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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田心貞]撒旦的甜心(甜心之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5:51:40     標題: [田心貞]撒旦的甜心(甜心之四)[全文完]

撒旦的甜心【甜心之四】作者:田心貞

顏沁自從遇見這個叫做歐諾斯的洋人之後,沒有一刻是走運的!
首先呢,他“不小心”用橄欖球把她砸成了趴趴熊,
接著他還“假好心”地問她“媽?你還好……”,
這個死老外真豬頭呀,敢叫她媽,
她才幾歲生得出這麼大的兒子嗎?
她氣不過打算開罵兼開打,沒想到他竟罵她“凶婆娘”!

哇!有沒有搞錯──
問候她只會說“媽你好”;罵她“凶婆娘”就說得這麼溜?
看來不好好教訓他一下,他還會繼續在那邊給她裝死。
不過兩人打是打了,才過招個三兩下她已被撂倒在地,
搞了老半天,他原來是她武術師父在國外收的首席弟子。
他是她的師兄?!更慘的是他還是她媽媽要逼她嫁的人!
更叫她不明白的是,他雖一臉不情願,卻還表示要娶她,
看來這其中必定有詐,她要好好應付才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4:08

楔子

    世界上除了狐狸,最不值得信任的動物就是女人。

    她們冷血、無情、貪財、見異思遷,只會浪費你的時間、金錢及感情。

    你可以熱愛工作,熱愛美式足球,絕不要將一生寶貴的時間花費在女人身上。

    你可以玩弄她們,但千萬不要被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所有的財產都讓你繼承,你不但是我的獨子,更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而那個背著我到處偷人的狐狸精恩娜,我要你將她逐出歐家大門,不准她擅進歐家的土地一步。

    *****************

    在律師事務所寧靜的VIP室裡,歐諾斯二世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張簡短的信箋。

    在聆聽完律師宣讀父親的遺囑,並簽署了龐大的財產簽明文件後,律師交給了他這一封信。

    「為什麼你父親遺囑裡沒提到我?這封信上寫些什麼?」恩娜假意哭泣,濃妝艷抹的臉蛋除了人

工化的美,就是失敗的演技。

    歐諾斯二世魔鬼般的紫藍色眼眸漾起一絲冷笑,森嚴的俊臉顯得那麼要命的酷。

    「親愛的繼母奶自己看吧!」歐諾斯二世將信放在桌上。

    恩娜顫抖地拿了過來,精亮的一雙銀眼差點被憤怒給嗆黑了,她扔了信箋,花容失色地叫道:「

要趕我走沒那麼容易!」

    歐諾斯二世懶懶的瞥了恩娜一眼,起身離去前丟給她一句。「奶自己看著辦!」

    「哦,難道你要我流落街頭當乞丐嗎?」恩娜改以哀兵姿態撲向前去抱住歐諾斯二世的大腿。

    「以奶的條件當乞丐未免可惜。」歐諾斯二世殘酷的冷笑,甩開她繼續往前走。

    「哦……你知道我是愛你的……為什麼要這麼狠心。」恩娜死命的又撲上去緊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一隻手還放肆地探向他的鼠蹊部……

    歐諾斯二世濃眉一橫,二話不說將這個令他作嘔的女人踢開,嚴厲的警告。

    「若不是看在奶是繼母的身份上,我會不客氣的給奶一巴掌。」

    「這些年來我一再的對你挑逗你都沒反應,莫非你和那個死老頭一樣是個六點半?」恩娜再也演

不下去的跳起來破口大罵。

    歐諾斯二世冷眼看著這女人狐狸尾巴露出來的糗相。「奶不配當歐諾斯家的人。」

    「我就是要賴著不走,怎樣!」她二十八歲嫁給歐老頭至今已五年,一直以來她等的就是這最後

一刻,但沒想到那老頭什麼也沒留給她。

    當年她只不過是個吧女,好不容易有了尊貴的歐太太頭銜,她怎可輕易放棄!何況她覬覦的不只

是歐諾斯家誘人的財富,還有年輕英俊的歐諾斯二世,不達目的,怎能甘休?

    「那就最好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歐諾斯二世眼中輕蔑的冷光投向恩娜,旋即快速離去。

    恩娜不甘心的扯著自己的頭髮,發出了心神俱焚的狂吼,滿眼燃燒著熊熊的仇恨之火……她不會

善罷干休的,絕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4:52

第一章

    春天的氣息是甜的,空氣中飄散著花香及淡淡的青草味兒。

    顏沁打了個呵欠,無精打采地推著藥車走向醫院開放給精神病患休憩的院子。

    冬天過了,就算是熊冬眠也該醒了,為何她仍是精神委靡不振?

    肯定是這一身彆扭的護士制服,及滿室怪裡怪氣的病人把她弄得也秀逗了,一身的活力都不知溜

到哪兒去了。

    現下若有枝竹劍能讓她揮舞,或者有塊木板讓她踹一踹,還是有個籃球能讓她玩到汗流背,那她

肯定可以「活」過來!

    老實說,護士這工作並不適合她,一來她沒多少愛心,二來她沒什麼耐心,三來……這不是她的

專長!

    若非老爸是護校的校董,而且對她好話說盡,打死她都不會去念護校!

    她該去當空手道教練、劍道教練、籃球國手……她可是個運動健將啊!待在這陰陽怪氣的精神科

裡她不但四肢生銹,就運動細胞也在掙扎求救……

    她又打了個呵欠把藥車推放在樹下。

    「我們都是罪人。」「神父」懷抱著聖經朝顏沁走來。「美麗的白衣天使,奶知道嗎?世界末日

就要來臨了!」

    「是嗎?」顏沁她無奈地將綽號「神父」的精神病患帶到樹下的坐椅上,從推車上取來他的藥,

倒了杯水給他。

    「神父」看著顏沁手中的水杯,恐懼地說:「世界末日來臨時連河水都是滾沸的……」

    「這是杯溫水,世界末日還沒到。」顏沁苦笑,這「神父」的妄想症一點也沒有好轉。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神父」安心地吃下藥,喝了一口水,突然問她:「這是奶從哪兒

獲得的生命之泉?」

    「這……」不就醫院的RO水嗎?顏沁為了不刺激他只好順應著說:「是耶和華賜的。」

    「感謝主!」「神父」放下水杯開始禱告了起來。

    顏沁甩甩頭暗自感歎,走向坐在草地上自言自語的老婦人。「吉普賽,今天好嗎?」

    「今天不能佔卜了,今天不能佔卜了……」「吉普賽」重複地叨念,詭異地看著顏沁。

    顏沁打起精神,蹲下身問她。「奶的水晶球呢?」

    「被那個又胖又凶的『惡勢力』沒收了。」「吉普賽」怨懟的目光投射在不遠處的護士長身上,

兩隻手煩躁地扯著地上的小草。「其實沒水晶球也可以卜草卦,奶隨手捻幾根草給我,我來幫奶占卜

。」

    顏沁端睨著「吉普賽」:她的「病況」不輕,是嚴重的精神分裂!

    顏沁不忍拒絕她,當真捻了草給她。

    「奶真好,小天使,在這裡只有奶當我是正常人,今天奶想卜什麼呢?」「吉普賽」開心地露出

微笑,煞有其事地說著。

    「卜愛情好了。」顏沁隨口說了句。

    「吉普賽」卻十分認真的把那些草排列在手掌上,看了好半晌……突然神秘兮兮的癡笑。「孩子

,奶知道嗎?愛神的箭將化成橢圓形的飛鏢……朝奶飛來,奶將被射進魔鬼般深邃的愛情海之中……

還有……小心月黑風高的暗夜,嘿嘿嘿……」

    「吉普賽」說完,呼地吹散了手中的草屑,那些草屑和著些許唾液噴在顏沁臉上。

    老天啊!顏沁扁著一張嘴,五指抹過苦瓜臉,懊惱地扶起癡笑的「吉普賽」,欲哭無淚地說:「

該吃藥了。」

    「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被弄瘋……」顏沁推著藥車走回工作站,邊走嘴裡還「碎碎念」,

一副快抓狂的模樣。

    「我這麼粗枝大葉的,怎麼可以做這種娘娘腔的工作,都是老爸害的!不管了,說什麼也要離開

這個『杜鵑窩』!」她放下藥車衝到「惡勢力」身邊。

    「惡……不,護士長,請幫我調到小兒科、婦產科、骨科、外科……什麼科都好,就是別讓我留

在這裡!」顏沁一鼓作氣,說得直率。

    「這裡有什麼不好嗎?」護士長從座位上抬起圓圓的胖臉,十分擔憂的探問。

    「我待不下去了!」顏沁烏黑的雙眸冷冽清亮,絕色出眾的臉蛋上有著幾許酷勁兒。

    「奶在工作上的表現還不錯啊!」護士長有意挽留這生氣勃勃的俏麗女孩。

    顏沁眉頭微蹙,心底盤算著一勞永逸的方法:「不如我乾脆請辭好了」

    護士長倒抽了口氣,胖胖的臉脹紅了,看起來像顆脹大的氣球,她不敢再往下問,斂眉思量怎麼

說這顏大小姐都是院長的親女,若在她這裡請辭,搞不好院長還以為是她讓大小姐受了什麼委屈……

不成不成!

    「奶想去哪一科,隨奶高興。」護士長從抽屜裡取出表格,送上原子筆。

    顏沁牽了牽美麗的唇。「謝了」她說著隨手鬼畫符似的寫了「外科」兩字,簽下自己的大名後就

率性的打卡交班了。

    護士長雙手微顫的執起那張「符」……噢不!是表格,唇角抽筋似的擠出一絲苦笑。

    一旁的小護士們聽見顏沁請調,失望的耳語開始漫天紛飛。

    「好可惜,『凡爾賽玫瑰』要走了……」

    「她好帥,在學校時我最迷她了,她打籃球的樣子又酷又迷人……」

    「她的空手道最厲害了。」

    「她的劍道更是頂呱呱。」

    「我真希望她是男兒身,她渾身上下都有股奇異的魅力,亦剛亦柔,身材修長,長髮迷魅。」

    「還忽男忽女呢,讓奶們這些花癡迷昏頭!」

    「討厭,誰不知道她的性別!」

    「少了她,奶們上起班就不帶勁兒了!」

    「我們欣賞她嘛。」

    「嗯哼!」護士長發現櫃檯前正在吱吱喳喳的小護士們,故意發出警告聲。

    「噓,『惡勢力』來了。」小護士們突然從白日夢中驚醒,紛紛作鳥獸散,工作的工作、送藥的

送藥,沒一個敢懈怠。

    顏沁回家後換上一身運動服,抱著籃球一路騎單車到市立體育場,迎著風她整個人顯得那麼神清

氣爽。

    哇塞!今天的體育場上挺熱鬧的,而且竟然有支美式足球隊正在集訓,戰況十分激烈,觀看的人

也不少。

    顏沁細看之下,才發現那些高大魁梧的球員全是外國人!乖乖,台灣什麼時候引進美式足球的,

怎麼她一點也不知道……

    唉!都怪她這三個月來一直專心在上班,太久未曾「涉足江湖」,今日下山才有了新發現。

    她邊歎息邊把籃球轉在指間上,看別人練得那麼勤,她也技癢,毫不浪費時間的就在一旁的籃球

場上練習運球、投籃。

    呵!跑跑跳跳能讓她舒筋活血,沉睡的靈魂又開始活蹦亂跳。

    也許她該辭掉護士那工作,在大伯的醫院工作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她應該到美國去三加夢幻籃球

隊……

    不過那她得先增高,還得變性……呵!顏沁修長的腿一高彈,射球,擦板得分,漂亮!

    其實她懷疑自己前世是個男人,所以這輩子她一直都不擅長烹飪、編織,還有「當護士」這類的

細活。

    說真的,她在老爸的護校混了五年成績只算是勉強交差,英文尤其差,光是背那些堆積如山的原

文藥名她就差點「積勞成疾」了。

    還是運動適合她不受拘束的性格。

    她知道同事們背地裡叫她「凡爾賽玫瑰」,也許意指她是個男人婆,但她一點也不在意。

    其實她渾身上下最像女孩的地方,大概只有一襲長及腰的飄逸秀髮!

    這一頭柔細的烏絲,是「母後大人」執意不准她剪的,若是不剪頭髮能讓「母後大人」開心的話

,也算是一種孝順的行為吧!

    她不喜歡唱高調說自己有多孝順啦,起碼做到不違背。

    奉了母後大人的旨意,她也學過令人全身抽筋的芭蕾舞,還有令人雙手打結的鋼琴,即使她很不

想學,也都「奉旨」行事了。

    畢竟她是獨生女,顏家就她一個孩子,她不想讓母後大人傷心。

    但在此刻,這難得的空閒時刻她只想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顏沁一個轉身快攻,瀟灑的灌籃,活脫脫像個男孩子。

    她習慣性的甩甩一頭飄揚的發,快速運球準備長射,連定位點,屈膝,專注的衡量球速及準頭,

突然一個外來的衝擊力撞向她,她的球從手中滑落滾向操場。

    「對不起,大姊姊……是他推我的。」一個小男孩靦腆地道歉。

    「沒關係。」顏沁酷笑。

    「我們去幫奶撿球。」推人的小男孩想將功贖罪。

    「不用了,你們小心別又撞人就行了。」顏沁說完就跑向她的籃球,球停佇在操場邊緣,她正要

傾下身去撿。「Becareful!」一聲急切的警告狂掃而來。

    顏沁一點也沒有警覺是誰要誰「小心」,本能的抬眼想看個究竟……卻萬萬沒想到一個飛馳而來

的巨物正好砸中她的眼窩!

    火辣辣的痛覺迅速從她的眼窩處焚燒開來,陣陣嗡然穿梭在她的腦子,她看到滿天都是一閃一閃

的小星星。

    她跌坐在草地上,將疼痛的臉埋在手心,難不成她是被殞石擊中了?

    她腦子混沌之際,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震撼十足地朝她而來。「Damnshepassout!」

    她聽見許多人嘈雜的說著英語,她抬起臉頭昏眼花地瞧見了……一群外星人!

    其中一個外星人蹲下身審視她。

    「老天!可別抓我去做實驗。」她懊惱地咕噥,再度把痛楚的臉埋進手心。

    「嗎?奶還好……」

    頭昏腦脹中顏沁聽見外星人以生硬的中文叫她「媽」!

    哪裡殺出的外星人竟然半路認親?

    她定眼一瞧,看清楚了原來是那些戴著美式足球盔罩的球員,開口和她說話的老外穿著9號的球

衣。

    「誰是你媽!豬頭!」她不客氣地開罵。「我要有你那麼大的兒子,豈不是上輩子就生下的。」

    「起不對……不對……呃!不對……」老外生澀的中國話令人聽得一頭霧水。

    「煩!」顏沁撫著發疼的額,搞不懂他要說什麼。

    「Sorry!」老外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火氣,乾脆用英文道歉。

    「中國話叫對不起!」顏沁得理不饒人地指正。

    「原來是『對不起』,我剛剛一時想不起來。」老外苦惱的搖頭,又問:「嗎奶還好?」

    「再叫媽,我揍你。」顏沁被惹毛了,忍不住握拳示警。

    「凶婆娘!」老外搖頭,十分清晰且字正腔圓的吐露這三個字,可見這是他常講的中文。

    顏沁瞪視高大的外國男子,隔著面盔她似乎看見他唇邊有抹奇特的笑容。

    「你才是惡屠夫!」她顏沁是何等的女中豪傑,怎堪平白受辱?

    「What??」

    明顯的這老外不懂自己被她這個凶婆娘罵了什麼,顏沁冷傲地抬了抬下巴,懶得理他,和這種外

星人說也是白說。「雞同鴨講!」

    「北平烤鴨不錯,南京東路有一家很好吃。」

    「什麼跟什麼!」顏沁氣炸了,認為自己被這個老外愚弄了,她從地上跳了起來準備用拳頭和他

「理論」。

    歐諾斯解下面盔,手指從褐髮間順過,老實說對這個眼眶像一圈黑輪的女孩他十分的抱歉,畢竟

是他的球隊誤傷了她,但她似乎有些不可理喻。

    顏沁在見到「外星人」的真面目後,突然被震懾住了,這人長相居然酷似好萊塢影星布蘭登費雪



    她心頭莫名其妙的動盪,緊握的拳沒有即時揮出,目光卻盯著那張英俊的臉看個不停,直到她發

現他那雙邪魅惑人的紫藍色眼眸正嘲諷的盯著她看,她才驚覺自己似乎很愚蠢!

    「需要去醫院嗎?」他以英語問。

    「你說什麼?」她只聽懂了「醫院」兩字。

    「需要看醫生嗎?」他瞧她一臉茫然,刻意的放慢了語調,想讓她聽懂他所傳達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只聽懂了「醫生」。

    「竹本口木子。」歐諾斯吁了口氣,低聲吐出五個帶有濃重英文腔的中文字。

    「你才是笨老外,敢罵我笨呆子!」顏沁氣炸了,一拳揍向他。

    眾人的驚呼聲中,歐諾斯面不改色的攫住她纖細的手臂。

    顏沁怒不可遏的黑眸往上瞪去,發現他的高度簡直就像座擋在她面前的一座山,而且他力氣不小



    她狠狠地甩開他的大手,狠狠地瞪他。

    就在雙方處在難分難解的僵局之際,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國男士鑽進人群中,顏沁冷眼瞧著那男士

誠惶誠恐的神態及眼中的驚訝,他急急的用英文和那洋鬼子交談,沒一會兒那男士便對顏沁說:「小

姐,我們總裁問奶需不需要去醫院,奶的醫療費用他會負擔。」

    「我只聽過『裁縫』!」顏沁根本不屑一顧。

    「啊!」那中國男士驚訝的表情就像抽筋似的,恍若顏沁冒犯了他心中的神。

    「歐諾斯先生是聯邦財團總裁兼美系營造集團總工程師,他這次來台灣是督導一個重大工程的營

建,我是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這是我的名片,從現在起,由我來和奶談,如果奶還要求額外的賠償

……」那總經理愈說,顏沁的臉脹得愈紅。

    「不需要,什麼都不需要……」顏沁顧不得頭疼大聲吼人,無端被橄欖球打到她認了,無端被喊

媽也算了,但這臭老外道歉不但沒誠意,還想用錢來侮辱她的人格,她好端端的幹什麼要他的錢!

    顏沁二話不說正氣凜然的指著歐諾斯的鼻子。「你最好別再讓我看到。」這個梁子已經結下了。

    歐諾斯注視著「黑輪」中那雙因盛怒而晶燦的美麗眼睛,一轉瞬她撿起她的籃球像一陣風捲出了

他的視線,他的目光直追著那修長的背影,冷炙交織的紫藍色眼眸是那麼深不可測。

    「沁兒,奶的眼影真新奇啊……過來給姥姥瞧瞧,為什麼只塗一邊呢?」顏家八十高齡的姥姥正

在庭園裡栽種風信子,瞧見愛孫女一進大門就氣呼呼的。

    「姥姥,您好眼力……這是今年最流行的。」顏沁身手矯捷的跳躍過矮灌木走向姥姥,親暱地抱

著頭髮花白的老人家又親又吻。

    「奶該不會是學電視裡那個什麼趴趴熊吧?」姥姥懷疑地輕撫顏沁眼圈下的「黑輪」。

    「您可真是個E世代的姥姥,連那個您都知道。」顏沁痛得差點沒跳了起來,但她希望姥姥老眼

昏花看不出她是怎麼回事。

    「當然,不然怎麼跟奶混?」其實姥姥才不糊塗,她可注意到了顏沁的反應。

    這時一輛豪華的賓士駛進院子裡,顏家雍容華貴的女主人古月心優雅地下了車,她含笑的臉龐姣

美高貴,而且永遠看不出一丁點歲月的痕跡,但當她見到女兒的模樣,不由得有些花容失色!

    「糟了!」顏沁見「女王駕到」急忙地背過身去,食指抵在唇上對姥姥比了個「別張揚」的手勢



    「沁兒奶的眼睛怎麼了?」古月心擔心的小跑步過來問。

    顏沁洩氣的轉過身面對「厲害」的母後大人。「沒什麼,趕流行啊!」

    「她只是好玩的,學什麼趴趴熊。」姥姥總是和愛孫女站在同一陣線上。

    「唉!」對這個女兒有時她真是沒轍!古月心無奈的喟歎一聲,搖搖頭走向主屋。

    顏沁看著母後大人離去,暗暗的伸手給姥姥和姥姥擊掌。

    「老媽似乎是相信了!」顏沁頑皮地說。

    「奶以為姥姥我也會相信嗎?太不夠意思了。」姥姥的手指輕點顏沁微翹的鼻尖。「告訴姥姥是

哪個不識相的傢伙打傷了奶?」

    「您就一定要識破,然後讓我說這件可惡的事嗎?」顏沁噘起嘴撒嬌。

    「當然,不然怎麼和奶當同一國的。」姥姥心底其實十分關心。

    「一個橢圓型的飛標射中了我……」顏沁本是打趣地說,她不想令姥姥太擔心,但這一說她才發

覺,這說詞她似乎在哪兒聽過……

    啊呀!不就是那個愛占卜的精神病患「吉普賽」嗎?

    噢,怎會這樣,莫非她已在不知不覺中被精神病患同化了?「阿弭陀佛,善哉善哉!」顏沁擔憂

地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怎麼了,是什麼令奶突然變成了善男信女?」姥姥糗孫女。

    「世界末日到的時候連河水都會是滾沸的。」顏沁額冒冷汗地說。

    「沁兒說什麼,怎麼姥姥都聽不懂?」姥姥撫了撫顏沁的額。

    突然顏沁抓住姥姥的雙肩,擔心地問:「姥姥,您說我是不是發神經了,您看看我像不像個瘋子

?」

    「妳一直是個美麗又善良的孩子。」姥姥愛憐的抱著顏沁,拍撫她的背。

    「真的嗎?世界上只有您這麼說我。」顏沁使勁兒的抱緊姥姥。

    「奶本來就是啊。」姥姥呵疼地說。「看來在精神科工作不合適奶,我要奶大伯立刻給奶調部門

。」

    「噢……還是姥姥瞭解我,可是不必您親自出馬,我今天已經請調了。」

    「那我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嘍!」姥姥淘氣地說。

    「是啊。」顏沁撫撫姥姥滿是皺紋的臉頰。

    「好了,好了,咱們進屋裡去,我房裡有瓶散瘀的藥很有效的,但奶得告訴我是誰害你變成趴趴

熊的。」姥姥認真地說道。

    「是一個可惡的洋鬼子叫歐諾斯,他的眼睛像魔鬼一樣是紫藍色的……他好討厭,中文說得又破

又說不『輪轉』的……」顏沁挽著姥姥的手臂走向主屋,一路「討伐」那個令人生氣的洋鬼子。

    微風中樹葉的挲挲聲恍若天使淘氣美妙的笑聲,春天總是個充滿希望的季節。

    是否愛情就要悄悄來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5:10

第二章

    顏沁到外科上班的第一天心情還不壞,但眼眶上的「黑輪」令她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甚至還嚇

著了小病患。

    「媽……我不要,她好可怕……」一個手臂割傷的小孩哭著不讓顏沁打消炎針。

    「小朋友,你沒見過趴趴熊嗎?」顏沁自我解嘲,但這小孩就像見鬼似的仍緊抱著他母親。

    「沒見過趴趴熊總看過賤狗吧!汪汪……」顏沁嘻皮笑臉地哄那小孩,而那小孩終於敢偷偷地看

她一眼。

    「來別哭,姊姊有糖果哦,打完這一針就給糖吃。」瞧見小孩的反應,顏沁又連哄帶騙。

    「真的嗎?」小孩正視了她。

    「當然。」顏沁從制服口袋裡取出一顆糖。

    這招術果然管用,小孩伸出了手想取糖,而顏沁乘機握住他的手臂。「不痛的。」

    她順利地為貪吃的小孩打了針,大功告成後小孩開心地吃著糖,而她趕著去照料別的傷患,但臨

走前她竟聽見小孩對他的母親說:「賤狗為什麼會在醫院裡?」

    顏沁有些啼笑皆非,但這都拜那洋鬼子之賜,別讓她再遇到,否則,她一定叫他也嘗嘗當賤狗的

滋味。

    她走出診療室正要回工作站,在走廊上她竟然遇見到昨天在運動場上那位「總經理」!

    他行色匆匆地迎面而來,還執著手帕猛拭汗,一副奔忙的模樣,而他也認出了她。「小姐,原來

奶在這裡任職?」

    「是啊!」顏沁冷漠地睨視他。

    「奶的傷看來不輕。」總經理表現關懷。

    「小意思罷了。」顏沁隨口問道。「你來看病嗎?」

    「不是的,是我們總裁,他受了點傷,現在正在照X光片,我忙著為他辦理住院手續。」

    「哦。」真是惡有惡報,顏沁的唇角揚了起來。

    「他是怎麼受傷的?」眼看機不可失,她連忙試探「軍情」。

    「球賽太激烈了……」總經理又頻頻拭汗。

    「是不是為了搶球?」她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

    「大概吧!」總經理不太確定。

    美式足球太粗暴了,常為了搶球疊羅漢,被壓在下面那個當然慘顏沁在心底暗想著,且幸災樂禍

的憋著笑,但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黑輪」,令她的「奸笑」看來很可怖。

    總經理感到苗頭不太對勁,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且連忙告辭。「我去辦個手續。」

    「你忙、你忙。」顏沁開心得不得了,等總經理走遠了,她已趴在牆上「笑」不成聲,且失控的

猛捶牆壁!

    兩個實習的小護士從走廊上走過正巧見到這一幕,驚異地低語道:「那個剛從精神科調來的學姊

,看起來好像不太正常。」

    「她看起來好可怕,我們快走。」

    顏沁倒沒聽見人家說了什麼,她只顧著笑,「此仇不報非君子」這七個大字龍飛鳳舞的在她心底

蠢蠢欲動。

    「他好帥,比明星還帥。」

    「聽說是位大人物呢!」

    「他是聯邦財團的總裁。」

    「難怪住本院最高檔的套房。」

    顏沁悶聲不響的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無意中聽見門板外的議論紛紛,她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聽說他叫歐諾斯。」

    「實際上該是叫歐諾斯二世,他以歐諾斯這個姓氏為名,父親是一世,他是二世。歐諾斯家族是

全美數一數二的富豪之家呢。」

    「奶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啊!」

    「我剛剛用英語和他說過話呀!」

    眾人在此時發出艷的驚呼。

    「不知他會不會需要特別看護。」

    「希望他會需要,那我一定免費照顧他。」

    「奶的英語說得好,機會很大。」

    呵,原來是一群自甘墮落的小女生!顏沁不以為然的冷哼,釋放了體內多餘的水分後,她整好衣

衫走了出去。

    鏡子前一群嘻笑的小護士見了不苟言笑的顏沁後,突然一一的閉上了嘴。

    顏沁沉默且嚴肅地走向角落,打開水龍頭洗手,那群小護士互換眼色後,竟然一個接著一個很快

的都離開了洗手間。

    「奶們不是說有位凡爾賽玫瑰要來我們部門嗎?怎麼來了一個『黑青』?」

    「噓!小聲點,她就是啊……」

    俗話說得好,隔牆有耳,顏沁冷笑,邊洗手邊看著鏡中的自己,對於這個「黑青」她並不以為意

,也不在乎,但自尊受損就非同小可了。

    她一早已向護士長說明自己「服務」的熱忱,那姓歐的傢伙如今已是「非她莫屬」,嘿嘿嘿!

    室內稀微的日光、舒適的空調、加上悅耳的輕音樂,令睡眠的品質達到最理想的狀態。

    歐諾斯臂膀上輕微的肌肉拉傷在經過治療後疼痛已消減不少,他靜默的閉著眼假寐,寂靜中他聽

見門被悄然打開了。

    他微睜開眼,看見一個娉婷有致的修長身影,推著藥車走了進來,室內有些暗以至於他看不清她

的長相,但以他對女性特殊的直覺,他覺得自己曾見過這樣一個美麗的倩影。

    他閉上雙眸,突然想起她很像是昨天在球場上氣呼呼離去的女孩,那女孩有一頭又直又長的眩目

黑髮。

    顏沁安靜地走進房內,輕聲帶上房門,她探看床上睡眠中的高大男子,確定他正是昨天球場上那

個討厭鬼。翻了翻他的病歷,真令人失望,竟只是輕微的肌腱拉傷。

    不過她仍得照計劃進行。

    瞧他正睡著,現在正是捉弄他的大好時機。「所謂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但現在時候到了。」顏沁口中唸唸有詞,放下盤在頭上的長髮披散在臉上,惡作劇的站在他的床邊不

動。

    在這幽暗的室內她這個樣子看起來一定加倍可怕,這傢伙醒過來肯定會嚇破膽,呵呵……

    顏沁一點也不知道,歐諾斯老早就悄悄地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雖然他聽不懂她口中叨念著什麼

,但他可以察覺這小護士很詭異。

    他微睜開眼,暗地裡觀察她,她仍只是站著不動,時間緩慢的煎熬了將近十分鐘,他終於低聲地

用英語問:「奶站這麼久不累?」

    顏沁神情一震,撥開臉上的髮絲,看見歐諾斯伸手將燈光調亮。

    顯然地這傢伙十分鎮定,完全沒有被嚇著,而且正用那雙討厭的眼睛嘲笑地看著她臉上的「黑青

」。

    其實他並沒有笑,但她卻感到他眼中有份笑意!她甩甩頭撥去臉上的發,怒瞪著他。

    歐諾斯認出她是昨日那美麗的女孩,改以中文問候她:「嗎?奶好。」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顏沁的火氣開始有升高的趨勢。

    偏偏這個氣死人的老外火上加油地回了一句:「狗和象的牙基本上形狀是不同的。」

    「什麼?!」顏沁以為他又愚弄她,沒當他是病患,一拳揍向他英俊非凡的尊容。

    但她自以為又狠又準的拳頭,當場被攔截在他溫熱寬大的掌心之中。

    歐諾斯結結實實的「包容」住她不饒人的拳頭,久久不放。他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唇邊還浮現若

有似無的笑痕。

    相對於歐諾斯的氣定神閒,顏沁雖沒有尖叫,表情卻也可以歸類為大驚小怪的級數了;她的眉頭

一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又一陣紫,活像是大街上的霓虹燈。

    他掌心的熱力令她感到渾身的不對勁兒。

    「放開我,笨蛋。」

    「笨蛋是罵人的話。」歐諾斯說道,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當然。」這還用問。

    「請奶立刻收回這句話。」歐諾斯的笑痕淡去。

    「你這個笨蛋,放開我,我還沒向你追討公道呢,你憑什麼叫我收回。」顏沁辟哩啪啦地叫,「

撥河」般的拉鋸戰就此展開。

    歐諾斯並沒有聽懂她話裡的意思,倒是將她潑辣的模樣盡收眼底,突然他冷不防地放開她。

    顏沁一個重心不穩,居然跌了個狗吃屎。

    「嗎奶還好?」歐諾斯很快的下床,欲以他未受傷的手扶起她。

    顏沁聽見這句話完全豁出去了,她把握時機,在他靠近她的剎那,再度揮出拳頭

    這次她冷硬的一拳終於成功的烙在他的眼眶上。「不要隨便認媽,死老外!」顏沁恨恨地冷笑,

得意他的眼眶迅速的由紅轉紫。

    「SpiceGirl!」歐諾斯紫藍色的眸子瞬間凝結成霜。

    「這個我聽得懂,英國的一個合唱團嘛!」顏沁樂得說著風涼話,一點也不知道不可一世的歐諾

斯總裁大人的忍耐已到了臨界點,隨時可能擦槍走火。

    「奶真是個不可理喻的惡婆娘。」歐諾斯以英語低聲說。

    「我聽不懂你說的,這是我的國家、我的地盤,太囂張對你這個笨老外沒什麼好處。」顏沁「曉

以大義」,不管他是不是有聽沒有懂。

    歐諾斯對她所言一知半解,用他不靈光的中文拼拼湊湊對她說:「我不知道奶為何『行兇』,如

果是為了奶的傷,昨天我也道歉,更詢問奶賠償事宜了,若有何不滿也不該『動武』。」

    顏沁努力聽著他殘破且「說不輪轉」的中國話,懂了後火氣一路狂飆,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

誰『行兇』了?你道歉沒誠意還想用臭錢侮辱我的人格,你……你真是笨蛋」

    歐諾斯瞇起眼瞥視這個凶巴巴的女孩,老實說她這句話裡除了「行兇」及「笨蛋」,其餘的他都

聽不懂。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歐諾斯認為這該是一句派得上用場的中文。

    顏沁乍聽之下大動肝火,二話不說以空手道劈向他

    歐諾斯有所防備的閃避,冷靜的以中文說出一句「行話」:「我不想和女人『過招』。」

    顏沁不以為然,節節向他逼近。

    「Stop!」歐諾斯勸阻。

    顏沁一心只想「打倒洋鬼子」,卻未料這洋鬼子不是省油的燈,當她的手劈在他的胸膛,他居然

立即以單手揪住她的衣襟。

    兩個語言上嚴重分歧的人,完全沒有一點交集。

    「你幹什麼?」顏沁脹紅了臉,覺得自己被嚴重的冒犯了,隨即不客氣地劈上他的肩。

    「是奶逼我的,凶婆娘。」歐諾斯唇邊扯出一道酷笑,他稍一使勁顏沁就整個人騰空翻轉,瞬間

被強勁地拋到地上。

    痛覺從她的背脊延伸到全身,她不甘心的爬起來,掃出她的旋風腿,但她的腿被歐諾斯緊扣住,

隨即被他狠狠地一摔,這回她可是痛得想喊爹喊娘,但她仍本著運動家的精神,忍著痛再戰一回,她

不信他有什麼本領可以勝過她自豪的空手道。

    這次她挑釁的以迴旋踢進攻他受傷的手臂,但他靈巧的閃避,沒讓她得逞,當她的長腿又一次揚

起,他一點也不留情地攥住,輕易地把她摔到三尺遠的牆角。

    這回顏沁再也動彈不得,她閃了腰,腿也扭傷了,最要命的是,她居然挫折地流下眼淚。

    在敵人的面前委屈掉淚是一件多麼羞恥又要不得的事啊!

    她揮去臉上的淚水,恨恨地瞪他,搖搖欲墜地扶著牆站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顏沁有被擊敗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一世的英明已毀於一旦。

    「承讓了。」歐諾斯牽動唇角,雙手合十,愛笑不笑的眼神像在說明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顏沁一向明白強中自有強中手的道理,但對這傢伙她可不想服輸。

    「哼!」她心高氣傲的一甩頭,強忍著渾身疼痛,推著藥車一拐一拐的走出這個討厭鬼的視線。

    歐諾斯看著這好勝的女孩刻意挺直的背脊,完全弄不懂她為何「動武」?她看起來像是十分痛恨

他,他一定得弄明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5:32

第三章

    「師父……救命……」顏沁在離開歐諾斯的病房後立刻請了病假,驅車前往「道真館」找她的師

父鐵道真。

    午後的道真館裡十分悠靜,正在寬敞的大堂上打坐的鐵道真聞言,緩緩吐吶,睜開眼看向門口那

個跌跌撞撞的愛徒。

    鐵道真乃中國武術奇人古衍道的唯一傳人,他精通拳法及百家兵器、空手道、柔道,劍道更是畢

生精研的絕學。

    他懂六國語言,到過世界各地行腳授業,徒弟更是遍佈全球。

    「師父,快幫我撥罐,針灸,推拿,什麼都好,我痛得快死掉了……」顏沁已經痛到語無倫次,

她扭傷的腰牽動到肋骨,讓她連呼吸都痛。

    「沁兒,奶怎麼了?」鐵道真清秀的眉目之間有股自然流露的凜然正氣,雖說上了年紀,但因習

武的關係,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十餘歲。他由榻榻米上起身,扶住臉色慘白的顏沁。

    「師父,我的腰,還有我的腿……我好痛……」

    「到療傷室裡給為師的瞧瞧。」

    師徒兩人進了大堂側面的療傷室後。

    「啊」只聽見顏沁一聲聲淒厲的叫喊,恍若天要塌下來似的。

    「好了,沒事了。」經過鐵道真的一番推拿及針灸,顏沁的疼痛終於像噩夢一樣的漸漸散去。

    「怎麼弄成這樣?」鐵道真問。

    「我跟一個人結下樑子」顏沁大略陳述事情的經過。

    「不要想著報復,那違背了為師平日所教,何況得饒人處且饒人。」鐵道真開示。

    「師父說的是,是我太衝動了。」顏沁不是個無法自省的人,只是在她認錯之餘,並沒有將挫敗

感釋懷。

    「輸蠃不是重點,孩子。」鐵道真深知愛徒的心思。

    「那什麼才是重點?」顏沁疑惑地問。

    「過程及心境的轉折,失敗有助於成長。」

    「謝謝師父教誨。」顏沁十分受教。

    「嗯,回家去休養。」

    「是,師父。」顏沁拜謝師父起身離去。

    「對了,沁兒」鐵道真突然想起什麼的叫住她。

    「什麼事師父?」

    「奶有位師兄遠從國外來,過些日子會來拜訪我,他是我當年在國外行腳時收的弟子,他精通柔

道和劍道,奶若有空可以過來和他切磋劍道。」

    「好的。」顏沁欣然答應,拜別了鐵師父。

    午後的「道真館」又恢復一片安寧,鐵道真回到榻榻米上繼續打坐。

    門外的敲門聲令沉思中的歐諾斯回眸,他看見了一個笑咪咪的小護士,以流利的英文問候他

    「你好,很榮幸為你服務。」

    歐諾斯英俊無儔的臉上浮現疑雲。「剛剛那位護士小姐呢?」

    「她請病假!」

    「哦。」歐諾斯躺到床上讓護士為他熱敷,他沉默且若有所思,紫藍色的眸色更深不見底。

    日上三竿,顏沁仍在房裡蒙頭大睡。

    「笨蛋,我劈……劈……」她說著夢話,夢裡全是和怪獸作戰的畫面。

    「小姐,小姐,有奶的訪客。」菲傭瑪麗安的聲音突然混進怪獸堆中。

    「何方妖孽?」顏沁驚險地大喊。

    「是個外國人,好帥的。」

    「怪獸,受死吧!」扔下一顆煙霧彈,顏沁順利地從怪獸堆中遁逃。她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

暗歎真是個過癮的夢。

    「小姐,奶還好吧?」門外的瑪麗安詢問。

    「什麼事,瑪麗安?」顏沁抱著柔軟的枕頭,懶懶地問,並不急著起床,其實她向醫院請了三天

病假,一來是為了養傷,二來是為了避開那洋鬼子。

    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著想,她相信請假是最正確的選擇,免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禁不住又要大

動干戈。

    三天後那個傢伙也該出院了,以他矯捷的身手,她相信他的傷根本是微不足道,住院只是浪費醫

療資源。

    「有一個訪客是外國人好帥,姥姥要我來通報。」瑪麗安說道。

    「我沒認識什麼外國人。」顏沁漫不經心地答,手指撥弄著枕上的蕾絲花邊。

    「他說他叫歐諾斯。」

    「歐諾斯?!他來做什麼?他怎麼知道我的住址?」顏沁驚詫得從床上彈起來。

    「姥姥正請他一同吃午餐呢,小姐,是不是奶男朋友啊?」瑪麗安十分好奇。

    「別胡說什麼男朋友!」顏沁驚愕得大叫,很快地脫下睡衣,換上襯衫及牛仔褲,臉也沒洗就急

著去驅逐那個不速之客。

    她奔下樓去,在姥姥的溫室中找到佔據在她位置上和姥姥說笑的歐諾斯……

    真是可惡之極也!

    「你來做什麼?」顏沁立在溫室入口指著歐諾斯叫道。

    歐諾斯望向她打量,紫藍色的眸子閃動著玩味的光芒,英俊不凡的臉上似笑非笑。

    「奶還好嗎?」他說道,並詢問地看了姥姥一眼,姥姥則對他點點頭。

    「我好得很?」顏沁仰起下顎,想必他是為了「刺探軍情」而來,來看看她是不是傷重不治了!

    「少在那裡貓哭子。」她高傲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太懂奶說的。」歐諾斯說完又詢問地看向姥姥,這回姥姥向他豎起大拇指。

    「那就滾!」顏沁一心只想把他給驅逐出境。

    「沁兒,怎麼這樣對人家,來者是客啊,而且他還拜我學中文呢,經過我的指正他已經記住『嗎

』這個字一定得擺在『奶好』後頭了,真是個聰明的學生呢!」姥姥和藹可親地對歐諾斯笑,還再次

低聲的交代他。「你的中文雖有點基礎但不太靈光,聽不太懂的一定要直接向對方說,不要任意回答

才不會造成誤會,中國的孔夫子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姥姥?」歐諾斯求甚解的問。

    「隻豬為隻豬,是豬也,就是說一隻豬從外國到台灣還是豬。」顏沁指桑罵槐。

    「沁兒!」姥姥拿孫女兒沒轍,對歐諾斯報以歉意的微笑。

    顏沁心底很不是滋味,她現在一點也不管這討厭的老外中文靈不靈光,她在意的是他不知是用什

麼收買了姥姥,她的姥姥像是和他同一國了。

    「姥姥,他就是害我變成趴趴熊的壞蛋!」她像個被搶了糖的孩子似地叫道。

    「奶不也把人家變成趴趴熊了,那就算扯平了吧!」姥姥心平氣和地說。「來吧,沁兒陪奶的客

人吃午餐。」

    要她和這洋鬼子同桌吃飯!她寧願餓肚子,顏沁正要大聲的說不,但腦子裡有個聲音在對她說兵

來將擋,水來土掩,Who怕Who?

    於是她邁開大步走了過去,在玻璃圓桌的一端坐了下來。

    「送奶的。」歐諾斯從椅子上拿起一束包裝得精緻唯美的鮮花。

    「No!」顏沁不給面子的拒絕。

    「我以為奶受傷了。」歐諾斯緩緩地以中文說。

    「我沒那麼脆弱。」顏沁武裝起自己。

    歐諾斯把花束擱在原來的位置,幽沉的眸子顯得深遠,令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顏沁懶得理他,就起碗筷開始囫圇吞棗地吃起飯來。

    「我想奶是真的沒事。」歐諾斯淡笑。

    「孩子,別客氣,盡情享用,我吃飽了,散步去了。」姥姥招呼歐諾斯享用一桌美味的中華料理



    「謝謝姥姥。」歐諾斯得體地道謝。

    姥姥離去後,顏沁就肆無忌憚、全心全意的進入備戰狀態。

    「你出院了?」她睨著他問。

    「是的。」

    「你怎麼知道我家?」

    「問了一位護士。」歐諾斯坦率地說。

    「是誰那麼大嘴巴?」顏沁感到不滿。

    「大嘴巴?她的嘴巴並不特別大。」歐諾斯不甚瞭解。

    「算了,來都來了,問也是白問!」顏沁皮笑肉不笑,一肚子鬼胎地說。「請用飯啊!」

    歐諾斯不疑有他的拿起筷子,正當他要夾起桌上的北平烤鴨,顏沁眼中射出兩道詭異的光芒,突

然間一個噴嚏刮向烤鴨。

    本是可口的北平烤鴨,此刻就像被撒上「噴效」似的令人不敢輕舉妄動。

    「噢!真抱歉,我忍不住。」顏沁看著歐諾斯僵在半空中的手,暗自得意。

    歐諾斯轉而夾奶油蝦球,顏沁又故技重施。「哈……啾!」

    「噢!可能是過敏。」她佯裝若無其事。

    歐諾斯諱莫如深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緩地放下筷子,立起身。

    「要走啦,不送嘍!」還真識相,三兩下就把他解決了,顏沁繼續吃著她的飯,樂得送客。

    未料歐諾斯竟走到她的身邊,她頓時提高警覺!

    「奶的衣服扣子扣錯了。」他輕聲在她耳邊說,嘲弄的語氣、低沉的口吻,恍若地獄掃來的陰風



    顏沁一個反射立刻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如他所說!

    她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陣驚跳,雙頰突然燥熱異常。

    她橫眉豎目的側過頭一瞥,但他已立直身子轉身而去。

    她放下碗筷再也食不下嚥,她的臉是火燙的,心也是火燙的,她安慰自己,將異常的症狀解釋成

惱羞成怒,紊亂的心情全因怒火攻心!

    可是當她看到他留在椅子上的那一束馨香,她竟被吸引進一個迷魅的漩渦之中。

    「小姐,小姐奶的電話,請接三線。」突然溫室的玻璃門外傳來了瑪麗安的聲音。

    顏沁由椅子上驚跳起身,心不在焉中竟把椅子絆倒在地

    「我是怎麼了?」顏沁扶著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對勁兒,她甩甩頭對著玻璃門外的瑪

麗安叫:「以後別這麼嚇人,瑪麗安!」

    「是,小姐。可是奶怎會輕易地就被嚇著?」瑪麗安這句話不知是奉承還是疑問,不過顏沁也無

心去研究,她接了三線的電話。

    「沁兒啊。」原來是鐵師父。

    「師父。」

    「奶好多了吧,還疼嗎?」

    「好了,一點兒都不疼了。」

    「很好,記得我跟奶提過那位師兄吧。」

    「記得。」

    「他晚上會過來,奶有空的話來一趟。」

    「哦,好的師父,沒問題。」顏沁很樂意的答應,這通電話也很快的結束了,當她回過頭看到椅

子上那束雅致的花,一顆心又莫名其妙的一悸。

    「瑪麗安!」她渾身不對勁地生起氣來,朝玻璃門外吼。

    「小姐有什麼吩咐?」玻麗安探頭進來問。

    「待會兒奶收拾溫室時會發現一束討厭的花,記得扔了它。」顏沁囑咐。

    「小姐,奶說的是奶男朋友帶來的那一束嗎?」

    「是啊……不,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顏沁羞惱得脹紅了臉。

    「你們吵架了啊?」瑪麗安熱心地問。

    「沒有呃!」多說多錯,不如不說!「扔掉就是了。」顏沁不再贅言,離開溫室。

    空無一人的溫室裡,只留下一室悠然飄渺的馨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6:02

第四章

    顏沁騎著單車、背著竹劍,瀟灑的迎著風穿梭在大街小巷,她吹著口哨,長髮在風中飄揚成美妙

的線條。

    到了道真館,她輕快地躍下單車,想把單車停在院子裡,但師父的院子早被龐然大物給佔滿了。

    顏沁瞧了那輛豪華的黑色賓士轎車一眼,敢情這就是那位師兄的「坐騎」。

    同樣是愛車,但來者是客,她只好把單車靠牆邊停。

    「沁兒小姐奶來啦,師父在大堂裡。」守門的福伯從門房裡探出頭來。

    「嗨,福伯。」顏沁同福伯打聲招呼,輕鬆自在地吹著口哨,兩手擺在褲袋裡悠閒地走向大堂,

她在走道上脫下鞋子時,視線不由得被一雙巨大的白色球鞋吸引

    敢情這位師兄是從巨人國來的,她把自己的球鞋擺到那雙鞋的旁邊,發現居然成了小巫見大巫。

    她揚了揚美麗的眉,進入大堂裡,但一進大堂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肅靜的大堂裡悠緲的飄散著沉香的氣息,鐵師父正在打坐,對坐的人化成灰她都認得。

    那人也正在打坐且身著空手道服,腰上系的是……黑帶,他竟是那個姓歐的傢伙!

    她衝動得當下掉頭就走,但此時鐵師父發現了她,開口叫住了她。「沁兒,奶來了。」

    「噢!」她有個很糟的感覺。

    她回過頭去,但驚訝的人不只是她,她發現歐諾斯那雙可惡的眼睛裡也有著同樣的驚奇。

    「是奶?」他竟「先開口為強」。

    「是又如何?」她不想示弱,尤其在師父面前,她不能表現出一副手下敗將的矬樣子。

    「你們認識嗎?」鐵道真訝異的問。

    「何只是認識。」歐諾斯似笑非笑,他這樣的表情令他英俊的臉更令人迷惑。

    「哼!」他話說不明根本是故意混淆視聽,顏沁噘起了嘴,臉紅通通的。

    「那太好了,那我就不必介紹了,今天難得我的兩位愛徒都來了,這樣吧,你們師兄妹就來一場

劍道的友誼賽。」鐵師父心直口快地提議。

    什麼?!顏沁身上所有的細胞都在喊「No」!但她的嘴巴居然不受控制地回了一句:「沒問題。



    她還故作灑脫地甩下背包,跪坐在榻榻米上,穿上劍道服,包上頭巾,戴上面罩、手套……

    著好身上的裝備她手握著竹劍,閉目調整心緒,但她愈是壓抑,卻愈是沉不住氣,她知道自己不

是他的對手,可是她怎能在師父的面前出糗!她該怎麼出奇制勝?

    還是算了,心亂無章緒,就是想破頭地想不出來,就算是輸定了,也得輸得光榮,何必死要面子



    她硬著頭皮告訴師父:「我準備好了。」

    歐諾斯也已整裝待發,他沉靜的盯著對面不苟言笑且一臉嚴肅的顏沁瞧,眼中不禁浮現一絲笑意

。「我也準備好了,師父。」

    「很好。」鐵師父取來裁判的旗子,兩人也就戰鬥位置。

    顏沁直視歐諾斯,隔著面罩她的眼中淨是殺戮之光及恨意,但她只感到他滿眼都是嘲笑。

    「第一回合開始。」當鐵師父的旗幟揮下,顏沁開始一陣快攻,她想試試他招架的能力,沒想到

他都精準的抵禦及防衛。

    她殺敵似的奮力往他的臉直擊,朝他的腰、他的手展開進攻,但她一點也「痛宰」不了他,他的

劍總是快又準地抵擋住。

    但她仍持續咄咄逼人的攻勢,不肯改變策略,正當她以為自己已將他逼到界限,低頭一看,在界

限邊緣的人竟是她自己,她狠狠地出擊,以全身的力量貫注在竹劍上急欲退敵,在兩劍交鋒之際,她

清楚的看見面罩裡他那可惡的嘴臉正輕鬆地笑著。

    「分開時間到!」鐵師父裁判。

    顏沁解下面罩,才一回合她就滿頭大汗,她冷眼瞧了對面的歐諾斯,他可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第二回合開始!」鐵師父揮下旗子。

    這回顏沁改以慢攻及刺探的戰略,可是她沒想到這個姓歐的陰險小人竟也和她用同一種方式,這

樣一來她的處境就危險了。

    她正這麼想的時候,他的竹劍就由她的腰部掃來,他的速度之快,令她擋都無法擋地受了他重重

的一擊

    「歐諾斯勝。」鐵師父欣然地喊。

    歐諾斯同情地打量著敗北的顏沁,顏沁仰著下巴一點也不認輸。

    「第三回合開始!」

    顏沁抱著「哀兵必勝」的心情上場,左一記快攻、右一記猛擊,即使她已經筋疲力盡,仍全力反

擊,她打算用盡自己最後一分精力,即使是個輸家……

    誰叫她好勝心作祟,自尊心又特別旺盛。

    就在最後一刻她以為就要被他再次擊中,她緊張的奮力將竹劍一揮,竹劍居然脫離了她的手套且

飛了起來,差點打中鐵師父。

    在此時歐諾斯可以立刻擊中她,千鈞一髮之際她也準備站著「受死」!

    「撿起來,再戰!」不料歐諾斯竟以中文緩慢卻清晰地對她說。

    「不,我輸了。」顏沁不知道這是誰在替她回答,但在場的人除了她誰會用這種欲哭無淚的語調

說話。

    「奶是個可敬的對手,精神可佳。」歐諾斯真心的讚賞,不過他說的是英語,顏沁雖聽不太懂,

卻從他的眼中看到讚美的光芒。

    但她只以冷淡的態度回應人家。

    「沁兒今天的表現的確出色,一點也看不出前天還受傷呢!」鐵師父也讚許,但鐵師父一點也不

知他的讚揚讓顏沁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下去。

    「我聽不懂,師父。」歐諾斯解下面罩疑惑的問。

    顏沁正暗喜他沒聽懂,然而鐵師父竟以英文重說了一遍,立即打碎了她原本慶幸的得意。

    歐諾斯知悉後便深深的盯著顏沁看,紫藍色的眼眸深邃中帶著探索意味。

    顏沁的臉早已紅上耳根,還好有面罩阻隔,否則他一定看清了她一臉的慘澹!

    但他並沒有不識相的在師父面前揭發她是他的手下敗將,這令她有點驚訝。

    「好了,孩子們,為師的累了,你們也各自回去休息吧,改天再敘。」鐵師父說完率先離開了大

堂。

    「是,師父。」兩人恭謹地道。

    鐵師父一走,顏沁開始脫下一身的裝備,趕忙也要離去。

    但歐諾斯卻朝她走來,輕聲問她:「為什麼要逞強?」

    「Idon'tknowwhatdoyousay。」顏沁敷衍地說,迴避他的詢問。

    「我說的是中文。」歐諾斯撒旦般逼人的眼睛就是不放過她。

    「誰懂你半生不熟的中文。」顏沁不想搭理。

    「我相信我說得很標準。」歐諾斯有著篤定的自信。

    「你是誰?誰認識你。哼!」顏沁把行頭胡亂的塞進背包裡,背起背包及竹劍,掉頭走人。

    「奶這個人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

    「你居然會用成語,佩服佩服。」顏沁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自顧自地離開大堂。

    「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如何?」歐諾斯上前來問她。

    顏沁退避三捨的急忙套上走道上的球鞋,趕著去牽她的愛車,但她邊走邊覺得兩腳很不平衡,右

腳突然像踩在月球上正在太空漫步,一點也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她一腳穿著自己的鞋,一腳居然是歐諾斯巨大的球鞋!

    她匆忙又踅回去。「要命,你有沒有香港腳啊!」

    「我的腳是美國制的。」歐諾斯看著她滑稽的樣子,有些沒轍。

    「你這個洋鬼子,不知道你是真不懂中文還是在耍嘴皮子。」顏沁叨念不休,她脫下他的鞋,套

上自己的。

    「奶說的這『嘴皮子』和中午時說的『大嘴巴』意義上有什麼關聯嗎?」歐諾斯好奇地問。

    「它們是親戚關係,但是中國文化博大精深,以你的資質,恐怕也不是一年兩年就可以搞懂,失

陪了,不再見!」顏沁刁鑽地冷削他一頓,習慣性的甩甩長髮,騎上她的單車。

    「沁兒小姐再見。」門房的福伯又探出頭來。

    「再見,福伯,晚安。」顏沁揮手,迎著風直想快快回家洗個澡,忘掉失敗,忘掉討厭的歐諾斯



    歐諾斯遙看著顏沁愈漸遠去的身影,不禁莞爾一笑。她生得絕色美麗卻個性特立獨行,老實說他

從未遇過像她這樣的女孩。

    她說的「不再見」,大概是意味著她不想再見到他吧!

    歐諾斯淡然一笑。此時他車上的行動電話響了,他穿上球鞋朝座車走去。

    「哈羅。」

    「歐諾斯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人家啊!」電話那頭傳來撒嬌的女人聲音,說的是英語。

    歐諾斯嗤笑,他幾乎忘了總經理為他「物色」的美麗女人。「乖乖等著,別走開。」

    「是。」那女人以十分專業的嬌聲嗲語取悅男人。

    「很好。」歐諾斯肯定了她的「專業」,結束了電話。

    「你終於回來了。」

    歐諾斯一進飯店的頂級套房,一個動人的全裸美女就親熱的迎向他來,為他寬衣,她像只黏人的

貓兒纏住了主人,火熱地吻著歐諾斯的頸項,修長的手指大膽地挑逗著男性身軀。

    「奶叫什麼名字?」歐諾斯酷笑,輕撫她美妙的曲線。

    「艾蓮,我叫艾蓮。」艾蓮輕輕地在歐諾斯耳邊說,輕輕地在他耳邊呵氣。

    「艾蓮……」歐諾斯的唇扯出笑痕,推開這職業化的溫柔女人。

    「你不要我開始……『服務』嗎?」艾蓮嬌艷的臉蛋有些吃驚。

    「不急。」

    「可是我的時數……」

    「奶等著。」歐諾斯走進書房,當他走出時手中多了張支票,他把支票遞給艾蓮。

    「這……」艾蓮盯著支票上七位數的金額,雙眼開始暈眩。

    「我還有三個月才回美國,在這期間,奶的時間全屬於我。」艾蓮很吃驚,隨即開心得說不出話

來。「你真大方。」

    「只是各取所需。」歐諾斯說得坦白。

    「說的也是。」艾蓮有自知之明,不過這是她入行來接到最大的一筆生意了。

    「我只有一個額外的要求。」歐諾斯道。

    「就算是十個要求也沒關係啊。」艾蓮眨著媚眼,等待他吩咐。

    「用中文跟我說話。」

    「沒問題。」艾蓮樂得答應。

    歐諾斯淡笑,逕自走進書房,客廳中的艾蓮看著手中的支票,欣喜若狂。

    夜半,顏沁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無法合眼,眼睛一閉那個姓歐諾斯的傢伙就會出現。

    她索性下床去,拿著竹劍到院子裡找一棵倒楣的樹亂劈。

    「沁兒,這麼晚了,奶發什麼神經啊!」古月心正要入睡卻聽見屋外的怪聲,走出陽台往下看發

現是女兒半夜不睡覺又作怪。

    她這女兒總是惹她頭疼!

    「我好煩,睡不著嘛。」

    「奶上樓來。」古月心下令。

    糟!顏沁不想聽媽媽唸經,她的道行太淺招架不住啊「不,媽,我想睡了……」她立刻改口,但

母後大人卻沒得商量,她只好進了室內。

    「怎麼了?沁兒睡不著就由她去。」顏沁的父親顏豪男合上手中的書本對妻子說。

    「顏大校長,你不可以老是放縱她啊!她要學劍道你就讓她學劍道,學空手道就學空手道,你知

不知道她是個女孩兒啊!」古月心這麼叨念的時候通常就是要顏豪男閉嘴。

    顏豪男舉雙手投降,帶著書躲到浴室去避風頭。

    「媽,女兒顏沁來負荊請罪了,擾了您的睡眠真是大逆不道!」顏沁無奈地把竹劍扛在肩頭,抱

著必死的決心敲門。

    「進來。」古月心坐在梳妝台前說。

    顏沁開了門先探頭看看老爸在不在糟糕!不在……那她是連靠山都沒了?!她皺著眉,嘟著嘴走

到古月心面前。

    「奶瞧奶,一個女孩子家,扛著一把劍活像個野小子,像什麼話!」古月心開始唸經。

    顏沁覺得自己像孫悟空,唐僧一唸咒語,頭上的金箍就開始緊縮,頭疼欲裂!

    「我決定送奶去學交際舞。」古月心很快地說了結論。

    「什麼?!我又不當交際花。」顏沁大吃一驚。

    「奶必須進入社交圈,學習怎麼當個上流社會的淑女。」古月心心意已決。

    不要啊,這是何等殘忍的酷刑啊!顏沁在心底哀叫。「媽,奶不要突發奇想好不好」

    古月心完全不理會顏沁的抗議,逕自又說:「奶大伯的醫院,奶可以不必再去了,反正奶也無心

當個護士,不如就找個老公嫁了吧!」

    「媽,奶不是說真的吧?」顏沁扔了竹劍,抱住老媽的大腿驚叫!

    「是啊,老婆,奶不會是說真的吧!」顏豪男一見苗頭不對立即從浴室裡竄出。

    顏沁眼見救星出現,放開母親的大腿,抹抹眼角的淚就要往老爸懷裡奔去。

    「老公,還不到你出場的時候!」古月心杏眼一瞪硬是把老公給瞪回浴室裡

    顏沁眼見老爸自身難保,只好苦哈哈的孤軍奮戰。「我不想嫁人……」

    「那就在上流的社交場合中多認識些名門公子。」古月心堅持。

    「我不合適。」

    「什麼叫奶不合適?」

    「我……不喜歡穿裙子。」

    「哦,那很妤」古月心如此一說,令顏沁以為還有一線生機。「明天叫瑪麗安把奶那堆牛仔褲全

扔了!還有籃球、空手道服、球鞋……」

    「不要媽媽!」這簡直是當頭棒喝,顏沁淒厲的又抱住古月心的大腿求饒。

    「一定得這麼做,除了交際舞,奶還得學習社交禮儀,天天練兩個小時鋼琴、直笛,一個月後奶

必須脫胎換骨。聽到我的話了嗎?」古月心下詔書。

    「可是……」

    「嗯,」古月心銳利地看了女兒一眼。

    顏沁深知「天命」不可違,一臉哭喪地搖頭。「武則天也不過如此。」

    「奶說什麼?」古月心威儀萬千地問。

    「沒什麼。」顏沁承認慘敗。

    「竹劍留下來,回房裡去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對奶而言將是嶄新的一天。」

    「是嗎?」顏沁懷疑到了極點,依依不捨地看了躺在地板的竹劍一眼,垂頭喪氣地走出去。

    顏豪男悄悄由浴室裡溜了出來,倚偎到老婆大人的身邊,輕聲說:「奶真有一套,但沁兒恐怕辦

不到。」

    「你只要等著看,別插手,所謂亂世用重典,這次我絕不再放任你溺愛她,她擁有天使般的臉孔

,集所有女性的優越特質於一身,她必須面對自己,成為一個名媛淑女。」古月心信誓旦旦地下了結

論。

    這個夜晚對顏沁而言就像天地的大逆轉,她的世界全變了!

    都是那個害她睡不著的歐諾斯,都是他,他真是個超級害人精!

    顏沁這會兒遷怒遷到太平洋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7:20

第五章

    一個月後

    一個慈善義賣晚宴中,出現了一位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美女,她擁有一襲長及腰的潤澤秀髮,臉

孔猶如天使般晶瑩剔透,舉止像天鵝般優雅,她的雙腿修長,身材玲瓏有致,一席銀白色的露肩小禮

服襯托出她閃閃動人的氣質。

    她從未出現在上流社交圈,於是引來人們的好奇與猜測。

    「那是誰家的千金?」

    「真是令人眼前為之一亮。」

    「她的眼睛好美。」

    「可是她看起來好冷艷,不知她願不願意接受我的邀舞。」一群紳士都躍躍欲試的迎向她。

    「小姐有幸邀奶跳支舞嗎?」

    顏沁冷冷地點頭,清亮的水眸中隱藏著淡淡的無奈。

    今晚是驗收成績的期限,母親大人特地安排她出席這場為蓋育幼院而舉辦的慈善義賣晚宴,還派

了瑪麗安來監視她。

    這一個月她過著「非人」的日子,天天得頭頂著書本學淑女走路,密集式的練舞、彈琴、吹笛子

……真是折騰人!

    待會兒她還得上台去「義賣」她所演奏的鋼琴曲子,母親還規定她得留電話給她感覺不錯的男士

,在三天後必須有人來電約她出遊,這樣才能算滿分。

    老實說,這些男人在她的「感覺中」都很模糊,什麼叫「感覺不錯」她實在搞不懂!

    「你在看什麼?」艾蓮陪著歐諾斯出席,她第一次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顯得興高采烈。

    歐諾斯沒有回答,心不在焉的一笑,那笑意染暈在那雙迷人的紫眸中。

    方纔他還以為自己錯看了,但仔細地打量舞池中的絕世美女,竟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

    晚宴過後的一個小時,義賣會接著登場,這時顏沁找了一個靠近看臺的圓桌坐下來,她一坐下來

一群男士也跟著坐到她身邊,有人幫她拿飲料、端點心,一切只為了親近她。

    義賣會進行到中場,主持人宣佈

    「本次的義賣承蒙顏校長千金顏沁小姐的熱心三與,接下來她將演奏貝多芬的世界名曲『給愛麗

絲』當作義賣標的物,請在她演奏之後,開出您想樂捐的金額。」

    顏沁大方的上台,一點也不怯場,她突然想到一個惡作劇的歪主意,她接過主持人手中的麥克風

。「出價最高的人還可得到一個吻。」她大方的「贈品」提議,換來全場熱烈的掌聲。

    其實這只是她反撲性的舉動,她想試試看這樣做會不會讓母後大人生氣。

    她走到三角鋼琴前,坐下來開始彈奏,她彈得還算勉強可以,雖然中間漏了些拍子,但好像也沒

人真的聽懂。

    一曲終了後掌聲如雷貫耳,顏沁起身致意,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似的,其實她的心仍猶如一匹脫

的野馬。

    「請出價」主持人熱烈的登高一呼。

    「五萬。」

    「十萬。」台下的叫價聲竟是前所未有的踴躍狀況。

    「二十萬。」

    顏沁心底暗笑,那些叫價的傢伙難道音樂素養和她一樣差,都沒聽出她的琴藝差強人意,若是加

上她的吻,二十萬也太貴了點!因為她只打算吻在臉頰。

    她聽著一路狂飆的叫價聲,覺得這些人也未免太有愛心了。

    「五十萬。」

    瘋了,瘋了……五十萬可以買一輛車了顏沁樂得在那裡冷眼旁觀。

    「七十萬。」

    「一百萬。」

    「三百萬。」

    「一千萬美金。」

    所有熱絡的喊價聲,在這一千萬美金喊出後終於完全靜止下來。

    「還……還有沒有……比……比一千萬美金更高的價錢?」主持人興奮得有些結巴了。

    台下無人作聲,倒是全場的來賓都好奇地張望那位喊出一千萬美金的「善心人士」。

    顏沁一下子還會意不過來一千萬美金的「質量」,她伸出十根手指,開始低頭盤算乖乖,是三億

多台幣!足以蓋好整座育幼院了。

    她一首曲子可以賣三億多台幣,這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

    台下激起一片掌聲,主持人走下講台去訪問那位「慈善家」,顏沁從琴椅上起身,很好奇究竟是

誰這麼慷慨。

    她的目光隨著主持人的腳步游移,梭巡著看臺下黑鴉鴉的人頭,最後她好奇的雙眼突然被一陣怪

光射中!

    不會吧!主持人怎會停在歐諾斯的身旁?他又怎會出現在這裡?

    莫非真是冤家路窄?!

    瞧他西裝筆挺像個名流仕紳,不過她不相信他會有這麼大一顆愛心!

    「謝謝聯邦財團歐諾斯總裁的慷慨解囊。」主持人及育幼院院長都出面向他致謝。「請上台接受

顏小姐的一吻。」

    壞了壞了……為什麼是他!為什麼?

    她不要親吻他,死也不要!顏沁萬般的後悔,全身的細胞都在吶喊。

    「不,不用了。」歐諾斯低沉磁性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他的中文似乎進步了,話說得字

正腔圓。

    顏沁神情一震,他居然說不要!

    她該為此開心,但奇怪的是她卻有種被當眾拒絕的尷尬,她覺得這滋味很難受,卻一點也不知道

自己該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

    她遙望著他,他也正看著她,魔鬼般的眸子有些深邃,有些漫不經心,還有些……嘲弄!

    顏沁忽然間頓悟了,她知道他的目的,她完全知道了,他用三億元買下她彈的曲子,表面上看起

來他是做了件善事,其實暗地裡他是在嘲笑她。

    噢!真是假仁假義,亂沒道德的惡棍!

    顏沁斂眉思索,心底深深的受傷了。她刻意仍十分優雅的微笑向觀眾們致意,從容得像什麼事也

沒發生似的走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之後,她坐如針氈心神不寧,一直到義賣會結束她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顏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要奶的電話嗎?明天請奶吃飯。」

    「我也是。」許多的愛慕者紛紛提出要求。

    顏沁胡亂的收下許多名片,留了自己的電話給他們。

    「小姐,我們該回去了,司機已把車開來了。」瑪麗安適時的提醒,顏沁發現會場上的人幾乎已

散盡,那個姓歐諾斯的惡棍也不見蹤影。

    她緩步離去,會場外人煙已稀,她正要打開車門離去之際,不經意的注意到對面街道有輛眼熟的

黑色賓士車,就在她發現那輛車的同時,也清楚的看見車內正在擁吻的一男一女。

    她立刻別開頭去,臉頓脹得火紅,一顆心似被浪潮給席捲過,顯得紛亂躁動!這傢伙未免也太會

嘲諷人了!

    瑪麗安順著顏沁的視線看到對街的車內。「哇!小姐,奶男朋友好奇怪,剛剛拒絕奶的吻,現在

卻抱著別的女人吻?!」

    瑪麗安的話像燒開的滾水,燙著了顏沁的心。「他不是我男朋友。」顏沁一甩頭,矛盾且憤怒的

鑽進車裡。

    「你真是個君子,只捐錢卻不要那位美麗的小姐吻你。」艾蓮愛慕的親吻歐諾斯。

    「是嗎?」歐諾斯玩味的笑了笑,坐正身子發動引擎把車駛進跑道。

    「既然不是為了那個吻,你為什麼要出這麼高的錢買她那首五音不全的曲子呢?」艾蓮很想知道



    「妳認為呢?」歐諾斯不經心地問。

    「為了抵稅嘍!」艾蓮說了一個十分聰明的答案。

    歐諾斯揚揚眉,瞥了艾蓮一眼。

    「我猜中了對不對?」艾蓮甜膩的撒嬌。

    歐諾斯笑而不答,迷死人的俊臉看上去是那麼要命的酷。

    其實真正的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她誘人的吻落在別人臉上,但他也不能接受她的吻,因為

她一定是不情願的。

    今晚確是個驚艷的夜,他沒想過她可以狂妄地像一陣雨,卻也可以飄逸得像首詩,她真是個令人

超乎想像的女孩。

    莫非他已對她產生了興趣?

    他的唇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隔天一早,顏公館的邀約電話就不曾間斷。

    「沁兒的愛慕者不少。」姥姥幫著古月心過濾電話,顏沁本人則因失眠而賴在床上。

    「奶成功了,媳婦兒,咱們的沁兒真的成了一位淑女。」姥姥讚許古月心。

    古月心昨晚在聽了瑪麗安的報告後就感到十分欣慰,今天又有姥姥的肯定,她都忍不住要喜極而

泣了。「媽,幸好有奶和豪男的支持。」

    「乖媳婦兒,別急著哭,奶還沒替沁兒挑一個出色的男朋友呢,都二十一歲了,身邊沒有護花使

者怎麼成。」姥姥翻著桌上堆積成塔的名片。

    「我會繼續努力的,媽」古月心秉持著望女成鳳的心情宣示。

    「加油。」姥姥拍著古月心的肩呼口號。

    此時瑪麗安揮舞著旗幟進場來助陣。「太太,有人送來一張邀請函給小姐。」瑪麗安奉上一張由

專人送來的請柬。

    古月心拆閱。「今晚共賞音樂會,地點國家音樂廳,聯邦財團總裁歐諾斯敬邀。」

    「什麼鬼音樂會!」顏沁身著粉紅色的春季套裝,打扮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在「母後

」的目送下出了宮門。

    其實她根本也沒問媽媽是誰邀她去聽音樂會,她答應赴約是打算等司機送她到目的地,她立刻蹺

頭,她想去球場打球,今天瑪麗安也沒跟來當眼線,她脫逃成功的機會很大。

    「小姐,音樂廳到了。」司機竟把車子駛進停車場裡,還將車子熄火。

    「你不回去嗎?」顏沁心底有個不祥的預感。

    「小姐,太太要我陪奶走進正門,歐先生會帶著白玫瑰在那兒與奶會合。」司機十分盡責。

    她一點也沒想到她的「母後大人」居然還有這一招!「哦!」顏沁這時才發現和她約會的人姓歐

,歐這個字已然是她心中的大忌,心想只要是姓歐的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自己過去就成了。」顏沁只好硬「ㄠ」。

    「不成,小姐,奶這樣我很難交差,請吧!」司機一板一眼地說。

    眼看「ㄠ」不過司機,顏沁只好先應付他,打算見機行事。

    大門到了,顏沁很容易的發現階梯上有個英俊得不可思議的身影,他身著深色西裝,手中還有一

束白玫瑰

    好巧不巧這個人的姓氏裡也有個歐字,而且還是她頭號的仇人。

    顏沁裝作沒瞧見歐諾斯,東張西望的找著現場還有沒有其他人手上拿著白玫瑰

    而很不幸的,她沒找到。

    「Hi!」歐諾斯走下台階,朝打扮絕美的顏沁走了過來。

    他在對誰說「Hi」?顏沁左顧右盼了下,發現她的身旁只有司機,連個路人都沒有!

    隨著歐諾斯腳步的接近,顏沁的一顆心就像快滾沸似的。

    當歐諾斯站定在她面前送出手中的白玫瑰時,她簡直就要歇斯底裡,她瞇起眼瞧他,完全弄不懂

為什麼和她約會的人竟會是他!

    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機率簡直是萬分之零點零零一!

    突然間她看見建築物上「國家音樂廳」這幾個大字,她倒抽了一口氣,心頭像被巖漿燙著了似的



    她明白了,完全明白了這是一個最終極的嘲諷啊!

    他故意邀請她聽這場音樂會,是要她知道她的琴彈得究竟有多麼難以入耳。

    他究竟要羞辱她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她好生氣,好生氣!

    此刻司機眼見大功告成,微笑地功成身退。

    「你太可惡了!」顏沁迫不及待地當場開炮,炮聲隆隆,無視於他手中飄著幽香的花朵。

    歐諾斯可以感受她激烈的情緒。「怎麼個可惡法?」

    「你簡直是個撒旦惡劣的撒旦!」顏沁恨不得咬人似的大叫。

    「是嗎?」歐諾斯淡淡的一笑,收回送花的手。

    「是的,而且你陰魂不散,令人眼見討厭,聞之色變,吃飯都難以下嚥!」

    歐諾斯瞇起眼瞥她。「我不懂奶的意思。」

    顏沁無奈至極地翻了個白眼這世界上最氣人的事,莫過於罵人人家卻聽不懂了。

    噢!難道在他面前她就得永遠顯得那麼矬、那麼無能、那麼失敗?「我警告你,不要再讓我見到

你!」她不想對牛彈琴,撂下話旋即離去。

    「奶要去哪兒?」歐諾斯很快的拉住她,不料顏沁匆促之間,腳底的高跟鞋一打滑,險些跌跤。

    「放開我,笨蛋!」這無疑使顏沁更是怒髮衝冠。

    「對不起。」歐諾斯輕輕鬆開手。

    「哼,你的中國話還真是進步神速啊,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了!」顏沁嘲諷他終於學會道歉。

    「謝謝奶的讚美。」

    她那裡是讚美他,真是多說無益。「哼!」顏沁甩頭就走。

    「奶究竟要去哪兒呢?」歐諾斯追上她。「奶不想聽音樂會嗎?」

    「鬼才聽。」顏沁將手提包甩到肩頭上,模樣十分不羈。

    「奶的外表原來是騙人的。」歐諾斯嗤笑一聲。

    「是又如何?」顏沁不耐地回嘴。

    歐諾斯不表任何意見,只是淡然一笑。「如果奶不想聽音樂那我送奶回家吧」

    「不必,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別再來嘲笑我了!」顏沁不領他的情。

    「我什麼時候嘲笑過奶?」

    「從你出現到現在一直都是。」

    「喔!有這回事嗎?」

    「你別在那裡假惺惺了。」

    「猩猩?」

    顏沁生氣他又在那裡搞不清狀況了。「你別在那裡指『鹿』為馬!」

    「Zoo?奶所說的是說動物園裡的猩猩?」

    正在氣頭上的顏沁突然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她停下腳步無法遏止的大笑,笑到瘋狂的捶打身側的

圍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歐諾斯疑惑的瞥著顏沁,等著她笑夠才問她。「有那麼好笑嗎?」

    顏沁猛點頭,揮去眼角的淚,突然感到心胸開闊了不少。「簡直是笑死人了。」

    「好吧!我請問奶,現在奶到底想去哪裡?」

    「我要去打球。」經過這一場大笑顏沁頓時失去戒心。

    「我陪奶去。」

    「不、不、不,你離我遠一點。」顏沁朝他揮手,逕自往街道上走去,在路上攔計程車。

    華燈初上的街頭,計程車不是載客,就是急著回去交班。事與願違令顏沁心浮氣躁地嘟起嘴。

    突然一個柔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我送奶吧。」

    顏沁固執地搖頭。

    「這時候奶招不到車的。」

    顏沁懷疑的回視歐諾斯,心想這個老外來台灣沒多久,對台北的本土文化倒還有點認知。

    「請吧,我的車在停車場裡。」歐諾斯十分紳士的邀請。

    「不,我絕不再給你嘲笑我的機會。」顏沁堅持自己的意念。

    「我不知道奶為什麼這麼說,但我確實沒有。」歐諾斯無辜地聳肩。

    「才怪。」

    「真的。」歐諾斯英俊的臉上是不苟言笑的認真。

    「那我問你,昨天我彈的那首爛曲子值得你開那麼高的價錢嗎?」顏沁隨意舉出一個例子來盤問



    「物超所值不是嗎?」而且還有「贈品」,歐諾斯魔魅的眼中藏著笑意。

    「什麼意思?」顏沁惱羞成怒得臉紅脖子粗。

    歐諾斯乾咳一聲,轉而簡單的說明「一部分」的理由。「可以助人又可以讓我的公司抵稅,一舉

數得不是嗎?」

    「哦!」顏沁不得不就此煞住,因為這似乎是個很合理的解釋。

    但若依他所言推敲,今天他的邀請就不是要嘲弄她嘍?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得一筆勾銷了?

    可是她糾結的心思一下子還沒辦法撥雲見日。

    歐諾斯瞥著陷入沉思的顏沁。「奶想打球那我們一起去吧!」

    「是啊,我想去球場,好久沒打球了。」顏沁眼睫低垂訥訥地說著,她弄不懂是否要相信他,但

也許她弄不懂的是他究竟是個君子還是個小人?

    「走吧。」歐諾斯低聲催促。

    「其實我沒有球……」顏沁躊躇不前。

    「我們可以去買一個。」歐諾斯不認為這是什麼難題。

    「可是我不能帶回去。」顏沁有些傷神。

    「為什麼?」

    「說來話長。」她想拒絕他的「好意」,但在她抬起眼瞥向他那雙紫藍色的惑人眼眸時,頑強的

意志竟緩緩地凋零了。

    「說給我聽吧,說不定我的中文會更進步些。」歐諾斯專注地盯著顏沁。

    顏沁感覺自己像是一艘在宇宙漫遊的太空船,被帶有強力磁場的黑洞吸引而迷失,她竟然緩緩伸

手給他,隨他而去。

    開心的玩了一夜的球,回到家裡,顏沁的心情大好,歐諾斯先是陪她去買球、球衣、球鞋,買好

了裝備,他帶她去陽明山上,他公司旗下的高級俱樂部,那裡有球場、游泳池,許多運動設施。

    而她沒想到這個歐諾斯還是個籃球高手,長射投籃又準又快,灌籃的技巧也挺高超,最後她把「

裝備」全寄放在他的車上,還約好明天一起去鐵師父那兒練劍道。

    她邊洗澡邊哼歌,今晚真是她這個月以來最輕鬆自在的時光了。

    「看來沁兒約會挺順利的。」姥姥和古月心躲在顏沁房門外窺伺。

    「那位歐先生送她回來時兩人看來很愉快,他明晚還要親自來接她喝咖啡呢。」古月心笑道。

    「那年輕人很不錯,對老人家也很有禮貌,奶真的很行啊,媳婦兒。」姥姥十分開懷,婆媳兩個

人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7:57

第六章

    「你今晚像是特別開心。」艾蓮倚在床上等待沐浴後的歐諾斯走向她,她的視線挑逗地從他壯闊
糾結的胸肌游移到他腹肌上的浴巾。

    但歐諾斯沒走向她,他坐到沙發上小憩。

    艾蓮無趣的溜下床走到沙發後頭,傾身環住歐諾斯的頸子,以香唇摩挲他的耳畔。「你不要我嗎
?」
   
    「妳可以離開了。」歐諾斯淡然地說道。

    「你找到打發時間的方式了嗎?」艾蓮好奇地問,手指撫弄他性感的胸毛。

    歐諾斯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牽動唇角。

    「告訴人家嘛!」艾蓮不依地摩蹭著。

    「打球。」歐諾斯簡短地說。

    「你是個最慷慨最君子的恩客,不過我該忘了你,我有自知之明。」艾蓮捨不得離開,但她深知

這男人除了尊貴,還難以捉摸,他絕不是她可以抓得住的男人。

    她親了親他的頰,收拾了隨身的物品安靜地離去。

    隔天晚上,顏沁為了不使她的「母後」起疑,仍是審慎的打扮,眉飛色舞地到大廳等候歐諾斯。

    「別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女兒,要有些矜持。」古月心提醒。

    「遵命,媽。」顏沁見母後大人一點也沒有起疑,在心底暗笑。

    七點不到歐諾斯就準時出現在顏公館,這一晚他們一同切磋劍道,又是個快樂得不得了的夜。

    一連三個星期,顏沁都是以「約會」的名目瞞天過海,獲得可貴的自由。

    「今天想打球,還是練劍?」車上歐諾斯問顏沁。

    「我可不可以游泳啊,你那個俱樂部的游泳池開不開放給外人呢?」顏沁滿心期待。

    「只要奶想當然可以。」歐諾斯笑道。

    「你真是夠朋友。」顏沁爽朗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奶已經把我當朋友了嗎?」歐諾斯側過頭瞥著她問。

    顏沁接觸到他高深莫測的眸子,心底突然一悸。

    歐諾斯淡然一笑,別開頭。「奶可以不必回答我。」

    「你是個夠義氣的朋友。」顏沁坦白地說,她一向不說違心之論。

    「謝嘍!」歐諾斯唇邊的笑意加深了。

    「對了,你應該有女朋友的,不是嗎?你天天跟我打球練劍,她會不會吃醋啊?」顏沁突然想到



    「我一向沒有固定的女朋友。」歐諾斯不諱言。

    「哦,那我就放心了。」顏沁大而化之的說著,其實她根本也沒擔過什麼心啊!他只是她的哥兒

們。

    「俱樂部到了,商店街那兒有賣泳裝。」歐諾斯將車交給門房陪顏沁去了商店街。

    顏沁挑了一件樣式最簡單的連身泳裝,歐諾斯也選購了泳褲。

    「錢我來付,當我送你的。」顏沁大方地對歐諾斯說,逕自付了錢,迫不及待就拉著歐諾斯往泳

池跑。

    歐諾斯沒有拒絕她的直率。

    「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到終點。」顏沁在進入更衣室前興致高昂的對歐諾斯說。

    「沒問題。」歐諾斯欣賞她孩子般的純真不造作。

    五分鐘後歐諾斯走出更衣室,卻沒見到顏沁的人影。

    女生更衣室內

    「老天……那個妖姬是誰?!」顏沁站在鏡子前,有點錯愕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件看似平凡

的黑色泳裝竟然低胸還開高叉!

    以前她的泳衣都是很保守的,今天真的是太匆促了,連試穿都沒有就買下來。

    真是糟糕!等會兒被歐諾斯看見不知要有多尷尬了。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驀然間她似乎聽見「咚」的一聲,她的心湖像是被丟進一顆石頭,震盪的

水波四起。

    她為什麼會因為要面對歐諾斯而感到尷尬?

    為什麼她會認為自己無法穿這身泳衣去面對他?

    她一向都是大而化之、率性而為,何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忸忸怩怩?她自問,臉火速的脹紅,

腦子也燥熱了起來。

    她自問,開始在更衣室裡煩躁的踱步,拿不定主意現在自己該如何是好。

    「難道奶要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放棄今晚得來不易的自由嗎?」她喃喃自語。

    「不,我才不要回家去裝淑女,何況人家歐諾斯也不見得會尷尬。」她找理由解救自己受困的心



    「對,就這麼決定了,既『穿』之則安之。」她一鼓作氣的走出去。

    夜風中泳池畔的小提琴現場演奏那麼輕柔而寧靜,歐諾斯坐在池畔的酒吧前,目光被一個性感中

揉合著純真的女性身影吸引。

    她的長髮柔美如絲,年輕健康的曲線窈窕誘人,她的雙腿修長均勻,黑色的泳裝令她白皙的肌膚

更形雪白。

    在悠靜的月色下她像是唯一靈動的光芒。

    「Hi~」顏沁對歐諾斯招手,以「先發制人」的方式,不讓他有發現她的「尷尬」的機會。

    「Hi!」歐諾斯深邃的藍紫色眸光釋放著某種電流。

    「可以比賽嘍。」顏沁故作輕快的說著,老實說他的目光令她很不自在。

    「奶不做暖身操嗎?」歐諾斯提醒。

    「哦。」她恨不得立刻跳下水去把自己藏起來。

    「我等奶。」歐諾斯輕聲說,移開目光焦點。

    「嗯。」顏沁不安的回顧,還好他沒再盯著她看,她鬆了口氣走向泳池邊開始轉轉頭、動動手腳

……

    「歐諾斯,我好了。」顏沁呼喚他。

    歐諾斯離開座位走向她,他的接近令顏沁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猛跳。

    「想蠃過我嗎?」歐諾斯戴上蛙鏡。

    「當然,可是我一直是你的手下敗將啊!」顏沁不敢正眼瞧他健壯的男性體魄。

    「那就盡力而為吧!女孩。」歐諾斯回眸對她笑了一笑。

    「我一定會的。」顏沁迫不得已的硬擠出笑臉面對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頭也有些暈眩



    「預備嘍。」歐諾斯全神貫注的盯著水面。

    顏沁不想輸給他,屏氣凝神穩定自己的心情。

    「開始!」歐諾斯令下,兩人縱身往泳池裡跳進,顏沁以自由式拚命地游,但仍然無法超越歐諾

斯。

    他的爆發力及速度彷彿是只活躍於水中的蛟龍,而她倒像拚了命力爭上游的狼狽小魚。

    跟他比賽,勝利當然不可能屬於她了,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歐諾斯已達到終點,但顏沁以運動家

的精神掛帥仍是達到終點。

    「你蠃了要請客,要請客!」顏沁像個不服輸的小孩般嚷嚷。

    「好吧,奶要我請什麼?」歐諾斯低下頭來問她。

    顏沁發現他的視線正好可以看見她若隱若現的胸部,若是以往她可能會破口大罵色狼,但此刻她

只是悄悄的臉紅。「請我吃東西。」她只想快點換下這身暴露的泳衣。

    「到寒園去吃海鮮,那裡有不錯的沙拉吧。」歐諾斯提議。

    「你對吃好像很內行哦。」顏沁不經心隨口說著。

    「『民以食為天』,不是嗎?」歐諾斯專注地盯著她問。

    「你真有語言天分,中國話愈說愈溜。」她希望他的目光轉移到別處去。

    「奶過獎了。」歐諾斯率先離開泳池。

    顏沁鬆了口氣正要上岸,沒想到歐諾斯竟好心的伸手要拉她一把。

    「我可以自己來。」她急急地說,很快地縮進泳池裡。

    「奶怎麼突然有些不一樣?」歐諾斯愛笑不笑的說著,紫藍色的眸透出猜測的波光。

    顏沁像觸電似的心悸,心想他一定發現了她的尷尬。「有嗎?」

    「上來吧」他拉住她的手臂。

    「啊!」她像被電到了似的,大驚小怪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歐諾斯問她。

    「沒什麼!」她嘟著嘴暗自怪起這件泳衣讓她不自在到了極點,也讓她變得笨拙且愚蠢。

    她閉著眼睛讓他拉上池畔,當她睜開眼,她看見他紫藍的眸裡漾著酷笑,隨即他放開她,走向更

衣室。

    顏沁有點傻掉了,她呆呆地看著他,直到他消失在她的眼前,她還弄不清楚為什麼自己一直有被

電到的感覺。

    都怪這泳衣,她甩甩頭,抱怨地對泳衣說:「你真是讓我丟臉到家了!」

    寒園是俱樂部裡附設的豪華餐廳,裡頭有頂級的海鮮及沙拉吧。顏沁換好衣裳後情緒平穩了不少

,胃口大開。

    「你以前說得那麼破的中國話是誰教你的?」顏沁邊享用美食邊問歐諾斯。

    「以前在高中時有位華裔同學教我,大約十年前我也在中國大陸住過一段時間,但語言能力多半

需要環境的造就,否則容易生疏。」歐諾斯輕啜一口萄葡酒。

    「你那同學自己說的一定也不標準。」顏沁任意地評斷。

    「他說的很好。」

    「你一知半解怎知他說得好不好。」

    歐諾斯有趣的笑了笑,玩味地反問:「那奶的英文又為什麼那麼破?連我說什麼都聽不懂。」

    「那得怪英文太簡單,讓我不想去讀它。」

    「怎麼說?」

    「英文就只有二十六個字在那裡變來變去,看了令人心煩,一點創意也沒有。」顏沁的話惹得歐

諾斯大笑,她自己也笑得開懷。

    此刻的顏沁一點也沒有察覺,歐諾斯深邃惑人的眼一刻也沒有離開她的笑靨。

    愉快的晚餐後,兩人漫步到停車場,老樹下、微風中,他們的笑聲交融在春天爽朗的氣息裡。

    顏沁突然心血來潮地對他說:「有你當我的幫手,天天來接我出門,讓我自由自在的真好。」

    「什麼意思我不懂?」歐諾斯眼色驀然轉為深沉。

    顏沁眨眨清亮美麗的眸。「你是我的幫手啊,讓我不必矯揉造作當淑女。」

    「哦?」歐諾斯聽懂了她的語意,眸中略有寒意。

    「我真的需要一個幫手,你真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是嗎?」歐諾斯嗤笑。

    「你何時回美國去呢?」顏沁希望他能一直幫她幫到底。

    「下個月。」

    「哇,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以一直假裝來跟我約會,那我就可以天天自由了。」顏沁毫無戒心地

說,開心地笑著。

    驀然間,一股強烈的力道像旋風一樣的掃向她纖細的腰,將她緊密的箝制住。

    她震驚地盯著歐諾斯,他單手扣在她的腰間,逼得她靠在他堅實寬闊的懷抱裡。「奶把我當成什

麼?」

    顏沁錯愕得無法言語。

    「說啊!」歐諾斯低聲下令。

    「你一直是我的幫手不是嗎?」顏沁困惑地對他說。

    走道上昏黃的燈光令歐諾斯不苟言笑的神情更添森寒,顏沁這才發覺他那雙令人迷惑的眼睛裡透

露著冷冽、嚴肅,及一閃即逝的失落。

    她突然感到不安,他看來像是生氣了。「你為什麼……」她想問他為何生氣,但她的話還未說完

,他的唇竟壓了上來堵住她的。

    這是怎麼回事?顏沁瞪大了雙眼,但茫然的焦距只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樑,及緊閉的雙眸!

    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瞧他,發現他的睫毛好長,眼窩好深,濃眉微蹙……當她意識出他正在吻她

,她吃驚得像個無知的小女生一樣捶打他。

    歐諾斯不為所動,他懲罰般的吻粗魯且急遽,沒想到這女孩居然是在利用他。

    枉費他對她的用心良苦,也枉費他的時間及感情。

    他原本以為她和別的女人是不同的,沒想到她並沒什麼兩樣!

    女人不只不值得信任,更是最可惡的動物之一。

    歐諾斯甩開她。「這是奶欠我的。」

    「我並不欠你什麼!」顏沁昏頭轉向的指責他。

    歐諾斯只投給她一道寒冷的目光。他開了車門坐進車裡,逕自發動引擎,沒有等她上車,便把車

駛離俱樂部。

    顏沁驚詫的立在原地,看著那呼嘯離去的黑色賓士。

    到底是怎麼回事?顏沁撫著發疼的唇,心魂就像被撒旦掠奪了,飄浮在一個奇異的境界之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8:29

第七章

    「沁兒是怎麼了?」姥姥發現一整天孫女都坐在溫室的角落裡發呆。

    「沁兒,奶還好吧?」姥姥又發現她對她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沁兒,告訴姥姥奶是怎麼了?」姥姥坐到顏沁身邊執起她的手。

    顏沁遲疑的回視姥姥,兩眼無神地對姥姥說:「我可能是生病了吧!」

    「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呢?」姥姥拭了拭顏沁的額溫,溫度真的是有些燙。

    「昨天在山上吹了一夜冷風。」顏沁失神地說。

    「是不是失戀了?」姥姥刺探的問。

    「什麼叫失戀?」

    「就是和心愛的人兒分手了。」姥姥隨意地舉例。

    「噢!」顏沁看向玻璃屋外燦爛的陽光,一張俊逸無比的西洋臉孔掠過她的腦海,接著她想起他

狂野的吻,心就瘋狂的悸動著。

    「奶和歐諾斯吵架了?」姥姥慈祥地問。

    「我是想去找他吵架,他害我患了感冒和心律不整的毛病!」顏沁歎了口氣。

    「啊!姥姥老嘍,弄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愛情,不過奶也許只是患了戀愛症候群。」

    「戀愛症候群?姥姥真是新潮。」顏沁失神一笑。

    「就算要分手,也要將誤會解釋清楚。」姥姥滿是皺紋的臉上透露著睿智的光芒。

    顏沁偷偷地瞄了姥姥一眼,突然心有所悟。

    可是日子都過了三天,顏沁的病像是愈來愈嚴重,她沒出門,甚至沒起床,雖然醫生替她做了檢

查,卻一直查不出病因。

    「小姐奶一直不吃不喝,這樣會死掉啊!」瑪麗安站在顏沁床邊鬼叫。

    「吵死了,瑪麗安,奶能不能閉嘴!」顏沁從頭到腳都裹在棉被裡,閉著眼睛在心底喊。

    「奶病了那麼多天都不起床,太太和姥姥都擔心死了!」瑪麗安哭了起來。

    是嗎?那表示她的演技還不賴,顏沁在被窩裡偷笑。

    「小姐奶到底得了什麼病,會不會傳染啊……」瑪麗安沒頭沒腦的在那裡鬼哭神號。

    「呃,瑪麗安……」顏沁由被窩裡伸出一隻顫抖的手,嚇得瑪麗安連連倒退。

    「小姐,奶是不是抽筋啊?」瑪麗安驚恐地問。

    奶才抽筋咧!顏沁拿瑪麗安沒轍,她裝作虛弱地說:「我想我真的快死了。」

    「啊,天啊!太太、姥姥,小姐快死了……」瑪麗安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跑出去通報。

    「哈哈!」顏沁躲在被窩裡笑了起來,她只不過是裝病,她想試試她生病的消息傳到歐諾斯耳裡

,他會不會來見她「最後一面」。

    她想試試他們之間是不是真有「愛情」存在。

    如果他真的愛上她,那麼他會來看她的,到時候,她再決定是要愛上他還是痛恨他。

    「這個工程是否如期發包,請總裁作最後的定奪。」總裁會議室中,一個重要的會議正在進行著



    歐諾斯聆聽高層主管的報告,卻遲遲未作出決定。他看著工程藍圖靠向椅背沉思,驀然一個朝氣

蓬勃的年輕小臉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干擾他的思維

    「奶的英文又為什麼那麼破?連我說什麼都聽不懂?」

    「英文就只有二十六個字在那裡變來變去,看了令人心煩,一點創意也沒有。」

    歐諾斯憶起顏沁說話時刁鑽卻可愛的模樣,唇邊不由得浮上笑意,但一想起她可惡的只當他是個

「幫手」,滾沸三日的心就開始冷卻。

    「總裁?!」總經理恭敬地詢問。

    歐諾斯回過神,發現在場的幾十雙眼睛都戰戰兢兢地等待著他的裁示。

    就在重要決議的最後關鍵,桌上的電話響起,歐諾斯按了通話鍵。「總裁有您的急電。」擴音器

中傳來秘書助理標準的英語。

    歐諾斯納悶地接了這通電話,半分鐘後,他掛了電話緊急地站了起來,取了外套,匆促地對主管

們說:「明天再議,散會。」就急忙地離開總裁會議室。

    幽暗的房裡微弱的燈光下,歐諾斯注視著安靜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女孩,她的活力與朝氣似乎已

消失殆盡。

    他單膝著地沉重地瞥著她絕美的五官,掬起她披散在枕上的柔軟長髮,低聲地對她說:「我還以

為奶找到『新幫手』了!」

    「我很抱歉,那天我被惱怒沖昏頭了,把奶一個人留在山上。」歐諾斯痛罵起自己的殘忍!

    「對不起……」歐諾斯連連道歉。

    躲在門外偷窺的古月心、姥姥及瑪麗安全都流著淚,姥姥語重心長地說:「心病仍要心藥醫,歐

諾斯來了,說不定沁兒就會好起來了,我們在門外等吧,別妨礙他們。」

    古月心輕輕把門帶上,悲傷地對姥姥說:「如果沁兒可以像往常一樣活潑健康,今後我一定不再

勉強她做她不喜歡的事,她愛打球就讓她打,她喜歡什麼都隨她……」

    「說得好,媳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姥姥和古月心相互扶持著彼此。

    房內

    躺在床上的顏沁悄悄睜開眼,她發現歐諾斯低垂著臉,雙肩正顫抖著,她暗吃一驚莫非他在……

哭?!

    「我非常喜歡奶,並不希望失去奶。」歐諾斯抬起頭,而顏沁很快地閉上眼睛。

    呼!還好,他並不是在哭,而是情緒悲慟,她最討厭愛哭的男生了。

    「睜開眼睛看我!」歐諾斯低聲請求。

    不不……這怎麼成,會穿幫的!顏沁暗叫。

    「告訴我奶肯原諒我,答應我奶會恢復健康……」歐諾斯輕撫她額頭上的髮絲。

    拜託……別這樣……好癢……她會忍不住笑出來的!

    「奶知道嗎?無論是打球、劍道,奶都是個可敬的對手,奶率真的性格是那麼吸引著我,也許奶

只是利用我當『幫手』,方便奶得到自由;而我雖痛恨被奶利用,但對我而言,我只當奶是我喜愛的

女孩,默默地愛著奶,希望奶瞭解我的心意。」

    好感人……他的中文說得真流利。

    「請為我……珍重。」歐諾斯輕柔的吻烙在顏沁的前額,他沉靜地守了她好久才起身離去。

    顏沁大受感動,經過這個試驗她決定自己可以信賴他,並且愛上他。

    當歐諾斯的手即將接觸到門把之時,隱約中似乎聽見細微的笑聲,他疑惑地回到床沿,深邃的眸

光落在顏沁身上。

    顏沁再也憋不住地噗哧一笑!

    歐諾斯緊盯著她的笑臉,紫藍色的眼瞳裡盛滿著震撼與詫異。

    「原來你是真心喜歡我?」顏沁活靈靈的眼睫閃動著惡作劇的晶亮。

    歐諾斯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是被她耍了!

    「奶根本是好端端的,是不是?」歐諾斯英俊完美的五官染上一層森然之氣。

    顏沁顧著笑,還不知風雲即將變色,危險正在逼近。

    「我放下重要會議而來,原來奶只是要愚弄我?」歐諾斯一臉陰沉的佇立在門邊。

    顏沁還來不及說明些什麼,歐諾斯就走向她,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整個人由床上提了起來。「奶太

放肆忌憚了。」

    顏沁驚見他眼中的風暴,大感事情不妙,她想說她也一樣喜歡他,並且願意原諒他那天的舉動,

可是他緊揪著她的衣襟壓逼得她開不了口。

    「奶必須為奶的惡作劇付出代價!」歐諾斯將她拋到床上,傾下身去雙手定在她的肩上。

    顏沁以為他要狠狠地揍她,她下意識地放聲大叫:「救命」

    門外的古月心、姥姥、瑪麗安三個人聞聲,驚惶得幾乎是撞進門內。「沁兒怎麼了,沁兒怎麼了

……」

    三人同時看見了床上「親密」的鏡頭,錯愕得全僵住了,她們就像被定格的畫面般完全靜止不動



    非禮勿視!姥姥請出了阿弭陀佛安定心魂。

    太養眼了!瑪麗安不好意思地眨著眼睛。

    「為了我女兒的名譽……你必須娶她!」古月心驚聲尖叫,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顏沁絕望的閉上眼睛,發現一切都搞砸了……

    古月心要求和歐諾斯單獨闢室密談。

    一個小時後古月心將密談的內容鄭重宣佈。「婚期就在下月初,歐先生將隆重的迎娶沁兒。」

    不會吧!這回「母後大人」莫名其妙的要把她嫁掉了!

    顏沁心亂如麻的遇上正走出庭院的歐諾斯。「你該不會真的答應吧!你不必娶我,我們之間清清

白白,三天之前你不過吻了我一次,既然你說那是我欠你的,那也就算了,你不必娶我,真的」

    「奶說夠了嗎?」歐諾斯定住腳步冷漠地問。

    「不,不夠!你不必娶我,你不必為了我母親的逼婚而委曲求全,那太愚蠢了,婚姻是一輩子的

事啊!」顏沁著急的解釋,可是歐諾斯不但面無表情,更沉默不語,害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懂她

的話。

    「說完了嗎?」歐諾斯紫藍色的眼眸中充滿冷酷。

    「說完了。」顏沁點頭。

    歐諾斯別開眼不再理她,逕自走進風中。

    顏沁錯愕的僵住了,整顆心都倒懸了起來,她相信自己看見他眼中所流露的……不信任!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完全不是她所預期的啊!該怎麼辦?

    眼看婚禮迫在眉睫,顏家上上下下可忙翻天了,列賓客名單、發請帖、安排宴席……一切都如火

如荼地進行著。

    可是一種暗淡的悲傷也悄悄地蔓延開來

    因為顏沁即將出嫁到遙遠的美國,這意味著離別的時刻即將來臨!

    但是對這個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婚禮,顏沁本人一點三與感也沒有,她像個局外人天天閒閒無

事。一早她就騎著單車出門去找鐵師父,鐵師父不在大堂中,顏沁聽見後院竹林裡有人揮劍的聲響,

心想是鐵師父就直接往後院奔去。

    「師父」她的叫喚聲在驚見竹林中的高大身影而煞住。不是師父,是歐諾斯,那個即將成為她老

公的男人。

    「早安。」歐諾斯冷淡地問候,投給她兩道紫藍色的清冷眸光。

    「早起的蟲兒被鳥吃,你這麼早來這裡做什麼?」顏沁隔著距離遙遠地問他,不願意朝他走去,

而他似乎也無意接近她。

    「早起的鳥兒不去吃蟲,跑來這裡做什麼?」

    顏沁睜大了眼,被他調侃的語氣嚇著了,沒想到他還會用中文拐彎罵人。「你還會繞口令啊!」

    歐諾斯戲謔的一笑,不再搭理她,繼續揮劍。

    顏沁感到受傷,他對她的誤解好像很深,但此情此景,她再解釋什麼恐怕也不管用。索性她也不

理他,掉頭就走。

    ※※※

    婚禮當天一早顏沁在睡眠不足的狀況下,被迫打扮成高貴的公主等著王子來迎娶。

    當歐諾斯衣冠楚楚的出現在顏家,所有至親好友都報以熱烈的掌聲歡迎。

    「樓下是怎麼回事?」顏沁坐在閨房裡打呵欠。隨侍在側的瑪麗安立刻向前查探。

    「公主,是奶的王子來了!」

    「王子……」顏沁眉頭深鎖。

    房門被推開了,顏沁感到自己被籠罩在一陣眩光之中。

    「結婚了,寶貝。」歐諾斯執起她的手揶揄地說。

    顏沁在接觸到他酷寒的眸光之時,恍若見到有道霧白的霜氣從兩人的手中散漫而出。

    她怔怔地瞥著他冷酷的唇、森然的眼眸,他一身白色西服高大挺撥、英俊超凡,他並不是真正的

王子,他是撒旦的化身!

    她不情願的欲掙開他的手,但他卻不留情的將她的手給握疼了,正當兩人「暗中較勁」之時,大

批「觀禮」的親朋好友像潮水般的擁進房裡,見他倆的「眉目傳情」,更是起勁的拍手助興。

    歐諾斯稍一使勁便拉起了不願起身的顏沁,顏沁暗暗地低咒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隨他而去。

    禮車由歐諾斯親自駕駛,臨時新房則由飯店的頂級套房充當。車程中他提醒顏沁。「婚宴之後立

刻回加州。」

    「什麼粥?」顏沁愛理不理的應著,其實心底惶惶不安,她長這麼大沒離開台灣,就連金門馬祖

都不曾去過,現在卻要她飛到遙遠的國度。

    「回加州後我會強迫奶去補英文。」歐諾斯定若磐石一點地無動於衷。

    「我不喜歡被強迫。」這是顏沁的真心話。

    「包括跟我結婚嗎?」歐諾斯看也沒看她一眼的道。

    「當然,我才不想結婚。」顏沁煩悶地大叫,弄不懂他為什麼要用這種令人討厭的語氣說話。

    「是嗎?」

    「本來就是啊!難道你想嗎?」

    「至少奶有了一張不錯的長期飯票,管吃管住。」

    「誰稀罕啊!」顏沁對他做了個鬼臉,不滿他的挖苦。

    歐諾斯側過眼瞥她,他冷漠的一笑,深奧的眸色中滿是令人費解的濃霧。

    午間的婚宴過後,顏沁和歐諾斯在親友的送行下揮別台灣,這個婚禮表面是風風光光,但對顏沁

而言卻是充滿無奈,其實以她的個性她大可逃婚,但她知道顏家丟不起這個臉,而她雖喜歡歐諾斯,

但她並不想那麼早結婚,她還沒享受完她的單身生活呢!唉!總而言之是自做自受,誰叫她愛玩!那

天她若不裝病就什麼事都沒了。

    當飛機在跑道上疾速奔馳直到竄上天際,從空中鳥瞰而下台灣已被蒙在雲霧之中,很快的就只剩

一個小點了。爸媽的臉、姥姥慈祥的笑、瑪麗安的聒噪匆匆掠過她的腦海,她的年少、她的美麗與哀

愁都恍若在夢中了。

    她沒想過自己竟會感性地掉下思鄉的淚。

    「奶怎麼了?」歐諾斯問一直望著窗外的顏沁。

    「我只是在沉思,別吵我。」顏沁沙啞地說,不讓歐諾斯看見她脆弱的一面。

    歐諾斯當然知道她在流淚,但他未加以安慰,因為這也許又是一個陷阱。

    他會答應娶她完全是情勢所迫,今後他只願忠於自己的良知,而她最好老實點,否則他絕饒不了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09:21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3-1 16:11 編輯

第八章

    到達歐諾斯位於比佛利山佔地兩千坪的豪宅後仍是白晝。

    時差令人無法適應,而顏沁早已累得分不清東西南北。歐諾斯命女僕將顏沁帶到樓上的一個房間

裡,一進房顏沁沒管這房間究竟有多寬敞多豪華,直奔浴室沐浴更衣,然後躺到大床上呼呼大睡。

    夜幕低垂,顏沁在恍惚中感到身旁有人。「瑪麗安……幾點了?」她習慣性的賴在床上,連眼簾

都懶得掀。隱約中她似乎嗅到陣陣男性古龍水味兒。

    「現在是加州晚上十點,睡得過癮嗎?」回答的人是歐諾斯。

    聲音近在咫尺!顏沁這才想到自己是在加州,離台灣十萬八千裡遠的異鄉。

    「是你?!」她立刻驚醒過來,警覺的轉過身,發現歐諾斯就在她身旁,他打著赤膊,雙手枕在

腦後,正嘲弄地盯著她。

    「你在這裡做什麼?」顏沁從床上彈了起來,尷尬地問。

    「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歐諾斯盯著她臉上的紅潮看。

    「真抱歉,一定是女僕把我帶錯了房間,告訴我我住哪間房……」顏沁匆匆地說,急於溜下床去



    「別裝傻了,寶貝。」歐諾斯扣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裡,一反身將她壓抵在身下。

    「歐諾斯?!」顏沁驚詫得尖叫。

    「今後我們得共用這個房間。」歐諾斯嘲笑地說。

    「噢,就算這樣你也不必壓著我。」顏沁呼吸困難,臉頰更是大紅。

    「妳已經得到奶想要的,我當然也要索取我應得的。」歐諾斯的大手諷刺的在她的臀上輕撫。

    「什麼意思?」顏沁甩開他的手,暈眩的瞪著他惡魔般邪魅的紫藍色眼睛。

    「妳嫁給我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你臭美!原來你一直在懷疑我有什麼目的是嗎?我告訴你,你可以馬上跟我離婚,我一點也不

想嫁給你這個臭洋人!」顏沁羞憤的一掌揮向他的臉,但他以手臂擋住了她不小的力道,隨即反握住

她的手。

    「現在後悔恐怕來不及了。」歐諾斯冷笑。

    「什麼叫來不及?」顏沁不安的蹙眉。

    「妳真的很會演戲。」歐諾斯諷刺的吻落在她的頸項上。

    顏沁不斷的掙扎使勁兒的扭動身子,威脅地說:「我會揍你。」

    「寶貝,妳最好安分一點,我不希望妳感到痛苦,妳是第一次吧?」歐諾斯吮咬她的可愛的耳垂



    「第一次?」顏沁臉紅得像關公,急躁之中一點也意會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哈哈……」歐諾斯失笑,抬起眼直視她。「我說的是中國話,奶不會不懂。」

    顏沁被激怒了,她生氣他那種懷疑的眼色,好像她是嫌疑犯似的,她憤憤不平地抽回手,狠狠地

往他的下顎一擊。

    歐諾斯機警的別開臉,逃過她的攻擊,並再次擄掠她的手將之牢牢定住。「妳有謀害親夫的嫌疑

。」

    「最毒婦人心你沒聽過嗎?」顏沁咬咬牙。

    歐諾斯瞇起眼深邃的瞥她。「那也得看妳有沒有這個能耐。」

    「噢!」顏沁被他可惡的模樣氣得七竅生煙!

    「別挑釁了,享受這個夜晚吧」歐諾斯無意挑起戰事。

    顏沁卻正要向他正式宣戰,雖然她全身都被他壓抵得死死的,她還有嘴巴,女人最厲害的就是這

張嘴了,能吃、能罵,還能咬人!

    她凜冽的冷笑,準備伺機行動但她萬萬沒想到狡詐的歐諾斯竟將她唯一的武器給密封住了。

    歐諾斯吻住她不饒人的小嘴,挑逗地吻她。

    這小人!顏沁暗罵,鬥志並沒有因此而薄弱,她只是以靜制動,但沒想到他愈來愈過火,他的舌

一直輕攪著她的,也攪亂了她的心,他的下身開始堅挺,那鋼硬的程度令她心慌……

    一時之間她豁然明白他方才說的「第一次」是指什麼了,這個混球,她當然是第一次,他這麼懷

疑她未免也太傷人了!

    顏沁自尊心嚴重受損,滿腹怨怒,她發瘋似的掙扎,狂亂的掙扎,直到他放開她的唇、鬆開她的

手;她開始對他拳打腳踢,且火辣的朝他肩膀上壯碩的肌肉啃下去,緊咬著不放。

    「別激怒我,否則後果奶得自己負責。」歐諾斯忍耐著她野蠻的攻擊。

    顏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發洩情緒,直到她筋疲力盡才罷休。

    喘息中她發現自己留在他肩上的傑作一片可怕的瘀紫,她有些被自己的殘忍嚇到,她愕然的將視

線往上移,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個緊繃的下顎、幽森的神情,以及一雙會燙傷人的眸子。

    她噤聲不語,硬是將歉意吞進肚子裡,頑劣地對他做個鬼臉。「誰要你先惹我!」

    歐諾斯不說話,模樣如同森峻嚴肅的雕像。

    「幹什麼裝成一副老K臉,你不過是罪有應得。」顏沁一肚子氣,不知自己已是大難臨頭了。

    「說夠了嗎?」歐諾斯森沉地問,但他並沒有給顏沁回答的機會,他狂佞的扯住她的衣襟,向兩

側奮力一扯,將她的睡衣撕碎成兩半,扣住她的兩手用碎裂的衣服綁住,顏沁驚詫得兩眼發直。「你

做什麼?」

    「對付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妻子只有一個法子。」歐諾斯冷酷的低語像惡魔降臨,將周圍的空氣迅

速凝結成霜。

    顏沁駭然的絞扭雙手,但他堅毅的力量再容不得她造次,他不再給她留餘地,狠心地將她的手捆

在床柱上,而她掙扎的腳一樣也劫數難逃;就這樣顏沁像一隻待宰羔羊,只能做垂死的掙扎。

    「我會恨你!」她的大叫很快地被一團無情的碎布給掩住。

    「奶不會的,寶貝。」歐諾斯傾下身嘲弄地對她耳語,他自信中帶著戲謔的眼神令顏沁從心底地

打著寒顫。

    「你是魔鬼」顏沁不由得咒罵。

    歐諾斯犀利的聽出她的語意。「這不過是妳激怒我的代價,現在妳最好閉嘴,我說過我不希望妳

感到痛苦。」

    顏沁不經事的驚慌寫在眼中,當歐諾斯動手解下她的內衣,她緊閉上雙眼,以為自己會羞憤而死

    可是當他溫潤的吻落在她粉嫩的花蕾上,她的心跳卻如脫序般的癲狂!他潤澤的舌輕巧的勾畫在

花瓣的周圍,再款款直上柔軟的花蕊,他輕柔的撫觸教她心悸癡狂。他細膩的挑逗令她的身體起了微

妙的變化,但她多麼不想讓他知道這個秘密但他的唇竟向下游移,探索到她的秘密,她的身子不斷輕

顫,難耐的呻吟從她的心底發出,但一汪羞恥的淚也蓄在她的眼中。他灼熱的目光從她迷人的胴體,

移向她盛滿星辰的眼睛,她很快的別開臉去不讓他看見她紅著臉流淚。

    他良心發現似的取出她口中的碎布,勾起她的下巴,吻住她可憐的小嘴,修長的手指愛憐地探向

她的幽谷,他的技巧如閃電般快速,卻輕柔如羽毛。美妙的歡愉交雜著無助在她心底氾濫,她的呻吟

聲在彼此交纏的唇裡迴盪,聽來格外性感撩人。

    他欣賞的目光在她赤裸的身子上巡禮,她的肌膚柔嫩有彈性,曲線優美動人,她腹下芬芳的花園

似羞澀的邀請他的造訪。他的舌順著她的下巴而下,一路技巧的舔吮至她胸前動人的蓓蕾。就在他含

住她的柔軟花蕾之時,他輕柔的進入她的花甬之中……

    「痛嗎?」歐諾斯發現雪白床單上的點點殷紅。

    「不會……」她並不感覺有絲毫痛楚,只是有點突然被脹滿的不適感。

    「可以放開我的手腳嗎?」顏沁小聲地問。

    歐諾斯抬起眼,深深地瞥著顏沁眼中無辜的淚光。「不,誰知道溫柔的小貓什麼時候又會野性大

發。」

    顏沁咬著下唇,默不作聲的別開臉。

    他開始激烈的律動,狂肆的火花不斷朝她撲來,但她努力防衛自己的意識,不再放任自己沉淪在

無邊無際的快慰之中。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戀上他危險的情慾,那她就真的完全沒有自尊了。

    而這竟是她的新婚之夜猜忌、拳腳相向、沉淪在慾海中的她的尊嚴……

    自新婚之夜後,顏沁未曾再見到歐諾斯。

    她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她問過這大宅裡的僕人,但他們全都所答非所問。

    其實她說的是五千年悠久文化的深奧中文,那些洋僕人根本就聽不懂!語言不通讓她有種淪落番

邦、舉目無親的蒼茫感!

    一早顏沁就坐在精緻豪華的大客廳中發呆,一個畏首畏尾的園丁送來早報,又畏首畏尾地離去。

    顏沁連看也懶得看那報紙一眼,那些英文字根本不認識她。

    她無聊的趴在椅臂上看向落地窗外一望無涯的草園,遠處飛過的山嵐令她突然悲從中來。「歐諾

斯……都七天了,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我好想你……」咦?不對,她幹麼那麼想他呢?他失蹤該是件

好事,至少她的自尊不會被蹂躪!

    顏沁甩甩頭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就要離開大客廳,就在她起身之時,視線正好落在桌上那份報紙

上她看見了歐諾斯……有個女人正在親吻他!

    她眨眨眼睛低下頭去仔細的瞧了報紙上偌大的照片,照片中歐諾斯一身美式足球服,瀟灑的將頭

盔挾在腋下,他一臉汗水笑容像陽光一樣迷人,吻他的那女人手中拿著兩顆啦啦隊的綵球。

    如果她猜得沒錯,他是蠃得球賽正大方地接受一名美艷的啦啦隊員獻吻。她發現自己「看圖說故

事」的能力還不錯。

    「真的是你,原來你打球去了!」顏沁沒頭沒腦地嚷著,當場怪起了歐諾斯,有球賽也不帶她去

看。

    但得知他的去向她總算比較安心,她扔了手中的早報無所事事的晃到院子裡去。

    一名正要擦拭落地窗的胖女僕經過沙發恰好看見顏沁隨手丟下的那份報紙,她面露驚訝,暗叫一

聲。「糟了,管家不是要大家把這份早報藏起來的嗎?是誰把這報紙拿進來的?!這下讓夫人看到先

生和情婦的消息了。」

    「怎麼樣,那個中國女孩看到了嗎?」

    「看到了,夫人。」

    「很好,這是打賞你的。」

    「謝謝夫人,還有什麼是我可以為奶效勞的嗎?」

    「有,你的身體。」

    恩娜將園丁扯進斑駁的木門內,抱著他年輕粗壯的身軀,伸出貪婪的舌猛吻他青澀的唇。

    她的舌像一把亂竄的火焰,唇上鮮紅的唇彩烙在園丁的臉上、額上、頸項上,狂野的舔著他身上

微微的汗水味及青草氣息。她急切的剝去他的衣服,他身上有她所渴望的青春與活力,那天她在窗外

發現他,就立刻想將他佔為己有。

    她已經有多久沒碰過男人了?歐諾斯一世死了,帶走了她所有的希望,歐諾斯二世是個不通人性

的惡魔,他不准她出現在主屋,斷絕了她的金錢來源,她只好孤寂的蟄伏在樹林裡的這座破屋,過著

暗無天日的日子。

    她自小為了討生活就在紅塵中打滾,也窮怕了,她願意守在這裡忍辱偷生只為了等待有翻身的一

天。

    她天天對自己說蟄伏只為了野心,忍耐只為了求明日的富貴。她想得到的不只是歐諾斯二世的財

富,還有他的人!

    可是前些日子她聽送飯給她的女僕說,歐諾斯二世娶了個中國女孩回來,她的希望又被殘忍地摧

毀。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中國女孩是她最大的阻礙及威脅!

    歐諾斯二世一向有許多情婦,但他娶進門的中國女孩並非他的情婦之一,那表示這中國女孩在他

心中的位置是特殊且具有份量的。所以她必須盡其所能地去挑撥他們的感情,只有不擇手段的拆散他

們,她的希望才不會幻滅。

    怨憤之中恩娜長長的指甲,不經意的掐進園丁發達的肌肉裡

    「噢!」園丁低叫。

    「來愛我,用你的野性徵服我。」恩娜放浪形骸的扭動嬌軀,用身體愛撫園丁腹下的火苗。

    「哦,夫人……」園丁年輕氣盛的慾望被她的冶蕩之火點燃了,他粗野的解開她的衣襟,猴急的

吸吮她綿細的乳蕾,大享艷福。

    「啊……」恩娜唇邊浮起浪笑,手指伸入園丁的發中,恨不得他濕黏的嘴將她完全吞噬。

    「吻我的全身……歐諾斯……」恩娜雙眉因快慰而緊蹙,她急迫的解開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發出

野性的呼吼,也許是過分的渴望歐諾斯,她迷亂的叫著他的名。

    年輕的園丁感染了她放浪的情慾,再顧不得尊卑之分將她壓在地上大肆吮吻她的胴體。

    恩娜興奮地發出聲聲浪叫。「啊……啊……」

    「歐諾斯……」恩娜渴望的緊貼著園丁。

    「動起來,讓我們一起奔馳……」恩娜調情的言詞令園丁飄飄欲仙,他血氣方剛、威猛的衝擊力

令恩娜得到完全的滿足及釋放。

    完事後,恩娜悠然自得的光著身體躺在床上抽菸。「告訴我,你的名字。」

    「夫人,我叫洛克。」園丁洛克低著頭,急忙穿上衣服。

    「我很醜嗎?」恩娜睨著他羞赧的樣子。

    「不,夫人奶很美。」洛克仍是低著頭。

    「看著我說話。」恩娜逗他。

    「是,夫人。」洛克憨直的抬起頭。

    「在歐家,我是個沒錢沒地位的後母,你知道嗎?」恩娜正色地問。

    「知道。」洛克點點頭。

    「那你還會願意幫我做事嗎?」

    「我願意幫奶做任何事。」洛克害羞地說。

    「可是,我剛才打賞給你的那枚戒指是我最後一樣值錢的東西了。」恩娜試探。

    洛克把戒指從上衣口袋取出還給恩娜。「我不需要這個。」

    「哦!」恩娜有點驚訝,這個樸拙的洛克居然很有良心。「那你需要什麼?」她問。

    洛克搖頭。「奶想要我幫奶做什麼?」

    恩娜唇角揚起淫笑,驚奇這個年輕的園丁居然甘心讓她利用,莫非她的好運已至。

    「只要你肯幫我做事,我會給你像剛剛一樣的報酬。」她盯著洛克年輕的身體瞧,見他臉紅,她

詭異的笑了起來。

    顏沁在屋子裡悶得心慌,索性就到院子裡活動活動筋骨,她在桑樹底下折了一枝樹枝當成劍來揮

,假想這棵樹就是她的對手;當然桑樹只有挨打的分兒了。

    日子都過半個月了,她天天不是吃就是睡,不然就只能站在這裡練劍。

    早知道身在異鄉是那麼無聊加寂寞,她就不來了;那個歐諾斯竟一聲不響的自己跑去打球,棄她

於不顧了!

    「太可惡了!」顏沁一邊揮著樹枝一邊大喊,力氣之大讓枝椏上的葉子紛飛散落……

    歐諾斯剛回到宅邸正要進入主屋,突然聽見這聲「河東獅吼」,他循聲走向院子,看見了他多日

不見的小妻子正揮著樹枝朝樹幹猛打。

    他朝她走去,不動聲色地倚在離她不遠的一棵樹下,悠閒地盯著她憤怒的背影看。

    「歐諾斯!」顏沁狂叫一聲,猛劈樹幹,把它想像成是歐諾斯。

    「寶貝……我在這裡。」歐諾斯如藍寶石般炯亮的雙眸浮上笑意。

    顏沁猛然一回頭,看見樹下的歐諾斯,他終於回來了。

    「球賽比完了嗎?」她沒好氣地問,繼續用樹枝劈樹。

    「球賽?」歐諾斯深遠的眸子閃耀著太陽般的晶光。

    「你不是去三加橄欖球賽嗎?」顏沁昂了昴下巴,投給他一個心知肚明的表情。

    「報紙都登出來了。」她瞪了他一眼。

    「報紙?」歐諾斯揚了揚眉。

    「是啊,雖然我看不懂那些字,照片總看得懂」顏沁嘟起小嘴,亮麗的陽光在她的臉頰上躍動。

    「哦!」歐諾斯略微思索,心想顏沁說的也許是前些天的一份報紙,他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他

並沒有去比什麼球賽,他是去德州視察業務,而且身邊有美女相隨。

    「奶真是個寶貝!」

    什麼意思?顏沁在心底咕噥,以為他在嘲笑她的英文能力,只限於「看圖說故事」;她收起「劍

」朝他走來,火大的捶了他胸膛一記。「去打球也不約我,太不夠意思了!」

    歐諾斯扣住她的手腕,盯著她紅艷的小臉看,她生氣的理由真叫他感到有趣。

    其實報紙引用的是九八年的舊照,報導的標題是「企業鉅子在台灣閃電結婚,新娘不是布蘭妮!



    布蘭妮是他球隊中的啦啦隊長,也是他的專屬情婦,這次隨他前往德州的女人便是她。

    顯然他的小妻子並不知情,更不是吃醋。歐諾斯收起笑,憐憫起她的嬌憨。

    「如果我不是去打球而是去出差,奶會願意隨我一起去嗎?」

    「當然願意,我多想到處去逛一逛啊,在這裡都要成悶葫蘆了!」顏沁朝他大叫。

    歐諾斯笑了一笑把她拉進懷裡。「什麼叫悶葫蘆?」

    「悶葫蘆的意思就是,有一個葫蘆哪兒也去不成,於是感到很悶……」顏沁胡說八道,心想反正

這個老外也不懂。而她感到奇怪她並不排斥他的擁抱,並且心底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及安全感她

喜歡這樣的感覺,於是深深地倚偎著他。

    歐諾斯驚奇著她突然從一隻刺變成一隻溫馴的小貓。

    「以後我到任何地方都帶奶去。」他輕嗅「小貓」發間的芳香味兒。

    「不准反悔哦!」顏沁從他懷裡抬起臉。

    歐諾斯看出她眼中的幾許不安。「當然。」他說著在她額上烙下一個輕吻。

    顏沁輕輕的合上眼簾,心底正悄悄地悸動著,見到他回來,她所有的怨言就全自動消失了。

    或許在這段分離的時光裡,她才深深感受到他是她在異鄉中唯一的依賴。

    歐諾斯溫柔地擁緊她,其實他的心沒有一刻不牽掛著她,刻意的遠行只是想冷靜思考自己的感情



    經歷了她的初夜,他對她的疑慮早已不翼而飛。

    想起她誓死的抵抗,及令人無限心折的淚,他不禁生起憐惜之情

    也許天注定他得娶她,而他分明是喜愛她的……

    「來吧,寶貝,陪我去喝下午茶,我們來『討論』一下奶補習英文的事。」

    「我一定要補習嗎?」顏沁問。

    「當然,在美國一定要會英語,萬一奶走失了怎麼辦?」

    「好吧,看你中文都能說得這麼溜,我怎麼可以輸給你。」

    「奶就這麼在乎蠃不了我!」歐諾斯被她逗笑了。

    「我有榮譽感啊!」

    「很好,寶貝。」歐諾斯忍不住吻她調皮的唇。

    顏沁瑟縮在他的臂膀中,小鳥依人的任他吻著自己,其實她也有些詫異自己的反常。新婚之夜那

天她還恨不得揍扁他呢!他把她五花大綁的惡行,她還沒討伐呢!

    噢,難道是他左一聲寶貝、右一聲寶貝,把她迷昏頭了。但她究竟該被他迷昏,還是該去翻舊帳

呢?她的心,擺盪不休。

    「走吧!寶貝,我們進屋去。」歐諾斯放開顏沁的唇。

    顏沁傻傻地看著他的俊臉,傻傻地點頭,她知道自己真的已經被他迷昏了。她點點頭,乖乖地讓

他摟著,一同走向大屋。陽光晶燦的閃耀在他們「恩愛」的身影上,綻放出幸福的光芒。

    然而陽光太耀眼,輕易的讓一雙怨妒森冷的眼睛隱匿在陰暗的樹林中。

    「看到了嗎?就是那裡,她天天都在那裡折騰那棵樹。」恩娜指著方才顏沁揮劍的地點。

    「夫人,為了妳,我會連夜趕工的。」洛克壓低了聲音說。

    「很好,你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夫人。」

    「很好。」恩娜冷笑,雙眸如同地獄般陰寒。

    顏沁開心的笑聲,及不純熟的英語,從她專用的書房裡傳了出來。

    這一整個星期她都愉快地學習英語,歐諾斯不但為她請來一位華裔的英文家教,還慷慨的送給她

一間書房。

    這個英語家教不但在家裡教她,還帶她上街去購物,讓她練習和人交易及對話。

    顏沁第一次覺得ABC已成為她生活中的「必需品」了。

    下午歐諾斯一下班,顏沁立刻向他獻寶。「你知道嗎?歐諾斯,今天我上街去買東西還和那個老

闆殺價呢!」

    「哦,那麼行,是用英文嗎?」歐諾斯吻吻她花朵般俏麗的小臉,專注的傾聽。

    「當然!他說十元,我說九元,很簡單啊!」顏沁得意地揚著眉。

    歐諾斯摟住她的腰。「奶買了什麼呢,寶貝?」

    「一條花裙子。」顏沁已習慣了他的摟抱,很自然的倚偎著他。

    「奶最近常穿裙子。」

    「是嗎?」她自己倒沒留意,經他這麼一提醒,她才發現此刻自己正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

    「奶很美,穿什麼都好看。」歐諾斯直率地說。

    他的讚美令顏沁臉紅心悸。

    「我是說真的。」歐諾斯露出迷人的笑臉。

    「你也很帥啊,不穿都好看。」顏沁心直口快的脫口而出,直到歐諾斯投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她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

    她連忙話峰一轉。「喔!對了,我還買了一個禮物送你。」

    「哦?」歐諾斯有點訝異。

    她跑向客廳桌上的購物袋,取了一隻包裝精美的長形禮盒,又踅回來交給歐諾斯。

    「這是什麼?」歐諾斯盯著她忙碌的身影,唇邊的笑意不禁加深。

    「一條領帶,紫藍色的,很像你眼睛的顏色,我一看見就買了下來送給你。」顏沁很期待他會喜

歡。

    歐諾斯當場拆開禮盒,取出盒中的絲質領帶,眼中有幾許驚喜。「很適合我,謝謝奶,寶貝。」

他傾身吻她。

    她的心靈雀躍得像只小鳥兒,小臉一陣陣的燥熱,她隨即轉移話題,想打發他。「你不是一回家

就沐浴的嗎。你該上樓去了……」

    「一起上來」他在她耳邊輕聲地說,撒旦般誘惑人的低語令她心底一陣酥麻。

    「做……做……做什麼?」顏沁像只神經質的小彩蝶,心慌地口吃。

    「幫我放洗澡水啊。」

    「哦,樂意效勞。」原來如此,幹什麼說得神秘兮兮的,害她窮緊張一場。顏沁捏了把冷汗,脫

離他的懷抱,率先跑上樓去……

    歐諾斯盯著她美麗的背影,不懷好意地笑了。

    一進房顏沁立刻進到亮潔豪華的浴室,幫他在大得足以游上一圈的圓型按摩浴池中放滿水。

    歐諾斯倚在門邊解下領帶及衣扣,安靜地盯著坐在池畔的絕色美女,她長及腰的發像柔軟的絲緞

,純白的衣裙讓她看來幽靜動人,他的心款款為她蕩漾。

    顏沁倒進些許浴鹽,關上水流正準備離去,卻發現門檻上的歐諾斯,他正脫下他的上衣,「不穿

也好看」的男性體魄就呈現在她的眼前。

    「你可以洗了。」她心悸得無法直視他,急於離去,但高大的歐諾斯幾乎佔據了整個出口。

    「我得出去。」顏沁想他讓路,他卻一點也沒有讓開的意思。

    「不放奶走。」歐諾斯似真非真的話驚動了顏沁的心。

    驚悸之中他伸出手擄住她的腰,順勢吻上她的唇,他的唇好灼熱,而她的腦子好昏亂……

    也許她該試著脫逃,但她的雙腿卻癱軟得無法移動,他動手解開她的衣扣,她本能的想阻止卻又

無力推卻,直到他修長的手指探進她的胸衣之中,她嬌嫩的柔波因他的愛撫而顫動,她知道他是真的

不肯放她走了。

    他的舌溫柔地糾纏著她的,就像要以和平攻勢使她臣服,收買她的靈魂,而她竟迷失在他魔鬼般

性感的挑逗之中。

    不知何時她所有的衣衫已被褪盡,他恣情的愛撫令她全身熱烘烘,意亂情迷中她感受到擁著她的

健壯體魄也是完全裸露的。

    「來吧,寶貝……」她聽見一聲迷夢般的召喚,情不自禁的走近那魔鬼般攝人的紫藍色波光中,

心甘情願地投身在撒旦的羽翼下。

    他牽引著她進入晶瑩如夢的池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美妙的身子恍若飄浮在水中的白蓮,

一雙柔波在水霧中若隱若現,令他不禁愛憐的將之輕輕掬起,傾身親吻她細緻的花蕊。

    「啊……」他的吮吻激起她心中害羞的浪潮,她顫抖地推開他。

    「不喜歡嗎?寶貝。」他笑問,手指滑過她嫣紅的頰。

    她不知所措的別開臉,不敢面對他魔魅的俊臉,他輕柔地環抱她,低下頭在她耳畔問:「要我放

了奶嗎?」

    「你會嗎?」她囁嚅地問。

    「不會。」他的雙手不安分的定在她柔軟的酥胸上,輕柔的撫弄上頭可愛的蓓蕾。

    她輕咬住下唇,艷麗的紅暈綻放在她的雙頰,害羞的模樣深深撼動他的心神。

    他難以把此刻動人心弦的她,和新婚之夜劍撥弩張的她聯想在一起。

    他心動的吻著她光滑如絲的肩,修長的手指探進她的女性地帶,找尋隱藏在細密柔絲中的嬌嫩花

蕾,以款款揉動的手指觸動她的心弦、撩撥她的情懷。

    她淺促的喘息,身子連連顫抖,在他的愛撫下她的靈魂幻化成一片雲,飛舞在奇妙的領域之中。

    他的手指深入了她滑順的幽谷,在水潮的推波助瀾之下他開始了深入淺出的律動,令她的身子像

朵盛開的玫瑰般搖曳生姿……

    他感到她的花甬連連緊繃,老練的他卻突然退出了她的幽谷。

    「為什麼……」她呢喃,覺得難受,像是即將攀登高峰卻無法到達。

    「我希望奶得到真正的快樂。」他攫住她的纖腰,令她面對他,他深邃且專注的凝視她,令她的

心不斷地狂跳。

    「吻我。」他性感低醇的嗓音在她唇邊催促。

    她默默的俯下小臉吻他的鼻尖、他的唇,像小貓一樣舔去他唇上的水珠。「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電

影中的男女主角接吻時一定要閉著眼睛了……」顏沁虛飄地說著。

    歐諾斯由喉頭發出低吟,唇邊浮現一絲笑痕。「為什麼?」

    「如果沒閉著眼,肯定成鬥雞眼了。」

    歐諾斯被她惹得大笑,他奇妙的小妻子總是能左右他的情緒。「奶真是個寶貝。」

    「為什麼你總叫我寶貝?是不是你們洋人都習慣叫女人寶貝?」顏沁眨著好奇的眼睫。

    歐諾斯收起笑,對她搖頭。「只因奶是寶貝。」

    顏沁一知半解,但她喜歡他專注看著她的眼神;此刻他惑人的俊臉又靠了過來,她知道他又要吻

她了,為了不要成為鬥雞眼,她得閉上眼睛。

    他火熱的吻就像烈日,她是顆即將融化的雪球,他的大手從她柔軟的年輕乳房游移至她細緻的腰



    「坐上來」他用灼熱的眸光焚燒她的心神,輕輕分開她的雙腿,強而有力的大手將她的臀推向自

己,令她跨坐在他身前。

    「啊……」然而她的緊張卻使得她無法接納他的火熱。

    「寶貝,放輕鬆。」他溫柔地吻她,愛撫她僵直的纖背。「別怕,讓我愛奶。」他更擁緊她,眸

中的電流強烈的震盪著她。

    有時候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在戀愛中,他認真的眼眸總是顯得那麼深情……

    「寶貝……」他低切的催促。

    她微微的喘息,害羞的伸出雙臂環住他的頸項,手指輕輕摩挲他的頸背,在他耳邊輕訴。「愛我

吧,歐諾斯……」

    他緩慢的將熱情送進她的體內,緩慢得像是怕弄傷她,她閉著美眸感受他的壯碩正一點一滴將她

的禁地佔領。

    他的侵入激起她留存在於心底深處無法宣洩的渴望,她發現自己希望他給她更多……

    當他開始在她美麗的花徑上巡禮,她全身的細胞全化成一朵朵盛開的小花,愉悅的呻吟躍上她的

唇邊,艷麗的眼波寫滿眷戀,美麗的胴體因他的洗禮而千嬌百媚。

    他的速度由緩轉急,鋼猛的火炬激起池中的水花,她沉醉在他急流般的力道之中,他戀上她惹人

血脈賁張的羞怯。

    他們交纏著彼此不願分離,如同亞當和夏娃戀上禁果的滋味,深受彼此的吸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12:52

第九章

    樹林裡的破屋裡

    「事情進行得怎樣了?」恩娜熱絡的拉著洛克的手,眼底充滿期待的光芒。

    「很順利夫人,挖那個大洞對我而言輕而易舉。」洛克靦覷地說。

    「太好了!洛克。」恩娜抱住洛克年輕的身軀,飢渴的吮吻他的唇、他的頸,她愛死了他身上那

股汗漬與草香混雜的氣味。

    「可是……」洛克紅著臉,因她的瘋狂激情而急促喘息。「可是歐諾斯夫人好多天沒在那個地方

出現了。」

    「什麼夫人!」恩娜狠狠的推開洛克,這聲「歐諾斯夫人」刺痛了她。

    「就是」洛克被恩娜突如其來的狂妄嚇到。

    「我才是歐諾斯夫人。」恩娜歇斯底裡地對洛克大叫。

    「是。」洛克唯唯諾諾地垂下頭。

    「你得記住。」恩娜對他頤指氣使。

    「是。」洛克不知該如何是好,笨拙地問:「奶是不是要我走了?」

    「噢,別走,我一時氣昏頭了,我多麼希望你留下。」恩娜情緒急轉直下的挽留他,洛克卻也乖

乖的就範。

    她愛撫著他的身體,輕佻地說:「脫了我的衣服。」

    洛克手指打顫的解開她長衫領口的蝴蝶結,不料解開後裡頭春色乍現,恩娜竟是一絲不掛?

    「愛撫我……」恩娜恣意的讓長衫滑落地上,挑情地貼上他年輕精壯的身軀。

    她老早看出這個園丁老實得有些笨拙,玩弄他令她有報復男人的快感。

    洛克難掩興奮,癡迷的撫摸著她胸前的兩隻玉乳。「夫人奶好美……」

    「用美麗的詞藻來讚美我!」恩娜冷艷地命令。

    「奶像一株危險卻美麗的罌粟,令我著迷。」

    恩娜以手背掩著唇,發出癡癡的笑聲,她沒想到這園丁還能出口成章,滿足她乾涸的心靈。

    「說得真好」恩娜拉下洛克的頭,令他親吻她寂寞的乳房,將他長滿汗毛的手拉往自己身上。「

挑逗我……」

    他濕熱的舌尖勾動了她熊熊的慾火。

    「快!快……」恩娜蕩婦般的貪歡,放浪地呻吟。

    園丁洛克沉迷於她孟浪的姿態及撩人遐想的性感,一切聽令於她。

    恩娜高漲的慾望在腹下狂亂的焚燒,野性地將園丁推倒在地上。

    「滿足我……哦……歐諾斯……我的歐諾斯……」他的勇猛令恩娜達到了高峰,她就這麼利用園

丁洛克,讓自己沉淪在無邊無際的慾望狂潮之中。

    激情過後,恩娜立刻將洛克推離自己,自點了根菸,躺在床上抽著。

    洛克像棵被搾乾的蘿蔔,呆愣的坐在床沿等她發號施令。

    「如今我們只有守株待兔。」恩娜森寒的說著。

    「是,夫人。」洛克疲累的穿上衣褲,臨走前他突然問恩娜。「夫人,妳為什麼要那中國女孩掉

進那個陷阱?」

    恩娜癡笑起來,詭異地說:「你只管照我的話做,其餘就別問了。」

    「是。」洛克遲疑的點頭,垂著頭離去。

    晨曦將落地窗的輕紗染得霧白且浪漫,望過去是一片靜謐的美。

    「Windowshopping!」顏沁修長的腿踢掉了被子,橫跨過一雙矯健的男性長腿。

    歐諾斯醒過來,側過身去看熟睡的小妻子。

    「Tooexpansive」顏沁的手也從被子裡鑽出,啪的一聲落在一個堅實的男性下腹。

    「噢!」歐諾斯瞥著顏沁苦笑,她用英文說了一夜的夢話,而且還超會踢被子。

    他輕柔地移開她美麗的腿,及置於他「重要部位」上的手,再次的幫她蓋好被子。

    每個夜晚他都得重複的為她蓋好被子,怕她著涼。

    他的小妻子也許不明瞭,他只對她一人這般特殊禮遇。

    他輕吻了下她的頰,安靜地盯著她睡得像嬰孩般無憂無慮的小臉。

    有時她烈得像團火,有時又柔得像陣風,永遠讓他捉摸不定,卻令他日益加深對她的喜愛。

    他相信自己所見到、所感覺到的她有多麼單純。

    他喜歡聽見她毫無顧忌的笑聲,喜歡看她不造作的模樣……他希望她永遠活在快樂之中,那他也

將會很快樂。

    歐諾斯溫柔地對睡夢中的顏沁一笑,沒有吵醒她逕自悄然地下床去。

    他穿上晨褸緩步下樓,大廳裡十分悠靜,離清晨還有段時間,所有的僕人都還未開始工作,整個

世界也彷彿都在沉睡中,昨夜晨星仍眷戀在微亮的天空上。

    他推開大廳的大型落地窗,走出屋外幽靜的草原,來自樹林的芬多精令人精神大振。

    初春的清晨十分沁涼且飄浮著淡淡的水氣,草地上新鮮的露珠在向朦朧的日光招手。

    驀然間他覺得自己似乎踩到一塊特別鬆軟的草地,他疑慮地止住腳步,試探的朝草皮上一踢眼前

約有一平方公尺的草皮竟在一瞬間塌陷,現出一個深達三公尺的大洞。

    他差點跌進這個足以致命的坑洞!

    歐諾斯神情一震,這是……一個陷阱嗎?

    誰鑿的陷阱?

    他環顧四下,發現這裡是那日他由德州回來時見到顏沁的地點,莫非……

    他紫藍的眸子變成陰沉的雨霧,心被震怒給籠罩……

    顏沁哼著歌,坐在梳妝台前刷著長髮,陽光映著綠意在窗欞上閃動,她的心情愉悅而輕鬆,突然

房門被打開了,她從鏡中看見歐諾斯。

    「早安,歐諾斯,你去了哪兒,一早就不見人影……」她害羞的眨著眼睛,唇邊有朵柔媚的笑意



    歐諾斯不苟言笑地走向她,步伐顯得沉重。

    「為什麼?」他一臉陰霾的站定在她面前質問。

    「你怎麼了?」顏沁看見他眸中的冷峻,有些訝異。

    「妳為什麼在院子裡設陷阱?」歐諾斯狠惡惡的揪住她的手,將她從座椅上提了起來,力道強勁

得將顏沁手中的梳子都甩到地毯上。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顏沁困惑的搖頭。

    「家裡除了妳,我想不通有誰會這麼做。」

    「什麼陷阱我根本不知道,你這莫名其妙的傢伙」顏沁嘟起嘴甩開他的手,但他立即擄掠了她的

腰,將她扯進自己懷裡。

    「妳嫁給我的目的和其他女人沒什麼不同,為的只是錢,如果把我謀殺了,那等於坐擁金山銀山

……」歐諾斯酷寒的指責像凜冽的冰雪,顏沁瞪大眼睛瞥他,驚愕得無法言語。

    「妳煞費苦心的挖了那麼大一個坑洞,還以草皮作為掩飾,真是個完美無缺的陷阱,但很不幸妳

的目的無法順利達成就被我拆穿了,我並沒有如妳所願的掉下去。」歐諾斯殘酷的冷笑。

    「你是說我設陷阱要謀殺你?」顏沁萬分震撼,冤枉且難過。

    「別再裝成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老實說,我差一點就被妳故作天真的樣子蒙騙了,妳真的浪費

了我太多的時間及感情,妳和妳母親串通,演了一齣戲逼我非得娶妳,老實說那是我見過最拙劣的演

技」歐諾斯輕蔑地責斥。

    顏沁渾身顫抖的推開他,猛烈地甩了他一個耳光,她無法相信這樣惡劣的話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他犀利無情的批判像一把刀刺進她的心靈深處,不但讓她的愛情夢幻在一瞬間破裂,也將她傷得

體無完膚。

    「笨蛋!」傷心的淚在她眸中轉著,她不理會他一臉震驚,立刻奔出門去。

    歐諾斯直挺挺地立在原地,臉上火辣的刺痛蔓延到他的心上,火燙的溫度令他整顆心驚跳起來。

    她深深受傷的眼神令他心神震動!

    女人一向慣用的伎倆不都是裝傻否認,再諂媚逢迎,試圖為自己脫罪嗎?

    她為何要傷心流淚……莫非是想迷惑他的心?

    但他豈是個會輕易被迷惑的人?

    她無言的淚強烈似在訴說她是無辜的……她絕不是設下陷阱的人。

    「該死!」他苦惱的低斥,俊容上滿是懊悔!

    為什麼他要認定是她而對她痛斥?!

    以她的體力挖那麼大的洞至少要兩、三天的時間,但白天她的課程排得滿滿的,夜晚他們兩人幾

乎是寸步不離,她哪有空閒去製造那個陷阱?

    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維持的友誼及愛情,全被他一手摧毀了……這下她一定恨死他了。

    「沁兒。」他一刻也不停留的追下樓去。

    富麗堂皇的客廳中只見到一群正在打掃的僕人,不見顏沁蹤影。

    「夫人呢?」歐諾斯問了其中一個僕人。

    「夫人出去了。」僕人指著院子。

    歐諾斯奔出大門,一望無涯的草園上杳無人煙,只見到一個年輕的園丁,他不想叫園丁來問話,

但這個園丁竟刻意壓低帽簷,行色匆匆的離去。

    歐諾斯注意到了,但他急著找顏沁,並沒有多去留心。

    他四處找她,但游泳池、溫室花園、健身房……都沒有發現她。

    「有沒有看見夫人?」他心急的到宅院的大門口,問了門房。

    「夫人大約在半個鐘頭前步行出門了。」

    「什麼?!」她會去哪裡?在這裡她人生地不熟的,雖然曾出去逛街,但都有家教及司機陪同,

如今她單獨外出英語又半生不熟歐諾斯額上淌下不安的冷汗。

    「叫司機備車。」他緊急的命令,也許她沒走遠,他追出去還來得及。

    「是。」門房立即領命行事。

    就這樣歐諾斯穿著睡衣就出門去找人,但從早上到中午一直沒找到她,他心急如焚的回家等待,

仍舊是音訊全無。

    直到傍晚警局來了一通電話!

    「歐諾斯公館嗎?有位女士疑似偷渡,她說身份簽明文件放在歐諾斯公館,是否可請您協助調查

?」

    顏沁不言不語的坐在警局的椅子上,她低垂著頭,長髮微亂,神情落寞如同一隻落難的小貓。

    她這個單獨在路上遊蕩的「老外」身上沒有任何身份簽明文件,自然而然被洋警察當成偷渡客「

逮捕」。

    洋警察問了她許多問題,但她都不想答,她只說護照在歐諾斯家,她不願意說自己是歐諾斯家的

人,因為尊貴的歐諾斯根本沒當她是家人,他不但隨意踐踏她的自尊,還嚴重損毀她的人格!

    她好想家,想爸媽,想姥姥,他們才是她的家人,台灣才是她的家。

    想念令她的心隱隱作痛,一顆顆傷心的淚又垂落。

    驀然中一片陰影將她籠罩,一雙光可鑒人的皮鞋映入她的眼簾。

    「跟我回去。」是歐諾斯。

    顏沁沮喪地流淚,沒有抬頭,她並不想看到他。

    「我帶妳的護照過來了,可以回家了。」歐諾斯恨不得緊緊將她擁入懷。

    「我要回台灣。」顏沁沙啞地說。

    「中國人說嫁雞隨雞,奶該清楚。」歐諾斯知道自己該先道歉,但他更加想懲罰她的不告而別。

    顏沁抬起淒迷的淚眼,幽怨地瞪著他。「你真是個無情的撒旦!」

    「走吧。」歐諾斯不理會她的指責,威嚴的命道。

    「我要回台灣的家。」顏沁心碎地說,小臉上淚雨紛紛。

    「我家就是妳家。」

    「才不是,我要回台灣。」

    「不准。」歐諾斯一口回絕。

    「我想回台灣還要你批准?」她的小臉蒼白得像張紙。

    「我不想和妳在警局吵架,跟我回去。」歐諾斯強行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

    「不要!」她掙脫了他的手。

    「好吧,那妳就留在這裡好了。」歐諾斯當真轉身就走。

    顏沁見他離去,眼淚不自主的奔流,但她強忍著不哭出聲。

    歐諾斯深知她執拗的性子,無奈地又踅回來。「我數到三,如果妳再不走,那我就真的走了。」

    「一,二,三」他數完了,但她不為所動。「我數到十好了。」

    「笨蛋!」顏沁突然起身奔出警局。

    「世界上只有妳敢這麼罵我。」歐諾斯很快追上她,攫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裡。

    「我恨你,我恨死你……」她不斷地捶打他,激動地掙扎,眼淚飛散在夜風中。

    「對不起,對不起……」他立刻道歉,不斷地道歉,任她發洩情緒,直到她筋疲力竭地倒在他的

胸膛上啜泣。

    他緊緊地抱著她,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心痛地揉著她的發。「妳害我急死了,到處找不

到妳,如果妳再擅自離家,我一定狠狠打妳一頓屁股。」靜夜星空下,他醇厚溫柔的嗓音傳達著無限

的情懷。

    「你懷疑我,把我貶得一文不值,何必找我!」顏沁失神地倚著他問。

    「對不起,請妳一定要原諒我……」

    「我恨你。」

    「我愛妳。」這是他真誠的情感。

    「真心的愛情是必須絕對的信任。」顏沁合上眼簾,淚在風中化成寒冷的冰,她無法輕易去接受

他,他已深深地刺傷她。

    「我相信妳。」

    「太晚了。」她搖頭,猛然地推開他。

    「不,不晚,現在才晚上十點。」歐諾斯又把她扯回懷裡。「我們回去吧!」

    「護照還我,我現在就要回台灣。」顏沁冷淡地回應他的玩笑。

    「回台灣可以,等我有假期,我陪奶回去,現在必須回我們的家。」歐諾斯低聲下氣地說,拉著

她的手走向座車。

    顏沁一點也不領情的扯回自己的手,立在原地固執地說:「還我。」

    歐諾斯深邃的瞅著她,沉靜的面容令人看不透心思,驀然間他的和顏悅色轉變成威脅。「妳是要

自己進車裡,還是要我架著妳?」

    「我不會和你回去的。」顏沁絕麗的小臉十分堅定。

    「我不同意。」歐諾斯酷笑,從容的開敞車門,冷硬的大手一把定在她的腰間將她扯進車裡,關

上車門後他很快的上車將車開走。

    暗暗的郊區路上渺無人煙,車子疾馳中顏沁突然打開車門就要跳車。

    「別做傻事!」歐諾斯被她瘋狂的舉動給驚嚇到,及時踩了煞車,拉住了她。

    「放開我,我要下車。」顏沁哀怨的心沒有一刻能平靜。

    「我絕對不許。」歐諾斯奮力將她扯進門內,迅速關上車門,上了中控鎖。

    「你到底要怎樣!」顏沁對他大叫。

    「如果妳不肯原諒我,至少先回家再說,千萬別拿生命開玩笑。」歐諾斯低聲懇求。

    「我寧願跌出車外也不願意回你家!」顏沁掩面哭泣。

    歐諾斯深深凝視她,苦惱的歎了一口氣,但他不再開口央求,轉動方向盤將車駛離。

    眼看「家」已經到了,但顏沁只是愣愣的坐在車裡,不肯下車。

    歐諾斯親自為她開車門。「進去洗個熱水澡,我去吩咐廚子弄吃的,妳肚子一定餓了。」

    顏沁低垂著臉,不肯回應他,她是一整天滴水未進沒錯,但士可殺不可辱!她不想被他的軟言軟

語蒙騙。

    「好吧,妳可以進去收拾行李。」歐諾斯改以柔性政策。

    顏沁奮不顧身地下了車,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奔進屋內,她當真要去收拾行李回台灣。

    歐諾斯吁了口氣,狡詐的眸光追隨著他心愛的人兒,唇邊掛著笑意。

    只要進了這個門,他絕不會放走她!

    ※※※

 顏沁忙著將自己的衣物全掃進行李袋之中,忽然間她聞到食物的香氣,回眸一瞥,發現是女管家

送來了玉米湯及炸雞等餐點。

    「夫人,行李我來幫奶整理,先生說最近的班機是上午七點,請妳先吃點東西再洗個澡、睡一覺

,時間很充裕。」女管家恭謹地說。

    「嗯。」歐諾斯總算屈服了,顏沁點了點頭,看了美食一眼,發現自己的定力正受到嚴重的考驗

,剛剛是誰說士可殺不可辱的……管他的!反正她要回台灣去了,沒有體力怎能遠行。

    「夫人請用餐,我先為妳準備洗澡水。」女管家十分熱心。

    顏沁完全不疑有他,接受了她的建議。

    「她現在如何了?」

    「先生,夫人已經入睡了,不過她並不是睡在床上。」

    「哦!」歐諾斯倚在書房的長椅上,唇邊浮現一絲無奈的笑意。「妳下去吧。」

    「是。」女管家行禮,正要退下。

    「慢著」歐諾斯叫住女管家。

    「請吩咐,先生。」女管家又踅了回來。

    「院子現在是誰在管理?」

    「是新來的園丁洛克。」

    歐諾斯回憶起上午見到的年輕人。「他也負責保管鏟子這類的工具嗎?」

    「是的,院子裡的工具都是他負責保管。」女管家回話。

    「他居住的地點及工作時間呢?」

    「他就住在院子後的小木屋裡,上午八點到下午五點,領周薪。」

    「他平日為人如何?」

    「十分敦厚老實,是個純樸的農村男孩。」

    歐諾斯神情掠過一陣疑雲。「沒事了,妳可以下去了。」

    「是,先生。」女管家退下後,歐諾斯起身走向落地窗邊,俯視遼闊的院子,陷入更深層的思索



    歐諾斯回到臥房時已是深夜三點,他悄聲關上房門,走向沉睡中的顏沁,她已穿戴整齊,坐在冰

冷的地板上抱著行李睡。

    他蹲下身審視她疲倦的小臉,憐愛的撥開垂落在她頰上的髮絲,發現她留在眼角的淚痕。「要我

怎麼做奶才會原諒我?」

    他輕柔的拭去她的淚,將她抱到床上,為她卸去衣裳再蓋上被子。

    「願好夢。」他傾身吻吻她的頰,隨後將她行李裡頭的衣物一一再放回原處。

    ※※※

    「糟了!」顏沁從夢中驚醒,她看看時鐘已五點了,管家為什麼沒有叫她?她更發現自己身上涼

涼的,除了內衣她的衣服不知跑哪兒去了。

    行李呢?她往地板看去行李不見了!

    驚愕中她回視大床的另一端,歐諾斯正熟睡著。

    她很快地溜下床去四處找她的行李,卻在更衣室中發現自己費心收拾的東西竟然全歸位了。

    眼看著去機場就要來不及了,這個叫歐諾斯的惡棍竟這樣折騰她,肯定是要她回不了台灣!

    她火冒三丈的跑到床邊,管不了他睡得正香甜,狠狠地搖晃他。「歐諾斯你這個可惡的撒旦!」

    「地震了嗎?」歐諾斯在一陣天搖地動中醒來。

    「說,為什麼我的行李全放回去了?七點快到了,去機場要來不及了。」顏沁急得跳腳。

    「誰要去機場?」歐諾斯懶懶地坐起身,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糾結的胸肌。

    「你不是交代管家告訴我回台灣的班機是清晨七點嗎?」

    「她有說是去台灣的班機嗎?」歐諾斯邪邪地笑著,不懷好意的眸子在她動人的曲線上遊走。

    「是你要我收拾行李回台灣的!」顏沁接收到他眼中的電流立刻脹紅臉,她雙手抱在胸前阻止他

邪惡的目光。

    「我只是要妳收拾行李。」歐諾斯一概不負責地邪笑著。

    「你竟這樣出爾反爾!」顏沁恨不得踢他一腳。

    「什麼『耳』那麼奇怪?」他瞥著她惱怒得快哭出來的模樣,矯健的臂膀一伸將她擄上床,一轉

身將她壓在身下。

    顏沁羞惱地瞪著他,澄澈的眼中滿是淚水。

    「別哭寶貝。」

    「誰是你的寶貝!」她不願承認。

    「奶。」他篤定地說。

    「你一次又一次的欺侮我,讓我一點尊嚴都沒有,我才不相信你!」

    「對不起,早上我不該誤會奶,無論如何我都要留住奶,不得以才會說了謊,但這絕對是一個

WhiteLie。」他溫柔的撫慰她受傷的心。

    「你根本是個WhiteSepulcher(偽君子)!」她口中雖這麼說,卻脆弱地掉淚。

    「這次不罵我笨蛋了?」他低聲地問,吻去她的淚。

    「笨蛋!」她的淚水忍不住地愈流愈多。

    歐諾斯心疼的以鼻尖摩挲她的。

    「奶肯原諒我嗎?」他問。

    她咬咬牙,遲疑地說:「勉強原諒你,如果下次……」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唇堵住了。

    他的吻中有著深深的歉意,許久他才放開她的唇,將臉埋入她的頸窩,輕嗅著甜甜的女性氣息,

虔誠地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這才像句人話,睡吧!」她放開他,鑽出他的胸懷。

    「不」他壞壞的笑,把她拉了回來。「誰要奶把我吵醒了。」

    他的俊臉靠向她來,綿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細膩的對她訴說著柔情,溫熱的大手覆上她的柔波

,傾訴無限愛意。

    她無言的合上眼睫,心中流轉著對他的依戀。

    輾轉間他將柔情蜜意遍撒向她的寸寸肌膚,如同一場綿密的雨將她包圍。

    她的幽谷因愛情而滋潤,因他的造訪而飽滿,當他用愛灌概她的心靈,她以詩意的呻吟回應。

    他含住她嬌嫩可愛的蓓蕾,加速美妙的結合,濃烈的情慾氛圍令人眩惑、令人迷醉……

    他將熾愛化成烈火在她的深谷中燃燒,令她的神靈狂熱翻飛。

    她歡愉的呻吟,瘋狂的喘息,身子像隨風款擺的盛夏玫瑰,吐露著生命的芬芳美妙。

    他神速的奔馳,以最原始的力量帶給她無染的聖潔之愛,讓她享有他全力以赴的熱情。

    漸漸的她花徑緊窒,他接收了她美妙的訊息,老練地將她的蓓蕾吮得更深,旺盛的精力刻不容緩

地持續展現。

    一次又一次的浪濤高潮在彼此的交結處中迸裂,瑰麗的浪花被推送到神經末梢,喜悅的因子在兩

人心底跳動。

    他們粗的喘息,深情的相擁,迎接美麗的早晨。

    「你說的那個陷阱究竟是怎麼回事?」顏沁倚在歐諾斯堅實的胸膛,眼眸滿是朦朧的睡意。

    「把我說的忘掉,我希望看到奶開開心心地伴著我過著每一天。」歐諾斯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摟

著她。

    「可是如果有人真的要謀殺你,那我不就成寡婦了嗎?」顏沁喃喃地說著,美麗的眼睛都快合上

了。

    「奶擔心嗎?」歐諾斯吻著她柔細的發,但他一直沒有得到她的回答。

    他低頭瞥她才發現她竟睡著了,他有些哭笑不得,但她睡得這麼放鬆,看來她真的已經原諒了他



    他呵疼地將她摟在懷裡,等她走入夢鄉才將她放到床上。

    他很快的套上衣服,單獨離開臥房。

    「夫人,那個陷阱不知被誰破壞了,為了不讓人發現,我花了一夜的時間把土填回去了。」洛克

怯懦的前來向恩娜稟報。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恩娜冷笑,鄙夷的瞪了洛克一眼,突然取了桌上老舊的燭台朝他扔去。

    洛克及時躲避,瑟縮在門邊!「其實害人本來就是不對的。」

    「你說什麼?!」恩娜獰起眉目。「是你自己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的。」

    「可是我會良心不安。」

    「去你的良心不安,什麼叫良心,這世界上誰還有良心?!」恩娜指天指地的叫罵,憤然的坐到

椅子上掩面慟哭。

    洛克見她情緒不穩,善意地走過去安撫她。「真抱歉……」

    「拿開你的髒手。」恩娜揮掉他放在她肩上的手。

    「我……我愛妳……」洛克掙扎地透露出他隱藏已久的情意。

    恩娜突然停止了哭泣,相當吃驚。

    「是嗎?」憑你也配,也不掂掂自己有幾兩重,她不屑一顧。

    「如果妳願意……我……可以……帶妳……離開……這裡。」洛克結結巴巴地說,臉紅得都要冒

煙了。

    恩娜不可思議地瞥向洛克,這不自量力的傻瓜真叫她傻眼了!

    「我雖……窮,但,我有工作能力,可以供養妳……」

    太好笑了!她才不會看上一個愚蠢的窮園丁,但是

    「好,只要你再幫我一個忙,我就跟你走……」恩娜露出溫柔的笑臉,其實心思正如蛇蠍般的惡

毒。

    「真……真的?」洛克喜出望外。

    「我不會騙你的。」恩娜執起他粗糙的大手,放在她薄薄的唇上親吻。

    「妳要我……怎麼做了。」

    恩娜放開他的手,從戒指中取出一錠藥丸。「把這毒藥放在那中國女孩的食物裡。」

    「我……不能。」洛克驚惶地拒絕。

    「那就免談。」恩娜憤怒的立起身走向破窗邊。

    洛克奔過去慌張的從她背後抱住。「我幫、我幫!」

    恩娜的眼瞳發出邪惡之光,刻意讓衣袍松落在肩上。「很好,今天晚上就是她的最後晚餐。」

    「是、是。」洛克禁不起恩娜的誘惑,低頭去吻她的肩,長滿老繭的手掌不安分的揉搓她的乳房



    歐諾斯隱身在門縫外聽見他們的談話,乍見一室的春光,震撼到了極點。

    一早他正想找園丁來問話,卻見洛克行色匆匆的走進樹林中,他尾隨而來發現洛克進入破屋中,

破屋中居然有個女人而且竟是恩娜?!

    都半年了,原來她並沒有走,不但仍住在歐諾斯家的土地上,還唆使園丁為非作歹!

    而這個園丁看來已被恩娜這邪魅的女人迷了心竅!

    此刻最令他擔心的是他們所指的中國女孩莫非是……顏沁!

    原來他們要謀害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沁兒!

    太狠毒了,恩娜這麼做若不是要報復他就是為了錢。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歐諾斯森冷的瞇起雙眼,豹子般無聲息地離去。

    洛克低垂著頭,狼狽地走出樹林循著小徑走回住處。

    他一路惶惶不安地捧著那顆小藥丸,腦子混沌不清,一點也弄不清自己這樣幫恩娜究竟對不對。

    他憂心忡忡,以至於沒注意到有個高大英偉的男人早已在他的木屋外等候他,直到他看見映在草

地上的人影才猛然抬頭

    「歐……歐諾斯先生?!」洛克臉色大變。

    歐諾斯紫藍色的眼眸如豹般沉靜,如鷹般銳利的盯著他一臉驚惶。「你就是洛克?」

    「是……是,是的。」洛克作賊心虛的把手中的藥丸藏到身後。

    歐諾斯不動聲色地瞥著他的一舉一動,森沉地說:「交給我或交給警方,你自己決定。」

    「什、什麼……東西?」洛克渾身顫抖,驚愕萬分。

    「恩娜交給你的藥丸。」

    洛克想辯解,但不善辭令的他想不出任何可為自己脫身的理由。

    歐諾斯輕易地看出他的困窘,直截了當地道:「恩娜是我的繼母,你該知道。」

    「我……知道。」

    「她不可能跟你走。」

    洛克羞惱地垂下頭。「您……怎麼知道?」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歐諾斯嚴正地道。

    洛克立刻跪地求饒,涕淚迸流。「我並不想害人……真的。」

    「我相信。」歐諾斯不諱言。

    「我會幫她是因為……我愛她!」

    「你這個忙幫錯了,今天她要你害人,明天她也可能害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值得你愛?」

    洛克突然開了竅,停止了哭泣。

    「交給我。」歐諾斯伸出手。

    洛克巍顫顫地交出那顆藥丸。

    「她可曾告訴你她的目的?」歐諾斯將藥丸審視一番,放進上衣口袋。

    「不曾。」洛克搖頭,老實的請求。「請您把我交給警方吧,我差點害了歐諾斯夫人。」

    「你起來,這是半年份的薪水,我希望你自動離去。」歐諾斯不多言扔了一筆錢給他。

    洛克叩頭謝恩,心中有所悔悟,立刻收拾東西離開歐諾斯宅邸。

    恩娜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想著她邪淫的計劃。

    今晚那個中國女孩一死,她便可藉這理由進主屋去哀悼,到時歐諾斯一定會再注意到她,她一定

要使出渾身解數,讓歐諾斯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雖然第一次活埋那女孩沒成功,但這次她有十足的把握,洛克那個傻瓜一定會幫她到底的。

    「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今晚就要出頭天了,哈哈哈……」恩娜喜不自勝,突然屋頂

上一陣騷動,抖落下的厚重灰塵正好撒了她一身。

    「這鬼破屋愈來愈沒法子住人了!」她灰頭土臉的從床上跳起來,猛拍頭頂及身上可怕的灰塵。

    「幸好我就要搬出去了,不和你計較。」正當她指著屋頂大叫,屋簷竟塌陷下來,破了一個大洞



    「天殺的,怎麼回事?!」她破口大罵,看見機械怪手伸往屋裡來

    「救命啊」她驚心動魄的逃出屋外,發現十多名高頭大馬的工人正在拆這座破屋。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謀財害命嗎?」她怒氣衝天地對那些人叫囂。

    「我們剛剛喊了好久,妳怎麼不應聲?」工人們不以為然,當她是神志不清的瘋女。

    剛剛……她沉浸在自己的白日夢中,沒聽見外頭的動靜。

    「妳走開,不要妨礙工作,我們奉命拆了這間破屋。」一名粗魯的工人推了她一把。

    「奉命?!奉誰的命?」恩娜像是突然從美夢中掉進糞坑,卻沒人回答她。

    她急忙扣好衣扣,急忙跑去求助於洛克,卻發現他的住處已是人去樓空。

    「怎麼回事啊?」困惑當中,恩娜突然被一個披頭散髮的黑臉女鬼給驚嚇了一大跳,待她定神一

瞧,發現那原來是鏡中的自己。

    「我怎麼變成這副德行!」她驚聲尖叫,忙著拍去臉上的塵土,不拍還好,愈拍愈是糊了一臉黑

。氣極敗壞中,她突然聽見一聲都彭打火機的清脆響聲。

    她一回頭看見了歐諾斯二世,她夢寐以求男人!

    他性感的倚在門邊抽菸。

    「久違了,親愛的繼母。」歐諾斯冷淡地瞥視她。

    恩娜沒想到他會如神般降臨在她眼前,但她現在簡直像個瘋婆子,如何能迷惑得了他?

    她機靈的在暗地裡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淚,改以弱者的姿態想博取他的同情。

    「你瞧我……真是可憐!」恩娜哭了起來。

    「哦,妳有多可憐呢?」歐諾斯冷眼旁觀。

    「我好慘啊,你不准我住在歐諾斯家的土地上,我只好隱居在樹林裡的破屋,沒想到剛來了一群

粗暴的工人,居然把那間破屋給拆了,現在我可說是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了!」恩娜哭得一眼黑水,

十分可怖。

    「嗯……挺令人同情的。」歐諾斯冷笑,吐出煙霧。

    「你看我該怎麼辦才好呢?」她希望他大發慈悲地請她進主屋裡去居住。

    「妳的同夥走了,妳再留下也沒戲唱了。」撒旦根本是沒有同情心的。

    恩娜停止哭泣,厲聲問:「你說什麼?」

    「沒想到妳連那麼老實的年輕人都糟蹋。」歐諾斯輕蔑地搖頭。

    恩娜當場一愣,看來歐諾斯二世知道了!

    「這個妳留著自己吃吧!」歐諾斯將那顆白色的藥錠扔給她。

    恩娜望著地板上滾向她的小藥丸,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呆頭鵝會出賣她。

    「那座破屋將夷為平地,妳隱居了那麼久,也該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不……不,不要,歐諾斯二世!」恩娜撲向歐諾斯。

    歐諾斯矯捷的閃避,恩娜就這麼活生生的撞上硬邦邦的地板!「唉呀!」

    「親愛的繼母,這樣會得內傷的。」他冷血無情地說。

    「不要趕我走,歐諾斯二世……」恩娜爬過來求他。

    「如果妳不吃了那顆藥,那就只好自動離去。」歐諾斯開出嚴苛的條件。

    「不,我要留下來……我要回主屋……」我要登上女主人的寶座……恩娜耍賴。

    「看來沒有『請妳』妳是不會走的。」歐諾斯嘴角叼著菸,拍了二下掌,隨即有兩名粗壯的工人

入內,雙雙架起恩娜。

    「我不要走啊,歐諾斯二世……我是那麼的愛你啊,不要……不要……」恩娜拳打腳踢,放聲尖

叫。

    「別了!繼母。」歐諾斯扔了菸蒂,看也不看她一眼,冷酷地離去。

    「不……不……」恩娜狂叫掙扎,但她終究是敵不了孔武有力的工人,被拖出歐諾斯家的大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17:29

第十章

    「今晚我請妳去麗晶吃飯。」歐諾斯悠閒地坐在顏沁專用書房的一隅、靠窗的休閒躺椅上。

    「哦!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顏沁烏溜溜的眼眸頑皮的轉著,她合上手上的英文課本,跳到書桌

上坐著。

    她覺得很奇怪,歐諾斯從她一起床就黏著她,也沒去上班。

    「向妳賠罪。」歐諾斯起身走向她,親密地環住她的腰。

    「不用了啦,事情過了就算了,我這個人不記仇的。」顏沁笑著吻吻歐諾斯的頰,捉弄地對他說

:「你一直在這裡監視我,是不是怕我逃家啊?」

    歐諾斯開懷一笑,高興她已當這裡是她的家。

    「你笑什麼?」顏沁歪著頭問他。

    「沒什麼。」歐諾斯欠身吻她的額。「快去準備吧,我們傍晚就出發,吃完飯我們去跳舞。」

    「我最討厭跳舞!」顏沁猛搖頭。

    「妳舞跳得不錯啊。」

    「咦,你怎麼知道?」她覺得奇怪。

    「在台灣那個義賣晚宴,許多男士邀妳跳舞不是嗎?」歐諾斯記憶猶新。

    「喔,原來你在偷看我!」顏沁斜睨著他,不懷好意的笑。

    「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看。」

    舊事重提免不了令人酸澀。「那一晚你拒絕了我的吻,卻在車上吻了別的女人!」

    「喔……原來妳在偷看我。」歐諾斯淘氣的學她的語氣及表情。

    「我才不想看哩!」顏沁對他吐舌頭。

    「吃醋嗎?」

    「沒有,我超大方的。」顏沁裝作無所謂的聳肩。

    「是嗎?」歐諾斯打從心底笑出來。

    「妳不在意我有很多女朋友?」他故意問她。

    顏沁有點愣住了,她悄悄的自問在不在意,心底竟漾出了酸味泡沫。

    「你有多少女朋友?」她噘著嘴問。

    歐諾斯笑而不語。

    顏沁皺著鼻子,早知道就不問了,瞧他得意,她多沒面子。「其實你有女朋友那是你的事,我也

管不著啊!」

    「妳不擔心自己的地位隨時會被取代嗎?」

    「我何必擔心。」她裝出一副很有自信的表情。

    「哦?」

    「如果你那麼淫穢,那聖經也約束不了你,阿們!」顏沁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哈哈哈……」歐諾斯笑瞇了眼,擁緊她。「妳的小嘴真是得理不饒人。」

    顏沁垂下頭嘟起唇,心頭鬱悶。

    「說妳愛我。」歐諾斯的聲音低醇且溫柔。

    「愛不是掛在嘴邊的。」顏沁咬著下唇。

    「我想聽妳開口對我說。」歐諾斯笑著。

    「沒想到你對自己那麼沒自信,既然如此……」顏沁調皮的吊他胃口。「那我只好日行一善,我

愛你。」說完矯捷的從他的懷抱跳脫。

    歐諾斯一時還無法反應她說了什麼,等他反應過來他淘氣的小妻子已跑出書房了。

    他循著她的足跡走出書房,上了樓頂的溫室花園泳池,泳池的邊緣有座小池塘,而她正蹲在池塘

邊看小魚。

    金色的陽光在水中閃動,也在她的髮梢上閃動。

    「歐諾斯,你瞧,浮萍下有一群剛生下的小小魚耶!」她聽見他的腳步聲,朝他招手。

    「瞧妳興奮得像個孩子。」他傾下身掐掐她的頰。

    「我是嗎?」她心不在焉地應著。

    「妳是個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他醇厚的聲音在她耳畔低回。

    「謝謝你的讚美,歐諾斯,不過你嚇走小魚了。」她指著正從浮萍底下游向別處的魚兒。

    歐諾斯被她的幽默惹笑。「去換衣服吧,我們出去吃飯。」

    「為什麼不在家裡呢?」顏沁掬起水中的浮萍。

    「不喜歡跟我『約會』嗎?」

    「約會……」顏沁眨眨亮麗的大眼睛,抬臉瞥他。

    「是啊,寶貝。」歐諾斯順勢俯下頭親吻她的小嘴。

    顏沁心花朵朵開,心情開朗且愉悅,酸澀的心情忽兒都遠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浪漫的燭光晚餐後,他們就在舞池中翩然起舞,悠揚的樂聲為夜增添溫柔。

    「今晚不回家。」歐諾斯摟著顏沁神秘的耳語。

    「為什麼?」他唇裡芳香的白蘭地氣息讓她然欲醉。

    「我們蹺家一晚。」

    「那……要住哪兒呢?」

    「這裡。」

    「啊?」顏沁看了幽暗的舞池一眼,吃驚地說。「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歐諾斯理所當然地道。

    「我睡著會翻來覆去的,睡在這舞池會害人跳舞跌倒,不好,不好,你這個提議太『勁爆』了,

我還是習慣睡在床上。」

    歐諾斯仰頭大笑,驚動了身側的紳仕淑女們。

    「你幹麼笑那麼大聲啊?」顏沁不明所以的掩著他的唇。

    「寶貝」歐諾斯一時沒法子止住笑意,只好拉著她走回位置上。

    「你笑夠了沒,是你自己說要睡這裡的啊!」顏沁指著舞池,只見歐諾斯笑得更起勁,就像快窒

息似的。

    「你愈來愈愛笑了喔!當心長魚尾紋。」顏沁弄不清他究竟在笑什麼。

    「寶貝,我們當然不是睡在『這裡』。」歐諾斯笑著吻她可愛的小臉。

    「你改變主意啦?這樣最好,舞池地板太冷了。」她這麼一說,又惹得他一陣笑意。

    歐諾斯無奈的搖搖頭,為她解釋。「我們是住這裡的飯店部,我訂了一間蜜月套房。」

    「呵!不早說。」顏沁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胸膛。「我沒住過飯店。」

    「那麼老土?」歐諾斯撫著胸口,假裝痛苦。

    「你才知道。」顏沁以食指扳下眼皮,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進了豪華飯店的蜜月套房,顏沁像尋寶似的到處探看。

    「歐諾斯,這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倒是有好大好浪漫的花束放在桌上,還有一張卡片。」她把

找到的花和卡片拿給歐諾斯看。

    「卡片上寫著什麼?」歐諾斯圈住她的纖腰問。

    「ForMySweetHeart!」顏沁流利的念出卡片上的字。

    「奶看得懂,太好了!」歐諾斯寵愛的親吻她。

    「寫這麼簡單,當然看得懂嘍!」顏沁臭屁地皺皺鼻子。

    「適合奶的程度嘛!」他撫撫她的頭。

    「這是你寫的?」顏沁後知後覺地問。

    「是啊。」

    「那這花是你送的嘍?」

    「當然。」

    「為什麼?」顏沁恍然大悟。

    「因為我愛奶。」歐諾斯吻住她,深情地吻她,許久才放開她。

    「這個奶是單數還是複數呢?」顏沁倚在他的胸膛傾聽他有力的心跳。

    「Onlyyou!」歐諾斯篤定地告訴她。

    顏沁喜孜孜的笑,踮起腳尖吻他渾厚的下巴。「Iloveyoutoo!」

    歐諾斯開懷地吻她,她單純天真毫無城府,有時雖有點兒刁,卻十足的可愛,他發誓願用生命來

愛她。

    他解開她的衣襟,熱情的吻順著她的頸項而下,探索她的甜美。

    他是天際撒下的雨點,她像一朵含羞花,悠悠地為他綻放芬芳。

    當他的情懷化成烈火與她交融,她的心靈立刻幻化成甜蜜的天使翱翔在無垠的藍天,藍天中有片

紫雲;她好奇的飛了進去,發現那竟是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底深處的他關愛的眼眸。

    「希望永遠不要和你分開。」她嬌羞地喘息。

    「我怎捨得和奶分開。」他熱情地低應。

    在激昂的熾情中兩顆密不可分的心緊密結合……

    愛侶的夜,總是那麼溫馨親密,深情得叫老天也紅了眼。

    「好心的先生,賞口飯吃。」

    「走開臭乞丐!」

    恩娜飢餓得沿街乞討,但沒人理她。

    自從她像一隻臭鼠被攆出歐諾斯家後,已有七十二小時未進食了……夜已深,她蓬頭垢面,體散

惡臭,又餓得發暈,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瀕臨餓死邊緣,顫抖地蹲在暗巷角落,恍惚中她聽見開門聲,看見有道光線從門內洩出,似乎

有包東西被扔在地上,接著門又關了。

    「汪汪!」

    「喵嗚……」不知哪兒跑來一群貓狗在爭奪那包東西。

    恩娜意識到那也許是包「食物」,她的雙眼泛起希望之光,刻不容緩地朝食物爬了過去,狠狠的

撥開貓狗,伸手一抓,不管究竟是什麼便往嘴巴裡塞

    她拚命地吃,不管那些食物的餿味,她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活下去!

    填滿肚子,她喘息地跌坐在濕冷的地上,意識逐漸清醒,仇恨的淚水在她眼中迸流。

    她發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復仇,她要殺了那中國女孩!

    誰要她坐擁歐諾斯夫人的頭銜,害她流落街頭和貓狗搶餿食。

    是那個中國女孩奪走她該得的,毀了她的一切!

    她一定要殺了她!一定!

    顏沁一夜無眠地看著歐諾斯熟睡後的英俊容顏,她沒有驚動他,更不敢告訴他,她眼皮跳得厲害

,心也跟著不安。

    她安靜地溜下床撥開窗簾,從蜜月套房俯瞰早晨的比佛利街道,街道十分幽靜,獨具寧靜的美感

,但眼皮又無端亂跳了。

    哎呀!她在心底暗叫!

    「喜、怒、哀、樂」她默默地數著左右上下的眼皮,又是跳在「哀」的位置。

    這方法是小時候姥姥教她的,也不知靈不靈光,倒弄得她快發神經。

    但她為何會突然的神經過敏?

    一定是缺鈣,最近她都待在書房裡,太少到戶外運動了。

    對了,除了這樣沒別的解釋了!

    突然一個輕吻落在她的發上。「寶貝,奶怎麼這麼早起?」歐諾斯溫暖的懷抱從背後將她環繞。

    「我……會認床,睡不著。」顏沁壓抑心緒,擠出一絲笑容,不想把自己的不安感染給他。

    「想不想去我的馬場騎馬?」歐諾斯擁緊著她問。

    「騎馬?我不會啊!」她心不在焉地說著。

    「我負責教會奶。」他承諾。

    「看來這個提議不錯,戶外活動可以吸收陽光,製造鈣質。」顏沁想了想後大表贊成。

    「鈣質?」歐諾斯不解地問。

    「沒什麼,我們說走就走吧!」顏沁開始躍躍欲試。

    歐諾斯吻吻她的頰,整裝出發。

    到達歐諾斯的馬術俱樂部才上午七點,換上騎馬服裝,歐諾斯親自為顏沁挑選一匹溫馴的馬匹,

親自教她如何駕馭馬匹。

    「居高臨下的感覺真好。」顏沁騎在高大的馬兒背上,心情豁然開朗。

    「奶真是個聰明的學生,一教就會。」歐諾斯露出迷人的笑臉。

    顏沁偷偷地打量他挺撥且瀟灑的馬上英姿,發現自己瘋狂地為他著迷了。

    她覺得自己不只是愛著他,還很欣賞他,她幾乎記不起當初為什麼會那麼恨他了!

    「等我練熟了,我們來比賽。」迎著舒爽的風她的長髮在風中逸動。

    「還用比嗎?」歐諾斯打趣地說。

    顏沁對他自信的樣子吐舌頭、做鬼臉。「就算輸定了也要較量較量嘛!」

    「既然一直蠃不了我,就來當我專屬的啦啦隊長。」歐諾斯正經地說道。

    「啦……啦啦隊長!」顏沁怪叫一聲,她這輩子都是上場出賽,沒想到要淪落到當他的啦啦隊長



    「怎樣?」

    「哼!」顏沁丟不起這個臉,傳出去叫她這曾是籃球校隊隊長的臉往哪兒擺。

    慍怒中她不自主地揮動繩,不慎踢到馬腹,馬兒以為這是加速的訊息立刻飛奔了出去,她一個不

穩繩從手中脫落,整個人被拋下馬。

    就在這驚險的一瞬間,歐諾斯駕馬追趕而上,堅定的臂膀成功地將她從半空中攔截,一把將她抱

到懷裡,讓她側坐在他身前。

    「有沒怎麼樣?」歐諾斯擔憂地問。

    「我才不感謝你!」顏沁掩飾自己的驚嚇神情不想理他。

    「奶怎麼了?」他斂眉瞥她。

    「士可殺不可辱。」她對他吹鬍子瞪眼睛。

    「不可『鹵』?那不妨用『蒸』的。」他瞧她生氣的模樣,忍不住逗她。

    「一點也不好笑。」她的心情如冷鋒過境。

    「是不是不想當啦啦隊長?」他低聲問。

    「當然,簡直大才小用。」她抱怨。

    「不如來我公司的橄欖球球隊當中鋒吧!」歐諾斯天馬行空地說。

    「真的嗎?」顏沁天真的眼眸霎時大放光明。

    「假的。」歐諾斯掐了掐她的鼻子。

    顏沁扁扁嘴,兩臂交叉在胸前,心靈受損。

    「奶該知道橄欖球是很激烈的運動。」歐諾斯真切的告訴她。「我可不願奶受傷。」

    顏沁睨了他一眼,發現他紫藍色的眼眸十分認真。

    她心底有許多感動的因子在游動,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慎重地對他說:「關於啦啦隊長一事

,我會認真考慮的。」

    「哦!為什麼要改變主意呢?」歐諾斯好奇地問她。

    「俗話說的好,退一步海闊天空嘛,何況為自己心愛的人加油打氣,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只好

認分了。」顏沁唇角微微上揚。

    「希望奶答應。」他俯下頭吻她,她溫馴的給他最甜美的回應,銀亮的陽光像天使的微笑,放射

著無限的祝福。

    「好親熱!」一聲突來的酸言酸語打破了這份甜蜜。

    兩人同時分開,看向騎著一匹棕馬迎面而來的金髮碧眼美女。

    「好久不見,瑞克。」金髮美女向歐諾斯打招呼。

    瑞克?顏沁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叫歐諾斯瑞克?她奇怪的仰看歐諾斯,但他的目光頓時全停留在

那美女身上。

    她仔細的瞧了那美女,發現自己曾在哪兒見過她對了,她就是報紙上那個親吻歐諾斯的「啦啦隊

長」。

    「嗨,布蘭妮。」

    顏沁發現歐諾斯和她打招呼時唇邊的微笑特別性感迷人。

    「你瞧,我戴上了這枚鑽戒,這是我陪你去德州出差時你送我的,好不好看?」布蘭妮肯定了此

刻在歐諾斯懷中絕美的中國女孩是他的新婚妻子!但她不僅忽視她的存在,還展示了手上碩大的鑽戒

,示威的意味相當濃厚。

    其實布蘭妮十分不平衡!

    以前這個馬場俱樂部通常是她和歐諾斯約會的地點,現在他卻公然帶著這中國女孩在這裡出現,

這給了她很大的刺激。

    「不錯。」歐諾斯莫測高深地瞥著布蘭妮,不知她在玩什麼把戲。

    「我先走嘍,有空跟我連絡。」布蘭妮旁若無人的對歐諾斯拋了一個媚眼,熟練地駕馬奔離,自

始至終像沒注意到顏沁的存在似的。

    顏沁忍不住用曖昧的語氣問歐諾斯:「你何時有空呢?」

    「別鬧了。」歐諾斯愛笑不笑地說,沒有特別向顏沁解釋什麼。

    「那女人為什麼叫你瑞克?」顏沁覺得這其中另有文章。

    「那是一個……暱稱。」歐諾斯沒有否認。

    「只有她這麼叫你嗎?」這令人有點不是滋味!

    「和我很熟的朋友才會那麼叫我,奶也可以啊。」歐諾斯平和地道。

    「不。」顏沁嚴肅的拒絕,盤問他:「她是你『很熟』的朋友?」

    「她是球隊的啦啦隊長。」歐諾斯坦承,顏沁卻好像被打了一記悶棍似的。

    「你幾時去德州出差,我怎麼不知道?」她挖苦的問,陽光早已從顏沁心底褪去顏色,她輕易的

可以聯想「也許,新婚之夜後你並不是去打球……而是和她去德州。」

    歐諾斯以沉默代替回答,顯然他是默認了!

    顏沁忽兒紅了眼眶。「你太可惡了。」她從高高的馬背上跳到草地上,奔回俱樂部裡。

    歐諾斯立刻躍下馬緊隨著她,在走道上將她擄獲。「聽我解釋!」

    「我不聽,你這個騙子!」顏沁掙開他的手,跑得遠遠的。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去打球。」歐諾斯說明,不理會走道上來往的人正投以注目禮。

    「去你的!」顏沁摘下頭上黑色的安全帽,憤怒地砸向他,疾速的跑進專屬的更衣室中。

    歐諾斯硬挺的承受她的攻擊,旋即追了進去。

    「你這個說謊的笨蛋、無賴、惡棍……」顏沁將更衣室中觸手可即的東西全砸向他,最後才發現

自己渾身發顫,且流了一臉不爭氣的淚,她無法接受被他的蒙騙。

    歐諾斯走向情緒失控的她,溫柔地對她說:「我們回家去。」

    「少在那裡假仁假義!」她不屑。

    「我不想和奶爭執。」他伸手擄住她的腰。

    她觸電似的跳開,反射性的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臉上。

    歐諾斯臉上迅速閃過驚愕,面容森峻僵化;但他並沒有生氣,取出手帕將她的「傑作」拭去,平

和地對她說:「我們回家。」

    回到家後,顏沁一連幾天都獨自待在書房不願和歐諾斯同床共枕,也不理他。

    歐諾斯簡直黔驢技窮,不知怎樣才會得到她的諒解!

    其實他有她書房的鑰匙,但他一直在等她恢復平靜,沒有去侵犯她的領域,但他似乎怎麼等也等

不到那一天。

    這夜,他取了鑰匙打開她的書房門,房內十分靜謐,而他發現她竟瑟縮在沙發上睡著,她的小臉

消瘦不少,即使入睡眉兒仍緊蹙。

    他傾身抱起她回臥房卻因此驚動了她

    「你做什麼?」顏沁怒瞪他,從他懷裡跳脫,跑到落地窗邊,離他遠遠的。

    「回房裡。」歐諾斯走到她身後充滿耐性地勸說。

    「不要,不要!你騙我……」顏沁情緒不穩地對他控訴。

    「我沒有騙過奶,也沒有意思騙奶,是奶自己說我去打球的。」

    「那你就順理成章嗎?」

    「不,我承認我有錯。」

    「我討厭你。」

    「奶別這麼孩子氣!」

    「我孩子氣?!」顏沁不服氣地指責他。「我是不如你那個女朋友布蘭妮,我承認,行了吧!」

    「我沒這麼說過。」歐諾斯好話說盡,但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滾!」顏沁激動地叫。

    「只要我走出去,就不可能再進來。」歐諾斯嚴肅地道。

    「那是你家的事,滾」顏沁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順手拿了一本厚重的書又要砸人。

    歐諾斯瞇起雙眼盯著她的舉動,但這次他不再放任她胡作非為,他一把奪下她的武器,擒住她的

手,一路將她拖出書房。

    「你憑什麼……放開我,我討厭你,我恨你!」她死命地掙扎,對他又抓又咬,像只抓狂的小野

貓。

    歐諾斯不為所動地將她拖進臥房,鎖上房門。「鬧夠了吧!」他放開她雙手插在褲後的口袋,不

慍不火地問她。

    顏沁咬牙切齒,腦火中失去理智的一巴掌打向他。

    這一記秋風掃落葉的火辣聲響迴繞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氣消了嗎?」他問,眼眸如同幽暗的冷井。

    顏沁霎時間清醒,怔怔地看著他臉上的紅痕,以及手臂上滲血的齒痕及抓痕,發現自己的殘忍及

無情,她想道歉,卻又說不出口。

    「我不會原諒一個騙子的。」她倔強地說。

    歐諾斯的唇邊有道淡淡的喟然,他沒有說任何話,轉身離去。

    顏沁從淚霧中看著他遠離自己,心底隱隱的痛楚,但她就是不肯原諒他,更無法和別的女人分享

他!

    每天顏沁都故意逗留在外面直到天黑,她要求家教帶她去拜訪名勝,去三觀環球影城……就是不

待在家裡。

    雖然她知道歐諾斯以門房燈壞了當藉口,天天親自在大門口等她回家。

    但她的傷痛一點也沒有癒合,她不再像往昔那樣親密的和他相處。

    「到家了,沁兒,明天我有個面試不能陪奶了。」家教將車停在歐諾斯宅院的大門口。

    「好吧,放奶一馬。」顏沁笑了笑,下了家教的車,心情煩悶地走向大門。

    月黑風高的暗夜中,她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對街有道詭譎的晶光在閃動,有個猥瑣的黑影正緩緩地

接近她。

    「回來了?」門內的歐諾斯聽見顏沁的聲音,為她開敞大門,他日復一日的為她守候,盡全力的

想維繫他們之間這份即將消失的愛情,企盼得到她的諒解。

    他那麼的在意她,但她絕麗的小臉卻永遠只有冷漠。

    突然那個黑影伴隨著沖天惡臭朝顏沁衝了過來「納命來!」

    顏沁驚詫地回視,歐諾斯驚覺不對勁,奮力地一把將她推開,黑暗中那道詭異之光瞬間消失在歐

諾斯的胸膛上,歐諾斯砰然倒地!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歐諾斯?!」顏沁驚心動魄的尖叫,那道詭異晶光再度浮現,朝她而來。

    顏沁抬腿狠狠朝黑影一踢,黑影哀叫一聲,抱頭鼠竄。

    「快報警」顏沁朝門房內的守衛大喊,追了過去。

    「給我站住。」顏沁發出嚴正的警告,擒住那個黑影讓她在街燈下現形。

    顏沁驚愕了,這個滿身污垢的瘋女人竟非常仇恨地瞪著她。

    「都是奶這個可惡的壞女孩奪去我的一切。」恩娜不知死活的以手中佈滿血跡的尖銳玻璃片向顏

沁挑釁。

    顏沁看見玻璃上的血跡,整顆心急遽地絞痛起來……

    「奶這個瘋子,竟傷了歐諾斯……」她雙眼冒出火花,俐落地踢掉她手中的玻璃,以空手道把她

打得趴在地上慘叫。

    「救命,救命」恩娜尖銳的喊叫,她不知道原來這個中國女孩功夫一把罩,看來她真是失算了,

這下她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顏沁痛打了這個瘋女人一頓後,忽然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陣陣的抽痛!

    但她顧不了那麼多的強忍下來,憂心如焚地牽掛著歐諾斯的安危。

    終於,警察在她沒被這瘋婆子身上惡臭暈前趕到,將這個瘋婦逮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 16:17:50

尾聲

    「你會沒事的,歐諾斯,醫院就快到了……」救護車上,顏沁緊緊地握著歐諾斯的手,萬分擔心

地盯著他愈趨蒼白的臉。

    血液從他的胸膛不斷迸流,將整件白襯衫染紅,連止血帶都起不了作用。

    她真的沒想到,剛剛他還活生生的在眼前,此刻生命力竟一點一滴的消失!

    「歐諾斯……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她將他冰冷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悲傷地淚流滿面,

歐諾斯露出虛弱的笑容,昏沉且吃力的移動手指,輕撫她臉上的淚。「別哭」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顏沁無助的淚成串成串的墜落。

    「傻瓜。」

    「我不要你死!」她痛不欲生的乞求。

    「不會的……」他安慰她,不忍心見她悲慟,其實自覺似乎快不行了。

    他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為女人而死,但此時此刻他覺得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死是件光榮的事。

    「都怪我只顧著恨你,讓你天天為我等門!是我害了你受這麼嚴重的傷……我該死、我該死……

」顏沁相當自責。

    「別這樣,寶貝!如果因此……能得到奶的原諒……那又有什麼關係。」歐諾斯了無遺憾。

    「我原諒你,不會再怪你,你有多少女朋友都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她願用一切來換回他的

生命。

    「Onlyyou……」他用最後一抹深情眼波凝視她,氣若游絲地向她表白。「自從……德州回來,就

決定了……除了奶,我生命中將……不再有任何女人。」

    她驚異地凝視他,胸中湧進更多痛楚。「為什麼你不早一點告訴我!」

    「奶沒有給過我機會……」他的手指再度撫去她的淚。「別再吃醋了,奶不理我,我會很難受。



    「對不起,歐諾斯……對不起……」顏沁一連迭聲的道歉,歐諾斯卻已頓失知覺……

    她的眼瞳中閃動著驚恐,傷心的痛哭失聲,在過分的悲慟情緒中她昏厥過去。

    四下一片幽靜,顏沁夢見歐諾斯化成天使甜蜜的親吻她。

    「歐諾斯……」她心痛的低喃,心碎的從夢中醒來,淒楚的淚盈滿眼眶。

    「我在這兒。」

    顏沁心揪得一緊,張開眼梭巡著聲音的出處。

    歐諾斯躺在她隔壁的病床上,他上身纏著雪白的繃帶,手臂打著點滴,但已十分清醒。

    「你?」她的眼眶灼熱,欲言又止,心底燃起感恩的光輝。

    「我動了一個手術,醫生說幸好沒有傷及內臟,不過那已是四十八小時前的事了,睡美人。」歐

諾斯熱烈地瞥著她。

    「我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顏沁覺得奇怪,她又沒病沒痛竟也在病床上,而且還吊著點滴!

    「護士說奶昏倒了。」歐諾斯關愛的瞥著她。「奶現在覺得如何呢?」

    「我好得很啊,怎麼可能昏倒,瞧我這麼強壯。」顏沁急急忙忙拭去淚,想起身證明自己真的一

點事也沒有。

    「寶貝,給我躺下,別動。」歐諾斯急忙地勸阻她。

    「你為什麼那麼緊張?」顏沁乖乖躺下,十分不解自己究竟怎麼了。

    「奶懷孕了,但有點動到胎氣。」

    「什麼……」顏沁的明眸霎時間綻放出燦爛的煙花。「難怪了!」

    「難怪什麼?」歐諾斯問。

    「我打了那個瘋女人後,覺得腹部有點痛!」

    「老天!」歐諾斯擔心的叮嚀。「聽著,醫生說奶必須情緒穩定,任何運動都不能做。」

    「是遵命,歐諾斯大人。」顏沁俏皮的笑,心底有種作夢般的飄然感受。「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要當媽咪,你要當爹地了!」

    「開心嗎?」歐諾斯笑問,朝她伸出手。

    「當然嘍,這表示我們『做人成功』嘛……」顏沁欣喜的也伸出手,橫越小小的走道讓他握住。

    「應該是中國的『鄭成功』吧?」歐諾斯只聽過這個。

    「鄭成功?歐諾斯,你愈來愈會說話嘍,不過我們兩人加起來是中西合壁。」

    此刻兩人居然又開始雞同鴨講,不過比起初見那時,可算得上是燈光美,氣氛佳,情投意合。

    「歐諾斯,你知不知道那個瘋女人是誰,為什麼要找上我呢?」顏沁很納悶。

    「不就是瘋女人嗎?」歐諾斯輕描淡寫一句話帶過,不願讓愛妻傷神。

    「我有個想法」顏沁甜甜地對歐諾斯笑。「等我生下Baby後,就當你的啦啦隊長。」

    「這真是太好了,夥伴!」歐諾斯笑逐顏開。

    「只是夥伴而已嗎?」她不因此而滿足。

    「簡直是超完美的組合。」歐諾斯給了她一個圓滿的回答。

    欣喜的笑聲擴散了一室,愛意及開懷從他們彼此緊握的手心傳達,幸福的喜悅流露在眼底、眉梢



    有人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在你面前,你卻不知……我愛你。

    那最近的距離不就是愛情沒有國籍的界線,有緣千裡來相會嘍!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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