他寬厚的手,抱著、枕著、貼著,而他始終不曾主動收回他的手──
彷佛那是她生命裡唯一的牽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33:20
第一章
千鈞一發之際,一只手抓住了她。
池優沒想到迎新舞會的場外會像暴民騷動,越接近那座華麗但不怎麼實用的聖羅蘭學生活動中心,趁著剛開學兵荒馬亂的,喝酒鬧事和瞎起哄的家伙就越多,踩在以活動中心大門為圓心、放射型廣場的台階上,她不怎麼習慣三寸高跟鞋的腳就拐了一下,那一瞬間池優心裡想,她就要直接滾進迎新舞會的大門,而且可能完全沒被人發現就在途中被踩扁!
但那只手不怎麼溫柔地抓住了她,像在抓小貓小狗似的,不過至少救了她的小命。池優在心底謝天謝地,沒等站穩腳步,便綻出她最迷人的笑臉要來感謝她的救命恩人。
「謝……」
「如果你走路沒有看路的習慣,也請不要造成別人的困擾。」少年說完,頭也沒回地走了。
池優花樣的笑臉瞬間僵硬。
哇哩咧……什麼跟什麼嘛!從她有記憶以來,還沒有一只雄性生物不買她的帳,剛剛那小弟弟是誰?竟然說她走路不看路!
好……好吧!她是有一點震懾於一所私立高校會有這麼奢華的迎新舞會排場,所以一路上都在東張西望,但那個書呆小弟也太沒禮貌了吧?
池優悻悻然地想,看他戴那副眼鏡,少說有一千度,嬌艷的玫瑰也會看成喇叭花,說不定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指控一位超級大美女,而且好歹人家也算幫她一把,她決定不跟小弟弟計較。
聖羅蘭的迎新舞會開放給少數外校貴賓,池優猜想剛剛那位竟然穿著中山裝而且發型還土到爆的小弟弟大概是姊妹校園中部的學生,她應該表現出學姊的風範。
迎新舞會,其實連新生都結伴參加,池優落單是有原因的,大家都認為她會被篤定連任聖羅蘭王子的學長選為下一位聖羅蘭公主,整個女生宿捨都等著看王子前來擔任公主護花使者的浪漫戲碼……結果等了又等,女生宿捨幾乎都空了,同學和室友一個個偕伴參加迎新舞會,偏偏就是不見學長,池優只好一個人前來,心想學長應該是有重要的事耽擱了。
本來池優還在傷腦筋該怎麼悄悄進到會場,畢竟被放鴿子還落單,有失她大美人顏面,不過一如平日她出色的外貌給她帶來的方便,還沒接近活動中心,已經有好幾位學長圍到她身邊,爭奪著守護騎士的位置,而越接近舞會現場,池優女王與她的騎士陣容就越龐大——池優在心裡得意的笑,眾星拱月也不過如此,她只差沒在眾位火山孝子的伏拜下坐轎子進會場了,還有什麼面子比這更大?
結果,一進到會場,她才知道原來學長根本沒被要事耽擱,依然風流倜儻的學長和她一樣,被其他人眾星拱月似地環繞著,談笑風生,見她進場,也只是走過來禮貌地打招呼,稱贊她漂亮,紳士地擁抱她,親吻她的臉頰。
舞會的高潮,是聖羅蘭王子邀請今年最幸運的女孩跳舞。然而這天,在所有人的引領期盼下,學長始終和一群朋友興致高昂地談天說地,時間越久,那些竊竊私語的學生們開始將視線往池優身上聚集——因為大家都認為池優是今晚的女主角。
噢,不!
是女主角的「唯二」候選人。
池優終於注意到另一位據說學長也很關心、與她同樣是新生的女同學並沒有到場。她先是漫不經心地環視舞會現場,這才發現那些有意無意飄向她的訕笑眼神。
另一位女同學叫什麼來著?雖然偶有耳聞,但池優一向認為沒有別的女孩能成為她的對手,所以從來不曾注意那些耳語。
池優告訴自己,她一點也不需要在意,學長一定會來邀她跳舞,那位女孩應該是自知比不過她,所以怯場了。池優環視圍在她身邊眾多的仰慕者,更加堅信這個想法。
「?!你們賭誰會跟蘭斯跳舞?」化妝室裡,幾位高年級的學姊躲到這兒來補妝兼聊八卦,池優聽到學長的名字,停下了開門的動作。
另外兩位學姊咯咯笑了起來。
「蘭斯去年沒贏到錢,今年我看他八成沒安好心眼!」一位大學部的學姊說道。
「怎麼說?」
「去年他表現得太明顯啦!蘭斯貪玩,故意送一朵紅玫瑰給安學姊,送白玫瑰給日本來的轉學生,可是他對轉學生獻的殷勤明顯比安學姊多,大家都把賭注押在轉學生身上,蘭斯那傻瓜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結果嘍……」學姊一陣嗤笑。
「唉,真受不了。」另一位學姊道,「這樣的笨蛋竟然就要連任聖羅蘭王子!我好懷念Kyne還在的時代啊!Kyne才是永遠的聖羅蘭王子……」
「沒錯,同樣是東方人,蘭斯跟Kyne真是差遠了。你知不知道蘭斯上屆跳舞時還踩到轉學生的腳?那家伙只會在PUB跳舞,說起紳士風範,大概只能唬唬小女生,也許就是這樣,他才老挑轉學生和新生吧!」
「當然啦!見識過像Kyne這樣的精英分子與真正教養良好的世家公子魅力,誰還會覺得草包吸引人?」
「那位Kyne真有那麼了不起啊?」最初開口的學姊有些不以為然,畢竟蘭斯已經是她所見過最有貴公子派頭的美男子了。
「你也是轉學生,進聖羅蘭時Kyne已經進哈佛,難怪不知道。我宿捨還有前幾年迎新舞會的現場錄影,等會兒拿給你看,你就會知道為什麼高年級的女生們對蘭斯興趣缺缺了!」
「是嗎?」據說是轉學生的學姊仍是不太相信。
「總之,除了高年級,應該大部分學生都還把賭注押在池優身上吧?本來我還不確定,剛剛去看賭盤的確是這樣沒錯,加上蘭斯遲遲不請池優跳舞,我有把握蘭斯肯定自己偷偷把錢押在另一位學妹身上。」
「噢……天啊!我也把錢押在池優身上?!」最早開口的學姊驚呼,「你們怎麼不早說?我半學期的午餐費啊!」
「下注時間結束啦,明年請早。」
「等等!問題是另一位學妹到現在還沒出現啊!」另一位學姊又道。
「好險,如果另一位學妹沒來,今年聖羅蘭公主爆冷門從缺……」呃,那她的午餐費一樣是丟進水溝裡,好心痛啊!
「我覺得另一位學妹一定會來。」中途才加入八卦行列的學姊出聲道。
不知什麼時候,化妝室裡竟擠進了這麼多人,但池優已經沒心思去猜門外到底有幾位學姊,她的腦袋正為了剛剛聽到的事實陷入一片混亂。
「為什麼?」
「你們不知道嗎?蘭斯今年有眼無珠,什麼名花不好挑,偏偏挑中一朵『黑玫瑰』!」
池優回過神時,已經不知坐在馬桶上發呆多久了,而學姊們早已回舞會現場等著看熱鬧。
原來,從頭到尾,她都是個幌子?是大家等著看笑話的小丑?池優又氣、又委屈、又難過,一時之間竟然腦袋空空,神情木然。
她像沒有靈魂的娃娃般,走出化妝室,迎面而來又是一個個掩嘴低頭、竊竊私語的學長姊,原本覺得無所謂的曖昧眼神,在知道事實真相後竟然變得這麼難以忍受,她好想立刻就逃離舞會現場。
可是就算她今晚逃了,明天呢?全校學生會怎麼取笑她?她是那麼志得意滿,那麼沉醉在蘭斯學長對她熱烈追求的虛榮之中,結果到頭來,她早就注定是失敗者,是一顆棋子,一尊舞台上前戲過場的小丑娃娃……
另一位真正的女主角到底叫什麼名字?池優想不起來,依稀記得學姊們提到了黑什麼的……
不管另一個女主角會不會出現在迎新舞會上,她都注定成為笑柄,原來該躲在宿捨裡的人是她!
乾脆轉學好了。池優鴕鳥心態地想,她突然再也不想面對那群等著她的追求者,那群看起來很了不起,其實只是突顯她可笑兼虛榮的騎士們……他們畢竟不是聖羅蘭王子,無法解救她脫離即將面對的困境。
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池優不得不承認,因為她是真的喜歡學長,也以為學長喜歡她,否則以她向來高傲的自尊心,就算聖羅蘭公主不是她又如何?她的追求者可以組一支軍隊,她甚至能以搶走聖羅蘭公主的鋒頭為傲,根本不會覺得受傷。
池優努力保持優雅的儀態,決定趁笑話沒鬧大前悄悄離開。
可是那群煩人的騎士團卻眼尖地圍了上來,池優又成為狂蜂浪蝶簇擁的焦點,舞會上名副其實的冠世名花,不知羨煞多少女同學。
池優勉強擠出笑臉,心裡卻好生氣,好想哭,想怒吼要這些臭男人滾得遠遠的,別擋她大小姐的路
就在池優臉上的面具快要崩裂時,「他」出現了,在眾人一陣屏息的寂靜與隨後的玻璃碎裂聲中,揭開聖羅蘭的奇跡之夜。
從這一夜起,池優相信,聖羅蘭王子之所以必須被女人選出來,是因為男人是女人的奴隸;而聖羅蘭公主之所以是由聖羅蘭王子決定,因為男人只能選擇一位公主,其他的都是女王,他碰不起!
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又或者是因為信仰不夠堅定,在被動搖之後就只有成為黑羊。
破除了對學長的迷戀,池優開始過著被眾多愛慕者圍繞的嬌貴生活,那些日子的糜爛不值一提,每天她的追求者都得領號碼牌才能護送她上課,或陪她吃晚飯兼約會,西方男孩子不時興大男人的面子這一套,身為校花當然吃得開,池優認為那段日子唯一值得紀念的是她和黑恕容的友誼。
蘭斯學長喜歡送白玫瑰和紅玫瑰給女同學——還真的跟語氣酸溜溜的學姊們說的一樣,只挑無知的新生和轉學生,白玫瑰不會是他的唯一,紅玫瑰也不會是他的最愛,端看他偷偷把賭金押在誰身上,誰知那一年卻踢到了鐵板,「黑衣淑女」不是艷麗紅玫瑰,而且把他這個草包的臉皮刺得連掛都掛不住。
她和黑恕容,是那年賭盤上的白皇後跟黑皇後,本來應該像過去被學長送紅白玫瑰的學姊一樣,到畢業都不肯瞧上對方一眼,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幼稚男人而老死不相往來。偏偏黑恕容就有那種魅力,男女通吃,化干戈為玉帛,和池優成了死黨。
叩叩叩,高跟鞋踩在紅磚道上,池優搖搖晃晃地走著,嘴裡哼著老歌,拒絕了某位追求者護送的要求,她和黑恕容約好今天去找她,其實池優根本不喜歡跟那一票追求者約會,有些人還算風趣,但久了總是會膩,還不如跟談得來的手帕交窩在屋子裡看看電影,聊聊天,逛街喝茶吃點心,都比跟男孩子鬼混有趣。
當然,池優也知道,學長對她多少有些影響。如果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又怎麼會膩呢?她從小就是天之驕女,男人寵她都來不及了,誰會拿她當賭注?誰會假意追求欺騙她的感情?國中時想追她的純情男同學,每個都巴不得對她掏心挖肺,離開台灣後,蘭斯輕易做到那些生澀小男孩都做不到的,贏得美人芳心,偏偏他卻居心不良。
池優就被騙過這麼一次,很難再重拾信心。她把每個追求者要得團團轉,多少有點心存報復。
不想臭男人了,他們不是笨蛋就是花心鬼。池優開始翻找包包,黑恕容今天換新居,搬出學校宿捨,她抄了住址,記得有把住址帶出來……
「跑到哪裡去了嘛?」早知道就買大一點的筆記本,小不拉嘰的,塞在她從來都不怎麼整理的Gucci包包裡,跟她玩捉迷藏似的找都找不到。
叩叩叩……三寸高跟鞋敲打地面的節拍越來越急,完完全全顯露出腳步聲的主人沒耐心又毛躁的個性。
由遠而近的叮當聲像要與池優的高跟鞋競賽似的,一下響得比一下更急,池優懶得理會,一邊快步走,一邊低頭找她那該死的小小筆記本。
有人喊了她聽不懂的話……好像是西班牙文?還是義大利文?說不定是什麼奇怪的咒語,池優莫名其妙地抬頭,才驚覺一台冰淇淋車正由上坡處朝她急馳而來。
明天早報的頭條會不會是:名校聖羅蘭校花慘死冰淇淋推車輪下?池優在那一瞬間腦海裡想的竟是這個蠢問題。
她感覺到一只手粗魯地將她拽離車道,冰淇淋推車立刻當著她的面呼嘯而過,推車的主人還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嘴裡的「咒語」沒停過。
好險啊!池優小嘴微張,有半晌的傻愣,然後她瞥見救命恩人已經轉身離開,忙不迭地旋足追上。
「謝謝你!」她小跑步來到救命恩人跟前。
咦?這副眼鏡跟「聳聳」的發型……好眼熟啊!
「不客氣,請你以後小心點。」少年說道,立刻又邁步離開。
怎麼這年頭的救命恩人都這麼為善不欲人知,更對大美人不屑一顧?池優瞇起了眼,不死心地繼續追著救命恩人。
「?!小弟弟,你好眼熟啊!」看他的樣子,不像那一拖拉庫讓她連名字跟臉孔都記不住的追求者,更何況她對姊弟戀沒興趣。池優一邊小碎步跟緊少年,一邊盯著他的發型和眼鏡,思付著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土到爆的造型……
「啊!」她驚呼,「天哪,小弟弟,你的皮膚好好哦!你都是用哪一牌的保養品啊?」這麼白泡泡幼綿綿,光滑細致,一顆痘痘也不長,簡直太天怒人怨啦!想她當年青春期也長了幾顆痘,害她好幾天不想出門,這種皮膚怎麼可以長在男孩子身上?還有沒有天理啊?
少年終於停下腳步正視池優,因為池優已經毫不客氣地朝他的臉頰伸出了「鹹豬手」,又摸又捏又戳。
「你很沒禮貌。」少年揮開她的手,皺眉道。
池優縮回手,尷尬地笑了笑。任何人看到皮膚幼嫩嫩的「小朋友」,都會手賤的想摸上一把嘛,何況她這一年來性格確實有點變形,反正她越壞,男人就越愛。
「對不起嘛!」不過眼前的不是男人,是小弟弟,池優決定是該展現大姊姊善良和藹的時候。「我想謝謝你救了我,」她眨了眨眼,覺得這番情境好熟悉,就在那一瞬間,她想起一年前某個相同的場景。「啊!之前也是你!」
難怪!這種土到爆的發型、這種乖乖牌的穿著,她來到北美後還真的只看過兩次。池優感到既新奇又興奮,「好巧哦!你記不記得?一年前聖羅蘭的迎新舞會上,你也幫過我。」
少年仍舊面無表情,不過也許是因為他的鏡片太厚了……池優又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地嚷嚷,「你的近視幾度啊?我一直以為那種像魚板一樣有螺旋紋的鏡片是漫畫裡誇張的效果,噗……」說到這,她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少年眉心皺起,池優發現他有一對好看又英氣的眉,挺直的鼻梁下,唇型也極為俊俏,她睫毛上下搧動,突然對這個土包子弟弟好奇了起來。
「也許你覺得無所謂,但請不要造成別人的困擾。」少年說完,又繼續往前走,在前方巷口處轉彎。
不只造型老土,連講話都好像老人家哦!池優對他更好奇了,想也沒想地追了上去。「對不起嘛,我只是覺得很有趣。」
她追上少年,這才想起自己應該是在找筆記本才對,伸手探進包包裡,這回竟然奇跡似地一撈就撈到那本迷你筆記本。「弟弟,對不起嘛,不要生氣,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地址在哪裡啊?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是不是住在這裡?」她又不自覺地問出一串問題,然後跟著少年爬上一戶有著黑色籬笆、庭前種著黃金葛和框子樹的暗紅色洋房的階梯,把小筆記本寫著地址的那一頁拿到少年眼前。
這女人真的是超級沒禮貌!少年好看的眉又擰起,一向好脾氣的他真的生氣了,但是在瞥見筆記本上的地址後卻愣住。
池優和少年不約而同地看向大門旁的門牌。
「七街十三號!」池優像中了樂透頭彩一般驚呼。
聽到少年的按鈴聲,大門從裡面被打開,那名池優這輩子唯一願意承認比她有魅力的女人,一身隨興卻又不失典雅的居家服,有些詫異地看著兩人。
「優優,小海,你們怎麼會一起來?」黑恕容見到好友和弟弟,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快進來吧!」
黑恕容搬到新家來舉辦的小型慶祝餐會,只邀請了親人和密友。
「小海?」
黑恕海聽到身旁那沒禮貌的女人莫名興奮的嗓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是姊姊的客人,他不能失禮,只能無語問蒼
天。
「你叫小海嗎?這名字好可愛哦!小海小海,我可以喊你小海吧?」
黑恕海能說不可以嗎?
換個角度想,總比被喊「小弟弟」好吧。黑恕海認命地、默默地替她拉開門,並退到台階下,讓女士先行進屋。
沒辦法,根深柢固的家庭教育,改不掉。
池優意識到這位書呆「小弟弟」竟然這麼懂禮貌,這麼有紳士風度,簡直像看到小狗狗會翻筋斗一樣。
這年頭,所謂的「紳士教育」大多只是做做樣子,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紈?子弟不懂得尊重女性,想不到這扮相「聳聳」、口氣又像小老頭的弟弟竟然這麼遵守舊時代的優良傳統……
她捧著臉頰,一臉感動莫名,雙眼燦亮,忍不住笑著拍拍黑恕海的頭,然後三八兮兮地跑進屋裡大聲嚷嚷,「容容,你弟弟好口愛哦!天啊……」
天啊?他才想喊天啊!黑恕海翻了翻白眼。
這就是他和池優孽緣的起始。
唉,天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37:12
第二章
那個女人,每次走路時就像馬路是她家開的。
「你猜我剛剛在百貨公司看到安學姊跟誰?」
叩叩叩……三寸高跟鞋敲出的節拍輕快又帶點不自覺的跋扈,嬌小玲瓏的身段和花樣的美貌,讓人捨不得形容她「惡霸」,有路她就走,不管前方是不是有路障,就算天王老子也得乖乖閃避,把大路讓給妖嬌美艷得會讓人忘了生氣的大小姐。
「你一定猜不到!」池優拿著行動電話講得渾然忘我,「是教古典英文的瓊斯教授!瓊斯教授的年紀都能當安學姊的爺爺了耶!天啊……」
天啊……他覺得路人才該喊「天啊」!
在池優幾乎要撞上推著娃娃車的婦人時,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的黑恕海想也沒想地伸手拉住池優。她呆愣了半秒,看著娃娃車裡可愛的小寶寶對著她揮舞小手,才發現自己剛才差點闖下大禍,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喂……我在啊,我……」驚魂未定地回應電話裡的呼喚,池優隨口扯了個理由便結束通話。她轉過身,果然看見黑恕海穿著校規多如牛毛的精英高校制服,臉上仍戴著螺旋紋厚鏡片眼鏡,頭發理成三分頭。
「噗……」池優根本忘了自己上一刻是要道謝,噗哧笑出聲。「小海,你的新發型好口愛哦!」她忘形的台灣國語又溜了出口,伸出手想摸黑恕海的頭。不過最近,她發現自己就算穿著三寸高跟鞋,也只能剛剛好、勉勉強強地拍到黑恕海的頭頂。
黑恕海沒制止她,因為制止了也沒用,何況她是姊姊的朋友——他身為家中不上不下的老五,上頭的兄姊優秀又性格強勢,下頭的弟妹則一個比一個讓人傷腦筋,夾在中間的他向來恪守好弟弟的本分及好哥哥的榜樣,兄姊說一,他絕不說二。
他推了推眼鏡,越來越有書呆的派頭。「邊講行動電話邊走路很危險。」尤其是不幸走在她旁邊的路人,更加危險。
「我知道啦!我又沒有走到大馬路上。」換言之,她認為剛剛純屬意外。
黑恕海感覺額上青筋跳了一下。
「你剛下課啊?」
「嗯。」黑恕海點頭,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沒有因為池優白目的個性扭頭就走。一來,池優是姊姊的朋友,二來,他並不特別討厭池優,比較麻煩的是池優旁若無人的作風和引人注目的容貌,只要在她身邊就會成為方圓百裡內所有活動生物的關注焦點,這和他一貫低調的性格相悖。
但幸好,因為他是家中不上不下的老五,老早就習慣當焦點旁邊的陪襯,因此他依然一副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沉穩模樣。
「你要回家嗎?」池優露出一副熱心助人的表情。
「去買晚餐。」
「對哦,你現在搬出來住宿捨,宿捨的伙食好嗎?」池優不等黑恕海開口便逕自說下去,「我看一定不怎麼樣,你好像瘦很多?,來來來,姊姊帶你去吃好料的,一個人住在外面要好好注意營養嘛……」她拖著一直想開口的黑恕海便走,未了,黑恕海只好放棄作任何掙扎。
他不是沒有原則,也不是容易被左右,而是因為,身為家中不上不下的老五,面對喜歡替人作決定的老大哥、老大姊,他已經很習慣沉默是金的鐵則。
反正,他也不討厭池優。
「多吃一點啊!」池優把像小山一樣高的食物推到兩人中間,心滿意足地大啖起來。
大美人池優小姐所謂的好料,竟然是這種日式吃到飽buffer!黑恕海對吃並不講究,營養均衡、填得飽肚皮就好,不過池優竟然會興高採烈地帶他到這裡來,讓他覺得……滿有趣的。
在他周圍那些像池優這樣條件好、家世不錯的女生,通常喜歡去吃精致的法國料理。
「我大一時聽說這裡,就很想來吃一次。」池優興奮地說,「這裡吃到飽的餐廳不像台灣那麼普遍,而且西式食物吃了容易膩,不過這家很不錯哦!」
「你的朋友都不喜歡這種餐廳?」黑恕海隨口問道。他常看池優穿得美美的,不是正要去參加party,就是剛剛聚餐回來,他以為池優想吃什麼、想玩什麼,只要呼朋引伴就有一堆人搶著陪她去。
池優咬著叉子,盯著食物兩秒,才道:「對啊,他們都不喜歡。」她聳聳肩,站起身。「我要去拿螃蟹,順便幫你拿。」
「我去拿就好。」黑恕海道。
「不用啦,螃蟹很搶手,要拿到又大又肥的需要一點技術,你坐著等我回來。」池優以著對小弟弟說話的口氣道。
黑恕海看著池優的背影,突然想起姊姊高中畢業前夕,問他會不會介意池優經常鬧他、開他玩笑?
「她有時候任性了點,不過不討人厭。」他回答道。
「那麼如果有機會,你就陪陪她。」姊姊當時說。
黑恕海心想,因為姊姊畢業後就進了哈佛,池優卻是直昇聖羅蘭大學,所以她希望池優身邊還能有熟悉的朋友吧!當時他認為池優的朋友夠多了,雖然應了姊姊的話,卻沒放在心上,反正他把池優當姊姊,如果池優想找他,他一律奉陪就是。
他想起池優說「他們都不喜歡」的表情,雖然是笑著回答他,卻一點也不像她平常的樣子。
也許,姊姊早就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你晚上要念書或有其他節目嗎?」池優拿了螃蟹回來,一臉興奮,「明天是周末耶,一天不念書沒關系吧?」
「沒有。」禮拜一的小考,他早已準備充分,他一向都不愛臨時抱佛腳。
「那,我們去看恐怖片!」池優雙眼燦亮。
黑恕海差點被食物噎到,「為什麼看恐怖片?」
「你不敢看?」池優竟然一臉取笑地看著他,教人好生氣悶。
「我只是覺得看那種東西浪費時間又沒營養。」而且噁心!
池優一臉受不了他的模樣,「大學者!干嘛看什麼東西都要有營養?電影是娛樂工業,可不是學術或營養工業。」
問題是他覺得恐怖片一點都不娛樂,而且他們才吃了像山一樣高的食物,他痛恨浪費食物!
「好嘛……我們去看嘛!」池優激將法不成,只好來軟的。
「不要,看別的。」他寧願看好萊塢用錢砸出來的無聊商業片。
「好嘛……」池優改用「盧」的,決心「盧」到他點頭為止。
結果,那天黑恕海還是被硬拉去看了一部腦漿狂噴、鮮血橫流的恐怖片,順便把他肚子裡像山一樣高的食物全部貢獻給馬桶,幸虧池優還有點良心,煮了兩天清粥小菜,安慰黑恕海因為刺激過度而欲振乏力的食欲。
池優直昇聖羅蘭大學部,幾乎沒有適應新環境的問題。
看似眾星拱月的高中和大學生活,池優其實只有黑恕容一個知心朋友,她從來就不擅長處理同儕關系,也不是沒努力過,她試著跟女性朋友聊八卦,試著討論大家都有興趣的話題,表面上看起來她在團體間和大家相處融洽,但池優知道,每次女生間的聚會,她從來不在邀請名單之列。
池優記得高一時她和一位女同學頗談得來——至少那位女同學給她的感覺是如此——兩人在學校同進同出,會一起吃午餐和聊天,直到有一天,一位男同學邀請池優擔任他參加party的女伴,池優答應了,到了party現場,才知道是那位她一直當作好朋友的女孩開生日派對,而她從頭到尾不知情。
池優告訴自己不難過,但那都是假的,這樣的情節不斷重復,她終於決定與其跟自己過不去,不如跟虛偽的友誼過不去,每當她的追求者邀請她時,她一定欣然接受,並且打扮得特別漂亮,去看女孩們鐵青的臉色,然後得意又驕傲地退場,順便帶走所有男孩的注意力,搶定所有女孩的豐採!
池優把橘色小金龜車停在圍墻邊的停車格,離開party後她開著車在市區亂晃,無意間晃到黑恕海的學校,心想乾脆來等他下課好了。
這座城市最有名的三所明星高校,一是幾乎可以算是自治城市的貴族學校「聖羅蘭」,另外就是這所以傳承伊頓公學精神為傲的和尚學校,以及另一所有「名門少奶奶訓練營」之稱的女子學校。池優實在不懂黑恕海為什麼要念這裡?他的哥哥姊姊幾乎都念聖羅蘭,他這個家裡的乖乖牌反而特立獨行,讓她覺得很好奇;黑恕容說這是恕海自己的決定,黑恕海則輕描淡寫地說他不習慣聖羅蘭百無禁忌的校風……
莫非……池優忽然一臉驚訝。
她怎麼沒想到呢?黑恕海明明正值對異性充滿好奇的年紀,卻主動說要念和尚學校,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難道說他……
池優捧著臉頰,在自己想像的情境中震驚到無法自拔。
天啊!這太驚人了,雖然她不歧視同性戀,可是這條不歸路實在不好走,她開始替黑恕海的未來感到擔心,萬一黑家不接受他的性向怎麼辦?
小海好可憐哦!
池優忘情地沉浸在自己營造出來的悲慘氣氛之中,直到學校終於放學。
她的金龜車停在離校門口有一段距離、商家較少的巷子口,因為只有這裡能夠停車,她看見黑恕海和一群男孩走出校門——他的造型實在太好認,雖然這所精英學校也不乏書呆子,可是像他這樣鶴立雞群的書呆子畢竟還是少見。
當然啦,不能說精英學校就全是書呆子,這讓池優有些感嘆,小海就是沒心思打扮,他們學校還是有很多注重外貌的男孩子啊!看看那些宛如日系漫畫走出來的校園貴公子,歐式制服優雅的設計和剪裁,穿起來體面不輸聖羅蘭,學生素質均優,難怪這所學校會和聖羅蘭並列三大明星學校。
池優想等黑恕海接近再搖下車窗跟他打招呼,給他一個驚喜。
巷子裡突然走出三名女高中生——池優仔細一瞧,紅色蘇格蘭呢裙和黑色長筒襪,不就是那所「少奶奶訓練營」的學生嗎?她看著那三名女學生走向黑恕海和與他同行的朋友。
哇,年輕真好!池優雙眼燦亮。在放學的黃昏,和三五好友一起等待心儀的男生放學,這才是她心目中綺麗閃亮的高中生活啊!小海真不簡單,惦惦呷三碗公,想不到這麼快就有女孩子傾心,她突然有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感慨。
不過,氣氛好像不太對?
池優瞇起眼,發現那群女學生臉色不太好,黑恕海身邊的朋友則是一個個神色閃爍。
怎麼回事?池優決定下車一探究竟,修長玉腿才跨出車門,立刻就吸引方圓百裡內所有雄性生物垂涎的視線和雌性生物嫉妒的眼光。
「這封信是你寫的吧?」還沒走近,池優就聽到一位女學生凶巴巴地問。
黑恕海面無表情地接過信,拆開來看了一眼。「沒錯。」
「請你照照鏡子,Rita是帕洛瑪的校花,就憑你也想癩蝦蟆吃天鵝肉?她喜歡的是之前跟你同寢的Sam,所以寫信給他,想不到沒收到Sam的回信,卻收到你的。你該不會以為Rita看上你吧?」紅頭發的女學生咄咄逼人。
黑恕海身邊的友人個個一臉困窘,紛紛藉口有事告辭,雖然和帕洛瑪的學生搭訕會羨煞所有同儕,不過可不是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
真是好有同學愛啊!池優瞇起眼,覺得那紅發女孩的口氣讓她很不爽。
帕洛瑪校花?她倒想瞧瞧這位校花有多了不起,他們善良老實又可愛的小海會高攀不上?
叩叩叩,三寸高跟鞋再次囂張地敲打著地面,銀白小禮服下婀娜的身段,連路上的騎士都忍不住停下車吹口哨。
「Hayes。」無敵嬌滴滴娃娃音,包準聽到的人雞皮疙瘩掉滿地,黑恕海身邊原本打算落跑的同學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連同那些碰巧經過,打算看笑話的男學生們一起變成木雞。
三名帕洛瑪的女學生轉頭,敵意明顯寫在臉上,池優很清楚,她每次都在被她比下去的女孩們臉上看到那種表情,哦呵呵呵呵……
池優順手挽住黑恕海的手臂,小鳥依人地偎在他身邊。「怎麼現在才下課?人家等你好久……這三個小妹妹是?」她一臉終於發現壁花三枚的表情,氣煞三名女同學。
她們好歹也是名校學生,姿色不俗,卻被這個半路殺出來、埃及艷後等級的大美女當成壁花!
黑恕海不愧是黑恕海,絲毫沒有驚慌失措,反應更沒有因此慢半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回道:「我不認識。」這是實話,他不是故意耍酷。
池優眨了眨眼,搞不清楚狀況,不過演戲還是要演全套。「那……小妹妹,你們找我男朋友做什麼?」
「他……你們……」三名帕洛瑪的女學生一臉不敢置信,黑恕海身邊的木雞男學生們嘴巴張得更大了。
黑恕海又推了推眼鏡。他不喜歡說謊,也不知道池優在玩什麼把戲,但當場拆穿池優的謊言會讓她下不了台,所以他只好保持沉默。
池優一想起那位紅發女學生對黑恕海的侮辱,一口氣怎麼也吞不下去。
開玩笑,他們小海是哪裡不夠好?這年頭去哪裡找這麼可愛有禮貌又不說謊而且尊重女性的男孩子?這些小妹妹太過分了!
「小妹妹,我看你們需要回家補一下身體……呃,我不是說你,你不要再進補比較好,你的長筒襪都快被你的小肥腿撐破了。」她對著紅發女孩道,然後假意看了一眼她們胸前的校徽,故作吃驚,「帕洛瑪什麼時候有國中部?還是國小?年紀小小就在半路上攔截男學生,真是不得了啊!」
其中一位女學生看不下去,反唇相稽,「還沒有阿姨厲害,專挑比你年輕十幾歲的男人下手。」
厚,對手等級不低哦!
見池優臉色微綠,黑恕海不得不出聲,「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那封信本來也不是寫給你的,至於Sam為什麼沒有回你信,請你親自去問他。」他指向站得遠遠的,刻意等著看好戲的前室友,「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罷,便拉著池優離開。
池優還有些不甘心,「你不要拉我,我要跟她理論!」竟然喊她阿姨?還說她專挑小她十幾歲的下手?吼,她生氣了,小妹妹沒看過壞人哦!
「誰教你沒事笑人家小學生。」黑恕海有些好笑地道。
「我看不下去啊,她們那樣羞辱你,太過分了!」池優氣呼呼地跺腳。
「我不介意。」黑恕海又推了推眼鏡,一臉少年老成。
「為什麼不介意?你不介意我很介意!」
黑恕海看著臉頰氣鼓鼓的池優,第一次覺得她不是「姊姊的朋友」,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當成另一個姊姊看待——雖然,是一個任性無比的姊姊。
「人總是有想得不夠深,或想太多的時候。」他淡淡地道,先替池優開駕駛座的門,等池優坐上車,他才繞到另一邊上車。
?……這句話,好深奧啊!池優眨了眨眼。
不過,她感覺得出來,小海真的是溫柔又體貼的男孩子,他沒有讓任何一方下不了台,而是默默地包容別人對他的失禮,選擇對的時機把話講明白。
那些小妹妹沒看見小海的好,是她們的損失。
「不過,原來你也有喜歡的女孩子啊!」看來小海不是同性戀,她真是替他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同性戀這條路都太坎坷了。
黑恕海沉默了幾秒,才把那封信拿給池優,池優攤開信來看——
「哇!小海,你文筆真好!」
黑恕海臉上難得浮現紅暈,他推了推眼鏡,道:「我不是要你看內容,是讓你看筆跡。」
「嗄?」筆跡有啥好看?池優盯著那上頭蒼勁有力、瀟灑俐落的字跡,再次贊嘆,「你的字很好看?!」不像她的字,圓圓胖胖,像小朋友的字。
黑恕海真是哭笑不得,臉頰又是一陣紅,「我說的是,你不覺得內容的字跟開頭的字不一樣嗎?」
「咦?真的耶!」開頭的Rita那幾個字跟之後的內容完全不像,「我知道了,有人盜用你的情書!」真相只有一個!不需要以她爺爺的名義發誓。
「不算是。我只是留了前面跟後面讓對方自己填寫收信人和寄信人的署名。」其實整件事都是他前室友的惡作劇,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池優揶揄地看著黑恕海,「我知道,你因為文筆好,寫字又好看,所以被拜托幫忙寫情書,對不對?」他們小海果然厲害!
「我並沒有打算幫別人寫情書,是因為……」一言難盡,總之是男孩子的惡作劇,不提也罷。「算了,沒什麼。」
「不過這麼簡單的破綻,連元太都看得出來好唄!那幾個小妹妹真是沒腦筋。」池優意猶未盡地看著那封情書,心裡直贊嘆黑恕海雖然強項在理科,文科也好得嚇嚇叫,真是超優秀的啦!
「什麼元太?」雖然池優常說出一些對他來講像是外星話的台詞,不過黑恕海不曾覺得池優無聊或沒營養,反而覺得有趣。
「就是柯南的朋友啊!笨笨的,沒什麼大腦,但很喜歡當偵探。」
柯南他知道,從池優嘴裡說出來的,當然不會是柯南‧道爾,而是日本漫畫中的名偵探柯南。黑恕海嘴角勾起淺淺的笑。
因為池優的關系,他有時也會知道一些自己平常不會接觸的事物。
「話說回來,」池優看著那封文情並茂的情書,想起黑恕海的性向問題,忍不住一陣擔心,她試探性地道:「要寫出這樣的東西很不簡單,你應該也是需要……呃……需要一個憧憬的對象,才能寫得出來吧?」
黑恕海推了推眼鏡,「其實這封信並沒有寫得很好,只是一些修辭技巧和典故引用罷了。」真正的真情流露,哪是一紙書信就寫得出來?
池優卻覺得黑恕海是自謙和害羞,「你……真的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你覺得應該要有嗎?」
這太極拳打得好妙啊!到底是有沒有咧?池優傷腦筋了。
「這樣問好了,你寫這封信時,心裡有沒有假想對象?」重點是,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
黑恕海又用那種沉穩的表情看著她,「你好像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告訴我嘛!」ㄋㄞ功再次上場。
黑恕海唇角微勾,想了想,才道:「算有吧。」
「是誰?」男的?女的?池優好緊張。
「Violetta。」黑恕海嗓音低低的,像吟詩。
池優這才發覺他的聲音真好聽,還是是因為戀愛的關系?年輕真好啊!
「哦。」聽起來應該是女生的名字,不過這也很難講,她之前就遇到一個叫Tony的女生。「應該是個漂亮的女生吧?」這麼問的同時,池優突然感覺Violetta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Violetta不像常見的英文人名,也許小海心儀的女孩跟她同校,而她曾經在機緣巧合下聽過這個名字?這很有可能,畢竟黑恕海念男校啊!
黑恕海唇角又一勾,但似乎有些壓抑,「算是吧。」
「算是?」答得這麼隱晦,不會是個漂亮的小男生吧?天啊!
「她有很多仰慕者,所以應該算是漂亮。」啊!感謝英文的男女有別,池優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太好了,小海不用為了出不出櫃而煩惱,真是太好了!
黑恕海看著池優,本來只是有些懷疑,在看到她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誇張表情之後,終於確定池優究竟想試探他什麼,唇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他一手擱在車窗上,悄悄地遮住笑咧的嘴,佯裝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她真的很呆,可是這不能怪她。黑恕海在心裡替池優辯白,免得他會笑到讓池優覺得很受傷。
「可是為什麼你會想念男校?」同樣的水準和素質,既然有聖羅蘭可念,除非是經濟不允許,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會寧可念聖羅蘭吧?
果然是為了這個原因。黑恕海斂下笑意,沉默半晌,接著才以他一貫沉穩的態度和語氣道:「因為,我希望在沒有哥哥姊姊們的影響和庇蔭下,念自己想念的東西,完成自己的學業。」
池優恍然大悟,這的確像黑恕海會思考與顧慮的。
很多人會認為兄姊在學校有影響力是好事,可是這對一向喜歡獨立思考,想獨立完成學業的黑恕海卻是一項障礙,師長們會拿兄弟來作比較,同學們也容易對他另眼相看。況且以黑家在聖羅蘭董事會的地位,黑恕海能享有的特權難以想像,但池優知道他寧願遵守校規,在剛入學時和所有學生一樣住宿捨,甚至連不強制規定的發禁也遵守,不像學校裡許多高官和富商子弟,靠關系就可以不必住學生宿捨。
「小海。」老是跟一堆草包和紈?子弟鬼混,池優越發覺得黑恕海的優點難能可貴。
黑恕海看向池優,知道她又要誇他可愛,不禁有點無奈。
「你真是口愛!」嗚嗚……她好感動啊!
黑恕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他注意到池優今天應該「又」去參加了她根本不想參加、而且也不歡迎她參加的派對。
「姊姊請你吃好料的!」池優發動車子。
「吃完,去看恐怖片吧。」反正他等一下記得別吃太飽就好。
黑恕海的建議讓池優擔心地看著他,還差點想伸手摸他額頭,「你最近怎麼了?」
自從第一次拉黑恕海去看恐怖片,結果發現他某種「難言的症狀」後,池優就極少再慫恿黑恕海陪她看恐怖片,但最近黑恕海卻經常主動說要陪她看恐怖片,雖然幾次下來他似乎已經能克服某種「難言的症狀」,不會再把食物貢獻給馬桶,不過池優還是有點擔心。
黑恕海淡淡地笑著,沒說話。他知道池優每次心情不好就想看恐怖片,而且還得要有人陪她看才行,因為她一個人不敢看。
每次看完恐怖片,她眉宇間自以為藏得很好的悶悶不樂,也會煙消雲散。
像公主般被簇擁著,看似熱鬧無比的大學生活,池優其實很寂寞。
「是你說的,等一下別反悔哦!」池優興奮地踩油門。
「開慢一點。」黑恕海沉聲叮嚀。
黑恕海沒發現,其實漸漸的,當池優不開心時,已經不再需要看恐怖片了。
因為,他總是在她身邊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37:45
第三章
「Violetta……」
Violetta究竟是何方神聖?池優最近常在學校各班級教室跑來跑去,人長得美果然好處多多,每一班都有幾個仰慕者,萬一沒有也可以趁著此番「出巡」時多納幾個裙下臣,管他高中部、大學部,美女到哪裡都吃香,聖羅蘭校花兼兩任的聖羅蘭公主可不是當假的,各班班級名冊自然輕松到手。
一個禮拜下來,池優找到全校三名叫Violetta的女性,其中一位,是校長大人的愛貓——這個可能性可以剔除,因為池優知道黑恕海對貓毛過敏:另一位是教義大利文和禮儀的老師,高齡七十三歲,已經退休——雖然老師年輕時美艷不可方物,不過小海應該不太可能喜歡上曾奶奶級的人物吧?
至於第三位,謎樣的Violetta,據說新生入學第一天就因為吸毒和販毒而被送進勒戒所……
名單上的三個目標都好危險啊!不管小海喜歡哪一個,都很讓人擔心,池優決定打電話向黑恕容求助。
「Violetta?」電話另一頭,黑恕容似乎有些詫異,池優嗅到一絲水落石出的味道。
「對啊!小海是不是有位叫Violetta的青梅竹馬?或是女同學?」
「他怎麼跟你說的?」黑恕容沉吟道。
池優把她和黑恕海當時在車上的對話描述了一逼。
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悶笑聲。
「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嗎?
「優優,你有把上次我借給你的那一疊書看完嗎?」黑恕容突然問。
怎麼突然扯到書上?池優擰眉,「還沒啊!」她不是不愛看書,只是黑恕容借給她的書都好無趣……
好啦,她是真的有點不愛看書,每天念書都念得很煩了,干嘛連空閑時間都拿來看書?小海就是太愛看書才會近視。
「Violetta是誰,答案在那堆書裡。」黑恕容說。
「真的嗎?」這麼神?原來Violetta是寫書的嗎?果然像小海會喜歡的對象,作者跟書呆,真是絕配?!池優已經迫不及待要翻找答案了。
因為許久沒見,池優和黑恕容又聊了一會兒。果然只有黑恕容是她真正的朋友,結束通話時,池優又差點想像以前那樣跟好姊妹撒嬌抱怨。可是她知道哈佛不比聖羅蘭,除非必要,否則她盡量不讓黑恕容聽她的無聊牢騷。
Viloletta到底是誰呢?真相就要揭曉,池優有點小小的興奮和緊張,她翻出那疊已經積了一層厚灰塵的書來——對好姊妹兼死黨實在過意不去,不過她想容容會原諒她的,哈!
池優開始檢查每一本書的書皮,沒有筆名是Violetta的作者,她只好往書裡翻,然後……
叩叩叩,依然是帶點小小的跋扈與目中無人,池優踩著高跟鞋疾步走。
Violetta!神祕的薇奧莉塔!小海太過分了,竟然取笑她!
不是因為她的氣勢洶洶,而是她不管到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黑恕海的學校一向嚴禁校外人士進入,不過因為郡裡的大學城計畫,各校學生可以互相使用圖書館,持自己學校的學生證就能進入校園,但池優出現在男校所引起的騷動是平常的兩倍!男學生紛紛擠到窗邊來,簡直是暴動。
以前她不曾直接進入校園找黑恕海,因為擔心造成他的困擾,不過今天她實在太生氣了,她沒在黑恕海的教室找到他,熱心的男同學爭相替她帶路,她就算拒絕也沒用,最後總算在圖書館外找到黑恕海。
當黑恕海看到宛如女王游行的隊伍,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直到他看見隊伍前端的池優,他想:很好,看來以後學校會嚴禁女士進入校園——尤其是足以引起暴動的大美女!
「Alfredo!你的Violetta呢?」池優一走近黑恕海就氣呼呼地道。
黑恕海哪裡知道池優對他一句戲言耿耿於懷那麼久?半晌反應不過來。
「什麼?」
「Violetta!」難怪她覺得這名字耳熟。Violetta就是歌劇「茶花女」的女主角啊!
黑恕海看著池優紅撲撲的臉蛋和冒火的雙眼,再看向圍在他們身邊,分明搞不清楚狀況也要瞎起哄的同學們,依然不改他老成穩重的本色,推了推眼鏡,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談。」他等著池優先走,但她卻愣在原地,好像這才發現自己引起了軒然大波,一臉的無辜和不知所措。
黑恕海在心裡嘆氣,不牽她的手是因為不想讓旁人對他們的關系有更多想像空間,可是見到她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又不能丟著她不管,只好彎下身,大掌握住她的柔荑。「走吧。 」
池優聽不清楚那些男學生在鼓噪什麼,只知道自己這次闖禍闖大了,給黑恕海制造了這麼大的麻煩,可是他依然沒說什麼,平靜地牽著她的手。她從來沒發現黑恕海的手這麼寬厚溫暖,奇異地帶給她安撫的力量,讓她覺得自己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而他卻像成熟的大人,沒有當眾給她難堪,甚至一路盡可能地讓她躲在他背後。
黑恕海沒請假就外出,已經有被記過處分的心理準備,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處理池優的問題,當他們回到他在校外的住處,也就是黑恕容當年住的房子時,池優早已不氣黑恕海騙她的事了,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
「對不起。」她低著頭,想到自己的莽撞,都快哭了。
黑恕海讓她坐在沙發上,沒急著質問她,這一路上他終於弄懂池優為什麼生氣地喊他Alfredo。,還有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追根究柢,池優雖然魯莽,但他也有錯。
「我不是故意的。」池優小嘴扁了扁,好怕黑恕海生氣。
黑恕海看著她,訝異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看透她此刻的想法。
池優雖然氣他捉弄她,但更怕他從此不理她。她在異國,就只剩下他一個「朋友」了。
黑恕海心裡某種情感正在變質、發酵,窒悶的痛楚占據了胸口。他嘆氣,難得沒有謹守「姊弟」之間的分寸,坐到池優身邊,拍了拍她的頭。
「沒事的,男校對這種事總是特別大驚小怪,我會想辦法跟學校解釋。」
其實過去每回有女校的學生代表到他們學校來,也會掀起類似的風浪,只是這回風浪太強,全校為之震蕩。他們學校上下對聖羅蘭王子公主的制度一向不以為然,其實那種不以為然大部分是因為欣羨吧?男生們在自己的王國裡,取笑那些為美女瘋狂的人墮落,今天只是證實嚴謹的校規不會因此就讓男性對美女不屑一顧。
雖然她的年紀比他大,可是他一個安撫的動作,就把她的憂慮都趕跑了。池優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偷偷覷向黑恕海,見他臉上果然沒有任何不悅,她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小聲地道:「我不是故意的。」說完,她又低頭忏悔
「不完全是你的錯。」誰教他們是和尚學校?「而且我也該向你道歉。」
池優這才抬起頭,有些嬌嗔地看他,未了卻委屈地囁嚅道:「你是不是故意取笑我?取笑我不愛看書,沒水準,連Violetta都不知道……」
黑恕海沒想到池優這麼會鉆牛角尖,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才道:「我沒這麼想,只是你那時一臉期待,我隨口胡謅的。」哪知她信以為真。
池優噘起小嘴,「真的不是笑我?」害她覺得好糗哦!
「不是。」早知她會胡思亂想,他就掰加菲貓或史奴比。「你干嘛這麼認真去找Violetta這個人?」他好氣又好笑地問。
干嘛這麼認真?池優小臉又泛紅。是啊,現在想想,她實在是認真得莫名其妙。她坐立難安,突然不敢看向黑恕海。
「我……我無聊啊!」到底為什麼她會如此執著於找出Violetta?冷靜地思考起來,真覺得有點詭異……池優不禁如坐針氈。
黑恕海一陣無言。他記得池優大三了吧?念聖羅蘭當真這麼清閑?
見她不自在的模樣,他也不忍心再追究,便道:「算了,反正我都跑出來了,請你吃『好料的』跟你賠不是吧!」他學池優的口吻。
聽到他的話,池優臉上的笑靨就像雨後的小太陽,好燦爛,好迷人。「你說的哦,那我們吃完再去看電影!」
「不會又要看恐怖片吧?」黑恕海的語氣有點認命。
「不用啦!這次你決定看什麼就好。」她已經不需要看恐怖片發洩心裡的不開心了。
不知道黑恕海是忘了,或是故意沒提起,反正池優自己也忘了——
大一時,池優曾在話劇社社長極力懇求下,跨刀演出茶花女的女主角薇奧莉塔,雖然只演了一場,不過黑恕海倒是在池優大小姐的威迫利誘之下,親自到後台送花捧場呢!
畢業生大概都有類似月圓症候群的症狀,不是特別懶就是特別瘋,黑恕海班上最近就有許多派對——畢竟是精英學校的精英班級,許多人還沒畢業就已經獲得長春籐名校的入學資格,可以盡情放松。
不過,池優聽說黑恕海完全沒參加任何派對,低調得讓人以為他是否沒申請到理想的學校,但是黑恕容卻說,黑恕海已經拿到耶魯大學的入學資格。
池優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有點煩躁,她覺得自己應該以姊姊的身分請黑恕海去大吃一頓,好好慶祝才是。
可是,她就是提不起勁。
好歹該打個電話恭喜一聲吧?不過電話響了半天卻沒人接,池優不禁有點擔心,雖然沒有特別的約定,可是小海每次若要回家或遠行,總會提前告訴她,所以她決定親自到他住的地方看看。
抵達目的地後,池優本想按門鈴,但從窗外看見裡面一片凌亂,大門也是輕輕一推就開了,她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從包包裡拿出電擊棒,甚至連高跟鞋都脫下來拿在另一只手上當武器。
小海不會是遇害了吧?!這個想法讓她一臉驚悚。
她不能再魯莽了!說不定小海正被綁在屋子裡某個角落,有數十名恐怖分子劫持他,她要小心地、一確定有問題就報警!
池優在一樓晃了一圈,沒人。她屏息爬到二樓,注意到黑恕海的臥室傳出詭異的聲響。
池優吞了吞口水,聽得膽戰心驚,臉紅心跳,因為那種詭異的聲響,她常會在狂歡派對high過頭時,不經意在角落聽見……
池優拿著高跟鞋和電擊棒僵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一探究竟。
小海也是大人了啊,說不定他只是和女朋友溫存,她不應該窺探隱私。
想到這,不知為何心裡有些刺痛,池優想,也許是因為小海交了女朋友卻沒告訴她吧!雖然她也不是小海的誰,可是……可是……
還是覺得好難過啊!
房裡傳來女孩的笑聲,而且還不只一個!池優瞪大眼。
哇!小海會不會太開放了點?池優真不敢相信,她一直認為小海是個善良保守的好孩子啊!
原本退向樓梯處的池優,難得冷靜下來,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就算是和女孩子亂搞,也不可能連大門都沒鎖吧?而且黑恕海有潔癖,最討厭東西亂擺亂放,樓下的慘況簡直能用遭小偷來形容……
池優大著膽子,往黑恕海的房間接近。
房裡果然不只黑恕海,兩個女生幾乎脫個精光,大膽地挑逗床上赤裸的男人。那些動作讓池優從頭頂紅燙到腳趾,她看見其中一個女孩趴在床上,舔著床上男人挺直巨大的分身,另一個則跨騎在男人身上,一邊在他臉上猛親,一邊抓住他一只手覆在右乳上。
天啊!天啊!池優既震驚,又害羞。
「想不到這書呆子拿掉眼鏡後這麼帥,咱們賺到了。」胸部大到像兩顆排球似的海咪咪女郎道。
「可惜迷葯發作得太快,不過這家伙好大……」另一位興奮的叫喊著,又把那火柱般的男性含得更深。
池優突然如大夢初醒。他們說什麼?
床上的男人呻吟著,像是說了句單字,池優聽不清楚,但她確定那是黑恕海的聲音沒錯,只是模糊得教人起疑。
「別說話。」教池優更吃驚的是,房裡又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心錄進去,我們都白玩了。」
「有什麼關系,只要能拿這個跟他家『借』點錢來花花不就行了!」
什麼?什麼?池優腦袋中像有千噸炸葯同時爆炸。
幸運的,或者是因為關心的人正置身於詭譎的陷阱之中,讓池優立刻理出頭緒來。
迷奸!性愛光碟!她臉色慘白,慌了手腳。
怎麼辦?打電話報警會不會太遲?可是池優想起,這事如果曝光,小海可能就進不了耶魯了!
池優很害怕,不知該如何是好,可是眼前她一定得冷靜下來才能救小海!
她躲到另一間房間,情急之中,瞥見火災感應器,靈機一動……
防火警鈴尖銳地響起,屋子裡的自動灑水裝置立刻啟動,池優聽到另一間房間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咒罵聲。
消防車很快就會趕來,他們不敢在現場逗留太久,在這之前她得先搶到那台V8攝影機。
池優穿上高跟鞋,在他們正要奔出臥室前擋住門口。
「把攝影機留著。」她舉起電擊棒。
兩女一男面面相覷。
「嘿,美女,你以為你拿的是手槍,還是手榴彈?」金發男人故作輕松地取笑道。
池優看著來不及穿鞋、全身濕透的兩個肉彈女郎,威脅道:「你們自己作決定,叫他把攝影機留下來,不然我手一滑,你們應該知道水會導電,到時把你們電成熟火雞,我可不負責任。」
「把攝影機給她!」兩個女郎尖叫道。
男人猶豫著,但抓狂的女人可不能小看,兩名肉彈女郎顧不得衣衫不整,沖過去搶他手上的V8,其實被水這麼一淋,大概也壞了,可是池優不想冒險。
消防車來了,再不走他們就吃不完兜著走!男人雖然不甘心,但在兩只母獅子圍攻之下,也只有丟下V8,三人爭先恐後地逃離現場。
池優顫抖著雙手,把電擊棒收回包包——其實她根本沒把保險開關打開,水一直淋,就算穿鞋子,連她也會有危險,她只是在賭,賭人在受到強烈的沖擊和驚嚇時,容易誤判情勢。
她來不及探看黑恕海的情形,因為消防車已經在樓下。池優想好說辭,立刻下樓去收拾殘局,雖然怕到想哭,雙腳快要連站都站不穩,可是她知道現在該是施展大美女魅力的時候,一定要讓消防員相信是她這個迷糊新煮婦差一點把廚房燒焦……
她快虛脫了。
池優事後若回想起來,一定會很佩服自己,可是她掛念著黑恕海,沒等坐下來喘口氣,立刻上樓。
床畔,黑恕海試著坐起身,迷葯讓他四肢無力,他們拿到的葯量並不多,葯效正在漸漸退去。
「小海!」池優緊張地胞進房間,灑水裝置停了,不過整個房子的家俱也「泡湯」了,剛剛消防人員才替她把屋子裡的總電源開關關掉。
黑恕海有些自嘲地看著池優緊張的模樣。他這回真是糗大了,栽在自己一直信任的好友手上,又得讓池優來救他。
「你沒事吧?」池優好擔心地問。
「沒事,多虧有你。」
「他們對你下葯嗎?要不要請醫生來?」池優跪在黑恕海身前,話才落下,她就嘴巴微張,一臉癡呆地看著他。
哇哇哇……這對嗎?這像話嗎?把眼鏡拿下來後傾倒眾生驚為天人,不都應該是女孩子的專利嗎?
怦怦!池優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她終於知道黑恕海為什麼是個大近視,因為老天有眼啊!這雙眼要是沒拿深度鏡片遮起來,不知要禍害天底下多少女性同胞?那麼深邃,那麼幽暗,那麼冷艷卻又英氣……
「小優?」怎麼突然沒了聲音?黑恕海本想請她幫忙找眼鏡,不過接著卻意識到自己全身赤裸,他雙頰泛起紅潮,偏偏床上又沒有能拿來遮掩的東西。
哦哦哦……池優捧住心窩,驚喘不休。怎麼可以這樣?這種「含羞帶怯」的表情在小海的臉上,怎麼可以這麼誘人?這麼可口?這麼引人犯罪?
「對不起,我……」托剛剛那兩名浪女的福,他昂揚堅挺的欲火完全沒被澆熄,反而在近身聞到池優身上獨有的香氣時,再次蠢動著。
池優這才後知後覺地把視線往下。啊啊啊……她的手轉而捧住臉頰,好羞啊!小海……小海身材真好啊!
池優知道黑恕海每天都必須晨跑,如果她記得沒錯,這房子裡還備有健身器材,以前她沒怎麼注意,現在才知道原來小海是真的內在外在都很有料!
不過重點是……那個……真的有點大。
池優小臉火紅,感覺都快冒煙了,但兩眼睜得像銅鈴,而且一點也沒有移開視線的意思,看得好專注,還偷偷吞了口口水。
「小優?」黑恕海困窘極了,池優就跪在他身前,他根本無法離開,恐怕一起身,就是令人尷尬的場面。
應該說,是令他的男性更加充血抬頭的色情畫面。
嘩!又變大了!池優驚訝得小嘴微張,但是更讓她吃驚的是,她感覺到自己身體產生的反應。
難道她也有月圓症候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38:19
第四章
「小優,你先離開好嗎?」黑恕海難得困窘地道。
池優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而且口乾舌燥,她的視線慢慢往上移,看著他腹部結實的肌肉,再往上,便是寬厚的胸膛。
一直以來,她和黑恕海保持著既親密又恪守禮節的關系,他牽她的手,偶爾在她太興奮忘了看路時扶住她,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身體上的接觸。過去她不曾多想什麼,可是此刻突然想到在他上了大學之後,會有個女孩子將擁有他更多也更親密的陪伴,那女孩將依偎在他臂彎中,枕著他的胸膛……
「小海。」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心緒紊亂,下腹突如其來的騷動更是明顯。感情理不清,欲望倒是來得直截了當、毋庸置疑。
黑恕海考慮著或許他該親自把池優移開。她的姿勢太曖昧,她的氣息太誘人,而他此刻則沒有太多必須壓抑自己的理由。
池優終於起身,但她蹲得太久,腳有點麻,頭也有點暈,她扶住黑恕海的肩,黑恕海在她往前僕倒時握住她的腰身。
如此縴細柔軟,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吐氣如蘭,吹拂在他耳邊……黑恕海發覺自己理智的那一面迅速地潰不成軍,他不由得自嘲地想,原以為自己可以再承受更多,壓抑更多,想不到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池優腦海裡突然浮現那兩名波霸對黑恕海做的事,嫉妒的情緒猛地排山倒海而來,她想到她們抓著小海的手貼在那對豪乳上,胸罩下的乳尖敏感地變得硬挺,多希望此刻貼在她軟乳之上的是他的大掌。
她還想起她們其中一個貼著黑恕海的臉猛親!
「你很難過?」她問,卻沒給黑恕海回應的機會,俯下身,吻住他此刻紅潤得太過引人犯罪的唇。
她們是不是也親過他的嘴?池優像要洗去他嘴裡除了他倆以外的痕跡與氣味,香舌舔過他嘴裡每一處,吮吻著他的唇。
至少在這方面,池優比黑恕海熟練多了,但是讓池優有些挫敗的是黑恕海顯然不像她,有許多「練習」的機會,她發現自己竟然期待黑恕海只吻過她,她的身體則為了急於「宣示主權」而不斷泛起熱潮。
來不及抵抗,或者根本不想抵抗,她的吻雖然激烈,但卻是甜蜜的燎原之火,是唯一能夠射入他心房並正中要害的箭矢,瞬間就讓他所有的遲疑棄械投降。
他摸索著,更快地學習、回應她,喉嚨深處逸出一陣呻吟,下腹的火焰更狂野。
「她們吻過你嗎?吻你的嘴?」池優抬起頭,像驕傲的女王,和他一樣喘息不休,貼著他的唇邊嗔怒地問。
黑恕海一陣輕笑,突然好憐惜她占有欲濃厚的模樣,回應她一個輕柔似羽毛的吻,「沒有。」
池優得意地笑了,笑靨像甜美的花,黑恕海又感覺到那種融化心房的蠢動與熱血沸騰,他把臉埋在她頸窩間,雙手將她圈在懷裡。
他一只手就能將她抱起啊!縱使他早就知道,這個老是教他傷透腦筋,又好氣又好笑的「姊姊」,有多麼嬌小迷糊,多麼讓人放心不下。
「小優,」他改口喊她「小優」很久了,她發現了嗎?應該沒有,這女人有時神經短路得讓人傻眼。「我不會放你走了。」
這句宣誓,遠比池優所能理解的更堅定,更深遠,黑恕海相信池優依然呆呆的聽不懂,也沒真的要她懂
池優還真的啥也沒想,抱著黑恕海的肩膀,將自己的胸口貼向他的嘴,雙腿跪在床上,分別跨在他腰側,她甚至大膽地解開胸前的鈕扣,伸手到背後把胸衣的暗扣也解開。
黑恕海的舌頭在池優胸前隔著布料摸索,濕熱的氣息即使有布料阻隔,依然讓情欲的電流竄進她每一根血管和神經,他的大掌沿著池優的腿往上,掌緣感受到腿心處早已熱切期待的濕潤,單薄的小褲貼著腫脹的花瓣和小穴,被情露沾得濕透了。
黑恕海輕笑出聲,同時他的唇也找到彈出胸罩的乳峰之頂那明顯挺立的茱萸,含吻住她的同時,也把指腹貼著濕透的小褲來回游移,力道一如他在她乳蕾上的吻,時深時淺,絲質上衣被他吻得像一片半透明蟬翼,池優泛濫的花蜜濕透了他的掌緣和手指。
「啊……小海……」她要得更多,更深!池優扭動著腰身,拉扯自己的衣服,直到一只豐盈雪乳彈跳而出,她捧著裸露的乳房,半嬌嗔半命令地,要他也一並品嘗。
黑恕海沒讓池優失望,他結束了對左乳的調戲,紅艷的乳蕾緊貼著蟬翼般的透明衣料,誘人又淫蕩,他以舌頭輕輕挑逗另一邊的,又忍不住吮吻起白嫩肥軟的乳肉,由那處溝痕起始,他吻遍她玉乳的每一處,舌尖滑過乳峰下緣,才意猶未盡地含住空虛挺立的右乳珠,另一手同時探進她的衣襟,掏出早已被他吻得又紅又腫的左乳,緩慢地揉著,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道,即使情欲翻騰的此時也要憐惜她的嬌柔。
池優抱住黑恕海的頭顱,顧不得禮義廉恥,甚至無視於立鏡裡自己淫浪的模樣,嬌吟著,輕喘著,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像強烈的催情春葯。黑恕海終於忍不住急切地拉扯池優的小褲,也將她的右乳含得更多,直到那小褲不堪他的蠻力被扯落,系帶斷裂,池優感覺到屁股微涼,接著他溫暖的大掌覆上花蜜泛濫的幽穴,揉弄出情欲翻騰的音符。
「嗯……小海,我要……」她把下體更加貼近他。
他改以一手環住池優,左手由她背後伸向腋下,握住顫動的雪乳,右手更加肆無忌憚地玩弄起那為他張開的兩腿之間濕熱柔軟的女性。即使不曾有過男女方面的經驗,他憑著男性的本能,憑著體內對身前可人兒潛藏的欲望,那種近於野蠻的,卻又充滿憐惜的愛欲,引導他如何挑逗她、玩弄她,拇指戲弄著肉蒂,或以大掌磨蹭,手指則不放過腫脹的花瓣與不斷邀請他進犯的小穴,配合他唇舌的節奏,同時在她的兩處敏感帶愛撫著。
快感的電流不停地在她下腹間流竄,情露濕透了他的掌指,流淌在她兩腿間,漸漸地分不清是被褥上的水或她的。
不僅僅是肉體的挑逗,池優不斷意識到這明明粗魯急躁,卻難忍憐惜地侵犯著她的,是黑恕海,是他的手玩弄著她的私密,用他厚實手掌和手指挑逗她的敏感,更是他吸吮著她的雙乳,是他……
僅僅是這樣,池優心裡那一向隱晦的情欲爆發了,也許是過去不敢、不能去想,也許她自己從未意識到,藏得太深,習慣得太理所當然,陽光下無法坦白,只好繼續沉睡,直到那黑暗的欲望終於被喚醒,一發不可收拾。
她無意識地為他張開雙腿,為他袒胸露乳,幾乎是不知羞恥地要他占有自己。她就快要被高潮淹沒了,只能哭泣著,求他給予更多。
「我想要!給我……給我你的……」池優忘情地扭腰,她又想起那可惡的金發波霸曾含住黑恕海碩大的分身。
她好嫉妒。
池優伏下身,小手在他腹部一陣摸索,直到握住那暴怒的,如火柱一般又硬又粗的男性,有些嗔怒,有些需索地套弄著他。
「啊……」黑恕海低喊出聲,全身的肌肉鼓起,像蓄勢待發的獵豹,池優的小手柔若無骨,卻可以帶給他強烈到足以焚燒一切的激狂,每一個動作都點燃更巨大的需求。
「給我。」池優雙眼濕潤,紅唇嬌艷欲滴,又用那種柔軟又任性的語調,這麼看著他,這麼對他說道。
沒有男人拒絕得了她。
黑恕海扶住池優縴細的腰,熱鐵般的男性抵在她愛液泛濫的穴口,先是試探性地滑進一些,然後他讓池優完全坐在他腰下,巨大的男性深深地、完全地埋入她緊窒濕潤的體內,緊密地交合著,像要合而為一,她的女性甚至緊緊地咬住了他。
黑恕海傾身向前,吻住池優的小嘴,連同她的呼喊與嬌吟一起吻去。
玫瑰盛放的那一剎那,便是在陽光愛撫之際,顫抖著,凝結出無比純粹的情露,陽光若是給予恰到好處的溫柔,那花蕊自然開得無比嬌美。
池優嗚咽著,幾乎就在黑恕海完全充實她時達到高潮了。她被緊抱著,誘哄著,體內的男性開始緩緩的抽送,黑恕海吻她,這男人真是令人嫉妒,把她才教給他的技巧學得那麼好。
可也許他只是懂得憐惜她罷了,用舌尖去愛撫她口裡每一寸,讓她不只是因他的過於龐大而感到不舒適。
他抱著一開始因為高潮沖擊而綿軟無力的池優,比她這輩子所有曾經有過的擁抱都要來得讓她泫然欲泣,然後她在黑恕海堅硬的男性不斷磨蹭和推擠之下,再次被卷進滾燙的情潮之中,他騰出一只手來愛撫那不斷因他們的動作而上下搖晃的雪乳,用雨點般的吻憐寵她。
池優嬌喊出聲,那魔女般的野性被喚醒,她扭動腰肢,上下搖擺,配合黑恕海逐漸加快的動作,讓他更狂猛放浪地在她體內沖刺,她也妖嬈而野蠻地纏緊他。
他們癡狂地需索彼此,在逐漸白熱化的意識當中,兩人心有靈犀一般,明白自己情願就此纏綿至天荒地老……
只有在他懷裡。只有在她身旁。
慘了。
池優趴在黑恕海身上,默默祈禱黑恕海完事後會呼呼大睡,雖然在這樣的環境下有點困難——身下是貨真價實的「水床」,地板則成了水塘,她瞇起眼,視線左方飄來鮮黃色小鴨鴨,悠閑地劃過她水藍色的碎花小褲褲旁……
小鴨鴨?
「原來在這裡!」池優坐起身,伸手撈起那只泡澡玩具小鴨,加大鴨鴨一共五只,她一直以為丟了一只小的。
「那是你的?」黑恕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是……我買給我侄子的。」池優心虛地道。
「我搬來時它就在那裡了,還覺得奇怪,因為我姊不會買那種東西。」
池優捏著小鴨子,它發出唧唧的聲響,她支吾著,沒接話,太陽快下山了,她全身濕透,覺得有點冷,可是又不知該怎麼收拾殘局。
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一身的狼狽,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黑恕海。
她竟然把一直當成弟弟的小海吃乾抹凈了!池優一想到這,就好想找個洞躲起來,永遠不要出來面對現實。
「小優……」
池優驚慌失措地搶話道:「那個……我們剛剛是個意外,我一定是吃錯葯了,我們都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你不講我不講,就沒人知道你跟大你四歲的女人發生關系……」說到最後,其實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黑恕海看著池優不知所措的背影,其實他只是想告訴她,閣樓裡有幾件黑恕容當初來不及打包整理的衣服,他本來不打算立刻談這件事,尤其池優冷得直發抖,實在不是好時機,但池優的話讓他坐起身,強勢而不容反抗地將她拉回懷裡,她像只受驚嚇的小兔子,只能縮成小圓球。
「聽著,」他讓池優橫坐在他大腿上,讓她的眼睛能看著他的,「這不是你—個人的問題,我們兩個都有責任,如果你要求保密,可以,我會遵守。」
他一直都知道池優身邊追求者眾,而她只和年紀比她大的人約會
「但是就像我說的,這是兩個人的問題,所以同樣的,你也必須遵守我的要求。」
「什……什麼要求?」池優臉兒紅紅,嘴兒紅紅,像顆誘人的紅桃子。她感覺到屁股下的男性似乎又有壯大的傾向,忍不住像小兔子一樣抖啊抖。
「你很冷嗎?」黑恕海皺眉,大掌磨蹭著她的手臂,把她的身體和自己的密貼著,替她取暖。
「沒有啊。」不是只有冷才會讓人發抖好嗎?池優真想嬌嗔地警告他不能再亂來,雖然……雖然剛才是她先「動口」的。
「先去換件衣服吧,閣樓上應該可以找到沒泡水的。」
「你……你先說你的要求是什麼?」池優有點緊張,忍不住對黑恕海所謂的要求胡思亂想起來。
黑恕海只是深深地看著她,看得她又是一陣輕顫,心跳更像擂鼓似的。
「你……你可不可以把眼鏡戴上?」原來以前都被那副眼鏡給騙了,她懷疑過去每當自己以為黑恕海溫和無害、老實木訥,其實都是眼鏡造成的錯覺。
他的眼漆黑卻有神,板起臉孔來可能會給人無比的壓迫感,不過此刻則像深海,像夜空,要把她的心和魂也一並勾走。
「好像掉在樓下,等會你幫我找找看。」他說。
「哦。」
「至於我的要求……」他刻意頓了頓。
「是什麼?」池優不自覺地絞緊手指。
黑恕海把臉埋在她發問,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朵,「我剛剛說過了。」
「嗄?」真的嗎?他剛剛有說什麼是她漏聽的嗎?難道她又恍神了?「再說一次好嗎?我……我好像沒聽到。」她一臉忏悔。
黑恕海輕笑著,鼻尖在她臉頰上蹭了蹭,「我只說一次,你沒聽到我也沒辦法,去穿衣服吧!」
「不要這樣嘛!」池優哀求道,「這樣我怎麼遵守你的要求?」她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道黑恕海究竟要求她什麼?
會不會是不許她再找他?思及此,池優沒發覺自己都快哭了。
「我會做到我說的,至於你,只要跟以前一樣就好。」他替她把發絲往耳後攏,「快起來,我得收拾一些東西,可能要暫時住在你那裡。」
原來不是要和她劃清界線。池優小小的松了口氣,乖乖起身,卻發現黑恕海也跟著下床,全身赤裸地隨她走出臥室,態度和舉止倒是坦蕩大方得很。
「你……你干嘛?」池優羞得全身發燙,腦海裡竟然浮現一幕幕狂野的畫面——他們在閣樓,在樓梯,在任何地點瘋狂做愛!
「我也要上閣樓找衣服。」他說。
「噢……」池優雖然松了一口氣,可語氣也有些失望。
黑恕海看不清池優的表情,但她的語氣讓他想笑,在她爬樓梯時故意貼近她,「剛剛在想什麼?」他在她耳邊吹氣,男性抵著她只穿裙子的小屁股。
「沒有!我什麼都沒想!」池優捧著臉,尖叫地上樓。
黑恕海大笑出聲。
閣樓的災情一樣慘重,倒是堆在櫃子上、罩了防塵套的東西沒濕,池優翻出一件洋裝,內衣就傷腦筋了,只能先把濕衣服換下來,等回家再說。
他們在一樓找到黑恕海掉落的眼鏡,但鏡片碎了,只能重配一副。
「你要不要配樹脂鏡片啊?為什麼要配老式的玻璃鏡片?」池優忍不住好奇地問。
私心裡,她是不希望黑恕海配隱形眼鏡的,一來她不想每次直視他時心跳都像賽馬一樣,二來黑恕海沒戴眼鏡時實在太容易禍害人間了,光是他們下車到眼鏡行的這一路上,都不曉得有多少太太小姐的目光追著黑恕海打轉。
「之前那副眼鏡是跟一個有忘年之交的老師傅配的,戴很多年,已經有感情了。」他說。
的確像小海會堅持的理由。池優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那位老師傅現在人呢?」?……不會是掛了吧?她暗罵自己豬頭,什麼問題不好問,偏偏問這容易傷感的。
「他退休了。」
池優松了口氣。
眼鏡得要隔天才好,池優乾脆叫披薩來吃。黑恕海則借她的浴室洗澡,瞥見擺在三角架上,背著四只黃色小鴨鴨的大鴨時,他忍不住笑了。
見黑恕海穿著浴袍出來,池優小臉瞬間像熱包子,現在她光是看著黑恕海露出一點胸膛來都會臉紅心跳,何況他剛洗完澡,身上是跟自己一樣的沐浴乳味道,當他在她身邊坐下,情人座小沙發空間小,兩人身上的味道和體溫就這樣交融在一塊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
「容容說,你拿到耶魯的入學資格了?」池優連忙找話題道。
黑恕海拿了一塊披薩,「我今年沒打算去念。」
「嗄?」池優傻眼,顧不得披薩上的熏肉和青椒掉在身上,驚訝地盯著黑恕海,「為什麼?」
「我問過學校,他們願意為我保留資格。」黑恕海沒事似的吃他的披薩,電視遙控器擺在桌上,不過他一向不跟池優搶頻道,她愛看什麼,他就陪她看什麼,否則池優只會在他看有興趣的國家地理或財經新聞時睡到打呼。「我想休息一年再說,反正我本來就比別人早一年入學,休息一年也還好。」
說完,他這才看向池優,擰起眉,傾身向前,池優心跳漏了半拍,感覺到他的舌頭舔過她的鎖骨間,又住下……
「吃東西像小孩子一樣。」起身時,他依然沒事似地,吃披薩。
什……什麼?池優小臉變成番茄,低下頭,才知道黑恕海剛剛是替她「處理」掉在身上的熏肉和青椒。
替她拿掉就好了嘛!干嘛用這種方式……池優在心底嘀咕著,臉頰熱到冒煙,半晌才想起他說休息一年的話。
「那,意思是?」心跳再次加快,莫名的期待讓她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
「房子整修完畢,大概要兩個月吧,這段期間得住你這兒,不過我會幫你付這兩個月的房租。」他把兩人的杯子都倒滿可樂。
「你會繼續留在這裡嗎?」她小心翼翼地,又問。
「嗯。」黑恕海應聲,喝光可樂,發覺池優突然安靜下來,轉過頭,卻看見她可憐兮兮地掉著眼淚。
「小優?」
「我……我沒事。」她抽抽噎噎地說,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只是聽到他說會留下來,心裡那片陰霾的天空突然就放晴了,高興得連眼淚都掉了下來,傻氣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心酸。她終於明白這幾日的郁郁寡歡所為何來,卻也不安地發現自己早在不知不覺間愛上這個小她四歲的男人。
她該怎麼辦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38:56
第五章
「小優。」黑恕海依然是那沉穩的表情,用低柔的嗓音喊她。
池優覺得好糗,可眼淚就是不聽話,抬起手想擦掉那掉不停的淚水,黑恕海卻抓住她的手。
「吐出來。」黑恕海把另一只手伸到她嘴邊。
池優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這一眨,眼淚又一顆顆地掉,滾落在他掌心,不過池優仍是乖乖照做,把嘴裡嚼到一半的披薩吐在他手上。
黑恕海把池優吐出來的披薩丟到垃圾筒,順便拿走她手上的,池優呆愣地看著他的動作,悲傷的情緒雖然過去了,可仍是止不住抽噎。
黑恕海抽了紙巾,先擦乾她臉頰上糊成一片的淚痕,池優盯著他認真的表情,眼淚也不掉了,莫名其妙地瞪著還被他抓著的手腕,他擦拭她臉頰的動作好輕好輕,怕一使力會讓她吃痛似的。
他一定覺得她莫名其妙,池優難過地想。
「有什麼不開心我會聽你說,不要自己笨笨的鉆牛角尖掉眼淚。」他說。
哪有人這樣子安慰女生的?池優想像以前一樣,故作無所謂地取笑他,取笑他這麼不解風情,會交不到女朋友,可是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為什麼不能哄哄她,像她那些「男朋友」一樣?可是池優突然明白,要是黑恕海會這麼做的話,他就不是黑恕海了。
擦乾她的眼淚,黑恕海接著又拿了張乾凈的紙巾把她的手擦乾凈。
池優這才發現自己手上又是起司,又是番茄醬,剛剛要是直接擦在臉上,一定很精採。
「還想哭嗎?」
雖然知道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但池優還是忍不住生氣,為什麼他就不能像別的男生一樣抱抱她、哄哄她?她根本不希罕那些擁抱和甜言蜜語,因為她希罕的人偏偏不會做這種事。
「如果我還想哭呢?就是要一直哭呢?」她任性地道,「你干嘛連我要不要哭都管?你比我小?,我就是愛哭你管得著嗎?」說著說著,她又嗚咽地哭了起來。
好糗,好生氣,她到底怎麼了?明明已經夠糗了,這會兒她卻讓自己哭得像小女孩似的,鉆牛角尖讓自己更生氣。
黑恕海實在拿她沒轍,只能橫臂將使性子的淚人兒往懷裡抱,讓她哭得一顫一顫的身子窩在他圈起的臂彎中,枕著他的胸膛,一手則不停地在她背脊上安撫著。
「愛哭就愛哭吧。」他幾乎是嘆息著道。
池優臉頰貼著他的肩膀,忍不住噘嘴。她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聽著他的心跳,被他的體溫和聲音所包圍,心裡那些鉆牛角尖的別扭和沮喪卻漸漸消失了。
不管如何,小海的確待她極好,會不會是因為如此,才讓她漸漸習慣他這樣沉默又不求回報的溫柔?一開始沒注意,慢慢的越陷越深。
真不公平,他讓她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他,反觀自己,卻一直在小海面前出糗,從來沒想過該表現出最好的一面。
她老是在他面前溜出台灣國語,威脅他陪她看恐怖片,他知道她不愛法國料理,最愛吃到飽……那些她總是在「男朋友」們面前表演的優雅氣質、高尚品味,在黑恕海的認知裡完全跟她畫不上等號!
他看不到她好的一面,一定不會愛上她吧?
池優把頭一轉,面向黑恕海,看著他突出的喉結,還有她之前一直沒發現的,性感又完美的鎖骨和肩頸線條。
小海就是這樣,老是把「好料」藏起來,穿襯衫一定打上領帶或領結,從沒見他服裝不整過,才會讓她猛然一瞥就驚為天人。
池優看見他肩頸交界處那道齒痕,小臉立刻爆紅。
哼!不管怎樣,她也算做了記號,就跟登陸月球一樣,先搶先贏啦!以後她每天在他脖子上做記號,宣示主權!
池優想得太專心,回過神,才發覺黑恕海一直盯著她看,她像做壞事被逮到似的,睜大杏眼瞪回去。
「干嘛一直看我?」嬌嗔的語調,泛紅的臉蛋,像極了小情人撒嬌。
如果是她的眾男友們,會怎麼說?
因為你太美了,讓我情不自禁。
「你吃飽了嗎?」他卻問道。
答非所問,池優又忍不住噘嘴,氣呼呼地轉過頭,不讓他看。
「你把我的披薩搶走了,還問人家餓不餓。」池優現在才想起,他剛剛竟然叫她做那麼臟的事,叫她把含在嘴裡的披薩吐出來!
「你邊哭邊吃,會噎到。」
「……」他說的也沒錯。
小海不會講好聽的話,所做的每一件事,總是為她著想,但她卻忍不住有些哀怨。
「你把我當小孩子。」她幽幽地道。
「你有時候的確很像小孩子。」黑恕海下巴貼著她發頂,「不過你今天很了不起,我還沒跟你說謝謝。』
被誇贊的喜悅悄悄爬上池優的眼,她沒發覺這樣的自己確實很孩子氣,「也沒有那麼了不起啦,小Case。」嘻嘻……其實連她也很佩服自己!
「不過你那時怎麼不報警?」黑恕海沒說的是,聽到她拿電擊棒威脅那三個人時,他心臟差點停擺。
那一瞬間,他猜想池優應該沒拔掉保險開關,否則在場所有人早都有危險了,但他擔心若是那三個人不上當呢?他們會不會對池優不利?一想到這些,他掐得掌心都流血了,逼自己不能輸給迷葯,不能在池優遇險時陷入昏迷。
池優坐起身,「我怕你被取消入學資格嘛!而且警察動作都好慢,說不定等他們到現場,你已經……」已經被那兩個色女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黑恕海嘴角微勾,有些忍俊不住,「謝謝你。」她倒是比他這個被害人還擔心他的貞操啊
池優臉頰一紅,雖然她拯救黑恕海免遭兩名色女蹂躪,自己卻隨後立刻把人家吃乾抹凈,好像也沒什麼立場喊別人色女啊!
「不要謝我啦!」她會害羞。
黑恕海輕笑著,池優害羞的模樣真像小女孩,他鼻尖蹭著她光滑的臉頰,僅僅是聞著她的味道就心蕩神馳。
「肚子還餓嗎?」他又問。
「還好?。」她在他洗澡時已經吃了兩塊披薩。
「那就好。」
不知是否錯覺,池優感覺黑恕海唇邊的笑有些不懷好意,她有些傻愣地、著迷地盯著他的微笑,臉紅心跳。
小海笑起來,真的是很好看……不!是超級好看,超級迷人的,要是被別的女孩子看到,恐怕會有好幾卡車的女人來跟她搶小海吧?
黑恕海偷嘗了一口她粉嫩紅唇,見她沒反應,更意猶未盡地再嘗上一口,這回是大膽地吮吻出聲,池優終於回過神來。
「那個……」這樣子好嗎?雖然她很喜歡啦!池優下意識地舔了舔他吻過的唇。
「哪個?」黑恕海下腹一緊,原本只是悠閑愜意地,在屬於情人的時光裡慵懶地耳鬢廝磨,卻還是被池優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喚醒獸性的火。
池優當然清楚地感覺到了,小身子又忍不住抖啊抖的,「你……你想睡哪裡?」話落,她的臉更紅。
這句話在此時此刻,在她感覺到股間黑恕海猛然硬挺的欲望時,簡直就是間接的邀請。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哦!」越描越黑,小臉紅得像番茄。
黑恕海又是一陣忍俊不住,「小優,你今天好容易臉紅啊。」令他忍不住再偷嘗一口粉紅桃子的香甜。
「有嗎?」她裝傻,真想提醒黑恕海,他今天也特別大膽,特別不守規矩。不過她也忍不住想,先「動口」的她不應該怪小海,而且,說不定也有可能是因為黑恕海沒戴眼鏡的關系。
越想越覺這個可能性很高,日本漫畫有很多類似這樣的情節,主角平時內向害羞,然後經某種變裝之後就變得大膽又狂野……
「沒有嗎?」黑恕海的唇幾乎貼著她的,在她恍神的當口,伸出舌尖輕輕滑過她微啟的朱唇,嬉鬧似的,又舔過她的下唇,每一次得逞,就很快地輕輕移開,她被逗得心癢難耐,追著他的唇也吻了一口。
黑恕海趁機將舌頭探進她口中,偷嘗了她口中的蜜。
「你好詐!」池優忍不住笑嗔著,嘟著嘴,不給親了。
「你好香。」他沒放棄,嗅聞著她粉頰與耳朵,不時用舌頭和唇輕輕挑逗著,挑逗所有他覺得可愛之處,滑嫩的頰,圓潤的耳珠,和臉龐與頸畔的小凹穴,有時含吻住,有時伸出舌頭搔癢般滑過,或呵著熱氣,池優笑個不停,一邊閃躲,一邊又貪戀他的懷抱。
黑恕海的手也沒停,一手還是在她背上安撫著,要她放松戒心;另一手則沒安好心眼,在她腰際一陣游移後,慢慢地往上探,覆住柔軟而只罩著棉T的豐潤雪乳。
雖然走出浴室時他一眼就發現池優沒穿內衣,那單薄的棉T下,緋色乳暈若隱若現,在他抱著她時乳峰上的茱萸更漸漸挺立,可當那幾乎一掌難以盈握的軟乳真的在他掌中妖嬈地展現它的柔軟,乳蕾更是硬挺地抵著他的掌心時,黑恕海忍不住低吼出聲,昂揚的男性明顯地突起,與她的小屁股曖昧地磨蹭。
池優像終於察覺獵人意圖的小白兔,無辜地睜大眼。
「我……因為剛洗完澡……」說服力薄弱的藉口,不敢承認想要他,更不敢大方地、大膽地要,只好被動地勾引……
「是嗎?」黑恕海的眼因為欲火而更形幽暗深邃,他沒戳破她的謊言,把她像娃娃般擺弄著,令她一腿抬起跨到沙發上。
池優下意識地想收回腳——這姿勢好丑,可黑恕海不允許,他握住她的膝蓋,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別動。」他半誘哄半命令地說,接著伸手直探向T卹底部,池優只穿著小褲,他放肆地撫上她兩腿間,發現單薄的小褲早已濕透。
「都濕了。」他輕笑,帶著惡作劇般的嘲弄。
「不是……」池優有些羞窘。
「小優,」黑恕海有些粗魯地直接撥開小褲的布料,探入手指,在濕潤的花穴和肉蒂間滑動,花蜜立刻沿著他的手指滴在突起的褲襠間,他手指沒停,撥弄出情潮泛濫的音符。「你不誠實,嗯?」
「我……我沒有……」虛軟無力的辯解,配上她沉溺於情欲中的神情,比直接邀請更引人犯罪。
「沒有嗎?」黑恕海將一指伸進她緊窒的小穴,池優輕喘著,忍不住細細地呻吟、抽噎,他的手指來回滑動,甚至彎曲起,左右轉動,磨蹭著花壁。
「小海……」池優想並攏雙腿,黑恕海卻將她兩腳扳得更開,水潤的花液不只濕透了她的小褲,連他突起的褲襠也被沾濕。
「真的沒有?我要仔細檢查才行。」他說道,手指卻退出了池優的花穴。
「小海?」空虛感和欲望灼燒著她的腹部,嘴上說不想要,可當黑恕海真的不再「欺負」她時,池優又懊悔極了。
「讓我檢查過,再決定該怎麼懲罰你。」他又親了親她紅嫩的粉頰,要她轉過身,雙手撐在沙發上。「屁股抬起來。」
池優就像聽話的娃娃,乖乖照做。她雙腿跪伏著,上身低,下身高,棉T立刻滑至胸前,圓軟的雙乳貼在沙發上,黑恕海解開她小褲上的系帶,濕透的小褲滑落,露出因為情露而晶亮的小穴與花瓣,以及嬌羞腫脹的花蒂。
私處這麼大膽地呈現在心愛的人面前,池優只覺下腹更緊,花心深處不斷地湧出誘人的蜜水,在她雪白大腿的內側流淌而下。
「這麼濕還說謊,嗯?」黑恕海以拇指揉著花蒂,又往小穴探進兩指,緩緩地轉動、抽插。
「嗯……」池優迫不及待地扭動臀部,甚至不知羞恥地把兩腿張得更開,乞求他,「還要……啊……」
「我應該要懲罰你才對,小優。」他又收回在小穴裡玩弄的手,池優忍不住啜泣出聲。
「求你……」她不敢改變姿勢,完完全全成為心上人的愛奴。
「你乖乖聽話,我就給你你想要的,嗯?」黑恕海拿起桌上的奶昔。
「我聽話。」池優忍不住含住食指,急切地吸吮,「我會乖乖聽話。」
「記住你說的,小優。我不喜歡不遵守諾言的人。」黑恕海道。
「我會!」池優啜泣著,「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她會當他最乖巧的娃娃,是他專屬的。
「這才是我的小優。」黑恕海輕笑著。
接著,池優感覺到花穴處傳來一股冰涼的濕滑感,忍不住嬌喘出聲。
「嗯……」
「喜歡嗎?」他把奶昔塗滿她的小穴和肉蒂,冰涼感陣陣刺激著她敏感而充血的女性地帶,沾著奶昔的手指甚至探進花穴中。
「啊……小海……」
「乖,我會疼你,嗯?」黑恕海開始舔去那些甜膩的奶昔,甚至含住嬌弱的花蒂吮吻著,舌頭輾轉在花穴內舔舐,薄唇輕咬花瓣,他抓住池優的臀和腰,池優動彈不得,只能任他玩弄。
「思……啊……」池優難忍這磨人的煎熬與快感,雙手開始玩弄自己的一對雪乳,懲罰一般地使勁揉著。「小海……好棒啊!啊……」
「很舒服嗎?」
池優點頭。
「只有這樣嗎?我有些失望啊,小優。」他最後一次舔過花穴間,便悠哉地坐回原位,欣賞小淫娃誘人的姿勢,一只大掌輕放在昂揚的巨大之上,褪下底褲後,咆哮的猛獸彈出褲襠。
「我好喜歡,好喜歡小海。」池優幾乎是飢渴地看著他的男性,想要被充實的欲望不斷昇高。
「有多喜歡?表現給我看。
池優哭泣著,小海真的變成惡魔了,好壞心,可欲火難耐的她更希望惡魔般的黑恕海狠狠地玩弄她,滿足她,懲罰她,更要占有她!
她蜷縮著身體,側臥在沙發上,媚眼如絲地凝望著黑恕海,把紅艷濕亮的小穴袒露在他眼前,更大膽淫浪地捧著一對圓乳玩弄著。「我會聽小海的話,讓小海欺負我,當你的奴隸。小海,求求你……」
黑恕海坐起身,像獵豹般迅捷地逼近她。「我捨不得把你當奴隸。」
他橫臂抱起欲火焚身的浪娃兒,令她背靠著他的胸膛,他一只手臂橫在她膝蓋下方,令她雙腿彎曲著,私處任由冷空氣愛撫,直到他將男性插入早已渴盼不已的小穴之中。
「啊——小海……」池優迫不及待地扭動腰肢,上下搖晃自己,讓黑恕海的男性插得更深。兩團雪乳因她忘情而激烈的動作不停顫動著,隨著黑恕海開始挺進和抽送,肥軟的圓乳更是急劇地晃動。「好棒啊……再用力一點……」
黑恕海由身後握住兩團雪乳,如她所願地揉弄著,兩指不停彈弄乳珠。
激情的節拍不斷地加快,一次比一次沉,一次比一次野,黑恕海抬高池優的手臂,讓她半轉過上身,捧起她的右乳含住,下身的沖刺仍舊持續著,另一手則抬起池優的左腿,讓她含著他男性的私處露出更多,連同那正顫動不已的肉蒂,他立刻伸出右手愛撫著紅艷的花蒂。
池優不知自己在黑恕海的擺弄下高潮了幾次,黑恕海最後抱著綿軟無力的小人兒,陪她泡了個澡,才擁著她一同入眠。
雖然僅僅同居兩個月,但這兩個月橫跨了黑恕海的畢業典禮。其實已經取得各大學入學資格的學生大多只是到學校去混個出席率,成績較好,蹺幾次課也沒影響,就看心情到校了。
黑恕海倒是遵守校規,天天到學校報到,反正池優也要上課。倒是池優猜錯了,黑恕海顯然不是因為沒戴眼鏡才特別不老實,他換了新的眼鏡,儼然一副斯文俊俏的書生模樣,可當只有兩人的場合時,乖乖牌模範生的黑恕海照樣伸出魔爪。
「這裡是女廁?!」見黑恕海大方地走進女廁來,池優瞪大眼。
「圖書館只有一個女性員工,今天請假。」黑恕海由身後貼近她,將她圈在他雙臂與洗手台之間,腰下的男性抵著她的小屁股。
「可……可是……會有別的來賓……」池優感覺到他腫脹硬挺的男性,更加地手忙腳亂,卻根本來不及阻止黑恕海解開她內衣暗扣,接著握住她兩只豐滿軟乳揉弄。她兩腿顫抖,只能用雙手扶住洗手台,「不要這樣。」
「他們現在都沒空。」黑恕海在她紅透的耳朵上吹氣,然後含住可愛的耳珠,「你臉紅的模樣好可愛。」簡直就是在求他狠狠地欺負她。
「小海!」池優嬌嗔,嗓音卻媚似吟哦。
黑恕海推高她的上衣,露出被他玩弄得紅艷誘人的蓓蕾,「你瞧,都硬了。」他捏著乳珠,「不要我吸它們嗎?」
「不……」
「真的不要?」他又彈了彈嬌挺的乳珠,親吻她的粉頰,學生褲下的硬挺男性往前頂。
「好。」
「這才乖。」他親了親她粉嫩紅唇,才低下頭,含住一邊的乳蕾。
池優差點呻吟出聲,黑恕海接著將大掌探進她裙下,不意外她的小褲早已濕成一片。
「好濕啊,你明明很喜歡的。」他故意取笑道,解開小褲兩側的系帶,盡情玩弄濕熱不已的花穴,也盡情吸吮誘人的乳蕾
絕對沒人會相信,三年來都是男校最優良模範生的黑恕海,會在女廁對她做出這種事!他解開自己的褲腰帶和拉鏈,掀起她的裙子,輕松地抬高她,接著讓火熱碩大的男性沒入她早已準備好的小穴之中。
「嗚……」池優的忍耐已經快要到達極限,黑恕海開始在她背後沖刺,低沉而急促的喘息吹拂在她耳邊。
「小優……」他看著鏡子裡池優沉溺於情欲中的模樣,欲火更熾烈,一陣更為急切的抽插後,他釋放在她體內,她也啜泣著達到了高潮。
「我們回家吧。」一派輕松地替兩人整理好儀容,他安撫地親了親淚珠已經滾落臉頰的池優,把她的小褲往校服內襯的口袋裡塞。
「壞蛋,人家的小褲褲……」她來不及抗議,黑恕海已經拉著她走出圖書館女廁,男校裡女廁使用率不高,一向沒什麼人經過。
「臭小海。」池優低著頭,臉羞得像紅桃子。
原本她還在意和黑恕海當眾手牽手會引來閑言閑語,這會兒卻不得不乖乖地任他牽著手走回家。一路上,她低著頭不敢說話,平日囂張大步的姿態也不復見,像個小媳婦似的,惹得黑恕海又趁四下無人時偷親幾口蜜桃香頰和櫻桃小嘴。
一回家,門才合上,黑恕海便迫不及待地拉高她的裙子,解開褲襠,將硬挺的男性埋入她依然濕熱的幽穴之中。
「小海……」池優嗔喊著,啜泣出聲,可雙腿仍舊夾緊他的勁腰,讓黑恕海的男性持續在她體內沖刺,一邊走回臥室。
黑恕海孟浪而激烈地不斷要她,以情欲喂養他的寶貝,那是他唯一一次蹺課,在他的高中畢業典禮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39:30
第六章
妳果然只配當他的床伴。
池優驚醒,瞪著天花板。
這裡是哪裡?
惱人的頭痛襲來,她瞇起眼。
噢……她想起來了,她昨天喝太多。池優呻吟著,翻個身,認出這床和這氣味是屬於黑恕海的,干脆放任自己再賴一會兒床。
她和小海分開多久呢?三年?還是四年?或者更久?重逢之後那段空白像是不存在一樣,他依然會認命地任她使喚,她也依然是他最聽話的床伴。兩人重逢後,他把她禁錮在床上要了她三天三夜,讓她都忍不住懷疑這男人當真在分離的期間為她守身。
也許吧,當初他們在一起時,他在性愛方面還是一張白紙呢!而她,就是在白紙上染墨的魔女。
池優打了個呵欠,還沒打算起身,托這次採訪對象的福,她可以再混一點沒關系。其實她早就想辭職了,可是總編只差沒跪下來求她再做一期——上一期和上上一期,甚至是上上上期,他老人家也是這麼說
當初池優回台灣,在那家雜志社應徵的只是編輯,而不是專門作採訪和寫專題的主筆,結果某次被趕鴨子上架地代打了一場,美人計果然古今中外皆受用,採訪者難得乖得像綿羊似的。加上池優念的是新聞傳播學系,對搜集與統整資料也有相當的水準,後來這工作就落到她頭上。
這些年來隨著她訪談對象的等級昇高,開始時是鑲銀級——各大行業的佼佼者,有賣牛肉面賣到開連鎖店的,種花種到出國比賽拿金牌的;而後到鑲金級,大字輩開頭——大導演、大明星;再來甚至是鑲鉆級——跨國集團領導人,某國王儲等等,她的身價水漲船高,桃花也是朵朵相連到天邊。
對此,她厭了,也膩了,想回去繼承老爸的產業,當個土財主包租婆。
誰知,這次的採訪對象卻讓她無法拒絕……
池優又用力翻身向另一邊,有些遷怒,接著卻瞥見床邊正對著她微笑的黃色小鴨鴨。
「又是你!」她驚呼,坐起身,暈眩感緊接著讓她哀哀叫。
千杯不醉不等於不會宿醉,所以她超痛恨灌她酒的男人。
拿起小鴨鴨,思緒忍不住飄得老遠。
「為什麼你每次都偷偷躲起來呢?」每次都讓她發現,她又把某樣事物遺留在黑恕海身邊。
小鴨屁股下壓著一張筆記紙。
桌上藍色的保溫瓶裡有醒酒茶,十點我會打電話回家,你如果還沒醒就按答錄機聽留言。
恕海
他說什麼,她就要照做嗎?哼!池優又躺平在床上,小鴨鴨被她捏得發出唧唧的聲響,她側頭看著黃色小鴨,記得那時在黑恕容的房子裡撿回丟失的小鴨後,她就把每只小鴨取名字,阿大、阿二、阿三和小四,每只屁股上都偷偷做了只有她懂的記號。
忘了帶回台灣的是小四。
她翻過小鴨,雖然有些淡了,不過小鴨屁股上果然有朵幸運草,池優噗哧笑出聲,笑著笑著,喉嚨有點緊,眼眶有點熱……
「笨蛋小海。」
魔女終於決定起床,喝了醒酒茶,按下答錄機聽留言。
看來妳還沒醒?如果醒了別賴床,茶記得喝,中午我等你一起吃飯。
通話結束。
魔女向來不聽男人命令,她的追求者除了得領號碼牌才能陪她吃飯,還得看她高不高興。
但這個男人是黑恕海。
池優看向墻上的鐘,驚呼出聲,立刻沖進浴室梳洗更衣
池優念完大四,黑恕海才終於決定進耶魯念大學,他讓池優自己決定要回台灣,或是留在美國。池優那時當然選擇後者,兩人像新婚小夫妻一樣甜甜蜜蜜地過起同居生活,池優也在一家雜志社找到出社會的第一份工作。
「我還以為你在美國找到有錢的老頭嫁了呢!」電話那頭,是池優某位國中「好友」,特地打電話來丟紅色炸彈——新郎倌當年追求過池優,但對方是「好友」心儀的人,「好友」哭哭啼啼地求池優別跟她爭,一邊卻背地裡放話說池優劈腿,跟不知幾個男人搞上。
不過池優難得交到「好友」,當然是「好友」比較重要。總之現在這位「好友」打電話來耀武揚威……呃,是報喜訊兼討紅包,池優當然陪著笑臉說恭喜。
「陪他念大學?天啊!」電話那頭「好友」誇張驚呼,池優頗為感動,想不到「好友」這麼念舊,當年學她的口頭禪和語氣——好朋友嘛,能被模仿代表她喜歡自己——她那時就只有一個好朋友,當然得這麼想。
想不到事隔多年,「好友」還記得這個口頭禪,她好感動啊!
「我真沒想到你這麼賤耶!我聽說那些留學生都喜歡騙女生去同居陪讀,講好聽點是同居啦,實際上根本是讓人睡免錢,順便當免錢女傭!你一定跟他睡了哦?我就知道,國中時你就老是跟男生勾三搭四……」
應該是忠言逆耳吧?「好友」怎麼會害她呢?結果那天回家之後,池優一見黑恕海,不知怎麼的,小嘴一扁,眼淚就一顆顆掉了下來。
黑恕海自然有辦法哄池優說出實情,聽完後忍不住一陣頭疼,「是有男生打這種主意沒錯,但是你不能傻傻的,什麼話都當真。」
隔天,黑恕海請的鐘點傭人出現在他們住的公寓裡。池優才想起她和黑恕海都是一起分擔家事的,她掃地,小海就拖地,小海下廚,她就負責洗碗,根本沒有誰利用誰,房子是黑家買下給黑恕海的,黑恕海甚至堅持不讓她負擔水電費,他請鐘點傭人,不過是不想讓她鉆牛角尖罷了。
那時池優就告訴自己,以後再遇到什麼事,都要和小海商量,絕不再一個人亂鉆牛角尖。
這個信念還真讓她撐了四年,撐到黑恕海大四。
池優知道黑恕海班上有個女生和黑恕海往來密切,兩人成績相當,能力相當,而且那女生家裡和黑家是世交,兩人在念大學以前就認識。
同樣出身富賈世家,同樣對商業管理有長才和抱負,那女孩也和黑恕海相同,大學時期就進入家族事業的核心見習,兩家又經常有商業往來,所以池優總是安慰自己,黑恕海分組報告都和那女孩一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以柔她之前有一個很親密的女朋友。」
黑恕海說得隱晦,不過池優總算真正不再介意那位闕以柔,即使偶爾黑恕海為了學校報告或公司的事晚歸,打他的手機竟是闕以柔代接的;即使她總感覺到闕以柔似有若無的挑釁和敵意,她也努力讓自己不去多想。
應該是她自己的問題,畢竟從以前她同性緣就差,也許是她無意間又得罪了闕以柔而不自知吧?池優想。
直到黑恕海大三那年,池優無意中撞見闕以柔和她前男友在咖啡吧爭執,她才意識到——闕以柔過去也許曾有個很親密的女友,但這並不代表她對男人沒興趣!
盡管如此,池優卻不敢拿這件事質問當時正代替兄長管理家族事業的黑恕海,她相信小海不會騙她。
但不安並不會自動消減,尤其闕以柔總會碰巧出現在她和黑恕海假日約會的地點,以討論報告或公事為由要求同行,雖然黑恕海大多會拒絕,不過也有幾次例外,隨著黑恕海越來越頻繁地代替兄長管理公司,闕以柔成功打斷他們約會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到最後總是她百般無聊地在一旁翻雜志,黑恕海和闕以柔則聚精會神地討論公事,因為她完全聽不懂,也插不上話。
「擺在家裡占空間的花瓶,大概就是像你這樣吧?」
「什麼?」池優烤肉烤得正專心,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事。」闕以柔沖著她一笑,「對了,你知不知道今天還有幾位客人沒到?我覺得你會有興趣知道是誰。」她說著,和池優一起加入烤肉行列。黑恕海小組的成員正為了慶祝期中考結束,舉辦烤肉派對。
「誰?」是明星嗎?不過她對追星沒什麼興趣耶!
「等會兒你就知道。」闕以柔神祕地一笑。
答案揭曉時,池優無措地愣在原地。
後到的幾位客人都是闕以柔兄長的朋友,據說是闕以柔應女同學們的要求,希望闕以柔能制造讓她們麻雀變鳳凰的機會,想不到之中有三個曾經追求過池優——而且在求愛未得逞後風度特別差的。池優曾不小心聽到他們下流地描述她有多淫蕩、她的身材如何又如何,那些男人為了跟同儕較勁,什麼荒誕不經的謊話都說得出口,更不可能承認自己的魅力會遭到拒絕。
池優轉身想找黑恕海,這才想起就在剛才闕以柔向她借走黑恕海,說是啤酒不夠,需要男生幫忙採買。
池優雖然緊張,但她告訴自己,她可以應付得來,不要和他們任何人過分親密,也不表現得太冷淡令他們惱羞成怒,只要捱到黑恕海回來就行。
但事情卻比她想像的棘手,黑恕海遲遲沒回來,闕以柔也不見蹤影。
「聽說你曾經同時釣上他們三個,可不可以教教我們?」女孩們突然圍在一起,狀似聊著女人家的親密話題,擺明了男士止步。
「什麼?」池優小臉微僵。
「我真替以柔不值,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你啊?」
「當然啦,人家能同時釣上三名黃金單身漢耶,以柔哪比得過啊?」
「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以柔明明不比你差,論家世、論能力,以柔都比你強,為什麼Hayes不要以柔只要你?難道真像男生們說的,是靠身體?」
池優仿佛又回到害怕被同學排擠的小學時代,女同學疏遠她,男同學欺負她,努力想該怎麼婉轉地應對,卻徒勞。
「不過Hayes跟以柔出去那麼久,怎麼還沒回來?」
「不回來比較好吧?回來後發現讓他戴綠帽的人都在這,Hayes不是很可憐嗎?」眾女呵呵笑了起來。
「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男孩們紛紛靠了過來。
「在說Hayes跟以柔啊。」一位女同學曖昧地道。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池優幾乎是逃難般離開那群人。
池優努力想和黑恕海的朋友融洽相處,卻反而越插不上話,越不被接受,所感受到的壓力與挫敗就越沉重。
池優走進洗手間,沒料到有人隨後跟了上來。
「我聽說你不舒服?」跟蹤者是曾經追求過池優、得不到半點好處就被甩掉的男人之一,好不容易逮到池優落單,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池優確實感到不舒服,男人的舉動讓她覺得一陣惡心,「對不起,我想上廁所,請你出去。」
「別這樣,我很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是嗎?我沒什麼印象。」池優覺得很想吐,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男人只要再往前跨一步就會和她緊緊相貼,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濃得令人作嘔,「請你離開好嗎?」
「我看是你腿張太開,被太多男人玩過,所以沒印象了吧?」身為康乃狄克州著名律師事務所的當紅炸子雞,加上外貌尚稱俊俏,他一向是受到女人傾慕與追逐的對象,從來沒被這麼毫不留情地拒絕過,而且還不只一次,男人的自尊心不承認這樣的失敗。
何況他想吃池優這塊天鵝肉想好久了!男人大步跨上前,抓住池優的手,將她圈在洗手台與他高大的壓迫之間,「我會立刻讓你想起來。」
「走開!」池優踢他、踩他,男人不動如山,大掌伸進她的裙底。
運氣背到家,黑恕海一直勸她如果會扭到腳,就別穿高跟鞋,其實他也只是說說,因為知道她老是不小心扭到腳,卻愛面子裝作若無其事,每次都忍到眼淚不停打轉,教他看了不捨。
黑恕海哪知道,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池優難得一天沒穿高跟鞋,踩人的力道不夠,像母獅失去了獠牙和爪子。
因為在雜志社工作,她連指甲也沒留!池優好氣,男人的嘴貼在她粉頸和臉頰上,好噁心……
池優當真把稍早時吃的烤肉汽水全都吐出來了,就吐在男人身上,接著她聽到男人咒罵的聲音,像避毒蛇猛獸似地退了開來,還不忘甩她一巴掌。
「賤女人!」他的Armani西裝!
池優被打得頭昏眼花,嘴角還涎著酸液和唾沫,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比你狗養的好一點。」她回道,趁機溜出洗手間。
她要回家,她受夠了這些高材生跟道貌岸然的家伙!池優難掩狼狽地快步走向庭前停車處,黑恕海班上那些男同學見她臉色不對,紛紛趨前關心……也許是池優的錯覺,但她相信那三位「成功社會人士」想必在和男孩們聊天時加油添醋地描述她有多風騷,總之此刻在她眼裡看來,他們臉上全涎著猥褻下流的假意關懷,她拒絕所有幫助,直沖她的小金龜。
沒等黑恕海,她便直接回家了。
當晚,她接到黑恕海在醫院打回家的電話。
「以柔的車子半路拋錨,山區電話又不通,好不容易救援警察來了,以柔卻突然暈倒。」黑恕海解釋道,聲音裡聽得出他的疲憊,「小優,他們說你不太對勁,先回家了,發生什麼事嗎?」
真是好個拋錨跟暈倒!池優邊掉淚邊笑出聲,卻對著電話道:「我很好,沒事。」
她相信小海……應該吧?壓力和打擊會讓原本以為堅強的意志動搖。池優可以確定的是她絕不再相信闕以柔。
黑恕海在打完電話後,不到半小時就回家了,池優知道他沒表現出來,心裡卻緊張她的不對勁,快要一小時車程的距離,他跟人借了車就飛快地回家。
池優阻止了黑恕海想開燈的手。
「我頭痛,不要開燈。」她嗓音嘶啞。
黑恕海躺上床陪她,雙手安撫地在她背上和肩頸上推揉輕拍。
池優躲在黑恕海懷裡,像拒絕再戰斗的小女孩,卻不敢掉眼淚,她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果然沒有闕以柔的香水味,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
大不了,她不再和闕以柔及跟她要好的人來往了,只要小海一心三思地守著她就夠了。
那夜,池優入睡後,黑恕海發現她臉頰上的紅腫,他不是會立即像火山爆發的男人,池優沒發覺,他身邊的好友也沒發覺,黑恕海這個男人向來有恩必還,有仇必報,只是他天生低調。
過幾日,報紙上社會新聞斗大的標題,寫著某大律師事務所的年輕紅牌律師扯上州內弊案。人們接著想起前陣子某小報還報導他疑似因為搞上州長的情婦——總之原本前途大好的「社會成功人士」就要前途「無亮」……
闕以柔認為那只是巧合,依然以闕家和黑家兩家名下集團的合作提案為名義,在假日將照例會陪著池優的黑恕海約到學校來。
「以柔。」他突然用中文喊她,「不要玩花樣,雖然我一直希望自己的私事能不動用到家裡的力量自行處理,但如果有必要,我還是會無所不用其極地保護屬於我的人。」他終究還是黑家的男人,對屬於自己的一切保護欲強烈,要在太歲頭上動土者,最好有心理準備。
闕以柔呆住,「Hayes,我不懂你的意思,我……」
「明天學校見。」他回復英文對談,旋即掛掉電話。
一切應該就這麼塵埃落定了吧?可世事總無法盡如人意。
「大哥為家裡辛苦了這麼多年,難得他新婚休長假,我跟恕和會住在公司好早日熟悉所有工作……小優,你要不要一起搬過來?」黑恕海難得這麼做出要求。
「不好啦!你們為公事忙,我在旁邊只會妨礙你們,不過我每天去看你,好嗎?」想不到竟然也有換她哄黑恕海的時候,池優笑得好甜,好開心。
那天,黑恕海難得把他的依依不捨表現出來,整夜不讓池優離開半步,不斷與她交合著,親吻著,用盡所有方法逗得她嬌吟連連,仿佛不甘心未來會有好長一段時間,夜裡不再能將這小人兒抱滿懷,白天也聽不到她軟語和甜笑,看不到她嬌俏可人的模樣。他仿佛要把還沒分開就已經泛濫的思念,狠狠地補償和發洩。
池優的顧慮是對的,黑家長子久未出現在公司坐鎮,心懷不軌的妖魔鬼怪便以為逮到了良機,黑家老五和老七畢竟曆練尚淺,對商場陰險了解不夠深,天天忙得焦頭爛額,卻仍是不敵被黑家大魔王壓制了許久、好不容易能一吐怨氣的千年老狐狸,黑氏帝國面臨了黑恕寬接掌大位以來最大的困境。
而池優面對黑恕海的忙碌,深埋許久的自我懷疑開始加深,自那次烤肉聚餐後刻意不去想,卻從未消失的無力感再次浮現。
難怪黑恕海那些同學會瞧不起她。當黑恕海與對手陷入沒日沒夜的腦力拼搏,她除了每天用心做出好吃的便當去給他,什麼忙也幫不上,到最後便當還都得由祕書交送,因為黑恕海正為了重要的會議或公事心力交瘁。他每天打電話給她,交談越來越簡短,池優聽得出他好累好累……
池優提著便當來到公司,偏又在大廳遇到闕以柔,而且她顯然對這裡再熟悉不過,經常出入。
池優本想裝作沒看到,想不到她們進了同一部電梯——直達總裁辦公室那座,而且偌大的電梯裡只有她們兩人。
闕以柔裝作若無其事地打量她,然後有些輕蔑地笑看她手裡拿的便當。
「真羨慕你的悠閑,每天悠哉悠哉地來送愛妻便當,不過你不知道Hayes今天不在公司嗎?還是這裡又有誰成為你的俘虜,等著吃你的愛妻便當?」
「小海不在公司?」她沒聽他提起啊!
「你不知道嗎?」闕以柔誇張地露出驚訝的表情,「Hayes臨時出差,連守大門的看門狗都知道。」
池優不理會她的嘲諷,想起臨出門前小海的確有打電話給她,但她沒來得及接到,想說她都要出門了,到了公司再當面講也不遲。
「連這種事都不知道,我看你也不明白Hayes面臨的是多嚴重的難關。」闕以柔冷笑道,「你果然只配當他的床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40:22
第七章
所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池優真的感觸深刻。
她無意扮演苦情小媳婦和受害者的角色,但是不得不承認闕以柔的確比她適合黑恕海;如果黑恕海身邊的女人是闕以柔,他也許不必那麼辛苦,他可以有個事業上的好幫手,闕以柔能為他分憂解勞,能和他一起打拼。
而她只會做便當……
那天,池優捧著熱呼呼的便當回到家,哭得好難過。
「小海,對不起,你應該找一個能幫助你的好女孩。」池優在黑恕海無法接通的語音信箱中,嗓音沙啞地留了這段話。她不敢說是要回台灣,因為那樣好像是使性子,讓已經忙得分身乏術的小海還得跨海去找她。
當黑恕海結束出差,好不容易抽空回到他們的小窩時,池優早已把她曾經存在的一切從他身邊抹除。
閉上眼睛,好幾夜未合眼的黑恕海,向來白凈的臉上布滿了胡碴,看起來只比流浪漢干凈,他頹喪地坐在浴缸邊。
屋內屋外都找過了,池優真的悄悄地走了。
是他能力不夠,還是他疏忽了?
抬眼,瞥見被遺落在浴室角落的黃色小鴨,黑恕海走過去拿起它,握在掌心,心頭卻空蕩蕩的,也許是太累了,只覺茫然。
他突然間想起父親前幾日在得知大哥已結婚,而他們做父母的卻沒被告知時,那暴跳如雷的模樣。父親最後對把大嫂「孤立」在私人小島上的大哥——也許還包括當天在場的黑家所有兄弟——說了一句話:光把心愛的女人捧在手心,是不夠的。
想不到,他也是一樣啊!
公司的事情沒結束,大嫂第一胎臨盆在即,黑恕海不想讓大哥再為公司的事操煩,他沒提自己的事,不想在兄弟間應該拳頭向外,振作士氣時,讓他們知道自己心裡頭的狼狽。
但終究,心頭缺了一塊,也許缺少的那塊在別人眼裡毫無用處,既不能是他事業上的得意幫手,也不懂他所處的商界有多殘酷,他卻仿佛失去了靈魂重要的支柱。
池優走之後沒多久,他犯下了這輩子最嚴重的錯誤,導致大哥黑恕寬不得不立刻回公司坐鎮。
「海哥,這不像你啊!拜爾老狐狸這次布下的陷阱連我都看出不對勁了,你怎麼呆呆往裡面跳啊?」老七不懂看人臉色,還在一旁嘰嘰歪歪。
黑恕海只是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對外界的一切沒有了知覺。
「阿和,你先出去。」黑檀木大辦公桌後,有如帝王般尊貴的男人說道。
他手上正翻閱著文件,低垂眉眼,外貌是同這一屋子黑家男人神似的五官輪廓與相同的俊美,卻多了分渾然天成的王者威儀。
黑恕和不愧是黑恕和,白目得夠徹底。「老大,我覺得這件事……」
「老——七——啊!」坐在辦公室一角的高大猛男突然起身,長臂一伸,將黑恕和的脖子勒住,明明也有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黑恕和,卻被他像搋著人型紙板一樣,毫不費力地拖向大門。「我看你越來越目無尊長了啊!老大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來來來,讓哥哥我好好來給你上一堂愛的教育。」
「四……四哥!我的……咳……」他快斷氣了!救命!
砰!大門合上,老四和老七的聲音消失在門後。
辦公室裡,黑家兄弟沉默了半晌,黑恕寬才道:「恕海,你要不要先休息一陣子?學校的課業重要。」
「不用了,我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
「不要太勉強,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可以暫時回來幫忙。」身後,黑家老三輕按他的肩膀。
這次,除了幫不上忙的老六和老八,以及在這時更必須坐鎮歐洲總部的長女黑恕容,黑家兄弟難得全到齊了。
「大哥,三哥,我知道你們不想怪我,但這件事如果我就此不管,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而且對公司上下來說,未來也不會信服一個曾經犯下大錯卻臨陣脫逃的主事者。」
黑恕寬和黑恕原對看了一眼,深知這個弟弟從來都獨立而負責任。他們了解自家兄弟的個性,老五若不是出了什麼事,不會犯下這麼嚴重的錯,黑恕寬直覺地想起他結婚那天,陪著老五參加婚禮的女孩。
但是他們也了解,黑恕海從小到大,一旦認定了目標,天大的阻礙也改變不了他的意志與決定。
「好吧,我會讓你繼續處理。不過,有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咱們兄弟關起門來,沒有什麼事不好說的。」
黑恕海笑了笑,閉上眼,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兩位兄長,嘆口氣道:「我沒事,過陣子就好了。」
剛開始,也許有點難捱,不過一切都會過去的。
黑家兄弟聯手,公司的事總算完善地解決,拜爾老狐狸被逼出黑氏帝國的權力核心,與拜爾狼狽為奸的財團也被整得七零八落。
可是那一年,黑家出的事還真不少,先是黑恕寬在台灣被拜爾買凶行刺,接著老四黑恕宥失蹤整整三個月……
被這些要事一耽擱,再加上黑恕海即將準備念研究所,空閑的時間變得十分有限,可是他仍然數次前往台灣,到池優中部老家去拜訪,卻從未見著池優,她要避他,除非黑恕海有神通,否則哪有她的辦法呢?
春去秋來,黑恕海未曾停止到台灣的拜訪,即使從來也沒有遇見池優,漸漸的卻也過了四年……
黑恕容仿佛無意間提起般道:「小海還住在原來你們住的地方。」
「龍蝦出來了,我去拿!」池優興奮地嚷嚷,端起盤子沖鋒陷陣去。
黑恕容一陣苦笑。
「還是台灣的吃到飽好,而且還有這種餐品比較精致的下午茶。」池優滿足地吃了口龍蝦哇沙米,只要黑恕容一提起黑恕海,她就扯開話題。
「小海一直在等你。」
「咳……」池優被哇沙米嗆到流眼淚,黑恕容好氣又好笑地替她抽紙巾,決定不告訴她,黑恕海即將回台灣,主持黑家旗下公司在亞洲總部的消息。
就讓小海逮她個措手不及好了。
「池優姑奶奶,幫幫忙,算我拜托你!」西裝筆挺,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中年男子一臉討好,不知情者還以為魔女又被哪朵爛桃花纏上。
「我說過我做完這期就收山啦!總編你才幫幫忙……」就知道這是場鴻門宴,想說總編怎麼這麼大方,請她吃五星級飯店的酒席,原來是某集團大老的慶生宴,她又被拉來當公關小姐賣笑!
「看在我請你吃酒席的份上。」總編推了推眼鏡,池優故意不看,那動作會讓她想起某人,而她每次也都是因為這個熟悉的動作而妥協。
剛回台灣頭幾年,老爸老媽曾逼她相親——雖然最近兩老很反常地不再逼她相親了,但池優曾想過,也許她可以找個也戴深度近視眼鏡的男人,看看能不能起一點移情作用,讓她再次有談戀愛的沖動。
可惜總編對老婆又敬又怕又愛,池優也不想破壞別人家庭,唉……
「請我吃酒席?拜托!錢又不是你出的!」三寸高跟鞋足音急促,池優搖曳生姿,穿著火紅性感晚宴服,像簇囂張耀眼的火焰,穿梭在冠蓋雲集的壽宴殿堂,不少身分地位顯赫的追求者注意到她的到來,紛紛想上前留住佳人芳蹤,無奈池優視若無睹,早已不在乎什麼人情世故。
反正她就要回老家當她的包租婆了,誰管這些什麼上流社會的無聊禮儀。
「那……那看在我老婆又要生了的份上。」沒法度,夫妻太恩愛,結婚二十幾年,又要有孩子了。
「不要再拿楊姊來壓我了,楊姊說過這回她挺我啦!你叫天王老子來也沒用!」池優很慶幸,她們老板娘兼總編夫人明理又好相處,讓和同性相處有陰影的池優重新建立了一點信心,也多了個同性的好朋友。
老男人臉皮厚,完全不在乎丟臉,「拜托你,我只跪過我爸媽我祖宗跟我老婆,你不要逼我!」
「後!你真的很番欸,我要跟楊姊告狀!」
「小優。」
總在夢境中出現的熟悉男音,終於讓池優頓住腳步。
不可能……池優震驚地轉身,果然見到那日思夜念,卻比當年挺拔成熟且有魅力的男性身影。
池優完全沒注意到所有人關注的視線往他們身上聚集——幾乎風靡全場,讓與會黃金單身漢心碎一地的池優,以及身分原就備受矚目,更吸引媒體及會場所有女性目光的黑恕海,像冰與火的交會,月與日的交蝕。
黑恕海腳步沒有任何遲疑地,朝她走近,直到他倆氣息幾乎貼在一起。
池優怔仲,驚惶地回神,想退後,卻教黑恕海握住皓腕。
「不……」她應該拒絕,聲音卻虛軟無力。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思念從未消減,只是被她刻意遺忘。
「我們私下談,嗯?」雖是問句,卻沒有讓人反對的余地。
經過了四年,經曆了風浪與磨練,他身上早已不見一點生澀與笨拙。
「好。」池優只覺快要在他的凝望下融化了,幾乎是著魔般地點頭道。
黑恕海二話不說,帶著池優風一般地離開晚宴現場,鎂光燈和竊竊私語此起彼落,預見著明日八卦雜志頭條焦點。
池優的總編倒是老神在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角露出正中下懷的狡獪精光。
太好了!他們下一期的雜志,看來又要銷售一空,哇哈哈哈……
封閉的空間裡,他們的氣息曖昧交纏,誰都沒有迫不及待地緊緊抱住對方傾訴思念,而是像一對普通的伴侶,仿佛只是因為某種機緣相偕參加晚宴,男人站在女士身後當個稱職的護花使者。
電梯裡只有他倆,池優一顆心狂亂地跳著,明明沒有任何親密接觸,空氣裡卻仿佛有一股曖昧的電流,仿佛他們正以彼此的氣息與心靈無形地交纏在一起,沉默,卻潛藏著令人心跳加速的隱晦激情。
黑恕海的手始終握住她的,池優被動地任他握住皓腕,接著他緩緩地將她的柔荑包覆。
電梯門開了,一對夫婦走了進來。
黑恕海的指尖開始在池優手心和手背上游移,他掌心的溫度熨貼著她細致的手背,接著粗糙的指腹滑過她指間的柔嫩處,拇指則在掌心中央,戀戀不捨似地來回輕撫,池優幾乎要發出呻吟,羞紅了臉,裝作若無其事。
幾位自助旅行的妙齡女子在電梯到達五樓時走了進來,她們興奮的眼光不斷窺探池優身後的黑恕海
他的五指與她交扣,不著痕跡地將池優拉近自己,池優感覺到身後黑恕海結實的身軀和……她臉上紅暈加深,身軀輕顫。
電梯到達一樓,其他人都離開了,黑恕海按了停車場的樓層,其他客人轉而搭別部電梯。
電梯裡又只剩他們兩人,卻比方才貼得更近,只怕若有監視器,會覺得他們看起來像在電梯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男的與女的像連體嬰似的。池優紅著臉,想悄悄地與他拉開距離,黑恕海的大掌卻按住她的腹部。
她的肩頸處突然竄起陣陣疙瘩,原來黑恕海把她散落在肩上的發絲往後攏,可這男人也不知是有意或無意,指尖偏往她最敏感的頸窩處若無其事地輕輕磨蹭,惹得她忍不住輕喘。
電梯來到地下二樓,幾個日本男客人要進來,黑恕海要他們稍等,然後鐵臂由池優的腰間環住她,以高大的身軀擋住那幾名眼光色迷迷直往池優身上瞟的男客,兩人走出電梯外。短短的一小段距離,池優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黑恕海強烈的保護欲,心兒又是一顫。
車內的沉默又不同於電梯裡,池優心裡的不安開始浮現,可黑恕海顯然沒有讓她退縮的打算,一路驅車回他市區的寓所。
「小……」她原想像過去那樣喊他,還沒開口,卻又把話吞回去,「好久不見。」好蹩腳的開場白,池優咬唇,覺得自己每次在他面前都好笨拙。
「是很久不見。」他的嗓音低低的,比較像在自言自語。
「我家正好在這附近,要不要上來坐坐?」很好,表現得像她非常習慣這種場面一樣,然後小海就會看清她是一個習於對新歡舊愛送往迎來的女人,然後他就會看清他這四年來的等待完全不值得,然後……
然後她又會像四年前一樣自己躲在棉被裡哭得像小可憐。
「我知道,不過我沒打算去你那邊。」
什麼?池優突然從假想中的悲慘氣氛回過神來。
他知道?他知道什麼?池優突然有些坐立難安。
他知道她這些年依然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間?還是老早知道她住的地方,卻沒打算來找她而是等她自投羅網?
等等……什麼自投羅網?池優發現自己緊張到開始胡思亂想。
黑恕海瞥了她一眼,打開音響,輕音樂瞬間填滿沉默的空白。
池優的心情稍稍放松下來。她安慰自己,反正待會兒只要把話說清楚,應該就沒事了吧?小海不會強人所難,所以她可以不用太擔心……
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電梯裡的服務人員一認出黑恕海,立刻按了他居住的十五樓。
黑恕海又將她緊圈在鐵臂之間,看似情侶間普通的小動作,池優卻從頭頂紅到腳趾。
等一會兒,她真的能把話說清楚就和他劃清界限嗎?池優開始有些不確定了,出電梯後黑恕海的動作已經有些急躁,她感覺得出來,因為他環住她腰際的手勁比剛才大,腳步也快了些。
「小……」她連忙住口,想喊他黑先生,不過又怕這個稱呼會激怒他。小海生氣很可怕的,到時可能會得到反效果,池優戰戰兢兢地想,「Hayes,你不要那麼急嘛!」她故意像個老練的風騷浪女,用拉得長長的尾音喊他,再用讓人渾身酥軟的鼻音和娃娃音曖昧地指控。
不妙。她看到黑恕海身軀一震,額上青筋隱隱浮動。
噢噢!早知道她剛剛喊他黑先生,下場會不會好一點?
砰!黑恕海將她撈進門,接著大力甩上那厚重的大門,氣勢萬鈞,池優被他猛地一推擠,裸背抵在門板上。
「我本來想好好的跟你談,不過,你顯然覺得用你那一套老方法就可以打發我,是嗎?」黑恕海欺向她,一臉陰騺。
什麼老方法?池優一臉驚愕,望進他深邃幽暗的眼裡,沉冷無情的藍色火焰正躍動著。
他的意思是,他知道這些年來她花名在外,所以認為她想用上床打發他?池優突然滿腹委屈,鼻子酸了起來。
雖然……雖然這本來就是她想制造的假象,可是由他嘴裡說出來,丟回她臉上,還是好傷人啊!
「是又怎麼樣?」她不允許自己退縮,挑釁地回視他,小手更充滿暗示性地解開他的領帶,「我很忙的,速戰速決吧!」
黑恕海抿緊薄唇,定定地看著她半晌,突然伸手以指背擦去她眼角竟然背叛主人的淚珠,嘆息道:「想演戲,記得別這麼愛哭,台灣國語也要收斂一下。」明明不會演,偏又愛演,有哪個風騷女子是眼淚鼻涕掛在臉上,念台詞時還會因為太難過,委屈到小嘴都扁起來的?
她哪有愛哭?池優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偶哪有台灣國語?」才說完,眼淚便大串大串往下滾落,櫻唇為了止住抽泣而不住顫抖,看起來可憐兮兮。
「小優。」黑恕海忍不住輕嘆,讓她小臉埋在他頸間,彎身橫抱起哭得無力的小人兒,穿過客廳,上樓來到臥室。
四年多了吧,從四年前黑恕海搬到公司算起,池優已經很久不曾覺得自己被呵護著,黑恕海對她總有點像在對待小孩一樣,他從來不用甜言蜜語哄她,可每每他擦拭她的眼淚時,神情總是好專注,動作好輕柔。
女人哪,其實是一個身體多個靈魂,其中一個就是需要被呵護的小女孩。
「擤鼻涕。」他捏住她的鼻子。
「……」這男人真是超級殺風景的!每次她哭,不是要她吐出吃了一半的食物,就是要她擤鼻涕,她是大美女耶!池優賭氣,用力擤,一團黏呼呼的鼻水就黏在衛生紙上頭,害她又羞又生氣。
黑恕海又拿來熱毛巾讓她擦臉,池優突然很慶幸,今天她本來打算到酒席上大吃特吃,連唇膏都沒怎麼用,要不然現在臉上一定超精採的。黑恕海蹲下身替她脫掉高跟鞋,像以前在美國,她每天下班時,他就替她按摩小腿和腳。
池優捧著熱毛巾貼上小臉,垂眼凝視著黑恕海。脫下西裝外套後的他,肩膀更顯寬闊有力,卷起的袖子露出結實的手臂,神情舉止總是顯露超乎年齡的沉穩,經過四年更是雍容大器,可眉宇間那抹溫柔包容的神情卻好熟悉,她看著看著,淚水又模糊了視線。
黑恕海分開她的雙腿,半跪在她腿間,一手取過她手上的毛巾,一手卻順著她小腿往上,貼在她大腿腿側。
池優眼兒紅,嘴兒紅,這會兒連臉頰也是紅撲撲的,襯得她原本的膚色像奶油一般滑嫩白細。黑恕海大掌貼向她的臉頰。他想,他說錯了,恐怕真正沒誠意好好談的人是他,他懷疑自己真有足夠的自制力忍耐到他們談完。
「小優。」貼著她大腿的手掌來回輕撫,甚至解開禮服下小褲的系帶。
池優慢半拍才意識到他做了什麼,想阻止他,卻瞥見他胯間明顯的腫脹,霎時全身都羞紅了。
「對不起。」他嘴裡這麼說,手的動作卻沒停,抓起池優兩腿跨在他肩膀上,很快地又解開小褲另一邊的系帶。
「對不起什麼?」池優無辜地睜大眼。對不起脫她小褲褲?還是對不起剛才的話?還是……
「都有。」他露出一個又讓池優臉紅心跳的微笑,兩手在她腿上柔細處愛不釋手地撫弄著,表情完完全全像在對她忏悔。「那時候我忽略了你。」他的手掌來到大腿內側,以惱人的緩慢速度向腿心處移動。
「不是這樣的……」池優想替他說話,可是要說什麼?她好難專心,全副心神只注意著他的手。
他的手爬上來了!池優睜大眼,卻忍不住輕呼。
「是的,是我的錯。」黑恕海的嗓音低沉醇厚,神情溫柔而寫滿懊悔,偏偏他的手卻像惡魔似地,輕輕撫弄著沒了小褲保護的柔嫩花蒂,另一手繼續在她腿上磨蹭。
「小海……」池優終於忍不住這麼喊他,腳趾悄悄蜷起。
黑恕海抓住池優的腿拉向自己,她一個重心不穩,只能扶住身後的床,那姿勢讓他能夠更大膽地玩弄她的私密處,在她腿心撫弄的手,幾乎五指都用上了,怕她疼,怕她不舒服,他的手指力道好輕好輕,一下子甜美的蜜便濕透了裙底和他的手。
「我應該要好好補償你。」
池優忘記自己想好的說辭,嬌軀在他的挑逗下輕輕顫抖著,黑恕海起身爬上床,大手沒離開她兩腿間,隨著他的動作,她的雙腿也被抬高,長裙像花朵綻放,雪白的臀與修長的玉腿,像紅色花瓣包覆著的花心與花蕊,赤裸的私密處還淌著晶瑩情露。
黑恕海解開她上身的禮服,池優雙腿高高抬起,跨在他肩上,她羞得想遮住臉,可黑恕海的挑逗帶給她的一波波快感讓她無助地揪緊身下床單,小嘴逸出陣陣吟哦。
待她雙乳彈出上衣的束縛,黑恕海俯下身吻著它們,細碎的吻落在雪白軟乳上,卻偏不碰越來越堅挺的茱萸,任它們紅艷地發出更誘人的邀請。
「小海……」池優扭動嬌軀,玩弄起自己的雪乳,想要他更狂野地品嘗。
「別急。」他起身,先解決自己身上的衣服,「玩你自己,我要好好地看著你。」這四年來他只能在回憶和夢裡看著的,今晚他要看個夠。
池優咬住唇,她應該反抗,卻捨不得違逆他。她握住兩只玉乳,像這些年來每個想起他的夜裡一樣,想像他的大掌正愛撫著她。
「把腿張開,讓我看你有多想要。」他粗喘著,甩開襯衫,下腹的腫脹讓他全身肌肉緊繃,得咬牙忍耐。
多麼不堪又羞人的姿態,可看著她的人是黑恕海!單單只是這個原因,她已經感到下腹微微的悶痛,愛液更加泛濫。
池優聽話地把腿張得更開,讓他明白她有多期待他,她更加粗魯地揉捏著雙乳,兩指捏住乳尖,濕潤的眼直勾勾地凝望著黑恕海,妖嬈的姿態宛如男人口中的蕩婦卡門。
「嗯……小海……」
熾熱的分身怒吼著彈出了褲襠,黑恕海褪下全身衣物,他沒忽略池優在那一瞬間變得更為熱切的視線。
「想要它的話,就自己過來。」今晚,他原打算服侍她,憐寵她,而不是這麼對待她……不過無妨,他原本就沒打算在一天之內補償四年的遺憾,他早知她會出現在晚宴上,一開始就沒打算再放她走。
他向池優忏悔,其實心裡多少有點恨她吧!但那種恨卻不是要她痛苦、要她難過的恨,而是愛到極深、疼到極致的恨。
也許今晚他會好好懲罰她,明天再疼她;一天懲罰她,一天疼愛她……
池優爬向黑恕海,先是握住他的分身一陣套弄,高高抬起臀,俯下身親吻他昂揚的分身,甚至伸出丁香小舌舔吻它的前端。
再也按捺不住愛欲的男人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像獅子撲倒獵物,他吻住她,吸吮她,扳開她雙腿狠狠地沖刺而入,仿佛魔鬼展開瘋狂而激情的饗宴。
像要糾纏至死,在情欲浮沉中,他倆只有一個意念——
再也不分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40:56
第八章
午餐約會,地點當然是池優最愛的吃到飽buffet。
「宿醉好點了嗎?」黑恕海問,把蔬菜冷盤裡的茄子挑起,才放到池優面前,池優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茄子,以前他逼著她吃,這女人當場吐給他看。
池優滿足地大啖羊小排,隨意地點點頭。
「訪談就從今天下午開始吧,我兩點以後有空。」黑恕海道。
嘴裡還咬著羊小排的池優警戒地看著他,仿佛小羊盯著大野狼,黑恕海一陣哭笑不得。
「你不是希望快點開始嗎?」
「是沒錯,」池優舔了舔嘴唇,這羊小排味道真棒,她又拿起一根。「可是你之前不是一直拖?」現在突然主動約她,感覺就很詭異,好像有什麼陷阱等著她往下跳。
黑恕海臉上沒有任何異色,但池優已經發現經過四年商場的磨練,當年就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如今更是狡詐成精。
「因為前陣子比較忙。」他說。
才怪!真是睜眼說瞎話,前陣子是哪陣子?自從在晚宴上被他逮到之後,他先是軟禁她三天,接著就緊迫盯人,讓她懷疑他是不是接管亞洲總公司之後都不用上班?
托他的福,總編在終於能聯絡到她之後,竟然不是關心整整三天音訊全無的她生命安危,而是問她是否跟黑恕海熟識!
「如果是的話,真是太巧了,雖然我也很想準你的辭呈,不過這次訪談還真的除了你沒別人了!」那天,總編在電話那頭說得口沫橫飛,池優都能想像他老人家眉飛色舞,只差沒跳到桌上翻筋斗的模樣。「真是天意啊!咱們下一期企畫的訪談對象竟然碰巧跟你相當熟稔,你說巧不巧啊?」
巧個屁!
池優怎會不知總編打的如意算盤?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當前台灣有很多人——甚至對商業領域完全不熟悉的一般人——都對黑恕海好奇極了。這位三年來擔任家族企業執行總長成績斐然的年輕總裁,神祕的黑氏家族新秀,有多少雜志想取得他的專題訪問?身為媒體的一分子,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之所以厭倦這份工作,並不是因為工作本身,而是必須應付一個又一個她根本沒興趣的追求者——訪談嘛!她當然是一臉專注地聆聽訪談者侃侃而談,不斷提出能引發他們談話興致的話題,怎知卻老是被當成她在放電、她對訪談者釋放訊息!
真是莫名其妙。
取得黑恕海的專訪,老實說,對她而言還是有些吸引力的。她對這份工作本身確實有熱情與興趣,黑恕海的訪談也將是她值得紀念的告別作——正是這個想法讓池優改變心意,答應了總編第N次,肯定也是最後一次的慰留。
話說回來,黑恕海本來都拿這件事當餌釣她,甚至不曾確切地答應她的訪談,現在突然跟她約時間,會不會太詭異了點?池優咬著叉子,還在猶豫。
黑恕海看著她,忍不住失笑。
她的壞習慣還是沒改,老是咬著叉子或筷子想事情。
「還是你們改變主意了?」
「當然不是。就下午兩點吧,你給我多久的時間?」池優開始計畫,她得先回雜志社拿她的筆記型電腦和錄音筆,還有一些之前就整理好的資料筆記,可能會派得上用場……
黑恕海笑得溫文爾雅,卻讓池優背脊發麻。
「整個下午的時間都是你的。」
池優敢以她爺爺的名義發誓,這絕對是個陷阱。
「好。」但她偏不服輸,她想看看黑恕海挖了什麼陷阱等她,到時候她一定要讓他知道,絕對不要小看她對採訪工作的專業!
黑恕海怎會不知她心裡想什麼,只是他仍舊笑得一臉寵溺,替她將杯子倒滿新鮮果汁
餐後,池優先回雜志社,黑恕海則回公司。
「喂!」一群祕書室女職員遠遠見到總裁,躲在角落玩起全民開講,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八卦論是非,「我聽說,咱們的新總裁,是gay!」
一陣誇張的吸氣聲響起。
「不會吧!為什麼帥哥都跑去當gay了?」接待室的女職員捶心肝。
「什麼『假的』?人家是貨真價實的鑲鉆級單身漢好嗎?」狀況外的公關部之花說完,立刻被冷噓。
「就算不是,八成也是性無能或是性冷感,陰陽失調!」總裁祕書室的花瓶……呃,年輕女祕書抱怨,「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難搞,竟然問我到底當了幾年祕書?知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開玩笑,前一任歐陽總裁可是誇我漂亮又能干呢!」
是啊是啊,是很「能干」……眾人在心裡補注,一臉悻悻然。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祕書室之虎……呃,好吧,祕書室之花在新總裁上任第一天時,穿了件透明沙龍衫和短到能看見豹紋丁字褲的緊身迷你裙,結果碰了一鼻子灰,被新總裁冷著臉教訓了一頓。
但她小姐偏不信邪,短短不到一個月,據說祕書室之花拐男人上床的一百零八招全使上了,一般男人撐不過三招,堪比聖人的頂多撐到第十八招,在她的認知裡只有gay跟性冷感才會到一百零八招都無動於衷。總之新任總裁大人就是對她興趣缺缺,甚至已經有將她撤換的打算。
員工上百的大公司,出幾個花癡也無可厚非,何況還有個俊美挺拔溫文爾雅家世顯赫雄才大略的年輕總裁,不花癡的也春心暗動,可惜的是不只走「鹹濕路線」的慘遭滑鐵盧,一干清純派、冷艷派、實力派、甚至是走媽媽味道的溫馨賢慧派……只差沒湊成九大門派,也紛紛想博取總裁大人青睞,可是全都鎩羽而歸。
想當然耳,同志、性無能、性冷感這類傳言不?而走。
其實這些黑恕海都知道,之前美國總公司那邊還有人懷疑他根本是外星人或AI人工超智能機器人,但他全都不以為意。
因為黑恕海這個男人,這輩子只重視三樣事物——
家人,事業,以及池優。
每次走進這種科技與精英蒼萃的商業辦公大樓,池優習慣性地抬頭挺胸,宛如魔女披戰甲上場,一邊以美貌殺死男人,一邊以冷若冰霜為鎧甲,專業素養為武器,保護自己。她太習慣當她的高跟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大廳時被所有目光所簇擁,通常再盡責的警衛都會忘了阻擋她。
每次訪談都會有兩個人以上,不過這回總編倒是識相得令池優吐血,堅持她的拍檔不用跟著她來。
「人家老朋友敘舊嘛!咱們不要打擾人家。」他邊說邊拉走她的助手。
池優可沒忽略總編鏡片後老奸巨猾的詭笑神採,仿佛在對她說:
慢慢聊,聊得越慢越好,才越能挖出別人所挖不出的內幕,若是不慎因公殉職……呃,敘舊敘到情深火熱處,不小心擦槍走火,我也是很開明的!
池優雖然氣總編奸詐,不過有一半倒是因為羞惱的關系,她總覺得總編看出什麼端倪來了。
當初替她找助手時,許多擁有文書處理證照的合適人選總編都沒錄用,反而錄用了只是略具英文和文書能力,但是有空手道黑帶七段資格的小芳。這三年來,只要小芳沒辦法跟著她,總編就不讓她出去採訪,這次破例是為什麼,池優光用腳趾頭猜也猜得到。
「我是S周刊的池優,約了黑總裁。」池優在接待處櫃台出示她的名片以及黑恕海給的通行證,原本黑恕海給她通行證的目的,就是要讓她不必經過通報就能直接進入大樓,不過池優才不打算濫用特權,否則不是擺明了今天的採訪跟總編想的一樣?
倒是接待小姐看到貴賓證時瞪大了眼,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剛才總裁已經吩咐過,請池小姐走過道左手邊第一部電梯,可直達總裁辦公室。」
「謝謝。」池優微笑,風姿綽約地轉身離開。
「透明通行證耶!」公司裡的通行證沿用美國總公司的規格,一般洽公發給白色貴賓證,合作企業高階主管開會或議事則發給銀色貴賓證,透明的通行證就只有總裁的親信才有,每一任總裁上任後都會個別重新訂作,舊的就不能再用了。
據說新總裁只訂了一張。
「會不會是假的啊?」另一位接待小姐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怎麼辦?她拿假通行證闖關事小,我們看門不力事大!」
「可是總裁真的有通知S周刊的池小姐會來啊!」
「而且如果是假的,也進不了總裁辦公室。」
「S周刊的池優,是不是之前零周刊報導的,至少有八位黃金單身漢栽在她手上的魔女池優啊?我的媽呀!這太厲害了,連我們性冷感的總裁大人也把持不住!」眾女繼續你一言我一語地,沒多久這八卦就傳遍公司上下。
什麼九大門派,什麼祕書室之虎、公關部之花,看來跟能讓無數英雄好漢競折腰的魔女一比,根本只能當三流小配角!
電梯前的池優哪曉得一張卡片會引出這麼大的風波?要是知道的話她就不會收下黑恕海給她的卡片——當時只覺他們公司真不愧是世界一流的,連張貴賓證都弄得那麼漂亮別致。她靜靜地等電梯,眼角卻瞥見她根本想都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地遇見的人。
「是你?」闕以柔一臉不敢置信,她和父親來台灣洽公,本想約黑恕海吃午餐,想不到被他拒絕了。
「你是……」害自己落荒而逃的情敵,池優當然不可能沒印象,她故意裝作好半天才認出闕以柔來,「啊!原來是闕小姐,你變好多,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呢!」池優拿出她走訪各大行業、交際百大名人的職業級笑臉。
「你倒是一點都沒變。」闕以柔笑得有點勉強,這些年來她對黑恕海始終執著,即使黑恕海跟她把話挑明了講也不死心。
知道黑恕海回台灣,她不敢掉以輕心地立刻跟來,想不到還是遲了一步。
「還好啦,我也沒怎麼保養。」不知有意無意,這句話替池優上一句語意不明的問候作了讓人錯愕的注解——她大小姐不用保養依然青春又貌美,所以當然沒變!而闕以柔之所以改變很大,想當然耳是因為保養了也沒用!
闕以柔向來不屑池優拿美貌當武器,不以為意地道:「你真是陰魂不散,Hayes好不容易努力到今天的地位,我也幫了不少忙,你這只等主人承歡的小寵物倒是主動出現了?」
「當然啊,就是因為他有今天這樣的地位,我才會來採訪他。」池優本來想打過招呼就走人,可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她也不是四年前只會挨打的傻女人了。「不過照你所說的,還真是辛苦你了,你知道,男人嘛,可以有很多人成為他事業上的幫手,不過能滿足他某些需求的……」池優曖昧地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闕以柔,「尤其像小海這樣不愛吃野味的男人,能滿足他『特定』需求的當然只有一個女人嘍!」
沒理會闕以柔變得僵硬的臉色,池優繼續賣力地表演,「本來我還以為我退出的這四年,身為高材生又據說很能干的闕小姐應該能很快取代我,不過我好像高估你的能力了,小海上禮拜一見到我啊……」她又笑得三八兮兮,「你是讓他不滿意?提不起興趣?還是讓他餓太久?我都快要消受不了了耶!」
「你!」闕以柔美艷的臉當場綠了一半,她應該大罵池優三八下賤,可是卻屈辱得啞口無言。
當她大罵池優以色事人,反過來看,黑恕海對她的美色完全沒反應,究竟是誰比較悲慘?
「電梯來了,我不跟你聊了,小海還在等我,bye!」再見不聯絡啦!
電梯門合上時,池優靜默了三秒,接著興奮地大聲歡呼。
「Yes?」
天啊!她竟然敢跟以前怕得要死的闕以柔嗆聲!池優差點沒在電梯裡像小孩子一樣跳上跳下。
還記得以前每次見到跟小海能力相當,背景也相當的闕以柔,她總忍不住自卑,那時每當闕以柔和她說話,她就笨拙地,深怕一開口會丟黑恕海的臉;那次烤肉聚餐之後,她更是一見闕以柔就像老鼠見到貓,在美國黑家的公司最後一次碰面時,她故意不看闕以柔,其實心裡怕得很,腳都要發抖了!
天啊,她做到了,她不怕闕以柔了!出電梯時,池優還一臉傻笑和飄飄然。
黑恕海除了有兩位直接向他負責的助理總裁,另有三位祕書,其中一位是從黑恕海在總公司任執行總長時就跟著他的俄羅斯籍男子,另一位是剛從祕書室昇上來,在公司資曆超過三十年的陳祕書,最後便是號稱祕書室之虎、自封祕書室之花的羅祕書。
一見池優走出辦公室,本來就是負責招待與總裁約見貴賓的羅祕書,本著女人的直覺,充滿敵意地打量她。
「總裁正在休息。」哪裡來的狐狸精?那張臉一定是假的!那胸部八成也動過刀!真想問她是在哪家整型醫院做的,看起來還跟真的一樣……
陳祕書抬起頭來,本來這並不在她的負責範圍,不過她記得總裁吩咐過,會有一位S周刊的池小姐來做訪談,本想開口提醒羅祕書,卻聽見池優笑道:
「我知道,不過我有卡片,不用麻煩你們了,你們請盡管忙自己的事。」她盡量擺出看起來最親切和藹的笑容。
和每一位訪談者的機要祕書打好關系,可是專業記者必做的課題呢!
羅祕書看著那張卡片,張大嘴巴,連眼睛都瞪得跟銅鈴一樣大,陳祕書則立刻躲回電腦螢幕前,悄悄彎起唇,對羅祕書吃癟倒是偷偷樂在心裡。
池優其實來過黑恕海的辦公室,不過是在夜裡,整棟公司只剩保全時,被黑恕海架著陪他來拿重要文件——池優當時只覺小海在兩人重逢後變得蠻不講理,哪曉得這是她的男人黏人的表現,平常工作時見不著,下班後當然分分秒秒都要在一起。
池優對辦公室的格局已經有初步認識,她完全不知道手中那張卡片其實就是黑恕海對她的承諾之一,黑恕海把卡片給她時只是輕描淡寫地告訴她:「這張卡以後就是你的。」她還以為這位總裁大人要特權,通行證想發就發呢!
她不知道一個簡單地拿卡片刷開總裁辦公室大門的動作有什麼特別之處,把小腦袋瓜探進厚重的黑檀木門時,心裡只想著:趁小海休息時,該怎麼對他惡作劇?
來到藏在大面書墻後的休息室。
臭小海,約她訪談,結果竟然在睡覺?池優有些生氣,悄悄踱到床邊,蹲下身打量起他熟睡的模樣。
啊,很懷念小海以前書呆子的模樣,看起來很「耗呆」,超可愛的。池優嘴角噙笑,打量著拿下眼鏡的黑恕海。
就是這張臉,簡直禍害眾生——池優沒想到她自己的長相才真的叫禍害眾生。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絕不會只有她發現小海的好,而這張臉則是讓禍害蔓延的主因。
手邊沒筆,不然就偷偷在他臉上畫兩撇胡子,感受一下幾年後當小海留超胡子的模樣。池優竊笑,想起皮包裡有口紅,差點得意到咯咯地笑出聲,接著就見她像小頑童一樣拿著唇膏,憋著笑,在黑恕海兩頰上各畫一坨腮紅。
「噗……」不能笑,不能笑!還要畫上櫻桃小嘴才算完工!
本來只打算小睡一會兒,黑恕海在池優拿唇膏往他臉上抹時就醒了,專心惡搞的小人兒沒發覺閉緊眼睛的男人額上青筋浮凸,仍然畫得好開心。
就在池優準備接著往黑恕海的嘴巴下毒手時,他猛地睜開眼,一把抓住池優的手腕。
「啊!」池優尖叫,像小貓咪捋老虎須捋得正樂,突然發現大老虎正瞪大了眼盯著自己,差點沒跳起來。
嚇死人啦!
黑恕海三兩下就將打算腳底抹油,畏罪潛逃的池優抓進懷裡。
「救命啊!」池優被壓在床上,黑恕海伸手直探她最怕癢的腰窩和腋窩,她邊叫邊笑,像個小瘋子。
「壞丫頭,想逃?」他像大老虎般低伏著身子,將她圈在兩臂之間,由上往下看著她。
池優的身體縮得小小圓圓的,像小兔子,沒發覺裙子掀起大半,露出白嫩小屁股以及黑色小褲褲,她睜著無辜的眼看著黑恕海,忍不住又噗哧笑出聲。
「噗……小海你這樣子好口愛哦!」剛睡醒,頭發亂亂的,再加上頰上的腮紅,哇哈哈哈……
「愛玩是吧?」他坐直身體,抓起池優趴在他腿上,大掌往她白嫩的小屁股打了一下,「還敢不敢?」啪!他又打了一下,雖已放輕力道,池優細皮嫩肉的臀部還是泛起了紅。
「臭小海……」沒度量,只不過畫了腮紅嘛!池優又哀叫出聲,「好痛,你故意欺負我!」男人哪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池優眼中泛起淚霧,可憐兮兮地求饒,「我不敢了啦!不要打我……」
黑恕海住手,其實他也不過打了三下,倒是池優屁股紅得教他看了不捨,而且她抽抽噎噎的,像極了受虐小媳婦,他哪還忍心打下手?
「很疼嗎?我看看。」他擰著眉,心想也許他真的沒拿捏好力道,本來只是想讓她小小地吃痛罷了,這女人也不想想他昨天是為了誰整夜沒睡,當然是趁著等她的空檔補個眠,她竟然還惡搞他!
黑恕海直接脫下池優的小褲褲,果然看見其中一道紅辣的五指印,這會兒可心疼了。
「對不起。」大掌輕覆其上,輕輕地搓揉愛撫,不時以掌心覆住俏臀。
池優臉紅了,光著屁股趴在情人大腿上,真是別扭極了,也曖昧極了,她扭著身體想起身。
「我去拿冰毛巾給你冰敷。」
「不用了,明天就好了。」其實她有一點故意哭給他看的意思,沒了小褲褲,她難得淑女地端正跪坐著,連黑恕海看了都覺得有趣。
池優盯著黑恕海的臉,本來又想笑,但這回學乖了。
「我替你擦掉嘛,不要生氣了。」她討好地道,從包包裡拿出卸妝棉來,黑恕海在她靠近時又將小人兒抱在懷裡,讓她專心地擦拭他臉上的口紅,他也同樣專心地看著她。
「干嘛又看著我?」她紅唇嘟嘟的,挪動屁股在他大腿上調整最習慣的坐姿和位置,後知後覺地發現身下「異軍突起」的腫脹,驚呼聲緊接著被黑恕海吻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41:29
第九章
他的舌頭在她口中翻攪,舔舐每一寸敏感脆弱之處,再細細地品嘗和吸吮甜美的蜜,將沿著她嘴角淌下的銀色亮痕以舌頭挑逗地舔去。
「小海……」池優推拒著已經解開她上衣和胸罩,覆住豐潤雪乳輕輕玩弄的大掌,可臀下灼熱的異物越來越硬挺,教她忍不住顫抖著,幽穴深處呼應著那熟悉又渴望的陽剛,她生命之泉與愛情之源的另一半,汩汩地湧出熱潮,情露泛濫,沒有多久便感覺臀下他的長褲已濕滑一片。
好羞啊!他只不過吻了她,吻她的唇,吻她的耳朵和頸窩,粗糙的巨掌磨蹭著她的柔嫩與敏感,她卻已經濕成這樣……
池優又羞又窘,紅著臉閃躲。
「不要這樣,我今天是為公事來的。」還說要讓他看看她有多專業呢!結果卻讓她想找地洞鉆。她的上衣被褪下了,落在腰際,赤裸如女神,偏偏胸口和頸子上印著一朵朵綺麗曖昧的緋紅,裙擺像朵花,蓋住她害羞的小屁股和女性私密。
黑恕海唇角微勾,低頭舔了一口早已俏挺的乳蕾,池優縮起肩膀,險些呻吟出聲。
「你忙,我不打擾你。」黑恕海道,他稍微挪開身子,嘴裡說得好聽,眼神一看就不是那樣,還沒開始另一波讓池優兩腿發軟的挑逗,便看到長褲上的濕痕,笑容裡的邪氣更明顯了。
池優真想找個地洞,躲在裡頭悶死算了!
「那個……都是你害的啦!」這個始作俑者竟然還笑得那麼可惡!池優抓起衣服遮住上身,卻不小心連裙子也一並抓起,露出神祕而誘人的女性幽壑。
黑恕海原是笑得像強盜一般猖狂——至少在池優看來是如此,像掠奪者一樣蠻橫又邪惡——可接著他盯著她的兩腿間,神色一凝,她不由得驚呼,身子更像待宰的小兔子抖啊抖。
應該是錯覺,「帳篷」好像又更高了……
錯覺錯覺,一切都是錯覺!池優連忙想下床,卻手腳笨拙地壓到自己的裙角,差點又趴回床上。
黑恕海抓住她,扳開她雙手,讓豐滿的雙乳再次彈露而出。
「既然都是我害的,那我更要負責讓它『干凈』,對吧?」
噢,天啊!池優覺得自己簡直「遇人不淑」,她怎麼從來沒發現小海是這麼好色的大惡魔?
不,其實以前她就領教過了,只是事後又忘了小海又多好色而已!都怪他平常一副超級正人君子的模樣,用書呆子跟工作狂的形象欺世盜名,像是被女人一挑逗就急忙跳開還會臉紅的老實人,只有她知道根本不是這樣!
簡直騙死人不償命!想當年他這個精英學校的模範生,就老是在奇怪的地方對她做奇怪的事……
「不用了,我……我自己想辦法。」
可池優哪躲得開他的箝制?她跪在床上,黑恕海正好左右抓著她,又開始「欺負」她敏感的玉乳,先吻她軟嫩乳肉下方,那只有他最清楚的敏感地帶,又舔舐又吸吮,輕輕以牙齒摩擦。
「讓你自己想辦法,豈不是我沒盡到責任?」黑恕海輕笑道,另一手開始揉著她空虛的左乳,「而且還有它們呢!」他以指尖彈了彈圓挺的茱萸,「你自己要怎麼想辦法,嗯?」他又低頭吻了一口白嫩得像在勾引他的乳肉,簡直戀戀不捨。
「沖……沖個冷水就好了嘛!」池優想說的是,大色狼快到浴室裡去降降火吧,她還想要工作呢!
「沖冷水會感冒,不過我倒是不介意我們一起洗。」他終於張口,含住那早已不耐煩地求他品嘗的乳蕾。
「啊……」腦子想著工作,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沉淪了,她愛極了黑恕海那樣吻她的雙乳,敏感地帶對他嘴裡的溫熱與濕潤總是反應特別強烈,加上他越來越高明的唇舌技巧,總教她腿心處淌滿晶亮的愛液。
到激情火熱處,她總是先按捺不住,捧著另一只亟須被安撫的乳房自己玩弄起來,要他也一並品嘗。
「你好熱情啊,小優。」黑恕海跪在床上,扳開她雙腿,自己就坐在她兩腿間令她無法並攏,再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把幽穴處越來越豐沛的濕潤撥彈出淫靡的樂章。
不需要更深入,只是在花瓣和蒂蕊處滑動、揉撫,池優便幾乎要成為愛欲的奴隸。
「嗯啊……不要……」她想拿開黑恕海的手,卻無法克制地將他的大掌更壓向張得大開的兩腿間,兩團雪乳因為她的動作而顫動著,那依然艷麗得像蕩婦的乳蕾甚至還濕亮著呢。
「啊……」池優情不自禁地扭動腰身,雙手抓住黑恕海在她腿間不斷肆虐的大掌,明明是想扳開他,卻忍不住一邊前後擺動臀部,柔荑覆在他大掌上,無聲地命令他再更野蠻地對待她。
黑恕海試探性地探進一指,一邊再將她的腿扳得更開。他愛極了池優沉淪在情欲裡的模樣,看著她不由自主地為他吶喊、瘋狂,看著她雪白的肉體無法抗拒地為他展開,在他的調教下泛起紅潮,情露為他流淌,那每一滴清澈的花蜜,每一寸誘人的緋紅,都是他愛情的回報。
也許是因為男人總有種控制欲和虛榮心,想看著他疼惜的小娃娃,小淑女,成為他一個人的蕩婦。
放棄理性的掙扎也許輕松一些,偏偏先前讓她遇見闕以柔,池優或許已經克服自卑,卻不甘心被當成只會承歡逢迎的小寵物,在高潮來臨前她硬是逼自己推開黑恕海。
「我……」雙腿無力,面色緋紅,更糟的是兩腿間濕潤一片,這要她怎麼做訪談?偏偏池優賭氣道:「我是來工作的,可不是來跟你上床的!」
好虛軟無力的辯解,襯著她情潮氤氳的模樣,反倒像欲擒故縱。池優也很氣,氣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氣黑恕海太惡劣。
黑恕海表現得倒大方。
「那就開始啊,我等著你。」他淺笑,悠閑無謂地坐在床上,一腿曲起以掩飾怒吼著將要出柙的欲望,表情跟身體完美的呈現兩種反應。
有鬼。
可她中午時明明就知道黑恕海不懷好心眼了,不是嗎?那時可是志得意滿地偏要往陷阱裡跳呢!池優的好勝心更加強烈,手抖得穿不好胸罩,只好甩開它,套上上衣。
她下床,刻意繞過黑恕海——大費周章得讓他忍俊不住。沖著他這一笑,池優小嘴一噘,決心不要教他看扁!
從包包裡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池優看著床上的黑恕海,「我想在正式一點的地方開始比較好。」在床上訪談,怎麼想都不正經,她雖然曾經替躺在床上的大人物做過專訪,不過那是因為對方病到下不了床,躺著打點滴。
「你想在哪?」反正不管在哪裡,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你辦公室旁的沙發好了。」那裡本來就是作為招待訪客之用。
黑恕海倒是干脆,立刻爬下床,池優看著他的動作,小臉又要燙到冒煙了,她連忙轉過身,努力忘掉剛剛的畫面。
真虧他還走得動……啊!不能亂想!不能亂想!池優像小老鼠疾行,簡直像在躲避身後的大野狼。
黑恕海在大沙發上坐定,大剌剌的,那褲襠的突起更明顯,完全不像他平時拘謹嚴肅的模樣,不過池優想這也正常,這男人好色時怎麼可能還像平常一樣道貌岸然?根本就巴不得能挑戰禮教的極限……
池優的視線往哪兒擺都別扭,挑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黑恕海又笑了,「你平常都坐那麼遠訪問別人嗎?」
池優小臉一紅,「當然不是。」她坐立難安起來,這距離,怕錄音筆錄不清楚,咬著唇,只好起身往他的方向挪近一些,「我只是覺得那個位置應該比較舒適。」
「我可以配合你。」他說著,便要起身。
「不用了!」池優驚慌至極,黑恕海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厚!臭小海,故意取笑她!池優又忍不住噘起嘴,這才想起她忘了穿回小褲褲,可跑回去穿又很怪,搞不好中途就被大色狼撲倒,直接在地毯上把她吃干抹凈……想到那個香艷刺激的畫面,池優很糟糕的發現她下腹正因為欲望無法平復,加上腦海中的色情想像,微微悶痛著,花穴深處再次泛起熱潮。
她把雙腿並攏,懊惱地發現兩腿間還很濕,剛剛應該先處理一下才對,裙子只有一件,她可不想弄臟,於是在沙發上扭捏半天,調整不出最滿意又最不會挑逗黑恕海撲向她的坐姿。
偏偏她的別扭與小動作,全被黑恕海看進眼底,池優沒發覺惡魔般的微笑又掛在他嘴邊。
「你在找這個嗎?」他從襯衫口袋拿出她的黑色小褲褲。
池優驚訝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拿走的?」欸,她這句話好像白問了,剛剛就是他脫掉她的內褲啊!
「來拿吧,雖然我可以請人替你送衣服來,不過我想你不希望這樣吧?」他笑得一臉溫柔和善,完完全全就是替她著想的樣子。
她會信他的話,就跟他姓!
「你丟過來。」請人送衣服來,那豈不是昭告天下,他們在他辦公室做了什麼好事?
「我捨不得。」他抓著小褲,湊近鼻尖,一臉沉溺。
池優又羞又惱,「你……你……你變態!」
「看來你不想要?」他又塞回襯衫口袋,「那我們開始吧,雖然整個下午的時間都給了你,不過我們也得吃晚飯,對吧?」黑恕海又露出迷人的微笑。
她也希望快點開始啊!可是股間的濕潤讓她好不自在。
「還給我。」本想像個女王般命令他,無奈口氣卻有點像小可憐。
「來拿,我就給你。」黑恕海一語雙關,可池優無暇思付,他又道:「原來你這麼害怕,怕一靠近我,你就把持不住嗎?」
池優羞惱地反駁,「才沒有!」到底是誰把持不住啊?她頓了一會兒,仍是起身。
黑恕海又從襯衫口袋拿出她的小褲褲,像引誘小兔子的紅蘿卜,舉著,雙眼則像獵豹盯著獵物般鎖住她不放。
池優有種自己像小老鼠逼近捕鼠夾的感覺,她在心裡預演著,一拿到小褲褲,就像跑接力賽一樣,在零點零零一秒立刻往回沖!
一步一步,只要再近一點,再一步,她的指尖就要勾著小褲褲了。池優豁出去,滑步,傾身,指尖碰到小褲褲了!她想像中替她搖旗吶喊的小兵們紛紛歡呼著!萬歲……
黑恕海大手一抓,小兔子手到擒來,三兩下被銜在他這頭惡狼嘴裡。
他的動作太快,沖擊太猛,池優有一瞬間頭昏眼花,身體又頭朝下地掛在黑恕海腿上,小屁屁還翹得老高。
這叫啥來著?一失足成千古恨!池優真想咬手帕。
黑恕海脫下她的高跟鞋,「以後到這裡來不用穿這麼高的鞋子。」
他漸漸也明白池優喜歡踩著三寸高跟鞋的原因,當年池優在一堆外國學生裡,嬌小又袖珍,愛面子又愛鉆牛角尖,高跟鞋是她的武器,讓她像孔雀般趾高氣昂睥睨排擠她的人,讓她千嬌百媚殺死男人——當然在某些時候更能讓男人痛不欲生!
可這小迷糊蛋總會扭到腳,那痛啊……雖然他是男人,沒嘗過,可看她眼淚滿滿地在眼眶打轉,想必是疼到極點,教他怎麼捨得?
黑恕海對此真是既憐寵又無奈,「若是非穿不可,進了我辦公室,沒別人時就脫掉吧,有地毯和拖鞋。」是他上禮拜讓人來重新裝潢過的,否則本來總裁辦公室規格和美國總公司相同,鏡面石英地板,貴氣又冰冷。
池優眨了眨眼,想應聲答好,警戒沒了,又像貓咪般乖順,卻正中黑恕海下懷。
大掌很快地在她因為跌進他懷裡而張開的大腿上來回愛撫,指尖接著在花心處撥弄濕潤腫脹的花蕊。
「嗯……」
「你還是很熱情啊,何必忍著呢?」黑恕海彎下身,嘴唇貼著她的耳朵,雙手持續地在她腿間撫弄。
池優咬著唇不肯出聲,但他手指撥弄出來的濕潤聲在只有他倆的辦公室裡仍然清晰可聞。
「別咬,別忍著。」黑恕海另一只手輕扳她下巴,拇指伸進她檀口間一陣翻攪,一如他的手指也伸進緊窒的花穴裡,一根,再一根。
「嗯……」池優幾乎要啜泣,她的姿勢難以動彈,只能任黑恕海的手指在她體內放肆玩弄。
黑恕海轉而以身體覆在她背上,腫脹的男性抵在她小屁股間,一腳將她的腿壓制得更開,她簡直像愛奴一般由著他擺弄,溫熱的花蜜重新流淌在冰涼的腿間,把她身下的沙發和他的褲襠都沾濕了。
「別忍著,嗯?」他的氣息吹吐在她耳邊,吻住那圓潤的耳珠。
「嗯……」池優沒力氣反抗了,亮銀色的絲滑過她的下顎,黑恕海伸出舌頭將它舔去,並且感覺到池優不自覺地吸吮著他的拇指,臀部也按捺不住地隨著他手指抽插的動作擺動。
那不是性愛,池優完全是他獨占的玩物,在他的挑逗下忘情地隨欲望載浮載沉,若是她能看見自己的樣子,只怕羞得無地自容了吧?裙擺翻至腰部上,她的臀部和大腿不由自主地顫動著。
黑恕海不斷地吻她,一聲又一聲地哄著,「乖女孩,就是這樣……」他的嗓音低啞如魔鬼的耳語,下腹下斷地蹭著她,濕潤的揉搓聲更急促了。
「嗯……」池優吶喊出聲,長長的,像濃稠的蜜牽出細長的絲,花穴緊緊纏住黑恕海的三根手指,全身像花朵顫放的那一剎那,輕顫……
「寶貝……」她只聽見他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這麼喊著她。
恍然如半夢半醒,持續了好長的時間,被狂風暴雨搖晃的思緒正等待時間的沉澱。
她不知道黑恕海很快地脫下她身上僅剩的那件裙裝,令她赤裸又毫無防備地躺在沙發上,雙腿的濕痕與胸前的吻痕,讓原本該是無邪的女體多了淫靡曖昧的性暗示。
直到她被抱起,黑恕海分開她兩腿,左右跨在他腰際,緩緩的,他把被釋放的分身前端在她花穴處輕探,代替他的手指持續撫慰著花瓣,拇指也對著肉蒂嬉戲似地轉著,池優一陣嚶嚀,掛著水晶似淚珠的兩扇睫毛上下揚動,淚眸微張。
黑恕海讓碩大的分身沒入一些,灼熱的男性不比手指,被緊窒的花穴緊緊地含住了,池優嬌吟出聲,他終於將她放下。
「啊……」快感再次像電流,貫穿她全身。
黑恕海的呼吸漸漸急促,顯然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但他仍惡劣地將池優雙腿扳得更開,一邊上下晃動她,讓她的小穴把他含得更深,讓他灼熱的男性劇烈地磨蹭柔嫩的女性,每一次搖晃的力道都更大,她的雙乳也隨著不斷顫動。
「嗯……啊……」早已無力做任何反擊或動作,池優只能緊緊攀住黑恕海的肩膀,仿佛那已是她全身上下僅剩的力氣,甚至任黑恕海將她雙腿做更羞恥的擺布,在被占有之際也要讓她的主人欣賞她淫蕩的模樣。
「你瞧。」黑恕海奮力挺進,扶著池優,讓她能低下頭,瞧清楚他們陰陽交合的部位,「你那裡含得我好緊,好舒服……」他更用力搖晃池優,一手握住顫動不已的軟乳開始揉弄著。
「嗯……」池優不敢看,可一股原始而野蠻的欲望逼她睜著眼睛,看著她紅艷濕潤的小穴與黑恕海粗大的男性,不斷地結合。
「啊……小海!」她吶喊出聲,小臉埋在他頸間啜泣。
「別急,我們一起,嗯?」黑恕海全身肌肉緊繃著,像正在撲殺獵物的雄獅,直到他一陣低吼,腰部奮力往上頂。
他將他的種子灑在她體內,欲望的浪潮之頂,兩個靈魂交融為一。
他一再地要她,情欲的擺弄洩漏了黑恕海既大男人又邪惡的本性,雖然兩人未必是實力相當的對等關系,他卻還是疼著她,憐愛著她,在她高潮時沙啞地喊她寶貝。
入夜時,池優的專訪進度是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42:17
第十章
郁悶。
她好郁悶。
池優翻身,故意縮到床鋪的最角落,像小媳婦似地和黑恕海隔開距離。
身後的男人應該是熟睡了——當然啦,前一晚熬夜,下午又和她大戰三百回合,任他是超人再世也會疲憊,晚上陪她吃完飯,DVD看一半就睡了。
她所謂的「專業」,在他面前大概像兒戲般可笑吧!雖然她以為這已經是她建立起自信,讓自己不再是小寵物的證明。又或者對黑恕海來說,她還是比較適合當他聽話的床伴……
扁起嘴,池優好不甘心。
當然有一半是氣黑恕海不把她的工作當回事,雖然她都要辭職了。
她對闕以柔說那些話,其實也只是逞強罷了,黑恕海可能在身體上只要她一個,但專屬的小寵物跟值得信任的工作伙伴,相比之下,也沒有比較幸運。
身後,黑恕海不知何時逼近,長臂一伸,將快要滾下床的池優撈進懷裡。
池優沒反抗,怕吵醒他。她也知道黑恕海應該是很累了,否則不會難得地在陪她看DVD時說想休息。
雖然,這有一半是他活該。
黑恕海大概是半夢半醒,把小人兒摟進懷裡,一手撫著她的長發,像梳著貓毛一般,又怕弄疼她,下巴和嘴唇蹭了蹭她的額頭和發頂,接著抱緊她,呼吸歸於平穩。
要是她能再笨一點,神經粗比神木,當個徹頭徹尾的傻女人,不要整天想東想西,專心當他的小寵物就好了……
隔天中午,黑恕海打電話給池優,通話顯示對方未開機。
打回家則是半天沒人接,他擰眉,知道自己不該大驚小怪,不該太緊迫盯人,可短時間之內他不想再冒險。
提早處理完公事,他往池優和他的住處,甚至是她的雜志社各跑一趟,就是沒池優的蹤影,打了能打的電話,黑恕容,池優的老板和老板娘、她的助理小芳,沒人知道她去哪兒。
「沒事,我會找到她。」他安撫電話另一頭,池優的總編那即將臨盆的老婆。偶爾他很心疼池優,在台北能關心她的人沒幾個。可有時又想,雖然會關心她的人少,但至少都是真心待她好的。
結束最後一通電話,黑恕海啟動車子,開上高速公路。
如果多年以前她知道自己會栽在這個小她四歲的男人手上,會不會繼續和他糾纏?
答案是會。池優不敢想像若是沒有遇到黑恕海,她會如何?只怕依然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最後真的成為找不到心的浪女,反正這麼多年來她也一直有恃無恐,大不了回老家當包租婆。
「你也老大不小啦,再幾年就變高齡產婦了。」老媽又在碎碎念,不過奇怪的是以前念的是要她相親,找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嫁了,最近倒是常常把高齡產婦掛在嘴邊。
老媽大概想抱孫子想瘋了吧,她沒對象怎麼生?池優想到黑恕海,才突然想起她昨天和前天似乎忘了吃避孕葯。
其實和黑恕海在家裡時他是會戴套子的,她最初吃避孕葯只是想調整紊亂的生理期,而且黑恕海從以前就老是在不期然的時間和不期然的地點,對她想做啥就做啥。
這大概也是池優郁悶的原因之一吧,不是討厭,而是害怕自己在他心裡只是想上就上的性愛娃娃……
還好老媽近兩年比較不念她了,頂多就突然想到時念上一句,池優干脆帶老媽逛百貨公司和菜市場,分散她的注意力,反正老媽一講起街頭巷尾的大小事就兩三個小時停下了,她只要點頭當應聲蟲,還可以趁空發發呆,耍憂郁。
車子停在大廟口的廣場上,古老的小市鎮人口稠密,車子自然就盡量往空地停,反正只要定幾步路就好,母女倆提著大包小包,一路聊天到家門口。
那連棟式透天曆的第一間,就是池家——當然那整排房子,還包括大馬路上左右兩排商家,都是池爸繼承的祖產,池家說穿了不是什麼講格調的金粉名門,而是鄉下地方因為都市計畫而崛起的土財主。
池家大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大開著,除了晚上。池媽身為地方裡長,池爸又是十裡八鄉的大地主,池家當然時時有鄰居上門串門子,池家大廳有時就像裡民議事中心。
但是當池優看見客廳裡的景象時,卻傻立在原地。
接近傍晚用餐時間,沒什麼串門子的鄰居,大廳只有三個男人——包括她那還包著尿布,吸著奶嘴,在沙發爬上爬下的小侄子。兩個大人正聚精會神地下棋,其中穿花襯衫,脖子上金項鏈有小指頭粗,蓄著小平頭的灰發男人,當然是她老爸。
另一個西裝革履,戴著副膠框黑眼鏡,正一臉沉思的男人,竟是黑恕海!
池優不會認錯,因為他身上穿的都是她早上看著他上班時的打扮,連那條素面領帶都是她替他打上去的。
「阿海啊!別想啦,這盤你輸啦!」池爸海派地道。
阿海是誰?池優更傻了。老爸平常不愛講國語,剛剛倒是操著一口正港台灣國語,笑得很開心。
她確定,老爸難得講國語,當然是因為黑恕海聽不懂台語。
「這局我輸。」還真的是黑恕海的聲音,從容不迫,淡然無謂,臉上卻掛著親切有禮的微笑。
「你看嘛!」池爸可樂了。
「恕海你來啦,正好等一下一起吃飯。」好像剛才的驚嚇還不夠力似的,池優老媽興高採烈地走進客廳,黑恕海立刻起身要幫忙拿池媽手上大包小包的戰利品。
「還是女婿有用啦,不像有人看我提著大包小包,走路定得汗流浹背,口干舌燥,就只會顧著下棋。」池媽美眸瞪向池爸。
怕太太聯盟主席立刻起身,搶著接過池媽手中成堆的戰利品,接著朝黑恕海使了個眼色,下巴努向門外的池優,又眨眨眼,才笑得三八兮兮地尾隨老婆大人走進玄關。
池優依然呆立原地,小嘴錯愕地張開。
女……女婿?誰?誰是女婿?小海又娶了誰?
她姊都生第二胎了,姊夫還沒死,當然不可能再嫁,池家也沒有第三個女兒……池優腦袋緩慢地運作著。
「小心吃進蚊子。」他走過來,若無其事地拿走她手上的提袋,另一手握住她的手。「不想進屋?」
池優眨眼,回過神,「你怎麼在我家?」講太急,差點又溜出台灣國語。
還有,黑恕海怎麼在她家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為啥老爸老媽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
「有一陣子沒來看伯父伯母,來拜訪,順便接你回台北。」他說。
「嗄?」池優突然間不知道是他「有一陣子沒來拜訪她爸媽」,還是要來「接她回台北」比較令她震驚。
「你怎麼會認識我爸媽?」不可能是什麼生意上的朋友,池家更沒有像黑家這樣的名門親戚,八竿子打不在一塊兒,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黑恕海垂眼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一起到附近走走?」
池優一愣一愣的,只能點頭說好,黑恕海進屋去把手提袋放好,兩人散步般地往河堤公園走去。
池優聽著黑恕海四年前回台灣找她的經過,那時他僅有的線索是她老家在中部,循著她曾給黑恕容的資料找到池家。
池優這才想起兩三年前,爸媽老是探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想來是在衡量是否該信任黑恕海。
「但我從沒聽他們說過。」
「是我要求他們保密。」畢竟那時他無法一直留在台灣,他和池優間的問題不一次解決,長距離戀愛,加上他事業剛起步,舊事一定會重演。當然不僅僅是池家兩老,連池優的總編都知道這件事,那日池優會和他在晚宴重逢自然不是巧合。
「老爸老媽真是的,他們難道不怕遇到詐騙集團?」池優直呼不可思議。
黑恕海笑了,「事情當然沒有那麼簡單,你忘了我姊來過你家?加上我們過去的照片、我對你的了解,我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讓伯父伯母願意幫我,也承認我。」
從計畫這麼做開始,第一次見面他就妥善計畫,準備充足,然後慢慢的,在兩老有空時打越洋電話問候,他有空時則回台灣拜訪,也常和兩老提起池優,甚至邀請兩老到黑家做客。
池優突然明白爸媽會被打動,她自己要負一半責任。她人在台灣,黑恕海遠在美國,但這幾年黑恕海來探望她爸媽的次數都比她多!
「我和伯父伯母約法三章,如果這段期間你有別的交往對象,我便不能勉強你。」這是第二個讓池家兩老接納他的原因,黑恕海等於花時間與心力在一段可能會付諸流水的感情上努力。
「要是我真的找個男人隨便嫁了呢?」池優不知自己該生氣或該感動。如果她和黑恕海不是非自願分手,只怕他的行為會讓人毛骨悚然吧?在她身邊布下天羅地網,所有人都知情,唯獨她渾然不覺。
可他也保證了,一旦有別的男人介入便得退出……這又讓他的一切付出變得好傻。
黑恕海沉默半晌,才道:「雖然感情的事情很難說,不過我相信你爸媽看得出你過得好不好,如果你勉強要嫁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他們會阻止你;如果你真的嫁給一個愛你,也是你所愛的男人,那個男人做到我所做不到的,這樣一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其實兩老會一直幫著他,他的努力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真正關鍵的,還是做父母的看出了女兒心裡有人,所以才遲遲無法接受別的對象。
很多事,池優不知道,也沒想過。
四年前黑恕海失敗了,讓她離開他,不是只有池優會自我懷疑,年輕的他也會,懷疑自己能力不夠,做得不夠,所以才沒辦法留住心愛的女人。他努力工作,相信也許當他的事業穩定了,當他夠成熟,有足夠能力面對像當年拜爾那樣的危機時,可以不再那麼狼狽,讓池優因為不安而離去。
池優靜默了,心裡的感覺很奇妙。被蒙在鼓裡很讓人生氣,但黑恕海的作為卻又開始讓她覺得自己老是一聲不響地說走就走,實在幼稚。
但是,為什麼他一開始不能告訴她呢?為什麼他要她別鉆牛角尖,自己卻從來不解釋呢?
晚餐的餐桌上,爸媽對黑恕海比對她這個女兒還好,池優當然沒有生氣,只是感觸更深了。
「恕海多吃一點,你是不是變瘦了?工作忙身體也要顧。」老媽夾了最大塊的東坡肉給他。
「吃飽咱們再來下一盤棋。」池爸道。
「沒問題。」黑恕海笑道,比她還像這個家的一分子。
飯後,兩個男人甚至還能天南地北的聊著天,池優在廚房聽著聽著,卻發現黑恕海竟然也學了幾句台語,說得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感覺得出他對兩老的誠意,池爸國語能溝通的有限,黑恕海就用台語或日語跟他聊。
「優優啊,」老媽在一旁切水果,終於看不下去似地嘆道,「我不知道恕海有沒有跟你講清楚了,你們的事,我是跟你爸講好了盡量不插手,雖然你爸很欣賞恕海……你知道你爸,老古板,不喜歡那些華裔和留學生,恕海的努力你爸當然看在眼裡了,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什麼話都不說,但是他對你好不好,身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池優靜靜地洗碗,沒答話。
池媽又道:「雖然說每個人的個性不同,但那種愛把甜言蜜語掛嘴邊的,少有好男人,你看國中跟你同班的靜華……她還有和你聯絡嗎?」
「哦……之前有接過她的電話。」她國中只有一位同學名叫靜華,就是之前特地打電話到美國丟她紅色炸彈的那位,不過那陣子池優抽不出空回台灣,只好請爸媽送紅包到她家去,其實回台灣後她們就沒再聯絡了。
「不是我要講,有的女人就是笨,當初奉子成婚,婚後被她丈夫照三餐打,她還把丈夫當寶,丈夫失業在家無所事事,酗酒,打老婆,跟鄰居吵架,上次他們鄰居來請我協調,要告他丈夫妨礙安寧,她竟然還跑來替他求情。」
池優呆愣著,無法把母親口中的可憐女人和那個打越洋電話,聲音聽起來春風得意的國中同學聯想在一起。
「當初靜華那個男朋友,不是也很浪漫?送花到女中接她上下課,甜言蜜語哄得她死心塌地,結果咧?」
「媽!」這樣聽著國中同學的家務事,很怪異,雖然因為母親身為裡長,難免管到鄉裡鄰居的大小事。「靜華可能是一個例子,但又不是所有浪漫的男人都會家暴打老婆,老實的男人打老婆的也大有人在啊!」
這麼一講,池媽卻緊張了,「怎麼?恕海動手打你?」這怎麼得了?
池優一愣,知道自己舉錯例子了,「我的意思是說,不是所有女人都像靜華那樣,恕海他沒打過我。」呃……打了她三下屁股算嗎?
「這不就對了!老實的才好啦,你別看你爸這樣,當年看到女生都會臉紅咧!第一次跟我相親時還結結巴巴,自己名字半天念不好,又打翻桌上咖啡,連去看電影要牽個手都會害羞。婚後他也算疼我啦!懷你姊時我一說走不動,他就乖乖蹲下來背我,懷你時他就自以為聰明了,自己組了輛三輪車,說三輪車後座比腳踏車舒服,可以載我逛街看風景,我說他也阿呆,家裡就有機車跟轎車啦!你看你阿爸好不好笑……我那麼會挑老公——雖然笨了一點,但很耐用——看女婿的眼光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池優想到那畫面,又想到老爸被老媽吃得死死的,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我跟你說啦,不是說甜言蜜語不好,只是有些人,我們這種過來人,一看就是不老實,只出一張嘴,像那個靜華她老公……」看來池媽對靜華的先生頗有微詞,「有一些人對人好,可能是一時的,人家不是說日久見人心?一個人可以一時親切用心,但要持續下去就要看他是不是真心誠意,何況這種真心誠意也不是他應該做的,再真的心久久得不到回報,也是會心寒,人都是互相的,說真的如果你和恕海沒結果,我和你爸會很失望,但是實在也不想失去恕海這個貼心的晚輩。」
「媽,我知道啦……」
「知道怎麼做了哦?」池媽一臉欣慰,「這樣最好,今晚跟恕海講清楚,明天就和他回台北,人家是大老板,放著公司專程下來追你,一定還有很多工作堆著沒做……」
「媽……」哪有老媽要女兒快快跟別的男人走的?「我難得下來陪你跟爸耶!」
「我還指望你陪哦!」要陪早幾百年就會陪了啦!「你倒不如快點生個外孫給我抱比較實在,我說你年紀真的不小了,今晚我跟你爸會去你大姑家打麻將,明天你大姑跟你爸要去叔公家喝喜酒,所以會順便在你大姑那邊過夜,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媽!」池優一臉不敢置信,然後看著老媽對她使了個眼色,端著水果離開廚房。
老爸老媽還真的把她和恕海留在家裡,連小侄子都跟著到大姑家。
黑恕海洗完澡便先回房間,池優猜他應該會繼續處理公事吧?她知道他到哪裡都帶著筆記型電腦和公事包。
站在門外猶豫了許久,池優還是敲了他的房門。
黑恕海開門,似乎沒意外她會來找他。
「你在忙嗎?」
「在等你。」他又露出微笑。
池優臉一紅,往後退了一步,「我是來找你談的,你不要又亂來。」
黑恕海無奈地笑了笑,舉起手,「今晚聽你的,我保證。」應該說他對老房子的隔音設備不放心。
池優神色一凝,「所以過了今晚,有談沒談都一樣,是嗎?」
「那要看你想談什麼。」
「我不喜歡……」不喜歡他什麼?不喜歡他想做愛就做愛?其實她也是很享受啊!只是……「我是說……」池優頓住,突然不知該怎麼開口,像小學生站在講台上卻突然忘詞,緊張笨拙地脹紅了臉。
「先進來。」他伸手環住她肩膀,讓她進房間,坐在床上,他自己則挑了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可移動的椅子,坐到她面前。「別緊張,你慢慢講,今晚我都有空。」如果一夜說不完,那他這輩子都可以聽她說。
「我不喜歡你明知我要訪談,卻……」池優臉紅,說不下去了。
「卻一直跟你做愛?」他替她把話接下去,態度倒是從容自在得很。
「你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工作也很重要啊!」
原來她是氣這個。
「對不起。」黑恕海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我承認我那天很失控,但是絕對沒有不把你的工作放在眼裡的意思。」
「那你干嘛一直推托?」害她以為他真的覺得她的工作是小孩子玩家家酒。
「小優。」他又露出那像在跟小女兒說話般的表情,「我曾經拒絕過你什麼事嗎?」
池優想了想,「有啊,每次你脫我衣服,我要你住手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連忙住口。
黑恕海失笑,「你真的希望我住手?」
「也不是說不希望啦……」其實,當她真的很累或很不舒服時,小海根本不會讓她太「操勞」。
「除了這個呢?」
池優開始仔細地回想,認真地回想,十分鐘過去,黑恕海離開房間去替她泡了杯熱牛奶,回來時她還在想。
「好像沒有。」這是她挖空記憶想了十分鐘的結論,連當年她逼黑恕海陪她看恐怖片,他最後都還是妥協了。
黑恕海確定牛奶不燙口了,才拿給她,「所以說,你隨時想問什麼,我隨時都會回答你。」為什麼一定要約訪談時間?他所有工作以外的時間都留給她了不是嗎?
何況,她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池優張口結舌,從沒想過這點。
「可……可是你一看到我就脫我衣服……」她囁嚅道。
「有這麼離譜嗎?」他真是哭笑不得。
「是沒有,不過也差不多。」她噘嘴。
「那好吧,以後我會克制一點,一個禮拜只能跟你做愛一次?」
「不行!」那怎麼可以!池優急忙道,想了想,「七次好了……不,十次好了……」咦?怎麼換她跟他討價還價?
黑恕海沒取笑她,只是溫柔地笑著,「總之,你這次是氣我不夠尊重你,是嗎?」
他這麼認真的講,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我不希望只是你的床伴,跟你在一起就只為了上床……」追根究柢還是闕以柔的那句話作祟。
「我們相處的過程讓你有這種感覺?」那就是他的失職了。
好像也不是欸!小海對她很好啊……池優突然不安起來,眼前的情境好相似,她想起那年自己理直氣壯地擺了大烏龍,到小海的學校質問他的事
怎麼老是這樣呢?她老是在干蠢事。池優好想哭。
「小優。」黑恕海見她眼眶泛紅,立刻拿走她手中的馬克杯放在桌上,坐到她身邊,將低著頭的小人兒擁進懷裡。「我不會哄你,所以讓你不安,這點我很抱歉,我想是我不應該一個人一頭熱地計畫我們的未來,也要問問你的意見……」
「什麼意見?」池優抬頭,還反應不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我本來計畫我們今年年底結婚,明年生小孩。」早點生對她才不會有危險。
池優呆住。
「太慢了嗎?」其實他也這麼想……
「黑恕海,我討厭你!」池優終於知道她氣黑恕海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了,憤憤地拿起枕頭丟他。
「小優?」黑恕海被砸得莫名其妙。
「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她坐離他遠遠的生悶氣。
「因為……」他擰眉,接著卻發現坐在床角的小女人拉長了耳朵,當下心裡明白了,卻覺得好氣又好笑,突然也想惡作劇。「好吧,既然你覺得這個時間不好,我們再決定別的時間好了。」
池優氣鼓了臉,「要結婚?一百年後啦!」
她倏地跑出房間,砰地甩上他房門。
黑恕海哭笑不得,搔了搔臉頰,尷尬地發現原來自己也有羞窘得說不出口的話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8 23:42:35
尾聲
後來,池優當然還是被池爸池媽押著上禮堂啦!她好生氣,決定新婚夜讓丈夫睡客廳。不過也只維持了三天,第四天他們仍是恩恩愛愛地,飛了加拿大度蜜月。
可黑恕海還是沒把那該死的三個字說出口,所以池優三不五時就鬧離家出走——路徑就和候鳥一樣好猜,不是到歐洲找黑恕容,就是回娘家——只是娘家越來越難待了,老爸老媽在她結了婚之後就變女婿的,全都向著黑恕海。
那也沒關系,她還有手帕交前任老板娘。
話說池優做完黑恕海最後的再見專訪,該期雜志當然大賣,一年後老板娘請她出山……呃,重出江湖,產後復出的總編夫人決定開辦女性雜志,池優依然負責她擅長的訪談和專欄主筆,只是對象從成功男士變為成功女性,這對池優是一項考驗,也是個機會,讓她重新學習怎麼和同性相處,而且她也能繼續自己真正有興趣的工作,不再被爛桃花癡纏。
吵吵鬧鬧,你追我跑,黑恕海那三個字不說就是不說。
直到一天,池優的戒指被剛滿周歲的小女兒拿去玩,她從差點把婚戒當糖果吃掉的女兒手中搶回婚戒,才赫然發現——
原來那句話,黑恕海老早刻在戒指內側啦!
這男人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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