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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紅岑]愛神惡作劇[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6:57:46     標題: [紅岑]愛神惡作劇[全書完]

愛神惡作劇 作者:紅岑

在他眼中,她是個出賣肉體的妓女
和一隻用過就丟棄的紙杯沒兩樣
但她不是因為愛錢,而是另有隱情啊!
本來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瓜葛
可現實逼得她不得不再次找上他
甚至接受他「金屋藏嬌」的提議——
他一副樂在其中、享受左擁右抱的模樣
她卻寧願他能與她保持距離
不希望自己對他太過依賴,更不願破壞他婚姻
他卻聲稱自己的行為坦蕩蕩,反過來氣她玩以退為進的把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6:58:25

楔子
  
  清晨,陽光穿過剔透的玻璃窗,不帶一絲熱力的灑落在鋪罩著印有哆啦A夢圖案床組的小床上。
  
  一名年約五歲、水晶娃娃雕琢似的小男童正瞠大著又圓又亮的烏黑明眸,伸長著小小的手臂胡亂揮舞,焦灼恐慌地大聲呼喚著。
  
  「媽咪!黑黑……你在哪裡?!我看不到你呀!怎麼太陽公公還沒起床呢?」倪天翼稚嫩的童音教人心疼不已。
  
  一聽見心肝寶貝害怕的哭喊著,倪星瞳立刻撇下瓦斯爐上正準備熬煮的小米粥,在第一時間衝進房裡緊緊地抱住兒子,她忍不住眼眶泛紅地安慰道:「快了,太陽公公待會兒就起床了。小翼乖,躺下來再睡一會兒好不好?」她很清楚自己正在對兒子撒謊,明知道不應該,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可是我不想再睡了,人家已經睡好久、好久了。」他好想快點起床,換好衣服,吃完媽咪的愛心早餐,然後下樓等娃娃車來載他去上學喔!
  
  「小翼乖,聽媽媽的話,再睡一下下,太陽公公就會起床了。」苦澀的淚水氾濫了星瞳的眼眶,不得已的繼續編織謊言。
  
  「你沒騙我?」小翼稚氣的童音不帶一絲疑猜,他百分之百的相信著,媽咪絕不會騙他的,因為他媽咪從不說謊的。
  
  「嗯……」喉頭的哽咽讓星瞳再也說不出話來。
  
  「咦!媽咪,你的眼睛怎麼濕濕的?」小小的手掌摸索著母親的臉龐,他訝異地問著。
  
  「因為媽咪愛困了呀!所以眼睛才會濕濕的。」安撫著兒子躺下,星瞳快速拭去臉上的殘淚。
  
  「那我們一塊兒睡!」小翼笑嘻嘻地說。他最喜歡被媽咪抱在懷裡了!
  
  「好。」緊緊環抱著小小的身軀,星瞳親吻著兒子薄薄的眼皮,心疼地回答。
  
  「媽咪也要蓋被被。」拉著被子的一角,小天翼開心的說。老師說,他是小男生,要保護小女生,媽咪也是女生,需要他的保護。
  
  「謝謝小翼幫媽咪蓋被被。」孩子窩心的舉動再次催逼出星瞳的熱淚。
  
  「不客氣。」
  
  乖乖的閉上眼,小翼很快地發出規則的呼吸聲,顯然聽話睡著了。
  
  「我可憐的孩子……」星瞳輕手輕腳的下床,挨著床邊,靜靜地凝望著兒子天使般的睡顏,心中百般掙扎著。
  
  她該去找他嗎?
  
  也許,他會願意幫助小翼。
  
  看在孩子身上有著和他相同血緣的份上……
  
  可是……他會相信她嗎?
  
  去吧!去試一試吧!
  
  不管怎樣,這是她目前唯一所能想到的辦法了,因為小翼的眼睛真的不能再這麼拖延下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6:59:15

  愛神惡作劇1
  早該知道卑微如小草的我
  不可能在你心中留下一丁點痕跡
  卻還是不免失望及落寞……


第一章
  
  「今日的結婚宴會大夥兒動作可得俐落點兒,務必拿出咱們蓮園向來表現優異的工作精神來!」
  
  蓮園餐廳的外燴領班劉莉娟雙手擊掌,清晰嘹亮的嗓音在偌大的宴會廳裡傳了開來,和她一塊兒來的三十名服務人員則像軍隊似地排列整齊。
  
  「是!」大夥兒幹勁十足的回答。
  
  視線來回梭巡,劉莉娟暫停在個頭兒嬌小玲瓏的倪星瞳身上。
  
  「星瞳,你今天頭一次擔任外燴服務,得謹慎小心點兒,知道吧!」這個才到蓮園工作三個多月的女孩看起來雖然稍嫌弱不禁風了些,但她一眼就看出她纖細的外表下有股不屈不撓的意志。
  
  別人不願碰的廚餘處理工作,她做起來眉頭連皺也沒皺半下,且處理得十分俐落、乾淨。
  
  星瞳保證的點點頭,「會的,我一定會認真工作的,劉姐。」
  
  「OK!大夥兒各就各分配區域待命了。」
  
  劉莉娟一聲令下,眾人訓練有素的往自己的工作崗位前進,唯有星瞳心神不寧的四處探望著,祈盼能夠見著她想找的人。
  
  循著擦拭得如鏡面般晶亮的大理石地板長廊走著、走著,她來到了別墅的另一端,無意間聽見一名女孩朝另一個同樣在此工作的女孩急匆匆地說:「快!快點!馬管家已經到前院迎接老太爺和孫少爺了,咱們動作可得再快一點兒!」
  
  前院?這麼說來,她想找的人就在前院?
  
  掉轉方向,星瞳快步往來時路走回去,心心唸唸只有一個,她今天一定得把握住任何可以見到他的機會啊!
  
  ***
  
  發亮的黑色凱迪拉克加長型禮車沉穩地繞過花木扶疏的庭園後在華麗的大門口停住。
  
  「馬管家,今天的結婚宴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當司機必恭必敬的打開後車門,坐在裡頭的陸豐海隨即下車,他環視著別墅前前後後笑咧了嘴的問道。
  
  「是的!老爺。」躬著身,馬管家肯定的回答。
  
  「阿非,別淨臭著一張臉啊!今天可是個值得慶祝的大日子呢!呵呵!明天各大報頭版鐵定都會刊登陸氏集團併合白氏企業,成為國內觀光業龍頭!」半轉過頭,陸豐海對還坐在車子裡寒著臉、皺著眉、連動也不動的年輕人說道。
  
  不等司機服務,陸非推開另一邊的車門逕自下車,對於爺爺興高采烈的話題絲毫不感興趣,進入屋內前,他對著馬管家拋下這麼一句話,「等客人都到齊了再到書房告訴我。」
  
  完全不理會爺爺得意洋洋的嘴臉,陸非筆直地往書房走去。
  
  臭老頭!擺他一道!
  
  踩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陸非犀利的目光迅速掃了「翔園」一眼。
  
  翔園,這座花園別墅位居杜鵑花盛放的陽明山上,佔地千坪,氣派豪華,第一代主人陸豐海在五年前將它和陸氏集團的一切跳過第二代主人,直接「丟」到第三代主人陸非的手中。
  
  第二代主人哪兒去了呢?非常令人扼腕的,陸豐海的獨子陸雲琛早在十年前便與愛妻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不幸駕鶴西歸了。
  
  第三代主人陸非則是他們倆唯一留下的子嗣。
  
  用「丟」來形容接手陸氏的一切,是陸非認為最貼切的說法。
  
  五年前意氣風發的陸非和幾個耶魯大學的同窗,一塊兒在美國赤手空拳開創了屬於自己的軟體事業,向來桀騖不馴的他一點兒也不想繼承陸氏集團。
  
  但是,一通急電,一出病危的爛戲,逼得他放棄辛苦打下的事業版圖,答應繼承家業,並且答應娶妻,娶陸豐海老掛在嘴邊的死對頭的孫女。
  
  若不是爺爺甚至和白氏的大當家白松勇簽定了一紙愚蠢至極卻具有著法律效益的合約,說什麼他都不可能乖乖就範的。
  
  說到那張合約,陸非就火冒三丈。
  
  試問有誰會以畢生的心血來打一個無聊到了極點的賭?有!就是陸家的天兵,他的爺爺。
  
  話說陸豐海有一天約白氏大當家白松勇一塊兒打小白球,兩人聊啊聊的,話題居然轉到自個兒的孫子、孫女身上,陸豐海自誇的說著他的寶貝金孫就快自美國回來繼承家業,而白松勇當然也不甘示弱的吹噓自己就讀巴黎大學的孫女白薔薇簡直是個才色兼備的藝術家。
  
  於是,兩人相約來打賭,賭誰的孫兒最聽話。
  
  聽什麼話?就是聽爺爺的話和指定的對象結婚。
  
  誰家的孫兒先點頭答應,誰就可以在結婚當天名正言順的接收賭輸的一方其名下所有的資產。
  
  陸豐海千方百計想了一想,最後用了「裝病」這招最爛卻最有效的方法騙取了孫子陸非點頭答應娶白薔薇,無馳得點贏了賭約。
  
  而白松勇的孫女白薔薇原本說什麼也不答應,卻出人意料在自個兒的爺爺確定賭翰後的一個禮拜突然自己開口同意嫁給陸非,讓原本沮喪不已的白松勇在想通了「孫婿如同半個孫子」這道理後一改低落的情緒,大肆採辦嫁妝。
  
  不過,兩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年輕人倒是異口同聲的要求,先訂婚,五年後再結婚。
  
  而現在,五年過去了,結婚的時候到了。
  
  就算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為了保住陸氏,陸非終究還是必須娶白薔薇。
  
  再加上這幾年來,他將全部的心血都花在陸氏的一切,要他現在反悔拱手讓出陸氏集團是更加不可能的了,所以他打算和白薔薇當一對「相敬如冰,有名無實」的夫妻。
  
  正當陸非大步跨進玄關要轉往書房途中,一隻擺放在正廳矮几上的花瓶莫名地映入他的眼底,上頭插滿了他最討厭的紅玫瑰,濃密的劍眉隨即不悅地打了十個結。
  
  他怒氣沖沖的叫住一名離他不遠的宴會女侍。
  
  「喂!你,過來把這個花瓶撤走。」不管是誰的主意,把這東西擺在這兒,看了就礙眼。
  
  「是……是的。」垂著眼兒,星瞳緊張地同手同腳上前,腦中紊亂不已。
  
  天啊!她終於見到他了,可是……高高在上的他,眼前心思顯然全放在別處,就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這下子她該如何才能將寫好的紙條交到他的手中呢?
  
  不把紙條交給陸非,她就無法單獨和他講話呀!
  
  她必須單獨面對他,因為她所要說的話絕對不適合讓第三個人聽到。
  
  「陸非!」宴會廳的另一頭忽然有人喚道。
  
  趁現在!
  
  正當陸非撇過頭未轉回身之際,星瞳顫抖地伸出手將預先帶著的小紙條輕輕塞入他外套的口袋裡,然後迅速抱起大花瓶退離。
  
  沒有察覺星瞳小動作的陸非在嘗試擺脫另一個煩人的傢伙時,手掌不經意的擦過西裝口袋位置,驟然發現到口袋裡似乎有東西,他狀似不經意地把手探入……握緊。
  
  「怎麼了?」伴郎顏楷書挑眉詢問。
  
  「沒事。」手裡的東西……似乎是張小紙條。
  
  「那待會兒宴席上……」顏楷書繼續未完的問話。
  
  「你自己看著辦。」轉過身,新郎理也不理的丟下這麼一句。
  
  「喂!你說的是什麼話?到底誰才是今天的新郎……」張著口,顏楷書錯愕的大喊。
  
  「喜歡當新郎的話,我不介意讓給你。」陸非是說真的。不管是張三還是李四,只要現在有個人膽敢跳出來說句羨慕他之類的話,他絕對會馬上拱手讓出新郎倌這個最佳男主角給他。
  
  「陸非!」
  
  氣急敗壞的叫嚷絲毫阻止不了陸非離開的腳步。
  
  登上二樓,在確定四下無人後,陸非迅速將緊握在手中的東西攤開,只花一秒鐘的時間便看完了紙條裡的文字——陸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急需要與你商談,請你務必到書房來一趟。
  
  這是……
  
  有人故意挑在今天這個日子開他玩笑嗎?會是誰?
  
  認識他陸非的人都知道,他最討厭開玩笑,寫這張紙條的人不是個笨蛋就是愚蠢至極傢伙。
  
  書房就在二樓走廊的盡頭,陸非挑高眉峰,決定探個究竟。
  
  眼底流露出強悍狂傲之氣的他大步向前邁進,一下子就來到了書房的門口,使力推開沉重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的幽靜。
  
  不見半個人影?
  
  該死!居然膽敢捉弄他陸非!
  
  挺拔的身軀倨傲的回轉過身,狂熾的烈焰籠罩在他四周。
  
  「陸先生……」一個小小的、怯怯的女音幾不可聞的傳來。
  
  「是誰?」他居然沒發現到通往陽台的落地窗簾後面躲著個人!
  
  掀開厚重的窗簾,星瞳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出來,在確定只有陸非一人之後,她筆直的走向他,祈求的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望著他。
  
  「陸先生……你好,我叫倪星瞳。」他噴火似的雙眼令她膽怯不已。
  
  一個小女孩?似曾相識的感覺讓陸非心中泛起一陣激盪。
  
  「是你把字條放進我口袋裡的?」他眉頭打結,面露不悅地質問她。
  
  「是的。」星瞳坦白承認。
  
  「你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森寒的語氣凍人心扉。
  
  「陸先生,請你幫幫忙,救救我的孩子!」撇開自尊,她開口哀求。
  
  陸非沒讓訝異表現出來,寒著臉,他冷酷無情的斥罵,「你這是在做什麼?!存心來破壞我的結婚喜宴嗎?」為什麼她淚眼氤氳、楚楚可憐的模樣居然會使他產生一種近似「懷念」的心緒?
  
  星瞳慌亂地搖頭。「不!不是的,因為……沒有事先預約,我根本就無法見到你的面,所以只有趁著今天……」她怎麼也沒料到要見陸非一面竟難如登天,所以在得知餐廳接獲承辦他結婚宴會的準備事宜後,她決定冒險一試,送出紙條,但求得以見他的機會。
  
  「停!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陸非冷峻的打斷她的解釋。
  
  「我想求你救救小翼!」星瞳哀傷地說。
  
  「小翼?他是誰?」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心肝寶貝……」母性的光輝在她蒼白的臉上閃爍著。
  
  「哼!你在說笑嗎?我跟你素不相識,憑什麼要我幫你。」他冷漠的譏笑。
  
  「你見過我的……只是你忘了。」星瞳輕歎。
  
  她早該知道的,卑微如一株小草的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在他心中留下一了點兒痕跡。水燦星眸閃過一抹失望及落寞。
  
  「我每天見過的人不下幾千幾百,怎麼?見過面就必須幫你的忙嗎?你天真得未免太可笑了!」撇開視線,陸非抽出一根煙點燃。
  
  「我……」看來他是真的完完全全不記得她了……是啊!相貌平凡的她,人上人的他怎可能記得。苦澀的感覺如巨石般梗在星瞳糾結的心口。
  
  「滾!否則我叫警衛來趕你出去。」不想看她一臉失望的表情,陸非不帶感情的斥喝。
  
  「不!我不出去,除非你肯答應我,幫忙我,救救小翼!」為了小翼,她說什麼都得求得他的援助。
  
  「瘋子!我說過,我不可能也不會幫你的。」呿!他居然浪費了五分鐘聽她廢話。
  
  「求求你!陸先生!」星瞳衝上前擋住陸非的去路。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森冷的目光像冰箭似地射向小小的人影。
  
  「陸先生,我今天來求你救的人不僅是我的孩子,小翼他……他也是你的孩子啊!」揪著心,星瞳說出了驚人的秘密。她原本打算守著這個秘密一輩子都不說的,但現在她無法顧及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了。
  
  「謊話連篇!你這種姿色平庸的女人我連看都不會看上眼,更別說是上床了!孩子?哼!你想賴在我頭上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吧!」陸非殘酷的諷刺。
  
  「我沒有說謊,小翼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眼眶泛紅的星瞳激動地為自己的孩子辯駁。
  
  「呿!怎麼?你還不死心嗎?」他嗤笑的繞過她,筆直的長腿跨出大步,朝書房的門口走去。
  
  「陸先生……你可還記得,五年前的聖誕夜,在晶鳳飯店的六O六號房,有個女孩陪了你一整夜?」拜託!請讓他想起那一夜吧!星瞳祈求地大聲喊道。
  
  陸非握住門把的手掌驀然僵住。
  
  「五年前的聖誕夜……」那副纖細柔弱的嬌軀真是眼前的她?!
  
  猛地調回視線,陸非目光銳利得像是要在對方身上燒穿一個大洞似地緊盯著星瞳。
  
  「你……你想起來了嗎?」想起那個他幾乎將她掏空的激情之夜。
  
  「是你!」犀利的眼神緊緊攫住她。
  
  不是星瞳的話讓陸非終於回想起那一晚,而是他從來不曾忘記過。
  
  那個聖誕夜……令人怎麼也難以忘記。
  
  他放棄對未來的計劃,放棄了婚姻的選擇權,只為了幫爺爺贏得賭約而答應娶一個素未謀面女孩的那一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6:59:44

第二章
  
  五年前
  
  聖誕夜。
  
  走在晶鳳飯店六樓的走廊,薄有醉意的陸非心中譏諷地嘲笑著。
  
  呿!他那幾個超級「敗家」的損友居然想出這種爛主意,花六十萬買一個小處女給他當二十五歲的聖誕節兼生日禮物,簡直是無聊至極!
  
  但是,最無聊的不是那幾個傢伙,而是他家裡那個老傢伙。
  
  自以為是、愚不可及!一個該死的賭約莫名其妙的改變了他的未來,而他,卻拿那個老傢伙沒轍,誰教他陸非是他唯一的孫子!老頭子陸豐海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粗暴的踢開房門,陸非先是看到一個小女娃兒像只驚弓之鳥似地自沙發上彈立而起。
  
  「呿!居然塞給我一個小孩子!」一群敗家子!花錢也不會挑一下貨色。
  
  已然苦等兩個多小時的星瞳,在開啟門扉的聲響傳出即刻轉向來人,心臟頓時無力的顫悸。
  
  這個人就是蔚先生所說的陸非嗎?只要陪他一晚,她就可以賺取六十萬的收入?
  
  但是,她是否想得太簡單了?眼前對她而言根本全然陌生的男子,目光無比銳利,氣質何其自信,相貌太過俊逸,在他噙著一絲譏誚的逼視下,她才驀然發現他的身形高大強壯得好嚇人。
  
  「你就是……陸先生嗎?蔚先生他……付我六十萬來……陪你一夜。」星瞳稚嫩的嗓音微微輕顫。
  
  「滾出去!我要的是個成熟的女人,不是個發育不良的澀果子!」哼!就算得自掏腰包,他陸非也絕不虧待自己。
  
  聽到他要趕她走,星瞳慌亂的脫口而出,「我……我不是個小孩子,陸先生,我已經滿二十歲了!」騙人,只有她自己知道,昨天才不過是她十八歲的生日。
  
  「哼!滿二十歲又如何?我不玩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女生」。」娃娃頭,保守的白襯衫和深藍色打摺裙,他懷疑她根本還只是個國中生。
  
  「我……你看我哪裡還沒發育完全!」半是心急、半是緊張,星瞳七手八腳慌亂的褪下上衣和裙子,連同胸罩和底褲一塊兒全扔在地毯上。
  
  渾身劇烈顫抖的她其實好怕、好怕,可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沒有退卻的權利。
  
  六十萬,她迫切的需要那筆錢,而挽留住眼前這名看起來脾氣似乎很差的男人是她現下唯一的機會了。
  
  當陸非看清楚這個笨手笨腳將自己胡亂脫個精光的小女娃後,大錯特錯是他腦中唯一的想法。
  
  打從進房後,第一眼,他只覺得站在跟前的人兒,小小的身影、纖細的骨架,像個根本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孩子,約莫一百五十五公分的身高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嬌小玲瓏;但是,當她一件又一件地褪去身上的衣物後,他發現自己錯得非常離譜。
  
  這份意外的禮物,有著一身白皙潔淨的肌膚,小巧堅挺的雙峰,纖細如柳的蠻腰,渾圓細嫩的大腿,還有一雙楚楚動人的水漾晶瞳。
  
  沒有一張絕美的姿色,卻嬌嫩清麗得教人有股愛不釋手的感覺。
  
  一個晶瑩剔透的玉娃娃?
  
  瞬間,他的慾望竟然蠢蠢欲動!
  
  陸非濃烈熾熱的眸光如火炬般射向那具百分之百能輕易挑逗得男人心癢難耐約雪白嬌胴。他似乎不再堅持趕她走了。
  
  星瞳喉嚨緊縮地開口,「要……要開始了嗎?」
  
  她的嗓音極為甜美,卻摻雜著難以掩飾的緊張和恐懼。
  
  一個未經人事的小處女?
  
  「你不曉得遊戲規則嗎?」沒人告訴她該怎麼做嗎?他,陸非,不喜歡當個生手的教練,不過,他更不喜歡碰別人用過的東西。
  
  「什麼……什麼遊戲……規則?」房間裡的空調極為舒適溫暖,星瞳卻渾身發抖,連帶說出口的話都變得斷斷續續。
  
  「你乾淨嗎?」他平淡得近乎冷冽的目光掃過少女雙峰上那兩朵淺淺的、嬌顫著的紅櫻。
  
  「我……我剛才來之前,有先……洗過澡了。」陸非輕蔑、冰霜般的詰問,讓她原本蒼白的臉頰瞬間因羞窘而漲紅。
  
  「不,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染上愛滋之類的病毒?你真的沒有過別的「客人」?」雖然他可以一眼就斷定她是個援交生手,但他還是忍不住猜疑地想。
  
  「沒有,陸先生,我保證,我……很乾淨。」難堪的淚水湧人她的視野,椎心的刺痛讓她幾乎忍不住奪門而出,逃離這個即將出賣自己的房間。
  
  「是嗎?」乾淨的處子,而他,將是第一個染指她甜美的男人。
  
  掠過心田的怪異感覺竟有點像是……「興奮」?!甩甩頭,陸非將之歸咎於酒醉的緣故,雖然他很清楚自己還沒有醉到意識不清的程度。
  
  「是的。」星瞳重重點頭著,十指狠狠掐入掌心。
  
  「你可以反悔,在我洗好澡出來之前離開。」不想像只撲羊的惡狼,他決定給她一個再想想清楚的機會。
  
  「我不會離開的。」她需要那六十萬。
  
  「隨你!」他沿途脫衣進入浴室卻沒關門。
  
  嘩啦啦的水聲像是緩刑的佈告,星瞳緊緊環抱著自己,默默地坐在大床的一角,心中不斷安慰著自己:只要熬過這一晚,天亮她就可以拿到錢,媽媽就可以開刀動手術,她的病就有救了……
  
  淋浴的水聲驟然停止,陸非渾身赤裸出現,嚇得星瞳更加緊張、惶恐。
  
  「看來你很愛錢。」他把她的留下做此詮釋。
  
  「我……」需要錢,不是愛錢!
  
  她想大聲訴說出自己的苦衷,但他只是個陌生人,過了今晚,兩人就不再有任何牽連,說了又如何……沒有辯解,星瞳最後的選擇是沉默以對。
  
  「過來。」冷峻的命令毫無熱度,陸非在心裡告誡自己,這些出賣自己的女人不配得到溫柔的對待。
  
  猶豫了三秒鐘,星瞳終究跨步向前,心跳如雷鳴,轟炸得她頭昏腦脹。
  
  「放開手。」怎麼?扮弱柔想討人憐惜?假惺惺!
  
  聽到陸非的喝令,星瞳這才發現雙手依舊緊緊環抱著自己,她僵硬的鬆開,「對不起……」為了錢,對著一個陌生的男子袒胸露乳,讓她覺得好羞恥、好下賤。
  
  「坐到上面去。」他討厭她那可憐兮兮的眼神,讓人想狠狠地弄疼她、弄哭她。
  
  「好。」雖然對陸非所指的寫字檯感到莫名其妙,不過星瞳還是像個聽話的小學生,乖乖地爬上去兩腳併攏地坐好。
  
  好不容易坐穩了,她抬眼一望,驚訝的發現黑漆漆的天花板上點著一串串小小的、微弱的小燈,有點聖誕節的氣氛……對了,今天是聖誕節……
  
  她居然忘了今天是聖誕節!
  
  不過,興奮的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她隨即悲傷的發現到,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奇跡,否則她就不會在這兒為了六十萬出賣肉體,踐踏自己的靈魂。
  
  「拜託!別像個木頭人似地杵在那兒。」一想到她是個處女,陸非就惱火。初次進入的花徑如果沒有適當的潤滑,不止她會痛得哭哭啼啼,就連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啥?」那她該怎麼做?星瞳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呆望著他,渾身僵硬如石像。
  
  「這裡,這樣!」他兩手突如其來掌住少女尖挺的酥胸,略微粗魯的揉捏著,間或拉扯揪擰頂端的紅嫩蓓蕾。
  
  「啊!」她尖叫一聲,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
  
  男人的手正放肆地凌虐著她的粉紅嬌嫩乳頭,陣陣酥麻快慰瞬間幅射開來,她的身體似乎開始變得好奇怪、好奇怪……
  
  「要叫留著待會兒再叫。」
  
  處女真是麻煩!陸非心裡直抱怨著,但搓揉的大掌手勁卻不由得放柔了些,因為她蜜桃般的乳房真的好軟、好嫩,像布丁似的,彷彿再多使點兒力,就會被他給捏碎。
  
  輕輕堆捧著兩團軟玉溫香,他的血脈開始沸騰,小巧渾圓的嬌乳大小正好容他一手掌握,飽滿而富彈性的觸感讓人捨不得太過用力……
  
  去他的!他幹嘛捨不得!
  
  「啊!痛……」男性的大掌像帶著電流,揉撫得她意識昏亂、渾身酥麻……慢慢的,驚惶失措的感覺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愉悅,可那美好的感覺才剛開始,瞬間又變成粗暴的疼痛。
  
  「讓我看看。」像是跟身下的人兒有仇似的,他強悍的撥開星瞳粉嫩嫩的大腿。
  
  他要看什麼?!星瞳緊張地用兩手撐住傾斜的上身,反射動作的弓起雙膝,小腳跟踩著桌沿。
  
  「這還差不多。」他輕哼,兩手分開她緊攏的膝蓋,讓鮮嫩欲滴的羞花朝著他敞開綻放。
  
  「啊……」她羞赧得想併攏兩膝,卻無法辦到,因為他整個人就杵在中間。
  
  星瞳驚駭的看著他,發現他正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盯著她瞧。
  
  陸非灼熱的目光像探照燈似地逐步往下移,少女怔愣地跟隨,直到他停駐在那教人羞赧的禁地,宛如火炬般的視線不斷傳遞著熾烈的感覺,她的心跳漸漸加速,全身的血液也回應著他的注視,集中、滾燙、沸騰了!
  
  粉嫩的花蕊怯怯地袒露著,火灼般的視線來回穿梭在蜜谷間的濕潤禁地,陸非驟然伸直長臂,迫使雪白雙腿張得更開,讓狹小的穴兒微微啟了口,少許的愛液流溢出來。
  
  黝黑的瞳仁變得濃濁、深奧,抬起眼,陸非低沉沙啞的盯著星瞳問,「自己玩過自己這兒嗎?」如果沒有,他就必須示範給她看了。
  
  曖昧的問句讓星瞳瞬間漲紅了小臉,她非常、非常用力的搖頭。
  
  「這裡!手給我。」他一把揪住她配合度極高的小手,按向柔嫩的花心。
  
  「啊!」他怎麼可以這樣!硬是要她去揉她那兒。
  
  「這手也別閒著。」像是個盡職的教練,陸非將星瞳空著的另一手帶往柔軟的雙峰,指使她如何玩弄兩隻渾圓的豐盈。
  
  天啊!這……這不是A片中的女優才會做的動作嗎?
  
  小小人兒羞窘得遍體通紅,雙手的動作怯懦、僵硬、生澀。
  
  「喂!不是那樣,要這樣。」陸非極為氣惱的按住擱置在兩腿之間的纖纖小手,使勁地揉、用力地搓、猛烈地壓。
  
  星瞳感覺到自己似乎觸及了身體某一個從未發現的敏感處,被迫不停攻擊那兒的手指下意識地加重了力道,擰壓、捏揉,彷彿她本來就知道該怎麼做似的。
  
  陌生的狂潮突如其來地襲擊了神經中樞——
  
  「啊……啊……」天啊!她被閃電給擊中了嗎?一道強烈而尖銳的快感瞬間流竄過星瞳全身,讓她直打哆嗦。
  
  「嘗到滋味了?」再來就離不開男人了吧!哼!沒骨氣。
  
  「唔……」她的心臟快速跳動著,像是要跳出胸口似的,呼吸好喘,下身好熟、好麻。
  
  「這兒可別偷懶!」他惡意的揪擰著星瞳那凸出於指縫間的小乳尖。
  
  極速快感像銳利的刀鋒般一再地劃過身心,歡愉宛如陣陣泛開漣漪似的侵襲著星瞳緋紅的嬌軀。
  
  「啊!」那是什麼?!為什麼她那兒會變得濕濕滑滑的?某個敏感的部位讓星瞳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加速撥弄。
  
  「終於有點兒成效了。」不過這樣還不夠。
  
  「陸先生?」難不成整晚都得這樣?星瞳不懂,卻又不敢問,只有乖乖地撫弄著他所指定的位置。
  
  「呿!還是自己來比較快。」看不慣她慢條斯理的動作,陸非火爆出擊,一會兒揪扯著小小的嫩核,一會兒又惡劣的撩撥著小小的穴口,直逼得星瞳渾身抽搐戰慄不已。
  
  天啊!他是玩琴的高手嗎?一會兒彈撥,一會兒揉撫,直勾勾地挑逗著她脆弱的密境。
  
  少女粉嫩白皙的胴體泛起一層淡淡的嫣紅,緊繃的身軀宛若一具絃樂器,隨著男性上下移動的手指歡唱出忽高忽低的吟哦。
  
  「啊……」別再這樣對她了,她就快要……
  
  星瞳不知道陸非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只知道她全身蓄滿了尖銳的快感,眼看著自己就要在他的手中爆炸分裂成碎片了。
  
  「啊啊啊……」一陣巨浪似的痙攣強而有力的襲來,她拔尖長吟,嬌顫虛軟的身子無力地向後仰躺下,敞開的大腿袒露出了少女所有的秘密。
  
  「哼!這麼快就高潮了,這下子該換我嘗嘗甜頭了吧!」眼看著黑影密林間頻頻抽搐的紅嫩小穴裡汩汩不絕的愛液大量湧出,陸非眸中的烈焰瞬間竄升。
  
  「我不懂……」他在說什麼?什麼快活?什麼甜頭?
  
  「看看你,一副陶醉的模樣,看來你賣得還挺開心嘛!」任由熾熱亢奮的慾望火炬一再沾染著小小蜜穴裡湧出的甜液,挑逗地碰撞著仍舊充血輕顫的花核,陸非瞇眼睨視對著他開放所有的她,那紅暈滿佈的小臉上似迷似醉的嬌媚神態。
  
  「嗯……」小小的腰肢不由得扭動了起來,挺翹的圓臀隨著款擺、起舞,像撲火的飛蛾,弓身向前,渴求著莫名的解放。
  
  「為我……打開你自己。」焚紅的慾火像支烙鐵,意欲在她身上留下他陸非專屬的印記。
  
  星瞳意識迷濛,似懂非懂地任由著他擺弄,兩手聽話的攤開通往神秘禁地的入口。
  
  那是什麼?是赤紅的巨蟒嗎?可她怎麼不會感到害怕、驚懼呢?
  
  「做得好!」現在,他要摘下這朵清甜的小百合了。
  
  陸非一手一邊,將星瞳的兩腿往下壓到了極限,在她猶自不解的癡醉凝望中,一舉衝刺進入了小穴的最深處,狂霸地攻佔花徑的每一寸,毫無顧忌,沒有憐惜,只有掠奪。
  
  「啊——」她知道會有疼痛,卻沒想到會這麼的痛。
  
  他像把利劍,刺入了她,明知會痛,明知會受傷,她卻沒有逃離的餘地。
  
  「好痛……」星瞳咬住下唇,淚水串串自眼角滑落髮際。
  
  雖然有了前戲的潤澤,緊窒的花徑仍像是第二層肌膚的包裹、縛住他,讓他碩大的慾望有種發疼的快感,看著吞沒了他的小穴被撐開到了極限,他沒有等待,隨即展開猛烈的攻勢,進出、來回,刺入、抽離,一次比一次快速,次次力道加重,存心要掏光她一切似地狂暴、強悍。
  
  「啊啊啊……」身體逐漸發熱、變軟,那種撕裂的痛楚麻痺後,下體居然衍生出一股陌生的歡愉,星瞳懷疑自己的神經是否出了問題。
  
  「小處女,第一次叫床就這麼浪蕩?」陸非濃沉的低語,神色淨是輕賤。
  
  「唔……」他的話比起熾熱的慾火更加傷人,閉上眼,星瞳本能的逃避那雙犀利的黑眸。
  
  「不准你閉上眼睛!」陸非狂妄的命令,勁腰擺動的力道悍然加重。
  
  「嗯……啊……」初經人事的稚嫩花徑承受不住灼熱的摩擦,分泌出更多更熟的蜜液來適應、潤滑那不停來回抽插的巨碩。
  
  「看著我!」扣緊並抬高少女挺翹豐圓的粉臀,他深插到底,執意要她牢牢記住這一刻。
  
  「啊!」好熱……他在她體內放了把火嗎?星瞳努力凝聚渙散的眸光,望向正深深侵佔著她的男人,腦海中烙下這熾烈狂亂的畫面。
  
  恍惚中,她感覺到充斥在她體內的他似乎變得更大了,將她擴張到了極限,那股急速攀升的灼熱快感像颶風般將她纏繞、勒緊到了幾乎窒息的地步。
  
  「吸得這麼緊,怎麼?潛能全被引發出來了嗎?」陸非輕哼,一面狂野的刺穿她,一面揉撫她的慾望核心,挑撥少女岌岌可危的脆弱身心。
  
  「啊啊啊……」止不住的激顫打從兩人交合處泛散開來,強勁的痙攣、猛然的收縮及劇烈的爆發,如陣陣狂風般地刮走了星瞳所有的意識。
  
  「太早了!」這麼快就高潮了!狂傲的攻佔在少女忘情的長吟中益加凶悍,一次次深深地挺進身下的溫熱幽壑裡。
  
  「嗯……」星瞳長聲嬌吟,心神俱喪,唯一的知覺是那撼動靈魂的強烈節奏。
  
  「也罷,就先結束這一回合!」陸非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被她緊窒的含吮給逼到了爆發邊緣。
  
  終於,星瞳在他急遽的衝刺下飛上雲霄……
  
  而他,則任由自己釋放在她深幽的花谷中……
  
  ***
  
  星瞳被惡夢嚇得驚醒過來,一瞬間竟不知身在何處,直到察覺到睡在她身旁的他。
  
  對了,這個人……這個男人,這個佔去她處子之身的陌生男子,她和他在這間五星級大飯店共處了一夜,漫長的一夜。
  
  從來不知道,男人的性慾竟是如此之強,簡直像只不知饜足的淫獸。
  
  一整晚,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累到昏睡過去,醒後又……激烈、狂野的畫面不斷重新上演,到最後,究竟重複了幾次,她完全不記得了,也沒時間、體力去記,因為那個讓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人壓根兒沒給她片刻思考的機會。
  
  此刻,她渾身上下的酸軟疼痛,在在證明了他有多麼地「物盡其用」。
  
  在這生命短暫交會的夜晚,星瞳知道,她會永遠記住他,昨晚的一切,將被鎖入她心裡的最底層。一個曾經擁抱遇她的男人……
  
  陸非……那個付給她六十萬即期支票的男人說的,她所要服侍的對象叫做這個名字。
  
  原以為在天亮後她就會忘了的名字,卻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心版上,星瞳知道這輩子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忘掉,因為他帶給她的記憶太強悍、太激烈、太鮮明瞭。
  
  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全都被他所侵襲、進佔了,不留一絲空隙……
  
  但他,醒來後恐怕連她是誰都不會有興趣知道吧!
  
  就算知道,在他轉身走出這間房門,便會馬上拋至腦後,瞬間遺忘。
  
  不願也不想見到那情景的星瞳,強忍著渾身的不適下床著衣,在回眸將陸非混血兒般深刻的輪廓、濃密的眉、高挺的鼻樑及那略顯無情卻又性感無比的薄唇收進記憶的匣子後,她閉上眼,快步離開六O六這個仍瀰漫著濃烈歡愛氣息的空間。
  
  今後,她不會再見到他了吧!望著合起的電梯門,星瞳黯然地想著,卻不知道命運之神竟會安排一個小天使前來顛覆她的未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7:00:05

第三章
  
  陸非從不認為自己會是那種縱慾的男人,不過,那一夜,像是要發洩出心中無處宣洩的不滿似的,他居然狠狠地要了一個女人,一次又一次,宛如一隻飢渴的淫獸,一再侵襲攻擊著柔柔弱弱的她。
  
  反正她只是個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女人,他沒必要感到愧疚!
  
  心中再三強調自己沒有絲毫過錯的陸非,語氣冷如冰霜的再次開口,
  
  「就算那個女孩真的是你,你又憑什麼斷定那個小翼就是我的孩子?誰知道你這種淫蕩的女人之後又援交過多少男人,為多少個男人敞開過大腿!」他殘酷無情的繼續嘲諷道:「況且我還囑咐過你,記得吃事後避孕丸,因為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在末獲得我的同意之下懷我的孩子。」
  
  他的話好傷人!星瞳心口驀地揪疼,她語帶哽咽地喊道:「沒有經過你的允許生下小翼我很抱歉,但我以生命起誓,小翼他絕對是你的孩子,因為我只有……和你做過……」
  
  當年的她,全部心思都放在病危的母親身上,根本忘了服藥,等察覺自己懷孕時,胎兒已有五個多月大了。
  
  雖然順利籌到了六十萬的開刀費用,但癌細胞已經擴散到整個肺部的母親在開刀後依然不幸逝世,舉目無親的恐懼和孤寂讓她毅然決定生下這個注定不被父親承認的孩子,因為她真的、真的好害怕獨自面對一個人的生活。
  
  「我不信!」陸非垂眸鄙視,斬釘截鐵的回答,簡短得近乎冷酷無情。
  
  「你可以驗DNA,小翼他的的確確是你陸非的孩子。」星瞳淚眼迷濛的泣訴,若不是走投無路,她絕對不敢來打擾他。
  
  陸非有一瞬的怔忡,她眼中的無助和淒楚讓他心中沒來由的震盪,急速斂去對他而言很是陌生的情緒,他不為所動的質問她,「如果他真是我的孩子,你為什麼直到今天才來找我?」
  
  「我……當年,我在知道自己有了小翼時,的確曾經想過要告訴你,但我知道你不會承認小翼,更不可能接受我,我有自知之明,對你而言,我和一個用過就可以丟棄的紙杯沒兩樣。」星瞳目光淒苦的陳述。她一直牢牢記住他冷如冰山的態度以及無情的命令,所以即使這些年來兒子不斷詢問有關父親的事,她都絕口不提,只記得不可以給他帶來困擾。
  
  「沒錯!」陸非殘忍的回答。
  
  「所以我決定生下小翼,獨自撫養他,因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僅有的親人了。」心痛得像被千萬根針扎到,星瞳讓目光投向窗外微暗的天空。
  
  「不必把自己說得如此可憐,既然決定獨自撫養孩子,現在又何需來求我?」說穿了也只有一個理由,要錢囉!哼!利用孩子來斂財,虧她想得出來。
  
  陸非譏諷的扯了下嘴角,打算星瞳一開口提數目就要將她狠狠地驅逐出去。
  
  「因為小翼他就快要失明了!」無視他極端厭惡的表情,星瞳聲淚俱下的道出心中的痛。
  
  陸非默然不語的瞪了她半晌後,才冷聲命令,「把事情說清楚。」
  
  「三個月前發生一起車禍,小翼乘坐的娃娃車和一輛砂石車擦撞,車上的孩子們都受了傷被送入醫院,小翼除了外傷,醫生還診斷出在他的腦部有塊瘀血,位置和視神經相當接近,經過觀察,小翼一直沒什麼問題,便出院了;但是,一個星期前,他突然在午睡醒來時問我怎麼天黑了,可當時屋子裡非常明亮,他卻說他什麼都看不見……我便趕緊帶他到醫院,檢查結果……醫生說他腦部的瘀血擴大了,必須盡快動手術清除,否則很有可能失明,可是一時之間我根本籌措不到巨額的醫藥費……」星瞳哭得梨花帶雨,心痛到無以復加。
  
  「說了老半天,原來還是為了錢,早說不就得了,浪費我的時間!」以陸非目前的財力,根本不會在乎要花多少錢才能打發這個不在他所預料中的麻煩。
  
  「拜託你!陸先生,請你借我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我願意付你利息……」若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她也不會來找他,更別說開口借錢。
  
  「分期償還嗎?哼!我可不是慈善家。」他冷笑的截斷她的話。
  
  「陸先生……」星瞳愕然的看著陸非。
  
  「明天下午四點,帶你兒子到這個地址來,我要先見見他。」走到書桌旁,陸非抽出一張便條紙,快速寫下一行字。
  
  「你的意思是……」星瞳又驚又喜又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我什麼都沒有答應你,別會錯了意。」見她水汪汪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看著他,陸非故意這樣強調,不給她任何確定的答案。哼!他倒要看看她在玩什麼遊戲,一旦被他識破這只不過是樁詐財的詭計,她絕對會非常、非常後悔的。
  
  「能不能……請你別跟小翼提及有關他的眼睛……以及他的身世……」星瞳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請托。他沒有馬上拒絕她,就代表這件事情還有一絲希望囉?
  
  「我只是要看看他,什麼也不會多說。」要說什麼?對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說「你的眼睛就快要看不見東西了」?這麼殘忍的話就算是性情冷酷的他也說不出來的。至於孩子的身世,他決定留待日後再來處置,因為他並不完全相信她的話。
  
  「好!我明天一定會帶小翼過去!」星瞳急切的保證。
  
  「還有,不准你向今天在場任何一人說出五年前的事,否則後果你自行負責。」絕不能讓這件事曝光,否則與白薔薇的婚事鐵定生變,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我不會的。」她絕對會守口如瓶。
  
  「記住你所說的話。」盯著星瞳清澄的眸子,陸非有種感覺,自己像是快要沉入深深的湖心。
  
  「我會牢牢記住的。」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絕不會說出半個字。
  
  ***
  
  揮手向班上的小朋友說再見,倪天翼仰著白皙的小臉開心地問著母親,「媽咪,你要帶我去哪?」會是麥當勞嗎?他向來都是乘坐娃娃車回家,怎麼也沒想到母親今天會跑來幼稚園接他,這讓他覺得好開心、好快樂。
  
  「去見陸叔叔。」牽著小翼的星瞳特意放慢腳步,以免孩子跟不上她行進的速度。
  
  「陸叔叔?他是誰?我認識他嗎?」小翼晶亮的眼眸寫滿了好奇。
  
  「小翼不認識,他是……一個……」她該怎麼告訴孩子呢?星瞳苦惱地思索適當的回答。
  
  「陸叔叔是爸爸的朋友嗎?」孩子天真的猜想。
  
  「呃!是啊……」孩子,對不起,媽媽又說謊了。
  
  「為什麼要帶小翼去見他呢?」問題一個接一個自孩子口中蹦出來。
  
  「因為……陸叔叔說要看看小翼有沒有長大了啊!」星瞳努力讓聲音輕快些,雖然小翼還只個小孩,但他非常敏感,尤其對於母親的情緒。
  
  「原來是這樣。」純真的心靈沒有半點疑竇,小天翼很輕易地接受了這個的理由。
  
  很快的,星瞳帶著兒子來到了陸非指定的地點,一棟外觀新穎氣派的摩天大樓。接待處人員早早接獲上面的指示,星瞳母子倆沒有受到任何阻撓便得以進入大廳的內部。
  
  「二十二樓,電梯在那邊,小翼,跟媽媽來。」一手牽著孩子,星瞳一手按下上樓鍵,晶亮的電梯門迅速開啟。
  
  「哇!媽瞇,這個電梯可以看到外面耶!」小孩子對於新奇的事物總是又驚又喜。
  
  「嗯!」看著小翼臉上興高采烈的表情,星瞳出神地隨口應和。雖然已經四點半了,可透明的玻璃帷幕外,陽光仍然炫目,陸非他……見到小翼之後,會有什麼感覺呢?父子相見……
  
  「車車和人都變得越來越小了。」好像媽咪買給他的火柴盒小汽車模型。
  
  「到了,出來吧!小翼。」
  
  「叮」的一聲,電梯門再度打開,星瞳握緊手中小小的手掌,藉以鼓勵自己提起勇氣。
  
  「好。」小小人兒一蹦一跳的跟著走。「陸叔叔就住在這棟漂亮的大樓裡嗎?」陌生的空間雖然讓小天翼有點兒不安,但有母親的陪伴,他仍然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
  
  「嗯!」
  
  這一層樓設計的不太像是辦公室,挑高的空間裡,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組看起來極為舒適的乳白色牛皮沙發,冰藍色調的牆面上懸掛著幾幅油畫,看起來就像某位大師的傑作,很美,但星瞳此時無心仔細欣賞,她擔心的是陸非會不會答應借她孩子動手術所需要的錢。
  
  「小翼,見到陸叔叔要有禮貌喔!」她再次叮嚀。
  
  「我知道!人家老師說小翼是禮貌寶寶耶!」小翼笑咪咪的看著母親。
  
  「媽咪知道,聯絡簿上面有寫。」孩子的笑容帶給星瞳無比的勇氣。
  
  「陸叔叔他喜歡小孩子嗎?」對於這個說要看他有沒有長大的「陸叔叔」,小翼有著極大的好奇。
  
  「呃……應該喜歡吧!」星瞳不確定的說。
  
  「我要給他一個愛的Kiss!」小翼忽然想到什麼的說著。
  
  「這個……不好吧……」她怕陸非會厭惡孩子表達情感的方式。
  
  「媽咪,你不是說喜歡小孩子的大人都很喜歡收到愛的Kiss嗎?」每次他親媽咪時,她總是笑得好開心、好快樂,那個陸叔叔不喜歡小朋友嗎?
  
  「這……」星瞳為之語塞。
  
  此時,一個低沉不悅但非常有磁性的嗓音切入了母子間的對話。
  
  「你遲到了。」
  
  是陸非,他從一道設計得極為巧妙的樓梯走下來,彩繪玻璃讓星瞳誤以為那是面屏風,原來這個空間是層樓中樓。
  
  「對不起!陸先生……」面對陸非,星瞳本能的感到怯懦。
  
  「陸叔叔,你好!我叫小翼。」老師說要有禮貌,所以天翼主動問好。他第一眼就喜歡上這位陸叔叔了,覺得他好帥、好酷。
  
  「嗯!進來再說。」孩子無邪的笑顏讓陸非有一瞬間的驚奇,他犀利的目光停格在眼前這張純真的小臉蛋上,發現他有著一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濃眉大眼。
  
  三人來到沙發前正要坐下,一座大型水族箱立即吸引了小翼的注意力。
  
  掙脫母親的手,他奔上前貼近看著,一點也不怕生。
  
  「哇!好漂亮的水族箱!好多的魚兒!陸叔叔,這些都是你的魚嗎?」他兩眼直盯著巨大水族箱裡五彩繽紛的熱帶魚游來游去。
  
  「小翼,別這樣,快過來!」星瞳急忙將他帶回座位。
  
  「對不起!陸叔叔,我馬上坐好。」小翼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模樣十分可愛。
  
  「他讀幼稚園了?」從孩子的言行舉止看來,似乎一點失明的跡象也沒有,陸非懷疑星瞳根本就是在騙他。
  
  「是的,剛上中班,他八歲才能讀小學,所以大班必須讀兩年。」星瞳看得出來,陸非一點兒也不相信她說小翼有失明之虞。
  
  「IamfiveyearsOLD.」小翼笑嘻嘻地插入一句剛學會的美語。
  
  「你很喜歡魚?」陸非雖不相信星瞳的話,卻無法拒絕孩子的笑容。
  
  「嗯!我最喜歡尼莫。」小翼興奮的說著,他在幼稚園的視廳教室看過電影「海底總動員」。
  
  「尼莫?」那是什麼?
  
  「尼莫是「海底總動員」裡的一隻小丑魚,它被潛水夫給捉走,後來它的爸爸千里迢迢跑到雪梨去救它回來……」面對陸非疑惑的表情,小翼開始認真的解說。
  
  「小翼,夠了!」看著小翼對陸非露出兩人像是已認識好久的親切笑靨,星瞳突然出聲斥喝。
  
  「媽咪?」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然媽咪為什麼會看起來好像在生氣?小翼看著母親,眼裡寫滿了疑惑。
  
  「你嚇到他了。」她的反應讓陸非更加懷疑。
  
  「對不起,小翼,媽咪……」抱著孩子,星瞳不斷道歉。
  
  「小翼,你先在這裡看魚好不好?我和你媽咪要談點事情。」陸非一邊以眼神示意星瞳到樓上談話,一邊很難得的安撫著孩子小小的心靈。
  
  「好。」小翼乖乖的說。
  
  「小翼……」她是怎麼了?對自己的孩子胡亂發脾氣,太差勁了!
  
  跟著陸非登上閣樓,星瞳不斷自責著,視線仍然緊緊鎖在小翼的身上。
  
  「他的眼睛看起來不像失明的樣子。」他嘲諷的語氣擺明不相信她。
  
  「我沒有騙你,他的狀況時好時壞。」星瞳受傷的辯駁。
  
  「是嗎?我很懷疑。」他不信的冷笑。
  
  「是真的!我不會拿孩子的眼睛來開玩笑。」水霧淹沒了她一雙淒楚的明眸,他的話好傷人。
  
  「錢不是問題,但你得簽下切結書,保證以後不再找別的理由來糾纏我。好了,說個數字吧!就當是給孩子的補償。」他拿打發以往眾多女伴的方法對她,金錢。
  
  「你不相信我所說的?」陸非眼中的鄙視讓星瞳感到無比悲傷。
  
  他認定了她是在藉著小翼向他敲竹槓,在他的心目中,她和五年前沒什麼不同,還是一個拜金的女人,呵……除了苦笑,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指了指樓下,「你要我如何相信?孩子不是正好好兒在那兒看魚……」
  
  突然,驚恐的尖叫聲打斷了陸非的嘲諷。
  
  「媽咪!好黑!是不是又停電了?!你在哪裡……」
  
  站在亮晶晶的燈光下,原本正高高興興看著水族箱裡游來游去的熱帶魚的小翼,驚慌失措地伸出雙手,猶疑的腳步不知該跨向何方,蒼白小臉上恐懼的神情清清楚楚地表現出來。
  
  「小翼!別怕,媽咪在這兒!」星瞳在孩子發出尖叫的第一時間便衝到了他的身邊,她緊緊的抱住小翼,淚水瞬間決堤。
  
  陸非震驚的看著小翼,清楚的看見那雙失焦的瞳孔裡沒有了方才天真靈活的光彩。一瞬間,他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勒住,呼吸有些困難。
  
  「小翼,你……看不到陸叔叔嗎?」陸非的手就停在小翼的面前,他卻視而不見,唯有恐懼的淚光閃動著,像在諷刺他方纔的嘲笑。
  
  「嗯!黑漆漆的,我什麼都看不見……陸叔叔,電什麼時候才會來呢?我好怕……」緊緊瑟縮進星瞳的懷裡,小翼怯弱的問。
  
  陸非回答不出話來,他太震驚了。
  
  「媽咪,我們可不可以回家了?我想要回家。」陌生的環境及突來的失明讓孩子心生怯意,只想快快回到熟悉、安全的家。
  
  「等一下,說不定等一下電就來了,電燈就會亮了……」緊摟著小小的身軀,星瞳努力不讓自己害怕的心情影響到孩子。
  
  這種突如其來的短暫失明,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早已讓她心力交瘁,但為了孩子,她硬是強忍了下來,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也沒有倒下的資格,她必須保護小翼,他是她的心肝寶貝,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僅有的親人了。
  
  「可是……萬一電要很久才會來呢?」依偎在母親的懷裡,孩子的恐懼稍稍減輕了些,聲音不再顫抖驚慌,但還是會害怕。
  
  「不會的!」星瞳立刻否決,「停電很久」意味著孩子失明的時間會越來越長,醫生說過這不是好現象,因為血塊極有可能擴大。
  
  「媽咪,你哭了嗎?別怕,停電沒什麼好怕,小翼在這裡陪你,而且還有陸叔叔啊!他會保護我們的。」小手撫上星瞳淚濕的臉龐,小翼緊張的反過來安慰母親。
  
  「小翼……」更多的熱淚湧出星瞳通紅的眼眶。
  
  「媽咪,你是大人了,怎麼還會怕黑?」小男孩想起了自己立誓要保護媽媽,隨即壓抑住恐慌的情緒,像個小大人似地說著。
  
  陸非無法說出此刻心中真正的感覺,是懊惱,是震撼,抑或是自責。
  
  一想到自己認定她是為了錢而謊稱孩子即將失明,想用金錢來打發處置的行為、深深的自責和懊惱便從腳底衝到他頭頂。
  
  老天!他對倪星瞳做了什麼?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太殘忍了。
  
  「被孩子取笑了,還不趕快把眼淚擦一擦。」他遞上面紙,目光不再冷酷無情。
  
  「對不起……」星瞳遲疑了一會兒才鬆開孩子,接受陸非善意的動作。
  
  「媽咪,剛才我只是嚇了一跳,現在我已經不怕黑黑了,我牽著你的手,你不用怕的。」感覺到另一隻又大又厚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小翼更加勇敢地表現出「男子漢」氣概。
  
  陸叔叔的手,有爸爸的感覺。倪天翼小小的心靈偷偷地幻想著。
  
  「小翼,過來這邊坐下。」陸非抱起小男孩走到沙發坐下。兒子,這是他的兒子。陌生的情愫衝擊著他的內心。
  
  「媽咪也坐嘛!」小翼招手呼喚著母親。
  
  星瞳走近父子倆,沒有坐下,只是握住孩子的手。
  
  「小翼,告訴陸叔叔,你常常遇到黑漆漆的時候嗎?」陸非以他不曾有過的柔和聲調詢問著孩子。
  
  「嗯!有時候是停電讓電燈不亮,有時候是太陽突然下山了,有時候是月亮沒有出來,有時候是太陽公公賴床起不來,所以常常黑漆漆,常常要很久才會天亮。」小男孩點點頭,仔細地回答。
  
  陸非揉了揉小翼的頭,依然抱著他。「來,陸叔叔先送你和媽咪回家。」
  
  「謝謝陸叔叔!」摟著陸非的肩膀,小翼笑得好開心,因為他有種被爸爸抱著的感覺。
  
  「不客氣。」陸非帶頭走向電梯。
  
  「媽咪,為什麼陸叔叔黑漆漆的還看得見呢?」恐懼感一掃而空,孩子的好奇心再次發揮。
  
  「呃……」這教她該怎麼回答?星瞳下意識求助地看向陸非。
  
  「因為陸叔叔吃過一種在黑暗中也能看見東西的藥。」陸非掰得像真的一樣。
  
  「真的嗎?那小翼也可以吃嗎?我不喜歡黑漆漆。」孩子全然的信服,還追問著要吃那種「在黑暗中也能看見東西的藥」。
  
  星瞳轉頭也想知道陸非會如何回答。
  
  「陸叔叔先問問醫生伯伯再告訴小翼,好不好?」這是假話,也是真話,世上當然沒有「在黑暗中也能看見東西的藥」,但只要和醫生談過並且執行手術,陸非相信定能治癒孩子失明的痛苦。
  
  「好!」小翼放心的點點頭,對陸非所說的每一個字全盤相信。
  
  將小男孩放下,陸非按下Bl鍵,他個人的專用停車格在那裡。
  
  就在電梯下降中,小翼又突發奇想的問道:「陸叔叔,我可不可以給你一個愛的Kiss?」
  
  星瞳緊張的看著陸非,對他投以祈求的目光。
  
  「什麼是愛的Kiss?」陸非大約知道孩子所謂「愛的Kiss」是什麼,不過他很配合的裝出好奇的問著。
  
  「你先蹲下來。」小翼招招手。
  
  「然後呢?」陸非真的蹲下來。
  
  「我可以摸摸你的臉嗎?」小男孩羞怯的問。
  
  「可以。」拉起一雙小小的手掌,陸非讓小翼觸摸著他的臉。
  
  「這就是愛的Kiss。」確定位置後,小男孩親了親陸非的右頰。
  
  電梯裡有三秒鐘的靜默,星瞳幾乎是屏息以待,陸非則是被小翼親暱的動作深深感動著。
  
  「謝謝你的愛的Kiss!」
  
  「陸叔叔喜歡小翼送給你的愛的Kiss嗎?」其實剛剛,他把陸叔叔當成了爸爸,不過這是他心裡的小秘密。
  
  「喜歡。」陸非真心的回答,他的確很喜歡這種「父子」之間溫馨愉悅的感覺,雖然還有點陌生。
  
  就在電梯抵達Bl時,小翼發出歡愉的高呼。
  
  「好棒!電來了!我又可以看見你了,陸叔叔!」燦爛的笑容閃閃動人,那雙清靈的眼瞳不再空茫,恢復了原有的光彩。
  
  這一瞬間,陸非凝視著孩子純真的臉龐,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親暱感。難道說……是父子血緣在相互吸引、呼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7:00:48

  愛神惡作劇2
  將思緒強制封閉住
  以免管不住胸口那顆愛戀的心
  會讓我說出任何愚蠢的話來
  甚至求你愛我……

   
第四章
  
  時間正好晚上八點半,一輛豪華黑色房車奔馳在不怎麼寬敞的街道上,
  
  一會兒左轉,一會兒右轉,夾道兩旁的房屋越來越是老舊低矮。
  
  抱著吃完麥當勞兒童餐後睏倦至極而在車上睡著的小翼,星瞳聽到陸非突如其來說著。
  
  「明天我會去見小翼的主治醫師,要他盡快安排手術。」
  
  「你相信我所說的話了?」重新燃起的希望之光照亮了星瞳的小臉,她睜著晶燦的雙眸,感激地看著表情並無太多變化的他。
  
  「就算你說謊,孩子恐懼的神情是假裝不來的。」略過心頭那股莫名其妙的震動,陸非將視線從她太過明亮動人的眼瞳移回行駛中的路段。
  
  「你只要把動手術所需要的錢借給我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她發誓,絕不會給他帶來太多麻煩的,只要他願意借給她醫藥費,其餘的事她可以一肩承擔。
  
  「什麼意思?」她撇清的口吻教他十分不悅。
  
  「你願意借錢給我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其他的事……我想你大概不會有時間管的。」她知道他陸非是個大忙人,手術的事……她可以獨自一人面對。
  
  儘管她的內心還是有些些的不安和恐懼,但她應該可以的……只希望手術能順利成功。
  
  陸非改變原先的想法,「不是借,手術和醫療費用都由我來出,不用你還。」雖然他並不打算承認孩子,但手術費這點小錢他不至於吝嗇支付的。
  
  「不用還?!不行!我說過借錢絕對會還的。」一聽到陸非說手術的費用改由他來支付而不是借貸,星瞳急忙否決。他該不會還是認定她是想藉由小翼來坑他的錢吧?
  
  「你在緊張什麼?」陸非攏了攏眉。
  
  星瞳輕輕歎息。「我……我只是希望你別太介入我和小翼之間。」她只是希望他能借她醫藥費,除此之外,別太插手他們母子的事。
  
  她怕小翼,也怕自己,會變得依賴……依賴一個根本無意讓他們母子依靠的男人。
  
  「說清楚。」陸非冷傲的俊顏燃起濃烈的不滿。
  
  她的意思是要他和孩子「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嗎?難道她完全、絲毫沒有一點點「母憑子貴」的企圖?抑或這只是她在以退為進的把戲?
  
  「我不希望小翼習慣你的存在,他其實依賴性很重的,如果你太常出現,我怕他會在不知不覺中對你產生感情,屆時……」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小翼,她不希望孩子的心靈受到傷害。
  
  「這都只是你的臆測,事情未必會真如你所說的發展。」他覺得她是在杞人憂天。
  
  「不!我很瞭解小翼,他……」星瞳試圖要讓陸非明白,孩子需要的是長久、安定的愛和關懷,而不是短暫的參與。
  
  「就算手術順利完成,那後續觀察呢?」誰能保證手術不會出現其他後遺症。
  
  「後續觀察?那代表什麼意思?」陸非「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的暗示,讓星瞳才稍稍放鬆的心弦驀地又繃得死緊。
  
  「沒有人可以保證手術萬無一失,也沒有人可以肯定手術後小翼的眼睛就能完全痊癒。」紅燈讓陸非停下行進中的車子。
  
  「你的意思是手術很危險?!」害怕和恐懼讓星瞳伸出手揪緊陸非的衣袖。
  
  「我沒這麼說,該死!你用不著先緊張,我的意思是,為了確認手術成功順利完成,以及後續的治療無誤……他XX的!反正我一定要看到小翼的眼睛完全康復,不管得花多少錢!」奇怪……他幹嘛得為了她不安的模樣感到懊悔?!
  
  讓陸非更加惱火的是,自己為什麼狠不下心來甩開她緊緊揪著他的手。
  
  「可是你說手術有危險……」淚霧讓星瞳看不清楚陸非臉上的表情。
  
  「聽著,我的意思是,除了手術費之外,其他的醫療費用我都會負責到底,不管你同不同意,一旦確定小翼的眼睛完全康復了,你就再也不能以其他的藉口向我要錢了!」陸非清清喉嚨,決定簡潔快速的了斷這個話題。
  
  「我……懂了。」聽完最後一個字,星瞳終於鬆開她的手,機械化地點了點頭。
  
  原來,他還是認為她是藉著孩子在斂財……
  
  原來,他對她的印象依舊還是停留在「她是一個愛錢的女人」……
  
  算了,就讓他繼續那麼想吧!
  
  眨去眼中水氣,星瞳轉頭看向車窗外,直到接近了她和孩子居住的地方時,她才再次開口,「請你在前面的巷子口停車就可以了。」
  
  她將思緒封閉住,以免管不住自己胸口那顆愛戀的心,會讓她說出任何愚蠢的話來。
  
  「你和孩子住在哪一棟?」附近都是陳舊的老公寓,每一棟樓看起來都簡陋破舊,陸非肯定裡頭絕對不可能會有電梯。
  
  陸非的問話讓星瞳怔愣住了。他為什麼會這麼問?難道……他該不會是想「參觀」一下她和小翼的家吧?噢!她不敢想像那畫面!
  
  「呃!那棟……五樓。」星瞳期期艾艾地回答,渴盼他就此停止問話,因為光是憑公寓那「驚人」的外觀,任何人就都可以輕易猜想得到裡頭有多破舊,更別說她租居的「五樓」了。
  
  「五樓?」陸非狐疑的看向星瞳所指的灰色四樓建築。她說住五樓?看來屋主貪圖租金收入在頂樓加蓋了違章建築。
  
  「謝謝陸先生,前面左轉就可以繞出去了。」才踩下煞車,星瞳便誠心誠意的道謝,之後更是動作迅速的抱起小翼「沖」下車。
  
  等了三秒鐘,預估陸非就要離開的星瞳卻聽到車子熄火,然後「砰」的一聲。咦?!他……他怎麼也下車了?
  
  「樓梯間怎麼連盞燈都沒有?」瞪著黑漆漆的公寓,陸非口氣十分不悅。
  
  「設計這棟屋子的人沒有幫樓梯間配置電路線,所以也就沒辦法安裝電燈了。」星瞳無奈的解說。
  
  「真是天才!那你怎麼上樓?」這倒讓他好奇了起來。
  
  「我……我背包裡都帶支手電筒備用。」老天!他「好像」真的想上去瞧瞧!
  
  「把孩子交給我。」奇怪……她嬌小的身子哪兒來的力氣可以抱個小孩那麼久?手不會酸嗎?
  
  看來他是真的要上樓!星瞳苦惱的低著頭。
  
  「別光站著不動,帶路吧!」見她一動也不動,陸非一把抱過小翼。
  
  「你……你確定要上去?」她如臨大敵的看著他。
  
  「怎麼?怕被我撞見你的男人?」陸非無情的譏諷。
  
  「我才沒有……」過度驚嚇讓星瞳的應變能力變得遲緩,而陸非暗示她的屋子有別的男人的指控,讓她的心沒來由的抽疼。
  
  「我要看看孩子居住的環境。」陸非抱著小孩逕自走向公寓大門。
  
  「有……有必要嗎?」星瞳尾隨在後,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變得冰冷。
  
  「你好像很緊張,難道你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見她臉色蒼白,陸非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測。
  
  「我沒有什麼不為人知道的秘密!」她只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貧窮、窄小的家園。
  
  「你是要上樓呢?還是在這裡等雨落下來?」遠方天際轟隆隆的雷聲在閃電消失後隱約傳到兩人的耳中,陸非冷冷地說。
  
  「上樓。」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偷偷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星瞳拿出背包裡的小手電筒及鑰匙,打開門,她像個即將被槍決的死刑犯,一步又一步登上通往五樓的階梯。
  
  雨在兩人進到屋子後立刻嘩啦啦傾盆落下。
  
  星瞳伸手打開客廳的大燈,預期中的評頭論足立刻傳來。
  
  「這裡就是你和孩子住的地方?」只消五秒鐘,陸非便「參觀」完了這間比陸家任何一間浴室都還要窄小的套房。
  
  他在鋪著卡通圖案的床單上放下小翼,並為他蓋好棉被。
  
  「是的……」面對陸非嘲諷的目光,星瞳不安的回答。在她經濟能力許可下,僅只負擔得起這間套房的租賃費用,儘管她也想要給小翼一個更舒適、寬敞的居住環境。
  
  「對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來說,這屋子的活動空間根本不夠!」站在小小的客廳,陸非嚴厲的批評。
  
  「附近有個兒童公園。」那是小翼最愛去的地方,每天她都會盡量撥出時間帶他去。
  
  對星瞳的解釋,陸非顯然一點也不滿意,只見他眉頭打結,頻頻盯著破損的塑膠地板和無法完全密閉而讓冷風陣陣灌入的鋁門窗。
  
  「房子內部的裝潢也很舊了。」雖然塑膠地板被擦拭得一塵不染,但這邊缺一角、那邊破一大塊,都有可能造成孩子跌倒之類的傷害。
  
  「我打算等小翼眼睛康復後重貼壁紙和重鋪地板。」她再次補充道。
  
  陸非凌厲的視線霍然落在客廳正中央的小水盆上,終於明白了它為什麼會被擺在那兒。「你居然讓孩子住在這種一下雨就會漏水的屋子!」
  
  水滴落下的滴滴答答聲響讓星瞳難堪的低下頭,她眼眶微紅地說著,
  
  「只有那個地方會漏水,而且……並不是天天都下雨的。」
  
  盯著星瞳纖細的身影,陸非以冷峻的命令道:「整理一下所需要的衣物,待會兒我會帶小翼去新的住處,當然,你也得跟著過去照顧孩子!」
  
  「新的住處?」過度的驚愕讓星瞳的眼眸睜得又圓又大。
  
  「我會撥一間公寓過戶到孩子的名下,就算是我送給他的禮物。」陸非以專斷的語氣解釋,儘管他並不認為自己有解釋的必要。
  
  「不!不行,我不答應!」星瞳直覺的搖頭拒絕。
  
  「什麼意思?你不答應是什麼意思?」冰霜的黑眸不悅的瞇起,她居然敢否決他的指示,哼!膽子不小嘛!
  
  「我……我要以我自己的能力來照顧小翼!」他冷冽的注視讓她心臟緊縮,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表明自己的堅持。
  
  「看看這屋子,不難看出「你的能力」!」滴水聲應和著陸非的嘲諷。
  
  「反正我絕對不會搬進你所「指定」的住處,你沒有權利硬逼著我們搬家。」星瞳依舊堅持以自己的能力來撫育孩子。
  
  「別會錯了意,公寓是要給小翼的,而你,不過是為了照顧孩子才順便住進去的,為了孩子好,我不認為你有必要如此「強烈」拒絕我的安排。」言下之意,她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女傭、保母之類的角色。
  
  「我……」羞窘讓星瞳的眼眸蒙上層層水霧。
  
  「如果你要繼續堅持這項無意義的抗爭,那麼我就撤銷支付手術費用的決定。」針對對方的弱點給予痛擊,是陸非在商場上向來無往不利的手法,他相信,只要是牽連到孩子的事,星瞳就會舉白旗無條件投降。
  
  「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把兩件事混為一談!」他怎麼可以這樣?!用小翼來威脅她!
  
  「我就是要把兩件事混為一談。」哼!他倒要看看她無謂的抗爭能持續多久。
  
  「你……」星瞳無言以對,悲憤的目光訴說著無比的痛楚。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去整理東西!」他強悍的命令。
  
  轉過身,星瞳背脊挺直,默然不語地走進臥室拿出一隻大旅行袋,機械化的執行著整理衣物的動作。
  
  ***
  
  小天翼晶亮的大眼眨呀眨的,將四周圍的景物仔細看了一回,突然,門被推了開,一見來人,他原奉有些驚惶的心情瞬間消除了。
  
  「媽咪,這兒是哪裡?」床上的小小人兒詢問著一步步靠近的母親。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變」到另一個陌生的環境,小翼並沒有如星瞳所預料的慌亂,他僅只是感到有些不解和好奇。因為這個房間好漂亮,而且床鋪好膨好軟,像坐在雲朵上面。
  
  「這裡是陸叔叔借給我們暫時居住的房子。」看到孩子毫無懼怕,唯一的情緒只是興致盎然,星瞳一方面放心不少,一方面卻不由得感到些落寞,下意識握緊那雙總是牽繫著她的小手。
  
  這種感覺彷彿像是孩子正要邁向人生的另一個方向,而她卻被留下來,甚至快要被遺忘似的,複雜的情緒讓她心情有些低潮。
  
  「我們原來住的房子呢?以後不住那裡了嗎?」雖然新房子很漂亮,但畢竟是陌生的地方,孩子仍會惦記著自己住了好些年的老住所。
  
  「小翼還想回去住原來的房子嗎?」星瞳抬起眼,情緒起伏不定。她以為小翼會高聲歡呼搬了新家,不必繼續住在那個破舊的老公寓。
  
  「對啊!因為那裡是我和媽咪的家嘛!」孩子心無城府地說。
  
  「小翼和媽媽的家……」淚水濕潤了黑眸,更多的感動湧上心頭,星瞳緊緊擁抱著孩子,溫柔解釋著,「乖兒子,仔細聽媽咪說,因為昨天晚上天空爺爺又下雨了,陸叔叔他看到我們的屋子會漏水,所以決定把這個漂亮的房子先借給我們住,等房東伯伯把漏水的地方補好,我們就會搬回去的。」
  
  她其實並不打算真的就按照陸非的安排長住在此,儘管他說這屋子是要送給孩子的補償,但她仍然選擇拒絕,拒絕太多物質上的牽扯。
  
  只因為急需要手術費她才會向他開口求援,否則,這輩子,他根本就不會知道她為他生了個兒子,這原本是她決定永遠隱藏的秘密的。
  
  如今被他知道了,往後又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
  
  「那要多久漏水才會補好呢?」雖然小翼並不討厭下雨時客廳裡滴滴答答的聲音,不過媽咪總會皺起眉、一臉苦惱,所以把漏水的洞洞補了也好。
  
  「至少要等到天空爺爺不再下雨吧!那樣房東伯伯才能修補屋頂的漏洞。」星瞳指了指窗外還斷斷續續的雨絲。
  
  「哦!這樣我懂了。」小翼瞭解的點點頭。
  
  「來,先洗臉刷牙,媽咪帶你去美芝城吃早餐。」昨晚匆匆搬來這公寓,只帶了些衣物,其他什麼也沒拿,今早才發現,連電源也沒接上的頭等艙雙門冰箱雖然非常大,裡頭卻空空如也,看來他們母子只有到外面吃了。
  
  「好棒!」向來都在家裡吃媽媽親手烹飪的早點,難得到外面早餐店吃東西的小翼開心的拍拍手,站在床鋪上面跳上跳下的。
  
  「小心點兒……」星瞳警告地提醒正準備從床上跳下來的小傢伙,但還是遲了一步。
  
  「哇!這個地板好滑……」屁股著地的小翼翻身坐起,一邊揉著痛處,一邊說著結論。
  
  「嗯!吃完早餐媽咪再帶你去幼稚園,這裡娃娃車不來接送,咱們得搭公車去。」扶起孩子,星瞳細心檢查有無傷處。
  
  「好!我喜歡媽咪送我去上學。」走進盥洗室,小翼笑咪咪的擠著草莓牙膏。
  
  「呃……小翼……你覺得那個陸叔叔怎麼樣?」父子首次見面,孩子心裡可有特別的感覺?
  
  「我喜歡他!」肯定的回答十分迅速。
  
  「不行!你不可以太喜歡他!」聽見孩子想也不想便這麼回答,星瞳略微激動地喊道。
  
  「為什麼?」小翼困惑的眼眸凝望著母親,不明白為何不可以太喜歡那個陸叔叔,因為他幻想中的爸爸就像陸叔叔一樣又高又帥又好酷。
  
  「因為……」她要怎麼回答這個根本無法解釋的問題?
  
  「媽咪……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那個陸叔叔耶!
  
  「我們不可以給人家帶來太多的麻煩……」星瞳低頭無聲喟歎。她可以感覺得出來,孩子是真心喜歡陸非,那雙無邪的眼瞳寫滿了對他的崇拜。
  
  「喜歡會是一種麻煩嗎?」小翼苦思著這個不是他這小小年紀能夠理解的問答題。
  
  「也許吧!」對陸非來說,她和孩子就像是燙手山芋吧!
  
  「小翼不懂。」媽咪的話好難懂喔!
  
  「這個要求對你來說的確是太難了。」喜歡就是喜歡了,就連成熟的大人們都不知道要怎麼自我控制,更別說是小孩子了。
  
  「那我到底可不可以喜歡陸叔叔呢?」小翼偏著頭疑惑地問。怎麼辦?媽咪好像要說不行,可是他都已經喜歡上陸叔叔了耶!
  
  「呃……可以喜歡一點點吧!」唉!喜歡一個人要如何禁止?星瞳無奈地輕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7:03:17

第五章
  
  手術在陸非強勢接手安排後,敲定在五天後進行。
  
  「你……你還不回去嗎?」時針指向十點半,星瞳開口詢問著仍坐在小翼床邊的陸非。
  
  自從搬到這兒來之後,除了白天不定時的探視,陸非甚少會留到這麼晚。
  
  看到他為小翼念著床邊故事,她的內心既感動又擔憂。
  
  「你在趕我走?」放下故事書,陸非起身走出孩子的房間,以免兩人的談話聲吵醒了床上睡著的小小人兒。
  
  對小翼,他非常罕見的極有耐心。
  
  「已……已經很晚了,你太太她……會擔心的。」看著陸非似乎並不急著走的無所謂姿態,星瞳忍不住提醒。她告誡自己,不能讓自己變成他和他妻子之間的誤會。
  
  「她擔不擔心我,輪不到你來操心吧?」走到陽台,陸非打開落地門,抽出一根煙點燃。
  
  「我……是輪不到……」對陸非而言,她什麼都不是。
  
  雖然她是小翼的母親,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他所認定有資格當他孩子的母親的人,他只當她是個照顧孩子的保母而已。
  
  「就像你所說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我不打算做再讓自己更累的事,例如開半個小時的車回家,我決定就睡在這裡。」按熄了殘煙,陸非簡單說出他的打算。
  
  這裡原本就是他所擁有的公寓,以往也曾偶爾在此過夜休息,現在的他,更是理所當然的認為在這兒睡覺沒什麼不可以的。
  
  「你……你要在這裡睡覺?!」星瞳眼睛瞪得又大又圓,一顆心兒胡蹦亂跳了起來。
  
  他要在這裡睡覺?真只是單純的睡覺嗎?明知不該胡思亂想,她卻無法冷靜下來。
  
  「不行嗎?」陸非拋給她一個「你敢說個「不」字試試看」的森冷表情。
  
  星瞳垂下眼睫,極小聲地說:「這是你的屋子,我沒意見。」
  
  「我要先洗個澡,你去弄點東西給我吃,要熱的。」他霸道獨裁的命令著星瞳這個小女僕。
  
  「好……」唯唯諾諾的她只有遵照辦理的份。
  
  轉身走向廚房,星瞳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看見了陸非正伸手要推開某扇門。
  
  「那個房間……」她揪著心口緊張的吸氣。
  
  「你說什麼?」他轉過頭來看她一臉著急的模樣,挑眉地問。
  
  「那間房……是我睡的。」星瞳支支吾吾的解釋。
  
  「是嗎?那倒是很湊巧,我之前也睡這間房。」陸非說的是事實,這間臥房裡所能觀賞到的夜景是這棟公寓裡最美的位置。
  
  「你……睡過那張床?」蓋過那被子?還有枕頭……一想到那畫面,星瞳全身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騷動,那種奇妙的感覺像是和他同床共枕似的。
  
  「沒錯。」她驚惶的模樣活似他要強佔了她,陸非下意識地掃過星瞳變得豐腴圓潤的身子,男性的血脈忽地一震。
  
  「那……我馬上去把我的東西拿出來。」星瞳第一個反應是把房間還給他用。
  
  「為什麼?」他邪佞的眼神像貓兒捉到老鼠,先捉弄一番再說。
  
  「什麼為什麼?」他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必要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陸非黑黝黝的目光活似要吞噬了地。
  
  「當然有必要,那是你的房間啊!」她不知道那間房原本是他在用,只因離小翼的房間近,所以她才選擇那間臥房睡,現在知道了,她當然得還給他。
  
  「我不介意分你使用。」他笑著,表情有些邪惡。
  
  「我……我還是換到另一間房……比較好。」是她多心了嗎?他像是話中有話。
  
  「你在緊張什麼?」陸非在星瞳側身欲進房裡搬東西時快速堵住了她。
  
  「我沒有!」她嚇一跳的往後退。
  
  「否認得太快了。」他再逼近,直到牆壁阻斷了她的退路。
  
  「讓我先去搬東西……好嗎?」星瞳聲音發抖的懇求。
  
  「你怕我會偷襲你?」他直直地望進她的眼中,發覺到一閃而逝的星光,和那漸漸泛紅的臉頰。
  
  陸非眼眸微瞇,思忖著她不難揣測的心思,有點兒緊張,有些兒惶惑,還有更多的羞怯。
  
  「你……我……」貼著牆,星瞳臉紅心跳地避開陸非那雙深邃的眼眸。
  
  「小心,我已經禁慾兩個星期了。」男性的手臂抵在小女人的左右,濃烈如醇酒般的磁性嗓音以超慢的速度在星瞳耳際播送著。
  
  「嗄?」他該不會是在暗示著什麼吧?雙腿發軟,星瞳艱辛地支撐住虛軟的自己。
  
  「東西……你儘管搬吧!不過,你的人……最後終會回到那張床上的。」惡魔似的低吟嚇壞了她,他灼熱的視線彷彿要燒穿她身上單薄的布料。
  
  「請你別開這種玩笑!」星瞳小臉漲紅,憤怒地駁斥。
  
  「我陸非從不開玩笑的。」他想要的東西,從來不曾失手。
  
  「我……我要去搬東西了!」她鑽過他的腋下急奔而去。
  
  盯著她倉皇的身影,陸非向來冷硬的嘴角微微上揚。
  
  她驚弓之鳥的模樣大大地挑惹出潛伏在他體內戲弄的因子。
  
  其實他對她說自己已經禁慾兩個星期並非玩笑話,新婚之夜他和白薔薇兩人幾乎是徹夜未眠的,不過他們絕不是因為做愛做的事而徹夜未眠,而是喝酒喝了一整夜。
  
  想起那一夜,陸非就覺得好氣又好笑……
  
  ***
  
  送走最後一位賓客,陸非推開臥室的房門,疲累的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洗澡,然後上床睡覺。
  
  正當他的雙腿自主性的邁往浴室途中,一道冷凝的女聲突兀地響起。
  
  「我認為,今天結的這個婚並不是我們所想要的。」坐在靠窗的長沙發上,已然換下喜宴禮服並且沐浴完畢的白薔薇一身舒適的居家服飾。
  
  穿過男女主人各自擁有的套房間相通的門扇,她早早便等著要和他「談一談」了。
  
  「沒錯。」視線和那雙過分冷靜自製的眼眸對上,陸非想也不想的回答。
  
  靜靜地瞪著她一副準備談判的模樣,他倒是很想知道接下來她還會說出些什麼驚人的話來。
  
  「所以我有個提議,相信你會贊成。」站起身,她露出一個類似友善的淺笑。
  
  但陸非還是覺得她整個人給他一種冷若冰霜的感覺。
  
  從第一次見到白薔薇,他就有種感覺,她根本就是一尊冰塊雕成的古典美人。
  
  她的美麗是無庸置疑的,但是她的冷也足以凍結任何一個妄想靠近她的男人。
  
  而他,一點被她冰凍的意願也沒有,所以如果她是想提議兩人分床甚至分房而眠,他絕對會舉雙手雙腳贊同的。「可以說來聽聽。」暫停洗澡上床睡覺這件首要工作,陸非選擇了張離
  
  他最近的椅子坐下,準備洗耳恭聽。
  
  「我相信你會同意,在外人的眼中,這當然包括你我的爺爺們,我們可以扮演一對看起來恩愛不足但至少相敬如「冰」的夫妻這項提議。」白薔薇字句分明地說。
  
  「何以見得我會贊同你的提議?」雖然早就有此打算,陸非還是對她會提出這項要求感到些許疑惑及好奇。
  
  「因為我性冷感。」她聳肩毫不在乎的說,好像性冷感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這就是你先前原本不答應婚事的原因?」面對白薔薇直接的說辭,陸非雖然可以接受,不過他也有想弄清楚的部分。
  
  「一半是,另一半是不想讓我爺爺太稱心如意。」冷漠的眼瞳閃過一簇火花。
  
  「後來又為什麼答應了?」看來這個白薔薇不僅聰明、機智而且大膽,不是個沒有自我、毫無主見的洋娃娃。
  
  試問,有哪個新娘子會在新婚之夜和她的新郎倌談條件、說清楚並講明白的?
  
  不過,雖然她給他的印象不錯,但他還是對她半點兒興趣也沒有。
  
  這真是怪事一樁。
  
  「原因同樣有兩個,一半是因為我爺爺利用我媽來逼迫我不得不答應,另一個原因恕我保留不說出來。」撇了撇嘴兒,白薔薇露出個像是怨恨的眼神。
  
  「其實就算你不提議,我也打算只和你當一對「相敬如冰」的假夫妻,等到時機成熟,我還是會結束這樁「不倫不類」的婚姻。」陸非坦白的說出來,因為他可以感覺出來,這個白薔薇可以成為「同志」,對這樁婚姻,他們同樣不耐、同樣厭惡,但又為了長輩們而屈就。
  
  「看來我們都打著相同的如意算盤。」聽到陸非的答案,白薔薇態度不再冷硬而有稍稍軟化的跡象,因為她也感覺到眼前這個今天剛成為她一首任「丈夫」的男人是友非敵。
  
  看來兩人是達成協議了。
  
  「若非你是女的,倒可以結為好友。」陸非欣賞的說道。
  
  「看法、觀點相通,不必結為好友也可以當成夥伴。」白薔薇慧黠的接口。
  
  「很高興認識你。」還好她不是他商場上的對手。陸非慶幸地想。
  
  「這代表協議成功?」她尋求肯定的答覆。
  
  「可以這麼說。」其實他的本意就有此打算,白薔薇主動提出,倒讓他省去思索該如何開口,才不會讓她覺得有難堪受辱的困擾。
  
  「要舉杯慶祝嗎?」問題解決,她用含有些兒挑釁的口氣問道。
  
  「我可不想酒後亂性。」他實話實說,不過,怕酒後會亂性的人是她,而不是他自己。
  
  「你是那種人嗎?千杯不醉先生。」早就把陸非的一些底細探查清楚的白薔薇,明人不說暗話。
  
  她曾經聘任私家偵探調查過他,在掌握了一部分人格及個性特點後,這才大膽作出了和陸非結婚這項決定,這決定是個冒險,也是個試煉。
  
  冒險的結果是如她所預期的和陸非達成協議,試煉的結果目前她則還不得而知,因為被試煉的「他」是個超級膽小鬼,明明愛她竟不敢承認!
  
  「你倒是把我調查了一清二楚,性冷感小姐。」居然知道他有千杯不醉的酒量。
  
  「好說。」此刻的她只想喝個痛快。
  
  「香檳?」他建議的問。
  
  「威士忌!」她搖頭回絕那個和果汁差不多的「氣泡飲料」。
  
  就這樣,兩人一杯接一杯地灌著,到了最後,是白薔薇先醉倒的。
  
  陸非把她送回女主人房間的床上,讓連醉倒了還是讓人感覺「冷冰冰」的她睡得舒服些,對美麗的女性軀體居然連一丁點兒的性慾也沒產生,這點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他該不會是「故障」了吧……
  
  ***
  
  「你最近都很晚回家,甚至是不回來。」
  
  上午八點整,守在門口等人的白薔薇面露不悅,因為她快被陸非的爺爺煩死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回不回家?」陸非咧嘴露出白牙,笑意淡淡。
  
  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故障」了。
  
  剛剛在星瞳那兒,他見到她穿著及膝的長T恤卡通睡衣在廚房裡為孩子及他料理早餐時,窈窕玲瓏的身形可是讓他「性」致勃勃得很。
  
  直到車子回到翔園,走進大門前,他都還處於「備戰狀態」。
  
  然而,一見到白薔薇,他的小兄弟居然馬上「鳴金收兵」,看來身體自有其選擇性動作。
  
  「不是我想「關心」你回來的早還是晚,而是你爺爺一而再的詢問,讓我已經快找不到可用的答案給他了。」白薔薇聳肩無奈的報告著。
  
  「我爺爺?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陸非蹙眉不悅地猜想。
  
  「我不知道。」應付老人家層出不窮的怪問題,再多的精力都不夠用。
  
  「知道了,我會主動去找他弄清楚的。」走向二樓,陸非決定今日事、今日畢。
  
  「還有什麼事嗎?」見他忽然停下腳步,白薔薇疑惑地開門。
  
  「你我之間的協議依然沒變嗎?」他再次確認地問。
  
  「當然,我絕對不會向第三者透露的。」她肯定的說。
  
  「包括我和你的爺爺?」他可不想讓白松勇得知他們居然私下達成了假婚協議,然後聯合自家的老頑童採取反擊策略。
  
  「沒錯,這樁婚姻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我倆永遠都是對有名無實的夫妻。」白薔薇冷笑的回答。她才不會笨到讓自己的爺爺有機會知道她在進行什麼樣的計劃。
  
  「聽說你和崎川集團的申勁陽曾經有過一段情?」陸非突如其來地提起。
  
  「你的聽說很無聊。」雖然無聊,不過這事兒卻是千真萬確的,白薔薇心中略微訝異陸非會忽然問及這件事。
  
  「的確,上流社會的八卦消息十個裡頭有九個無聊。」他露出認同的表情。
  
  「那你還明知故問?」鐵定另有下文。
  
  「因為前些日子,我在麗都飯店十週年慶的酒會上巧遇了申勁陽,他看我的眼神十分兇惡,活像是被我搶走了老婆似的。」陸非也不拐彎抹角,挑明的說出來。
  
  「是你看錯了吧!」白薔薇向來冷艷的臉孔浮現一絲雀躍。莫非她的試煉有反應了……
  
  「我也是這麼想。」陸非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們之間有過協議,絕不干涉、過問彼此的私事。
  
  「好了,我已經把你爺爺的問題交到你手上了,要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還有,明天我要去日本,大概會待上一個星期左右,你爺爺那邊就有勞你去說明了。」她要追去東京繼續刺激那個傢伙,直到他肯坦承面對自己的真心。
  
  「OK!」陸非擺擺手,連問也不問一下白薔薇到日本去做啥。
  
  ***
  
  「阿非,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怎老放薔薇一個人在家?」二樓的起居室,陸豐海人正等在那兒。
  
  「忙你丟給我的爛攤子。」沒有意外的反應,陸非順口地說。
  
  「什麼爛攤子?你居然把最賺錢的陸氏集團說成是爛攤子,真是胡言亂語!」那可是他陸豐海畢生的驕傲和心血耶!
  
  「哼!我光是為陸氏集團做牛做馬還不夠,現在還多了白氏企業,這不是你丟給我爛攤子是什麼?」其實白氏企業他只經手一些表面的工作,實際的操盤手是白薔薇。
  
  假以時日,他還是會把白氏企業丟還給白松勇或是他的孫女。
  
  「胡說八道!這是拓展版圖。」呿!混小子,一點兒也不懂得感謝他的用心良苦。
  
  「隨您老人家高興愛怎麼說,我要去公司了。」拓展版圖他不會靠自己呀!陸非最討厭這種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任意塞到他手中的感覺。
  
  逕自回房換衣的陸非沒想到出來時老人家竟還留在原地,這對脾氣暴躁的爺爺是難得少有的耐性。
  
  「等一下,阿非。」見孫子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陸豐海終究忍不住開口喊他。
  
  「還有什麼事?我得趕去公司開會了。」陸非挑眉將西裝外套甩在肩上。
  
  「阿非,我可要先把話說在前頭,只有薔薇為你生下的繼承人才有資格喊我一聲曾祖父,其他外面的野女人生的我可不接受。」陸豐海開門見山地強調。
  
  「什麼意思?」陸非蹙眉。莫非倪星瞳私下和老人家接觸過?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晚上不回家,除了女人鄉,還會有哪兒可去。」陸豐海的臉上寫著理所當然。男人嘛!不風流一下怎對得起自己。不過,才新婚不久,總該節制一下,免得他不好向親家交代啊!
  
  「你聽到了什麼嗎?還是有人抱著孩子來向你哭訴了?」陸非單刀直入的問,不放過爺爺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打算一旦察覺到星瞳曾經和老人家有過接觸,絕對要讓她後悔莫及。
  
  「目前還沒有。」如果有的話,他還能心平氣和的在這兒談嗎?
  
  「那等有了再來討論這個無聊至極的話題吧!」看來爺爺還不知道倪星瞳以及小翼的事。
  
  「阿非!」真是的!臭小子,再多陪他說說話會死啊!
  
  「無聊的話,就去找白爺爺打小白球吧!」陸非漸行漸遠地說。
  
  「真是的……」坦白說,現在的他,比較想含飴弄孫……
  
  「老太爺,有您的電話,要在書房接聽嗎?」馬管家走近詢問。
  
  「誰打的?」陸豐海不感興趣地問。
  
  「是殷律師。」
  
  「把電話轉到書房來吧!」
  
  「是的!」
  
  ***
  
  「恭喜!手術非常成功。」
  
  當醫師推開手術室大門,走出來向星瞳這麼宣佈時,她的心中除了感謝,還有無比的喜悅。
  
  「你聽到了嗎?他說小翼的手術非常成功!」揪緊陸非有力的手臂,她喜極而泣。
  
  「嗯!我聽到了。」陸非任由星瞳的小手停留在自己的右手臂上,明白她所承受的恐懼和擔憂。
  
  「孩子會先在觀察室待約一個小時左右,然後就可以轉送普通病房。」醫師專業的解說著後續的治療過程。
  
  「謝謝你,醫師。」除了道謝,星瞳更想知道還要多久她才可以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
  
  「別這麼說,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可惜這個醫師很不瞭解母親的心情,還白目的客氣著。
  
  「可以進去看孩子了嗎?」陸非瞭然的問。
  
  「嗯!可以一個人進去,不過別待太久。」在檢查過程中,因為血液的DNA監定而得知病患的父親就是陸氏集團負責人陸非的醫師口氣十分恭敬地說。
  
  「你進去吧!」陸非輕拍揪緊他的小手。
  
  「好……謝謝你……」糟糕!她怎麼會如此無禮的緊抓著他的手臂!不過他好像沒有生氣……
  
  換上護士遞過來的無菌衣,星瞳心底為方才陸非溫柔的舉動感到一絲莫名的悸動。
  
  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吧!
  
  他的溫柔,全都是為了孩子的吧……
  
  別誤會了,傻星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7:03:38

第六章
  
  把電鍋裡煮熟的水晶魚粥倒入保溫罐裡加些嫩姜絲後蓋上,星瞳快速動作著,提起裝有要帶到醫院給孩子更換的衣服的紙袋,她鎖門下樓。
  
  小翼手術的復原情形相當良好,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修養了。
  
  此時孩子正在午睡著,因為陸非另外還請了一名特別看護來幫忙她照顧小翼,所以她才能在這時候暫時離開醫院回家拿東西。
  
  電梯門無聲地滑開,兩手各提著東西的星瞳正打算快步走出,卻因為聽到了大樓守衛室傳來的高分貝對話聲而僵住了雙腿。
  
  「你們說的是住在七樓的那個倪小姐?她丈夫?早就投胎轉世囉!」輪值下午班的大樓管理員老朱半是惋惜半是八卦的說著。
  
  「原來是這樣啊……真可憐,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長舌婦一號揮著手中的絲絹,語帶同情的附和,臉上的表情卻是興致勃勃。
  
  「欸!可不是嘛!」長舌婦二號虛情假意的歎了口氣。
  
  「對了!最近我表哥他老婆也死了,要不把倪小姐介紹給我表哥吧!兩人湊成一對兒,也好有個伴。」頭頂半禿的老朱突然提議。
  
  「你表哥?他不是快五十了?人家倪小姐才二十四歲而已,年齡相差太多了吧!」長舌婦三號展現絕佳的記憶力。
  
  「喂!我表哥不過也才四十八而已。」老朱拚命為自己的表哥辯駁。
  
  與老朱的表哥有過一面之緣的長舌婦四號嗤之以鼻的譏笑著,「不過才四十八?我呸!還不是「老牛吃嫩草」。」
  
  「呿!寡婦配鰥夫,誰管吃嫩草的是不是一條老牛!」自家人被削,老朱火冒三丈的嘲諷。
  
  「你少在那兒自作主張,我看倪小姐獨立堅強得很!」住星瞳樓下的長舌婦二號朝著老朱兜頭澆一下盆冷水。
  
  「這女人啊……不管再怎麼「獨立堅強」,一到夜裡,少了個男人睡在旁邊,我看任誰都堅強不了喔!」口沫橫飛的老朱像是從鼻子裡發音似地輕哼。
  
  「去你的!死老朱!」
  
  輕蔑的批評招來女性同胞們齊聲斥罵及痛打。
  
  「其實老朱的建議也不無道理,畢竟就算年輕貌美,但已經有過一次婚姻紀錄了,要再婚的話也不能苛求太多,誰曉得倪小姐的丈夫是不是被她給剋死的……」頗為迷信的長舌婦三號突然陰沉沉地放話,表情很像大法師。
  
  「對喔!我聽說她父母也都死了……」有人顫抖的點頭附和。
  
  「況且還帶個拖油瓶。」雖然模樣長得倒是機伶可愛得很。
  
  「不過那孩子倒真挺漂亮的!」長舌婦一號說了句實話。
  
  「可不是嗎?又有禮貌,每次見到我都「阿姨、阿姨」的喊。」小嘴兒甜得教人窩心哪!
  
  「對啊!這些天都沒看見孩子的人影,大概住院開刀去了。」長舌婦二號公開她所知道的內幕消息,那還是有回她在電梯裡硬向無處可逃的星瞳打聽得來的。
  
  「開刀?!是哪兒出問題了?」老朱比三姑六婆還要八卦的追問著。
  
  「就是眼睛,有毛病。」有人歎氣。
  
  「可憐呀……」有人悲憫。
  
  「守寡,孩子又有問題,我看就算我表哥年紀真的大了些,一旦知道小拖油瓶得花錢治眼睛,鐵定也不願意的。」標準牆頭草的老朱馬上改變主意。
  
  站在電梯裡眼眶泛紅的星瞳心中百味雜陳,只有她自己知道,守寡是用來對外搪塞小翼身世的藉口,未婚生子的她,從來沒有結過婚,更不可能有什麼丈夫。
  
  此刻聽到眾人大剌剌地討論著,心,竟沒來由地苦澀起來,原來她還是不夠堅強。
  
  呵!才二十四歲,她卻已覺得自己的心像歷經了滄海桑田般的蒼老。
  
  幸好這些話沒讓小翼聽見,否則她會更難過的。
  
  走出電梯,星瞳無視管理員和三姑六婆們,打算快快離去,然而,一道隱藏在巨型室內景觀植物後面的高大身影卻教她震顫的停下腳步。
  
  是陸非!
  
  他結了層霜似的臉龐森冷嚴峻,黝黑的眼眸如千年古潭般深邃得彷彿威脅著要將她吞噬、淹沒……
  
  星瞳心驚膽戰的領悟到……那些三姑六婆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
  
  ***
  
  「我剛到醫院看過小翼,看護他的小姐告訴我你回來拿東西。」車行之間,陸非平板的說著,眼中的冷峻之色依舊。
  
  星瞳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回答,「呃……嗯!我回來拿衣服和粥。」
  
  「小翼他曾經問過為什麼沒有爸爸嗎?」方向盤一轉,他犀利的切入正題,一個他一直很想找個機會問個清楚的問題。
  
  「問過。」不敢正視他冰珠般的黑色瞳眸,星瞳小臉幾乎貼到了胸口。
  
  「那你都是怎麼回答他的?」陸非緩慢而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小小的車箱裡。
  
  呼吸為之一窒,星瞳緊張得不敢回答。
  
  「說!我要知道。」他的堅持不容她再躲避。
  
  「我告訴他……爸爸回到天國去了。」話說完,星瞳整個人像軟泥般癱在座位上。
  
  車子裡一片沉默,唯有逐漸西沉的夕陽映照在光潔的擋風玻璃上。
  
  「你……曾經想過為他找個新的爸爸嗎?」陸非再次詢問,口氣沒有她想像中的憤怒。
  
  「沒有,我從沒想過,小翼他是個很貼心的孩子……很輕易就接受了這個答案。」星瞳想了想,決定還是坦白說出來。
  
  「你自己呢?有沒有想過找個男人來照顧你?」他怪異地掃了眼她平靜的側面。
  
  「沒有!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根本就不需要!我只要有小翼就夠了,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是我僅有的孩子,我們可以相依為命!」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她可以為小翼付出一切。
  
  「錯!小翼他還有我這個爸爸。」見她把他排除在撫育孩子的責任外,陸非不悅的反駁。
  
  「你……是什麼意思?」星瞳嚇了一跳,愕然地轉頭望向他英俊但冷峻的面容。
  
  「我看過DNA的檢驗報告了。」其實不看報告,他也可以肯定小翼就是他的孩子,這個小女人不是說謊的料。
  
  「那又怎樣?」他的話讓她心生不安。
  
  「我決定等小翼出院後,找個機會告訴他,我就是他的父親。」陸非面無表情地說出他的決定。
  
  「不行!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做!」星瞳雙手握拳,激動的喊著。
  
  「你沒有否決的權利,他也是我的孩子。」原本他並不打算和小翼相認,但在聽見剛才那群三姑六婆的饒舌後,他的想法改變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想要告訴他?!」一定是因為剛剛那些人的對話。
  
  「因為我絕對不允許剛才那種對話讓小翼聽見。」經過這些日子,關於小翼,陸非的想法有些改變了,他認為自己有責任保護「他的」孩子。
  
  「等小翼的眼睛恢復健康,我會帶他離開這兒的!」陸非的用意很明顯,他是在保護孩子,不過星瞳不認為這是他的責任,因為她會用她的方法來保護小翼。
  
  「我有說過你可以帶他離開嗎?」一聽到她說要離開,陸非不自覺動怒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介入我和小翼的生活?!」星瞳悲傷的質問他,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你說介入?我是孩子的爸爸沒錯吧?」他的臉色瞬間陰沉。
  
  「沒錯。」星瞳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她怕陸非會改主意從她身邊帶走小翼。
  
  「那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有何不可?」陸非認為這對孩子是最好的決定。
  
  「當然不可以!一旦說出真相,不管對你還是小翼,都只有壞處沒有任何好處!」難道他沒想過讓孩子知道真相的後果會有多棘手嗎?
  
  「你所說的壞處,是指哪些?」他咬牙問道,對她慌亂的模樣感到惱火。
  
  「你只想著要說出真相,但是後果呢?一旦小翼知道你就是他的父親,他會捨不得離開你,會想一直待在你身邊,到時候……」她呢?陸非頂多會接受孩子,而她呢?她會被迫和小翼分離嗎?不!她不要,她絕不離開孩子!
  
  「他會捨不得離開我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而他想待在我的身邊那更是天經地義!」相處這些日子以來,他發現自己對有個五歲的兒子已經很習慣。
  
  「你不能搶走小翼!」星瞳直覺認為陸非想要從她身邊搶走孩子,這讓她不安且驚懼,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著。
  
  他沉默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出聲回答,「我不會搶走他的,我只是要讓他知道他的爸爸還沒死!」
  
  「是真的嗎?你真的不會搶走孩子?可是小翼一直相信他的爸爸已經到天國去了……」星瞳驚喜的抬起一雙黑幽幽的淚眼,隨即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那就告訴他,說我從天國回來了。」他想也不想的說。
  
  「哪有人這樣……你一定是在說著玩的吧?」星瞳從不知道陸非居然也會開玩笑。
  
  「我的表情像是在說著玩嗎?」冷靜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遍,陸非將心思轉回駕駛中的車輛。她害怕的表情居然該死的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是不像。」聽到他說不會帶走孩子,星瞳這才放心。
  
  「那麼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他像談成一件合作案般的公事口吻。
  
  「不!不行,你還是不能這麼做……」雖然陸非說他不會帶走孩子,但是,她不知道一旦讓小翼知道陸非就是他的爸爸,他會不會感到困惑,他會不會覺得奇怪,為什麼他的爸爸、媽媽沒有結婚卻生下了他,孩子的敏感常常超出她所預料。
  
  「我是為了孩子好。」她到底有沒有搞懂?
  
  「你的出發點或許是真的為了孩子好,但還是不行,我求求你,先別告訴小翼!」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覺得。
  
  「你最好有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陸非俊臉沉肅,一雙無比認真的眼直盯著她。
  
  「並不是只要說出你是小翼的爸爸,事情就全部解決了,你不可能永遠都陪在他的身邊阻止流言傷害他,也許再過不久,你就會擁有屬於你和你太太的孩子,他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孩子,而小翼……他只是你一時興起的玩樂結果,一旦你離開了,我要如何去解釋……」一想到陸非和他的妻子恩愛的情景,星瞳的心就痛苦難當。
  
  然而,她有什麼資格感到痛苦,身份卑微的她,根本無法與陸非的妻子相提並論……
  
  陸非不也說過,在他眼中,她和一隻用過就丟棄的紙杯沒兩樣,在他的眼中,她不過是個出賣肉體的妓女。
  
  星瞳陷入深沉的悲傷之中,一顆脆弱的心揪疼不已。
  
  車子就在兩人靜默的當中來到了醫院。
  
  進入地下停車場,陸非找到了一處空位停了進去,拔出車鑰匙前,他忽然這麼的說:「誰說我不可能永遠陪在他身邊?」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星瞳抬起一雙泛紅的眼眸,怔愣地凝視著陸非,不敢質問他說這話究竟是真是假。
  
  永遠陪在孩子的身邊?那她呢?他要把她擺在哪兒?
  
  ***
  
  買好足夠三天食用份量的蔬菜及水果,星瞳按下電梯七樓的數字鍵。
  
  今晚,她打算煮幾樣小翼愛吃的菜慶祝他出院回家,陸非也答應了孩子要過來陪他一塊兒吃晚餐。
  
  一想到三人同桌用餐的情景,星瞳就不由得聯想到「家人」這個甜蜜的名稱。
  
  雖然心中很清楚,陸非是不可能和她及小翼成為家人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幻想著。
  
  這個秘密她連小翼都沒說,免得孩子也跟著她胡思亂想。
  
  上帝,請原諒她的貪心!
  
  看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扇,星瞳在心底懺悔著。
  
  「喂!等……等我一下!」
  
  一個蒼老的聲音自電梯外隱約傳了進來。
  
  「好的!」星瞳反射動作的按了下開門鍵。
  
  「呼!真是謝謝你啊!小姐。」攔住電梯的是個滿頭白髮、臉色紅潤的老人家。
  
  「不客氣!老爺爺您也是這兒的住戶嗎?還是來拜訪朋友?」星瞳微笑地問著,好奇的打量著這位從未見過的鄰居。
  
  「哦!我住在三樓B座,朋友都喊我阿海。小姐貴姓?」海老精銳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將星瞳從頭到腳都給看了遍後,回以一張笑臉。
  
  「我叫倪星瞳,住在七樓A座。」按下三樓的數字鍵,星瞳心無城府的回答。
  
  「倪小姐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有男朋友了吧!」老人家一副亟欲做媒的熱誠模樣。
  
  「沒有……」她客氣的搖搖頭,心裡有些不自在,因為常常有人老是想幫她介紹男朋友,不過她都一律拒絕,試想有誰會想娶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來當老婆呢?
  
  「那我介紹一個既英俊又有錢的帥哥給倪小姐認識、認識!」海老拍胸脯保證。
  
  「不!不用了,我不需要認識什麼異性朋友的!」星瞳頭搖得更厲害了。
  
  「需要、需要!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海老笑呵呵的擺擺手。
  
  「真的不需要!」天啊!她該怎麼說,才不會傷了老人家的善心好意?
  
  「我介紹的人選可都是上上之選……」
  
  「叮」的一聲,三樓的數字燈熄滅,電梯門自動開啟。
  
  「呃……海爺爺,三樓已經到了……」幸好老人家住的樓層到了,這個尷尬的話題可以就此結束了。星瞳鬆了口氣的想。
  
  「我送你到七樓再下來。」海老笑臉不變的回答,伸手一按,將電梯門關合。
  
  「不用這麼麻煩您……」星瞳心中苦笑。
  
  「唉!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這個老頭子很煩……」海老突然露出一臉哀怨的表情。
  
  「不!不是的,我沒有!海爺爺您別胡思亂想。」糟糕!她好像真傷了老人家的心。星瞳急忙安慰的說著。
  
  「真的嗎?」看來他很有演戲的天分。海老笑呵呵地問。
  
  「當然是真的!」她頻頻點頭保證。
  
  「倪小姐,你真好,不像我孫子,一看到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唉!
  
  一想到他那個不肖孫子,就讓人頭痛不已呀!
  
  「海爺爺有幾個孫子?」星瞳臉上寫滿關懷。
  
  「就一個唄!」他一直覺得好少,可惜兒子、媳婦已經沒有機會再「增產報國」了。
  
  「他和您一塊兒住嗎?」她一直覺得家人就是要住在一起,同在屋簷下,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患難與共,所以她才會毅然決然生下小翼,他是她唯一的兒子,僅有的家人,她非常感謝上天賜予她這個寶貝。
  
  「住是一塊兒住,不過他老把家當旅館,想睡覺時才回來。」那麼大的屋子常常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家,怪寂寞的,他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孤獨老人。
  
  「真是太不該了,只留您一個人在家……您一定很寂寞。」星瞳義憤填膺地責罵著海老他那個其實她也認識也常常見到的孫子。
  
  怎麼說呢?原來這海老不是別人,正是陸豐海本人。
  
  他在接到律師的報告後,決定前來會一會想中狐魅他孫子陸非的壞女人,殊不知,一見到星瞳,他所有想像得到的指責、咒罵全都給踢到一邊去了。
  
  這麼純真可人的小女娃兒怎麼看都不像個壞女人,反倒像是被他孫子陸非囚禁的弱女子。
  
  「習慣了。」唉!這下可麻煩了。陸豐海歎氣的搖搖頭。
  
  「您……要不要來我家坐一坐,喝杯茶?」星瞳邀請的問。
  
  「可以嗎?會不會打擾了你?」陸豐海驚喜的雙眼冒出閃爍的光芒。
  
  這女娃兒說起話來柔柔順順,教人聽了打從心裡喜愛,甜甜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與薔薇是完全相反的典型。
  
  不是他嫌棄薔薇不好,而是老人家總是喜歡晚輩噓寒問暖個幾句,可自從薔薇和陸非結婚後,問候是有啦……不過總覺得冷冷淡淡的,彷彿少了些什麼。
  
  「不會的……」星瞳拿出鑰匙開門。
  
  「媽咪,你在跟誰說話呀?」
  
  乖乖聽話在屋子裡看電視的天翼,聽見母親與別人交談的聲音,好奇的跑到門口探究。
  
  「呃……他……是你的兒子?」天啊!這小小娃兒……好像他家那個陸非!
  
  陸豐海既驚又喜,兩眼直盯著小翼猛瞧,心中不停咒罵著陸非居然隱瞞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的寶貝曾孫哪!
  
  「嗯!是的。」星瞳點頭承認,不解老人家怎麼一臉像中了大樂透的表情。
  
  「原來倪小姐結婚了。」陸豐海試探著。
  
  「不……我沒有結婚。」低下頭,星瞳說出真話。每每有人問到這個問題,她就感到畏懼害怕,因為在她說出真實的答案後,大都會接收到批判的眼光,多數人總露出嚴苛無情的眼神。
  
  「那孩子的父親……」陸豐海繼續明知故問。
  
  「他……」唉!她真的很不願意對老人家撒謊,但她也不能就這麼對外說出陸非和小翼間的關係,她不願給陸非帶來困擾。
  
  星瞳遲遲不敢回答,就在這時,碰巧路過的老朱非常雞婆的回答,「倪小姐的先生已經過世了!」
  
  「過世?」陸豐海傻眼地看著一臉慘白的星瞳,心裡除了同情她之外,還有更多的憐惜,一個年輕女孩帶著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想必她吃了不少苦。怪來怪去都要怪陸非那個混小子!
  
  「媽咪,我想吃水果沙拉。」小翼投給陸豐海一個怯怯的微笑,躲在母親身後撒嬌地說。
  
  陸豐海瞪大老眼,既緊張又興奮的看著小男孩,內心激動得幾乎要衝上前抱住小小人兒,然而意識到目前情況尚未明朗,他硬是壓抑住自己,別輕舉妄動嚇著了人家母子。
  
  「好,媽咪馬上弄給你吃。兩位要不要一塊兒進來坐坐?」星瞳一邊安撫著兒子,一邊詢問站在門口的兩人。
  
  「謝謝倪小姐的好意,不過我還在值班,所以不打擾了!」雖然嘴饞得很,但一想到公寓的巡邏任務尚未結束,老朱只有忍痛拒絕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相較之下,陸豐海倒是很踴躍。
  
  「請進!小翼,這位是海爺爺。」推推兒子的肩膀,星瞳教他喊人。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啊?」噢!天啊!這個小男孩鐵定是他的曾孫沒錯,那五官根本就是陸非的縮小版呀!
  
  陸豐海熱情地牽著小小娃兒的手,只差把人家給攢進懷裡去。
  
  「海爺爺,我叫倪天翼,今年五歲。」小翼規矩地說著。他對這個白髮老翁有種親近的感覺……對了,就像和陸叔叔在一塊兒的感覺。
  
  「五歲啊……」陸豐海慈祥的摸著小翼的頭,這才發現纏著繃帶,他轉而緊張關切的問,「你頭上的紗布是怎麼一回事?」
  
  「醫生伯伯幫我動了個小手術。」小翼天真地說。
  
  「為什麼要動手術?」怎麼回事?是哪兒病了嗎?
  
  「媽咪說那是為了要讓我不會再突然黑黑、看不見。」雖然頭髮沒了,但是一想到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突然看不見東西,小翼就不覺得光頭很難看了。
  
  反正頭髮還會長出來。小翼在完成手術後一直這麼告訴自己。
  
  陸豐海看著星瞳,雖然很想問個明白,但他終究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看見了她眼中的痛楚。
  
  「請喝茶。」將一杯清香的烏龍茶放在桌上,星瞳柔和的說道:「小翼,去洗手吃水果沙拉。」
  
  「好!」小翼對著陸豐海揮揮小手,奔向餐廳。
  
  「謝謝!你兒子他好可愛又好有禮貌。」啜飲一口熱茶,陸豐海和藹可親的看著星瞳。
  
  如果他的孫媳不是薔薇而是這丫頭,那該有多好啊……唉!只可惜,都是他的錯,早知道就不和白松勇打賭了。陸豐海捶心肝地想。
  
  「嗯!」星瞳微笑著,一臉滿足的表情。
  
  「海爺爺你會玩「魔術金字塔」嗎?」很快就吃完水果沙拉的小翼捧著一個長方形紙盒來到陸豐海跟前。
  
  「呃……那是電腦遊戲嗎?」魔術金字塔?那是什麼東西?老人家他只懂象棋。
  
  「不是,是這個,我和媽咪常常比賽著玩喔!」小翼指著盒子上的圖樣,同時抽出裡頭的物件。
  
  「哦?要怎麼玩啊?」陸豐海興致勃勃的接過一個半圓形的盒子,打開後發現裡頭擺著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珠串。
  
  小翼拿出說明書,儼然像個小老師的說:「我來教你,海爺爺。」有人陪他玩,好好喔!
  
  「好……呃!小翼啊!你可不可以喊我聲祖爺爺呢?」覬覦這個遲遲才知道的曾孫,陸豐海趁著星瞳不在場的當下很賊的要求著。
  
  「祖爺爺!」小翼順著老人家的喊了聲。
  
  「感覺真好……」噢!他高興得好想哭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7:04:36

  愛神惡作劇3
  心跳劇烈、手掌汗濕
  腦中一團混亂
  唯獨思念的感覺清晰明確……


第七章
  
  牆上的時鐘差五分鐘就十點整。
  
  星瞳仔細為已安然入睡的孩子蓋妥被子,調整冷氣溫度,然後將室內暈黃的燈光轉至微亮,這才輕手帶上門扉,走到客廳。
  
  收拾好地板上散落的玩具,她推開落地窗走到陽台上靜望著滿天星斗,看著、看著,心兒忽地微微感到有些失落。
  
  小翼出院回家已經五天了,而陸非……也已經有五天沒來看孩子了。
  
  她不該感到失落的,他不來看孩子又怎樣?不是早已認定小翼是她自己一個人的責任了嗎?他來與不來又如何?
  
  騙人!你根本是在自欺欺人,你的失落不是因為陸非不來看孩子,你會感到失落是因為你……
  
  停!停止繼續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怎麼會想念他呢?
  
  星瞳心跳劇烈,手掌汗濕,腦中一團混亂,唯獨思念的感覺清晰明確,一抹無奈懸掛上她自嘲的唇畔,轉過身,她苦笑著回到屋子裡,打算沖個冷水浴讓自己的腦袋清醒、清醒。
  
  大門忽然被開啟,是陸非!
  
  「呃……這麼晚了……你怎麼還跑來?」星瞳怔愣地問,隨即又意識到自己這麼問很怪,她怎會忘了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擁有開門的鑰匙,想來就來,都是理所當然。
  
  而星瞳會反射性地如此詢問,只是因為忽然乍見陸非的到來,她那顆還處在方才惦念著他的思維裡的心,一瞬間還回不了原位。
  
  「我想來就來,你有意見?」陸非肝火陡升,她的問句讓他非常不悅。難不成她正打算背著他約別的男人偷偷幽會?
  
  「沒有……」星瞳咬含住自個兒的唇,十指在背後糾纏絞扭著,連個大氣也不敢多吭一聲,滿心只想趕緊躲回房間裡。
  
  很明顯的,陸非喝醉了,濃烈的酒氣讓她有些不安,也有點害怕,因為這樣的他讓她回憶起兩人初次見面的那一夜,那一個對她而言既難堪又羞恥卻還是怎麼也忘不了的聖誕夜。
  
  那一天,她在他的懷裡由少女變成了女人……
  
  「還是你約了男人,而我來得很不是時候?」他不實的指控。
  
  「我才沒有約什麼男人!」他是特地跑來羞辱她的嗎?星瞳氣急敗壞地駁斥。
  
  淚霧不爭氣的湧入眼中,她心痛的懊悔著,方纔她怎麼會對他突如其來的出現感到一絲欣喜呢?
  
  笨星瞳!你怎麼會想念一個一見面就只會讓你難過的男人啊!
  
  「沒有是嗎?那好!」男人微微敞開的襯衫暴露出結實強壯的胸肌,一拉一脫之間,性感無比的上身已然赤裸。
  
  啊?她被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和舉動給定住了思路,紅唇微張,而兩顆水晶珠兒似的淚滴就這麼可憐兮兮地懸掛在濃密捲翹的羽睫上。
  
  「好?你什麼意思?啊……」陸非突如其來的箝制,讓星瞳反射性的想放聲尖叫,但在意識到孩子這會兒正在房間裡熟睡著,她立刻住口改以反抗的肢體動作來表達。
  
  仗著三分醉意,陸非拉住了星瞳,男性強悍的力量輕易壓制住她不斷掙扎的四肢,將她牢牢地釘在牆面上。
  
  「你……你要做什麼?」星瞳壓低音量緊張地問,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呼吸更是急促不已,那雙魔魅的黑眸彷彿黑洞般逼近,威脅著要將她整個人給吸進去似的。
  
  「你說呢?男人和女人能做的還有什麼事呢?」他刻意貼靠著她柔軟的胸脯擠壓、磨蹭。
  
  「我不知道!」星瞳驚惶地別開臉,不敢迎視他眼中赤裸裸的慾望。
  
  「你不知道?錯!你不只知道,你還做過的,而且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恰巧就是我!」陸非邪惡地對著她泛紅的耳根呵氣,低沉地輕聲喃喃。
  
  五天不見,想要她的慾望竟是如此強烈!
  
  丟下酒店裡豐滿艷麗的女公關及日本來的重要客戶們,他一路駕車飛奔而來,終於看到想見的她時,心頭那把悶燒的慾火瞬間燃燒到了最高點。
  
  「不要說了!我早忘掉那一夜的事了!早忘得一乾二淨了!」她不斷地搖頭。
  
  莫名的戰慄竄過全身,陸非煽情的語調瞬間喚起所有的記憶,只有星瞳自己最清楚,她從來不曾遺忘,怎麼忘得了?他是第一次擁有她的男人,他的聲音、他的唇舌、他的撫摸以及他強而有力的侵佔像刀鋒、像烙鐵,不只深深地刻劃在她的身體上,還有心靈的最盡頭。
  
  聽見星瞳連聲否決那一夜的存在,陸非神情轉黯,眸光變得深沉陰冷。
  
  她居然說她早忘了那一夜?!看來有人要被他狠狠修理一頓了。
  
  薄唇泛起邪肆的冷笑,陸非箝制住星瞳的手勁加重三分,挑明了今晚絕對不放過她的決心。
  
  「忘掉了?那怎麼行呢?我可是一直牢牢記著呢!」熱烘烘的大嘴吮含著白嫩香軟的耳垂,靈蛇似的舌尖直勾勾地舔玩、浸洗著。
  
  「你……」他說牢牢記著?他為什麼要「牢牢記著」?
  
  陸非的醉言醉語讓星瞳的心無名地震盪著。
  
  「如果你忘了的話,我倒是可以替你從頭到尾複習一遍。」輕佻的大掌毫不客氣地捏了下她圓潤的俏臀。
  
  「啊!」星瞳慌亂的閃躲著,他露骨的語意教她又驚又慌,捂著耳朵,小小的臉蛋整個都羞紅。「什麼複習?不……不需要……」
  
  「需要,非常需要的。」鐵腕緊鎖住她扭動的腰身,陸非將她壓縛在地板上。
  
  「不……」星瞳瞪大眼兒,傻傻地盯著他俊美的臉龐一寸寸朝她逼近。
  
  陸非性感的薄唇倏地封住了她微張的小嘴,靈活的舌在她來不及反應拒絕便入侵了她的口中,翻天覆地搜索探尋其中的甜美。
  
  她依舊青澀、遲鈍的反應除了讓他詫異之外,還更讓他興奮。
  
  天啊!他怎麼可以吻她引他可是個有妻子的人啊!
  
  星瞳又羞又惱,因為她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對他的擁抱和親吻只有全然的欣喜,沒有絲毫厭惡,但她的心情卻是悲傷而沉重的。
  
  她不該對他的親吻有反應的,但她卻控制不了自己。
  
  察覺星瞳不再激烈抗拒,陸非的吻轉變得挑逗且煽情,他勾纏著她軟嫩的小舌輕輕舔弄、重重吸吮,直到挑惹出她怯怯的回應,羞澀的動作益發引誘他壓抑的慾火。
  
  「嗯……」星瞳眼兒迷濛,俏臉如癡如醉,他的吻像帶有魔法,瞬間吸光了她的力氣,輕推的小手不再反抗的緩緩垂落下來。
  
  他的舌尖滑過她口中的每一寸,舔洗著她最敏感的部位,試圖挑引出潛藏在她體內深處的情慾因子。
  
  她渾身燥熱,纖細的小手緊握成拳,喉嚨發出細碎的嚶嚀。
  
  「來!摟著我的肩。」她柔弱的表情更激起他掠奪的決心,陸非拉起她藕白的雙臂搭在自個兒肩上,邪氣的啄吻著紅腫的唇瓣、小巧的鼻尖、微合的眼皮。
  
  星瞳像隻貓兒般柔順的任由他舔吮著細嫩的臉頰,輕聲細吟。
  
  十分滿意她馴服的模樣,陸非一手伸進她的睡衣底下緩緩地撫摸著細嫩的肌膚,在她發出驚慌的抽息聲時,一舉罩上豐圓挺立的胸房。
  
  掌心的觸感似乎比記憶中還要來得豐滿、堅挺,陸非邪氣一笑,看來蜜桃正是成熟時。
  
  「不……」星瞳發出一聲虛弱的抗議,因為他的手正不斷揉捏著她的右乳。
  
  「要!你要的……」陸非掀高她身上的衣物,順便將他渴望的蜜桃自純白色的罩杯裡釋放出來。
  
  「別這樣……」她怎麼可以毫不反抗的任由他胡作非為……可是……他的撫摸讓她覺得好溫暖、好舒服,讓她好想拋開一切的沉淪到底。
  
  「別怎樣?」他的掌心微微用力一握,立刻讓她的蓓蕾緊繃,敏感的花蕾逐漸收縮、凸挺。
  
  「啊!我不知道……」她迷亂地仰起頭,無助的輕吟。
  
  「你的乳頭怎麼還能保持著處女般的粉紅?」陸非伸出舌頭愛撫著美麗的蓓蕾,低啞的讚佩。
  
  「別說了!」星瞳扭動著身體,目光渙散。
  
  「我偏要說,它們鮮美得令我想一口吃了。」他不光只是說說而已,還真的吞噬了其中一隻,貪婪地吸吮、激烈地夸咬,直到她細聲抽吟。
  
  「啊……不要了……不要了……」她困擾的以雙手掩住臉,卻無法遏阻體內狂湧的巨浪。
  
  「呵!在我面前,你何需遮掩?」熱辣辣的吮吻在雙峰的頂端來回肆虐。
  
  「啊啊啊……」她不該向慾望低頭的,可是她已經管不住自己的身體,還有那顆搖搖欲墜的心了……
  
  她的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給了陸非,她的心,更是早在他進入她的身體、侵入她的靈魂時遺留在他身上了啊!星瞳悲哀地暗自歎悼。
  
  「嘿!專心點兒,這堂複習可不許你心不在焉。」放開對她雪白嬌乳的烙印,陸非開始拉扯著薄薄的小底褲。
  
  「不行!」星瞳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撤去她最後的一道防線。
  
  「用不著害羞,你只需要享受就好了。」他完全不把她的阻撓放在眼底,大手隨意一撕,便成功達成目的。
  
  「你……」她才不是害羞呢!她是在氣他,也氣自己!星瞳無可奈何的瞅著霸道的他。
  
  然而,再次被他瞧見自個兒幾近赤裸的身子,她仍無法不害羞、驚悸。
  
  「我知道,你其實是喜歡我抱你的!」陸非狂妄的說完,就繼續意猶未盡地吸吮著她粉嫩的乳蕾,甚至還將整個乳暈深深含入口。
  
  「嗯……啊……」星瞳虛軟得喘不過氣來,被他納入口中的乳蕾彷彿就快要變成屬於他的了!
  
  電流般的陣陣快感讓她幾乎難以承受,火熱的感覺到自己幾乎就要在他身下融化……
  
  「這樣就受不了?還有呢……」他挑逗地拉扯著她胸前兩朵鮮紅小花。
  
  「不……不要……」他的手正沿著她的胸、腹往下,很快就會到達……
  
  不行!會被發現的!星瞳緊緊夾住大腿,害怕被他揭發她羞人的秘密。
  
  「放輕鬆點兒!」男性的力量輕而易舉就分開她合攏的兩膝,灼熱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射中那方瑰麗禁地。
  
  「不!」她急忙遮擋。
  
  「手拿開!」他一把撥開她的手,立即發現她竭力想要掩藏的秘密。
  
  「原來如此,這兒都已經濕淋淋地等著我了。」陸非注視著綻放妖艷的花心,笑容得意又邪惡。
  
  「放開我!」星瞳羞赧的想要合上雙腿,但他霸道的介於其中。
  
  「我怎麼可能放開你呢?你都還沒真正開始複習的課程,下課時間?無限時數延長。」陸非單手箝制住星瞳不停掙扎的雙臂,一手撫上她滑如玉脂的大腿內側。
  
  「住手!不可以……」星瞳急得淚花直湧。
  
  「只要我高興,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他魔鬼般的俊顏俯向她。
  
  「呃……」她突然驚呼。
  
  原來陸非趁星瞳分心抗拒著他的壓制時,倏地將一根粗指插入了她不設防的花穴裡頭。
  
  而且,他的進犯方式是霸道又毫不留情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身體內部的最深處已經被他的手指給觸碰到了。
  
  「看著我!」陸非冷酷的命令,不滿意她將視線轉向別處。
  
  星瞳別無選擇的望向他,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水。
  
  「你這麼對我……難道不怕被你太太知道?」她好厭惡自己,既渴求他的碰觸,卻又無法揮去內心深處成為他和他妻子之間第三者濃重的罪惡感。
  
  她是個壞女人!
  
  「她不會在乎的。」想起白薔薇和他的協議,陸非自信的說。
  
  天底下有哪一個做妻子的不會在乎自己的先生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亂來?
  
  難道陸非和他的妻子之間……沒有感情?
  
  對了,她記得在婚宴那天,曾經耳聞他們的婚姻是一椿商業利益的結合。
  
  他並不愛他的妻子是嗎?
  
  「你……」曾抱過白薔薇嗎?星瞳差一點兒就問出口,不過她隨即打消這個念頭。
  
  她有什麼資格和立場過問他和他妻子之間的事?
  
  她只是陸非「想在外面亂來的女人」呵……
  
  星瞳悲愴地發現到,自己此刻所扮演的角色竟是如此低賤卑微。
  
  「你在想什麼?」陸非惡聲惡氣地質問,強迫自己別去在意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難道你也不在乎嗎?和妻子以外的女人發生關係?」星瞳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執著地追問。
  
  「我需要在乎嗎?男歡女愛,不過是玩玩罷了,還是你想……開價?」
  
  他殘酷無情的話教人心神俱裂、遍體發寒,星瞳使出全部力氣掙脫他,拚命爬到牆角,蜷縮著身子,一雙泛紅的瞳眸憤恨地瞪著他。她怎麼會這麼愚蠢,居然惦記著他長達五年之久!
  
  「你走!我不出賣自己的身體!」她聲嘶力竭的怒吼。
  
  「你趕我走?」他粗重喘息,咬牙吐出尖銳的諷刺,「是誰五年前為了六十萬任我玩個痛快?現在才裝出一副捍衛自己貞潔的凜然模樣,不覺得太虛偽也太可笑了?!」
  
  「五年前那一夜根本就是個錯誤!」如果知道那夜出賣靈肉所掙來的錢也救不回母親的性命,她就不會堅持陪他那一夜了,現在也就不用在這兒忍受他殘酷的嘲諷……星瞳悲哀的垂下頭,任由眼眶中的淚水潰決流洩。
  
  「為什麼你說那一夜是個錯誤?」陸非不滿的盯著她。
  
  「你是真的想知道嗎?不,你不是。」他怎會明白,她偷偷地愛著他啊!
  
  「說清楚!別裝瘋賣傻!」他對她忽冷忽熟的表現很是不悅。
  
  「裝瘋賣傻?或許是吧……」若不裝瘋賣傻,她絕對會崩潰。
  
  對他的愛,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因為只會淪落個低賤的評價呵……
  
  可是,她的內心深處卻無法克制地渴望著他的擁抱。星瞳悲悼著矛盾的自己。
  
  他要她,不是愛,只是發洩,只當玩物……而她卻還是想投入他的懷抱,只希冀著那一絲絲渺茫微少的溫情,呵……多傻啊!
  
  「你……」陸非正要警告星瞳別測試他的耐性,她卻表現出出乎他所預料的激烈反應。
  
  「給你吧!全都給你……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理性喪盡,星瞳兩手揪住睡衣的領口猛然撕裂開來,她狂亂地叫喊並伸展四肢,將自己全部開放,任由陸非看透她所有的私密地帶。
  
  她已經不在乎他會怎麼看她了,星瞳白暴自棄的放任自己埋藏對陸非的真情。
  
  這一刻,她只想從他身上汲取一點點的溫暖,一些些的撫慰。
  
  她的心,累了。
  
  「你怎麼突然又……」野性的肢體語言引發男性體內的獸慾,陸非驚覺到男性象徵迅速膨脹起來,瞬間變得粗大硬碩,叫囂著穿刺的慾望。
  
  「吻我!只要吻我,什麼都別說了,求你!」星瞳柔弱地靠向男性厚實的胸膛。
  
  「我真搞不懂你……」鮮嫩紅唇主動印上了他的,讓他瞬間忘了想說的話。
  
  呵!她的心,她的情,他都不會有興趣懂的。
  
  「你不必懂……抱我……」就算懂了又如何,他也不會在乎的。
  
  帶著絕望和渴求的心情,星瞳緊依偎向陸非熾熱的懷抱,對於自己那顆愛戀的心,她絕望的只想要埋藏起來,然而那顆孤寂的心卻渴求他的擁抱,期盼藉由肉體的接觸填補心靈深處那份空虛。
  
  憑藉著那一夜的記憶,星瞳親吻著他性感的薄唇,舔吮著他性格的下巴,小手攀上寬廣的肩膀,讓自己柔嫩的身子熨貼著他剛健的胸膛,去感受那真實的溫熟膚觸。
  
  「如果這是你所要的,如你所願!」陸非無暇細想她忽冷忽熱的行為模式裡隱藏著什麼樣的訊息,他只知道,現在,他要她。
  
  她小小的唇瓣輕啄著他的嘴角,揉合著天真與嫵媚的引誘,讓他化被動為主動地覆住她微腫的紅唇,席捲著甜甜的小舌頭。
  
  「嗯……」星瞳閉上眼瞼,任由陸非搜刮他所要的一切。
  
  陸非不斷吻著她,舌頭霸道的在她小嘴中肆虐,雙手不停撫弄著她的乳房,隨著越來越是狂野的深吻,摩擦著她粉嫩挺翹的乳尖的手指便越是粗重。
  
  「你這兒好軟,又剛好大得適合我的手掌。」陸非的兩隻大掌分別按住了她豐挺的嬌乳恣意揉搓,並低低地對她說著煽情的言語。
  
  「啊……不要說出來……」那會讓她覺得渴求著他擁抱的自己好淫蕩。
  
  近距離的接觸讓她呼吸間淨是他好聞的男性體味以及醇厚的酒香,皮膚貼切的感受著他挑逗的愛撫,耳際是他沙啞磁性的低喃,女性的本能期待著更進一步的動作。
  
  「好嫩的粉紅色……」男性略微粗糙的食指及拇指微微使力捏住了她硬挺的粉紅色乳尖,不停的細細揉搓輕輕拉扯,唇邊同時漾起一抹邪氣的笑痕。
  
  「啊……」壓抑不住的嬌喘衝出她的小嘴,小腹間瀰漫起一股莫名的、酥酥麻麻的快感,姣美的身子魅惑地蠕動。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是我一個人的女人!」男性的佔有慾讓陸非吐露出霸道的宣言,頭一低,就含住了她的粉紅蕾花。
  
  「嗯……」星瞳弓起身,任由他將她含得更深。
  
  陸非用舌頭滾動她香嫩的小果實,另一手沒有放鬆的捏弄她另一隻乳蕾。
  
  她目睹他輪流品嚐她的兩乳,專注的神情彷彿那是人間美味。
  
  時間似乎一直停留在他撫弄著她的雙峰的動作上,經過他的撫慰,兩隻原本白皙的凝乳泛著誘人的嫣紅,像極了成熟的水蜜桃,鮮嫩的乳尖淨是他潤澤過的水光。
  
  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陸非轉而進攻下一個目標。
  
  他分開她柔順的白嫩雙腿,伸展開放她瑰麗的蜜花,他低啞地笑道:「多麼迷人哪!」凝視著晶瑩蜜露自小穴裡汩汩流出,陸非喉頭一緊,男性的慾火熾烈如狂焰。
  
  「嗚……」星瞳撇開眼,羞赧的低嗚。
  
  「好好享受我的取悅吧!」陸非將大拇指按向她的花蒂,其他手指則撥開她的花唇,輕戳揉撫她的穴口。
  
  「啊啊……」她沙啞地輕喊,意識逐漸昏沉。
  
  將近六年了,她的身體在間隔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後,對他的碰觸反應著極為強烈的渴望、空虛和灼熱,才不過淺淺的插入,她的身體就緊緊地縮合夾住了他的粗指……
  
  「好緊的小穴,除了我之外,沒別的男人進來過吧?」陸非得意的發現到,狹窄的花徑依舊極為敏感,緊窒的束縛感讓他肯定身下的她這些年來不曾和別的異性有過親密的行為。
  
  「沒有……」她困惑迷濛的黑眸眨呀眨,他的動作一點也不粗魯,反而
  
  舒服得讓她快要融化了。
  
  他繼續玩弄著精緻的密花,摩擦著細嫩的肉瓣,挑逗著微腫的珠核,直到從她小穴汩汩流下一波又一波透明愛液沾濕了他的手掌,他才滿意伸出兩指潛進花徑裡旋繞、抽動。
  
  「嗯……啊啊啊……」星瞳迷亂地仰起頭,渙散的目光映入他邪魅的笑容。
  
  「別太快高潮。」陸非嘴上這麼說著,手指卻律動得越來越快,邪佞地翻攪勾刺。
  
  到最後,他甚至很惡劣的低下頭吮吻起她脆弱不已的花心,靈活的舌頭狂暴的來回撥彈著已然充血而敏感至極的小嫩蒂。
  
  「啊……」星瞳尖叫著,下身興起一陣陣強烈的抽搐。
  
  「你太不乖了,居然自己先到了……」他手指急速律動,非常不負責任的指控。
  
  「我沒有……」她激情地嬌喘,極致的歡愉讓她無從反駁。
  
  「哼!偏不讓你如願!」他無情的中斷所有的動作,抽出沾滿甜甜蜜汁的長指,將她拋向空虛難耐的地獄。
  
  「你……」陸非驟然抽離手,讓星瞳只能痛苦的望著他。
  
  「我怎麼樣?」沾染著花蜜的修長手指輕撫著鮮紅櫻唇,驟然滑進濕熱的檀口,撩撥著柔軟的小舌,他很壞心眼的要她開口求他。
  
  「要我……求你要我……」她哭泣的呼喊。
  
  「張開!讓我看看你有多需要我。」陸非慢條斯理的褪去衣褲,巨碩的分身抵住她敞開雙腿間渴求的穴口,低沉命令著。
  
  星瞳眼中水光粼粼,凝望著恍若天神般的他,屈膝弓起下身,雪白的大腿敞開到了極限,以行動表達了內心的渴望。
  
  陸非手指放在她腿間粉紅的花瓣上,感覺那柔軟濕潤的開口好像要把他的手指吸進去,男性的前端蠢蠢欲動地挑逗著顫抖的縫隙,浸淫在濕漉漉的愛液裡,為稍後的進攻暖身。
  
  「進……進來……」羞恥的緋紅染上星瞳雪白的臉頰,她可憐兮兮地求助。她的身體好熱又好空虛,難受得像是快要發狂了……
  
  「很好!我喜歡你這樣求我。」他兩手掌住她豐滿的臀瓣,火炬般的巨碩一下子就刺入了花甬的最深處,讓隱忍的慾望釋放、奔馳。
  
  「啊啊啊……」她的下身泛起一陣戰僳,不知是狂喜還是巨痛。
  
  再次承受粗大男性的進佔,星瞳忍不住尖叫,全身的肌肉緊繃,稚嫩的花壁連帶吸縛住了深深駐留在她內部的他,充實和飽滿的感覺讓她幸福的喟歎。
  
  陸非雙手緊緊抓住她的俏臀,讓她無法移動,只能任由他放肆的蹂躪,來回穿梭她那灼熱而狹窄的蜜穴裡,感受著她緊窒的包容,他的慾望更加高昂,抽送更加剽悍。
  
  「嗯……啊……」星瞳忘情地呻吟,雙手攬住他的頸項。
  
  「好緊、好熱……我被你給吸住了!」陸非用力擺動腰臀盡情享受馳騁在她體內的感覺。
  
  「再快一點!」她的呻吟更加嬌媚,愛液潺潺的小穴被他重重深搗而花蜜四溢。
  
  「貪心的淫娃兒!」他嘴裡嘲笑著她,抽插的速度卻不曾減慢。
  
  「啊……再快……」星瞳緊抱他雄厚的腰背,瘋狂甩著頭,迷亂地呼喊。
  
  火熱的摩擦讓她感覺自己不再寒冷無助,被巨大男性貫穿的快感讓她像是掉入了五彩繽紛的天堂,這一刻,她忘了所有的悲傷和痛苦,深深沉淪在肉體歡愉的快樂中。
  
  「噢……你快把我夾斷了……」女性蜜穴泛起陣陣痙攣,緊縮的花壁包裹吸吮著他的硬碩,彷彿要將他帶往花壺的最深處。
  
  陸非提起並牢牢捉緊扭擺的嬌臀,奔騰的慾望狂野了起來,他狂抽猛送,次次頂到銷魂的盡頭。
  
  強烈的快感在兩人的交合處爆炸似地幅射開來……
  
  「啊……」心蕩神馳的一瞬間,星瞳終於到達了高潮。
  
  「喝——」陸非神速衝刺,最後噴射出男性精華澆灌著艷麗的花壺。
  
  歡愉的巔峰,兩人交疊的喘息著,汗水浸透彼此肌膚。
  
  肉體的慾望一旦被釋放,就再難禁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7:04:59

第八章
  
  「早安!小翼。」陸非神清氣爽的出現在廚房門口。
  
  剛在平底鍋裡打入兩隻雞蛋的星瞳嚇了一大跳。
  
  連續幾晚在床上要足夠了她的他,總是不曾留下來過夜,今早醒來卻奇異的仍睡在她身旁。
  
  像是被火燙著似的,星瞳趕在他還沒醒來之前起床,用準備早餐來掩飾心中的慌亂和興奮。她知道自己這種心態很不應該,但她就是無法抑制那份喜悅的感覺。
  
  「陸叔叔,你來了!」小翼轉頭一看,興高采烈的。咦!奇怪……他好像沒聽見客廳大門打開的聲音啊?陸叔叔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啊?
  
  「嗯!我來陪你吃早餐,高不高興?」早上起床後和自己的孩子及一床上的伴侶」一塊兒吃早餐的感覺,似乎超過陸非他所想像的好。
  
  陸非第一次有將眼前這畫面變成日常生活的念頭。
  
  或許,他必須重新思考、更改和白薔薇之間的協議,因為他可不想讓他的女人被別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待。
  
  而他的女人,指的當然就是倪星瞳。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算不算是愛,只知道他想將她納入他的羽翼下保護,分擔她肩上的重任,一起撫育他們共有的孩子。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冷眼旁觀著星瞳,發現表面看似堅強的她,內心其實柔弱得不堪一擊。
  
  但為了孩子,她不斷硬撐著,這樣的她,總讓他忍不住生氣,她為什麼不肯向他求助?他可是孩子的父親啊!
  
  不過,幸好他知道了她的秘密,一個她原本想要隱藏起來絕不讓他給識穿的秘密,一個差一點就被他給忽略的秘密……
  
  「我好高興!」小孩子不懂得追根究柢,一下子便笑瞇了眼兒。
  
  「今天是星期六,吃完早餐小翼想去哪裡?」陸非自動拉開餐椅,坐在孩子的旁邊,彷彿男主人般的主導著談話的內容。
  
  「去木柵動物園可以嗎?」小翼眼睛一亮,難掩興奮地問。
  
  「不行,小翼,你今天要去學校上課了。」正在搾鮮橙汁的星瞳一口否決。
  
  「噢……」亮晶晶的眼眸因為失望而黯淡下來,小翼沮喪的垂下頭,「可是……」求助的目光偷偷射向陸非。
  
  「沒有可是,就這麼決定了。」而且她也要開始重新工作了。
  
  「媽咪……我真的好想和陸叔叔一塊兒去動物園看國王企鵝喔……」動物園的誘惑讓小小人兒不死心地祈求著母親,語調哀怨。
  
  「今天再休息一天,等星期一再開始上課吧!」陸非也加入勸誘的行列。
  
  「那……好吧!那你要乖乖聽陸叔叔的話……」受不了兒子一臉哀怨的表情,星瞳心軟的答應。
  
  「媽咪你不去嗎?」愁雲浮上小翼的眉頭。他老早就夢想過好多次,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一塊兒出遊的情景,現在少了媽媽,而陸叔叔又不是他真正的爸爸,這樣他的夢想就不完美了……
  
  「我……」看著孩子,星瞳開始猶豫。
  
  「一塊兒去吧!」陸非果決的作出結論。
  
  「那我去準備餐點和果汁。」垂下肩膀,星瞳「少數服從多數」,認命的取出白吐司、雞蛋以及製作三明治的材料來。
  
  「耶!好棒!」小翼跳上跳下的大聲歡呼。
  
  「別愁眉苦臉的。」笑看孩子開心的模樣,陸非悄聲提醒道。
  
  她會愁眉苦臉又是誰害的?星瞳小腦袋垂得低低的,心中控訴著,探手取來番茄醬狠狠地往三明治裡擠,恨不得那瓶番茄醬就是陸非的脖子。
  
  「等一等,三明治裡別加番茄醬,我不吃。」看到紅紅的番茄醬加在吐司上,陸非突然這麼說。
  
  嗄?都幾歲的人了,居然還會挑食?星瞳瞠目以對。
  
  「陸叔叔,老師說,大人要做小朋友的好榜樣,不可以偏食!」小翼則是人小鬼大地訓起話來。
  
  「是啊!不可以偏食。」壓下湧到嘴邊兒的笑意,星瞳附和著孩子的話。
  
  「番茄醬是佐料,不是食物。」陸非一臉酷樣的辯解。
  
  「不對,番茄醬是用番茄製成的,也算食物的一種。」牢記老師的話,每一種食物都有它的營養,小翼豎起食指指正陸非。
  
  「小翼懂的真多。」想到陸非只有拿兒子沒轍的表情,星瞳就忍不住偷笑著。
  
  「我上課都有認真聽。」而且還牢牢記住。
  
  「請問……番茄醬到底加還是不加?」星瞳強忍笑意的睞著陸非。
  
  一旁的小翼則是非常認真、期盼地等候著陸非的回答。
  
  「加一點點吧!」面對兩雙晶亮澄澈的烏溜溜黑眸,陸非很難說不,經過萬般掙扎之後,他終於咬牙切齒地說。
  
  小翼崇拜的親了親陸非,轉身衝往他自己使用的房間,一邊跑一邊喊說:「媽咪,我要帶我的望遠鏡去觀察水鳥!」
  
  「你知道它在哪兒嗎?」無視陸非氣惱的表情,星瞳對著兒子喊著。
  
  「知道!陸叔叔,你等等我,我去拿我的望遠鏡。」小翼邊跑邊說。他一直把望遠鏡擺在床頭,天天祈禱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現在果然讓他等到這一天了,他好高興、好高興喔!
  
  「你是故意的。」陸非半瞇眼眸瞪著星瞳。
  
  「什麼?」星瞳故意裝傻。
  
  「番茄醬,你故意當著小翼的面前問,讓我沒有辦法說不。」他心裡開始盤算要如何整治這個越來越膽大妄為的女人。
  
  「我……」只不過是番茄醬嘛!幹嘛表情這麼認真,他自己的行為不也跟無賴沒兩樣。星瞳雖有怨言,卻也只敢在心裡偷罵。
  
  「沒關係,晚上我會加倍討回來的。」他笑得很邪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臉色一變,心生警戒。
  
  「晚上你就知道了。」陸非黑幽幽的眸光緊盯著她,唇邊露出一抹壞壞的笑紋。
  
  「你究竟想做什麼?」星瞳背脊竄起一陣冷氣,被他那彷彿野獸看見獵物般得意的眼神嚇得全身緊繃。他該不會……
  
  「做你昨晚做了一整夜的事。」他曖昧地盯著她玲瓏的曲線。
  
  「不行!你不可以再碰我!」她緊張的喝令。
  
  「我不可以?等著瞧,試試看你就會知道了。」陸非一副「你拿我奈何」的無賴樣。
  
  「你不能這樣肆無忌憚……」她氣急敗壞地跺腳。
  
  星瞳話還沒說完,小翼就像個小火車頭似地衝回餐桌前,讓她不得不中止後續的抗爭。
  
  「媽咪,我找到望遠鏡了!」他揚手亮出他的寶物。
  
  「快來吃早餐吧!小翼,你要吃什麼口味的玉米脆片?」陸非得意洋洋的為兒子服務著,無視星瞳一臉惱火的表情。
  
  「我要巧克力口味的!」絲毫不察大人之間的戰火,小翼開心的說。
  
  「來!陸叔叔幫你倒。」陸非一臉慈祥,像極了一個寵愛兒子的好爸爸。
  
  「我還要加草莓!」他最愛吃草莓了。
  
  「沒問題……對了,小翼,你有沒有去過屏東的海洋生物博物館?」倒完玉米脆片,陸非又神來一筆的提道。
  
  「沒有。」小翼吞下口中的食物,驚喜地回答著。
  
  「那明天星期六,陸叔叔帶你去,我們可以在高雄過夜,後天再回來。」陸非繼續誘惑著天真的小翼,挑釁的看著滿臉不贊同的星瞳。
  
  「可以嗎?媽咪,我可以去嗎?」小翼的眼中再次出現閃閃發亮的光芒。
  
  「這個……」星瞳惱火地瞪著陸非。
  
  「當然可以,因為她也會跟我們一塊兒去!」陸非咧嘴一笑,眼底滿是得意。
  
  「陸非!」你不要太過分!星瞳很用力、很用力的瞪著他,雙眼幾乎快要噴出火焰來了。
  
  然而,結果,最後,她只是動了動紅唇,滿腹所有想說的話在接觸到陸非得意挑釁的眸光時,全都吞回肚子裡去了。
  
  好奇怪,她怎會覺得陸非整個人變得不太一樣了?表面上看起來,他依舊霸道專制,但有些時候又會表現出令人難以想像的溫柔……
  
  他對她溫柔?他會對她溫柔?!
  
  別妄想了,笨星瞳,那全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啊!
  
  ***
  
  時鐘上的長短針指向八點半。
  
  星瞳睜開眼,腦子裡首先意識到的是小翼上課快要遲到了。
  
  翻身下床的她才跨出第一步,便發現雙腿虛軟如泥,整個人乏力的向後仰倒回床上。
  
  對了,她和陸非現在正在高雄某間五星級飯店的套房裡。星瞳遲鈍的回憶起。
  
  昨天離開動物園,他就駕車載著她及小翼直奔機場飛來南部,吃過晚餐後就直接下榻用餐的飯店,按照行程今天要去參觀海洋生物博物館。
  
  昨晚在櫃檯辦理住宿時,陸非訂下這間設有兩間臥室的套房,一進房裡,小翼就佔領了擺有單人床的那間,原本她想和兒子擠一張床的,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被兒子給拒絕,連睡沙發的權利也沒有的她,最後只有認命爬上雙人床,結果當然是任由陸非予取予求了一整夜。
  
  「這麼捨不得離開我?」
  
  有力的長臂橫過纖細的柳腰,悄悄地、牢牢地圈緊。
  
  「才沒有!」星瞳羞赧的嬌斥。
  
  「用不著不好意思,你會腿軟,我也有責任的。」被子底下,強壯的男性身軀赤裸裸地呈現,陸非毫不在乎的承認。
  
  「住口!不准你再多說半個字!」腦中浮現兩人徹夜翻雲覆雨的歡愛畫面,星瞳俏臉瞬間通紅。
  
  「要我住口可以,不過你得付些酬金。」他彎曲起手指,用指背輕輕撩畫著粉嫩的嫣頰,幽深的目光透出一絲詭譎星芒。
  
  星瞳根本來不及消化他話裡的意思,鮮嫩紅唇就被襲擊、侵佔,狂熾的深吻掠奪了她所有的思維,只留下酥麻的迷醉。
  
  「唔……」像只撲火的飛蛾,她總是抗拒不了他宛如罌粟般的吻。星瞳迷亂地想。
  
  陸非原本只打算索取一個吻的,但她實在甜美得教他放不開手,才剛套上的粉紅色棉布睡衣轉眼又被他給褪了去,皎潔白皙的胴體在晨光的拂照下泛著一層珍珠般光芒,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他細碎的熟吻由紅唇移到了頸項,然後滑下鎖骨,繼而攀上兩座雪白的乳峰,貪婪吸吮舔弄著高領上兩朵粉嫩嫩的蓓蕾。
  
  他渴求地夸咬著白皙中透著紅潤、宛如水蜜桃般的渾圓球體,愛極了她飽滿得像能掐出水來似的細嫩觸感。
  
  「別再來了……」這男人真愛記恨,不過是設計他吃下討厭的番茄醬,居然用了一整晚的時間來向她「討回公道」,而且現在還不打算放過她。星瞳後悔死了自己早餐時幹嘛逞口舌之快。
  
  「現在知道惹火我會有什麼下場了吧?」森白的牙齒輕輕咬著硬挺的花蕾,濕熟的靈舌把那嫣紅的果實舔得水亮晶瑩。
  
  「我……以後不敢了……」酥麻的感覺竄上腰背,她泣吟地求饒。
  
  「還有以後?」陸非懲戒的重捏了下另一朵鮮紅的蓓蕾。
  
  「沒有了……」星瞳竭力壓抑住湧至喉嚨的呻吟,不讓它逸出口,十指揪住床褥,雪白的胴體激烈扭擺著,難耐慾火焚身的煎熬。
  
  「哼!沒有給你一次徹底的震撼教訓,你是不會牢牢記住的!」陸非假借教訓這個理由,私心盤算著要如何又如何來滿足男性晨起的慾望。
  
  「不……」星瞳細聲抽吟,被他長指突如其來攻佔的花穴本能的緊縮收納。
  
  「容不得你說不!」他的嘴不住地對著美麗的乳峰吹氣,占煩著女性禁地的大掌隨即展開一連串粗野、狂佞的蹂躪。
  
  「啊……別這樣!」她咬緊唇瓣猛搖頭。
  
  女性的胴體不堪他激烈的逗弄而顫抖,她像尾離水的魚兒激烈扭擺,修長的大腿踢蹬著,就算想要緊緊合攏,也因為他的介入而變成曖昧的糾纏。
  
  「就是要這樣,用你的身體牢牢記憶住我的話。」汩汩的春水自緋紅的蜜穴裡流洩出,淌濕了他的手掌,挑起更猛烈的情慾之火。
  
  陸非的攻擊越是凌厲,兩指併攏地戳刺著艷麗的花穴,次次深入濕熱緊窄的底部,激烈的摩擦著稚嫩的花壁。
  
  「啊啊啊……」強烈的快感一波又一波的拍擊著女性的身心,星瞳感覺自己的下身好熱、好熱,像是快要在他的手中融化了。
  
  「就拿你當今天的早餐吧!」陸非緊盯著水亮花心流出的晶瑩蜜露,慾火竄升,唇舌俯衝而下,一舉吞沒了她。
  
  「唔!你怎麼可以……」星瞳清楚地感覺到,一種與手指不同的感官刺激侵蝕著她,迷濛的視線目睹他一再的舔弄吸吮自己最最敏感的地帶,羞恥和歡愉交雜凌虐著她脆弱的身心。
  
  「這麼美味的早點真讓人百吃不厭。」靈活的舌尖來回舔洗鮮嫩的花瓣,汲取小穴裡不斷湧出的迷人甜液。
  
  「求求你,住口……」被催逼出朵朵淚花的小小人兒可憐兮兮地求饒。
  
  「你好殘忍,居然要我餓肚子。」陸非故意曲解的指控她,拇指肆虐地蹂躪著嫣紅珠核,引發她一連串戰慄快感。
  
  「啊……」星瞳拔尖細吟。他竟然……
  
  沒錯,惡男陸非不止是把舌尖擠進了狹小的嫩穴裡,他還不斷往內部鑽探、蠕動。
  
  配合盤據在花核上作怪的手指,他將她一舉推上高潮的巔峰……
  
  「唔……」紅唇緊咬著枕巾,大聲的尖叫呻吟硬是被她給封住,然而強烈的痙攣卻讓她弓起身子狂扭亂擺。
  
  「幹嘛這麼辛苦的壓抑住自己呢?」他喜歡聽她悅耳動人的呻吟,那是催情的魔藥啊!
  
  注視著顫抖縮合的迷人花穴,陸非熾紅硬碩的男性利刃正打算要一舉入侵的時候——
  
  「陸叔叔!陸叔叔,快點兒起床了!我們今天還要去海洋生物博物館呢!」
  
  門板上忽然傳來陣陣敲打,配合著小翼興高采烈的呼喊,瞬間打斷了男人剽悍的攻勢。
  
  天呀!這下子他是進還是不進呢?
  
  趁著陸非猶豫不決時,星瞳靈巧地快速閃身,躲進了房間附設的浴室裡。
  
  「陸叔叔,你起床了嗎?」孩子依舊不斷地喊著。
  
  陸非強忍住大聲吼叫的衝動,一邊動手套上褲子,一邊這麼地回答著,「小翼乖,陸叔叔已經起床了。」不可以說髒話!不可以說髒話!他在心中如此告誡自己。
  
  唉!看來「晨間運動」只有暫時宣告中止。
  
  陸非一臉痛苦的狠瞪著浴室緊緊閉上的門扇,知道裡頭的星瞳鐵定正在掩嘴偷笑著。
  
  噢!他現在這樣……根本就不能穿牛仔褲啊!
  
  ***
  
  一大疊拍攝著陸非和星瞳母子倆出遊的照片散落在和室的茶桌上,仔細一看,其中還有幾張代表著他與星瞳一塊兒夜宿的證明。
  
  申勁陽目光焚紅地死瞪著一張陸非為星瞳披上西裝外套的親暱畫面,襯著夕陽,澄清湖的水色分外瑰麗,然而他卻覺得刺目極了。
  
  「是嗎?原來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這樣對待她的?!」兇惡的目光像把刀似地劈向照片中的男主角,恨不得將陸非大卸八塊,丟到海裡餵魚。
  
  「是的,申先生。」負責跟監並拍出這些照片來的男子阿寶必恭必敬的回答。
  
  「陸非,你太過分了!」申勁陽一拳捶向照片,怒不可遏的吼叫。
  
  「呃……申先生,這跟拍的任務要不要繼續下去?」眼見大老闆目光兇惡得像要殺人似的,阿寶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不用了!替我叫阿傑過來,我有別的工作要派給他。」揮開刺眼的照片,申勁陽冷酷地命令。
  
  「是!屬下知道了。」阿寶聽令行事去了。
  
  「我的愛,我會要陸非為他的出軌付出代價的!」凝視著牆上巨幅放大照,申勁陽對著照片中美麗的女子喃喃自語。
  
  照片中的她,是他這一生的最愛……
  
  白薔薇。
  
  ***
  
  「祖爺爺,好久不見!」電梯裡,巧遇陸豐海的小翼笑咪咪地問候著。
  
  「小翼,你曬黑了,這些天都去哪兒玩啊?」審視著孩子一身的小麥色皮膚,陸豐海好奇地問。
  
  「去了海洋生物博物館還有澄清湖!」從沒去過南部遊玩的小翼意猶未盡的說道。
  
  「真的啊!跟媽咪去的?」陸豐海試探著小男孩。
  
  「嗯!還有陸叔叔。」小翼不負所望的坦承相告。
  
  「陸叔叔?他是你媽咪的男朋友嗎?」有關兩人之間的真實關係,不知道陸非那小子都是如何告訴孩子的,小翼可知這個「叔叔」其實就是他的爸爸?
  
  「好像不是。」小男孩想了一想,搖搖頭。
  
  「他對她是不是很好?」吃!臭小子腳踏兩條船,難道不怕翻船嗎?
  
  「應該是吧!」小翼努力回想,最後模稜兩可的回答。
  
  「那小翼是不是很喜歡陸叔叔?」陸豐海繼續套話。
  
  只見小男孩豎起右手的食指壓在嘴唇上小小聲的說化,雖然電梯裡其實只有他們兩人。
  
  「祖爺爺,我偷偷告訴你,不過你絕對不能跟我媽咪說喔!」
  
  「好,祖爺爺絕不跟你媽咪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老人家保證的猛點頭。
  
  「我好喜歡、好喜歡那個陸叔叔,好想天天都能見到他,和他一塊兒吃飯,睡覺前聽他念故事,所以今年的生日願望,我決定許下「希望陸叔叔可以變成我的爸爸」這個願望!」兩手交握著,小翼期盼的說道。
  
  「你希望他和你媽咪結婚?!」如果阿非他還沒娶薔薇的話,他一定馬上拿把刀押著他向星瞳求婚,並且以最快的速度進教堂結婚……
  
  「嗯!不過……我曾經偷偷問過媽咪她會不會和陸叔叔結婚,她說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陸叔叔已經和別的阿姨結婚了……」大人的世界很複雜,他其實也不完全懂,不過他喜歡陸叔叔的心可是非常明確,他真的好希望陸叔叔可以當他的爸爸喔!
  
  「這樣啊……」看到小翼失望的表情,陸豐海再次後悔當初幹嘛硬要孫子娶白薔薇。
  
  「唉!我好想變成陸叔叔的兒子喔……」小男孩眼底心裡淨是渴望能變成陸非的兒子,殊不知他根本就是陸非的兒子。
  
  「那小翼會不會也希望變成祖爺爺真正的曾孫子啊?」陸豐海繼續問道。
  
  「會啊!不過我比較希望能變成陸叔叔的兒子耶!」兩者相比較之下,小翼選擇比較渴求的那一邊。
  
  「我想小翼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嗚……他的曾孫啊!其實陸叔叔就是你爸爸呀!
  
  「真的嗎?」孩子不確定的望著老人家。
  
  「嗯!會的!一定會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7:05:20

第九章
  
  「薔薇,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輕叩門板,陸非頭一回走進白薔薇獨居的套房。
  
  「咦!真難得,你會有事和我商量。」正好穿妥外出衣物的她眉兒挑高地說。
  
  「我要接一個小男孩回來家裡住。」他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帶星瞳母子回陸家及讓小翼認祖歸宗,這件事他已經考慮很久了,現在該是作出決定並付諸行動的時候了。
  
  這根本不叫商量,應該說是通知一聲。白薔薇搖頭地回問,「只有一個小男孩?」
  
  「他是我的兒子。」陸非臉上露出罕見的笑容。
  
  「你有個兒子?!」她早該想到,陸非最近常常不迴翔園睡,想必在外另有一個家了。
  
  「拜託!你不必表現出一副非常驚訝的表情,你其實並不訝異。」他對她揶揄的問句敬謝不敏。
  
  白薔薇聳聳肩,說真話,「好吧!你說得沒錯,我的確一點兒也不意外。你兒子幾歲了?」
  
  「五歲了。」陸非眼底淨是滿足的光彩。
  
  「天啊!你居然等到孩子都已經快讀小學了才想要接他回來,真是太沒良心了。」白薔薇替那個為陸非生下兒子的女人打抱不平。
  
  「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有個五歲的兒子了。」倘若星瞳沒有開口向他求助,他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小翼的存在。
  
  「你要接孩子回來,那他的母親呢?」她倒是很想知道陸非要如何安置人家。
  
  「她也會一塊兒住進來。」他篤定的回答。
  
  「哦!那我可以請教一下,你打算要她以什麼角色住進陸家?二房?還是你的情婦?」總要給個名分吧!
  
  「這個問題不重要。」目前他還沒把和白薔薇之間假造的婚姻關係做個
  
  全然了斷,縱然有心想要給星瞳一個名分,恐怕也得等到一切結束之後了。
  
  「喂!陸非,你這麼說很惡劣喔!人家可是你的兒子的媽耶!」對於陸非的回答,白薔薇感到非常、非常的生氣。
  
  「我可沒允許她生下我的孩子!」他嘴硬的說。
  
  「你說這話太不負責任了吧!在她肚子裡播種的人可是你耶!少讓我瞧不起你。」白薔薇毫不留情面的指責。
  
  「哦!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嗎?」他把問題丟回給白薔薇。
  
  其實陸非的來意已經非常明顯,他打算要和白薔薇談離婚的事。
  
  「更好的主意目前是沒有,不過,也許,再過幾天就會有了。」陸非在外有女人連孩子都這麼大了,她正好可以藉此刺激那個人。
  
  「不過?也許?你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莫非……」陸非不笨,他馬上聯想到白薔薇打算做什麼。
  
  「沒賣什麼藥,我只是在等,等待一個反應,等待某個人作出最後的決定。」呵呵!那個既反對她嫁給陸非卻又不敢拋下一切帶她離開的男人啊……這回她可要下一帖猛藥了。
  
  「是申勁陽吧?」每次遇見他,總是拿一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兇惡眼神瞪著他。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她語帶玄機,笑得極為神秘。
  
  「我憐憫那個被你算計的男人。」這個女人真是惹不得。
  
  「哼!那是他罪有應得。」居然膽敢不斷拒絕她的愛。
  
  「看來那申勁陽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魔女白薔薇,被她看上的男人已是插翅也難飛了。陸非心想。
  
  「夠了!把你的試探換個方向吧!」白薔薇就此打住,話題馬上一轉,「對了,你爺爺這一兩天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爺爺?」心事重重?該不會是想娶個老來伴吧?
  
  「多花點時間陪陪他老人家吧!最近我常看見他一個人長吁短歎的,好像有什麼煩心事,可一問他卻又猛搖頭說沒有。」還一副生怕被她知道的緊張表情,怪了。
  
  「難不成他又和人打賭了?」陸非眉峰打結地猜想著。
  
  「你自己問他去吧!」除了聳肩,白薔薇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建議。
  
  ***
  
  星瞳滿心歡喜地牽著孩子的手一步步往幼稚園邁進。
  
  這是小翼手術後重新回到學園的第一天,除了帽子底下的光頭,一切看起來都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不,還有那雙再也不會突如其來失明的晶燦明眸!
  
  多虧陸非,孩子的眼睛才能及時得救。
  
  星瞳再次確定自己去找陸非求助的決定是對的。
  
  不過,讓她一再淪陷在他溫暖的懷抱,這件事卻是錯的……
  
  雖然硬要她一起夜夜同床共枕的人是陸非,但她不該投降的,就算頑強的抗拒總被他三兩下輕易打消了去,她還是應該堅持到底的,不是嗎?
  
  她卻沒有,因為貪戀他溫暖的體溫,強而有力的擁抱,所以她總是在下床之後不停後悔。
  
  後悔……
  
  或許時候已經到了……該是帶著小翼離開陸非的庇護了。
  
  她不能再自私的佔據著該屬於那位陸太太的位置。
  
  陸非溫暖的懷抱,並不屬於她呀!
  
  不屬於她這個小偷……
  
  星瞳沉浸在愁苦的思緒裡,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那輛一直尾隨在她和小翼身後不遠處的箱型車,那黑漆漆的玻璃窗後躲藏著幾雙窺覷的眼眸,正緊緊盯著她和孩子。
  
  「媽咪,我想去玩溜滑梯!」小翼指著兩人右側的公園興奮地說。
  
  原本媽咪總是三天兩頭就會帶他來這兒玩一玩的,不過自從搬到陸叔叔的公寓之後,上下課的路途變遠,讓遊玩的時間也跟著變少了……他真的已經好久、好久沒到這個公園來玩了。
  
  「可是上課的時間快到了耶……」
  
  「我只溜一下下就好了,拜託!」渴望的目光充滿祈求,軟言軟語讓人無法狠心拒絕。
  
  「嗯!好……」
  
  星瞳的回答瞬間隱沒,因為滑行停靠在她身後的箱型車裡衝下來了三個男人,他們動作迅速且俐落,有計劃性的將他們母子摀住口挾制住並帶上車,前後不過費時三秒鐘,快到沒有半個人看見這樁掠人事件的過程。
  
  ***
  
  「爺爺,你這是……最新的泡茶方法嗎?」陸非古怪地看著紅木桌旁老人家一口茶葉、一口白開水的怪異舉動。
  
  「咳——」不知是被茶葉梗到,還是被白開水嗆到,抑或是被孫子的聲音給嚇到,陸豐海一手掐著喉嚨,一手指著陸非,猛咳個不停。「你幹嘛突然現身嚇人啊……」該不會是知道他偷偷跑去看曾孫子了吧!
  
  「怎麼?該不會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吧!爺爺。」陸非在茶桌旁的紅木椅坐了下來,一副拷問的表情。
  
  「我……我哪有做什麼虧心事,倒是你……呃……這個……」事關小翼的身世,他的曾孫耶!怎麼可以說是虧心事,應該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是,他又義正辭嚴的強調過,除非是白薔薇所生的子嗣他才承認是陸家的種,這會兒若又跳出來指責孫子不承認曾孫倪天翼的行為不應該,豈不是自打嘴巴的行為嗎?
  
  但是,一想起小翼同他訴說著秘密的渴慕神情,陸豐海就不由得為寶貝曾孫掬一把心酸淚。嗚……他也好想跟小翼曾孫說他正是他的親曾祖父啊!
  
  「我怎樣?」白薔薇說得沒錯,老人家的確怪怪的。
  
  陸非研究著爺爺欲言又止的表情,猜想著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事可以讓他出現手足無措、滿臉懊惱的不尋常舉動。
  
  「你自己幹的好事還想瞞著我嗎?」不管了!為了小翼的心願,陸豐海決定豁出去了。
  
  「哦!我幹了什麼好事?」難不成爺爺已經知道小翼的存在?這個可能性很高,公寓的管理人是殷律師,房子有人住進去,他不會不知道的,相對的,殷律師的大老闆更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有人故意知情不報。
  
  其實打從讓星瞳母子住進那間公寓,他就有心理準備,早晚會被爺爺知道小翼這個曾孫的存在的一天,說真的,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存心要讓爺爺知道的。
  
  「你以為把人藏起來,我就不會知道了嗎?」天底下哪有這種事!
  
  「藏人?我藏了誰?」陸非表情沒啥變化,故意反問著。
  
  「你……臭小子!你一定要我把你做的「好事」給抖出來,才會招認不成?」陸豐海氣急敗壞的重拍茶桌,巨大的震動讓茶盤裡的紫砂壺碰撞到了瓷杯,惹來一陣叮叮噹噹聲響。
  
  「哦!我倒很想知道爺爺所說的「好事」指的是哪一樁?」非常難得,陸非覺得自己真的非常難得,竟會對老人家使出嘻皮笑臉之術。
  
  「就是……」刻意壓底的音量更顯得神秘兮兮,「就是星瞳那丫頭和小翼啊!」話一說完,陸豐海一雙老眼馬上左瞄右看、前瞧後望,緊張的模樣活像白薔薇會在下一秒突然繃出來說她聽見了似的。
  
  「原來您真的知道了!」看來事情已經到了毋需遮掩的地步,找個時間,他可以讓兒子認祖歸宗了。
  
  看在星瞳苦苦拜託的份上,陸非到現在一直都還沒有對小翼說出自己就是他的父親,除了星瞳不同意之外,和白薔薇之間的婚姻關係尚未處置妥當也是他所顧慮的因素。
  
  最近,他常常在想,他該向星瞳……求婚嗎?
  
  陸非捫心自問,他對她的感覺的確非比尋常,但他仍然無法斷定是否那就是愛,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兩人在床上契合得天衣無縫。
  
  除了星瞳,他也曾有過不少的女性伴侶,但唯獨她帶給他一種欲罷不能的渴望,說穿了,他根本就是迷戀上她的身體了。
  
  但是情感上呢?他給得起她想要的嗎?
  
  陸非其實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著,星瞳愛他,他卻選擇視而不見,假裝不知道,因為這樣他就可以不負責任的對她予取予求,放肆的掠奪他想要的肉體歡悅,卻不給予絲毫感情上的回應。
  
  曾經,他以為這樣的關係就算一直保持下去也無所謂……現在,他卻不這麼認為了。只是,那就是愛嗎?
  
  「臭小子!我不是一再叮囑你,陸家的血脈只有薔薇生的才算數!」陸豐海額冒青筋,兩手握拳,壓低音量咆哮。
  
  「那現在呢?爺爺,你還是這麼堅持嗎?」陸非挑明的問。
  
  「我……唉!自從見過星瞳他們母子之後,我……我就好後悔,後悔當初幹嘛打那個賭,又使計硬要你娶薔薇,星瞳那丫頭貼心又溫柔,而小翼那寶娃兒喊我祖爺爺時我都好想用力抱住他,帶他回咱們陸家白天疼晚上愛哪!」像個洩了氣的氣球,陸豐海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看來你背著我偷偷見過他們好些回了。」陸非早該料到。
  
  「哼!紙包不住火,你在外面做了什麼好事,我可是瞭若指掌。」孫悟空再怎麼翻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掌心,陸非若是孫悟空,那他陸豐海就是如來佛。
  
  「既然如此,那我也順便說了,我打算找個時間接他們母子回家。」沒有拐彎抹角,陸非直言無諱的告知。
  
  「你瘋啦!薔薇呢?你有沒有考慮過她呢?她可以接受星瞳和小翼嗎?」陸豐海一時忘了要放低音量,激動的說著。
  
  「她已經答應離婚了。」兩人再次達成協議,離婚協議書指日可簽。
  
  「啊?她……答應離婚?」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戲劇性的轉變,陸豐海驚訝得合不攏嘴。
  
  「沒錯。」陸非輕鬆的回答。
  
  「薔薇真的答應離婚?」怕自己耳背聽錯的陸豐海再次確認。
  
  「嗯!因為我們有過協定,這樁婚姻隨時可以終止,只要兩人簽字蓋章,就一拍兩散了。」見爺爺一臉驚呆的模樣,陸非加以詳盡的解說。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薔薇?這樣我要怎麼向她爺爺交代……」太不像話!真的太不像話了!
  
  「停,這協議是她先提出的,我只不過是附議罷了。」陸非實話實說。
  
  「嗄?」這兩個年輕人到底在搞啥把戲?陸豐海完全傻眼了。
  
  「總而言之……」
  
  正要說事情就是這樣的陸非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電聲。
  
  「喂!我是,孫醫師?檢驗報告出來了?」是小翼的主治醫師,陸非語氣轉為認真,「她的手機不通?好,我來聯絡她。」
  
  今天是小翼重回幼稚園上課的第一天,星瞳說過在送孩子到學校之後,她還要去餐廳上班,大概是因為工作中而關機吧?
  
  「是小翼的檢驗報告嗎?」陸豐海緊張地問。
  
  「嗯!我先打個電話。」陸非點頭,同時按著手機上的查詢鍵尋找星瞳上班地方的電話,他記得是一家叫做「蓮園」的餐廳。
  
  轉機又轉機,領班給予的答覆令陸非雙眉逐漸緊蹙,神色越來越是凝重。切斷通訊,他改撥幼稚園的電話號碼,聽到園方說小翼今天並沒有去上課,他忽然心生不安。
  
  「怎麼了?阿非……」看著孫子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又一直聯絡不上星瞳,陸豐海開始坐立不安,一顆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星瞳的手機撥不通,幼稚園方面則說小翼今天沒去上課。」該不會他們母子兩人發生了什麼意外吧?莫名的恐懼湧上陸非的心頭。
  
  「怎麼會這樣?」陸豐海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我去公寓那邊看看。」若不是發生意外,那麼只有另外一個可能,星瞳默不作聲的帶著小翼離開了!這個想法讓陸非渾身一震,心頭忽然慌亂了起來,他拔腿就往車庫走,公寓那兒是他唯一可以得到答案的地方。
  
  陸豐海立即跟在孫子身後,「我也跟你一塊兒去!」他的寶貝曾孫可不能出一點差錯啊!
  
  心急如焚,陸非頭一回緊張得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似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16 07:07:43

第十章
  
  一輛白色轎車如入無人之境地疾駛進華碩山莊後被任意停放在花園的一角。
  
  修長美腿俐落跨下車,穿著一身白色長褲套裝的白薔薇熟門熟路的直往位於二樓的書房走去,拍開僅只虛掩著的核桃木門,她朝著書桌後方的男子冷冰冰地質問——
  
  「申勁陽!你要我馬上趕來,到底有什麼事?」他最好有一個讓她滿意的答覆。
  
  對他的愛,屢次被拒,她已經十分火大了,此刻他若敢再說出動她放棄他、去尋找一個比他更適合她的男人之類的話,她絕對饒不了他。
  
  「你自己看。」高大的身軀直立而起,申勁陽伸手指著擺放在書房右側靠近書櫃的長沙發。
  
  順著申勁陽的指引,白薔薇這才發現書房裡除了他,還有其他人。
  
  沙發上,星瞳抱著小翼,驚恐且戒慎恐懼地回望著她。
  
  「看什麼?這……」一個女人外加一個小孩子,白薔薇神情緊繃,啞聲的問,「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這是你的愛人和……孩子吧?」
  
  白薔薇身形搖晃的死盯著申勁陽,眼中射出紅光。
  
  「什麼我的愛人和孩子!你在胡說些什麼!他們是陸非背叛你的證據!」申勁陽先是否認她的誤會,隨即憤恨的指控,希望她早早醒悟,看清楚所嫁的男人有多差勁。
  
  「陸非背叛我的證據?」白薔薇整個人霍地愣住,一時之間消化不了申勁陽在說些什麼。
  
  她只意會到,他的意思是……那女的既不是他的愛人,孩子更不是他的。
  
  「沒錯!早在你們訂婚前他就已經背叛你了,連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現在你總該認清他的真面目了吧!」申勁陽氣急敗壞的指著陸非出軌的「人證」,也就是星瞳和小翼。
  
  沒錯,在公園挾持星瞳母子的人正是他所派去的,用意只有一個,就是要幫助白薔薇看清陸非的為人,這樣她就會離開他,然後選擇他為她精挑細選、最配得上她的丈夫人選裡的其中之一個了。
  
  「天啊!你把陸非的女人和小孩給抓來這兒?!他會氣瘋的!」好一會兒,白薔薇才弄明白申勁陽做出了什麼事。綁架引他居然綁架了人家母子!
  
  「氣瘋了他最好!」申勁陽冷冷的嘲笑。
  
  「申勁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可是綁架的行為啊!」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管不了那麼多,只要你可以認清,陸非他根本不是你所能托付終身的人那就夠了!」他按著她的肩猛搖,像是要搖醒她似的。
  
  「你……」白薔薇有些詫異、有些感動的看著他,雖說他的行為不正確,甚至是違法的,但他所作所為卻全都是為了她,說他不愛她,那根本是騙人的。
  
  「如何?這下你總該知道,陸非他不適合你,快點離開他吧!」申勁陽著急的說。
  
  「陸非不適合我,那誰才適合我?」她癡癡凝望著他,期盼他會說出她所想要的答案。
  
  「我會幫你找,一定找個最配得上你的好男人!」除了他之外。
  
  「你、要、幫、我、找?!」白薔薇雙手緊握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該死的申勁陽!他的心是石頭做成的嗎?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根本就是他這個大豬頭!
  
  她憤怒得幾乎快要吐血了,這個男人把她這些年來的告白都當成了耳邊風是不是?她都說過N次,她唯一想嫁、要嫁的男人就只有他一個人,他居然還敢說要幫她找個「最適合她的男人」!噢!殺了她吧!
  
  「對!我早擬好名單,你看看……」申勁陽熱誠的拿出一份資料。
  
  「我連看都不想看!」白薔薇火冒三丈,一把搶過來撕個粉碎。
  
  「薇……」見白薔薇怒氣沖沖的模樣,申勁陽知道自己再次深深地傷害了她。他真的不願這麼做,但他不得不這麼做,不這麼做,她永遠都不會死心的。
  
  「夠了!放了他們。」白薔薇不停的深呼吸,以免自己在衝動之下負氣掐斷申勁陽這個沒心少肺的傢伙的脖子。
  
  「那你呢?你會離開陸非嗎?」他急忙問道。
  
  「不干你的事!」她推開他關切的手,不願讓他看見她眼中的淚霧。
  
  淑女的形象全給拋到一邊去,白薔薇怒氣衝天地朝著申勁陽吼著,一邊拿出手機聯絡陸非。
  
  「喂!陸非,我是白薔薇,你的女人和兒子失蹤了對不對?我馬上帶他們兩人回去,一切等碰著面再向你解釋,還有……道歉。」
  
  ***
  
  失蹤了!星瞳和孩子失蹤了!
  
  兩人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一樣都沒少,所有的東西都停留在他今早離開前的位置,一點離開的跡象也沒有。
  
  天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望著一大一小整齊排列在門口的室內拖鞋,陸非心中亂成一團。
  
  難道是綁架?但是沒有勒索贖金的來電,也許是她帶孩子去逛逛街,或者臨時起意去了別的地方……又或者……
  
  陸非不斷的告訴目己,別淨往壞處想,可是腦中浮現的卻全是星瞳和孩子恐懼害怕的神情,那景象像條無形的鎖鏈,勒住他的脖子,壓迫他的心臟,將所有的冷靜和自製全都給擊倒。
  
  這一刻,他才驚悸地發覺,失去她的感覺是這麼的不好受,像是心口被人給挖走了一大塊肉,空洞洞的,而對小翼的擔憂竟少了些許,是因為知道她拚死也絕對會保護孩子嗎?
  
  可是……誰來保護她呢?
  
  「阿非,要不要先報警?」陸豐海直覺要聯絡警方。
  
  「不可以!不可以報警!」不知道情況究竟是如何的陸非不願冒險。
  
  「可是……到處都找不到星瞳和小翼啊!」也許警察能幫上忙。
  
  「爺爺,你在這兒等,我開車往幼稚園的方向找找看!」陸非思考後作出決定。
  
  「嗯!一找到人要馬上打電話告訴我。」但願他們是白著急一場。
  
  「我會的。」他必須、一定得找到她和孩子。
  
  然而,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時間不斷飛逝,隨著尋找的時間逐漸拉長,陸非的心情就越是焦灼、急躁,他命令自己別往壞處想,可是恐懼卻像滾雪球般在他心中擴大。
  
  這一刻,他才赫然發現,他在害怕,害怕失去星瞳!
  
  心中那份一直不願正視面對的情感,剎那間清晰分明的浮現,清楚得讓他無從否定,他是愛她的,否則他不會方寸大亂,冷靜全失。
  
  走出電梯,陸非像困獸般的煩躁,從來不曾有過的無力感重重地壓在他的心頭,能找的地方他全都找過了,卻都沒有他們母子的蹤影。
  
  他雙拳重重地捶打在厚實的花崗石牆壁上,沮喪得想要大聲怒吼。
  
  「阿非,你終於回來了!找到星瞳和小翼了嗎?」大門一開,陸豐海劈頭便問。
  
  「沒有……」他嚴肅的搖頭。
  
  「沒有找到?!那你回來幹什麼?」陸豐海瞪大老眼,臉上一副「人沒找著你回來有什麼用」的表情。星瞳和小曾孫的失蹤,讓他都急瘋了,早忘了陸非也是他的孫子。
  
  「有沒有要求贖金的電話進來?」面對爺爺的責難,陸非沒有反駁半句,因為他內心的自責不比老人家少。
  
  「沒有……」一聽到陸非的問話,陸豐海的神情先是有些放心隨即又轉焦慮。
  
  「究竟他們母子會到哪兒去……」從來不曾有過的驚懼侵襲著他的心頭,陸非開始考慮聯繫他在警界的朋友。
  
  「阿非,我看還是報警吧!」陸豐海已經準備要打電話給警政署長了。
  
  「不行,若真是綁架,警察插手會刺激綁匪的!」向來冷靜的陸非再也冷靜不下來了,恐懼讓他拒絕任何可能會傷害到星瞳及小翼的行動。
  
  「可是……如果真的是綁架,星瞳和小翼兩個人都已經失蹤一整天了,怎麼會連一通要求贖金的電話都沒有?」這是最令人費解的地方。
  
  「我也覺得很奇怪……」陸非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此時,手機來電鈴聲突兀地打斷了陸非的思緒,他瞪視著螢幕上陌生的來電號碼,不安的心被吊到了最高點。
  
  「喂!我是陸非。」他按下接聽鍵接聽著,神情先是詫異,隨後則是更多的憤怒。
  
  「是不是歹徒來要求贖金了?阿非,快告訴對方,不管要多少錢,咱們全都照付,只要他們別傷星瞳和小翼!」聽不見來電內容的陸豐海焦急的在一旁頻頻追問。
  
  「不!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只見陸非凝神靜聽,渾身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
  
  「啊?怎麼這麼快就掛斷了?對方怎麼說?有沒有聽到星瞳或孩子的聲音?要多少錢才肯放人?在哪兒交贖金?」哎呀!別光是瞪著他看,說話啊!
  
  「剛剛是薔薇打來的。」好一會兒,陸非才開口。
  
  「薔薇?不是歹徒打來要求贖金的嗎?」陸豐海的思路完全沒有把星瞳母子的失蹤和白薔薇的來電連接在一起。
  
  「事情有點怪。」陸非神情古怪。
  
  莫非……「難道是薔薇綁走星瞳和小翼?!」不會吧?陸豐海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不過我現在就要馬上過去弄清楚。」並且帶他的女人和兒子回家。
  
  回他們真正的家!
  
  ***
  
  陸非不等華碩山莊大門守衛通報,逕自衝入別墅裡,焦急的目光一下子便在客廳裡尋得滿臉驚惶的星瞳,她緊緊抱著小翼,兩人一塊兒擠在單人沙發裡,白薔薇則是和一名背對著他的男子正在……吵架?
  
  是申勁陽!難道劫走星瞳母子的就是他?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短兵相接,火花飛散四射,大有殺個你死我活之勢。
  
  倏然,陸非明白事情大約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走向星瞳,並且伸手抱過小翼。
  
  「陸叔叔!」雖然有媽咪在身邊陪伴保護著他,但一見到陸非,小翼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
  
  硬是跟著陸非一塊兒來的陸豐海老淚縱橫、喜極而泣,他激動的從孫子懷裡把曾孫給搶了過來。
  
  「哇!小翼,星瞳,你們全都安然無恙!真是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祖先保佑……」
  
  一直緊繃著全身神經的星瞳,在見到陸非的剎那間終於放鬆了下來,雖然不明白為何海爺爺也同時出現在此,但她知道,有陸非在,她可以放心了。
  
  她沉默地望著陸非,捕捉到他眼中擔憂的神情。他在為她擔心嗎?會嗎?
  
  「祖爺爺!我跟你說……」小小人兒委屈地哭訴著。
  
  「申勁陽!你憑什麼帶走他們母子?」陸非肅殺的目光敵視著申勁陽。
  
  「哼!就憑你先對不起她!」申勁陽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他不過是替白薔薇教訓他這個薄情郎。
  
  「白薔薇,把事情說個清楚!否則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確定星瞳和孩子的身上並沒有傷痕,陸非將怒火轉向白薔薇。
  
  「你憑什麼凶她?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眼見心愛的女人受到陸非惡聲惡氣的威脅,申勁陽馬上跳出來捍衛。
  
  「陸非,真的很對不起,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不管你要怎麼做,我都沒有異議……」白薔薇語帶哽咽苦澀地道歉。
  
  「薇,你幹嘛跟他道歉?是他先對不起你……」申勁陽氣急敗壞的切入。
  
  「閉嘴!申勁陽,陸非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允許他在外面有女人,是我同意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的,這樣說你滿意嗎?」眼眶泛紅,白薔薇負氣的說。
  
  「為什麼?」申勁陽愣了住。
  
  「你還不明白嗎?」為什麼他不肯正視她的情、她的愛,卻反過來用別的男人搪塞給她?!白薔薇心痛不已。
  
  「夠了!白薔薇,看來你的用心良苦完全沒用。」向來只見過白薔薇冷傲的一面,陸非沒想到她為了所愛的男人也會生氣,也會哭泣。
  
  「是啊!我已經決定放棄了。」白薔薇苦笑著,一滴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滑落。
  
  見到白薔薇流下淚水,原本堅信自己是在為她爭取公道的申勁陽心口一震,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深深地領悟到這次他對她的傷害很可能再也無法彌補了。
  
  「膽敢綁架我的女人和孩子,申勁陽,你等著我的回禮吧!」撂下警告,陸非決定先帶星瞳母子回家,再慢慢和申勁陽算這筆帳。
  
  「陸非,能不能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的事情就當作沒發生過……」臨走之際,白薔薇仍依依不捨的求情。
  
  「你都決定要放棄他了,幹嘛還在乎我怎麼報復他?」陸非蹙眉不悅地問。
  
  「我……」真是沒用,申勁陽明明就不要她,她幹嘛還依戀著他……白薔薇心中自我嘲笑著。
  
  「哼!先回去再說。」伸手攬住一旁早已被他和白薔薇間的對話給弄得一頭霧水的星瞳,陸非朝著門口走去,後面跟著一直不曾放開曾孫的陸豐海。
  
  「陸非,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經歷這一連串的事件,星瞳覺得自己像掉入一團風暴中,整個思路全都亂了。
  
  「放心吧!都結束了,我現在就帶你和小翼回家。」他好溫柔、好溫柔的安慰著她。
  
  「可是……」星瞳不安地看著白薔薇,心中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別擔心,陸非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包括我們很快就會離婚這件事。」看穿了星瞳的不自在,白薔薇露出友善的笑容。
  
  「你和陸非要離婚?」是因為她和孩子嗎?星瞳好不容易才稍稍放鬆的心弦又繃緊了。
  
  「沒錯。」陸非肯定的點點頭。
  
  「薇?!你真的要和陸非離婚了?」心神早早四散到不知何方的申勁陽一聽到白薔薇說要和陸非離婚,立刻驚疑的追上前欲揪住她。
  
  「別理他!」站在男人的立場,陸非決定支援白薔薇,給予申勁陽一個嚴厲的懲罰。
  
  「等一等!薇……」申勁陽伸手拉住白薔薇想問個清楚,卻被她一把甩開,還得到她憤怒的瞪眼,霎時怔愣在原地。
  
  驚魂未定的星瞳緊跟著陸非離開這棟莫名其妙囚禁了她和孩子一整天的美麗洋房,以為會回到公寓的她在見到翔園出現眼前時,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是擴大。
  
  也許離開陸非的時間已經到了……
  
  「小翼,我有事情要和媽咪談一談,你先和祖爺爺到餐廳吃點心,好嗎?」擁抱著兒子,陸非慈愛的說,心底越來越習慣也越愛上這種「好爸爸」的感覺。
  
  「媽咪?」第一次來到翔園,小翼有些怯懦的望著母親,眼中寫著詢問。
  
  「嗯!那就麻煩您了。」在來翔園的途中便已知曉原來老人家就是陸非的親爺爺的星瞳客氣的點點頭,她心裡感到非常困惑。陸豐海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來接近他們母子?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星瞳明顯疏離的態度讓陸豐海好後悔。幹嘛不早告訴她自己其實是陸非的親爺爺……
  
  「我先回房休息,等你們談出結果再告訴我。」白薔薇聰明的退離,讓陸非把一切說個清楚。
  
  「謝謝你,薔薇。」終於真到了要結束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的時候了。
  
  「好好地跟她說。」白薔薇投以祝福的頷首。
  
  「我會的。」陸非的手自進入翔園後始終不曾放開星瞳,給予她無言的撫慰。
  
  ***
  
  書房裡,端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星瞳靜靜地聽完陸非說明這次的綁架事件之所以會發生的原因。
  
  「你說……那位申先生會帶走我和小翼,只是為了勸你太太跟你離婚?」天呀!這未免太教人匪夷所思了。
  
  「是的。」他怎麼也沒想到申勁陽居然會想出這種「笨得可以」的方法,綁走他陸非的女人,只為了勸白薔薇離開他,殊不知他自己其實有更簡單、快速且有效的方法,就是對白薔薇說出那三個字。
  
  「他看起來……很在乎你太太……」不!根本是愛著白薔薇的,不然不會為她做出「綁架」這種犯法的事情來。
  
  「申勁陽其實愛著白薔薇。」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可是……」星瞳不解的望著陸非,不敢詢問他和白薔薇之間究竟有無感情,畢竟她只是個「外人」,是個「陸非在外面玩玩的女人」。
  
  「我和白薔薇在新婚之夜有過協議,這樁假結婚只是用來「安撫」我們兩人的爺爺,只要有人提出離婚要求,另外一個絕對馬上配合簽字。」他明白的告訴她和白薔薇之間有名無實的婚姻狀況。
  
  「你要成全他們?」星瞳驚愕的瞪大眼睛。
  
  「不對,他們兩個究竟會變成怎麼樣我才管不著,我比較在意的……是你。」陸非發現自己說了一大堆的話,真正的重點卻還沒說到,他話鋒一轉,非常認真且嚴肅地看著她。
  
  「我?!」星瞳被他從來不曾有過的認真給嚇了一跳。
  
  他說他不在乎白薔薇和那位申先生之間的問題,他說……他在意的是她……她是不是聽錯了?
  
  「對,只要和白薔薇一離婚,我就可以「再婚」,我要你嫁給我。」陸非稅得直截了當。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不是真心的,你只是在捉弄我,你……」星瞳整個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嚇白了一張俏臉。
  
  他究竟是怎麼了?居然要她嫁給他?這一定是他在開玩笑的!不然就是他瘋了。星瞳說什麼都不相信陸非說的是真話。
  
  「不是胡說八道,也不是捉弄你的,我是真心想要你嫁給我。」他堅決的態度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認真。
  
  「你知道嗎?直到你和小翼消失不見,我才真正發覺到你對我的重要性,我不知道愛情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但它真的發生了。我愛你,我愛上了你,倪星瞳,你聽見了沒有,我愛你!」陸非緊緊揪住她冰涼的小手,一雙放電的黑眸溫柔得教她心醉神迷。
  
  「你愛我?為什麼你會愛上我?我不明白……」星瞳芳心微顫,直覺這是她的幻想。
  
  「我也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你,但我就是愛上你了。」
  
  愛情的發生,毫無理由,毫無預警,原本他還一直故意忽略,不願正視真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實,但是,在擔心害怕的當下,他赫然發現了。
  
  他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了。
  
  「你是因為小翼嗎?因為你想和他相認,所以才要我嫁給你?」她的理智這麼告訴她,彷彿一旦真的相信他愛她,她就會墜人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是的!這件事和小翼無關,我不是說了嗎?我愛你,因為我愛你,就這麼簡單的理由。」他都一再強調自己是因為愛她才會娶她,怎奈她還是一臉的無法置信,氣急的他想也不想地逼問著她,「你到底答不答應嫁給我?」
  
  「我不知道……」陸非說他愛她,那他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
  
  「為什麼你不知道?!」他都說他愛她了,她怎麼還是不願相信他?還是他用的方法不對?虧他還笑申勁陽笨得可以。
  
  「太突然了,你的求婚……」雖說心裡難以相信他愛她,但在情感上,說她絲毫不為他的求婚心動是騙人的,但這一向只是她在夢裡偷偷幻想的情景啊!現在真的發生了,她根本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想我瞭解了,你會說不知道,是因為你根本不相信我說我愛你是真的。」他想了想,頓時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你……教我怎麼相信……」這男人,求愛的耐性該不會只有這麼一點點吧?
  
  「好吧!看來我只有用行動來說服你了。」陸非決定非常時期就該用非常點的手段。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緊張的往後退,整個人瞬間絆倒進沙發裡。
  
  「就是這樣!」陸非雙手搭在沙發兩側的扶手上,低頭俯向她倉皇中微微仰起的小臉,薄唇精準地覆蓋住她的。
  
  哪有人這樣?!這就是他所謂的「行動」?
  
  星瞳氣虛的伸手推著陸非強壯的胸膛,他的吻總是會讓她無法清晰思考。
  
  陸非極盡纏綿又挑逗的深吻著她,吻得她暈頭轉向,吻得她嬌喘吁吁,吻得她不知今夕是何夕。
  
  「唔……」她覺得似乎都過一世紀了,他才放開她。
  
  「其實你也愛著我吧?」凝視著她癡迷的目光,陸非用篤定的語氣說出她心中的秘密。
  
  「我才……」他怎麼會知道?驚訝連連的星瞳瞪大眼。
  
  她著急的想要否認,他卻按住了她的唇,教她百口莫辯。
  
  「我愛你。」他話一說完,隨即又吻住她鮮紅的嘴兒,不讓她說出他不愛聽的謊言。
  
  星瞳暈眩的腦海裡,只有造句話不停迴盪著。
  
  「相信我愛你了嗎?」又過了好久,他才放開她。
  
  「我……」她眼兒迷濛地凝望著他。他問她什麼?
  
  「回答不出來?看來說服力還不夠。」他專斷的說道,熱辣辣的唇舌一下子又封住了她來不及解釋的小嘴,男性熾熱的手掌攻擊著敏感的雙峰,擁抱著柔軟的嬌軀。
  
  「不是的……別……」別再挑逗她的身體了!星瞳暈頭轉向的軟倒在陸非剛強的臂彎中,被他熾烈的狂吻衝擊得無力反抗。
  
  深沉的吸吮似乎夾帶著某種強烈的訊息,硬是要送進她的心窩裡。
  
  他把她抱得好緊、好緊,彷彿再也不放開她了。
  
  「相信我愛你了嗎?」他醇酒般的嗓音在她耳邊深情呢喃著。
  
  「有一點點……」天啊!她真是敗給他了。星瞳小臉酡紅如醉,水眸發亮的細語。
  
  「看來我必須繼續不停的「說服」你,直到你完完全全相信我。」陸非得意的笑了,大手滑向她纖細的腰背。
  
  「有……這個必要嗎?」他暗示的語意讓她心跳加速。
  
  「當然,除了說服你之外,還要安撫我因為你的失蹤而緊張焦灼的心。」他說的可不是假話。
  
  「是嗎?我的失蹤讓你很擔心?」星瞳眨眨晶亮的眼瞳,對他所說的話有著些些竊喜。
  
  「非常擔心,擔心死了。」他毫不避諱的承認。
  
  「真的嗎?」心開始飛揚,愛再度蔓延。星瞳知道,此刻自己已完全被陸非給說服了。
  
  「當然是真的!現在你願意嫁給我了嗎?」陸非強調的猛點頭,再次求婚。
  
  「那要看你怎麼「徹底說服」我了。」看是要說一百個求婚的理由,或是用激烈的手段逼她點頭答應吧!星瞳笑得甜蜜又燦爛。
  
  「就從這兒開始吧!」隔著層層衣物,他精準的吻住豐盈的頂點。
  
  「你好壞!」她象徵性的抗議一句。
  
  「還有更壞的,你要不要試試?」陸非迎視著她,大掌轉而落在她顫抖的膝部,輕輕撩起裙擺,開始向上攻城掠地。
  
  「才不要呢!」她害羞的咬著紅唇,卻沒有阻止他行動的意思。
  
  「不行不要,小翼說他很想要一個妹妹。」陸非端出耍賴的表情,繼續手邊的工作。
  
  「小翼他才沒這麼說……啊……」星瞳驚訝的低呼,他的攻擊迅雷不及掩耳,一下子就切入了她細嫩的大腿內側,快而有力的佔領了她最脆弱的禁地。
  
  「他嘴巴沒說,可心裡卻偷偷想著。」陸非邪笑,躲藏在裙子底下的十指繼續進攻她的秘密花園。
  
  「都是你在說……」她羞怯的笑著,任由他對她「胡作非為」。
  
  夜色漸濃,天邊的星子陸陸續續綻出微光。
  
  書房裡,陸非的「說服」行動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徹底,逼使得星瞳嬌喘細吟不斷。
  
  陸非有十成十的把握,離開書房之前,這個早已愛慘他的小女人一定會點頭答應嫁給他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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