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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卡亞]霸道老公拐嬌妻(愛情誤打誤撞1)[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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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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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3-22 07:38:46
標題:
[卡亞]霸道老公拐嬌妻(愛情誤打誤撞1)[全文完]
霸道老公拐嬌妻
【愛情誤打誤撞1】作者:卡亞
他因為飛機失事失蹤了半年,也失憶了半年;
半年後,他終於恢復記憶,回到了他的世界,
但卻遺失了那半年的記憶……
而當他利用催眠找回那半年的記憶,
也憶起他深愛的小女人,
並費了一番苦心,想要討好她時,
這小女人竟然拒絕了他!
理由是,他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他了!?
嘖!這是什麼爛理由?
等著看吧!
他一定會證明,
不管是以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都有辦法讓她愛上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39:08
楔子
穿著一身輕便飛行勁裝的紀芮麟,不耐煩的坐在辦公桌前,聽著公司主管們的早餐會報。
為了這一天,他可是刻意挪開了所有事務,決定讓自己好好的、大大的放一天假。而為了不耽誤公事,他昨天便下達命令,要主管們今早舉行早餐會報。
什麼叫早餐會報?就是將公司近日所有疑難雜症,以最快速、最簡單的方式全都處理完畢。偏偏這群人不懂他的意思,將一個早餐會報的時間拉得這麼長,眼看都快接近中午了,這算是哪門子的早餐會報!?
紀芮麟低頭看著時間,手中的筆不悅地敲著桌面,冷冷淡淡地說道:「夠了,說完了嗎?」
他不耐的音調,令所有人皆迅速抬起頭望著紀芮麟。
總裁生氣了?
紀芮麟丟出手中的筆,「這是早餐會報嗎?若是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商議,時間冗長也就算了。結果呢?你們根本是將這早餐會報當成批鬥大會。」
批鬥大會?他們只是實話實說。
其中一名主管甘冒失業危險,挺直胸膛站起來面對紀芮鱗,勇於諫言:「總裁,我們不是在批鬥,我們都是為公司好。」
紀芮麟陰沉的眼神在這名主管的臉上轉了一圈,「我有指責你們沒為公司盡心?」
「沒有。」主管面色如土的搖頭。
「既然沒有,你就乖乖的給我坐下!」
兩句話嚇得主管直冒冷汗,連忙坐下,正襟危坐的盯著紀芮麟。
紀芮麟銳利如劍的目光掃視過所有的主管,說:「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散會?還沒報告完……主管們錯愕的面面相覷。
突然,桌上的對講機亮起紅燈,紀芮麟伸手按下按鈕,語氣不耐:「又是什麼事?」
「總裁,機場來了電話,你的飛機已就緒。」
「知道了。」收回手指,抬眼看了看個個呆若木雞的主管,紀芮麟清了清喉嚨,「我今天打算休假一天,有什麼事電話聯絡。」
「總裁,你今天要出遠門?」
大家都聽到總裁的飛機已經就緒的消息。
紀芮麟重重地吐口氣,「我沒要出遠門,只是想到戶外透透氣。」
看見眾人佈滿訝異的眼神,紀芮麟黑眸迸出不耐情緒,「我打算開飛機出去透氣!」
這下,大伙全都明白了,繼而露出笑臉。
他們這位年輕的總裁沒別的嗜好,就喜歡開飛機出去溜躂。
「那我們不耽誤你了。」
說完,主管們一個個面帶微笑的走出他的辦公室。
終於可以出來透氣了!紀芮麟重重呼出一口氣。
自從從父親手裡接下這重擔之後,他的精神就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如今,架著飛機穿梭在雲堆裡,自由自在的翱翔於天際,終於稍微讓他有放鬆的感覺。
當他沉浸在這份難得的自在氛圍裡時,油壓表上的指針突然開始上下亂竄,接著,所有的儀表都亂舞起來--
糟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前一秒還好好的啊!
一股冷意從背脊直竄腦門……
深吸口氣,紀芮麟極力穩住慌亂不安的心緒,掌穩手中的方向盤,從一萬尺的高空慢慢往下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39:55
第一章
「爸,我去上班了。」屋外,凌緯手牽著腳踏車往屋裡叫嚷。
屋裡很快有了回應:「路上小心。」
「知道了。」凌緯開心的大聲回應,接著騎上腳踏車,前往上班的地方。
幸福小鎮是她出生的地方,這裡每一條小徑、每一棵樹,她都瞭若指掌,她甚至可以閉著眼睛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報攤,凌緯舉起手,跟報攤的伯伯打招呼:「王伯伯,早。」
「早。」王伯伯咧嘴露出微笑,「上班?」
「今天有什麼大新聞?」凌緯煞住腳踏車,一隻腳踏在地面問。
「有。」王伯伯回答。
「什麼大事?」凌緯好奇。
王伯伯在凌緯面前攤開一份報紙,說:「一家公司老闆的飛機失蹤,目前飛機和人都下落不明。據說那位老闆很年輕。唉,年紀輕輕就過上這種事……」王伯伯重重地歎一聲。
「喔?這麼淒慘。」說完,凌緯瞥了一眼手錶,「王伯伯,不能跟你聊天了,我要去上班了。」
「好,路上小心。」
這時,陳大嬸朝著王伯伯的報攤走來,凌緯面露微笑,迎視上陳大嬸。
「陳大嬸,早。」
「凌緯,上班?」陳大嬸笑嘻嘻的瞅著凌緯。
「嗯,我趕著去上班,不跟你聊了。」凌緯點頭微笑回應,踩著腳踏車繼續朝醫院方向前進。
「路上小心。」陳大嬸微笑揮著手,轉身瞅著王伯伯,「老凌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的好福氣,有凌緯這麼乖巧又會賺錢的女孩。」
王伯伯望著漸行漸遠的凌緯,亦有同感的說:「可不是。」
「聽說她跟余醫師兩個人快論及婚嫁了?」陳大嬸可是包打聽。
「是嗎?怎麼沒聽老凌談起?」王伯伯先是有些納悶,隨後露出欣然的微笑,「要真是這樣,老凌就真的是好命得讓人羨慕。」
「是啊!等余醫生娶了凌緯,老凌家就出了兩個醫生啦!」陳大嬸一臉羨慕。
凌緯是內科醫師,余貫中是外科醫師,老凌有了這女婿,凌家這下可是內外具備。
王伯伯大笑,「往後老凌要是有什麼病痛,可以甭去醫院了。」
「說的對極了。」陳大嬸跟著呵呵笑。
突地,她斂住笑聲,皺起眉頭瞅著王伯伯,「對了,你知道嗎?有人說昨天看到後山冒煙呢!」
「後山冒煙?」王伯伯頓了一下,「昨天我好像有聽到一聲巨響……是不是軍隊演習?」
「演習?沒聽說。」陳大嬸手指習慣性的摸了摸耳邊,「不知道是什麼事?」
王伯伯抿著嘴笑了笑,「管他什麼事,總之不干我們的事,別去想了。」
「說得也是。」陳大嬸同意王伯伯的話,露出微笑說。
終於抵達醫院,凌緯將腳踏車停在醫院門口。
「凌緯。」
一道溫柔的嗓音立刻從她背後傳來。
凌緯知道是余貫中,馬上用雙手手指掐住自己的臉頰,伸長舌頭,做了一個鬼臉,轉身--「你認錯人了!」
余貫中沒被凌緯的怪模樣嚇倒,「你這樣子嚇不倒我。」
凌緯收回手,低頭嬌笑,「我當然知道嚇不倒你,否則你怎麼能當外科醫師。」
抬起頭,見余貫中一臉倦容,凌緯的笑容在臉上僵住,她認真的打量他,發現他的眼袋浮腫,眼裡也冒出紅絲。「你昨晚沒睡?」
「沒睡。」余貫中打了一個大哈欠。
「昨天你值班?」凌緯訝異地看著余貫中。昨天明明不是他值班呀!
余貫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搖頭,「急診室臨時叫我回醫院。」
「是什麼急診病人?急診室值班醫生處理不了嗎?要不怎會緊急召你回醫院?」
「警方臨時送來一名外傷病患,一直折騰到凌晨……」余貫中只簡短說明。
凌緯心疼他的疲憊,「你現在要回去休息嗎?」
「嗯。」余貫中用手拍打幾近僵硬的脖頸,「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受傷的,送來時全身是傷,快天亮才全部清理完畢。」
「這麼慘,他的家人來了嗎?」凌緯隨口問道。
「沒看到他的家人,但我敢說那個人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
「管他,我只負責幫他療傷,其他的事就交給警察處理。」余貫中又連續打了幾個哈欠,「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回家充電。」
余貫中轉身,牽出停在停車場的摩托車,騎上摩托車,從凌緯的眼前揚長而去。
凌緯望著逐漸消失的人影,抿著嘴淺笑,轉身走進醫院。
迎面而來的護士們皆面帶微笑的向她打招呼,「凌醫師,早。」
凌緯毫不吝嗇的回以最甜美的微笑,「早。」
走了一小段路後,凌緯終於到達內科診療室。
當她穿上神聖的白袍子後,護士長出現在她面前,「凌醫師,剛才外科將一名患者轉入內科病房,所以請你過去看一下。」
「好,我馬上過去。」凌緯收到消息,立即轉身前往內科病房。
走進內科病房,凌緯詢問內科病房的護士:「聽說剛才從外科轉進來一名病患?」
護士馬上將病患的病歷遞到凌緯面前,「就是這個人,聽說還是余醫師指定要轉入內科的。」
「喔。」凌緯輕輕回了一聲,低頭審視病患的病歷,接著雙眉深皺,「這個人剛做完外科手術,理應待在外科病房,為什麼會轉到內科病房?」
「外科說他們那裡沒有病床,只好將病患轉進內科病房。」護士回話。
「這樣。那怎麼沒名字?」
「因為這病患還在昏迷中,無從得知身份,警察正在極力尋找他的家人。」
「難道他身上沒有可證明身份的證件?」凌緯追問。
護士不語,一臉愛莫能助的聳聳肩。
原來,眼前這位就是折騰余貫中一晚的緊急傷者!凌緯頓時明白。
沒想到,處理完畢後,余貫中竟將燙手山芋扔到她這裡。
「帶我去看看。」凌緯莫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接下。
護士馬上帶著凌緯前往該名病患的病房。
來到病房,凌緯走到病床前,照著應有的檢查程序,為病患做了些初步檢查。
「脈搏70,血壓110、90,正常。」
護士一一報告,凌緯在病歷上做了記錄,接著來到患者身邊--
他一半的臉被裹上厚厚的紗布,另半邊的臉則腫得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不過看他的體型,頎長卻不瘦弱,還有一對纖細修長的手,手心指丘上甚至摸不到一絲粗繭,她敢說他不是那種做粗活的男人。
凌緯大略檢查一番後,交代:「這幾天要注意他的血壓和呼吸。」
「是,知道。」護士應聲。
「等他清醒通知我。」凌緯吩咐護士。
「是。」
臨走前,凌緯將病患的病歷交給護士並謹慎叮嚀:「他的家人沒來之前,你們要多費心。」
「知道。」護士點頭。
「我回門診,有狀況馬上知會我。」凌緯交代清楚,隨即轉身走出病房。
「是,凌醫師。」護士欣然應允。
整整一天下來,凌緯都沒見到余貫中出現,她心裡因而感到納悶。
他需要休息一整天嗎?再說,他怎能將一個昏迷不醒的病患轉交給她後,便消失無蹤?凌緯感到有些奇怪,余貫中應該不是這種不負責的人才對。
接近下班時間,凌緯正準備脫下身上的白袍,此刻桌上電話響起。
凌緯抓起電話,「凌緯。」
「凌醫師,那位上午轉進內科病房,昏迷不醒的病人醒來了。」電話彼端的護士告知這個消息。
聽見昏迷不醒的病人已經醒來,凌緯只好將脫了半邊袖子的白袍再套回身上,「我馬上過去。」
凌緯急忙小跑步來到內科病房,見了護士就問:「醒了嗎?」
「是醒了,可是他的眼神很怪,語氣更怪。」護士回道。
凌緯猛然煞住腳步,回視護士,「怎麼個怪法?」
護士無奈地歎口氣,「不知道他是不願意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凌緯兩條柳眉緩緩向中間縮緊,「你是說……」
「你去看了就知道。」護士無力地聳聳肩。
看護士臉上的表情,凌緯心裡已經猜出七八分--她大概碰上了棘手的問題。
「警察方面有沒有回音?」這是唯一的希望。
「沒有。」護士搖頭。
凌緯深深吸口氣,「還是看了再做打算吧!」
同時,她在心裡暗罵,余貫中不應該將這顆燙手山芋丟給她。
走進病房,她來到該名病患的床邊。
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凌緯,他的眼眸裡立刻充滿了驚恐與不安。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凌緯。」凌緯指指胸前別的名牌。
聞言,他的眼神從惶恐不安轉為茫然。
凌緯試圖以微笑安撫他的不安,「我現在要幫你做一些例行檢查。」
凌緯站在他的床邊,手指輕輕地撐開他的眼瞼,檢查他的瞳孔,隨即露出一抹安定人心的笑意。
「放心,你只是受到外傷,過幾天就可以康復。」
「是……嗎?」他虛弱地從喉嚨裡擠出聲音。
「是的。」凌緯用堅定的語氣說,接著微笑問道:「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他驚慌地怔住。
那種表情讓凌緯感到愕然,「你該不會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吧?」
只見他茫然又驚慌地眨著眼,不發一語。
凌緯吃驚地看著他,「先生,這不是開玩笑的。」
他雙眼往上一翻,困惑地望著天花板,說:「我是真的記不起來。」
凌緯傻住。
「那你記得家住哪裡嗎?」
「家!?」他茫然地重複道。
從他茫然的眼神中,凌緯已經知道答案,「也不記得。」
他皺起眉頭,滿臉困惑與不安,「真的記不起來。」
這下可好,她真的過上大麻煩了。
凌緯轉身吩咐護士,「馬上通知電腦斷層室,立刻幫他做頭部掃瞄。」
「是。」護士知道事情緊急,急忙知會腦斷層室。
很快的,電腦斷層結果立即出爐,結果顯示,這名患者的腦子並無重大受損,經過腦神經科醫師判斷,他應該是受到極大的驚嚇而導致暫時失去記憶,言語行為則會傾向自閉。
至於什麼時候會恢復過來就不得而知了,也許一天兩天,或許一年兩年,更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記起。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警察能盡快查出這人的身份和住處,好通知他的家人。
凌緯面對這樣的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好暫時將他安置在內科病房,接著急忙離開醫院,奔往將麻煩丟給她的余貫中的家中。
當凌緯來到余貫中的住處大門前時,發現他家門前停了一部昂貴的跑車,凌緯納悶地跳下腳踏車來到跑車旁,打量著難得一見的頂級跑車。
凌緯走到余貫中的家門前,發現門只是虛掩,她於是推開大門。
緩步走進客廳,客廳裡沒看到余貫中的身影,也沒瞧見外面頂級跑車的主人,凌緯不禁好奇的環視客廳一圈--
客廳的茶几上有一隻女用的紅色LV包包。
再看,往房間的走道上凌亂的散落著衣服,其中還有女人的胸罩……
凌緯的心開始怦怦狂跳,這代表……他背叛她!?
她猜得出來此刻房間裡正在進行什麼事,可是她要親眼證明這一切是真的。
刻意放輕腳步,凌緯來到房門外--
「啊……嗯……」裡頭傳來女人斷斷續續的媚吟。
「我要俘虜你的人和你的心。」說完,余貫中一聲低吼,接著兩人同時發出激情喜悅的哼聲。
「貫中,你真的會跟我結婚?」女人嬌嗲的撒嬌。
余貫中面露微笑,輕捏著女人的臉頰,「當然。」
「可是我聽說你已經跟凌緯論及婚嫁。」
「她!?」余貫中輕蔑的冷笑,「她無法跟你比,你是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凌緯卻像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女人開心的笑著。
「當然是真的。」余貫中笑。
「太好了,我回去告訴爸爸這個好消息,要他馬上升你做醫院的主任。」女人嬌笑說道。
「你爸爸會聽你的話擢升我做主任?」
「當然會,不僅如此,爸爸還說……」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如果你願意娶我,做我家女婿,將來你就是他唯一的繼承人,他會將整個醫院給你。」
「是真的嗎?」余貫中疑信參半。
「當然是真的。」女人給他一枚肯定的笑意。
余貫中故作驚訝,「你再說一遍。」
女人誇張的大笑,「傻瓜,只要你肯娶我,我爸的醫院就是你的。」
余貫中從她身上翻下來平躺,雙手枕在腦後,「你爸爸為什麼會開出這個優渥的條件?再說,以你的美貌,相信一定有許多男人趨之若騖,為什麼偏偏挑上我?」
女人躺在他的身側,手指輕撫他的胸膛,「別以為我爸爸是隨口說說,因為爸爸曾經調閱你之前的在校資料,知道你的成績非常優異,只是缺錢而無法繼續深造,還說你是外科人才,要栽培你成為外科界第一把交椅。」
余貫中緊擰著眉,「你爸爸真的這麼說?」
「是真的。」女人嘟起嘴,撒嬌。
原來院長一直默默注意著他,還好這幾年來,他都謹守本分……余貫中想道。
「貫中,你的意思到底怎樣?」女人輕推他胸脯。
「什麼意思怎樣?」余貫中霎時回神。
「願不願意娶我?」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
為什麼不娶?眼前可是一座金礦。
余貫中一個翻身抱住女人,「你回去跟你爸爸說,我願意娶你。」
「真的?」女人驚喜的張大眼睛。
「當然是真的。」余貫中將頭埋進女人傲人的雙峰之間,以實際行動表達他的心意。
女人的嘴裡跟著逸出嬌吟,「嗯……」
暫休的激情又再度燃起,兩人再次投入愛慾狂濤中。
他們始終沒發現門外有一道人影,來了又離開--
走出余家,凌緯感到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的痛,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面頰,放肆地往下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2:05
第二章
隔天早上,凌緯一如往常的離開家門,沿著熟悉的路線和所有熟悉的人熱情打招呼,到了醫院,也一如往常的和同事們談天說笑。
在經歷過昨天的事情後,凌緯的表現依然如故,任何人都看不出來她的心正在滴血。
「凌緯。」
一道輕喚將凌緯從思緒中拉回,她轉頭,瞥見朝她而來的余貫中。
為了不讓余貫中起疑,凌緯極力擠出一抹微笑。
凌緯的口氣和平時沒有兩樣,「什麼事?」
「昨天送到內科的傷者現在怎麼樣?醒了嗎?」余貫中神情自若的問。
凌緯心裡暗暗思忖著,他是真心關心那位傷者,還是想藉機跟她說,他決定不要她這個心智不成熟的女人,而要娶院是的女兒?
「他已經醒了,可是現在有件更棘手的事,就是他可能會暫時失憶。」
「暫時失憶?」余貫中驚愕地抽口氣。
「昨天已經幫他做過電腦斷層,證實他的腦部沒有受損,腦神經科醫生說,他會暫時失憶,而且失憶之後的行為和言語,會有自閉傾向。」
「警察方面呢?找到他的家人了嗎?」
凌緯聳聳肩,「還沒著落,也沒進展。」
「那現在該怎麼辦?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收留他?他總不能長久住在醫院裡,直到恢復記憶吧?救這種人等於給自己找麻煩!」余貫中低聲咒罵。
凌緯震驚地皺起眉,重新打量他。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心目中那個負責任的男人嗎?
余貫中現實的語氣讓凌降不悅,「貫中,你最近是怎麼了?」
「我!?我哪有怎麼了?我只是就事論事。」
「是嗎?」凌緯在心裡冷笑。
余貫中在她面前大手一揮,「別胡思亂想,現在得想一想,該把那傢伙送到哪個機構?」
「至少等他的傷穩定再說。」凌緯淡淡的說。
「不能等他的傷好再作打算,他在醫院裡多待一天,醫院的資源就多損耗一天。」余貫中強硬的說。
「你現在就打算送走他?」凌緯無法置信的看著余貫中。
「這裡是醫院,不是救濟院。」余貫中提醒她。
凌緯強忍著怒氣,用力深呼吸,「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強迫一個滿身是傷的病患馬上離開?」
「這是為了不增添醫院的負擔。」余貫中說得理直氣壯,儼然將醫院視為已有。
「你!?」凌緯驚愕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余貫中。
認清他的無情與無義,凌緯在心裡不斷罵自己瞎了眼,為什麼會愛上這個毫無愛心的男人。
「那個人的醫藥費由我付,這樣總了吧?」凌緯沒辦法做一位冷血的醫生。
余貫中不由得一愣,「你付?他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幫他付醫藥費?」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不想一個被救活的人,又因為醫生的絕情,再一次面臨生死的考驗。」凌緯心想,這樣說夠清楚了吧?
余貫中氣極了,「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也無可奈何,只希望那個人會感激你。」
「我不需要人家的感激,只要我認為對,我就會去做。」凌緯也被他的無情激怒了。
「哼,隨你便。」余貫中惱羞成怒地掉頭離開。
望著余貫中的背影,凌緯的眼眶蒙上一層霧。不是難過,而是慶幸,她慶幸自己能在許下終身之前,看清他的為人。
「對不起。」
一句抱歉突然在背後響起,凌緯一驚,連忙抹去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轉身面對說這句抱歉的人。
「你可以下床了?」她盡可能地強擠出一抹笑意。
「我剛才聽到……」他訥訥地說。
凌緯苦笑一聲,「與你無關,別放在心上。」
「可是……」
「我說與你無關就與你無關,別再胡思亂想。」
「我……」他愧疚地垂下頭。
凌緯見狀,忍不住噗哧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裝無辜的樣子。」
他也忍不住莞爾傻笑。
「還是記不起自己的名字嗎?」凌緯溫柔地詢問。
「嗯。」他的笑臉僵住。
「可是,你沒個名字也不行。」凌緯神情認真的皺起雙眉說。
聞言,他睜大眼睛盯著凌緯的臉。
他信任她,知道從今以後,自己似乎只能依靠她了。
「不如這樣,以後我就叫你阿森。」
「阿森?」
「警察說,你是在後山森林裡被人發現的,所以我才想叫你阿森。你同意這名字嗎?」凌緯解釋。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嘴裡喃喃念著這個新名字:「阿森、阿森、阿森……」
經過一番思考後,凌緯決定改變先前決定,先將他帶回家裡。如此一來,吃住都解決了,剩下的問題,就是幫他找回失去的記憶了。
回到家裡,凌緯將這個決定告訴凌父,沒想到換來凌父一陣怒罵。
「從小你撿狗、撿貓也就罷了,今天你竟然撿了一個男人回來,而且還是失憶的男人!」
「老爸,阿森只是暫住一陣子。」凌緯低聲懇求。
「不行!就算只是停留一分鐘都不行。」凌父堅持地怒吼。
「為什麼?」凌緯沒想到爸爸的反應如此激烈。
凌父瞪著凌緯,「你有沒有想過,這事萬一讓貫中知道……」
「我決定跟他分手。」
此話一出,立刻震懾了凌父,「你說什麼?」
「我決定要跟貫中分手。」凌緯強忍心口的疼痛重複道。
「為什麼?」凌父不相信凌緯會放棄與余貫中這段感情。
「很簡單,我同他個性不合。」為了維持自尊,凌緯不得不撒謊。
「個性不合!?」凌父提高音量,回頭瞅著站在門口的阿森一眼,剎那間似有所悟,他轉回頭面對著凌緯,「該不會是因為那個人吧?」
「與阿森無關。」
「那你說說看,你和貫中哪點個性不合?」
「反正就是個性不合。」
溫言,凌父更加惱怒,「你以為一句個性不合就說得過去?假如你跟他真的個性不合,你為什麼答應他上門提親?」
「爸,你非要追根究底嗎?」淚水瞬間模糊了凌緯的視線。
「對,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凌父的語氣強硬。
「真正的原因……」凌緯再也無法忍受傷痛,淚水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爸,你和我都錯看了余貫中。」
看到女兒的眼淚,凌父的心猛然一抽,他萬分不捨的展開雙臂,上前擁住凌緯,輕聲安撫:「要是你們真的個性不合,我絕不會勉強你。」
凌緯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凌父,「老爸,他跟院長的女兒在一起。」
凌父震驚地拉開懷中的凌緯,滿腹狐疑的看著她,「真的嗎?也許他們只是朋友。」
凌緯噙著淚,搖著頭說:「不,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跟院長的女兒求婚。」
「求婚?」凌父一臉無法置信。
凌緯用力吸著鼻子,「而且還是在貫中的床上。」
「什麼?在他的床上跟院長的女兒求婚?」凌父臉上的表情好像被雷擊中似的。
「我親耳聽見院長女兒說,只要貫中跟她結婚,院長將會栽培他成為頂尖的外科醫生,還要將醫院交給他。」凌緯將所聽到、看到的都和盤托出。
「天啊!那貫中的意思……」
「他答應了。如果這就是貫中一心想追求的目標,我又何必要做那礙眼的絆腳石?」
凌父氣極了,「那他把你當成什麼!」
「爸。」凌緯恨然的歎一口氣,「不要再提他。」
「好,我們不要再說他。」想到凌緯此刻的痛苦心情,凌父心疼不已。
凌緯抬眼望著凌父,「至於阿森,爸,你就讓他暫時住在我們家……」
凌父重重地吐口氣,瞅著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的阿森,問:「他的家人還沒出面?」之前他曾經聽凌緯提過阿森這個人的遭過和情況。
凌緯很無奈地道出實情:「警察還沒找到他的家人,可是余貫中堅持要趕他出院。」
「趕他出院?」凌父訝異地打量著阿森,他的身上還裹著厚厚的紗布,余貫中竟然就要狠心趕他離開?「不會吧?他身上的傷口……」
「因為沒人出面幫阿森付醫藥費,所以貫中不願意讓他繼續住院。」
「因為他沒錢就趕他出院?」凌父震驚。
「所以我決定先將他帶回家療傷,直到他家人出面找他為止。」
凌父看了阿森一眼,隨後搖頭。沒想到余貫中只因為病人沒錢付費,就狠心將還未痊癒的病人趕離開醫院。
「就讓他住下來。」凌父對余貫中的行徑相當不滿,遂點頭答應讓阿森暫時住在凌家。
凌緯開心的破涕為笑,轉身走向阿森,她溫柔地拉起阿森的手,說:「爸爸答應讓你住下了,還不快點去謝謝我爸。」
阿森木訥地走到凌父面前,深深一鞠躬,「謝謝,凌爸。 」
凌父用同情的眼神瞅著阿森,「放心的住下來,直到找到你的家人為止。」
「老爸,你真好,好心一定有好報。」
凌父慈祥地拍著凌緯摟住他脖頸的手,和藹地微笑,「不需要什麼好報,我只要你快樂。」
凌緯輕聲說道:「放心,我會很快樂。」
阿森看著凌緯與父親之間的親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阿森住進凌家已經一星期,為感恩凌家收留他,他主動的幫凌父整理家園,凌父則欣然接受他的回報,且視他如己出。
而另一方面,阿森的傷勢也恢復得比預期快,臉上的腫脹已漸消退。
這天,凌緯手握著剪刀,眼神兇惡的直視著阿森--
「不准再躲,過來!我要幫你拆紗布。」
聞言,阿森躲在牆角邊,雙手抱著脖頸猛搖頭。
」 「過來,再不過來,等我走過去,可就沒這麼溫柔了。「凌緯威脅道,並讓剪刀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凌父,忍不住笑出聲,回頭瞅阿森一眼,「你最好聽話,不然等一下會出人命。」
出人命?太誇張了吧!
凌緯很想笑,但為了達成目的還是強忍著笑,索性更兇惡的吼著躲在牆邊的阿森:「你聽清楚了嗎?再不過來,等一下會出人命。」
聽見她的威脅,阿森依然不理會,繼續躲在牆邊。
「十天前,紀氏企案總栽紀芮麟獨自駕駛私人飛機出遊,該座機殘骸日前在花蓮以東的外海被發現,目前警方正全力尋找飛機的黑盒子,至於紀芮麟的屍體,仍下落不明。」
突然,電視新聞播報出這一則消息,吸引了阿森的注意。
他放下抱著脖頸的手,皺著眉,緩緩轉頭注視著電視。
凌緯趁他分神之際,上前一把抓住他,「這下看你往哪躲?」
阿森的目光依然盯著電視,若有所思。
凌緯用腳勾來椅子,將椅子挪移至阿森的身旁,喊道:「坐下。」
阿森不再反抗,神情木然的乖乖聽話坐下,凌降則開始小心翼翼的剪開紗布。
「乖乖聽話不就沒事。」凌緯溫柔地哄著他,手裡的剪刀也沒停下來。
等到順利地拆下裹在外層的紗布,凌緯放下剪刀,極為輕柔地為他拿下臉上最後一層的紗布,「是不是一點都不會痛,瞧你害怕……」
當凌緯拿掉最後一層紗布,看到眼前宛如刀雕般深刻的五官時,忍不住深抽口氣。
他居然有張她有史以來見過最英俊的臉!
「聽你嘀咕半天,到底拆好了沒?」
這時,凌父也轉身一看--乍見阿森的俊臉,他不由得一怔。
好俊的小伙子!
凌父邊看著阿森,邊起身來到凌緯身邊,輕輕推醒發起呆的她,「看到帥哥傻住了?」
阿森則是一臉迷惑不解的望著凌家父女。
凌緯回神,頓時羞紅了臉,「哪有?我只是在審視他臉上的傷勢恢復狀況。」
凌父心知肚明的微笑,為了不讓凌緯感到困窘,他低下頭凝視阿森,左看看、右瞧瞧,「真神奇,一絲疤痕都沒有。」
阿森則疑惑的張大眼睛。
「還好沒有,要是破壞了這張臉,那多可惜。」凌緯低著頭道。
她細微的低語仍被凌父逮到,凌父故意來到她的身後,傾身小聲調侃道:「要是真的破壞了那張俊臉,真是很可惜。」
凌緯嚇了一跳,抱怨地看著凌父,「爸,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凌父因惡作劇得逞而大笑,「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
凌緯沒好氣地白凌父一眼,開始收拾手邊的藥箱。
一直沉默著的阿森,則默默地起身,將椅子放回原處,心事重重的走出屋外。
阿森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凌緯和凌父都為之一愣。
「阿森怎麼了?」凌父關心的問道。
凌緯不解地聳聳肩,「不知道。」
「你去看看。」凌父慫恿道。
儘管凌緯心裡早想去瞧個究竟,但臉上依然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真搞不懂,鬧什麼自閉。」
凌父看著口是心非的凌緯笑了笑,「你別裝模作樣了,快去看看阿森,他好像有心事。」
凌緯笑出聲,「真是知女莫若父!我去看看。」說完,她轉身走出屋外。
凌父微笑看著女兒的背影。
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已漸漸喜歡上這個不多話的阿森了。
凌緯一踏出屋外,即看到坐在草地上,望著星空發愣的阿森。她悄聲地來到他的身邊坐下,雙手抱著彎起的膝蓋,和他一同望著天空。
凌緯蛭喚:「阿森。」
「嗯。」阿森淡淡的回應,雙眼依然凝視著天空。
凌緯偏著頭掃了阿森一眼,隨即又望向星空,「你可不可以告拆我,你在想什麼?」
「我?」阿森靜默片刻,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不想告訴我吧!」凌緯故意激他。
阿森木然地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凌緯將頭抵在膝蓋上,審視著阿森此刻的表情,「你的眉毛都快黏在一起了,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他依然默然的搖搖頭。
「住在這裡讓你不快樂?」凌緯試著探問。
阿森搖頭,再次否認。
「還是又為了記不起自己以前的事而苦惱?」凌緯不死心的再繼續問。
阿森仍舊搖頭。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分明在耍她!
這下可惹惱了凌緯,她一把抓住阿森的手臂,說:「看著我!」
阿森聽話地將臉轉向凌緯,漆黑的眸子毫無情緒地望著她。
「你的悶悶不樂全寫在臉上,你居然還堅持說你沒事?」凌緯氣得瞪著他。
阿森不懂凌緯為什麼生氣,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他的不言不語令凌緯怒氣更燃,「你能不能說句話?」
「說什麼?」阿森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哪惹惱了凌緯。
「說什麼!?」凌緯瞪大眼睛,他是真不明白還是裝蒜?「你要是覺得住在這裡讓你不快樂,你隨時可以離開。」
「離開?」阿森愣了一下。
「對!我讓你住在我家,不是故意要困住你,如果你覺得住在這裡會讓你不快樂,你隨時可以走。」凌緯眼裡閃著火焰怒道。
「走?去哪裡?」阿森側著頭詢問凌緯。
去哪裡?她才不管他去哪裡!
凌緯怒氣沖沖的從地上跳起來,「我不會過問你去哪裡,只要你覺得高興就行了。」
阿森曲起雙膝,將頭埋在雙膝之間,「我要在這裡。」
聞言,凌緯怔愣的看著阿森。她能感覺出來他的無助和傍徨……
凌緯頓覺自己剛才的語氣好似太過分了,連忙感到抱歉地蹲在他身邊,伸出手輕撫他的頭。
「阿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發脾氣。」
阿森緩緩抬起頭凝視著凌緯,聲音沙啞:「我很喜歡這裡。」
這話加重了凌緯內心的歉疚,「我很高興你喜歡這裡,我和爸爸也喜歡你,我剛剛所說的全都是氣話,不要將我的氣話放在心上。」
阿森欣然點頭。
凌緯發現阿森的表連方式很簡單,不是點頭就是搖頭,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用十根手指來數都綽綽有餘。
凌緯喟然長歎一聲,「你的話真的好少。」
「太少了嗎?」阿森自己似乎一點都不覺得。
「真的太少。」凌降深深地吸口氣,「本以為家裡多了一個人,氣氛會熱絡一點,至少我多了一個聊天的伴。」
「我可以陪你聊天。」阿森突地冒出一句話。
凌緯看他一眼,露出莞爾的淡笑。
「你陪我聊天?」她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呀!能多說幾句話就好了。」
阿森低著頭玩著自己手指,「我可以聽你說,我喜歡聽你說。」
凌緯感到有趣地打量著阿森,「你喜歡聽我說話?」
阿森用力點著頭:「嗯。」
「那好。」收回搭在阿森肩上的手,凌緯很自然的將臉倚在阿森厚實的肩上,雙手抱住他的手臂,「那以後我將所有開心或是不開心的事,全都說給你聽。」
「好。」阿森點頭。
凌緯抿著嘴微笑,「我的抱怨可是多過關心的話。」
「沒關係。」阿森欣然接受。
凌緯又是一笑,「別答應太快,有一天你會嫌我煩。」
「不會。」阿森愉快的說著。
凌緯鬆開握住他強壯手臂的手,偏著頭,用戲謔的眼神瞅著阿森,「真的嗎?」
「嗯。」阿森笑了,是抹發自內心的笑。
凌緯怔怔地看著他唇邊那道笑容。她不曉得阿森自己知不知道,他的笑好迷人,讓她幾乎快看呆了--
「凌……緯。」阿森怯怯地試著喊她名字。
咦?他是在叫她的名字嗎?
凌緯吃驚地張大眼睛看著阿森,「你剛才是在叫我嗎?」
「我……」阿森以為自己做錯事,不安地垂下頭,「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凌緯溫柔地捧起阿森的頭,讓他的雙眼能直視自己的臉,「我很高興你會喊我的名字。」
「真的嗎?」阿森訝然地張大眼睛,眼裡緩緩地釋出一抹驚喜的笑意,「你不生氣?」
凌緯收回手,微笑,「我高興都來不及,為什麼要生氣?你知道你來我家多久了?」
阿森低下頭開始認真地算,「七天了。」
「七天了,今天是我第一次聽到你叫我的名字。」
「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這表示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看到凌緯的笑,阿森臉上也露出愉悅的笑意,「你是我朋友。」
「我們是朋友。」凌緯嘴邊揚起一道漂亮的弧線,眼裡充滿著柔情。
突然,門前的小道上出現一個人影。
阿森推了推凌緯,「有人來。」
「有人?」凌緯立刻從草地上跳起來,望著門口。
等看清楚前來的客人,她立刻出聲喊道:「陳大嬸。」
陳大嬸朝凌緯揮揮手,「凌緯,我有急事想找你幫忙。」
「找我?」凌緯快步走上前,然後拉開大門,看著站在門前氣喘吁吁的陳大嬸,問道:「什麼事?」
凌父聽見凌緯的招呼聲,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陳大嬸,這麼晚什麼事?」
「我有事想請……」陳大嬸望著站在草地上的阿森。
凌緯和凌父的視線隨著陳大嬸的目光移向阿森。
凌緯感到些許錯愕,轉頭看著陳大嬸,「你要找阿森?」
陳大嬸望著凌緯,隨後歎口氣說:「在我兒子咖啡屋工作的阿強突然不做了,一時之間又無法馬上找到幫手,我兒子急得團團轉,我馬上想到在你家的阿森……」
凌緯驚訝地抽口氣,「你是想阿森到阿丁的店裡幫忙?」
「是啊,我是看阿森成天待在你家沒事做,所以才想找他幫忙幾天,等阿丁找到人手……」
「陳大嬸,這事我不能替阿森做主,這要問他本人的意願。不過我要先跟你說清楚,阿森跟一般人不一樣。」凌緯為難地說。
「不一樣!?」陳大嬸懷疑地望著站在草地上的阿森,「他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再說好手好腳,哪不一樣?」
凌緯不知道該不孩明講,十分為難地望著凌父。
凌父輕輕吐口氣,接過話:「陳大嬸,阿森因為腦子曾經受到撞擊,所以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這個我們都知道,但這應該不影響他做事的能力。」陳大嬸打斷凌父的話。
凌父為難的說:「阿森的行為也有點問題。」
「行為有問題?什麼問題?」陳大嬸急急問。
凌父深深吸口氣,說明原因:「他有點自閉。」
「自閉?會怎樣?他會攻擊人嗎?」陳大嬸不信地望阿森一眼,瞧他安靜的模樣,不像會攻人擊。
「他不會攻擊人,只是不愛說話。」凌緯乾脆直說。
「不愛說話?」陳大嬸突然噗哧一笑,「太好了,阿丁就想找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之前的阿強話太多,說話的時間比做事的時間還要多,不說話最好。」
聽了陳大嬸的話,凌緯無奈地瞧凌父一眼,「爸,你說呢?」
「這……」凌父摸摸下巴,「這事還是讓阿森自己決定。」
「可是……阿森他……」凌緯還是擔心。
陳大嬸笑容可掬的拉著凌緯的手,「放心,阿丁不會讓阿森做白工。」
凌緯看著陳大嬸,擔心的說:「不是錢的問題,我是擔心阿森幫不了阿丁,反而給阿丁帶來麻煩。」
「應該不會。」看出凌緯的擔憂,陳大嬸笑嘻嘻的拍著凌緯的手,「如果真的不行,我會負責將阿森送回來。」
面對陳大嬸的好言懇求,凌緯實在無法推辭,「這事還是得問阿森本人的意思。」
「好好好。」陳大嬸連聲幾個好。
凌緯轉身朝阿森搖手,「阿森,過來一下。」
阿森聽到凌緯的喚聲,立刻來到他們三人的面前,他看著凌緯,「什麼事?」
「陳大嬸的兒子阿丁,他的咖啡屋裡缺人手,陳大嬸是想請你去幫阿丁。」
阿森不太瞭解地皺起眉頭,「幫阿丁?」
「對,就是要你去阿丁的咖啡屋做事。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去,如果要去,你就要認真的替阿丁工作。」
「工作?做什麼?」阿森依然一知半解。
陳大嬸回道:「你只要幫他做一些簡單的工作,阿丁會教你,而且你每天還有薪水可以領。」
「薪水?」阿森疑惑的問。
「就是錢。錢,你應該懂吧?」陳大嬸輕蔑的解釋道。連薪水都不懂?
凌緯不喜歡陳大嬸的口氣,低聲喚道:「陳大嬸。」
「可以買東西?」阿森又問。
「錢當然可以買東西。」陳大嬸笑著附和。
「我要去工作。」阿森臉上露出開心的笑。
「你要去工作?」凌緯難以置信的看著阿森。
「嗯,我要去工作。」阿森喜笑顏開。
凌緯憂心忡忡的回視凌父,「爸。」
凌父歎口氣,「阿森要去就讓他去,也許他真的能勝任。」
陳大嬸連忙說道:「就讓他試試。」
「我要去工作。」阿森也堅持的點頭。
難得看阿森這麼開心,凌緯不想破壞他愉悅的心情,遂說道:「好吧!明天你就去試試。」
得到凌的應允,阿森開心的笑著。
看到阿森臉上漾著燦爛如朝陽的笑容,凌緯還是不放心的告訴他:「如果不習慣就馬上回來。」
「好。」阿森答應了凌緯。
陳大嬸為了讓凌緯安心,跟著打包票:「放心,阿森要是不習慣,我馬上親自送他回來。」
「那就麻煩你了,陳大嬸。」凌父說道。
陳大嬸來到阿森的身邊,因為阿森太高了,她只能拍拍阿森的手臂,交代道:「明天早上九點到咖啡屋找阿丁。」
「好。」阿森開心的回應。
「明天早上我陪你去找阿丁。」為了保護阿森,凌緯自告奮勇陪他去見阿丁,想順便瞭解一下這個工作的內容和環境。
「好。」阿森點頭。
凌緯面帶微笑看著陳大嬸,「陳大嬸,明天我一定會帶阿森去找阿丁。」
「好好好,就麻煩你了,凌緯。」陳大嬸咧著嘴笑。
目的已經圓滿達成,陳大嬸笑嘻嘻轉身離開。
等陳大嬸走後,凌緯憂心忡忡的看著阿森問:「你真的可以嗎?」
阿森不瞭解凌緯的擔憂,只是一個勁的對她笑,彷彿在告訴凌緯,他可以勝任,不要小覷他。
凌父伸手勾住凌緯的肩膀,極力安撫著凌緯:「放心,搞不好阿森會做得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好,你要對他有信心。」
信心?凌緯完全不敢去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3:14
第三章
隔天,阿森起了個大早,整裝完畢後,即坐在客廳裡等著凌緯。
凌緯走出房間門,乍見阿森那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笑出來。
「不錯哦,像要去工作的樣子。」
阿森對著凌緯露出笑容,臉上充滿興奮的神情,「走,去找阿丁。」
瞧阿森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凌緯忐忑不安的心安了一半,她露出欣然的微笑,「現在就出發。」
阿森掩不住內心的狂喜,率先走出客廳,並站在門前催促凌緯:「快點。」
凌緯見狀,忍俊不禁,「好啦!」
為了送阿森去咖啡屋上班,凌緯決定今天不騎腳踏車去醫院,改陪著阿森一路走到咖啡屋,再去醫院上班。
路上,凌緯還是有些不放心,遂交代道:「答應我,不習慣就馬上回家。」
阿森似乎能體會凌緯的關心,「好,不習慣馬上回家。」
「真的哦,不能勉強自己。」凌緯像個呵護孩子的媽媽般叮嚀阿森。
「好。」阿森開心的回答。
「那你要在咖啡屋等我下班來接你。」
「好。」
凌緯看著他的笑,心裡還是有幾分擔憂。她隨後想想,感到不對,萬一他做不習慣,怎能叫他在咖啡屋等她下班來接他?
凌緯馬上改口:「如果不習慣別等我接你,你就先回家,然後請凌爸打電話給我,知會我一聲就行了。」
阿森頓覺好笑地看著凌緯,「好。」
「又是好,唉。」凌緯搖頭。
說說笑笑間,終於來到了阿丁的咖啡屋。
咖啡屋不大卻很溫馨,在這小鎮上,算是一間不錯的咖啡屋。
凌緯陪著阿森走道咖啡屋,「阿丁。」
阿丁聞聲,立即從後面的廚房走出來,一見到帶著阿森前來的凌緯,臉上立即堆滿笑意,「凌緯。」
凌緯將阿森介紹給阿丁:「他就是阿森,一切就麻煩你了。」
阿丁看了阿森一眼,隨即露出微笑,「謝謝你肯過來幫忙。」
「不客氣。」阿森禮貌地回應阿丁。
儘管阿丁的態度很親切,凌緯仍然不忘先將醜話說在前面:「要是阿森做不習慣,你可不能勉強他,要讓他離開。」
阿丁笑了笑,「放心好了,我媽都跟我說清楚了,要是阿森真的不習慣,我會放他回去。」
「那就好。」凌緯轉身看著阿森,再一次提醒:「要記住我說的話。」
「嗯。」阿森點頭。
凌緯轉回身看向阿丁,「那我要去醫院了,阿森就交給你。」
「沒問題。」阿丁阿莎力的拍拍胸脯。
凌緯臨走前,還不放心地回視阿森一眼,阿森則對著她露出微笑,似乎在告訴她,不要擔心他。
凌緯在心裡暗想--不擔心才怪!
凌緯人在醫院裡,心裡卻記掛著在咖啡屋工作的阿森。
她不敢貿然打電話給阿丁,詢問阿森的工作情形,只好不斷地撥電話回去詢問凌父,看阿森有沒有打電話回來,而凌父每回的回答都是--沒有。
沒有!?沒有打電話回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凌緯想破頭也不知道答案。
終於捱到下班時間,凌緯立刻迫不及待的脫掉身上的白袍,離開醫院,急急前往咖啡屋。
走進咖啡屋,凌緯隨即見到阿森正低著頭彎著腰,站在水槽邊聚精會神的洗杯子 。
凌緯悄悄的拉開他面前的吧台椅子,說道:「帥哥,給我一杯咖啡。」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森馬上抬起頭,當凌緯的身影映人他的眼瞳時,他薄唇立即彎起一倏優美的弧線。
「凌緯。」
哇,好難得聽到他一口氣喊出她的名字。
凌緯掩不住欣喜的看著阿森,「習慣嗎?」
「習慣。」阿森將洗好的杯子一一小心翼翼的放在架上,將濕淋淋的雙手往圍裙上一擦,問:「你要喝咖啡?」
或許他早該出來工作,只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就能勇敢的說出許多話。
凌緯邊這樣想著,邊抿著嘴微笑,故意逗他:「我是要喝咖啡,是你煮給我喝嗎?」
「對。」阿森毫不思索的回答。
凌緯著實地嚇了一跳,「你會煮咖啡?」多令人驚訝。
此時,阿丁從廚房走出來,乍見凌緯,立即開心的笑得合不攏嘴,「阿森好棒,教他什麼,馬上就學會。」
「是嗎?」凌緯難以置信地眨眨眼。
「不信?」阿丁拍拍阿森的肩膀,「煮一杯咖啡請凌緯。」
「好。」阿森愉悅的點頭,馬上開始動手煮咖啡。
凌緯吃驚的看著阿森做每一道步驟,他熟練的動作,好似天生就會煮咖啡一樣。
不一會兒,一杯香醇的咖啡便擺在她面前,凌緯訝異的看著面前的咖啡。
「凌緯,別客氣,嘗嘗阿森的手藝,包準你會嚇一跳。」阿丁催促道。
凌緯立刻端起面前的咖啡,輕淺的啜了一口,濃郁香醇的味道讓她驚訝不已,「真的好棒!沒想到阿森會煮這麼棒的咖啡。」
聞言,阿森靦腆害羞的低下頭。
「不只是咖啡,阿森都快成了咖啡屋的活招牌了。」說完,阿丁呵呵大笑。
「這話怎麼說?」凌緯頗感訝異。
阿森不過第一天來咖啡屋,就快成了咖啡屋的活招牌?太誇張了吧!
「有許多美眉主動跟阿森搭訕,有的甚至光是一天就來了兩三回,全是來看阿森這位帥哥的。」阿丁毫不隱瞞的說。
「喔,原來如此。」凌緯調侃的眼神望向阿森。沒想到他會這麼受歡迎……
阿丁走到收銀台,從裡面拿出一張千元鈔票,遞到阿森面前,「這是你今天的工資。」
阿森看了一下阿丁手中的錢,又看了一眼凌緯,似乎在詢問凌緯。
凌緯收到阿森的求助訊息,問:「會不會太多?」
「不會,應該的。」阿丁將錢塞道阿森的手裡,「明天你還願意來幫忙嗎?」
阿森再度看向凌緯。
凌緯雙手一攤、聳聳肩,「你自己決定,如果想繼續做你就來,如果……」
「我明天還要來。」不等凌緯說完,阿森立即回覆阿丁。
阿丁喜笑顏開的拍拍阿森肩膀,「那就拜託你。」
「不客氣,謝謝你。」阿森已能順利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見狀,凌降覺得好笑的端起面前的咖啡,細細品嚐。
這是阿森煮的咖啡,她不會忘掉這滋味的……
喝完咖啡,兩人便走出阿丁的咖啡屋。
「累不累?」凌緯問道。
阿森愉快地回答:「不累。」
雖然能感受到阿森的愉快,因為笑容在他臉上始終沒斷過,但凌緯還是有點不放心,「好玩嗎?」
一抹愉悅的笑意在阿森的臉上暈開,「好玩。」
簡單的對話,簡單的回應,卻顯示出阿森對這份工作的熱愛。
走了一段路,阿森突地停下腳步,凌緯也隨之停住腳步。
她疑惑的看著阿森,「怎麼了?」
阿森從口袋裡掏出阿丁給他的一千元,遞給凌緯,「給你。」
凌緯沒伸手拿錢,只是一臉狐疑的看著阿森,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難以理解,「為什麼要給我錢?」
阿森突然皺緊眉頭,似乎在找尋給凌緯錢的理由,但片刻過後,他仍想不出一個理由,最後索性作罷,「給你。」
凌降微笑搖頭,輕輕地握住阿森的手,「這是你辛苦賺來的錢,我不能拿,你放在身上,要是哪天你有了想要買的東西,就可以用這錢去買。」
阿森靜靜地看著凌緯,似乎無意將錢放回口袋。
他的堅持讓凌緯感到欣慰,她拿起阿森手中的錢,放進他胸前的口袋裡,然後輕輕拍了一下,「收好,千萬別掉了。」
阿森默然不語的看著她溫柔的舉動,隨後凝眸望著她,「我只是想給你。」
「我不需要。」凌緯微笑輕拍他的臉龐,看了看他,故意將話題一轉:「剛才聽阿丁說,有好多女孩為你而來。」
「她們是來喝咖啡的。」單純的阿森沒想太多。
「是嗎?」凌緯笑道,「可是我的感覺不是這樣哦!」
阿森不瞭解凌緯的話中之意,怔怔地望著她,「不然是什麼?」
凌緯望著那張充滿疑惑的俊臉,忍不住啞然失笑,「你真的不知道?」
阿森看著她,搖頭,「不知道。」
「她們全都是來看你這位帥哥的!」
「帥哥?」阿森微慍的糾正,「我不叫帥哥,我叫阿森!」
他認真的表情讓凌緯失笑。
「不要笑,我是認真的。」阿森生氣地撇著嘴說。
看來自己惹他生氣了。
凌緯連忙斂起笑聲,「好了,別生氣。」
「我不喜歡她們來看我。」阿森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凌緯收起笑意,「為什麼?」
阿森的眼眸閃過一絲柔情,他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凌緯,「我只喜歡你看我。」
凌緯皺著眉,試圖解讀阿森這句話的涵意,「你是說,只有我能看你?」
阿森開心的笑出聲,「對。」
「好,以後只有我能看你,你是屬於我的,這樣好嗎?」凌緯語氣中透著一絲滿足,但她自己卻沒發現。
「好。」凌緯的話說進他心坎裡,阿森開心的漾著微笑應道。
「可是你答應阿丁明天還要去上班,明天那些女孩還是會去看你。」凌緯故意調侃道。
阿森強硬的回答:「不讓她們看。」
笑意又再度回到凌緯的臉上,「你以為不讓人家看,她們就看不到?」
「那我明天不去阿丁的咖啡屋。」
凌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盯著阿森,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要性子,而是認真的。
「不行,答應人家的事不能反悔,做人不可以言而無信,明天還是要去咖啡屋上班。」
凌緯的堅持讓阿森好為難,「可是我不想……」
凌緯知道他想說什麼,她溫柔地輕撫阿森的臉龐,「沒關係,讓她們看,雖然她們看得到你的臉,但是真正能看到這裡的……」她的手指抵著阿森的心口,「只有我。」
「這裡?」阿森疑惑的看著凌緯。
凌緯用手心按住他的心口,「對,你的心就住在這裡。我用心去看你,所以看到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臉。你也一樣,我不要你只用眼睛看我,我要你用心看我,懂嗎?」
阿森似懂非懂的笑了,「要用心去看你。」
「對,要用心看我。」凌緯微笑。
用心看人?凌緯不知道這樣教阿森對還是不對。
她曾經用心去看余貫中,可是到最後……余貫中卻用心背叛她。
凌父擔心阿森,便站在門口等候他們回家。
盼呀盼,他終於在路的盡頭看到兩條人影出現,這才安心的鬆口氣。
阿森和凌緯同時看見倚在門邊的凌父。
凌緯揮手喚著:「爸。」
凌父朝他們揮著手,表示看見他們。
凌緯輕輕拍著阿森的手臂,「爸爸也擔心你,才會特地出來等你。」
「喔。」阿森似乎瞭解凌父對他的關懷。
凌緯快步來到凌父的面前,一把勾住凌父的手臂,像個小女孩似的,靠在凌父的肩上,說:「爸,你不知道阿森有多棒,他竟然學會煮咖啡了。」
「哦?」凌父頗感訝異的咧著嘴微笑,看著阿森,「不簡單,第一天就學會煮咖啡。」
阿森羞赧地搔著頭,「剛學會,煮得不很好喝。」
凌降笑盈盈瞥阿森一眼,「阿森煮的咖啡真的好好喝,比店裡的大師傅還要棒。」
「是真的嗎?」凌父笑。
「是真的。」凌緯肯定地點頭。
「那晚餐後,就讓阿森為我煮一杯咖啡,怎麼樣?阿森。」凌父提議道。
「我也要一杯。」凌緯跟著附和。
聽到凌緯還想喝他煮的咖啡,阿森的心裡感到特別高興,立刻毫不思索的點頭,「好。」
晚餐後,阿森將今天所學,毫不保留的展現在凌家父女面前,不一會兒,兩人面前便有了兩杯濔漫香氣的咖啡。
凌父端起面前的咖啡,先深深吸口氣,嗅到咖啡的香氣,然後嘗試它的味道……
阿森屏著氣,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凌父,等待凌父的反應。
「怎麼樣?很棒吧?」凌緯信心十足的說道。
凌父讚歎的輕搖著頭,「阿森,你真的是第一次煮咖啡嗎?」
阿森看不懂凌父臉上複雜的表情,愣愣的說:「今天才學。」
「棒!棒!真的很好喝。」凌父登起大拇指稱讚。
聽到凌父的讚美,阿森開心的羞澀一笑。
「我就說吧!阿森煮的咖啡真的很好喝。」凌緯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下一大口,「怎麼辦?我會愛上阿森煮的咖啡。」
「我會天天煮給你喝。」阿森毫不猶豫馬上接話。
此話一出,惹得凌緯開心的笑了,「太好了,不愁以後沒人煮咖啡給我喝了!」
凌父馬上不甘示弱抗議:「我也要每天喝阿森煮的咖啡。」
「好。」受到凌家父女的肯定,阿森開心的笑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3:41
第四章
阿森漸漸熟悉咖啡屋裡的工作,他的勤快深受阿丁的賞識,咖啡屋的生意也因為他這位帥哥而興隆起來,凌緯於是放心的讓阿森在咖啡屋工作。
她發現,阿森在接觸其他的人之後,不僅學習能力進步,連說話也不會怕生了。
這天,下班後,凌緯一如往常,先繞到咖啡屋接阿森。
「哈囉,我來了。」凌緯推開咖啡屋的門喊道,沒想到竟然看到阿森正在跟一個女生學折紙。
阿森聽到凌緯的聲音立即抬起頭,先對她露出微笑,然後馬上低下頭,繼續認真的折紙。
凌緯好奇的趴在吧台看著他折紙,「你在折什麼?」
「紙鶴。」阿森頭也沒抬,所有的心思都專注在手中的折紙。
「折紙鶴?你怎麼突然對折紙鶴有興趣?」凌緯頗為訝異。
阿森不語。
教阿森折紙鶴的女孩替他回答:「他說要送給他喜歡的人。」
「送給你喜歡的人?」凌緯拉開阿森面前的椅子坐好,傾過半個身子靠近他,笑嘻嘻的盯著他,小聲的問:「阿森有喜歡的人了?」
阿森稍稍抬頭瞄她一眼,還是不語,然後低頭繼續折紙鶴。
「嗯,搞神秘!?」凌緯笑笑,看了看他的頭髮,忍不住伸手撩了撩他的髮梢,「你的頭髮太長了,等一下帶你去理髮。」
「不要。」阿森還是不抬頭,專心地折紙鶴。
又耍脾氣?
凌緯莞爾微笑,搖頭,「不行,你的頭髮快到肩上了,男人留長髮感覺髒髒的……」
「折好了!」阿森突然大喊,喜笑顏開的亮出折好的紙鶴,接著,他雙手捧著紙鶴,遞到凌緯的面前,「送你。」
凌緯一怔。看著阿森將紙鶴常成珍寶般,小心翼翼捧在於心,凌緯瞭解這是他的心意。
「真的要送我?」
「送你。」
凌緯很小心的接受他的禮物,將紙鶴放在自己的掌心上,大方地讚美:「你做的好漂亮。」
聞言,阿森的黑眸裡盛滿了愉悅。
這時,阿丁從廚房走了出來,「凌緯,來接阿森了?」
「對。」凌緯面帶笑容回答。
「賣花的張姨去找過你嗎?」
「張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凌緯感到錯愕。
「張姨的花店一個人忙不過來,她想請阿森早上幫她的忙。」
「早上?」凌樟的聲音裡有些困惑。
「你知道,鎮上的年輕人幾乎都到大城市工作了,現在根本找不到幫手,過兩天就是情人節,張姨的花店忙得不可開交,所以她想請阿森幫她兩天。」
「這個我能理解,問題是阿森,他願意嗎?」凌緯不能幫阿森做主,出勞力的人是他不是她。
「阿森說要問你。」阿丁直截了當的說。
「問我?」這事為什麼扯到她頭頂上?
阿丁也沒多說,只是用眼神暗指著阿森,「今天不論張姨怎麼說,他始終就是一句--問凌緯。」
凌緯無奈地撇一撇嘴,將頭轉向阿森,「阿森,張姨今天有找過你對吧?」
阿森坦然地回答:「對。」
「是張姨找你工作,你為什麼要問我?」凌緯質問阿森。
「因為……因為……」阿森因為了半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凌緯乾脆直接問他:「你想不想幫張姨?」
「問你。」阿森回答得也很直接。
「又問我!」凌緯哼了聲。「如果你想去就去。」
阿丁聽不下去兩人間無意義的對話,歎一聲,說道:「阿森只是去幫忙兩天,等情人節這個日子一過,張姨一個人就忙得過來了。」
見阿丁都幫張姨開口了,凌緯遂說道:「好吧!你就去幫張姨兩天,等情人節一過,就不去了。」
聽見凌緯開口了,阿森想也不想就應聲:「好,我明天就過去幫忙。」
阿森那以她為重的態度,令凌緯的心口猛然一緊--
他好像……很在意她的想法?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裡一陣甜蜜。
離開咖啡館,兩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凌緯的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阿森的每一個舉動和表情。她感覺,自己的喜怒哀樂似乎牽動著阿森的情褚……
經過一個小公園時,凌緯突然拉住阿森,「我們到公園裡坐一下再回家。」
阿森訝異的目光在她的嬌容上轉了一圈,回道:「好。」
凌緯很自然地牽著阿森的手走進公園,找了一張長木凳坐下。
凌緯拍拍身旁的空位,「坐下。」
阿森規鉅地坐在她身邊,默不作聲的望著前方正在嬉戲的孩童。
凌緯偏著頭瞅著阿森,望著那張令女人著迷的俊臉,她不禁想,在他這沒出事跟失憶之前,他的身邊一定圍繞著數不清的美麗女人。
凌緯輕喚:「阿森。」
阿森很快的將目光轉回來,「什麼事?」
「我現在問你話,你要老實回答我。」凌緯的心情剎那間有些緊張。
「好。」阿森想也沒想隨即脫口而出。
凌緯凝視著那雙黝黑的眸子,她的聲音細微而羞怯:「你是不是喜歡我?」
阿森毫不思索的回答:「很喜歡。」
「很喜歡?」凌緯舔舔發乾的唇,用力嚥了一口口水。
阿森再說一遍:「我很喜歡你。」
「天啊!」凌緯低聲驚呼,雙手拍著自己的雙頰。
聽到阿森的答案,凌緯沒有生氣,沒有一絲不悅,她的心反而萌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動。
「凌緯,什麼是情人節?」阿森突然轉移了話題。
凌緯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發現她的尷尬。
「情人節是一個甜美的日子,通常男生會在這個節日,選一束玫瑰花送給心目中最愛的女孩,最好,是能再附送一盒巧克力。」
阿森追問:「巧克力?為什麼?」
「因為希望自己和所愛的人,每天都濃情蜜意啊!」凌緯用最簡單易懂的話解釋道。
阿森率真的反問:「那你呢?有沒有人跟你過情人節?」
「我……」凌緯欲言又止。
阿森再追問:「到底有沒有?」
「以前有,現在沒有。」凌緯難過地咬著下唇說。
「喔。」簡單一個回應,似乎表示他懂了。
凌緯甩了甩頭,想甩掉之前種種的不愉快,然後強擠出一抹微笑,「阿森,你呢?每天有道麼多女孩去找你,你有沒有過到自己喜歡的女孩?」
阿森回答得很直接:「有。」
「真的!?哪天介紹我跟她認識好不好?」嘴上雖這麼說,但凌緯卻感到一股莫名的妒嫉感湧上心頭。
「那就是你。」阿森盯視著她的眼瞳,堅定的說道。
「我!?」凌降望著阿森,又驚又喜。
「我說過,我很喜歡你。」阿森堅定的語氣表露了他的心意。
凌緯盈盈的笑,方纔的妒嫉情緒瞬間消逝無蹤。
「是嗎?我好榮幸。」她雙手不自覺地勾住阿森強壯的手臂,然後整個人倚靠在他的手臂上。
而凌緯這樣自然的舉動,讓阿森的心裡不自覺的湧上一股快樂與滿足。
吃過晚飯,凌家展開一場理髮拉鋸大戰。
「走,我帶你去理髮。」
「不要。」
「不去理不行,男人留著長髮,難看死了。」
「不要。」
阿森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任凌緯怎麼拖、怎麼拉,就是無法撼勁他一分一毫。
凌緯雙手叉在腰上,氣喘吁吁的瞪著阿森,「你真的不敢去理髮?」
「不去。」
「好、好、好。」凌緯拿他束手無策,轉身求助於凌父,「爸,你也幫忙說句話。」
凌父瞟了阿森一眼,目光隨即回到電視上,「我覺得他頭髮還好嘛!」
爸爸不但沒幫她,反而護著阿森?
「爸--」凌緯氣得咬著牙叫喊。
凌父不得已,只好起身走到阿森面前,「阿森,凌緯說要帶你去理髮,你為什麼不去?」
「不去。」阿森再度回答同樣的話。
「為什麼?你覺得頭髮不是很長?」凌父試著問。
「不是。」阿森搖頭。
「不是?那你能不能告訴凌爸,你為什麼不願意去理髮?你又不是第一次去理髮。」凌父覺得好奇。
阿森撇著嘴說:「有一次那個人將洗髮精弄進我眼睛。」
藉口!
凌緯氣呼呼的看著阿森,「那也只是個意外,又不是每一次都會弄到你眼睛。」
「可是上一次那女人還偷偷摸我。」阿森爆出驚人內幕。
「老闆娘偷摸你?」凌緯震撼地張大眼睛。
「摸我這、這、這,還有這,」阿森忿忿的手指點著身上每個部位,最後竟然停在褲檔中間。
凌緯尷尬地別開頭,臉頰一片霞紅,「你可別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阿森氣急敗壞的叫道。
「好啦,好啦,相信你就是。」凌緯連忙上前安撫阿森,「不帶你去理髮,這樣總可以了吧?」
凌父抿著嘴若有所思,「我相信阿森的話。那位老闆娘的浪蕩行徑,大家早有所聞,她特別喜歡吃年輕人豆腐,阿森這麼俊秀,她怎會放過阿森?」
「理髮店的老闆娘竟是這種人?」凌緯咋舌。
虧她還是從小在這兒長大,純樸的小鎮出了這號豪放女,她竟然一無所知,真是孤陋寡聞。
「我沒騙你吧!」阿森得意的說。
「對,你沒騙我。」凌緯淺笑,走至阿森的身邊,彎下腰緊盯著那張俊臉,她的眼裡閃著促狹的光芒,「不如我幫你剪。」
阿森還沒做出反應,凌父先嚇了一跳,「你要幫阿森剪頭髮?」
凌緯站直身子,微笑的瞅著凌父,「既然阿森不讓那位老闆娘剪頭髮,我只好親力親為了。」
「你?別開玩笑,你又沒學過,阿森讓你剪了頭髮,他還能走出這個門嗎?」凌父極力保護阿森。
「爸,這點你放心,以前在大學的時候,為了省錢,同學之間都是互相剪頭髮的,再說我的手藝並不差。」凌緯揚揚得意的說。
「真的還是假的?你別讓阿森出去見不得人。」凌父可是一點都不放心。
「放心。」凌降低下頭詢問阿森:「要不要讓我剪?」
「要。」阿森想也沒想,便滿懷欣喜的嚷著。
阿森的一句話,驚得凌父頻頻拍額頭,「你完了,完了……」
凌緯卻是樂不可支,「好,說剪就剪。」
她轉身進房間,找出工具後馬上動手。
阿森笑在臉上、甜在心裡,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凌緯在他頭上動工。
「好了。」大功告成,凌緯拿了一條乾毛巾,拍掉沾在他身上的頭髮。
凌父忐忑不安的來到阿森的面前,仔細看了看,說:「好像還不錯。」
「我就說吧!我的手藝還不錯。」凌緯得意的說完,隨即拉起阿森,「走,要做就要做到最完美,幫你洗頭。」
阿森愣了一下。上一次的洗髮精事件讓他記憶猶新,他害怕的想抽回被握住的手 。
「我自己會洗。」
「少囉嗦,走。」
阿森望著凌父,希望他此刻能伸出援手。
只見凌父撇一撇嘴、兩肩一聳,擺出莫可奈何的模樣。
求救無望,阿森只有乖乖隨著凌緯走道浴室。
凌緯讓他坐在椅子上,斜仰著靠在浴缸邊,「就這樣,別亂動,我會很小心的幫你洗頭。」
「嗯。」阿森心裡還是有點怕怕。
凌緯手上抹了洗髮精,開始輕輕地洗著他的頭髮--
這份輕柔讓阿森感覺自己被呵護、被疼愛,緊繃的唇線緩緩的軟化,還逸出一抹怡然的柔笑。
接著,凌緯用溫熱的水柱衝去他頭上的泡沫。
頑皮的泡沫躍到他的胸前,她用手指輕輕滑過帶走,他感到一股電流竄過全身,健碩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好了。」凌緯拿來一條干的毛巾擦拭他的頭髮,不經意的一個低頭,她望進那雙漾著萬縷柔情的眸子。
有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兩人就這樣看著彼此……
「好了嗎?」突然,浴室門外傳來凌父的催促聲。
凌降立刻回神,回應凌父:「好了。」
接著,她對他露出甜美的淺笑,然後捏著毛巾一角,輕輕為他擦乾被水噴濕的胸口和頸部,再伸手將他拉起。
阿森坐直身體後,突地握住她的小手,臉上是溫柔的笑容。
凌緯發覺有股情潮在心裡澎湃洶湧,她的腦子跟著開始亂了。
「阿森。」凌緯伸出另一隻手輕撫他的臉龐。
阿森將臉貼在她的手心,輕輕柔柔的磨蹭著她的手心,似乎想得到她更多的愛戀。
凌緯明白阿森的心意,對他露出溫柔甜美的微笑,「爸爸已經在外面催,我們該出去了。」
說完,她輕輕拉起他,然後溫柔地執起他的手放在嘴連續邊親吻,回應他的一番心意,而阿森,則滿足而開心的微笑了。
夜深了,人也靜了。
阿森的房間裡還亮著暈黃的小燈,他坐在桌旁,認真細心的折著紙鶴。
因為教他折紙鶴的女孩說,為心愛的人折紙鶴,可以幫助心愛的人完成她心中所有的願望。所以為了凌緯,他要折許多紙鶴。
雖然他不知道凌緯心裡有什麼願望,但是他希望她心目中所有的願望,都能如她所願。
阿森算了算,已經折了二十隻紙鶴,他將紙一一放在懷裡,走出房間,躡手躡腳來到凌緯的房間。
他知道凌緯沒有鎖房門的習慣,便輕輕的打開了她的房間門,悄悄的走進去,然後將紙鶴一一擺好放在床頭。
阿森低頭凝視那張沉靜如天使的睡容,忍不出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臉上流露出溫馨而滿足的笑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4:08
第五章
凌緯起床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擺在床頭的一群紙鶴,她又驚又喜的捏起一隻紙鶴放在手心。
她知道這是阿森折的紙鶴,頓時一股暖意流過心頭。
掀開被子,她急忙衝出房間,想跟他說聲謝謝。
但找了半天,屋裡只見凌父,卻不見阿森的蹤影。
「爸,阿森還沒起來?」
凌父忙著準備早餐,「他出門了。我問他一大早要去哪兒,他說要去張姨的花店幫忙。」
「喔,對喔!阿森昨天答應了阿丁,要去張姨的店幫忙。」凌緯猛然記起,「但也不需要這麼早吧?」
「花店不比一般的店,他們一大早就要去花市批貨,不早點怎行?」凌父解釋。
凌緯又問:「那阿森會不會先回來,再去阿丁那兒上班?」
「不知道,沒聽他說。」凌父看著還穿著睡衣的凌緯,問:「你該不會要等阿森回來才去上班?」
凌緯低頭瞄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等他,我自己去醫院。」
凌緯換了衣服,匆匆吃過了早餐即前往醫院,中途,她不放心的繞到張姨的花店。
凌緯站在不遠處,看到阿森正賣命的搬著花。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從他被汗水浸濕的頭髮,遊走到臉頰、健壯的胸肌……凌緯的小臉倏然滾燙起來,一顆心像小鹿亂撞般狂跳著。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阿森竟無意間抬起頭……發現了她。
阿森望著凌緯,緩緩地露出笑容。
凌緯回以微笑,並朝他揮手,然後才放心的跨上腳踏車前往醫院。
當凌緯走進內科診療室,發現一群護士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驚見凌緯的出現,眾人頓時噤住了聲。
凌緯不疑有他,面帶微笑的走到洗手台,依照慣例扭開水龍頭沖洗雙手,「怎麼看到我就不說了,什麼事神秘兮兮的,怕我聽到。」她抽出一張紙巾擦拭雙手。
護士們面有難色的相視一眼。
凌緯不以為意的瞥她們一眼,隨即坐下,開始翻閱今天前來門診病人的病歷。
「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們這麼難以敵齒?」
護土們萬般無奈之下,便將護士長推了出去。
護士長面有難色,重重地吐口氣,「還是由我來說。」
凌緯仰起頭,微笑看著護士長,「到底什麼事?瞧你們神秘的。」
護士長惴惴不安的開口:「凌醫師,我們聽說余醫師……」
余貫中?他怎麼了?凌緯的神色瞬間一凝,雙眉攏緊。
「余醫師昨天去院長家提親。」護士長一口氣說完。
提親?他已經去院長家提親……凌緯擱在桌面的雙手握成拳,被她握在拳頭中的筆,立刻啪的一聲,從中間斷成兩截。
護士長嚇了一跳,「凌醫師,你不要緊吧?」
凌緯用力吸口氣,再吸氣,「沒事。」
真的沒事嗎?護士們不安地瞅著凌緯。
凌緯和余貫中原本是醫院裡人人稱羨的情侶,原以為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喝到他倆的喜酒,卻沒想到事情有了變化,余貫中是要結婚,但新娘卻不是凌緯,而是院長的女兒。
凌緯極力平復內心激動的波濤,這件事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她的情緒不應該有太多的波動。
凌緯丟掉手中的筆,重新再拿一枝筆,「沒事,大家開始工作。」
護士們訝異於凌緯的冷靜,不禁面面相視,隨後怯怯的回到自己的崗位開始工作。
一天的工作終於順利過去,凌緯回到辦公室,脫掉身上的白袍。
「凌緯。」一道熟悉且令她憎恨的聲音傳來。
凌降先是一愣,隨後轉身面對那可惡又可恨的負心漢。
「是你。」她森冷的語氣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凌緯,我……」
「恭喜你,聽說你昨天已經到院長家提親。」凌緯索性先開口道賀。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余貫中早該想到,醫院裡人多口雜,瞞不了多久。
「什麼時候結婚?」凌緯的語氣冷得好似在對一個普通朋友說話。
凌緯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冷淡,令余貫中心裡很不是滋味,「日子還沒訂。」
凌緯涼諒的笑,「我等你的喜帖。」夠大方了吧?
余貫中受不了凌緯冷漠的對待,一個大步來到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凌緯,請你不要這樣,受不了就發洩出來。」
他不相信凌緯能忍受這樣的對待。
凌緯冷冷的輕笑一聲,翻眼看著余貫中,「你以為我會為你抓狂,失去理智?找院長的女兒理論?」
「你難道不會?」余貫中愕然。他一直認為凌緯會不甘心,繼而破壞他的前途。
凌降用力扯掉肩上的手,「你放心,我不會為一心只想一步登天、趨炎附勢的人做出這種事。」
聞言,余貫中收回手,冷笑,「隨你說,我一路辛苦走來,好不容易當上了醫生,可是當上醫生後,我才發現,醫生的路比想像中還要難走,我不想再像蝸牛一樣慢慢的往上爬了。」
「所以你選擇做院長的女婿,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可以這麼說。」余貫中索性大方承認,不再惺惺作態。
「為了權勢,你可以會掉感情,犧牲我。」凌緯眼神冷冽的看著他。
「對不起。」余貫中深深歎口氣,「其實我也是出於無奈,凌緯,請你原諒我。」
凌緯痛心的冷笑,「你不必求我原諒,也不必為自己的過錯找太多的藉口,你只要好好走你自己選擇的路。」
余貫中訝異地瞅著凌緯,「你不怪我?」
「我為什麼要怪你?我甚至還慶幸,你及時發現這一點,要不然你會連我的幸福一起賠進去。」
見凌緯似乎真的願意放下這段感情,余貫中終於安了心,「凌緯,謝謝你的成全。」
他轉身走向門口,在開門之前,又突然轉身看凌緯,「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能淡然面對我的不忠,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真話,在我的心裡,最愛的女人,是你。」
說完,余貫中開門,走了出去。
望著那個曾經讓她付出愛的男人背影,凌緯的淚水悄然的滑落下來。
因為余貫中突然的出現,讓凌緯原本漸漸平靜的心又起了波浪。
她推著腳踏車,神情抑鬱的走向阿丁的咖啡屋。
來到咖啡屋前,就見阿森神色焦急,在門口不安的來回踱步。
看到了阿森,凌緯彷彿看到了依靠,朝他揮手,「阿森。」
阿森德到她的呼喚,急忙抬起頭。望見企盼的身影,他的臉上立即綻出一道陽光般的笑顏。
阿森快步跑向凌降,「你遲到了。」
凌緯抿著嘴苦笑,「遇到一點事,所以晚來了。」
阿森似乎看出凌緯臉上的疲憊,臉上隨即出現不捨的神情,「你很累?」
「不,不累。」她不是累,而是心涼。
阿森不信她的話,從凌緯手中移走了腳踏車,「我載你。」
「你要載我?」凌緯好訝異,隨後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我今天想散步。」
「我陪你。」只要她想做的,他都會陪她到底。
凌緯訝然的看阿森一眼,強擠出一抹欣慰的微笑,「那我們就散步回家。」
一路上,凌緯一直靜默不語,阿森也不打攪她,只是靜靜的推著腳踏車陪在她身旁。
走過公園時,凌緯走了進去,阿森也隨著她走進公園。
凌緯找了一塊草地,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阿森將腳踏車放置在一旁,也來到她身旁坐下。
「阿森,今天我做了一件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凌緯望著天空,幽幽的說。
阿森不語,靜靜的聽她說。
凌緯慢慢的說道:「你知道嗎?我曾經愛戀的男人要結婚了,還是跟院長的女兒結婚。」
「喔。」阿森沒有情緒的淡淡回應。
「他居然怕我會破壞他的前程,特地跑來警告我。」凌緯繼續說。
「喔。」阿森的回應聲更淡。
凌緯偏著頭,看著對她的話絲毫無動於衷的阿森,忍不住露出一抹淡笑,「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
「安慰你?」阿森一臉茫然。
他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她,他只會靜靜地聽她說話。
光是看到阿森不知所措的神情,凌緯就忍不住想笑,「好了,別管我的事,你今天累不累?」
「不累。」阿森不自覺地露出一絲魅人的微笑。
「不累?說謊。」凌緯嬌笑地瞥他一眼,隨即將眼神移向天空,「晚上折紙鶴,一大早就出門去花店,接著就到阿丁咖啡屋工作,一整天下來,你會不累?」
「真的不累。」阿森直直地躺下來,雙手倚在腦後望著天空。
只要能看到凌緯的笑容,再累都心甘情願。
「我不信你不累。」凌緯偏著頭俯視他,心有不會,「晚上不要再折紙鶴。」
阿森堅持的回應:「要。」
「為什麼?」凌緯不瞭解他堅持的理由。
阿森不假思索的說:「紙鶴越多,可以幫你越快達成心願。」
凌緯訝異的看著阿森,「你是為了幫我達成心願才折紙鶴?」
「對。」阿森俊俏的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誰告訴你,折紙鶴會達成心願?」凌緯想知道是哪個人胡說八道。
「教我折紙鶴的女孩說的。」阿森毫無心機的道出。
凌緯忍不住笑了,半是調侃半是懷疑,「你知道我有什麼心願?」
「不知道。」阿森直話直說,「教我的女孩說,每個人都有心願。」
「所以你認定我一定有心願?」凌緯露出一絲淡笑。
「嗯。」阿森面帶微笑點頭。
「那阿森你有沒有心願?」凌緯勾唇淺笑。
「有。」阿森笑咪咪點頭。
「有?」凌緯笑看阿森,「你的心願是什麼?」
「我要一直陪著你。」阿森的唇邊綻出迷人的笑容。
凌緯因他的話而震懾住,「你要一直陪著我?」
「嗯。」
凌緯的心被重重的撞擊了下,「阿森……」
「嗯。」突然,一股倦意襲來,阿森再也抵不住地閉上眼睛。
「可是有一天,你會記起家人,記起之前所有的一切,到時你還會想陪著我嗎?」凌緯若有所思道。是的,總有這一天,只是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日。
「唔……」
「阿森,我是說真的。」轉頭,凌降才發現,阿森已睡著了,還發出有規律的鼾聲,她不禁啞然失笑,「還嘴硬說不累。」
傾身盯著那張沉睡的臉,凌緯忍不住伸手撥開他額頭上的髮絲。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俊俏,能魅惑多少女人的心嗎?
阿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頭正貼在凌緯的腿上,她則靠在樹幹上。
阿森的頭在她腿上一轉動,立即驚醒淺眠的凌緯,她俯下頭對他微笑,「還說不累,一躺下來就睡著了。」
阿森想爬起來,凌緯的手指卻選在此刻在他臉頰上徘徊,他放棄爬起來的念頭,欣然的享受這片刻的溫馨。
「明天就是情人節,過了這個節日,就不要再去花店上班了。」
「好。」阿森欣然答應。
「晚上也不要再折紙鶴,早點休息,才有體力應付第二天的工作。」
阿森從她的腿上一古腦兒坐起來,「不。」
「不可以說不。」凌緯加重語氣,「萬一你累倒了……」
「不會。」阿森的語氣比她還硬。
凌緯只好放軟語氣:「阿森,聽話,我不希望你為我累垮。」
阿森堅決地搖頭,眼睛裡有著濃濃的情愫,「為了你,我不累。」
濃濃的愛意從他眼中自然流露,凌緯的心重重一震,「阿森。」
阿森低下頭玩弄腳邊的小草,「我每天只想看到你笑。」
就這麼簡單的理由,讓凌緯眼眶迅速泛紅,她沒有猶豫的伸手緊緊抱住他,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阿森。」
其實這就是她一心想要的,簡單而單純的愛。
阿森伸手摸著她偎在頸邊的小臉,卻摸到一片濕潤,他驚訝地偏著頭看凌緯,「你哭了?」
「我……」凌緯哽咽得說不出話。
阿森轉身,面對著她,看到被淚水濡濕的臉,他心疼的用手指幫她抹乾,「不要哭。」
「我也不想哭,是你……」
「我!?」阿森慌了。他說錯什麼?還是做錯什麼?
凌緯不顧矜持地趴進阿森的懷裡,盡情地放聲大哭,還伸手槌打他的胸膛,「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句句為什麼,讓阿森的心緒更加紊亂。「我喜歡你。」阿森只說得出這一句,卻也是最真實的表白。
凌緯的手在他的胸前停住,她緩緩仰起淚涔涔的小臉望著他,「阿森……」
她情難以自禁的吻住他的唇--
阿森愣了一下,隨即本能地擁住她,回吻她。
片刻後,凌緯猛然回神,並意識到所有的舉動,都是由她主動的……
真是丟臉死了!凌緯害羞得連忙抽回身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我……」
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阿森不發一語,伸手將凌緯抱進懷裡。他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麼,只能這麼做。
他要讓她知道,任何事他都願意為她而做,即便要他的命,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只要她笑,只要她高興,就是不要哭。
伏在他厚實的胸膛前,凌緯深深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愛。
就是這麼簡單而單純,哪怕只是一個擁抱,那份溫暖,就能填滿她的心……
從那晚過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便漸漸改變了,變得有些微妙。
這天,天還未亮,阿森即前往花市幫張姨批花,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花帶回張姨的店,並且幫張姨將所有的花整理完畢。
接著,阿森跟張姨說要回家一趟,張姨雖然不明白他回家的理由,但看在他這兩天這麼賣力的幫忙份上,便爽快答應了。
離開花店之前,阿森跟張姨買了一束玫瑰花和一盒巧克力,接著便馬不停蹄的跑回凌家,趁著凌降還沒起床,悄悄的溜進她的房間。
他嘴邊漾著幸福的微笑,將玫瑰花、巧克力和昨晚做的二十隻紙鶴,小心翼翼放在凌緯的床頭後,用手指輕柔地拂過她細緻臉龐,才離開凌家,回到花店工作。
而當凌緯醒過來後,看到床邊的東西,不禁又驚又喜,感動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嘴邊也同時漾起歡愉的笑。
這回不只有二十隻紙鶴,還有一束鮮紅嬌艷的玫瑰花和一盒巧克力。
阿森記得今天是情人節?
凌緯拿起玫瑰花抱進懷裡,親吻著花瓣,彷彿親吻了阿森,「謝謝你。」
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凌緯決定在這個溫馨甜美的日子好好的回饋他。
凌緯匆忙換了衣服衝出家門。
「凌緯,你還沒吃早餐!」凌父在她身後急喚。
「不吃了。對了,今晚我和阿森不回來吃飯。」凌緯匆匆丟下話,就急忙騎上腳踏車,輕快地離開家。
凌父見狀,無奈地經聳肩,「真的看不懂現在午輕人,有了愛情就可以不吃飯?」他哪看不出來阿森和凌緯之間的變化,又怎會不知道余貫中到院長家提親的事?這是一個小鎮,任何的事情都會很快地傳開。
至於阿森,他深信阿森不是一個普通家庭的人,他只是暫時失憶想不起來罷了。
他只是擔心,要是有天阿森記起來以前的一切,他是否還願意留在這個小鎮?還願意愛凌緯?
凌緯來到醫院,立即向院方請了一天的假,隨後前往張姨的花店,去見深愛她的男人。
今天是情人節,前往花店買花、買巧克力的人絡繹不絕,有的女人則是衝著阿森的俊俏上門。
凌緯瞧著阿森有模有樣地幫客人挑選花,她調皮的混進人群接近他,刻意壓低聲音說:「帥哥,我幫挑一束花。」
低著頭,阿森欣然回應:「好,請等一下。」
待他猛然抬起頭,乍見凌緯的臉,先是一驚,隨後一抹笑意染上嘴角,「你怎麼來了?」
「看你。」凌緯匆匆丟下一句,然後朝正忙著招呼客人的張姨打招呼:「張姨。」
張姨看到凌緯,微笑回應:「凌緯,你來了。」隨即繼續忙著應付眼前的客人。
凌緯用手肘輕撞阿森,輕聲低語:「我看到你送我的玫瑰、巧克力,還有紙鶴。」
阿森微笑,「喜歡嗎?」
「喜歡。等一下,我們一起出去玩。」凌緯壓低聲音提議。
阿森想了一下,「可是我還要去咖啡屋上班。」
「沒關係,等一下我陪你去跟阿丁請假。」凌緯微笑幫他解決困惑。
「請假?」阿森詫異地瞅了凌緯一眼,「你今天不必上班嗎?」
凌緯神秘的嬌笑,「我跟醫院請一天假。」
「可以這樣?」阿森好訝異。
「當然可以。」凌緯晶瑩的大眼眨呀眨,「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禮物?」他沒看到。
「就是陪你玩一天。」
阿森終於聽懂,露出會心微笑,「好。」
一個小時後,阿森結束了花店的工作,兩人便興匆匆的轉往阿丁的咖啡屋,成功地請到了一天的假。
凌緯決定帶著阿森,前往鄰近城市的遊樂園。
搭上公車,阿森忐忑不安的詢問凌緯:「我們要去哪裡?」
凌緯淘氣的促狹一笑,「把你賣掉。」
阿森驚得睜大眼睛,「真的還是假的?」
瞧他一股驚慌,凌緯忍不住掩嘴一笑,「當然是假的,笨蛋。」
阿森大大的鬆口氣,「我還以為是真的。」
他臉上有趣的表情,惹得凌緯笑得更開心了,「傻瓜,我哪捨得。」
說完,她將臉貼在他的肩上。
車子行駛了一會,終於抵達目的地,她拉著阿森急急下車。
下了車,熾熱的陽光讓她半瞇起眼,她指著眼前的遊樂園,「就是這裡。」
買了門票,兩人一同進入遊樂園。
凌緯拉著阿森陪她玩了雲霄飛車、旋轉咖啡杯、音樂旋轉木馬……
「好不好玩?」凌緯的笑有如燦爛的朝陽。
「嗯。」阿森的嘴角也拉出一條美麗的弧線。
無論上山下海,只要她盡興,他就開心。
回到小鎮已經是晚上,凌緯緊偎在阿森的臂彎裡,兩人漫步在寧靜的街道。
「你知道嗎?早上起來第一眼就看到你送我的花,我的心情好激動。」
「你喜歡,我每天都送你花。」
「不要,太浪費錢。」凌緯出聲遏制。
「你不是很喜歡嗎?」阿森質疑。
凌緯從他溫暖的臂彎中抽開身體,凝視著他,「我是很喜歡,但不一定要花錢。」
她手指著阿森的心口,「我說過要你用這裡看我,同樣的,我要你用這裡疼我、愛我。」
阿森握住她的手,溫柔的攤開她的手心,按住自己的心口,「我是用這裡看你、疼你、愛你。」
「阿森。」凌緯感動的將臉埋道他的胸臆,低喃:「我也愛你。」
阿森輕輕的閉上眼睛,沉醉在她這句話中,接著展開雙臂,將她緊緊圈在懷裡。
凌緯輕輕廝磨著他的頸部,他的氣息急促而灼熟的拂向她的頭髮,她的頭皮陣陣發麻,心也怦怦亂跳。
阿森俯下頭凝視她,情不自禁的吻住那行微啟的朱唇……
大概過了一世紀之久,阿森才從她的唇上抽離,深情凝視著她。
凌緯緊盯住阿森,將手心貼在他的臉頰,「阿森,怎麼辦?我會愈來愈愛你。」
「我也是。」
凌緯突然嬌羞的問:「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接下來要做什麼?聞言,阿森感覺到一股熱潮湧上……
沒想到,凌降卻握住他的手,說:「我們去阿丁的咖啡屋。」
阿森訝異於她的提議,「去咖啡屋?」
「我想喝你煮的咖啡。」凌緯對著他甜甜一笑。
她甜美的笑容讓阿森的心都酥了,「好。」
兩人於是手牽著手,親密地來到阿丁的咖啡屋。
此刻咖啡屋正準備打烊,阿丁頗為錯愕他倆的出現,再見到他們之間的親密表現,他不禁在心裡揣測著他們之間的感情。
凌緯率先開口:「我想喝杯咖啡。」
「我煮。」阿森跟著馬上開口。
「好好,隨你去弄。」阿丁沒攔阿森,任由他去,然後他笑臉迎上凌緯,「我剛才正想找人喝杯酒聊天,你們來得正是時候,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來喝一杯。」
「好啊。」凌緯欣然同意。
阿森看著凌緯,堅持的說:「先喝我煮的咖啡。」
「好,你先煮杯咖啡給我,然後我們就在這裡陪阿丁吃消夜。」
阿森點頭同意,隨即鑽入吧台,為心愛的女人準備咖啡。
阿丁感覺得到阿森對凌緯的情意,遂說道:「凌緯,看得出來阿森很喜歡你。」
「嗯,我知道。」凌緯坦然承認。
阿丁驚訝於凌緯的坦白,再轉眼瞧著阿森,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笑,「說句真話,阿森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我知道。」凌緯的目光緊緊鎖住正站在吧台前,專心為她煮咖啡的阿森。
看出他們之間那股濃情蜜意,阿丁露出促狹的笑容,「我還是進去準備消夜好了。」接著便轉身走道廚房張羅消夜。
夜深人靜,咖啡屋外的霓虹燈熄了,咖啡屋內卻充滿爽朗笑聲。
難得放開心情的凌緯,在酒精的催化下,在阿森和阿丁面前唱起歌,一首首感性溫柔的情歌,凌緯唱起來更是動聽,聽得阿森如癡如醉。
曲畢,阿丁大聲叫喊:「安可,再唱一首。」
阿森則是微笑的凝視著她,眼裡的柔情足以將她融化。
凌緯來到阿森的面前,大方的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朝他媚笑,「是不是該你唱給我聽?」
阿森好怕她沒坐穩,連忙抱住她的腰,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我不會唱。」
「不行,我要聽你唱。」凌緯噘起小嘴,蠻橫地撒嬌。
「我真的不會唱。」阿森好為難。
阿丁忍不住起哄,「不如這樣,阿森,你親凌緯一下,我幫你唱。」
「好,好。」凌緯跟著鬧起來。
「在這裡?」阿森尷尬的怔了一下。當著阿丁的面嗎?
「當然是在這裡,要不然在哪裡?」阿丁笑著盯著阿森。
「對呀。」凌緯將臉湊到阿森嘴邊。
萬般無奈,又不知如何應付的阿森,只好飛快的親了一下凌緯的臉頰。
凌緯不滿意地叫嚷:「這樣不算!」
「對,這樣不算,不算。」阿丁跟著嚷嚷。
「要這樣。」凌緯捧住阿森的臉,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好耶!」阿丁拍手叫好。
當凌緯離開他的唇,望進那雙錯愕的雙眼,她的醉意霎時清醒了一半。
糟了!她對他做了什麼?
「對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凌緯說出內心的歉意。
阿森沒有責怪她,雙手更加用力的圈住她的腰,「坐好,小心別摔下去。」
聞言,凌緯住阿森的脖頸,親密地緊貼在他的頸窩裡。
她知道,阿森將會是她往後的人生中,唯一愛的人……
這頓消夜直到阿丁醉倒了,才終於結束。
阿森背著微醺的凌緯,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重不重?」
「不重。」一點都不重,他喜歡凌降貼緊著他的感覺。
「阿森,剛才是不是讓你覺得很丟臉?」凌緯還擔心著剛在阿丁店裡胡鬧的事。
「不會。」真的一點都不會,他只要她高興。
「是嗎?阿森,你對我好好。」阿森對她無怨無悔的好,讓她感動莫名。
她能體會他對她的心意就好。阿森喜不自勝的抿著嘴微笑。
「阿森,我想聽你再說一遍,你愛我。」凌輯貼在阿森的頸邊輕語。
「我愛你。」阿森應她的要求再說一遍。
不要說是一遍,要他說上百遍千遍,他都不厭倦。
「唔,我也愛你。」
阿森悄聲呢喃:「我更愛你。」
「嗯,你說什麼?」太小聲,她沒聽清楚。
「沒……沒什麼。」
這時,也正好抵達家門了。
「凌緯,我們到家了。」阿森輕聲告訴她。
「喔。」
阿森怕驚動已入睡的凌父,便小心翼翼的躡手躡腳將她背入房間,然後緩緩將她放在床上,再溫柔的為她脫掉鞋子,將被子拉至她的胸口。
「乖,睡吧。」
凌緯抓住他的手不放,「我要你陪我。」
陪她?阿森愣了一下。
「陪我。」凌緯重複。
阿森沒有遲疑的點頭,坐在床邊,凝眸看著她。
她的臉因酒精而微微泛紅,更添幾分嬌媚。她真的好美……
突然間,凌緯整個人移了位,趴在他的大腿上方,「不能離開我。」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阿森因為她的動作,額頭開始冒汗,卻又不能推開她,他難受的大口大口喘著氣。「凌……凌緯。」
「怎麼了?」凌緯渾然不知。
「我……」深受身心煎熬,阿森難受得說不出話。
「你怎麼了?」凌緯閉著眼睛仰起頭。
不行,受不了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著了火似的!
再也無法壓抑,阿森拉起她的身體,將她壓倒在床上,吻住她的嘴--
凌緯先是愣了愣,隨即欣悅地接受他難得的霸道,迎向他熾熱的雙唇。
「我……我全身好熱……」阿森在她唇邊低語。
凌緯漾出甜美的微笑,「我幫你。」
她扯開他的上衣,柔荑撫上他偉岸的胸膛……
阿森倒抽一口氣,感到全身熾熱,體內那把火焰愈燃愈烈,幾乎要將他燒盡。
「森,吻我。」
下一秒,他們緊密相擁--
阿森臉上漾著幸福的表情,瞅著偎在懷裡的凌緯微笑。
他深深感受到她的愛……原來愛是如此溫暖和刻骨銘心!
他在心裡默默許諾,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回饋她滿滿的幸福。
偏著頭瞄著窗外,發現天空漸漸亮了起來。
阿森輕輕地扳開凌緯,讓她安躺在床上,然後悄悄的滑下她的床,穿上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他站在床前,依依不捨的凝視著凌緯的嬌顏,情不自禁的又輕撫上那柔嫩的臉頰。
隨後,他悄然無聲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為她的願望而努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5:40
第六章
凌緯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身邊--
沒人?阿森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凌緯目光滑過昨晚他睡的地方,兩人纏綿的景象,鮮明的在她眼前浮現……
她滿懷幸福的笑了,翻了個身……不經意瞥見擺在床頭的紙鶴。
凌緯伸手拿起其中一之紙鶴,嘴邊流露出幸福的笑意。
她打開一隻紙盒,小心翼翼的將紙鶴收藏起來,這裡面裝的全都是他的愛。
凌緯走出房間,只見凌父,卻沒看到阿森的人影。
「爸,阿森呢?」凌緯好奇的問凌父。
凌父翻著手中的報紙,「他說要提早去阿丁的店,還說阿丁一定爬不起來。」放下報紙,他抬眼望著凌緯,「你們昨天很晚才回來。」
「嗯,昨晚在阿丁的店裡吃過消夜才回來。」凌降的臉不自覺的泛紅。
「怪不得阿森會說阿丁會爬不起來。」凌父又翻開手中的報紙。
凌緯膽戰心驚的瞄凌父一眼,發現凌父沒有繼續再追究,心裡暗暗吁口氣,「我去醫院。」
「哦,對了。」凌父突然抬起頭看著凌降,「昨天余貫中托人送了盒喜餅過來。」
「喜餅?」凌緯窒了一下。
余貫中的動作還真快,看來他真的怕院長的寶座會從他身邊溜掉。
「昨天早上他已經跟院長的女兒訂婚。」
「恭喜他。」凌緯毫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旋即轉身準備走出家門。
凌父喚了一聲:「凌緯。」
凌緯回頭注視凌父,她能猜出凌父的擔心,「我很慶幸當時他沒來家裡提親,同時我也發現,我的心裡根本沒有他的存在。」說完,她走出家門。
凌緯的一番話化解了凌父心中的憂慮,但同時也讓他萌生了另一份擔憂。
凌緯輕快的騎上腳踏車,來到阿丁的咖啡屋。
她放好腳踏車走進店裡,就見阿森正忙著打理昨晚的杯盤狼藉。
聽見推門的聲音,阿森抬起頭,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正是他心頭思念的人兒,「你怎麼來了?」
「過來幫忙。」凌緯不待他說第二句話,便捲起袖子幫忙收拾桌上的杯子。
阿森見狀立即走過來,搶下她手中的杯子,「不行,快去醫院上班。」
「沒關係,現在離我上班時間還早,我先幫你收拾好這裡再去上班。」凌緯俏皮的拍拍阿森的臉龐,「安啦,不會遲到。」
阿森知道自己絕對說不過她,只好答應,「時間一到,馬上去上班。」
「好--」凌緯嬌俏地拉長聲音。
兩人於是開始甜甜蜜蜜的收拾起東西。
收拾好店裡的一切髒亂後,阿森貼心的為凌緯準備了一份早餐。
他靜靜的看著她吃下他為她準備的早餐,內心盈滿幸福和喜悅。
凌緯伸出舌尖,輕輕掃過唇瓣上的蛋汁,「吃飽了。」
阿森望著她愣愣的出神。她不知道剛才那個不經意的動作會要人命?
凌緯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彈了兩下,「發什麼呆?回神。」
阿森回過神的同時,眼裡也燃起熾熱的火焰。他握住面前的小手,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拉,接著他傾身越過桌面,親吻那張令人心亂神迷的小嘴--
這一吻宛如有一世紀之久……
阿森極不情願的稍梢拉開彼此距離,兩人四目相交,眼裡都充滿著柔情蜜意。
「快去上班。」阿森即便不捨,也不得不放開她。
「好。」凌緯柔柔的微笑,「等我下班來接你。」
「好。」
凌緯於是喜笑顏開的走出阿丁的咖啡屋,奔向醫院。
到了醫院,凌緯立即投入工作之中。
「今天的門診人多不多?」凌緯一如往常的詢問站在一旁待命的護士。
「還好,不算多。」護士訝異凌緯的冷靜。
同事們都好擔心凌緯會因余貫中的訂婚而受到刺激,但她們錯愕的發現,凌緯似乎並沒有一丁點的難過,整個人看起來反而更亮麗耀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就好,開始工作。」
突地傳來幾聲敲門聲,接著門從外面被推開,余貫中大搖大擺走進來。
「凌緯。」
凌緯抬頭一看,若無其事問著:「余醫師,什麼事?」
她語氣淡得好似他們是陌生人。
護士訝異於凌緯的反應,錯愕地看看她,又看看突然上門的余貫中。
「我想跟你談一談。」余貫中的口氣中似乎有幾分怒意。
凌緯僵硬的笑了,「我現在正準備看診,有什麼話等我看完診再說。」
「我只耽誤你幾分鐘。」余貫中的語氣堅持。
凌緯無奈的放下工作,看了站在一旁的護土,「你先出去一下,三分鐘後開始看診。」
「哦。」護士立刻識相的閃出看診室。
「有什麼話,請快說,不要耽誤病人看病。」凌緯緊盯著余貫中說,眼神冷漠。
「你另結新歡。」余貫中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進出的。
凌緯譏諷的冷笑,「你沒有資格質問我。」
「那就是有嘍!」余貫中的眼裡幾乎要冒出火。
凌緯哼笑,「與你無關,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不以為然的冷諷激怒了余貫中,他怒不可遏的衝上前,一把握住凌緯的手臂,「你要另找男人,起碼也找個像樣的,你居然找了一個身份不詳的失憶男!?」
凌緯用力甩掉余貫中的手,「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了。」
「我是管不了,可是你也不能拿那種男人糟蹋自己。」余貫中瞪著她。
「我不認為那是糟蹋。」凌緯不喜歡他這樣污蔑阿森,「我還可以大聲告訴你,我愛他勝過當時愛你的程度。」
余貫中震驚的睜大眼睛,無法置信的看著凌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我愛他。」凌緯毫不猶豫重複。
「凌緯。」余貫中嚇到了,「是我把你傷得太重嗎?你這是故意在報復我……」
「報復你?」凌緯不屑的輕笑,「你太看得起自己,其實你一點都傷不了我,我再也不會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難道你是真的愛上……」余貫中無法接受。
凌緯用強而有力的聲音告訴余貫中:「我非常愛他。」
她的話說的夠清楚,夠詳細了吧?
「不,你是故意要氣我、激我!」余貫中一把拉住凌緯,強硬的想吻她。
凌緯氣急敗懷的用力推開余貫中,「你這是幹什麼?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凌緯,你明明知道我是愛你的。」余貫中低聲說道。
凌緯不屑地冷哼,「你現在說這些話,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余貫中當下彷彿挨了一記巴掌,他狼狽的說:「你會後悔。」
「我可以大聲告訴你,選擇阿森,是我這輩子最明智的選擇,我永不後悔。」凌緯的口氣堅定不移。
聞言,余貫中的眼神一寒,「是嗎?我會讓你後悔作了這個決定。」說完,他冷著一張臉憤然離開。
余貫中沉著臉站在咖啡屋前,望著裡頭。
這裡就是凌緯新歡的工作地點?
余貫中推開門,走進咖啡屋。
「歡迎光臨。」待阿丁看清楚來人,立刻嚷著:「是余醫師,難得,稀客。」
余貫中看了阿丁一眼,隨即注意到站在阿丁身旁,不發一語低著頭的阿森。
莫非就是這個人?如果真是眼前這個人,就太可惡,
余貫中永遠記得警察將他送進醫院的那一天,他全身都是血,奄奄一息,要不是自己將他從死神的手中救回來,他能有今天嗎?
現在他居然恩將仇報,跟他搶心愛的女人?
「余醫師,你想喝什麼?」阿丁慇勤招呼。
余貫中回神,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給我一杯咖啡。」
「阿森,幫余醫師煮杯咖啡,」阿丁吩咐阿森。
「好。」阿森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聽從阿丁的吩咐煮咖啡。
「這位先生很陌生,我在這鎮上好似沒見過他。」余貫中故意說道,試圖從阿丁口中證實自己的推測。
阿丁笑眼瞥阿森一眼,小聲暗示:「他就是上次受傷住院那個……目前住在凌緯家。」
果然是他!
「喔,原來是這樣,我記得他被送進醫院那天,是我幫他處理傷口的,現在看來,他完全好了。」余貫中故意拉高聲音,讓阿森清楚聽到。
阿丁吃驚的大笑,「原來一開始是你幫阿森療傷的。」
「因為那天外科沒有病床,所以才將他轉到內科病房。」余貫中目不轉睛地盯著阿森。
阿丁笑著拍拍阿森的肩膀,「原來余醫師是你的救命恩人。」
阿森仍然默不作聲的煮著咖啡。在他的心裡,只有凌緯是他的救命恩人。
阿森將煮好的咖啡放在余其中的面前,「請慢用。」
余貫中抬眼看清楚阿森,眼前這個叫阿森的男人擁有一張無人能及的俊容,連他看了都有幾分嫉妒,難怪凌緯會愛上他。
余貫中拿起小湯匙攪動杯中的咖啡,有意無意的說著:「我聽醫院的護士說,你不僅失憶,甚至還有點自閉,是嗎?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阿丁似乎聽出余貫中話中的譏諷,連忙挺身維護阿森,「余醫師,阿森現在一切都很好,也很正常。」
「是嗎?」余貫中冷嗤一聲。
阿丁明顯的感覺到余貫中是故意要嘲訕阿森,心裡不禁有氣,便想替凌緯出口氣。
他不著痕脅的回諷:「聽說余醫師已經和院長的女兒訂婚了,真是恭喜你,幸好你當時沒跟凌爸提親。」
聽到凌爸兩個字,阿森抬起頭看著余貫中。
被阿丁說中痛處,余其中一臉不悅的冷哼,「我已經跟凌緯解釋過了。」
阿森的眼睛睜大。這個余醫師和凌緯之間有什麼關係?
阿丁聽出余貫中的不悅,為了不讓場面太難堪,便收斂起鋒利的語氣。
阿丁笑容可掬的拍著阿森的肩膀,故意揚高聲音讓余貫中聽清楚--
「其實男女之間本來就是這樣,合則聚,不合則散。現在,你跟院長的女兒訂婚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凌緯也會嫁給阿森。」
阿丁為了加強效果,便故意問阿森:「阿森,你會娶凌緯吧?」
「會!」阿森喜笑顏開的回答阿丁。
「你會疼凌緯吧?」阿丁面帶笑容繼續問。
「會。」阿森毫不猶豫回答。
「太好了,有你的疼愛,我相信凌緯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阿丁的眼神掃視過余貫中,觀察著他的反應。
「我一定會好好愛凌緯。」阿森全然不知阿丁的用意,只是真摯表露對凌緯的愛意。
一句句保證聽入余貫中的耳裡,讓他很不是滋味。沒有一個男人,能容許其他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宣誓,他深愛自己所喜歡的女人。
但儘管心裡不舒服,余貫中的臉上仍不露一絲痕跡,「那我真的要祝福凌緯,找到一個比我更愛她的男人。」
阿森愣住。比他更愛凌緯……難道他曾經愛過凌緯?
「阿森是真的很愛凌緯。」阿丁加重語氣捍衛阿森。
余貫中不想再繼續自討沒趣,起身丟下咖啡錢,怒沖沖的走出阿丁的咖啡屋。
阿森看出余貫中的怒氣,「阿丁,你得罪他了。」
「別理他,這種負心客人,我也不想做他的生意。」阿丁不以為然的撂下話。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凌緯卻遲遲沒出現。
阿森在咖啡屋裡等得心焦不已,阿丁看出他的焦慮不安,遂說:「搞不好醫院裡有急診,如果你不放心,乾脆去醫院接她。」
阿森有點擔心,「去醫院接她?」這樣好嗎?
「沒關係的,每一次都是她接你下班,今天換你去接她下班,給她一個驚喜呀!」阿丁笑呵呵的慫恿阿森。
「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我敢說,凌緯一定會樂不可支。」阿丁拍胸脯保證。
「好,今天就換我去接她下班。」阿森掃去臉上的焦慮,露出微笑。
「去吧,順便帶一束花給她。」阿丁鼓勵他。
「花?」阿森愣了一下。
「女人都喜歡男人送花。」
「我馬上去張姨的店買花。」
於是阿森開心的離開咖啡屋,前往張姨的花店。
途中,有人從後頭叫喚他。
「阿森。」
聽到喚聲,阿森怔怔的轉身--
「居然想搶我愛的女人!」
一聲怒吼傳來,接著,一記木棍重重的擊中阿森的後腦勺,當阿森看清楚偷襲他的人後,隨即眼前一片昏黑,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打暈的紀芮麟,也就是阿森,終於清醒了,他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手撫著痛處環視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皺起眉頭,「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的,紀芮麟恢復了記憶,卻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他感到腦子昏沉沉的,無法集中思褚,卻還是忍著痛往馬路的方向走--
走了一會,終於看到一部計程車,他招了手坐上計程車。
「麻煩你帶我到台北天母……」
經一番舟車勞頓,路於回到台北,紀芮麟虛弱的倚靠在牆上,按著自家門鈴。
「誰呀?這麼晚……」傭人打開鐵門,看見眼前出現的人,登時嚇得刷白了臉。
「媽啊,鬼--」
鬼?!紀芮麟皺起眉頭,看著嚇得往屋裡飛奔的傭人。
不一會兒,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從屋裡快步走出來,當他看到眼前的人,立刻激動得老淚縱橫,「真是你嗎?芮麟……」
「當然是我。」紀芮麟累得喘著氣,「老爸,麻煩你幫我找白醫師過來。」
「白醫師?」聞言,紀老爺不禁一愣。
「我頭好痛、人好累……」紀芮麟感到身子搖搖欲墜。
紀老爺詫異的睜大眼睛,伸手上前一摸。身體是熱的?是熱的!
他激動的將失蹤已久的愛子擁入懷裡,「真是你!感謝天,感謝地,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然後又轉向眾人,「快,快過來扶總裁回房間。」
傭人們膽戰心驚的看著紀老爺,「老爺,真是總裁嗎?他沒死?」
「你死,他都還沒死,快!快過來扶總裁去房間。然後通知白醫師立即過來,快,快,快!」紀老爺氣急敗壞的咆哮。
傭人們被紀老爺這一吼,嚇得七手八腳的扛起紀芮麟進屋內。
因為快下班時,醫院急診室進來一位急診病人,凌緯為了診治病人而延誤了下班時間。
等病人情況稍稍穩定後,凌緯看了一下時間,才知道已經很晚了。
凌緯神色焦急的交代護:「病人現在穩定了,但是還是要注意他的情況。」
「知道了。」護土點頭。
「我要下班了,假如有什麼緊急狀況就馬上通知我。」
凌緯急急脫掉白袍,走出醫院,踩著腳踏車前往阿丁的咖啡屋。
衝進咖啡屋,沒見到阿森,凌緯問:「阿丁,阿森呢?是不是回家了?」
阿丁聽到凌緯的聲音,匆忙從廚房探頭出來,「阿森去接你,你沒看到他嗎?」
「接我!?」凌緯心中突然萌生一股恐懼,「我剛才從醫院回來,現在過來接他下班。」
「不對呀!」阿丁神色驚慌的走出廚房,走到凌緯的面前,「我讓他去醫院接你下班。」
「到醫院接我下班?」但她壓根兒就沒見到阿森的人影。
「是真的,我還特地吩咐他要買來花去接你下班,給你一個驚喜。」
「可是我沒看到他。」凌緯慌了,「他會去哪裡?」
「難不成他先回家了?」阿丁說出唯一的可能。
「我現在馬上回家看看。」
於是,凌緯又急急轉身回家。
但回到家裡,凌父卻給了她這樣的回答--阿森沒有回家!
他沒有回家?那他會去哪裡?恐懼頓時如浪潮般捲來,凌降心慌不已。
阿森,你到底在哪裡?
凌緯立刻又前往咖啡屋,將阿森失蹤的事情告訴阿丁,阿丁立刻邀集了鎮上所有人,齊力尋找阿森。
但搜遍小鎮每個角落,還是沒找到阿森的蹤影。
阿森就好似瞬間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蹤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5:56
第七章
紀家上下因紀芮麟的返家而一團亂。
先是派車將白醫師找來為紀芮麟看診,一方面又召開記者會對外發佈喜訊,並告知所有的親朋好友,紀芮麟奇跡的平安歸來。
儘管每個人都忙得焦頭爛額,但心裡卻充滿了喜樂,因為他們的總裁從死神那裡逃回來了!
此刻,紀芮麟虛弱的躺在床上。
白醫師細心的為他做完全身檢查後,露出笑容。
「真是奇跡,總裁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後腦勺有塊瘀青。現在只要讓他好好休息,以總裁的身體狀況,過兩天就會生龍活虎了。」
紀老爺半信半疑的愕視白醫師,「芮麟真的沒事?」
「是的,真是奇跡。總裁只要好好休息兩天就行了。」
聽到白醫師的保證,紀老爺高掛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終於安然落下。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凌緯、凌緯……」突然,紀芮麟發出幾聲囈語。
紀老爺和白醫師兩人不約而同回眸,盯視著躺在床上的紀芮麟。
凌緯是誰?
經過兩天的細心調養,紀芮麟的身體很快的恢復,甚至已經能在院子內走動。
紀老爺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在院子裡輕鬆散步的紀芮麟,他的臉上流露出歡欣與安慰的笑意。
「爸。」紀芮麟向前走來,輕喚。
「現在覺得怎麼樣?」紀老爺疼愛的看著失而復得的兒子。
「我覺得好很多了。」紀芮麟回答。
「過來坐。」紀老爺指著面前的椅子說,然後自己也選了一張椅子坐下,看著毫髮無傷、奇跡歸來的紀芮麟,「你知道自己失蹤多久?」
「聽傭人說,將近半年?」紀芮麟懷疑的皺起眉,似乎無法接受這個訊息。
「嗯,算算是有半年了。」紀老箭點頭。
「是嗎?可是我覺得只不過是昨天的事……」紀芮麟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半年你在哪裡?一點都沒印象嗎?」
紀芮麟神情茫然的搖頭,「記不起。」
「奇怪。這半年期間,你到底在哪裡、做了什麼,真的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真的沒有。」紀芮麟堅定的搖頭。
所以他才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失蹤了半年,要是真的,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在這失蹤的半年內是住在哪裡?又做了些什麼?
紀老爺手摸著下巴,看著紀芮麟,「那你對凌緯這名字有沒有什麼記憶?」
「凌緯?他是誰?」紀芮麟不解的看著紀老爺。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每當你熟睡時,都會不自覺的喊出這個人的名字,我以為你記得這個人。」
「是嗎?」每次睡覺都會喊出這個名字?他為什麼毫無所覺?
他只記得夢中常會出現一個女孩,那女孩總是對他甜甜的笑。
紀老爺瞧著想得出神的紀芮麟,笑道:「就當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暫時不要去理會他。」
「無關緊要……」是嗎?真的無關緊要嗎?
「芮麟。」紀老爺一聲輕喚。
「什麼事?」紀芮麟回神,問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重返公司?」適才是當務之急。
「公司最近有什麼重大決策嗎?」
紀老箭搖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我想多休息兩天。」紀芮麟下了決定。
心裡有太多疑惑,他想找出答案,這半年他到底在哪裡?為什麼他的腦子裡沒留下這份記憶?
還有最令他不解的是--夢中對他甜甜嬌笑的女孩是誰?凌緯這個名字又代表什麼?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困擾著紀芮麟。
這樣的請求,紀老爺當然答應,「好,你就多休息兩天,你也可以趁這兩天,在家裡先審視公司最近的營運狀況。」
杞芮麟沉靜片刻,突地抬頤凝視紀老爺,「爸,我記得回來那天,我是坐計程車回來的……」
「這我不清楚,是林嫂先看到你的。」紀老爺亞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
「林嫂?」紀芮麟低著頭凝思。
這時,林嫂恰巧走過客廳。
「林嫂。」紀芮麟喚住林嫂。
林嫂聞聲,快步來到紀芮麟的面前,「總裁。」
「我問你,那一天,我是不是坐計程車回來的?」
林嫂想了須臾,回道:「我沒看到你是不是坐計程車回來的,當我開門時就發現你站在門口。」
「我知道了。」紀芮麟揮揮手,讓林嫂退下。
紀老爺不明白紀芮麟的用意,「你想知道什麼?」
紀芮麟抬頭望著紀老爺,「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
說完,他隨即起身,走向保全監控室。
看見紀芮麟的舉動,紀老爺心裡頓時明白了。莫怪他提議要多休息兩天,想來,失蹤半年的事實困擾著他。
紀芮麟要求保全人員調閱他回家常天的監視錄影帶--
果然,如印象中一樣,他是坐一部計程車回來的!
「紀先生,你那天是從南投的幸福小鎮上的車。」被找來的計程車司機,不安的坐在紀芮麟的面前回話。
司機作夢都沒想到,那天坐他計程車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紀氏企業總裁,那個喧騰一時的飛機失事新聞的主角!
「你是否記得,我是在幸福小鎮的哪個地點搭你的車?」紀芮麟進一步確認。
「我記得,那個地方我常去。」司機非常肯定,「那天是晚上,你好像受了傷,因為你上車時的表情好似很難受,我看你的手一直壓著後腦勺。」
「是嗎?」紀芮麟扭動一下腦袋。這些他都不記得。
紀芮麟凝視著司機,「如果讓你再載我回去那地方,你願意嗎?我可以出十倍的車資。」
十倍的車資?司機的雙眼瞬間一亮,連聲答應:「願意,當然願意。」
「好,那請你在屋外等我一下。」
待司機走出門口,紀芮麟隨即喚了一聲:「林嫂。」
林嫂聞聲快步來到他面前,「總裁。」
「我出去一下,老爺要是問起,就說我出去處理一點事。」
「是。」林嫂點頭。
紀芮麟正欲走出門口,突地又頓住腳步,回視林嫂,「那天我穿回來的衣服還在嗎?」
「衣服?」林嫂思索片刻,「在,我已經洗好放在你房間的衣櫥角落,我正想請示你,要不要丟掉……」
「好,我知道了。」紀芮麟三步並兩步的走進房間。
穿上那天的衣服,紀芮麟匆匆走出門口,坐進計程車,前往南投的幸福小鎮。
他決定來一趟解惑之旅,找出答案。
他不容許自己生命裡出現半年空白的記憶--
司機將紀芮麟送至那天他上車的地點,「就是這裡。」
紀芮麟下了車,付了十倍的車資,「謝謝。」
計程車司機歡天喜地收了錢,便掉頭離開小鎮。
紀芮麟環視四周,深深的吸口氣。
這裡沒有城市的喧囂,寧靜中不時傳來鳥聲,是個很清幽的地方
只是……面對前面的路,紀芮麟一臉茫然,不知要往哪個方向走。
最後,他決定碰運氣,選擇其中一條路前進--
途中,他經過一家花店。
「阿森!」
突然,有個女人從花店奔出來,又驚又喜的抓住他的手臂,「真的是你。」
紀芮麟愕視面前滿臉驚喜的女人,「你……」
他臉上的表情讓張姨怔愣,「我是張姨呀!你不認識我了?」
「張姨……」紀芮麟真的記不起來。
張姨緊抓著他的手臂,好似伯他又會不見似的,「你這幾天跑到哪兒去了?阿丁和凌緯到處找你。」
「凌緯?」這是爸爸曾經提到的名字!
張姨驚愕的張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該不會連凌緯和阿丁都記不起來了吧?」
「阿丁,凌緯……」紀芮麟困惑的皺起眉。這兩個人到底與自己有什麼關聯?
「你真的都記不起來?」
「我……」
「自從你突然不見,凌緯就一直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看了好心疼。」張姨雙手緊抓著耙芮麟,「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凌緯。」
紀芮麟於是跟著張姨去見凌緯。
他也很想知道,凌緯到底是何許人?
兩人走了一段路,張姨在一間咖啡屋前停下,然後扯著喉嚨大叫:「阿丁,快出來,看我找到誰?」
阿丁聞聲,急忙從咖啡屋跑出來,當他見到張姨身邊的紀芮麟,登時驚訝的張大嘴巴,然後露出笑容。
這個人就是阿丁?紀芮麟還是沒有印象。不過眼前這間咖啡屋……他似乎有著模糊的印象。
「阿森!」阿丁驚喜的叫道。
阿森!?已經是第二個人喚他這個名字了,難道這是他在這裡的名字?
阿森?好奇怪卻又親切的名字。
阿丁一個箭步衝到紀芮麟的面前,雙手緊握杞芮麟的雙臂,然後用力的將他往胸口一拉,像失散多年再度相逢的兄弟般,緊緊擁抱著他,「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隨後,他拉開紀芮麟,問:「這幾天你跑到哪兒去?到處都找不到你。」
「我……」紀芮麟突然答不出話。
「什麼都別說,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阿丁用力拍著紀芮麟的肩膀,「去見過凌緯了嗎?」
「凌緯?」又是這個名字!凌緯好似跟他有著很特別的關係,為什麼每個人看到他,都說出同樣的名字?
阿丁自告奮勇,「我帶你去見她,凌緯知道你回來,她一定會很開心,不會再愁眉不展了。」
凌緯到底是誰?為什麼沒見到他就愁眉不展?
他越來越疑惑,也越來越好奇了。
阿丁帶著紀芮麟直奔醫院。
紀芮麟不禁狐疑,阿丁為什麼要帶他來醫院?
進到醫院,阿丁帶著紀芮麟直衝內科,過到護士即問:「凌緯凌醫師在哪兒?」
喔,原來凌緯是位醫師。
護士指指前方的診療室,「凌醫師在裡面看診。」
「喔。」阿丁回頭看著紀芮麟,「你千萬別亂跑,在這裡等我。」
紀芮麟欣然點頭,站在原地看著阿丁直闖凌緯的診療室。
阿丁來到診療室的門邊,探頭進去,壓低聲音喊著:「凌緯,凌緯。」
凌緯聽到喚聲,詫異的抬起眼,「阿丁?」
她隨即飛快的替眼前的病人開好藥單,「記得要準時吃藥,過兩天再回來覆診。
待病人走出診療室,凌樟立刻放下聽診器走向阿丁,「你怎麼會跑到醫院找我?」
「找到阿森了。」阿丁迫不及待將這好消息告訴凌緯。
凌緯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幾秒後,她張大眼睛,雙手握住阿丁的手,興奮的問:「他在哪裡?快說,他現在在哪裡?」
阿丁把她拉出診療室,喜笑顏開的指向紀芮麟站的位置。
「就在那裡。」
凌緯焦急的目光循著阿丁所指的方向看去--
沒錯!就是她朝思慕想的阿森!
「阿森!」凌緯快步衝向紀芮麟,然後緊緊抱住他。
紀芮麟因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而震驚不已。
她就是凌緯?紀芮麟懷疑的擰緊眉頭。
凌緯將頭埋進紀芮麟的懷裡,抽泣起來,「你這幾天到哪去了?為什麼我到處找不到你?」
這女孩因為遍尋不到他而哭泣?女人的眼淚他看多了,但為什麼懷裡這女孩的眼淚,讓他無法狠下心推開她,甚至一顆心也跟著擰緊了?
紀芮麟詫異的稍稍推開凌緯,低頭審視她的臉--
她不就是那個不斷出現在夢中,對他甜甜一笑的女孩嗎?
「凌……緯?」杞芮麟猶疑的喚出聲。
這語氣好奇怪……凌緯吃驚的仰起淚眼婆娑的臉望著他,「阿森,你怎麼了?」
「我?」紀芮麟不懂她的意思。
不對!他的神情完全不對。
「走。」凌緯握住他的手,「跟我來。」
手心上傳來一陣令紀芮麟驚愕的悸動,他突然有股熟悉的溫柔與親密感。
「又要去哪兒?」紀芮麟疑惑的問。
「我要請你徹底做個檢查。」
檢查結果證實,紀芮麟一切正常,
凌緯安然的鬆口氣,「沒事就好。」
默默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紀芮麟感覺得出來,凌緯是真心的關心他。
接下來,凌緯拉著紀芮麟來到熟悉的公園,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她緊握著他的手,「告訴我,這幾天你到哪兒去了?」
紀芮麟怔了怔,他還不打算告訴她實話。
「不知道。」紀芮麟搪塞道。
「不知道?」聞言,凌緯鬆開手,淚水跟著襲上眼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她激動的語氣裡,混雜了擔心和思念。
紀芮麟錯愕的睜大眼睛看著她。這種表情、這種語氣……
「說好在阿丁咖啡屋等我下班接你,你竟然不聽話,就算等不到我,你也可以先回家啊!難道說你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凌緯氣憤的抽泣起來。
「回家的路?」紀芮麟又怔住了。
他在這裡還有家!?
他質疑的語氣,讓凌緯愕然的止住哭泣,無法置信的看著他,「你到底是遇上什麼事?好像什麼都記不起來……」
「我真的忘了。」紀芮麟疑惑的搖著頭。
「忘了?」凌緯震驚的瞠大眼睛。
不會吧?第一次的傷害還沒復原,又蒙受第二次傷害?
凌緯焦急的抓住他的肩膀,強迫紀芮麟看著她,「那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凌緯。」紀芮麟毅然的回答。
凌緯鬆口氣,「還好你還記得我。」
紀芮麟唇畔浮起淺淺微笑,「你怕我忘了你?」
「當然,萬一你要是真的忘了我,我會詛咒你一輩子。」凌緯用手拭去掛在眼角的淚。
「不說這些,我們先去阿丁的咖啡屋再回家,爸爸知道你平安無事,他會很高興。」
凌緯的爸爸?紀芮麟雖然感到疑惑,但仍不動聲色的跟著她走向阿丁的咖啡屋。
一路上,紀芮麟深深體會到她的關懷與疼愛,她的手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好似擔心萬一一個不小心鬆了手,他又會不見似的。
來到阿丁的咖啡屋,凌緯揚聲叫喚:「阿丁。」
阿丁一見是凌緯和紀芮麟,連忙放下手邊工作走出來迎接他們,「提早下班哦?」
「當然。」凌緯甜滋滋的斜睨一眼身旁的紀芮麟。
阿丁突地一掌拍向紀芮麟的胸膛,「你這小子!也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到凌緯真心對待,你以後千萬不要辜負她,不然一定會遭到天打雷劈。」
紀芮麟摸摸自己胸口,「不會。」
阿丁忍不住縱聲大笑,「我相信你不會像那個余貫中一樣,是個負心漢。」
紀芮麟訝然一怔,「余貫中?」這又是誰?
「你忘了,你失蹤的那天中午,余貫中還跑來喝咖啡。那傢伙自己移情別戀,還跑來嘲笑你,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紀芮麟確實不記得,心裡不禁納悶,余貫中為什麼要嘲笑他?
凌緯聞言,則吃驚的問:「你說那天余貫中到咖啡屋來嘲笑阿森?」
「我原以為他只是路過此地進來喝杯咖啡,可是那天他的神情有點怪異。」阿丁回憶那天情形。
「怪異?」凌緯皺起眉頭。
阿丁好似怕紀芮麟聽到似的,刻意壓低聲音說:「他一直提醒阿森失憶和自閉的事,還不時提醒阿森,他才是阿森的救命恩人,就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
「有這種事?」凌緯感到很怪異。
「是真的。他走之後,阿森遲遲不見你來接他,我看他心急如焚的樣子,所以讓他去醫院接你。」阿丁照實的將那天的情形和盤托出。
儘管阿丁刻意不讓紀芮麟聽見,偏偏他的聽力很敏銳,再細微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雷達,所以他還是聽見了一切。
凌緯責怪的瞪了阿丁一眼,「當時你為什麼沒說?」
「當時只顧著找阿森,忘了,事後才想起來,後來看你找不到阿森,終日愁眉苦臉,我又哪敢哪壺不開提哪壺。」阿丁理直氣壯的解釋,隨後望著安然無恙的阿森,
露出釋然的笑臉,「現在阿森平安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說的也是。」凌緯立刻喜笑顏開,「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要馬上帶阿森回家,讓爸爸安心。」
「放心,我已經將這好消息通知凌爸了。」阿丁早替凌緯想到這一點。
「謝謝你,阿丁。」凌緯感謝阿丁的貼心,接著又握住紀芮麟的手說:「那我們現在就回家。」
「好,先回去吧!阿森剛回來,我也不能沒良心的將他留下來。」阿丁自嘲。
「謝了。」凌緯牽著紀芮麟走出咖啡屋。
回到凌緯的家,紀芮麟見到了凌緯的父親,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
凌爸見到阿森,神情激動的擁住紀芮麟。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眼眶盈滿著淚。
凌父的表情就如父親見到兒子似的充滿無限喜悅,紀芮麟深深被感動。
原來自己失去記憶的這半年,獲得這麼多人的呵護。
「爸爸,阿森快被你抱得喘不了氣了。」凌緯提醒道。
凌父立刻鬆開雙臂,看了看安然無事的紀芮麟,「為了你,凌緯已經幾天沒能好好睡覺,現在你回來了,相信最開心的是她。」
「爸--」凌緯登時羞紅了雙頰。
凌父開懷大笑,「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又知道什麼。」
「你喜歡阿森,以為爸爸不知道。」凌父繼續譏笑。
「爸!」凌緯羞赧的轉身溜回房間。
凌父笑呵呵的望著呆愣的紀芮麟,「你還不進去看看?」
「我!?」
「當然是你,難道是我?快去!傻小子。」凌父疼愛的拍著紀芮麟的肩膀。
杞芮麟怔怔的轉身走向凌緯的房間,站在房門前,他猶疑的回頭看著凌父,凌父則給他一抹鼓勵的微笑。
紀芮麟只好硬著頭皮舉起手,輕敲房門。
房門隨即應聲開啟,凌緯站在門前,深情凝視著紀芮麟,「沒想到,爸爸早看出來我們之間的感情。」
紀芮麟注視著站在門邊的凌緯,「我……我們可以進房間裡談嗎?」
凌緯笑了笑,讓門敞開,「進來吧!」
紀芮麟走進她的房間,心裡突然萌起一股熟悉感,尤其是床頭邊那盒紙鶴。
凌緯牽著紀芮麟坐在床沿邊,拿過裝著紙鶴的紙盒,「不見你的這幾天,全靠這些紙鶴陪我度過。」
紀芮麟的手伸進紙盒內拿出一隻紙鶴,放在手掌心內把玩,「好巧的手藝。」
凌緯瞪著紀芮麟,「這些全是你折的,你不記得了嗎?」
紀芮麟的雙眸惶然瞪大。
這些全是他折的?怎麼可能?
從小上課他最痛恨上美勞課了,怎麼可能折出這麼完美的紙鶴!?
「阿森。」凌緯輕輕推他,低喚。
紀芮麟馬上回神注視凌緯,「什麼事?」
「你這次回來,感覺怪怪的。」
「怪?哪裡怪?」紀芮麟心虛的探問。
凌緯往前靠近他,溫熱的手掌心貼在他臉頰上。
「我不知道,但是怪怪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凌緯的眉頭幾乎要皺在一起了。
「凌緯……」紀芮麟不忍心繼續騙她,但是跟她說實話,他又辦不到。
這很怪異,他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但是面對凌緯,他卻無法狠下心,甚至對她充滿了疼惜憐愛的念頭。
「你想跟我說什麼?」見他欲言又止,凌緯不安的問。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紀芮麟與她相視。
「因為我愛你,你也說過最愛我。」凌緯輕撫紀芮麟的臉,掩不住多日來的思念,她親吻上他的唇。
凌緯的主動令紀芮麟僵了一下,「我最愛你?」
他驚訝的神情讓凌緯為之一怔。
不對!他的表情和眼神完全不對!
凌緯仔細的看著眼前和阿森有著同樣臉孔的男人。
阿森的眼神是單純而真摯的,然而眼前這男人,眼神卻是銳利而冷靜的。
「你是阿森嗎?」凌緯懷疑的蹙緊雙眉。
「你說我是,我就是。」紀芮麟看著她,露出一抹苦笑。
不!阿森不會有這種神情!
凌緯驚慌的連忙徙紀芮麟身邊跳開,「你不是阿森,你是誰?為什麼有張跟阿森一樣的臉?」
她已經察覺破綻?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阿森是否就是我,但是我的名字叫紀芮麟。」紀芮麟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是紀芮麟?」凌緯傻了。
「我是紀芮麟,前兩天我回家才知道,這期間我曾經失蹤半年之久,為了證實家人所說不假,我找出載我回家的計程車,請他將我載回我搭車的原地點。」他不疾不徐的聲調裡藏著一絲淡漠。
聞言,凌緯震驚不已,「原來你不是消失,你是記起以前所有的事!?」
「記起以前的事……這話是什麼意思?」紀芮麟敏銳的聽出弦外之音。
凌緯徐徐的道出:「半年前,你受了傷,是一群救災的警察們,將奄奄一息的你送到醫院的。」
受傷?奄奄一息?紀芮麟想到當時墮機的那一刻,他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接下來的事,他完全想不起來。
「我現在只想知道,我這半年住在哪裡?做了什麼?」紀芮麟冷靜說道,那雙沒有情緒的眸中,看不到一絲暖意。
凌緯這下更加確認,他不再是阿森,而是另一個人--紀芮麟。
「只想知道這些?」凌緯愣愣的重複。
他記不起來這半年做了什麼事,記不起這半年住在哪裡,這麼說來,他一定也記不起來和她之間那段濃得化不開的感情。
「還有你和我的關係。我能感覺得出來,我們之間好像有種很深、很深的感情,我有沒有猜錯?」紀芮麟直接問道。
用猜的!?看來他真的完全不記得……
「我們……」凌緯猛喘著氣,心口上彷彿被插了一把利刃那樣疼痛,「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紀芮麟不信她的說詞。
凌緯臉上的表情明顯指出--她在說謊!
「為什麼不敢跟我說實話?」紀芮麟眼神冷峻。
「這就是實話。」凌緯不願再提以前的事。
紀芮麟冷笑,「你說謊。」
如果只是朋友,她怎會主動親吻他?尤其她還是在這種純樸小鎮長大的女孩。
再說,她口口聲聲說愛阿森,阿森也愛他,還說阿森忘了她,她會詛咒他一輩子。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深記在紀芮麟的腦子裡。
凌緯撇開頭,「我沒說謊。」
「你以為說謊就能掩蓋事實嗎?」紀芮麟起身,從她身邊經過時,丟下一句話:「我會親口告訴你什麼是事實。」
這是警告嗎?凌緯大為震驚,身子輕輕顫抖,「沒有所謂的事實,真正的事實在阿森的心裡。」
「阿森是嗎?」紀芮麟的唇冷冷的揚高,「我已經不是阿森了。」
說完,他毅然決然的走出她的房間。
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凌父,見紀芮麟面色難看的從凌緯的房間走出來,然後走向大門,不禁詫異的問:「阿森,你要去哪裡?」
紀芮麟回頭看了凌父一眼,不忍心傷害這曾經疼他如子的老人。
他朝凌父深深一鞠躬,「這半年來,多謝你的照顧。」
說完,他轉身走向大門。
凌父不禁愣住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剛才的神情一點都不像平時所見的阿森……
凌父連忙起身走道凌緯的房間,只兄凌緯神情黯然,垂頭低泣。
「凌緯,發生什麼事?」凌父固然關心失蹤多日的阿森,但是凌緯是他親生的女兒,豈能容許外人欺負她。
「爸。」凌緯起身衝進凌父的懷裡,「他不是阿森。」
「他不是阿森?」凌父登時被她弄糊塗了。
凌緯趴在父親懷裡哭訴:「他已經想起以前的事,他不再是阿森了,他是紀芮麟。」
「他是紀芮麟?」凌父傻了。
阿森是那個電視新聞頻頻報導的紀氏企業總裁--紀芮麟!?
走出了凌家,紀芮麟以為心情會變得輕鬆自在。
結果他錯了!他感覺心情比還沒來此地之前更為複雜。
拿出手機,吩咐手下前來此地接他後,他不自覺的來到凌緯剛才帶他去的公園。
掃視了四周,他找了一塊較為平坦的草地躺了下來,望著滿天的星空,接著輕輕的閉上眼睛。
腦子剎那間浮現一些畫面……一個笑得甜甜的女孩時而玩弄他的頭髮,時而輕撫他的臉龐,從她的眼裡,他看到濃濃的深情。
她臉上的笑宛如春風,讓人心曠神怡,他不由自主的跟著露出微笑。
「凌緯……」
他猛然張開眼睛,偏頭看著身邊--根本沒有她的影子。
紀芮麟重重歎口氣,「我是怎麼了?」
他感到自己的心神被這個叫凌緯的女孩困住了。
他試著從記憶中找尋屬於凌緯的片段,但無論他如何想,就是無法找出一丁點兒的片段,他神情沮喪的閉上眼睛。
「誰能幫我……」他思索著。
對了,阿丁!
阿丁應該是阿森另一個親近的人,從阿丁的嘴裡,一定能知道更多他想知道的事,包括他和凌緯之間的感情……
趁下屬前來接他的這段時間,紀芮麟決定走一趟阿丁的咖啡屋。
他依循方才凌緯帶他走的路線,來到阿丁的咖啡屋。
紀芮麟推門進去,阿丁看見了他,立即興高采烈的朝他揮手,「阿森。」
紀芮麟緩步來到他面前。
「凌緯怎捨得你一回來就來我這裡上班?」阿丁調侃道。
「上班?」紀芮麟一愣。
難道他曾經在阿丁的咖啡屋上班?
阿丁沒察覺到紀芮麟怪異的神情,繼續說道:「你不是過來幫我忙,難道是來陪我聊天?」
「我是想找你聊天。」紀芮麟刻意的擠出溫和的微笑。
「找我聊天?」阿丁頓覺不對,瞬間收起笑臉。
紀芮麟的眼睛緊緊鎖住阿丁,「阿丁,我已經記起以前的事。」
阿丁震驚的手一滑,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
「你真的記起以前的事了!?」阿丁沒空理會地上的碎片,激動的問紀芮麟。
「是的,我已經記起來,可是……」紀芮麟困惑的皺起眉。
「可是什麼?」阿丁慌張的追問。
「我卻忘了這半年所發生的事,包括凌緯……」
「什麼?你忘了凌緯!」阿丁驚駭大叫。
紀芮麟點頭。
「不對,你騙我,如果你真的忘了凌緯,你怎麼會再回到小鎮?」阿丁瞪著紀芮麟,「我看這全都是藉口,你想跟余貫中一樣,做一個負心漢。」
「不,不是這樣,我根本不知道余貫中是誰,今天我是為了尋找這半年的記憶,才回到這裡的。」紀芮麟解釋道。
「鬼話連篇,哼!」阿丁義憤填膺的罵道,「你要是真的記不起這半年的事,你怎麼知道要回到這裡?」
「我是從家中的監視錄影帶中,找到載我回來的計程車,然後再詢問司機,我是在什麼地方叫車,請司機載我回到原處,所以我才會站在這裡。」
阿丁半信半疑,「真的?」
「是真的。」
「好吧!就算是真的,那你想知道什麼?」
「愈多愈好,包括我和凌緯的感情。」
「你和凌緯之間的事?」阿丁吃驚的看著紀芮麟。他真的全忘了?
此時咖啡屋裡走進來一位妙齡女孩,她一見紀芮麟就露齒一笑,「嗨,阿森,你折了多少紙鶴給你女朋友啦?」
「紙鶴?」紀芮麟一臉疑惑。
為什麼這女孩知道折紙鶴的事!?
女孩用力推了一下紀芮麟,「我看你的失憶症狀不輕,是我教你折紙鶴的呀!」
「你教我?」紀芮麟收緊眉頭看著女孩。
「你忘了?」女孩在紀芮麟身旁的椅子坐下,「那天我在折紙鶴,你問我這東西是要做什麼的,我說紙鶴可以讓人達成願望,你就說你要學,讓你的女朋友可以達成願望。」
是這樣嗎?
「那我女朋友許了什麼願望?」這更增加了紀芮麟的好奇。
女孩卻意外的聳聳肩,「我問過你,你說不知道,現在反過來問我?你對還是不對?」
紀芮麟怔愣。他不知道凌緯有什麼願望,卻願意跟別人學折紙鶴……
「不跟你說了,阿丁,給我一杯拿鐵,帶走。」
「好。」阿丁應道。
紀芮麟則不語,靜靜的思索。
女孩走出咖啡屋之後,阿丁走出吧台,來到女孩剛坐的椅子坐下,看著紀芮麟,「還想知道什麼?」
「凌緯愛我嗎?」紀芮麟突然冒出一句。
阿丁搖頭,「這句話不能問我,要問你自己。雖然你忘記了這段記憶,但是我相信愛情會讓你記起一切,因為凌降曾經對阿森說過,她要阿森用這裡愛她。」他用手指比著自己心口的位置。
「用心……」紀芮麟喃喃低語。
「對,用心,就是因為用心,阿森才深深打動了凌緯的心。」阿丁語重心長道。
「那其他的呢?我還做了什麼?」
「其他?那時候的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討好凌緯,就這麼簡單。」
「那余貫中呢?他又是誰,為什麼特意跑來找我,還譏諷我?」阿丁清清喉嚨說:「在這小鎮上,他和凌緯原先是被公認最登對的一對,誰知道,權勢終究抵不過愛情,余貫中拋棄了凌緯,和醫院院長的女兒訂婚。至於他跑來嘲笑你的動機,我也不清楚。」
「凌緯很愛阿森?」凌緯對阿森的愛該不會只是一種移情作用。
「我當初以為,凌緯聽了余貫中訂婚的事會傷心欲絕,可是從她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傷,反倒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都是因為阿森的關係。」阿丁說到此,忍不住拍拍紀芮麟的肩膀,「凌緯是真的愛阿森。」
「我明白了。」紀芮麟做了一個深呼吸。
倏然,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吩咐道:「在小鎮的入口處等我。」
關上手機,他一臉歉意地瞅著阿丁,「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事,接我的人快到了。」
阿丁納悶地問一句:「你是誰?」
紀芮麟笑了笑,伸出手,慎重的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紀芮麟。」
「紀芮麟?」阿丁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你是說,你是……電視裡不斷報導的紀芮麟?」
「正是我。」紀芮麟露出淺笑,「阿丁,謝謝你這半年的照顧,我會永遠記得你。」
「不,我寧可你記得凌緯,也不要記得我,她才是你應該銘記在心的人。」阿丁神情嚴肅的說道。
「會的。」
紀芮麟說完,旋即毅然的走出阿丁的咖啡屋。
他一定會想辦法徙腦海裡搜尋出這段記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6:47
第八章
紀氏企業總裁辦公室--
從小鎮回來之後,紀芮麟一直想著阿丁的話。
凌緯要阿森用『心』去愛她,阿森辦到了,為了愛凌樟,他學會折紙鶴。
而阿森用心愛她的舉動,深深打動了凌緯的心……
凌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能不計較阿森的失憶和自閉,而欣然接受他的愛?
「總裁,有關幸福小鎮的開發計劃……」站在桌邊的開發部經理,正戰戰兢兢的報告著計劃,眼角不經意瞥見恍惚失神的紀芮麟,遂出聲輕喚:「總裁?總裁!」
紀芮麟頓時收回飛離的心魂,神情恢復冷漠,「說下去。」
低頭瞅著手中的紙,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竟折出一隻紙鶴,紀芮麟訝異的睜大眼睛。
原來他真的會折紙鶴!?
這更加證實了阿丁所說的話--阿森是用心去愛凌緯。
紀芮麟閉上雙眼,喃喃念道:「凌緯、凌緯……」
同時,開發部經理仍繼續報告著。
「醫院呢?」紀芮麟突地丟出一句話。
「醫院?」開發部經理頓時一愣,隨即意會紀芮麟的意思,「據我們實際調查,幸福小鎮目前只有一家醫院,設備還算可以,但若是遇到重大病患,就要靠鄰近的城市醫院支援。」
紀芮麟瞪著開發部經理,「既然要開發這個鄉鎮,自然不能忽視醫療這一環節。倘若每一個生重病的人,都得靠鄰近的城市醫院,那還需要我費人力去開發嗎?」
「總裁的意思……」開發部經理揣不出紀芮麟的心思。
紀芮麟沉思片刻,隨後抬起頭,說出決定:「我打算在當地建一間醫療設備俱全的醫院。」
「醫院?這……現有的那間醫院,規模雖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你沒聽懂我的話,我要一間醫療設備俱全的大醫院!」
「總裁,你的想法是不錯,相信當地居民會感激你的義舉,但如果只是單純考量當地居民的健康,或許有個更好的折衷辦法……」開發部經理嚇得冷汗直流,怯怯的說道。
紀芮麟鋒利的目光盯著開發部經理,「折衷辦法?」
「不如我們投資那家醫院,增加醫院的設備……」開發部經理小心翼翼的提供意見。
「行不通,我去過那家醫院,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紀芮麟一口否決。
開發部經理愣了下,「總裁的意思是,要重新再蓋一間……醫院?」
「這是最理想的做法。」
「可是一個小鎮擁有兩間醫院……」
紀芮麟眉頭不悅的緊鎖在一起,「無論如何,我要當地的居民不受重病之苦。」
「是、是、是。」見總裁堅持,開發部經理只能連聲回應。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總裁。」秘書適時的出現,為開發部經理解了圍。
「什麼事?」
「李之推先生到了。」
紀芮麟瞪視著全身顫抖的開發部經理,「計劃重新再擬,要盡善盡美。」
「是。」開發部經理點頭如搗蒜。
「出去。」
接到命令,開發部經理如釋重負,趕緊退出總裁辦公室。
接著,李之推在秘書的引領下,走道紀芮麟的辦公室,「芮麟,你急忙找我有什麼事?」
「坐。」
「這一次大難不死,恭喜你。」李之推是他大學時的同學,專長是心理輔導和催眠。
「別說這些場面話,今天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為了想盡速找回失去的記憶,他才會找上李之推。
「什麼事?」
紀芮麟深深的吸了口氣,說:「我想借助你的催眠,幫我回到失去記憶的那半年。」
「為什麼?」
「因為我想找答案。」
「那半年裡有你很重要的答案?」李之推猜測。
「是的,很重要,這個答案或許會改變我一輩子。」是的,如果-切真如阿丁所說,這個答案真的會扭轉他的人生。
李之推沉默片刻,說:「要我幫你進行催眠,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催眠,這一點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這點我知道,我想試試。」
李之推深深吐口氣,「好吧,我幫你試試。」
「慢慢的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緩緩的放鬆下來,你好睏,眼皮好沉、好沉,然後慢慢的、緩緩的閉起來……你所有的思緒往前走,來到你受傷被送進醫院的時候……你看到什麼?」李之推慢慢導引紀芮麟進入催眠狀態。
「我從病床上醒過來,看到一個女醫師……」
「衣服上有掛識別證嗎?」李之推輕聲追問。
「有,凌緯。」
「好,慢慢往回走……接下來……」李之推微笑繼續引導。
在催眠中,紀芮麟看到凌緯為了呵護他,而跟另一個男人吵架,她帶他回家,細心照顧他、教他、陪他。
他為了討好她而去咖啡屋上班、去花店打工,他愛慕著凌緯,為她付出濃濃的情意……
「我一直等不到她來接我下班,阿丁說,帶一束花去接她下班,她會很開心,在接她的路上,突然,啊--」他的五官瞬間揪成一團。
李之推意會他可能遇上危險的事情,連忙手一拍,「你離開了,醒過來!」
紀芮麟聽到擊掌聲,立即從半夢半醒中醒來,他訝異的看著李之推,「我看到了……」
李之推抿著嘴一笑,「我相信你看到了。」
紀芮麟坐起身子,「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真是他虧欠了凌緯……
李之推笑了笑,「我不知道你要找什麼答案,但是我深信你已經找到了。」
「我只能說謝謝你。」
「只說一句謝謝就能了了嗎?」李之推神情莞爾的看著他,「我等你的喜帖。」
「太快了吧?」紀芮麟笑著回道。
「太快?」李之推豎起一根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搖動,「你急急找上我,表示你很在乎她。」
「呵。」紀芮麟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要回去了,下午有預約的客人。」李之推起身,看著紀芮麟,「快去做你該做的事,許多事會因為遲疑而錯失良機。」
說完,他走出紀芮麟的視線。
紀芮麟玩味地咀嚼李之推的話。
因遲疑而錯失良機?
他剎那間頓悟,從椅子上跳起來,來到門邊,吩咐辦公室外的助理:「幫我叫開發部經理過來。」
對!這件事不能遲疑--
診療室裡--
「凌醫師,剛才我聽說,有人要合併這間醫院。」護士輕聲對凌緯說。
剛看完所有病人,正收拾桌面的凌緯,乍聞這消息,不由得一怔。
「合併!?醫院的財務吃緊嗎?」
「不是因為醫院財務吃緊,據說是有人要在這裡蓋一間規模不輸鄰近城市的大醫院。」
「唔,有人肯將錢砸在我們這個小鎮?」凌緯不禁好奇。
「聽說對方的財力相當雄厚,院長有意跟他合作。」
「真的嗎?院長為什麼願意跟他合作?」
護士淡笑,「你想想看,有人要在這鎮上蓋一間比現在這間更具規模的醫院,往後哪有人還願意來此求診?所以院長才找上對方,希望能一起合作。」
「有聽說對方是誰嗎?」凌緯真的很好奇。
護士轉述自己所聽來的消息:「據說是紀氏企業,不過是真是假還無法證實。聽總務處的人說,紀氏企業確實有派人來跟院長交涉。」
紀氏企業……不就是紀芮麟的公司?凌降震驚不已。
「唉,要是這是真的,我們這個小鎮就有福了,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我們是不是還可以擁有這份工作。」護士一則喜一則憂,為自己往後的前途感到憂慮。
凌緯無暇去想往後的前途,她滿腦子都在猜紀芮麟的用意。
是回饋?還是另有目的?
收拾好一切,凌緯走出醫院,騎著腳踏車,踏上回家的路--
「凌緯。」經過咖啡店時,就見阿丁站在咖啡屋前向她招手。
凌緯來到阿丁的面前,煞住腳踏車問:「阿丁,什麼事?」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阿丁笑道。
好消息!?凌緯愣愣的望著阿丁。
「有人願意出資開發我們這個小鎮。」阿丁神秘兮兮的看著凌緯說。
「是誰?」凌緯故作不知。她猜,八九不離十又是紀氏企業。
「紀氏企業。」阿丁好似中了頭獎般眉開眼笑,「他們今天派人到我們小鎮開說明會,除了要蓋一間足以媲美城市的大醫院外,還要開發觀光景點,為小鎮招攬觀光客。」
凌緯因紀氏企業的大手筆而瞠目結舌,「他還真是有錢。」
「他?」阿丁故意裝蒜,「他是誰?」
凌緯不知道阿丁已經知道阿森就是紀芮麟,便輕描淡寫帶過:「我是說紀氏企業還真有錢。」
「可不是,有了紀氏企業的投資,小鎮的生活將獲得改善,將來這裡會變成人人嚮往的小鎮。」阿丁對未來充滿憧憬和信心。
「我想也是。我要回去了。」說完,凌緯騎著腳踏車離開。
「慢慢騎。」阿丁咧著嘴笑,自言自語道:「阿森會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傻瓜都看得出來,不相信你會不知道!」
回到家,凌緯停妥腳踏車,低著頭踏進屋內--
「你回來了。」
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男性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愕然地抬起頭,看見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俊臉,霎時驚訝的張大眼睛。
「你!?你怎麼進來的?」
「是凌爸開門讓我進來的。」紀芮麟微笑看著她。
是爸爸讓他進來的?但爸爸已經知道他不再是阿森,怎麼可以放心大膽讓他進來?
「我爸他人呢?」凌緯極力保持冷淡態度,要自己別再把他當作那個她所熟悉深愛的阿森。
「他說出去一下。」紀芮麟也感受到她刻意的冷淡。
「既然我爸不在家,你請回吧!我不想被鄰居落下話柄。」凌緯乾脆請他離開。
她竟然狠心對他下逐客令?
「相信你應該聽說,我準備……」
「開發小鎮?我已經聽到不少傳聞。」凌緯坦承。
她已經知道,很好。
「不是傳聞,一切都是真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小鎮的人有福了,因為你大力的開發,小鎮的人生活將得以改善,就連生病都會有很好的照顧。」凌緯淡淡的說,彷彿-切都與她無關。
「你不喜歡這種改變?」
凌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我很感謝你對這小鎮所做的回饋,但你沒必要特地跑來我家跟我說。」
「你!?」難道他的方法錯了?
「你還是請回吧!你對小鎮的好意,我已經明白了。」
說完,她轉身想要避開他。
凌緯的冷淡激惱了一心想討好她的紀芮麟,他大手一把攫住她的手臂,冷聲問:「你對阿森那份溫柔與熱情呢?」
「你不是阿森。」凌緯淡淡的說。
「你看清楚,我哪裡不像阿森!」紀芮麟強迫她面對著他、正視著他。
凌緯神思恍惚的凝視眼前的俊臉,掩不住滿心的思念,她忘情輕喚:「阿森……」
「凌緯。」紀芮麟將她拉進懷裡。
但凌緯隨即回神,使勁的推開他,「不,你不是阿森。」
紀芮麟登時感覺到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阿森是阿森,你是你,如果你是阿森,我自然而然會對你釋出我的溫柔與熱情。你請回吧……」
「阿森是我,紀芮麟也是我,沒人能將阿森和紀芮麟分開。」
「是這樣沒錯,但是……你沒有阿森的純真和寬厚。」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難不成再讓我受傷、失憶?」紀芮麟又急又怒的低吼。
凌緯靜靜地看著他,感到難過、沮喪、失落,更多的是莫可奈何……她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阿森或許真的會永遠消失,但是他在我心裡永遠無法磨滅。而你是你,紀芮麟永遠無法取代阿森。」
凌緯的話讓紀芮麟的心痛了一下。
「你就不能試試從我身上找尋阿森的影子嗎?」
「不想。」凌緯斷然搖頭。
她的話讓紀芮麟又差點怒吼。
深吸一口氣,他試圖讓情緒冷靜下來--
「沒關係,我會讓你主動在我身上找尋阿森的影子。」
「不可能的。」凌緯一口就否決了他的話。
紀芮麟露出一抹富含深意的笑,「會,絕對會有那一天,而且會快得讓你措手不及。」
凌緯驚疑的望著紀芮麟。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多作解釋,紀芮麟毅然轉身離開凌家。
要他輕易的放棄她,辦不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7:02
第九章
找尋阿森的影子……
紀芮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脫口而出這句話。
他坐在椅子裡,思忖著這個問題。
「總裁。」這時,開發部經理走進他的房間。
為了方便,紀芮麟離開凌家後,就在鄰近的飯店暫時住下。
「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各方面都還稱得上順利,小鎮的居民似乎樂觀其成,唯獨醫院的院長似乎有意反悔。」經理據實以報。
「他不願意合併?」紀芮麟的嘴唇抿出一條直線。
「不是院長本人有意見,而是他身邊的一位醫師,經由院長介紹,才知道是院長的女婿,他似乎對合併的條件有意見。」經理說出他接洽後的結果。
「是不是嫌股份太少?」紀芮麟語氣冰冷。
「似乎是這個意思。」
「太好了。」紀芮麟冷笑一聲,「你聯絡院長,說我明天會親自拜會。」
「是。」
紀芮麟突地又加上一句:「告訴院長,若是想增加股份不是不可以,只要明天讓內科的凌緯醫師一起出席,或許我會考慮增加股份。」
經理吃驚的看著紀芮麟,卻又不敢拂逆他的命令,「好,我馬上知會院長。」
凌緯收到院長的指示,快步走進院長辦公室。
「院長。」瞥見站在一旁的余貫中,她漠然的點了個頭。
「凌醫師,很抱歉在百忙中召你過來,但是,紀氏企業的總裁指名要你在場……」院長頓了一下,問道:「凌醫師,你認識紀先生嗎?」
紀芮麟指名要她在場!?
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非要拖她下水?
「我……」該說不認識紀芮麟,還是說她跟他很熟?
「怎麼?凌醫師有什麼難言之隱嗎?」余貫中插話,他的眼裡充滿妒火。
除去一個阿森,現在又多了一個紀芮麟!?
凌緯橫余貫中一眼,「我和紀芮麟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嗎?」余貫中雙唇緊抿,「凌醫師真是交友廣闊,你的身邊不僅有小老百姓,還有達官貴人。」他諷刺的表情和語氣,讓凌緯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火,「余醫師,我不知道紀芮麟為什麼堅持要我在場,如果你心裡不是滋味,我可以馬上離開。」
「不行。」院長忙出聲阻止,「凌醫師,你一定要在場,紀先生說了,只要你在場,醫院就可能可以追加股份。」
喔。凌緯終於明白為什麼院長要召見她,因為利益。
「院長,如果你擔心股份太少,你大可拒絕紀氏企業的合併。」凌緯故意說道。
院長立刻驚恐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繞過桌子來到凌緯的面前,「不行,即便我們不跟紀先生合併,他還是有能力興建另一傢俱規模的大醫院,到時我們還是會無法生存。」
凌緯淡然一笑,「原來醫院是以賺錢為目的。」
「這也是開醫院的其中一個小原因。」院長強笑道。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對不起,打擾。」紀氏企業的經理率先推開門走進來。
院長馬上換上燦爛的笑臉「請進。」
經理抵住門,「總裁,請。」
他出現了!凌緯瞠大雙眼,緊盯著門。
紀芮麟踩著沉穩的步伐走進院長辦公室。
「院長,你好。」紀芮麟伸出手表示禮貌。
「紀先生。」院長熱情的握住紀芮麟的手,隨後指著身旁的余貫中,「這是我未來的女婿,也是這間醫院的外科醫師余貫中。」
「紀……」看清來人的臉孔,余貫中頓時驚恐的張大雙眼。
他他他他……不是被他打昏然後失蹤的阿森嗎?
紀芮麟見余貫中驚駭的表情,不禁起了疑心。
倏然,一個畫面徙腦海中浮現,這張臉--
他記起來了,那天,他的後腦莫名其妙挨了一記悶棍,而兇手就是他!
紀芮麟臉色丕變,瞪視著余貫中,「是你--」
余貫中心頭一驚。糟了,被認出來了嗎?
「對不起,院長,我還有事,先告退。」余貫中企圖離去。
紀芮麟豈能讓余貫中輕易從他眼皮底下逃走,他立刻壓聲說道:「給我攔下!」
經理收到命令,一個橫步擋在余貫中面前,「請留步。」
「我我我我……還有其他的事要處理。」余貫中的臉色發白,聲音顫抖,額頭上也冒出豆大汗珠。
院長困惑不安的注視著紀芮麟,「紀先生,怎麼回事?」
紀芮麟冷笑。
「你可以問他做了什麼。」說完,他又出聲威脅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的余貫中,「余貫中,如果不說實話,我馬上叫人把你扭送警局。」
院長心頭一愕,這麼嚴重?
一直默不作聲的凌緯,也訝異的看著余貫中,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惹惱了紀芮麟?
另一方面,余貫中則緩緩的穩住心神,冷靜的瞅著紀芮麟。
不如就睹一把!他就不相信眼前的紀芮麟和阿森之間有什麼關係,他們很可能只是有一眼相似的臉而已。
余貫中於是出聲說道:「紀先生,我們初次見面,你……」
聞言,紀芮麟嚴厲的瞪著余貫中,「我們真的是初次見面嗎?你不記得對我做過什麼事嗎?」
聽紀芮麟的口氣……莫非他賭輸了?
余貫中不禁又開始驚慌起來。
難道說,紀芮麟和阿森不僅只是有張相似的臉,兩人還有著不尋常的關係?
「余貫中,你當真記不起嗎?」紀芮麟的眸子裡射出一道足以凍結人心的寒光。
余貫中假假的笑了下,矢口否認:「我不認識紀先生,又怎麼會對你做出什麼事?」
「不認識紀芮麟,你總認識阿森吧?」紀芮麟勾唇冷笑。
阿森!?聽到紀芮麟突地提起阿森的名字,凌緯攢起眉,疑惑的盯著余貫中。
余貫中情緒激動的辯解道:「阿森?你是指當時全身是傷送進醫院的阿森吧?他要是還活著,應該要感激我,要不是我把他從鬼門關救回來,他哪裡能活下來?」
他要是還活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凌緯不安的走向前質問余貫中:「你為什麼說要是他還活著,應該要感激你?你對阿森做了什麼?」
糟了,說溜了嘴……余貫中害怕罪行敗露,強擠出一絲笑,將話鋒一轉,「我哪有對他做什麼?」
「你要是真的沒對阿森做什麼,你為什麼一見紀芮麟,就心虛的急著想離開?」凌緯憤然指出余貫中的心虛反應。
「這這這……我是不認識紀先生,可是我認得阿森,我剛才只是被紀先生的臉嚇了一跳,他長得跟阿森很像,宛如同一個人。再說,鎮上誰不知道阿森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是生是死沒人知曉。」
紀芮麟輕蔑的笑笑,說:「很不巧的,阿森就是我,我就是阿森,現今的我好好站在這裡,不知道是要感謝你,還是要指控你。」
阿森就是紀芮麟?看來這盤棋他已經全盤皆輸……
余貫中臉上露出恐懼之色,「指指指……控,你要指控我?」
「那一天要不是挨了你一記悶棍,相信我至今依然是失憶的狀態。你說,我是要謝你還是恨你呢?」紀芮麟咬著牙說。
凌緯大吃一驚,因這事實而震懾不已。
那天晚上發生這段插曲,卻沒人知曉?
「你……」見事跡敗露,余貫中膽戰心驚的說不出話。
「如果我沒記錯,你還說了一句話……」
「我……我說了什麼?」余貫中臉色變得有如煮熟的豬肝。
「你指控我,搶了你最愛的女人!」
「我……」余貫中轉身望著受到驚嚇的凌緯,又看看臉色冰冷的院長,忽地仰天大笑,「我指控你搶了我最愛的女人!?難道紀先生認識我未婚妻?」
「我所指的女人,不是你現在的未婚妻,而是凌醫師。」紀芮麟對余貫中投去一抹嚴厲的眼神。
「凌醫師?」余貫中又是一記大笑,試圖掩蓋事實,「紀先生,你真是愛說笑,倘若我愛凌醫師,又怎麼會跟我未婚妻訂婚?這個傳聞之前早在醫院裡傳了很久,但是隨著我的訂婚,應該已經平息了才對,不知道紀先生是從何處聽到這種不實的傳聞 ?」
「既然你深愛著你的未婚妻,你又為什麼執木棍偷襲我?」紀芮麟冷笑質疑道。
「我偷襲你?」余貫中故作驚訝,「紀先生,我剛才說了,我們是初次見面啊!我怎麼可能偷襲你?」
「很好。」紀芮麟目光炯炯的看了余貫中一眼,然後走到凌緯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凌緯六神無主的望著紀芮麟,「去哪兒?」
「不管去哪兒,跟我走就是。」
院長頓時驚醒回神,「紀先生,那我們合作計劃……」
「作罷!」紀芮麟冷著臉說。
院長登時愣住,「作罷?」
紀芮麟冷笑一聲,「你要怪,就怪你未來女婿沒說出真話。」
說完,他強行拉著凌緯離開院長辦公室,開發部經理也尾隨在他們身後離開。
幾秒後,院長辦公室內傳出如雷的咆哮聲--
「余貫中,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紀芮麟強拉著凌緯走出醫院,然後半拉半拖的將凌緯推上車,自己則坐到駕駛座上。
他望著站在車外的經理,說:「你先回台北。」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經理怔了怔,「總裁,那這裡怎麼處理?」
「由我處理。」
紀芮麟丟下一句話,即駕著車離開,留下滿臉錯愕的經理。
開了一段路後,車子緩緩停在公園前,紀芮麟下車為凌緯開啟車門,凌緯則神情木然的坐在車裡,絲毫不為所動。
紀芮麟氣惱的將車門甩上,再度回到駕駛座上。
「看著我!」
凌緯充耳不聞,依然低著頭。
「看著我--」紀芮麟強迫凌緯看著他,「是我錯了嗎?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對我?」
凌緯眨了眨眼睛,看著紀芮麟,沒有說話。
紀芮麟鬆開抓住她肩膀的手,「凌緯,我只希望你能說句話。」
「要我說什麼?稱讚你嘲弄譏諷的功力?還是讚歎你輯兇的本事?」凌緯微笑回應,眉心卻是糾結的。
「凌緯,我沒想到余貫中會出現,更沒想到他的出現會勾起那段記憶。」這是真話,紀芮麟根本沒料到會出現這種場面。
凌緯虛弱的一笑,「我沒想到是他傷了你,而你也因禍得福找回失去的記憶。」
「不,這不是因禍得福!」紀芮麟憤然嘶吼。「我寧可做一輩子的阿森,也不願意做回紀芮麟。」
凌緯不信的露出一絲諷笑,「我不信,會有人好好的天子不做,甘願做市井小民。」
「是真的,單純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渴望的事,我羨慕阿森過那種日子,然而紀芮麟卻永遠無法辦到。」紀芮麟感慨萬千的說。
凌緯不相信的搖頭。
「你曾經說過,真正的事實在阿森的心裡,所以我很用心的去透析了阿森的心,瞭解了你對他的意義。」紀芮麟的黑眸緊凝著她。
凌緯激動否認:「不!我對阿森不具任何意義。」
「你愛著阿森,阿森也深深愛著你。」
「沒有!」
「你又說謊。」
「我沒說謊。」
「再說一遍。」紀芮麟的心宛如被針狠狠紮了一下,隱隱作痛。
「我不愛阿森,阿森也不愛我!」凌緯心碎的低喊,眼眶同時蒙上一層薄霧。
「凌緯。」紀芮麟用極輕柔的聲音,試著安撫她失控的情緒。
凌緯雙唇顫抖,雙眸也滲出了淚,淚水沿著面頰一滴一滴的滑落……終於,她心力交瘁的趴進紀芮麟的懷裡失聲大哭。
「我要我的阿森,我的阿森……」
這一瞬間,紀芮麟恍然大悟,原來找回阿森那段記憶,並不表示他就可以變回阿森……
阿森、紀芮麟,阿森、紀芮麟……
紀芮麟反覆思索著這兩個名字。
為了凌緯,他想變回失憶時的阿森,重新贏得她的溫柔與熱情,但是他又不能捨棄紀芮麟這個身份。若能從這兩者之間找出一個平衡點,那有多好……
「你沒有阿森的純真與寬厚。」凌緯的話猛然出現在他腦中。
似乎想到了什麼,紀芮麟抓起車鑰匙衝出飯店,直奔阿丁的咖啡屋。
紀芮麟衝進咖啡屋裡,卻驚見裡頭擠滿人,其中凌爸也在。
眼尖的阿丁立刻發現了紀芮麟,他笑逐顏開的快步來到紀芮麟的身邊,用力拍著紀芮麟的肩膀,「阿森……」
頓時想到他的身份,他連忙收回手,「對不起,我應該稱呼你紀先生。」
紀先生?他不是阿森,是紀氏企業的紀芮麟?
聞言,方才正為了紀氏企業大力開發小鎮的事情,而議論紛紛的眾人,皆驚愕的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交頭接耳起來。
紀芮麟愣了一下,隨即微笑頷首,「各位好。」
說完,他低頭對著阿丁耳語:「我有事想找你幫忙,可不可以暫時請他們離開?」
「沒問題。」阿丁對他眨眼微笑,隨即對著鄉親說:「我現在要打烊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聞言,眾人只好離開。
紀芮麟在人群中發現了凌父,「凌爸,請留步。」
凌父擠出一抹笑,看了看紀芮麟,「你希望我留下?」
「非常希望。」紀芮麟露出摯誠的微笑挽留凌父。
凌父因而留了下來。
等大伙都散去,阿丁來到紀芮麟的面前,又瞥了一旁的凌父,才問道:「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紀芮麟深深吸口氣,說:「我想請你們幫我挽回凌緯。」
這輩子他從未低聲下氣向旁人求救過,這一次為了紅顏,他願意低下頭。
凌父驚訝不已,「凌緯?」
「凌緯她怎麼了?」阿丁也疑惑的問道。
「我無法取代阿森的感情。」紀芮麟十分沮喪,心中有著從未有過的挫折感。
「阿森就是你呀!難道她不明白嗎?」凌父無法理解凌緯的執著。
紀芮麟苦笑,「她始終捍衛著她與阿森之間的那段感情,她堅持阿森是阿森,我是我。」
「這樣……」凌父有些能體會凌緯的堅持了。
「那你想我們怎麼幫你?」性急的阿丁問道。
「不,要我們幫你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凌父突然口氣嚴肅的說道。
「什麼問題?」
「你真的愛凌緯嗎?」
「愛。」紀芮麟毫不猶豫的回答。
凌父質疑的皺起眉,「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記得你恢復記憶後,回到我家的那一天,你的冷漠讓我以為你完全忘了凌緯,你現在又怎能理直氣壯說愛凌緯?」
「那天離開家裡後,我來找過阿丁,也得知了凌緯和阿森之間的濃厚感情。回台北之後,我便請來一位懂得催眠的大學同學,為我做了一次催眠,讓我回到失憶時的那半年。」紀芮麟解釋道。
「靠催眠找回記憶?」阿丁驚愕不已。
「原來是這樣。」凌父終於瞭解。「你在催眠中發現這段感情?」
「對,不僅如此,發現這段感情之後,漸漸的,我開始能感受到這段感情,對凌緯的愛也愈來愈深、愈來愈濃,甚至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紀芮麟真誠的說道。
聞言,阿丁和凌父相視而笑。
「好,我們幫你。」
「謝謝!」紀芮麟的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3-22 07:47:32
第十章
隔天早上,凌緯醒來後,倏然發現床頭擺了一隻紙鶴。
難道是她昨天忘了收起來?
不對呀!她昨天並沒有拿紙鶴出來,那這紙鶴……
她拿起紙鶴放在手心上,赫然發現這只紙鶴上面寫滿了她的名字。
這……
她掀開被單,驚訝的跳下床,衝出房間。
「爸,昨天有人進來嗎?」
「有人?」凌父望著一臉驚慌的凌緯,「你是說,昨天有小偷進來?你掉了什麼東西?」
「不是小偷,是……」凌緯想解釋,但話在嘴邊又停住了,她將手中的紙鶴悄悄的移到背後,不讓凌父瞧見,「沒有掉東西,沒事。」她轉身衝回房間。
看著她的反應,凌父抿著嘴隱隱竊笑。
凌緯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床沿凝視著手中的紙鶴。
再次發現紙鶴,心中那份驚喜,和她收到阿森的第一隻紙鶴時一樣。
她心裡充滿甜甜的喜悅……
凌緯將紙鶴小心的收藏起來,換好衣服準備上班。
走出家門,她騎著腳踏車前往醫院,這一路上,她又回復了之前愉悅輕快的心情,眼前的景色似乎也變得亮麗起來。
「嗨,阿丁。」經過阿丁的店,凌緯喜笑顏開的向站在門口的他揮手打招呼。
「凌緯,下班後到咖啡屋來。」阿丁向她喊道。
凌緯煞住腳踏車,「有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事,只是你好久沒到我這裡坐坐、喝咖啡了。」
凌緯沒懷疑,欣然點頭,「好,下班後到你這兒喝咖啡。」
說完,她繼續往醫院的方向前進。
阿丁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阿森,接下來看你的嘍!」
到達醫院後,凌緯走道自己的診療室,卻意外發現,診療室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誰拿來的?」凌緯一臉不悅的責備護士。
護士長出面說話:「是余醫師送的。」
「余醫師--」聞言,凌降一臉慍色的說道:「全部都給我拿出去,你們難道不知道,有些病人對花敏感嗎?搬走。」
護士們連忙動手將花搬出診療室。
這時,余貫中出現在診療室門邊,見護士將他送的花搬出診療室,立刻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凌醫師不喜歡?」
護士長暗示余貫中:「凌醫師發脾氣。」
凌緯發脾氣?余貫中忍住氣,深深吸口氣,面帶笑容走進凌緯的診療室,「我只是一番心意,你這麼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凌緯忿忿的斜視不請自來的余貫中,「你也是醫師,難道你不知道有些病人會對花過敏喝?」
「喔,我一時失察,對不起。」余貫中強笑,道歉。
凌緯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送花給我,有什麼目的?」
余貫中關上診療室的門,「是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事,要不然她怎會收到他的花,而且還是這麼大手筆的一片花海。
「什麼事?」凌緯邊問邊忙著翻閱病人的病歷。
面對她的冷淡,余貫中的心裡雖然不是滋味,但是為了將來的錢途,他不得不低聲下氣。
「院長的意思是,能不能請你在紀先生面前美言幾句,讓醫院方面有機會可以再跟紀先生合作。」
原來是為這事。
「你們為什麼不親自出面找他談?我跟他不熟,他是他,我是我……」
余貫中認為凌緯是故意刁難,頓時怒火中燒,氣憤的揚高聲音:「凌緯,你別再裝蒜,整個小鎮的人哪一個不知道你跟紀芮麟很熟?」
凌緯冷笑睨他一眼,「惱羞成怒?」
「你--」余貫中強抑下怒火,吸氣、再吸氣,「凌緯,這個忙你一定能幫得上。」
「對不起,你請回吧。」凌緯回絕。
面對凌緯一再的拒絕,余貫中急得低吼一聲:「凌緯!」
「你不必對我吼,有許多事是你造成的,解鈴還需繫鈴人,你為什麼不能勇敢面對?」凌緯語重心長的勸道。
「我沒什麼好面對的。」余貫中瞪視著凌緯,「如果這家醫院垮了,你也會跟著失業。事情的嚴重性,相信不用我多說,你應該很清楚。」
說完,他忿忿的轉身走出診療室,留下百感交集的凌緯。
下班後,凌緯依約前往阿丁的咖啡屋,她將腳踏車停好,神色憂悒的走進咖啡屋。
「阿丁。」她叫喚阿丁的同時,發現吧台裡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由自主的喚道:「阿森……」
不不不不……他不是阿森。凌緯隨即提醒自己。
「凌緯。」紀芮麟轉過頭,開口喚她,臉上漾著春風般的微笑。
凌緯大步來到吧台前,「你在這裡做什麼?」
「上班。」紀芮麟說的好輕鬆、好自在。
「上班?」凌緯錯愕的張大嘴,「咖啡屋哪是你這種大人物上班的地方?」
「不。」紀芮麟微笑的搖頭,「我在這裡叫阿森,不是紀芮麟。」
「阿森!?」凌緯白他一眼,「你以為站在吧台裡,就能變回阿森嗎?」
「不,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願意從這裡找回阿森。」這時,紀芮麟已煮好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先不管我是否能辦到,你先喝下這杯我為你煮的咖啡。」
凌緯望著擱在面前的咖啡,這是阿森為她煮的?還是紀芮麟?
凌降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了一口--
這味道……這味道……和阿森煮的一樣。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閉上眼睛,沉浸在往日那份甜蜜中。
「同樣的咖啡我煮了不下三十杯,但是總覺得缺少什麼,直到這一杯,我終於找到煮不好的原因了。」
凌緯緩緩張開閃著淚光的眼眸,「是什麼?」
「是心,阿森很用心的煮你想要喝的咖啡。」紀芮麟真的瞭解,為什麼凌緯會說真正的事實在阿森的心裡。
那份雋永的愛……他終於能體會了。
凌緯忍不住喜極而泣,顧不得橫在中間的吧台,她站起來,雙手勾住紀芮麟的脖頸,「阿森……」
紀芮麟驚喜不已。
他終於再次得到她的信任、她的愛了!
紀芮麟雙手緊緊勾住她的腰,「凌緯。」一句輕喚,包含了他全部的愛。
躲在一旁的阿丁忍不住紅了眼眶。
幾經波折,這對有情人終於有了結果。
「喂,你們兩個在特技表演嗎?」整整情緒,阿丁跳出來嘲弄他們。
但兩個人依然緊緊勾住對方,不捨得放開。
阿丁指著橫在他們中間的吧台,「需不需要我當場拆了它?少了它,你們是不是能更貼近?」
阿丁的一番戲謔,讓兩人連忙鬆開雙手。
阿丁來到凌緯的身邊,說道:「你也該站在芮麟的立場為他想一想,不能一直將他與阿森拿來作比較。」
「我……」凌緯語塞。
阿丁繼續為紀芮麟辯護:「芮麟為了你甘願做任何事,包括再做回阿森。你想想看,他的心和之前的阿森對你的心,有什麼差別?兩個人都是為了你。」
「這……」
一語驚醒夢中人。阿丁說的沒錯,之前的阿森處處以她為重,現在的紀芮麟也是如此,她為什麼堅持要拿兩人做比較?
阿森跟紀芮麟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她若真心愛阿森,就不該如此計較……
知道自己的話發揮了作用,阿丁笑了笑,說:「芮麟,你也該下班了,陪凌緯回家吧!」
紀芮麟欣然點頭,走出吧台,對凌緯說道:「回家吧。」
「嗯。」凌緯點頭。
經過公園,凌緯忍不住走了進去,紀芮麟則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來到她和阿森熟悉的草皮上,凌緯找了一塊草皮坐下,拍拍身旁的位置,「不怕褲子會髒,就坐下來吧!」
紀芮麟一古腦兒坐了下來,然後默不作聲的拔起一根小草,捏在手上。
凌緯看了看他,笑道:「阿丁說的對,阿森就是紀芮麟,而紀芮麟就是阿森。」
紀芮麟微笑,「你終於想透了。」
凌緯的嘴角向上拉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因為你有些動作,仍然有著阿森的影子,只是我太笨,一直忽略掉這些小細節。」
「你才不笨,你是執著,對愛的一種執著,這就是你可愛的地方。」紀芮麟由衷的說。
「是嗎?」聽到他的稱讚,她喜上眉梢,「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再找回這份愛?依你的身份和地位,相信身邊的女人也不少,你又何苦執著於這份愛?」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少了這一份愛,生命就缺了一塊。」紀芮麟伸手勾住她的肩膀,這一次她沒有躲避,反而順勢靠在他肩上。
「今天早上我看到紙鶴了。」凌緯柔柔的說。
紀芮麟抿著嘴微笑,「我知道折得不是很好,但是我保證絕對是用心去折的。」
「看得出來。」凌緯抽身離開他的肩膀,望著他,「你很用心折。」
紀芮麟伸出雙手摟住她,「從今天起,我會一直延續這份心,不變質、不變卦。」
凌緯的嘴邊漾起窩心的笑,「謝謝你愛我。」
「是我該謝謝你肯再給我一次機會。」
紀芮麟拉起凌緯,看著她,「如果我跟你求婚,你會拒絕我,還是答應我?」
凌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不由得怔了一下,隨後露出靦腆的笑容,「我不知道,你想試嗎?」
紀芮麟先是傻了一下,然後立即反應過來,露出笑容,「你願意嫁給我嗎?」
「嫁給你?就這麼簡單,只有一句話?」
紀芮麟又傻了一下,「什麼意思?」
望著他此刻的呆樣,她感覺到以前的阿森又回來了。
凌緯努力憋住笑,板著臉說:「人家電影裡的男主角,跟女主角求婚時,都是很浪漫的,你怎麼就只問一句願不願意嫁給你?這樣太便宜你了。」
弄清楚她的抱怨,紀芮麟眼中閃者淘氣的光采,「想要浪漫?」
「嗯。」凌緯笑著說
紀芮鱗不假思索的單膝著地,深情的望著她說:「我的公主,請你嫁給我。」
凌緯嚇了一跳,雙頰頓時飛紅,「快起來,等一下萬一被人看到。」
「不,你還沒告訴我願不願意。」
凌緯嬌嗔的腳一跺,「你喜歡玩,你自己一個人玩,我不陪你瞎鬧。」
紀芮麟馬上起身,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將她拉進懷裡,「你以為我是跟你鬧著玩?錯了,我是認真的。」
趴在他的胸前,她紅著臉,顫聲問道:「是真的?」
「是真的,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紀芮麟雙手緊緊的環住她。
「可是我好怕……」凌緯有些擔憂。
「怕?」紀芮麟稍稍將彼此拉開一些距離,眼神困惑的凝視她,「怕什麼?怕我變心?」
「不是,我怕無法勝任好妻子的工作。」凌緯的小臉上滿是紅暈。
「不會的,你只要相信我會做一個好丈夫就行了。」
凌緯的柔荑溫柔的撫上他的臉龐,「其實我一直準備要做阿森的妻子,只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現在,我害怕做不好紀芮麟的妻子。」
「不,我要你永遠記住,阿森就是紀芮麟,不管你做誰的妻子都一樣。」
「對,我會永遠記住,阿森就是紀芮麟。」凌緯彎唇淺笑。
紀芮麟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深深一吻。
第二天--
天未亮,凌緯便已醒來。
她睜著眼睛盯住房門,直覺紀芮麟一定會來。
果不其然,一會後,房門悄然無聲的被推開。
凌緯佯睡閉上眼睛,然後又偷偷的將眼睛打開一條縫,就見紀芮麟躡手躡腳的閃進她房間。
他在她的床邊站了一下後,在床頭放下紙鶴和一朵玫瑰花,然後伸出手指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最後他低下頭--
當紀芮麟親吻她臉頰那一瞬,凌緯立刻轉過頭,不偏不倚的吻住他的唇。
凌緯笑著對他眨了眨眼,「早。」
「原來你沒睡。」紀芮麟莞爾一笑。
「想抓偷香賊,當然要機靈點。」凌緯俏皮的嬌笑。
「現在被你抓到,你要怎麼處置?」
凌緯嬌俏的瞪著他,「陪我到天亮。」
「這個懲罰不錯,我可以接受。」紀芮瞵馬上跳上她的床,手臂圈住她的肩膀,讓她倚在身邊。
「阿森……哦,不,我應該改口。」
「不要改口,我喜歡你叫我阿森。」
「為什麼?」凌緯沒想到他居然喜歡她叫他阿森。
「我記得這個名字是你幫我取的。」
「你記起來了?」凌緯好訝異。
「我記得你說,阿森是要我記得我是在森林裡發現的,對不對?」紀芮麟接著又說。
「沒錯。」
「這個名字是你起的,所以我喜歡這個名字,一方面也可以時時提醒我,要用「心」去愛你。」說完,他親吻了下她的頭髮。
凌緯則抱住紀芮麟,吻上他的唇--
片刻,她突然感覺到紀芮麟全身僵直,便疑惑的抬起頭問:「你怎麼了?」
「小魔女,你在不自覺中點燃了熊熊大火,居然還問我怎麼了?」
說完,紀芮麟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住她。
這個吻帶著壓抑已久的激情,他慎重而緩慢,無限憐愛的吻著她。
「芮麟……」她嬌吟。
紀芮麟一怔。
她改口了,她喊出他的名字!
「凌緯……」紀芮麟既激動又感動的抱緊她。
兩人之間的激情火焰隨即熊熊燃起,兩顆心也緊緊交纏著……
為了向凌緯求婚,紀芮麟打電話向珠寶店訂購了一隻訂婚鑽戒,並命令開發部經理火速去取回。
「總裁,聽說你要訂婚?」將戒指交給紀芮麟後,經理好奇的問。
「老爺跟你提了?」不用說,一定是爸爸喜不自禁的說出去的。
「對,這是天大消息,老爺開心得逢人就說。」
紀芮麟點頭。只要爸爸沒意見,他就安心。
「總裁,前兩天我接到醫院院長的電話,他希望能再跟你談有關醫院合併的事。」說完,經理看著紀芮麟,等候指示。
聞言,紀芮麟沉著臉不語,冷峻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因為當時你說作罷,所以我也不敢給他確切的答案。」經理小心的說道。
「暫擱在一邊,不過今天我還是會去醫院一趟,等我辦完一件大事,再處理他的事。」
「那需要知會他們嗎?」
紀芮麟思索片刻,「也好。」
「那這一回需要特別的人在場嗎?」
「這一次不需要。」紀芮麟眼裡透著耐人尋味的笑意。
紀芮麟一出現在醫院,立即成為醫院裡所有女生的目光焦點。
他來到內科診療室外,不理會外人的目光,逕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護士被突然闖入的紀芮麟嚇了一跳,「你……」
看清楚他的容貌,護士的眼裡立即閃出許多發光的小星星。
「暫時不要讓病人進來。」紀芮麟對著護士展現他惑人的微笑。
「哦哦哦……」護士完全傻了。
「下一號。」而一旁仍未發現他的凌緯,仍低著頭書寫病歷,嘴裡邊喚著號碼。
紀芮麟將裝著鑽戒的絲絨盒放在桌上,說:「它就是下一號。」
凌緯吃驚的抬起頭,看見紀芮麟,眼眸立即盈滿笑意,「你怎麼突然來了?」
「給你送這個來。打開來看看。」紀芮麟微笑的說。
凌緯怔怔的打開面前的絲絨盒,登時一隻閃著耀眼光芒的戒指出現眼前。
「這是……」
「定情之物,收下它,就表示你是我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再覬覦你。」
凌緯頓時大笑起來,「覬覦?你的形容也未免太誇張了吧?我是注定沒人要了,只有你敢要。」
紀芮麟知道她是故意逗他,「哦,原來我會錯意了。既然……你只有我要,那我就先把它收起來。」
當他故意伸手要去拿絲絨盒時,凌緯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敢碰它試試看!」
紀芮麟微笑瞅著她,「我不碰,怎麼幫你戴?」
凌緯想了想,「說得也是。來吧……」她立即將纖細的手指伸到他面前。
紀芮麟頓覺好笑,這輩子能娶到這樣的老婆,相信他往後的日子一定不會無聊。
他拿起絲絨盒裡的戒指,溫柔的套在凌緯的指間,執起她的手,「戴上去就注定要做我老婆嘍!」
「我說過,這輩子只有你敢要我。」
紀芮麟一把將愛妻摟進懷裡,在她額頭上烙下深情一吻,「我愛你。」
「我也是。」
這時,診療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院長和余貫中走了進來。
「紀先生,你真的到了。」
「沒錯。」紀芮麟的手依然緊緊圈著凌緯不放。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移駕去會客室談?不要耽誤凌醫師看診。」院長小心翼翼問。
「對不起,今天由凌緯跟你們談,所以她必須在場。」紀芮麟語氣強硬的說。
凌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為難她的話,「這不關我的事,你要我怎麼談?」
「錯了,不管談成沒談成,我都打算送你一間醫院,做為將來的結婚禮物。」
凌緯登時嚇傻了眼,「送我一間醫院?」
這消息不僅震傻了凌緯,同時也震懾了院長和余貫中。
紀芮麟微笑說道:「我相信婚後的你,不可能安分的守在家裡,不如送你一間醫院讓你管理,讓你能繼續服務人群。」
他是這世上唯一瞭解她的男人。凌緯慶幸自己選對了對象。
「好。」凌緯欣然接受這份愛的禮物。
接下來,四人便開始洽談合作事宜。
談到合併增股的部分,紀芮麟堅持當初開出的股份,但是他表示,會尊重並願意接受凌緯最後的決定。
凌緯瞅著共事多年的院長和余貫中,說出自己的決定:「這件事是院長找上紀氏企業,不是紀氏企業找上院長,所以我認為還是照原先的決定,院長你保留百分之十的股份,倘若你們不接受這條件,我相信我先生……」她甜笑瞥紀芮麟一眼,「會另外尋找一塊適合蓋醫院的地點。」
紀芮麟立刻回應:「沒錯。」
院長和余貫中登時錯愕不已。
紀芮麟給凌緯一個讚賞的微笑,完全同意她的明智決定。
「我說過,醫院是要送給我夫人的結婚禮物,所以她說了就算,假如你們認為不合理,這個合作案可以就此作罷。」
「我有意見,這分明是公報私仇!」余貫中氣急敗壞的指控。
聞言,凌緯手足無措的望著紀芮麟,紀芮麟則握住她的手微微點頭,表示由他出面來說話。
「余醫師,不管從哪一個層面來看,這都算不上公報私仇的行為。對你這種卑劣小人,我根本不屑大費周章報仇,再說,以貴醫院的本質,我能給你們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我說過,倘若不滿意,這個合作案可以就此作罷,我並沒有強迫你們接受。」
哇,這段話說得讓人想喝采!凌緯此刻愈加佩服紀芮麟冷靜處事的能力了。
「這……」院長思忖著紀芮麟的話,「好吧!就這麼說定,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
紀芮麟露出笑容,吩咐經理:「馬上擬契約。」
「是。」經理恭敬回應。
處理完醫院的合併一事,紀芮麟牽著凌緯走出醫院。
「芮麟,你真的一點都不恨余貫中嗎?」
「不恨。」紀芮麟露出由衷的笑。
「為什麼?」
「相反的,我至少要感謝他兩次。一次是救回我的命,一次是讓我恢復記憶。」紀芮麟淺笑說道。
「那你呢?你為什麼也同意只給他們百分之十的股份?」紀芮麟好奇反問。
「很簡單,你送我一間醫院,是為了讓我服務大眾,那我當然不能讓醫院淪為賺錢的工具,因為院長和余貫中的眼裡只有利益,所以我不想改變原意。」凌緯曾經看過那兩人貪婪的面目,所以她不會同意增股。
紀芮麟笑摟住凌緯,「我娶了一個有善心的老婆,小鎮有福了。」
「是嗎?」凌緯莞而一笑。
「當然,而且我比任何人更有福。」
「為什麼?」凌緯懷疑地甜笑。
「因為我娶了你。」
簡單的一句,卻顯現出紀芮麟滿心的幸福與滿足。
感謝老天,賜給他一段沒有過去的日子,今日他才能擁有凌緯,一個值得用一生去愛的女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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