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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凡]釣上壞壞大亨(專釣金龜婿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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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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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9 16:35:52
標題:
[予凡]釣上壞壞大亨(專釣金龜婿之三)[全文完]
釣上壞壞大亨
【專釣金龜婿3】 作者:予凡
當年為了齊少晏這渾身散發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乖乖女丁雨茹二話不說,親情、友情和學業全丟一旁
然而他一句「談戀愛可以,結婚免談」
讓她認定他是愛情騙子,決定遠走他鄉療傷去……
是天要下紅雨,還是齊少晏出門被雷公劈到
不然怎會再度重逢,他竟捲起袖子洗手做羹湯給她吃
還買下新厝要結婚,欽定她為女主人!?
呿~~他在發神經,她可沒必要跟著瘋
戀愛守則第一條:好女不吃回頭草,尤其是一株大爛草!
他要把丁雨茹吊起來狠狠打屁股!
當年她不懂他的「用心良苦」,反而把他給甩了
三年不見,她這只美麗天鵝卻把自己變成超級醜小鴨
而且還亂點鴛鴦譜,一直叫他娶別人
吐血!要他講幾百遍,他的真命天女只有她一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0:42
前言
丁伯實是個事業有成的殷商,除了可觀的財富外,他還擁有一個人人稱羨的美嬌娘。
不過他的人生卻有個極大的缺憾,那就是和他結縭多年的妻子一直未生下一兒半女,不管是人工受孕還是求神拜佛,兩人用盡各種辦法也難以如願,最後不得不死了這條心。
為了傳宗接代,他們只好到孤兒院認領一個兩歲大的男孩,並替他取名為丁子浩。
子浩,意指多子多孫,他們自然是希望這個男孩為丁家帶來好運,讓他們能夠添兒女。
說也奇怪,也不知道是機緣巧合或是丁子浩命格旺父母,在認養他之後,丁妻居然就懷孕了。
六年之內連續生下雨倩、雨潔、雨茹、雨悠四個女兒,使得原本冷冷清清的家一年比一年熱鬧、一年比一年溫暖。
和丁伯實的黑壯矮胖身材不同,四個女娃全都像母親縴細秀麗,如同精心打造的藝術品般粉雕玉琢。
不用說,四個美若天仙的女兒自然是丁伯實最大的驕傲。
盡管有些人認為女兒是賠錢貨,但丁伯實卻不這麼認為,他知道只要用心教養,漂亮的女兒可比不成材的兒子有用的多,絕對是丁家的資產,而不是債務。
因此,隨著女兒的年紀日漸增長,丁伯實也開始積極替她們物色對象。
只是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孩們,再也不像小時候那般容易被哄騙,她們懂得反對抗議,每個人都十分有主見,再也不會被丁伯實用幾顆糖或說幾句話左右。
丁伯實能夠如願以償,替家中的四仙女物色到令他滿意的乘龍快婿嗎?
或者她們會依著自己的意見,找上一些“有志氣”的窮小子,屆時還得讓丁伯實賠本出售?
這四個寶貝女兒到底是丁伯實的資產還是債務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1:03
第一章
今天是閻仲威和丁雨倩舉行婚禮的日子,丁家上下自是歡天喜地為親人高興,最高興的莫過于新娘子的父親丁伯實。
站在禮堂中,他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大女兒,為她能攀上揚升集團閻家的這門親事感到無比驕傲。因為揚升不但是丁氏的大客戶,更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財團,有了如此強力的後盾,丁氏的未來只會更好不會更差;況且身為揚升總裁的閻仲威不但長得一表人才,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對自己的女兒更是寵愛有加,怎麼看這樁婚事對丁家而言都是雙贏的局面。
只不過丁伯實並沒有因此而滿足,他的目光依舊不斷在人群裡梭巡著。
是的,他在找足以匹配另外三個女兒的乘龍快婿。
今天這個賀客盈門的結婚場合,來者全屬政商名流,現場可謂冠蓋雲集,這樣的場合正巧提供了選婿的絕佳良機。
帶著強烈的信心和企圖心,他的雙眼不厭其煩地掃過會場的每一個人。
“這個是……”
當他瞄見三女兒丁雨茹正和一位高大俊俏的帥哥閑聊時,眼楮不由得一亮,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嘿嘿,這個帥哥不是別人,正是齊氏集團小開齊少晏,向來溫柔文靜的丁雨茹正紅著臉羞澀地和對方閑聊著。
唔,兩個人看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樣子。
不錯、不錯,這個女兒果然有眼光,齊氏家大業大,雖然齊少晏只是排行老二,但日後好處總是少不了。
想到這裡,丁伯實再次笑咧了嘴。
得意之餘,他獵人般的目光繼續展開梭巡,為了其餘兩個尚無對象的女兒而努力。所謂有志者事竟成,他深信只要有心一定可以為女兒們成就美好的姻緣。
丁伯實的一舉一動並沒有引起丁雨茹的注意,她的目光已全然被眼前的男人給吸引住。
高大的身形、深刻的五官、冷峻的氣質融合成熟的魅力,渾身上下散發出對女性致命的吸引力。
好帥的男人!
而且也好酷!
這份帥氣和酷勁不只像磁鐵般吸引她,更令她緊張得心跳加快。
從這個男人主動過來跟她攀談開始,她的目光就再也離不開對方身上,一顆心像小鹿亂撞,幾乎要跳出她的胸腔。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好不好?”閑聊兩句後,男人逕自問起她的芳名。
“我……”按著怦怦跳動的胸口,她咬著唇。“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矜持如她,當然不願先透露自己的身分。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他維持紳士風度,簡單地自我介紹。“我姓齊,叫齊少晏,今年三十歲。”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刻意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
“還想知道些什麼盡管開口問,我很樂意把所知的一切告訴你。”
他從不隨便和別人搭訕,無論是男人或女人。
這個女人卻在無意中挑起他的興趣。
因為她那一頭如絲緞般的秀發!
隨著儀式的進行,飄散在她身後的那束柔絲不時擺蕩出美麗的弧度,讓他無法漠視它們的存在,最後更勾引他來到這束柔絲的主人面前。
他著實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擁有如此美麗、仿佛具有生命力的發絲?
那會是一張秀麗絕倫的容顏?抑或是平凡無奇的面孔?
隱隱地,他多少有些期待。
當他發現這束柔絲的主人竟擁有一張清麗脫俗、嬌柔細致的容顏時,他再也遏抑不住心中的愛慕,於是主動過來和她說話。
“我、我沒什麼要問的……”在齊少晏半開玩笑的回答中,丁雨茹的小臉燒紅了起來。
第一次和如此英俊成熟的男人打交道,她早已心慌意亂,再看見對方迷人的笑容時,讓她更加手足無措,連話都說不清楚。
“想不到你已經這麼瞭解我了。”她的羞窘讓他的笑容更加擴大。
直覺告訴他,眼前是個單純乖巧的女孩,沒有太多心機,就像一張白紙。
她不懂得算計,更不會害人。
那一直是他冀求的,也是他所欠缺的。
因為復雜的生長環境令他無從選擇。
“我、我沒有……那個……我……”她全然不是那個意思,偏偏又無法表達,在大帥哥面前居然表現得這麼差勁。
“我已經告訴你我是誰了,現在輪到你告訴我。”見她十隻細白的手指頭絞得死緊,他暗覺好笑,卻不再逗弄她,隨口替她解了圍。
“我……”躊躇了一會兒,她才囁嚅道︰“我叫丁雨茹。”
“丁雨茹……”他低低地念了一聲,才微笑問道︰“你是新娘子丁雨倩的妹妹嗎?”
“嗯。”她點點頭。
“這就難怪了。”他一臉恍然大悟地微笑著。“有那麼美麗的姐姐,合該有你這麼漂亮的妹妹。”
聞言,她的小臉已紅成了柿子。
“那麼以後我可以叫你雨茹嗎?”他心裡明白兩人日後一定還有見面的機會,今天絕不是最後一次。
這個女孩萬分吸引他,除了她美麗的外表,還有她純真的性情。
那份難得的純真似乎填補了他內心剝落許久的缺口。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對女人動了心。
“以後……”她愣愣地瞧著他。
“對,以後。”他開門見山的直接問︰“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手機號碼留給我嗎?”
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這個男人想要跟她約會!
只不過這麼直接的態度,讓她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答應得太快,怕他以為自己是個孟浪隨便的女人;答應得不乾脆,又顯得忸怩做作……
“你會紅外線自動傳輸嗎?”見她杵在當場,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他立時想出辦法打破她的矜持。
她搖了搖頭,對電子產品她有一種近乎無力的感覺。
“那麼我教你。”他向她伸出手。“把手機借我一下。”
如同被催眠般,她乖乖地拿出手機遞給他。
“來,就是這樣……”他一面操作一面教她,同時藉著傳輸的動作已將兩人的號碼傳入彼此的手機裡。
把手機交還到她手裡,他語帶輕松地邀請︰“有空就一起出來吃吃飯,你該不會反對吧?”
反對?她當然不會反對。
情竇初開的她,如何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等待齊少晏的邀約,成了丁雨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從一開始的一起吃飯到後來的相偕出遊,她的心也跟著一步一步地陷落,一縷情絲全系在這個男人身上。
她甚至放棄出國留學的計畫,就為了守著他、守著這份感情。
對此,她的父親丁伯實完全沒有反對。
在他看來,女人讀書是為了嫁得更好,如今寶貝女兒都有了這麼好的對象,何必再浪費時間跟金錢去讀什麼書呢?
丁伯實的態度,著實讓丁雨茹安心不少。
雖然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她認為值得。只要能夠經常見到齊少晏,她心甘情願放棄這一切。
即使她的二姐丁雨潔和小妹丁雨悠都笑她傻也無所謂。
只要齊少晏這個男人待她好,心裡有著她,她樂於窩在建築師事務所裡當個小助理,無怨無悔。
“你在想些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今晚兩人用過飯,一如平常地回到齊少晏位於信義計畫區的住家。他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愉快地看著她排放剛買下的房屋模型積木。
她豐潤的唇瓣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有嗎?”她訝然地抬頭,跟著輕笑出聲。“大概是看到新的模型,心情愉快吧?”隨後她的注意力又飛快回到模型上。
“看來我還不如這幾塊小木頭。”他故意嘆了口氣。
“怎麼說?”她笑問,卻依然低著頭。
“難道不是?”他的語氣有點酸。“你一直盯著它們、摸著它們,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我哪有……”她委屈道︰“人家只是想早點把它們拼起來嘛!”
“有必要這麼急嗎?”
“這是我的興趣啊!”
“是,我知道!”他打趣道︰“你最大的興趣就是蓋房子,而且最希望住在自己親手設計的房子裡。”
“既然知道就不要打擾我。”她扮了個鬼臉,繼續堆她的積木。
“呵呵,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蓋好房子搬進去住?”
“那只是我的夢想罷了。”她笑著。“夢想只是夢想,想想就好啦!”
建築系畢業的她,能動手畫畫設計圖就已經很心滿意足,哪裡還敢奢求太多?雖然她的家境不錯,但是還沒有富裕到可以讓她為所欲為,乖巧懂事的她自然不會出這樣的難題來為難自己的父母。
“你真容易滿足。”他不由得感慨。
如果他也像她一樣容易滿足於現況,日子會好過許多。
可惜他不是她。
他是齊少晏,一個野心勃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
他絕不甘心一輩子屈居於人下!
“總有一天,我會幫助你實現夢想。”他有自信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還未到時候。
在此之前,他得先……
深邃的眼眸閃過一道詭光,那份駭人的陰沉一閃而逝。
他隨即又恢復溫和的笑容,湊過來吻嗅她柔滑如絲的秀發。
只有這個女人能教他徹底放鬆,懈下心防。
也只有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才會顯露真正的自己。
聞言,她只是微笑,以為他在逗自己開心,並未將他的話當真。
“先陪陪我,待會兒再玩好不好?”他自身後摟住她嬌柔的身軀。
“可是……”拿著積木,她有些放不下。
“茹茹,別拒絕我。”他的大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游走,意圖十分明顯。“今晚留在我這裡過夜……”
“不行。”她略略喘息著。“待會兒我得回家,要不然……”
今天並非假日,她沒有外出旅行的藉口,留在此處過夜,無疑是向家人宣告自己和男友有了親密關系,打死她都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以她的保守,從來就不曾打算在結婚前和男人發生性關系,可是這個男人就是有辦法挑得她心猿意馬,讓她糊裡糊塗地就這麼把自己交給他。
“那好吧,晚一點我再送你回去。”他向來尊重她,雖然他恨不得天天擁著她入眠。“不過現在……”
他的大手不知何時已解開她的鈕扣,悄悄滑進她的襯衫裡。
“你得先……陪我。”
美麗的渾圓落入他溫柔的手掌裡,她哪裡還能說出一個不字?
除了細碎的呻吟,她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他的唇很快地取代他的手,逗弄著她胸前的紅梅,大手滑過她平坦的小腹來到她敏感的雙腿間磨蹭按壓。
他的動作明快而準確,無論是對付商場上的敵人抑或是身邊的女人。
咚──
手中的積木滑向冷硬的大理石地板,她再也拿不住。
“啊……啊……”
口中發出嬌媚的喘息,她本能地攀著他尋求支撐。
眼看她為自己的挑逗而酥軟,他繼續加重手指的力道。
腦袋一片空白,她全然地淪陷。
探向她的濕滑,齊少晏知道她已屆登峰的臨界點,於是抱起縴細的她置放在寬大的沙發上,迅速地解放彼此的羈絆,轉瞬間已擠進她的窄小。
由慢而快,他掌控著進行的節奏以及快感的強度。
攀著他有力的背肌,隨著他蠻橫的撞擊而律動,她亢奮地在上頭留下淡淡的抓痕。
感受到她逐漸收緊的身體,他加速沖刺著。
在她的尖呼聲中,他體內的熱情伴隨著滿足的低吼傾瀉而出。
丁雨茹喘息著,他反手擁緊她因高潮而顫抖不已的身體,給予她溫柔的愛撫和甜蜜的親吻。
她虛軟無力,慵懶地蜷縮在他的懷裡,默默接受著他的撫觸。緊繃後的放鬆,令她昏昏欲睡,有那麼一刻,她幾乎要沉沉睡去。
忽然間,她發現有樣堅硬的異物正抵著她來回摩挲著。
“你──”她頓時清醒過來。
“你以為一次就能滿足我?”嘴角泛著邪氣的笑容,他的欲望擠進她的嬌小,再次展開攻擊。
“我、我明天還要上班……”她虛弱地抗議。
“晚點去就好了。”他激情依舊。
“可是我待會兒還要回家……”天哪!他這樣需索無度,她等一下哪有力氣走進家門?
“沒關系,我可以抱你回去!”
“不行的……”
“噓──”他俯身吻去她所有的抗議,和無益於歡愛的聲音。
攻防戰中,她軟弱的意志逐漸向他屈服。
“乖,讓我好好愛你……”
釋放甜蜜的誘哄,他逼她棄甲投降。
唔,他愛她……
一個撼動心弦的愛字讓她再也無從抗拒,只能任由他一步一步將自己帶入情欲漩渦裡,無法自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1:52
第二章
齊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少晏,你這個部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少廷,齊氏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也是齊少晏同父異母的大哥,正口氣嚴厲地訓斥自己的小弟。
“你看看業績,整整比上個月掉了百分之三十。”
怎麼一回事?還不是你在背後搞鬼,叫客戶故意抽單好讓我難看,乘機來修理我!
齊少晏西裝筆挺,直挺挺地站在董事長辦公桌前聆聽刺耳的教訓,肚子裡雖頻頻冷笑,表面上卻裝得萬分抱歉。
“對不起,下個月我一定會改進。”
“改進?”齊少廷逮到發揮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你以為嘴巴上說說就能夠改進?待會兒你去寫份企劃書交給我,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改進的方法。”
三天兩頭就故意丟些雜事刁難他,齊少廷想盡辦法要他知難而退。
“是,我知道。”雖然一天到晚被整,齊少晏只是唯唯諾諾地稱是,沒有一次不是乖乖完成。
還未到攤牌時刻,他必須忍。
“別怪大哥沒有告訴你。”齊少廷假裝好意地提醒︰“在我們齊氏工作,只看能力,不看關系。雖然你是我的弟弟,可是如果你再拿不出成績,到時候我也未必保得了你。”
他胖胖圓圓的手指不斷在桌面上敲打著,如同在算計些什麼。
“你掛著齊氏副總經理的頭餃,一定要幹些成績出來,要不然其他人拿你當樣子跟我討價還價,我怎麼管得住他們?你可得讓我有個交代才行。”
“我明白。”齊少晏臉上一副必恭必敬、全然受教的模樣。“我會努力的,希望總經理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明白就好。”對于齊少晏的逆來順受,齊少廷有些失望。他反倒希望他掀桌子和他翻臉,如此一來,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他轟出去。
哼,不翻臉也無所謂,反正只要達不到業績,他就有理由要他滾蛋,滾出齊氏︰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瞪著齊少晏俊俏的面龐和英挺的身材,齊少廷越看越覺得不順眼,恨不得他立刻從眼前消失。
齊少廷對齊父的小老婆生的齊少晏一直存有歧見,若非齊父生前便替齊少晏安插好業務部副總經理這個位置,他根本不可能讓這個弟弟進到齊氏,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時,門口傳來兩下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齊少廷喊道。
大門被推開,一個打扮時髦艷麗的都會女子,帶著一身優雅的香水味緩步走進辦公室。
“麗茵,你來啦!”見到自個兒漂亮的未婚妻,齊少廷臉上出現難得的笑容,方才的不悅也悉數消失。
“剛到。”施麗茵朝著齊少廷微微一笑,跟著又向齊少晏禮貌地點點頭。“怎麼?你們兄弟在討論事情嗎?那我待會兒再進來,不打擾你們了。”她不但漂亮大方,而且十分懂事。
“不必,我們已經說完話。”齊少廷轉頭看向自己的弟弟。“記得明天一早把報告放在我桌上,如果沒什麼事就先出去吧!”
“我知道了。”看著自己幹淨的鞋面,齊少晏點著頭。“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聊。”跟著頭也不抬地經過施麗茵身旁退出辦公室。
“這傢伙真是傷腦筋。”在大門合上後,齊少廷不忘碎碎念個兩句給自己未婚妻聽。
“怎麼說?”施麗茵淡淡道︰“我看他還滿乖的,也沒給你惹什麼麻煩呀!”
“現在或許沒惹什麼麻煩,以後可就難說了。”他搖了搖頭。“我和他一起長大,還會不瞭解他的個性?”
“什麼個性?”對于齊少晏,她充滿好奇。
“冷酷、陰驚、不擇手段……”他再次搖了搖頭。“不早點把他踢出齊氏,我睡覺都不安穩。”
“我怎麼看不出來?”她笑了笑,“有時候他是酷了點,可是現在年輕人誰不是這個樣子?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有意無意問,她替他說著話。
“你沒跟他相處過,當然看不出來。”他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她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算他是這樣的壞蛋也不打緊。”她嬌媚一笑。“你有我啊,是不是?有了我,誰還能動你一下?”
“那倒是。”他笑著,雙下巴不停地抖動,臉上的肥肉瞬間擠住了一雙小眼楮。
和齊少晏大眼薄唇的性感相比,兩人的外貌可說是天差地遠,乍看之下,誰都無法相信他們是一對兄弟。
或許這也是他憎厭自己弟弟的原因之一。
施麗茵卻毫不嫌棄地坐進他臃腫的懷抱裡。
“有我在,你永遠都是齊氏的董事長,又何必在乎一個不成氣候的小鬼?他手上的那些股份根本威脅不了你。”
在齊父生前的安排下,齊少廷和齊少晏兩人各自擁有齊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同為大股東之一的施家也佔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身為齊少廷的未婚妻,施麗茵當然支持自己的未婚夫掌控齊氏集團。也就是有她的鼎力相助,齊少廷才能在齊父去世後順利地坐上代理董事長和總經理之位。
“你真是我的賢內助。”一對厚厚圓圓的嘴唇毫無預警地黏上她的粉臉。“來,讓我親一個……”
“別這樣嘛!”她撒嬌似的閃躲。“人家只是來問問看你明天的董事會準備好了沒?”
“要準備什麼?”他涎著臉笑道︰“只要你記得來投我一票就行了,有什麼好準備的!”
今年的董事會將要重新遴選董事長,再由董事長指定總經理人選︰換句話說,誰能掌控董事會,誰就能掌控齊氏的資源。
對于明天的董事會,齊少廷信心滿滿,他和施麗茵兩人的股份加在一起就超過百分之五十,他沒什麼理由好擔心的。
“你可要記得來投票哦!”他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未婚妻睡過頭,忘了出席而已。
“放心,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會忘記?”她笑得好嫵媚。“對了,我去少晏的辦公室一下,跟他拿個東西。”
聽到那個最不喜歡的名字,他皺起了眉頭。
“拿什麼?”
“上回他到法國出差,我托他幫我買了一個皮包。”她眨眨眼。“沒辦法,那是最新款的產品,台灣還沒進口,我等不及了才會請他幫忙。”
知道他們兩兄弟感情不睦,她越不要偷偷摸摸地去找齊少晏,而是光明正大地讓自己的未婚夫知道,省得被人撞見在後頭亂嚼舌根,反而更麻煩也更討厭。
“你現在去找他,不怕被他送白眼?”剛剛自己才訓了他一頓,施麗茵若在此刻跑去找他,八成會掃到台風尾。
“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是拿個皮包,又不是不付錢。”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是嗎?”他苦笑。“等一下被他轟出來,可別怪我沒警告你。”
“他敢罵我一句,你明天就炒他魷魚好了。”
“我是要炒他魷魚。”他嘿嘿笑了笑。“不過不是現在,這種事要做得漂亮、要做得幹淨俐落,才不會落人話柄。”
“是——”她摟著他短短的脖子磨蹭著。“誰都知道我們家少廷最有手段、最厲害,就是要殺人也要讓人家死而無怨,對不對?”
“你說對了。”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已經接下你父親的位置,新都會建設的老闆可不好幹,這些商場上鬥爭的事你可要學著點,知道嗎?”
“是,遵命。”她舉手敬禮。
“那你去吧!別待太久……”他意有所指地一笑。“我在這裡等你,等你回來陪我喲!”
“放心,拿個皮包要多久的時間?”她拍了拍他的胖胖臉,跟著親了親他的嘴。“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齊少晏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更沒有抓狂。
他只是冷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定定地凝視著前方,整個人動也不動,像極了一座雕像。
一座如希臘神只般完美的雕像。
只不過雕像是死的,他卻是活的,即使身體動也不動,他的腦袋從未停止過運轉。
是的,他在算計。
自從生為齊少宴的那天開始,就註定他算計的人生,否則他將被周圍可怕的惡勢力掠奪吞食到屍骨無存。
為了生存,他必須永下止息地盤算。
就像齊少廷千方百計要將他踢出齊氏,他就必須想辦法穩住陣腳,讓自己先立於不敗之地,再設法反擊。
鬥爭遊戲需要的是籌碼跟手段,所以不管齊少廷怎麼對付他,他都不會生氣。
對方擺明要激怒他,他當然不會蠢到掉進陷阱裡。
兩人從小明爭暗鬥,齊父死後為了公司的經營權又整整纏鬥了兩年。論手段,他是絕對個輸給齊少廷;論籌碼,他卻棋差一著。
齊少廷早他一步追上施麗茵這個女人。
因為少了籌碼,他足足被齊少廷踩在腳底下兩年,而且齊少廷顯然對這樣的狀況還不滿意,最近動作越來越大,說不定很快就會動手把他踢出齊氏。
時間相當緊迫,情勢也對他越來越不利。
當然了,他不會坐以待斃。
因為他是齊少宴,身體裡流著齊家好鬥的血液,在未到籌碼散盡、手段用光的最後一刻,他是決不會經言罷手。
所以這兩年來他苦心準備自己的籌碼,企圖扭轉劣勢。
明天的董事會就是決戰的時刻。
如果明天不能翻盤,那就意味著他大勢已去。
他會失敗嗎?
思及此,他忍不住笑了。
那是一抹殘酷而嗜血的笑容。
他當然不會失敗,他知道自己手中掌控的是什麼,他掌控的一切向來不會有脫序的演出。
叩叩——
兩下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請進。”收起笑容,他再次變得面無表情。
他習慣隱藏情緒,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大門被推開,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在冷凝的空氣中飄散開來。
施麗茵站在門口,正似笑非笑地瞧著他。
“是你。”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現在時間差三十分鐘就七點,七點整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約會,他答應丁雨茹要為她慶生。
當務之急,他得先擺平這個女人。
“要不然還有誰?”關上門,她順手上了鎖。
“你不該過來。”他的語氣不悅。
“我為什麼不能過來?”她嘟起嘴。“我是來找你要皮包的。”
“只是這樣?”他斜睨了她一眼。
“還有……”她笑了,一臉媚態取代了剛才的端莊。“順便來看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他淡淡道︰“只是你不該挑這個時候過來。”
“別這樣。”她優雅地走到他的辦公桌前。“人家剛剛見你被削了一頓,覺得不忍心,特地來安慰你的。”
“有必要嗎?”他笑了笑。“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削我,以後可能沒有機會了,就讓他再得意一次又何妨?”
“說的也是。”她眨眨眼。
他挑起眉,“你這時候過來,要是被人家發現……”
“發現我來拿皮包?哈——”她誇張地一笑,“放心,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少廷那邊我會擺平他,那個呆子到現在還以為我有多愛他。”
“你確定?”他多少有些擔心這個女人是否會從言行上洩露了些什麼。
“那當然。”她非常有自信的回答。
“憑什麼?”
“憑我女人的第六感。”
“最好是這樣。”他悶哼了一聲。“你都準備好了?”
她一時沒聽懂。“要準備什麼?”
“明天的董事會……”他提醒道。
“那需要準備什麼嗎?”
“準備好和你的未婚夫翻臉。”他得提防這個女人突然改變心意。
“早就準備好了。”她笑眯眯的說。
“你確定要這麼做?”銳利的眸光掃過她,如同要看穿她的真心似的。
“沒辦法,誰教我捨不得你!”施麗茵深情地盯著他俊帥到不行的臉孔,心底滿是愛慕的贊嘆。
她是真的捨不得他!
當初在家人的安排下,她糊裡糊塗和齊少廷訂了婚,日後才發現齊家居然還有齊少晏這號人物。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傾心愛上他,恨不得能和齊少廷解除婚約,投入他的懷抱。想不到就在她懊惱相見恨晚的時候,齊少晏居然主動接觸她,以交換條件的方式爭取她的支援,兩人瞬間一拍即合,只是眾人皆被蒙在鼓裡,包括她的未婚夫。
“是嗎?”他冷冷一笑。“我看是捨不得銀行貸款吧?”
銀行貸款就是他開出的交換條件,只要她支持他坐上董事長的寶座,他就讓齊氏底下的銀行超額貸款給新都會建設。
由於齊少廷在商言商,一切按規炬行事,不管施麗茵怎麼哀求,他都不肯通融,這麼一來反倒給了齊少晏一個機會。
“話可不是這麼說。”她搖頭否認。“雖然新都會建設是需要這筆貸款,但是如果開出條件的人不是你,你以為我會同意?”
這句話點明瞭她的意圖。
她要他!她要齊少晏這個男人!
她施麗茵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家世背景又好,為什麼要屈就齊少廷那只豬?
她要找一個自己滿意的男人,一個不論家世還是外貌都配得上她的男人。
齊少晏就是她的選擇。
雖然他現在只是齊氏集團的業務部副總經理,但是在她的幫助下,他絕對會變成齊氏的新領導人,成為一個足以和她匹配的對象。
齊少晏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只不過他並沒有熱情地回應,也沒有擺明著拒絕。
欲拒還迎是他一貫的伎倆。
他明白不確定的狀態會讓女人更熱切地想要他,而他就能藉此掌握更多有利自己的籌碼。
“祝我們合作愉快。”霍然起身,他向她伸出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今晚他沒有太多時間和她耗,丁雨茹還在餐廳等著他。
推開他的大手,她主動吻上他的臉頰,跟著在他耳邊吹著氣。
“跟我需要這般生疏嗎?”
“也不需要太過親熱吧?親愛的大嫂。”他沒有推開她,只是冷冷地提醒她的身分。
“很快我就不是你的大嫂了。”一旦她支持的人選轉向,齊少廷自然不可能再和她共續前緣,等解除婚約恢復自由之身,她就有機會和齊少晏在一起。
“至少你現在還是。”
“只要我不是……”
他打斷她的話,“等你不是了再說。”
這個男人當真是酷到了極點!
偏偏這副酷勁令她迷戀不已,無法近身的藩籬讓她心癢難耐,也引發她對他更強烈的欲望。
無所謂,她可以等。
她手頭上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就是最好的籌碼,足以讓齊少晏離不開她,況且以她的魅力,她不怕這個男人不臣服在她的裙下。
齊少晏遲早是她的!她始終如此相信。
第三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2:21
第三章
在雅致的西餐廳裡,丁雨茹獨自坐在事先預訂的包廂中,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閱著自己剛買來的書,焦急地等待齊少晏的出現。
雖然面前擺著她最喜歡的建築書籍,可是她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就算有人偷偷將書給擺反了,她大概也不會發現。
或許意識到自己看不下去吧,她順手合起書,跟著摸了摸排放整齊的刀叉,然後輕輕敲了敲透明的水晶杯,在展開雪白的餐巾後,又撂放回原位。
她有些焦躁,和平時的沉著文靜不大相同。
當然,她的焦躁絕非因為生日的關系,而是她另有心事。
她心裡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消息等著要告訴她最心愛的男人。
那就是——她懷孕了!
兩天前她無意中發現這個驚人的事實,本想立刻打電話告訴齊少晏,讓他分享這個喜悅,不過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索性就把這個消息壓到今天再公佈,打算來個喜上加喜。
他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是興奮地團團轉?或是正經八百地向她求婚?還是高興地抱著她猛親個不停?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輕咬著唇辦,臉上透著既興奮又緊張的光彩。
不管怎麼樣都好,反正從現在起,兩個人不能再只是男女朋友,他們得替肚子裡的寶寶著想,給寶寶一個名分、一個家庭。
她相信愛她的齊少晏也一定會抱著和她相同的看法︰
今晚她得記著提醒他要溫柔一點,因為她肚子裡已有了脆弱的小生命,再也不能任由他輕狂相待。
“小姐,要再加點水嗎?”
眼看推門進來的是服務生,她不自覺地有些失望。
“不用了,謝謝。”她搖搖頭,禮貌地拒絕。
“小姐,你還好嗎?”或許是她的小臉太紅,服務生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包廂裡空調不夠強?要不要我冷氣開大一點?”
“呃……這個……”有著被人看穿心事的尷尬,她急忙否認。“我沒事,冷氣這樣就可以了。”她趕緊將服務生打發出去。
哇,好丟臉!
這個服務生會知道她剛剛在想些什麼嗎?應該不會吧?
按著急遽跳動的胸口,她慌張地低頭看了看表,試圖掩飾內心的羞窘。
現在是晚上七點四十分,離約定的七點鐘已過了四十分鐘的時間。
他怎麼還沒來呢?
興奮和緊張的情緒,令她等得有些心焦。平時他雖然忙碌,可是和她約會從來就不曾遲到過,今天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
她臉色變了變,連忙甩頭,試圖將腦袋裡的想法甩出去。
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是有事耽擱了,絕不會出什麼事……
話雖如此,她卻越想越害怕。
本能地,她伸手拿起皮包裡的手機,準備撥打他的電話號碼。
就在此時——
“HappyBirthday!”
包廂門再度被打開,一束嬌艷欲滴的百合牽引著丁雨茹的視線。
“你來了!”她興奮地迎過去。迎向花,也迎向那束花後頭的那個俊挺男人。
“對不起,我遲到了。”齊少晏向她道歉。
雖然明天有攸關他前途的重要會議要開,但是他依然決定將今晚的時間撥出來給她,為她慶生。
“沒關系。”她拍拍胸口,籲了一口氣。“人來了就好,我剛才還擔心你出事呢!”
沒有一般女人憤怒的指責,秀氣嬌柔的臉龐上盡足關心的神色。
看見她溫柔的笑容,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喜歡嗎?”他把花遞過去,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當然。”她緊拉著他的大手。“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莫說是漂亮的香水百合,就是幾株野草她也無所謂。
齊少晏拉著滿心歡喜的她坐下。
“餓了吧?先來點個菜,待會兒我還有禮物要送給你。”
他故作神秘地逗著她。
“我也……”咬著唇,她將到口的話勉強吞到肚子裡。
她也有禮物要送給他,那是一份天大的驚喜。不過現在顯然時機不對,她的男人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菜單上。
“想吃什麼?”他問道。
“你決定就好。”她的心思並不在此。
“今天你是壽星。”他提醒她。
“我都好,真的。”她巴不得快快點完菜,迫不及待想欣賞他興奮到不行的表情。
“那好吧!”他叫來服務生,隨口點了幾道她平時最喜歡的菜色。“這樣可以嗎?”他點完菜,再次征詢她的意見。
她笑眯眯的點頭。“我都可以。”
“你……”服務生離開後,他細細打量著她。“你今天怎麼了?是因為生日太開心了嗎?不然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有嗎?”好酒沉甕底,她不想這麼快就把好消息說出來,雖然她幾乎要忍不住了。
“有。”他一眼就看出她今天的異樣。
“那好吧!”她深深吸一口氣,向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幹嘛?”他偏不依她。
“你過來一點嘛!”丁雨茹拽著他堅實的臂膀,將他拉到身前。“我告訴你,我……”
就在她準備道出心中的秘密時,突然發現他領口的地方沾著少許紅色痕跡。
那是……她瞪大眼,將頭湊得更近。
那奸像是……口紅!
不!不會的!
她不敢置信,以為是自己眼花誤把紅墨水當口紅印看待,於是將鼻子湊過去,幾乎貼上了衣領,她立時嗅到一股化妝品獨有的氣味。
她臉色變了變。
那的確是口紅印,她並沒有冤枉他。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領口上會沾著女人的口紅印呢?
“你怎麼了?”見她靠在自己身側大半天沒有動靜,齊少晏好奇地扳過她的人。
“你這裡……”她困惑地皺起眉,指了指他的衣領。
“怎麼了?”心頭掠過—絲不安,但齊少晏還是照著她的指示,冷靜地摸了—把。
這是……
瞪著手指上淡淡的紅印,齊少晏的心底不禁暗暗咒罵了一聲。
這一定是剛才施麗茵靠向他時,不小心留下來的。
“那是什麼?”丁雨茹不想問,好奇心卻逼得她又不得不問。
“大概是口紅印吧!”證據如此明顯,他不會蠢到說那是番茄醬。
她咬著唇看他,沒有說話,更沒有破口大罵。
她在等這個男人給她一個交代。
潑婦罵街絕非她丁雨茹的風格,她情願自己躲著哭,也不會隨便對人罵上一句話,尤其是她喜歡的男人。
“今天公司來了幾個外國大客戶,我為了招待他們,剛才特地帶他們到酒家去。”齊少晏故作若無其事,謊言自然地從他口中道出。“我陪他們坐了一會兒,就匆匆忙忙趕過來這裡,不過還是遲到了。”
他拿起餐巾,用力擦拭著衣領。
“大概是酒店小姐太過熱情,在座位間到處穿梭才會留下這個東西,你千萬別想歪了,我可是連逢場作戲都沒有喔!”
他說得合情合理,本來業務部副總經理就需要招待客戶,而且他遲到的事情並不假,像這樣謊言之中夾帶著些許真實,最教人難以判斷其中的真偽。
以他的功力,要哄騙眼前這個單純的女人絕對是易如反掌、遊刃有餘。
“是這樣嗎?”聽他的解釋,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不用去陪陪大客戶嗎?我是不是耽誤你的工作了?”
雖然她很喜歡跟他在一道,但是卻不想他因自己而影響了工作。
“別擔心,有我部門其他的員工作陪那就夠了。”他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今晚我只陪你一個,在我心裡你比他們重要多了。”
聞言,她的雙眼再度亮了起來。
還有什麼比他的重視更令人開心呢?
見她不再追問,他暗自松了一口氣,趕緊將準備奸的禮物拿出來,想藉此徹底轉移她的注意力。
“猜猜看我買了什麼禮物給你?”他把禮物提袋擺在桌上。
“這是……”她細細打量,側頭凝思。
禮物是一個長方形包裝精美的大盒子,裝在印有百貨公司名稱的大提袋裡,只不過大部分的東西都可以包裝成這個樣子,實在教人難以猜測裡頭的內容物。
“可以提提看嗎?”她想藉由重量來做判斷。
“當然可以。”他嘻嘻一笑。
“唔,有點重……”她試了試,發現東西不算輕。
“猜出來了沒有?”他催促。
她不說話,偷偷地搖了搖提袋,裡頭傳出悶悶的木頭撞擊聲……
這下子她原本發亮的眼楮又更亮了。
“你作弊!”知道她猜出了禮物,他不禁笑著指責。
“模型,是木頭制的房屋模型!”她興奮地宣佈答案。
對於熱愛建築的她,這份禮物比什麼項鏈、手飾要有意思得多。
看見她的快樂,他亦感同身受。
“呵呵,那還不好好謝謝我?”他暗示性地比了比自己的臉頰。
“謝謝。”她滿心歡喜地放下提袋,傾身向他送上一個大親親。
他邪氣一笑,順勢將她扯進自己的懷中,惹得她嬌聲驚呼。
“你——”驚呼聲很快就被他的熱吻堵住。
擁著她嬌小的身軀,他恣意奪取她口中的甜美,直到她無力掙紮地癱軟在他懷裡。
“這裡……是餐廳……”她喘息地提醒他。
“誰教你剛剛作弊!”他輕咬著她的小耳朵。“這算是給你的小小懲罰。”
“你又沒說不能搖搖看……”她紅著臉辯駁。
“還強辯?”大拇指勾起她的小下巴。“小心我再懲罰你一次!”
俯下身,他作勢又要吻她一回。
“別……”她笑著閃躲,縴細的手掌恰恰堵住他伸過來的嘴。“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你?”瞬間停止了動作,他失笑出聲,“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誰說只有生日的時候才能送禮?”她嬌聲抗議。“況且……我今天要送的禮物很特別。”
“是嗎?”他好奇了。“禮物呢?”
偷眼環顧四周,除了自己送她的花和禮物之外,齊少晏沒有任何意外的發現。
“在這裡。”她悄聲道,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哪裡?”他不明白的反問︰“你放在袋子裡嗎?”
現場除了她的背袋,再也沒有其他裝東西的地方。
她搖搖頭,雙頰紼紅。
“快說!”他好奇得要命。
“我……”她雙手攀上他的頸,在他耳畔低語。
“什麼?我沒聽見。”她的聲音像貓叫,除了幾絲氣聲,他什麼也聽不見。
雖然這句話在心裡已念過不下百遍,可是到了要說出口的時候,她竟然羞得不能自己,如鯁在喉。
她只得再深深吸一口氣,準備把今晚的氣氛帶到最高潮。
“我……”她一個字一個字輕輕吐出︰“懷、孕、了!”
懷孕?
她懷孕了?
這一回他聽得清清楚楚,絕無遺漏,每一個字都像是天邊的焦雷轟得他天旋地轉、目瞪口呆。
怎麼會?他的防護措施一向做得很好,沒道理會出紕漏啊?難道說……
對了!他突然想起的確是有那麼一、兩次他太心急了,或許就是那一、兩次的情不自禁……
該死!他怎麼會犯下這種錯誤?
他不禁懊惱地自責,如此一來,事情將會變得十分棘手而難處理,現在的他根本沒有條件出這種狀況。
“你……怎麼了?”丁雨茹呆呆地看著齊少晏逐漸鐵青的臉色,心情一下子跌到了穀底。
怎麼會這樣?
他既沒有興奮地團團轉,也沒有開口向她求婚,更沒有抱著她猛親;絲毫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他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難道說……他不喜歡聽到這個消息?
從他僵直的身體和陰沉的臉色,她已敏銳地感覺到齊少晏的不對勁。
可是怎麼會這樣?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心裡只有她,既然如此,他定然也會深愛兩人生命的結晶,為什麼他的反應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難道說他口中至死不渝的愛情只是用來誘哄她的謊言?他的心底根本就沒有她?
會嗎?難道他也是那種專會哄騙女人的公子哥兒?
丁雨茹幾乎不敢再往下想。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沉默許久,齊少晏終於開口,聲音有種說不出的低沉。
“前兩天。”她老實回答。
他眉心緊皺著。“多久了?”
“什麼?”她沒弄懂他的意思。
“我說懷孕多久了?”他低吼。
“一、一個月……”她嚇得渾身一顫、臉色慘白,因為齊少晏從來就沒有用這樣凶惡的口氣跟她說過話。
那還好!他鐵青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些。
“明天我會安排醫生,你去動個手術拿掉。”他已想好了對策,現在的他絕不能受到這個孩子的羈絆。
拿掉?他當真不要這個孩子?
看他說得理所當然,她聽得一顆心碎成片片。
“為什麼?”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向他尋求一個理由,一個能證明他不是不愛她而是別有苦衷的理由。
“因為我現在還沒打算,也不適合有孩子。”他誠實地回答。
就算在明天的董事會中他能如願坐上董事長的位置,日後依舊需要看施麗茵的臉色,除非他能取得她手中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在他未能全面掌控大局之前,他仍需要她的支援。
施麗茵會支持他固然是為了銀行的貸款,但是更主要的原因卻是為了他的人。
今天要是他和丁雨茹結婚生子,施麗茵就絕對不可能再繼續支持他。
雖然他深愛著丁雨茹,但是現階段還不能和她結婚,否則他多年的苦心佈局可能就此毀於一旦,在大勢底定前他萬萬不能冒險。
沒打算?不適合?
他用這麼模稜兩可的理由就要扼殺她腹中的小生命?
丁雨茹完全無法接受他的理由。
他是齊氏集團的二公子,絕對沒有一般人經濟上的考量,只有要與不要的問題。而會讓他說不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根本不愛她,根本沒打算要和她廝守終生,當然也就不會要孩子這種麻煩的東西,說穿了她只是他逢場作戲的對象。
“我以為你愛我……”她哽咽著離開他的懷抱。
“我當然愛你。”他愛她,但時機不對。“現在我們真的不能有孩子,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要我拿掉孩子可以。”她含淚瞪著他。“請你給我一個完整的理由,我聽不懂什麼叫作沒打算、不適合。”
她絕不會妄想用孩子來綁住一個男人,但是她也絕不容許自己僅是男人戲要的對象。她要明白這個男人的真心,如果他只是同她玩玩,那她就徹底放棄這段感情,死了這條心。
“我……”齊氏裡頭的明爭暗鬥,他從來不曾向她提及,尤其是他和施麗茵之間的曖昧,根本無從啟齒。“反正現在就是不適合!”
打死他都不會吐露真正的原因,他不要她知道關於鬥爭的骯髒事。
面對說不出理由的男人,她泫然欲泣,心裡頭幾乎完全確定他只是個玩弄她感情、不願負責的公子哥兒。
“茹茹,別這樣。”她悲傷的模樣像一根針刺得他心痛不已。“再給我一點時間,只要三年,三年後我—定娶你,到時候你想要幾個孩子都可以。”
他有絕對的把握在三年內把事情全搞定。
“為什麼要三年?”彷佛抓到一根浮木,她追問著。只要給她一個正當的理由,她可以無條件等待。
“因為……我就是需要三年的時間。”
他的回答依舊教她失望。
難道他是想使出拖延戰術再玩弄她三年?
“既然現在不適合,三年後也一樣不適合。”如果三年只是他延續兩人愛情遊戲的藉口,那麼別說定三年,就是二百年後兩人之間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你這是什麼意思?”隱約聽出她話中的決絕,他繃緊了神經。
“你放心,我不會拿孩子拖住你。”不再多說什麼,她拿起自己的背袋就往外跑。
“等一等。”他急忙追過去,卻險些被椅子絆倒。“你要去哪兒?”
沒有回答,她頭也不回地向餐廳外奔去。
她跑得又急又快,只為了在自己放聲大哭之前,遠遠離開這個男人。
她絕不要在玩弄她的男人面前示弱。
一股可能失去她的強烈恐懼,逼使齊少晏在她身後追趕。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追上她之後要說些什麼,只知道不能就這樣讓她離去,偏偏送菜的服務生似乎跟他過不去,三番兩次擋住了去路,讓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沖出餐廳大門。
兩人在餐廳裡一跑一追的特殊行徑,早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個人都瞪大眼瞧著這幕電視劇裡頭才會出現的畫面,直到兩人都離開餐廳,還有人陸續跟到窗戶前一探究竟。
“茹茹,你等一等……”出了餐廳門口,齊少晏看見她街上一輛停在一旁候客的計程車,忍不住大叫地制止。
丁雨茹的淚水已然潰堤,耳中雖聽見他的呼喊,卻迅速關上車門催促司機離開。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到車門的同時,車子駛離路邊滑向寬闊平坦的馬路,狠狠地拉開人車之間的距離。
茹茹……
他喘息地站在原地,瞧著絕塵而去的車影愣愣出神。
和丁雨茹相交之初,他就擔心會有這麼一天,自己不得不在事業和愛情上做出抉擇,他竭盡所能試圖兼顧兩者,想不到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他的茹茹最終還是離他而去。
如果當初他未曾開始這段感情……
可能嗎?
他苦笑著。
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無法自拔地陷落了,明知道自己沒有條件追逐愛情,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投入。
可是現在卻出現他最不願見到的結果。
他該就這樣放開她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5:56
第四章
馨心婦產科診所——
丁雨茹孤獨地坐在診所的等候區,一雙手緊緊抓著銀白色的手機,紅腫的雙眼不時瞟向診所大門口。
害怕被熟人撞見,所以丁雨茹特地選擇這家遠離住處和公司的小診所。
她承受不起別人異樣的眼光。
也就是這樣,她才會在昨晚和齊少晏分開後,今天便毅然決然地前來診所進行手術,無論怎麼百般不舍,即使哭得柔腸寸斷,她都沒有勇氣做出未婚生子的事情。
她太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絕不容許自己在親朋好友心中向來乖巧聽話的形象就此破滅。
她甚至不敢讓自己的父母姐妹知道這件事情,要是他們知道她被交往多時的男人欺騙以致墮胎,該會有多麼傷心?而她自己的臉又該往哪裡擱?所以不管此刻內心有多麼恐懼和不安,她依然選擇獨自面對一切。
雖然她已下定決心要和腹中的小生命說再見,可是心裡頭卻還隱隱期待齊少晏會突然打電話來叫她不要拿掉孩子、期待齊少晏會沖進來阻止她上手術台。
縱使他的手機一直撥不通,可是她仍不死心地留言給他,告知他自己在何處進行手術。這麼做除了讓他明白她不會利用孩子綁住他的人以外,同時也是給他最後改變主意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不得下失望。
齊少晏非但不曾出現在診所,更沒有撥打任何電話給她。
丁雨茹,你好蠢!她不禁悲涼地暗暗自嘲,紅腫的雙眼又再次蓄滿了淚水。
昨晚這個男人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他不要孩子,既沒打算也不適合……
那她還在期待什麼?
她來到診所拿掉孩子,不就是他想要的?他又怎麼可能阻止她?或許在聽了她的留言後,他現在正暗自高興著。
“丁雨茹小姐,請進。”
護士的呼喊,打斷她的思緒。
握緊手機,看了診所大門最後一眼,她不再躊躇,認命地走進診療室。
外頭風和日麗,陽光耀眼。
在結束手術後,丁雨茹終於踏出幽暗的診所。也不知足身心折磨的疲弱,還是光線過亮,一時間競沒來由地感到暈眩。
她急忙扶住人行道旁的路樹,免得自己一頭栽倒在路上。
好疼!
無論是手術後的傷口還是打針的部位,依舊隱隱作痛,不斷牽扯她敏感的神經。如同偷吃禁果的夏娃,她遭到上帝無情的處罰。
只是為何受處罰的都是女人,而不是闖禍的男人?
那個害她身心受創的男人知道她現在承受的是什麼樣的痛苦嗎?
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她踩著不穩的步伐準備到路邊攔下計程車回家。
“丁小姐,你還好吧?”
恍惚中,丁雨茹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
“咦,是你……”她詫異不已,齊少晏的司機陳宏泰居然出現在她眼前。“你怎麼會在這裡?”
突然遇見熟人,丁雨茹有著莫名的驚慌,不過一想到陳宏泰的身分,她隨即鎮定下來。他是齊少晏奶媽的兒子,為人老實可靠,是齊少晏身邊最信任的人,他的出現並不至於造成秘密外泄的困擾。
“是少爺要我過來接你,送你回家休息。”陳宏泰很快地道出來意。
從他這句話中,丁雨茹隨即瞭解齊少晏已經聽見她先前的手機留言。
只不過……
“他自己為什麼不過來?”她的語氣顯得十分苦澀。
這個孩子又不是陳宏泰的,他要他來做什麼?
“少爺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會,所以抽不開身。”按照齊少晏先前的交代,陳宏泰照本宣科。“他還要丁小姐你好好休養,改天有空再去看你。”
今天的董事會關系到齊少晏日後的成敗,他當然必須全力以赴、在場坐鎮,絕不可能分心過來關切丁雨茹的狀況,除非他分身有術。
重要的會?
是什麼樣的會?
她並沒有開口再多問些什麼。
因為這已經不重要了。
今天她為他拿掉孩子,就算他沒時間陪她,至少也該來看一下她的狀況,想不到他居然這麼沒有誠意,只派個司機來接她,自個兒卻不見蹤影。
他以為這樣略施小惠,她就會死心塌地跟著他?她丁雨茹再蠢再傻,也有個限度啊!
齊少晏今日的缺席,更加證實了她對他的看法。這個男人果然是個愛情騙子,不但騙走了她的身心,還想藉由小恩小惠繼續騙取她的感情。
對于齊少晏,她當真是徹底地絕望。
“丁小姐,我送你回去吧!”看著她在路邊搖搖欲墜,陳宏泰有些擔心。出門前齊少晏特地交代他要照顧好丁雨茹,務必將她安全送回家,有任何狀況要隨時打電話通知他。
“不用了。”她搖頭拒絕。
“為什麼?”第一次遭到她的拒絕,他愣住了。
因為她再也不要齊少晏的感情,從現在起她要和他劃清界線,徹底將那個男人摒除在心門之外。
她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這些哄人的把戲,就請你們家少爺留給其他女人享用,我是不會再上他的當了。”
說完這句話,她立即上車關上車門。
車子迅速地揚長而去,只剩下一臉茫然的陳宏泰還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發生什麼事了?
平時溫柔可人的丁小姐今天為什麼變成了一隻小刺蝟?不但難以接近,而且還削了他們少爺一頓?
大概是小倆口吵架了吧!
可是她這麼一定,教他該如何向少爺交代呢?
唉,當真是下人難為啊!
機場裡一如往昔,旅客熙來攘往。
丁雨茹手裡拿著護照和登機證,就站在通關入口處正和家人話別。
分別在即,格外顯得離情依依。
“茹茹,出門在外要懂得自己照顧自己,知道嗎?”丁伯實再一次交代寶貝女兒,雖然這句話他已說了不下數十次。
雖然他一心希望女兒嫁人豪門,不過女兒既然決定分手,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時代不同,孩子們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對於女兒的選擇,他這個做父親的一定支持到底。
“一下飛機,記得先打通電話回來。”經常出國的大姐丁雨倩提醒道︰“要不然我們都搞不清楚飛機有沒有安全降落。”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對著都快三十歲的女兒,丁母趕緊消毒一番。“飛機當然會安全降落,我們茹茹一定會平平安安到達。”
“茹茹,要是我有機會到美國出差,一定會去看你的。”老二丁雨潔向她保證。
“三姐,如果你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大哥,他可以就近照顧你。”老麼丁雨悠也給了臨別贈言。
“好的,我知道。”下雨茹點點頭。
“你有沒有搞錯?”丁伯實對著了雨悠翻了翻白眼。“子浩人在西岸,茹茹可是去紐約,哪裡近了?”
“反正都在美國嘛!”廠雨悠凡事都巴不得相丁子浩扯上關系。
“沒關系,有事情的話,我一定會跟你們聯絡,大家就別為我擔心了。“丁雨茹感動地說。
此行,她準備前往美國紐約大學攻讀建築碩上。
出國深造是從她大學時代就已擬定的計畫,卻因為和齊少晏交往而耽擱下來,當時沉浸在愛河中的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完成這個心願,想不到此番感情受創後,反而給了她一圓夢想的機會。
對於自己和齊少晏這段感情,她僅以個性不合為理由簡單地向家人交代過去,然而沉重的悲傷依然存在她心底深處,總在午夜夢回之際毫無預警地爬上心頭,揪得她一陣又一陣的心痛、擾得她經常淚濕枕畔一夜無眠。
即使她扔去所有關於他的照片、他的信件、他的禮物,卻依然抹不去深植在她腦海中屬於他的氣味和他的身影。
表面上,她盡可能裝得若無其事,可是痛苦卻誠實地反應在她的體態上,原本縴細的她看起來更加瘦弱,就連鎖骨也清晰可見。
這也是丁母為何眼淚掉個不停的原因。
她這個三女兒向來就文靜膽小,聲音稍大一點就會嚇哭她,從小到大從沒單獨外宿過。眼看她不過是準備一個出國手續,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再去到人生地不熱的美國及面對接踵而來的課業壓力,不知她會瘦成什麼樣子?
今天出國讀書的若是丁雨潔或丁雨悠,那她倒不會如此擔心,這兩個女兒從小就十分獨立,自己照顧自己絕對沒問題,偏偏今天出國的卻是丁雨茹,她實在懷疑這個女兒是否有能力照顧好自己。
“出國是好事,你哭什麼?”丁伯實被老婆哭得心煩意亂,忍不住開口喝斥。
“我當然知道是好事。”丁母委屈道︰“我是怕茹茹沒辦法照顧奸自己嘛!”
“媽,你不用擔心。”丁雨茹出聲安慰。“我已經二十三歲了,當年你在我這個年紀都做了媽媽,我只是照顧自己一個人而已,不會有問題的。”
“是啊!”
“對啊!”
“可不是!”
眾人在一旁幫腔,只盼能減少丁母的淚水。
此時位於遠處的另一端,同樣也有人為了丁雨茹的消瘦而心痛不已。
這個人當然就是齊少晏。
自從丁雨茹走進機場,他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她,目睹她的憔悴,他不但心疼,而且愧疚。
無可否認,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偏偏他無能為力改變現狀。
他的野心不容許他心軟。
當天靠著施麗茵的幫助,他成功地坐上齊氏董事長的位置,順利掌控了齊氏的主導權,不過為免他大哥齊少廷暗中搞鬼,當天他便忙著安排人員和印信交接,然後連著好幾天召開重要幹部會議,一來是為了鞏固新的領導中心,二來是宣告新的經營方向。
當他有時間靜下來松一口氣,已經是十天後的事情。
在這十天內,他並沒有忘記丁雨茹的事情,百忙之中他盡可能抽空打電話或寫E-Mail給她,向她表示歉意並請求她的諒解,只是她卻關掉所有的聯絡管道,既不接他電話也不回他E-Mail,擺明要和他斷絕關系。
雖然表面上他不再和丁雨茹聯絡,私底下卻叫人注意她的動向。目的無他,他只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也因此他才會知道丁雨茹準備出國的事,更在今天特地趕來機場為她送行。
“少爺,你都來了,為什麼不去見她一面?”看他像個呆子般躲在一邊死盯著人家卻不敢靠近,跟在身側的陳宏泰忍不住開口建議。
“見了面又如何?”齊少晏冷然以對。
口頭上的承諾根本起不了作用,只有實際的行動才能化解丁雨茹對他的誤解,只是現階段的他什麼都不能給,就連形式上的婚姻他都給不起。
這樣的他就算站在丁雨茹面前又有什麼用?只是徒惹她傷心罷了!
“你都準備好了嗎?”他的視線總算改變方向,轉到陳宏泰身上。
“都好了。”陳宏泰晃了晃手上的登機證和護照,跟著拍了拍隨身行李。“一切都沒問題。”
“別忘了我交代的事。”齊少宴再三叮囑。“去到那裡,有任何狀況就立刻跟我聯絡,知道嗎?”
“我知道。”陳宏泰點點頭,不過很快又蹙起眉。“要是被丁小姐撞見呢?她問起來的話,那我……”
得知丁雨茹要出國深造,擔心她一個人在外會受到委屈,齊少宴於是指派陳宏泰尾隨出國就近照顧。只不過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出現在美國,難保丁雨茹不會起疑心,一旦得知真相,說不定會就此躲著他,那便難以達到照顧的目的。
“你就說是公司給你這個機會出國深造,打算培養你成為經理人。”對於陳宏泰的不夠機靈,齊少宴多少有些憂心。“反正你見機行事,只要別扯上我,讓她對你反感就好。”
“少爺,你對丁小姐真好。”老實的陳宏泰忍不住感慨,要是也有人這麼對他,他真是死也甘願。
聞言,齊少晏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陳宏泰口中的少爺是世界上另外一個人,而不是他自己。
他明白自己的好或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丁雨茹真的感受到他對她的好,那她就不會離開他、離得遠遠的。
不管怎麼說,這是他目前能為她付出的極限。
“這段時間替我好好照顧她。”在這段非常時期,他只能將她託付給最信任的人,待他無後顧之憂之後,便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彌補她內心的創傷。
茹茹,等我!給我三年,三年後我一定……
齊少晏的目光再次轉向丁雨茹蒼白秀麗的容顏,他在心中暗暗發誓。
或許是心電感應吧!耳中依稀聽到熟悉的呼喊,丁雨茹忍不住張目四處梭巡。
“茹茹,你在看什麼?”
“沒、沒什麼……”梭巡的目光並沒有任何收獲,她笑了笑跟著搖搖頭。
大概是錯覺吧!家人都在她的身邊,怎麼可能還有人在別處叫喚她?八成是她昨夜又失眠,才會產生幻聽。
“時間差不多了,茹茹該進去了。”丁伯實在一旁催促,拉住依依不捨的丁母。“老婆,你這是幹嘛?難不成你也想跟茹茹出去?”
聽他這麼一說,丁母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女兒的手。
“茹茹,好好照顧自己,有空就打電話回來,媽等你電話。”
“媽,我知道。”到了最後分別的時刻,愛哭的丁雨茹很快又紅了眼楮。“你們大家也保重。”
在淚水還未奪眶而出之前,她趕緊走進通關入口,離開她心愛的家人以及——
那道自始至終、癡癡凝望她的目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6:17
第五章
三年後——
“喂,施總今天人呢?”
“大概出去了吧!”
兩個新都會建築事務所的小助理趁著總經理施麗茵不在的機會,開始了她們的下午茶時間——泡咖啡加閑嗑牙。
“你有沒有發現施總最近看起來不太一樣耶!”助理之一的湘湘率先打開話匣子。
“是啊!”另一個助理小婕也跟著說︰“看起來紅光滿面,—副喜事將近的模樣。”
“喜事將近?”湘湘眼楮一亮。“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穿著啊!”小婕誇張道︰“你沒發現施總最近都喜歡穿紅色衣服,甚至連手提包都換成粉色系的Chanel包?”
“好像是真的耶!”湘湘側頭一想。
“我說得沒錯吧!”小婕得意道。
“就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娶到我們施總?”湘湘感嘆著。“娶到她就可以少奮鬥個二十年。”
“咦,你不知道嗎?”小婕一臉神秘。“聽說就是那個……”
“喂,你們兩個也太目中無人了吧?”一聲斥@蚨狹餃說畝曰啊!傲奶煲膊豢詞焙潁 衷誑墑巧習嗍奔湟
同在辦公室裡的資深建築師淩海威從自己的座位上探出頭來指責她們。
“我們只是休息一下。”湘湘理直氣壯。“你沒聽說過休息是為了定更長遠的路嗎?”
“拜託,那你們也該看看是不是吵到了別人?”他努了努嘴,指向前面丁雨茹的方向。
丁雨茹站在工作臺前,正低著頭忙自己手上的平面設計圖稿。
“對不起,茹茹姐。”一看到丁雨茹,小婕立刻出聲道歉。
“剛才我們有沒有吵到你?”湘湘也急忙對她吐舌頭表示歉意。
丁雨茹個性溫和體貼,全辦公室沒有人不喜歡她,對她向來禮遇三分。
“沒關系,你們繼續聊。”她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
一年前她從美國修得建築碩士回國後,就在這家新都會建築事務所上班,從出國前的一名小助理立時躍升為正式的建築師。雖然以她的資歷只能在這個大型事務所內分配到較小的Case,但是能夠畫著心愛的設計圖她已經很滿足了。
“茹茹姐,要不要來杯咖啡?”小婕討好地問道。
“是啊,休息一下,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嘛!”湘湘索性拖她下水,這麼一來淩海威就再也不能向她們羅唆。
“不用了。”丁雨茹客氣地婉拒。“我手邊這個Case要趕快完成,晚上就要交給客戶過目,所以不能陪你們聊天。”
“這樣……”兩個小助理有些失望。
“你們繼續聊,不會妨礙我。”她笑了笑。“有時候聽聽八卦也滿愉快的。”
這句話無疑為兩人的下午茶時間延續了生命。
“是啊,工作這麼辛苦,本來就要輕松一下。”
“對嘛,千萬別像有些老古板眼中就只有工作,難怪到現在還娶不到老婆。”
兩個人一搭一唱,將矛頭瞄準淩海威挖苦他。
聽見她們的對白,淩海威只能皺眉苦笑,而向來文靜的丁雨茹則掩嘴輕笑了兩聲。
聽見她難得的笑聲,淩海威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他一直暗暗喜歡丁雨茹,雖然她不施脂粉,總戴著一副大眼鏡,可是清麗脫俗的模樣卻仍然吸引他的注意力。打從她進到公司,他就破例多加照顧,只可惜郎有情妹無意,她總是閃閃躲躲回避他的示好,所以直到現在兩人之間都還沒有任何進展。
“對了,我們剛剛說到哪裡?”此時湘湘重啟話匣子。
“就是施總的對象啊!”小婕在這方面的記憶著實厲害,雖然她時常忘了主管交代的工作。
“是了、是了!”湘湘興奮的問︰“你快說是哪個傢伙?”
“聽說就是……”小婕故意壓低聲音道︰“齊氏集團的董事長。”
齊氏集團!
聽見這幾個字,丁雨茹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齊氏的董事長?”湘湘皺起了眉頭。“拜託,施總早就和齊少廷解除婚約了,怎麼可能還是他呢?”
“喂,你是都不看財經雜志嗎?”小婕取笑她,“齊氏董事長早就換人做了好不好,現在是齊少廷的弟弟齊少晏。”
齊少晏!
聽見這三個宇,丁雨茹手中的筆登時落在地上。
“雨茹,你怎麼了?”淩海威聽到聲響連忙走過來,替她把掉落在地上的筆撿起來。
“呃,我、我沒事,只是不小心掉了。”裝作若無其事,她重拾筆又開始手邊的工作。
雖然她完全不想再聽見關于齊少晏的任何消息,可是好奇心趨使她留在原地聽著小助理的八卦。
“是喔!”湘湘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這麼說來,我們施總不就和自己的小叔談戀愛?”
“什麼小叔?”小婕不以為然。“當時施總不過和齊少廷訂婚,根本還沒過門,什麼小叔不小叔的?都什麼時代了,現在崇尚的是自由戀愛!”
“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湘湘在—旁幫腔,哼起了歌。
“可不是?”小婕大點其頭。“誰會喜歡齊少廷那個豬頭?要是我是施總,也會喜歡齊少晏這個男人。你看他長得高大英挺、一表人才,尤其那張帥到不行的俊臉,簡直迷死人下償命!要是能被他親上一親,當真是死也甘願。”
“你當真被他親到,那可就死定了。”湘湘對著流口水的她大肆取笑。“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施總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到時我一定拖你下水!”
“你怎麼拖?把齊少晏的嘴拉到我面前親我?”
兩人打打鬧鬧、彼此取笑,卻沒有人發現丁雨茹的臉色變得黯淡。
齊少晏真的要和施麗茵結婚嗎?
有可能吧!齊少晏會和自己這種平凡的女人逢場作戲,但是絕對會認真看待門當戶對的對象。
無論在外頭怎麼玩耍,終究他還是要娶妻生子。
“喂,你們兩個說完了沒?”發現丁雨茹手邊的筆停頓下來,淩海威忍不住叫道︰“該回去做事了,公司花錢請你們不是叫你們來聊天的!”
他以為丁雨茹是受到兩個聒噪女人的幹擾才停筆畫不下去,因此主動出頭替她把麻雀驅散。
“回去就回去!”
“有什麼了不起?”
兩個小助理端起杯子一口喝掉剩下的即溶咖啡,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輛黑色賓士豪華轎車正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
離開辦公室的施麗茵,現在就坐在這輛車子裡,正緊緊偎在齊少晏身旁。
“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放任她黏著自己,他並沒有推開她。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她嘟著嘴問。
剛剛她跑到齊氏集團找齊少晏,偏偏他有事要外出開會,不死心的她乾脆主動隨車跟過來,反正只要能跟他說上兩句話,哪怕是十分鐘的車程也無所謂。
“你現在不是已經坐在我車上?”在一定的範圍內,他從未對她說不。
“這麼說來我比別人多了一點特權嘍?”她笑道。
“不好嗎?”他淡淡道。
“好是好,不過……”這些年來他的態度一直若即若離,讓她摸不透也抓不著。“你有時候好像對我不錯,可是有時候卻又那麼冷淡……”
她的粉臉貼在他健壯的手臂上磨蹭。
“你對人家到底是怎麼個想法?”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很清楚我沒有太多時間談感情的事。”這是實話也是藉口。
“我知道你忙,可是你就不能對人家熱情一點嗎?”三年來,他甚至連一個親吻都吝於給予。
“那不是我對你好的方式。”他挑起眉,口氣冷然。“或者你希望我像個普通男人,只會在你跟前討好你?”
“說的也是。”她嘆了口氣。
齊少晏確實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對她好,不管在資金上或是生意上,都給了她很多的幫助,而這些都是普通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你見過我這麼對誰了嗎?”他淡然道︰“別不知足,我這種人能給的就是這些。”
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是普通人,沒有時間陪著她談情說愛,所以就用其他的方式來彌補她。
對於這番說法,她不由得不信,因為這些年來他身邊並沒有其他女人,除了她以外,他確實不曾對誰這麼特別照顧過。
“好嘛、好嘛!”她討饒地道歉。“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不知足,齊董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計較了好嗎?”
“明白就好。”一絲得色自他眼眸中閃逝而過。
齊少晏確實得意,不過他的得意並非為了擺平施麗茵,而是多年的佈局正一步一步接近收網的階段。
經過這幾年的整頓,齊少廷的勢力已完全被他摒除在外,現在他已經是齊氏集團名副其實的主導者,集團的資源全數都在他的掌控中。
現在離最後階段僅剩一步之遙。
思及此,他的目光暗暗瞥過身旁的施麗茵。
“你公司最近的情況如何?”他明知故問。
聽他主動提到公司的事,施麗茵暗自高興,這也是她今天找齊少晏的真正原因。
“資金調度有點吃緊。”她故意嘆了口氣。“八成是流年不利,最近不管做什麼都不順心。”
她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又像訴苦又像撒嬌地對著他訴說。
“當初我看房地產的買氣不錯,所以才跟你多借了一些錢去買地,哪知道買氣一下子就降溫,現在土地跟房子都賣不掉,還得按時還貸款。
還有哪,前些日子你幫我找關系標到那個焚化爐的案子,最近老是被一些環保團體抗議,那些沒種的地方官根本不敢動作,錢就卡在那裡下不來。啐!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環保垃圾,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專門和我過不去,更倒楣的是……”
她喘了一口氣又道︰“去年你朋友介紹我去買的那塊山坡地,本來打算開發成休閑溫泉別墅,現在可好了,居然說那裡是禁建區!那塊地我可是拿了齊氏的股票到你們銀行抵押借的錢,哪天要是連利息都還不起就槽了!”
說著說著,她的目光不時瞟向齊少晏,暗暗在觀察他的反應。
她滿心希望他能主動表示幫忙的意願,以他今時在齊氏的地位,只要開口說一句,她就立時能夠帶著新都會建設度過資金周轉不靈的難關。
齊少晏只是靜靜地聽著她叼念,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讓她不得不失望。
“怕什麼?”故意吊她胃口似的,他久久之後才開口。“反正你是跟我們齊氏所屬的銀行借調,有什麼問題還怕我不通融?”
他大方地釋放利多。
“明天我會交代下去,調低你們新都會借款利息,本金的部分就暫時不用攤還。”
聞言,她臉上重燃起希望的光彩,忍不住笑開了。“真的嗎?那我就先謝謝你了!”有了他的保證,她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跟我說什麼謝謝?”他拍拍她的肩頭。“憑我們的交情需要這麼客氣?”
“話不是這麼說嘛!”她開心地向他撒嬌。“你幫我這麼大的忙,說謝謝是應該的。”
“既然你全心全意地支持我,我沒理由不幫這個忙。”
“你對我真好。”她感激地偎緊他。
“不對你好,我要對誰好?”他笑了笑,一臉的理所當然。“對了,我朋友那邊有個投資機會可能可以幫你賺點錢,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聽看?”
“什麼樣的投資機會?”聽到可以賺錢,她的眼楮不由得一亮。
“那是一家生化科技公司,最近就快要在美國掛牌上市。”他娓娓道來。“這家公司的大股東剛好是我一個生意上的朋友,他打算在上市前便宜讓些股份給我,算是送我一個人情,如果你有興趣,我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如何?”
他誘之以利。
“你知道的,像這種生化科技公司只要能在美國上市,股價都是以百倍的速度在飄漲,現在你投資一些,很快就會有百倍的回收,如果順利的話,你過去幾年的損失說不定就能因此迅速的翻本。”
百倍的回收、迅速的翻本……還有什麼比這個機會更好?
雖然在齊少晏的幫忙下她也能渡過難關,可是這麼一來她就不能和他平起平坐,以後說話也大聲不起來,如果能夠靠著額外的投資搞定—切,那是再好不過的。
“那好,就麻煩你安排一下。”她答應得十分乾脆。“不過,我現在手頭上現金不多……”
“這樣啊!”他冷靜地給子她建議,“要不然你再拿一些股票出來抵押,跟銀行借些錢去投資好了。”
“可是……”她有些猶豫。
目前她手頭上已經沒有太多值錢的資產,所剩的只有一些齊氏的股票;而且先前買下山坡地時已經抵押不少給銀行,這次要是再拿出股票抵押的話,她當真所剩無幾。
他故作大方。“別擔心,我會叫銀行那邊多放些額度給你。本錢多一點,你就可以多賺一點,到時你就有錢把抵押品全部贖回去。”
“那好吧!就按照你說的進行。”一想到有百倍的回收,她便不再猶豫,決定賭上一賭。
眼看魚兒上鉤,他內心得意,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對了,關于房子的事你有什麼想法?”很快地,施麗茵將話題轉到另一件她同樣關心的事情上。
齊少晏並沒有正面答覆她的問題,只是從身旁的紙袋裡取出一疊設計圖。
見狀,她打從心裡開心。
不久前他在陽明山買下一塊地,表示是為了蓋結婚新居之用。雖然他並未開口向她求婚,但她一直暗自以為這就是他對自己求婚的表示,在經過剛才的一番對話,她更加篤定心裡頭的想法。
他不是一般男人,她當然不能期待他送花、送鑽戒,甚至下跪向她求婚是吧?
“這些建築設計圖是你上次借給我參考的,我都看過了。”他從裡頭抽出一張設計圖交給她。“我打算請這個人替我設計房子。”
上回在向她提及買地蓋屋的同時,他還向她要了新都會旗下所有建築師的作品,想找出他最滿意的建築師委請對方替他設計新居。
“就這個人嗎?”她高興地接過設計圖,可是—看到上頭丁雨茹的署名,不由得皺起眉頭。“你確定?她可是個菜鳥,你要不要換一個比較有經驗的?”
“可是我喜歡她設計的風格。”
“是嗎?”不得已,施麗茵開始回想丁雨茹的模樣。
由於新都會建築事務所只是新都會建設旗下的子公司,除了幾個比較資深的人員,她對多數員工的印象並不深刻。印象中的丁雨茹似乎戴著一副大眼鏡,看起來沉靜,不太會打扮的樣子。
想到這裡,她比較安心了。
那種淡如白開水的女人,齊少晏根本不會有興趣,光是她臉上那副眼鏡就足以讓他倒退三步,讓她接這個Case,施麗茵放心得很。
“找一天你帶她來公司找我,我想親自和她討論一下關于房子的事情。”他面無表情地提出要求,心裡頭卻是一團火熱。
三年了!
他並未忘記自己三年前許下的承諾。
三年之期將至,現在就是他實現承諾的時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6:39
第六章
“茹茹姐,施總有事找你!”
丁雨茹一早才剛踏進辦公室,湘湘就過來告知她。
“找我?”丁雨茹愣了愣。“你知道什麼事嗎?”
向來施麗茵只會找一些資深建築師過去開會,像她這種新進人員根本沒什麼機會見到頂頭上司。
湘湘搖搖頭。“不知道耶!剛剛施總打分機過來交代我,要你一進辦公室就去找她,其他的什麼也沒多說。”
“這樣……那我現在就過去。”她沉吟著,轉頭向她道了聲謝謝,立刻就往總經理辦公室移動。
會有什麼事?難道是客戶不滿意她的東西,向總經理抱怨了?
她惴惴不安地來到施麗茵豪華的辦公室裡。
“雨茹啊,這邊坐。”
出乎意料之外,施麗茵居然笑眯眯地招呼她坐下。
施總不是一向很嚴厲的嗎?所有和施麗茵正面接觸過的員工每個都這麼說,可是她今天卻一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模樣。帶著滿腹疑惑,丁雨茹乖乖地坐好。
“今天找你來,是想麻煩你一件事。”不再贅言,施麗茵直接道出目的。
“您請說。”她禮貌地回話。
“齊氏集團的董事長你應該聽說過吧?”施麗茵微笑道︰“他最近買了一塊地想蓋房子,所以要請你幫忙畫設計圖。”
並未留意到丁雨茹的驚愕,她接著又道︰“這個房子是他要當成結婚的新居,所以請你一定要特別用心,知道嗎?”
結婚的新居?血色迅速自丁雨茹的臉上退去。
他真的要結婚了嗎?
她不願意相信。
可是施麗茵都這麼說了,難道還有假?尤其她滿面春風,全身上下滿足幸福的光彩,一副待嫁新娘的模樣,在在應證了外頭的傳言,齊少晏似乎真的打算和她結婚。
他要結婚了……
明知道不該,丁雨茹卻抑制不住滿心的惆悵。
“可是施總,為什麼是我?”公司裡頭多的是資深建築師,如果這是他們結婚的新居,施麗茵理當萬分重視,沒有理由找她這個菜鳥來設計。
“因為我很欣賞你的個人風格,所以才打算請你幫這個忙。”施麗茵刻意隱瞞事實,生怕丁雨茹因為齊少晏的一句欣賞便往自己臉上貼金,還以為齊少晏喜歡她。
原來如此……
她略略松了口氣,至少這不是齊少晏的意思,否則她真要懷疑他指定她為他設計新房的動機。
“可是齊、齊、齊董事長會滿意我的資歷嗎?”費了很大的勁,她好不容易把齊董事長幾個字說出來。
“放心,我已經跟他提過你,他表示信任我的眼光。”施麗茵再次撒謊。
這麼說來……
丁雨茹心頭一跳,齊少晏已經知道房子要交由她來設計!
可是他居然完全同意,而且沒有反對?
為什麼?是因為他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或者是他根本就忘了她這個人?
“謝謝總經理給我這個機會。”胸口一陣酸澀,說什麼她都不要接這個案子。
“可是我怕自己經驗不夠達不到您的要求,能不能請總經理另外指派資深的建築師幫忙?”她不方便直接拒絕,只能拐彎抹角的拒絕。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三年,可是那道傷疤依然存在她胸口上,要她若無其事地為曾經深愛過的男人設計結婚新居,她委實做不到。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也要相信自己。”
“可是……”怎麼辦?她該怎麼拒絕?她完全沒有勇氣瀟灑地對施麗茵說︰對不起,如果你一定要我接這個案子,那我不幹了!
個性溫順的她,斷然說不出如此決絕的話。況且她好喜歡這個工作,難道要為了這個Case而放棄現有的一切?
“我已經和齊董約好時間,今天下午就帶你過去一趟。”施麗茵完全不給她考慮的餘地。“到時候你再仔細瞭解整個案子的內容。”
什麼?丁雨茹聽了險些昏倒。
“我、我也要去?”她還以為施麗茵會把資料直接交給她,她只要負責設計就可以了。
“當然。”施麗茵點點頭。“當面溝通比較清楚,省得到時候有些誤會反而浪費許多時間。”
這個新居是越早完成越奸,那就表示離婚期越來越近。
“這樣……”丁雨茹苦著臉,—時間全然沒了主意。
怎麼辦?
她該用什麼心態去面對齊少晏?
面對他就等於面對過去的傷痛,她著實不願再去觸及這段悲傷的往事。
她能夠若無其事地將他當作未曾謀面的陌生人嗎?
齊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施麗茵的辦公室已經不算小了,可是和眼前這個齊氏董事長辦公室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坐在這問豪華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丁雨茹根本沒有心情打量周遭的佈置,眼楮死瞪著桌上的咖啡杯,隱隱只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聲響。
不似她這般緊張兮兮地正襟危坐,施麗茵輕松地靠著沙發,隨手拿起一本雜志翻閱,如同回到自己家中一般自然。
他怎麼還不來?
不過才進來五分鐘,丁雨茹卻仿佛等了一世紀,她巴不得齊少晏快快出現,然後快快談完,接著快快放她走,奸早點結束今日的酷刑。
咿呀一聲,辦公室大門被推開。
丁雨茹不必抬頭,她光看施麗茵的動作就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少晏,你總算進來了!”施麗茵高興地迎上去,可能今天有下屬同來,她的動作倒是相當收斂,沒有當眾給他一個熱情的親吻,只是勾著他的手臂一起走過去。“雨茹,我跟你介紹一下。”
聞言,丁雨茹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鼓起勇氣抬起始終低垂的螓首。
她終於再次看見分別多年的男人。
沒有太多的表情,齊少晏的臉上只有一抹淡笑,眼神卻有種說不出的熾熱。
仿佛被火燙著一般,她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目光,全數將視線集中在施麗茵身上。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齊少晏齊董事長。”施麗茵愉快地介紹著,完全沒有感受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這就是我們公司的建築師丁雨茹,之前跟你提過的。”
“丁小姐,你好。”順勢從施麗茵的臂彎裡抽身,齊少晏率先向她伸出手。
“你、你好。”瞪著他伸出來的大手,她心底一慌。為免在施麗茵面前失禮,她只得勉強伸出手輕輕地和他一握。
握住她柔軟的小手,他臉上的笑容加深,不過這個動作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很快就放開她。
“丁小姐,請坐。”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無法察覺的溫柔。“以後房子的事就麻煩你多費心了。”
“這是……我的榮幸。”低著頭,她吶吶道。
“你放心。”施麗茵在一旁幫腔。“雨茹一定會全力以赴,當然我也會幫忙注意進度,保證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有新房子住。”
“那就多謝兩位了。”他輕聲一笑,跟著轉頭對施麗茵道︰“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那個投資案還記得吧?”
“當然。”怪了,他怎麼這時候跟她提這個事?施麗茵滿頭霧水。
“我已經請那家生化公司的專業經理人到樓下的會議室,五分鐘後他就會為你解說該公司的一切,我想你應該多少瞭解一下狀況,再決定要不要投資比較好。”他語氣誠懇地建議。
“可是我……”怎麼會這樣?她也想參與房屋建築的討論,那可是她結婚的新居耶!
不會吧?聽他這麼一說,丁雨茹不禁駭然。難道這個男人打算和她單獨留在辦公室裡討論房子的事?
齊少晏一眼看穿施麗茵的心思,他出言安撫。
“這個投資案對你來說十分重要,至於房子的事就交給我,目前你不該浪費時間在這種小事上。”
“那好吧!”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施麗茵只得勉強同意。畢竟把新都會建設的財務狀況搞定是她當前的首要之務。
然而她的妥協卻讓丁雨茹暗暗叫苦。
噢,不要,她不要和齊少晏單獨待在這裡!
本以為有施麗茵夾在中間,多少有個緩沖,現在施麗茵—走,那她就得從頭到尾獨自應付所有的狀況,那是何其的尷尬和難堪?要是他不識相地提起往事,她又該如何自處?
偏偏她完全不能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齊少晏將施麗茵送出門口。
“幫我送施總到樓下會議室。”
門外隱隱傳來他交代秘書的聲音。
怎麼辦?該怎麼辦?施麗茵這下真的走了。
丁雨茹心下十分不安,一雙小手死命扭著腿上的裙子,當大門再次叩的一聲合上,她險些跳了起來。
他、他進來了嗎?
丁雨茹忍不住放眼偷瞧,就瞄見齊少晏正跨步向她走來。
突然間她有股想逃跑的沖動。
不!不行!
她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能逃走,這一走只會顯得她還在意他、在意以前的事,也一定會讓這個曾經玩弄她的男人得意萬分,並將她看扁。
她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就把他當作一般的陌生人……
“茹茹,好久不見了。”他的聲音好似春風拂過。
看出她的緊張,他並沒有立刻接近她,反而選擇離她較遠的單人沙發就座,希望藉著距離讓她逐漸習慣自己的存在。
“嗯,好、好久不見……”她的聲音含在嘴裡,小聲得像貓叫。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沒變。”他貪戀不舍地凝視她清麗如往昔卻多添幾分成熟韻味的容顏。
“你、你也……”這個男人亦始終沒變,還是跟以前一樣英挺帥氣,如果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多了幾分自信的霸氣。
天哪,她這是在幹什麼?
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注意到對方,她警覺地閉上嘴,一個不小心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說什麼?”他聽不清楚。
“沒、沒什麼……”她當然不會讓這個男人知道她對他的注意。
“不過……”他蹙著眉看她。“為什麼把頭發給剪了,還戴上那副眼鏡?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遮住你那對漂亮的大眼楮嗎?”
“呃,我……”在美國讀書期間,她毅然決然地將長發剪成清湯掛面頭,然後摘下隱形眼鏡換上普通鏡架,不再以美麗的面貌示人。
過去那段感情傷她太深,她害怕自己的美麗會為她招來另一次傷害。
她完全沒有勇氣再次踫觸感情問題,因而才會躲著淩海威、躲著其他企圖追求她的男人。
三年前那道傷口雖然結疤,卻一直無法癒合。這是她內心深處的秘密,她不會透露給任何人知曉,尤其是眼前這個曾經重重傷害過她的男人。
“要怎麼打扮穿著,那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我的老闆也不能管我,更何況你又不是。”她裝得一副理直氣壯,好掩飾內心的脆弱。
“是嗎?”他不禁莞爾。“無所謂,不管戴幾副眼鏡,你都是我的茹茹、都是我最心愛的茹茹。”
“你——”訝異地聽他吐露愛語,下雨茹的心頭閃過一陣被羞辱的痛楚。“你說錯了吧?齊董事長。”她咬著唇,盡可能平靜地道︰“你最心愛的人是施總,絕對不是我,請不要拿這種話侮辱我的智慧。”
他含笑依舊,全然沒有辯白。“以後你就會明白我有沒有說錯。”
齊少晏過去分明不把她當一回事,今天又來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不明白,以後也不想明白。”她為他莫名其妙的話語感到氣憤。“我只知道我今天來是為了替齊董事長和施總兩位打造結婚的新居。”
她立刻從手提包中拿出筆記簿和鉛筆。
“請齊董把想要的Style告訴我一聲,讓我可以……”
“把東西收起來。”齊少晏驟然來到她身前,迅速抽走她手中的筆記簿和鉛筆扔在桌上,跟著一拾腿就在她身側坐定。
“你做什麼?”他的靠近令她頭皮發麻。
他傾身向她,英俊的臉龐離她的粉臉不到五公分。
“你,你……”雖然她力圖鎮定,身體卻慌得向後退,縴手在揮動中競將桌上的咖啡杯給掃下地板。
落在地毯上的咖啡杯發出沉悶的聲響,深褐色的汁液灑得到處都是,包括她的左手和衣袖全數遭到波及。
“你還好吧?有沒有燙傷?”他的笑容消失,眼眸閃現關心。
“我沒事……”咖啡已經放了許久,早就失去先前的溫度,問題足她整只手腕濕滌滌的,看起來好狼狽,偏偏桌上又沒有面紙盒。
“來,我幫你擦擦。”就在她準備起身到洗手間清理時,他已經掏出口袋裡的手帕,在完全沒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擦拭起來。
“你怎麼……”她驚慌地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卻被他緊緊握住,無法動彈。
“別擔心,手帕是幹淨的。”為了讓她安心,他特地解釋。
丁雨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才不是擔心手帕的問題,她只是不喜歡被他握著。
這樣的親昵接觸會讓她想起過去,再次觸及舊時的那道傷疤。
齊少晏卻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他小心翼翼一下又一下地為她擦拭著。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來嗎?”他的動作依舊,眼楮卻瞟向她寫滿不自在的面容。
“當然是為了房子的事。”
“不只是這樣。”他淡淡一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還、還有?
她有些詫異,卻沒有問話,只是疑惑地望著他。
“我想跟你道歉。”他柔聲道︰“請你原諒我當年讓你把孩子拿掉的決定,雖然一切都是不得已,可是我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他還是提及當年的往事了。
傷疤再次被撕裂,她的胸口揪痛了起來。
“這都是過去的事,請你別再提了。”夠了!她不想再聽,他的一句道歉並換不回什麼,只會讓她再次嘗到心痛的滋味。
“事情並沒有過去。”他否認。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憤地抽回自己的手,為他的糾纏不清而煩亂。
“我想請你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他終於說出今天真正的目的。
“什麼意思?”她真的聽不懂。
“就是讓我照顧你、讓我愛你、讓我對你好。”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就是要她再回到他身邊、再次接受他的感情。
他以為他在做什麼?他以為她還是過去那個少不更事的丁雨茹?
他口中所謂的愛、所謂的好,多年前她已經深刻地體驗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齊董事長,真的很抱歉。”她咬著牙。“你的愛和你的好我承受不起,請把它們收好,完整交給你的未婚妻吧!我相信施總不會希望看見自己的未婚夫背著她玩腳踏兩條船的把戲。”
齊少晏八成認為她很好騙,所以想藉著幾句甜言蜜語看能不能再次把她騙上床。
“未婚妻?”他笑了起來。“是誰說我要娶施麗茵的?”
她愣了愣,忿忿地道︰“大家都這麼說的,不是嗎?”
“大家都這麼說?”他眨眨眼。“那你告訴我是誰說的?是我?還是施麗茵?”
“是……”兩位當事人似乎誰也沒對她說過這件事情。“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買地蓋屋擺明就是要結婚,又何必在我面前睜著眼楮說瞎話?”
她真的生氣了,氣他在多年之後還是將她看成笨蛋,藉著幾句謊話就想唬弄她、欺騙她。
“你說的沒錯,我是要結婚。”他扳過她的柔肩,定定地望著她。“可是我要娶的人是你,不是她。”
他石破天驚地對她表示,她卻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表現得歡天喜地,反而悲憤地質問他。
“我看起來很蠢、很好騙是嗎?為什麼你要這樣一直玩弄我?是不是騙到我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讓你很有成就感?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請你不要再做這種事每個人都稱贊她善良、她乖巧,難道這些優點竟是用來給男人欺騙的?她欲哭無淚地想著。
“我沒有騙你。”他輕輕嘆了口氣,卻不企圖辯解。所謂事實勝於雄辯,他明白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只有以行動證明才能換得她的諒解。
看著她因悲憤而泛紅的眼眶,他心疼地想將她摟進懷中安慰,卻擔心嚇著她而作罷,只得強迫自己的雙手從她的肩頭挪開。
“這就是那塊土地的所有資料,你先做個參考,改天我再帶你到現場去實地探察一下。”他走向大辦公桌拿出一疊新購上地的相關資料放在她面前,絕口不提感情方面的事。
他不急,今天只是個序曲。
未來他還有很多時間和這個小女人相處,哪怕是傾注自己的一生,他都會設法挽回她的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7:06
第七章
這塊土地位於陽明山的仰德大道旁,離熱鬧的市區有一段距離,附近只有幾戶零星的住家,環境相當幽靜宜人。
丁雨茹就站在這塊土地上環顧四周,為即將動筆的設計圖構思。
“覺得這個地方如何?還喜歡嗎?”此刻齊少晏就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她的反應。
“這個地方很好,離市中心不會太遠,環境又清幽。”她點點頭表示贊許。
“而且地形完整方正,在設計上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那就好。”他高興地咧開嘴。“我還怕你不喜歡呢!”
“我……”她擰起眉。“我喜不喜歡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施總喜歡就好。”
對於他沒事又扯上自己,她著實感到不悅。
“她喜歡幹嘛?我這個房子又沒打算分租給她!”他笑道。
他又在說瘋話了!哪有人把房子分租給自己老婆的?
丁雨茹瞪了他一眼。“對了,你今天怎麼不通知施總一起來?她應該還沒看過這塊地才對。”
“她來幹嘛?”他還是同一個說辭。“這個房子是你跟我要住的,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就算有,那也只是你是她新都會建築事務所的建築師而已。”
可惡,這傢伙競遺想騙她取樂?
“你——”她咬了咬牙。“你該聽說過臺北盆地位在地震帶上吧?”
“當然。”
“希望你在花了那麼多錢買地蓋屋以俊,不會出現什麼七級以上的大地震,要不然我會替你感到十分惋惜。”她展開詛咒式的反擊。
聞言,他眼眸中的笑意更濃。“就算房子震垮了也無所謂,我們兩個就做一對同命鴛鴦好了。”
“誰跟你是……”她氣得快翻白眼。
“是什麼?”他故意逗弄她。
她當然不會上他的當,傻傻地把那四個字念出來。
她氣鼓鼓地轉移話題。“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房子?”
兩天前她到他的辦公室裡,除了聽他說一堆氣死人的鬼話外,只得到一疊上地資料以及他對游泳池的要求,此外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于房子的具體想法。
“我那天不是說了,我都可以。”這個房子他全權委託她設計。“只要是你設計的我都喜歡。”
什麼叫我都可以?
她最討厭這種客戶,事前都說得十分好聽,凡事都可以;事後卻挑三揀四,什麼都不行。
“你想要什麼樣風格的房子?”她忍住氣,為了日後向施總有個交代。“歐式、日式……至少你也給我一個方向好嗎?”
“都好,只要你喜歡。”他還是這麼說。
“齊董事長,讓我在這裡提醒你一句。”她一個字一個字道︰“房、子、是、你、要、住、的。”
“也是你要住的。”他立時回應。
“誰要跟你住在這裡?”她的音調開始拉高。
“你啊!”他嘻嘻一笑。
他這番嘻皮笑臉的模樣讓她氣得說不出話。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習慣和自己公司的女員工都這麼調笑,但是我很確定施總若聽到這些話會非常不高興。”被他氣得沒辦法,她決定把施麗茵拾出來壓制他。
“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他突然認真了起來,“我從不跟公司的女員工調笑,而且你們施總也絕對不會不高興。”
“何以見得?”她冷笑。
“因為我敢肯定她不會知道我跟你說過這些話。”他信心滿滿。
施麗茵的確不會知道,因為丁雨茹絕對不敢說出去。
這個事情一旦讓施麗茵知曉,她不敢想像會引發什麼樣的軒然大波,現在她只想趕快結束這個Case、趕快遠離這個男人、趕快回復平靜的生活,她不想節外生枝。
“對,我是不會那麼無聊去對她說這些。”丁雨茹的語氣有著無助與憤怒。
“所以你就藉機捉弄我、欺負我。”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就不會覺得我是在捉弄你、欺負你。”和平時的冷漠全然不同,齊少晏的眼神顯得溫柔無比。“我記得你一直想住在自己親手設計的房子裡對不對?”
她怔忡,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如果說我買下這塊地是為了幫助你完成夢想,你相信嗎?”他定定地看著她,眼中除了熱情和誠摯,教人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是嗎?是因為這樣他才把房子交給她設計,然後她會跟他在這個房子裡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像這種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話世界,哪有可能搬到現實人生中上演,更不可能教她丁雨茹踫上!
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是童話故事裡的公主,得到王子的百般疼愛和寵溺,不料最後卻發現她並不是公主,最多只是王子排憂解悶、尋歡作樂的對象。
在現實人生中,施麗茵才是真正的公主,也會是這棟新房的女主人,而她只是為他人作嫁,傻瓜才會將齊少晏的話當真。
況且……
“請你說謊也打一下草稿。”她帶著淡然的不屑。“是施總將這個Case交給我的,並不是你,所以你買下這塊地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他皺了皺眉,跟著了然一笑。
“是施麗茵這麼說的?”
“施總什麼都告訴我了。”
“你情願相信她,也不願相信我?”
“相信你?”她苦澀道︰“三年前我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你以為我還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看見她眼底的不信任,他只是暗暗嘆了一口氣,卻不再多說什麼。
齊少晏伸手輕撥她被風吹亂的秀發。“今天風大,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避開他大手的撫摸。“我可以自己坐計程車。”
“這個地方有點偏僻,計程車不好找。”他勸道。
“我可以打計程車呼叫中心。”說著說著,她已將手機拿在手上。
“或者你只是想找其他人來接你?”齊少晏玩味的語氣帶著一股酸味。
她不解地瞅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別以為我沒看見,剛才有個男人送你過來。”今天下午他本來打算親自去公司接她一道來此處,但是考慮到若被施麗茵撞見,她就會纏上來的可能性,才會和丁雨茹直接約在此處見面,避免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遭到破壞。
“那是我同事。”知道她下午打算出門,淩海威藉機獻殷勤,在聲稱順路的情況下,她不得不接受對方的好意。“人家可是個大忙人,哪有那個閑工夫來接我?”
既然對淩海威無意,她絕不會沒事隨便招惹。
“怎麼樣都好。”他冷冷地悶哼。“只要有我在,你就只能坐我的車。”
話一說完,他迅速地將她手上的手機奪過去放進自己的口袋。
雖然明知她這三年來都沒有任何交往對象,可是一見到有男人接近她,他就滿心不是滋味。
“喂,你怎麼這樣?”她先是一愣,跟著叫了起來。“拿出來!把手機還給我。”
“等回去以後,我再還給你。”他不理會她的要求。
“你、你這個強盜,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伸出手企圖從他口袋中搶回自己的手機,可是又不敢過分逼近他,生怕自己的身體和他的踫在一起。在百般顧忌下,她連他的口袋邊都踫不到。
“何必著急?我等會兒就會還你。”他壞壞一笑。“乖,跟我一起上車。”
“我不要。”她憤怒地拒絕。
“真的不要?”他笑得更壞。“那我只好抱著你走嘍!”
什麼?她駭然瞪著他。
“你別踫我!我不準你踫我,聽見沒有?”
他攤了攤手,“那就跟我一起上車。”
這是他唯一的條件。
“你、你這個無賴……”她又急又氣,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為什麼兩個人相處時,她總是處於下風?三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吃虧的人永遠是她?
想著想著,她的眼眶不禁又泛紅了。
唉,這個愛哭精……
看來她這個愛哭的老毛病還是一點都沒變。
見她被自己逗得泫然欲泣,齊少晏連忙低聲安慰︰“好啦,我只是開玩笑的,你不想坐我的車就算了,我陪你去坐計程車好不好?”
“把手機還給我。”她忿忿地朝他伸出手。
“這不就還你嘍!”他把手機放進她柔軟的掌心中。
大概是上輩子欠她的吧!
齊少晏不由得感慨。
只有這個女人能教他低聲下氣地妥協,心裡頭還甘之如飴、萬分甜蜜。
連著幾天,丁雨茹都留在公司加班,就為了趕緊將齊少晏委託的建築設計圖完成。雖然他全然放手讓她發揮,不過她還是設計了三種不同風格的設計圖供他挑選,畢競這個Case是施麗茵親自交代的,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樂意,她還是竭盡所能地做到最好。
今晚也不例外,她照樣加班到十點左右才拎著皮包離開公司。
踩著疲憊的步伐,她走向捷運站,心裡想著自己可愛的小窩,恨不得立刻飛回去倒在柔軟的床上,好好地放鬆一下緊繃了一天的身體。
叭叭——
一陣剌耳的喇叭聲在她身側響起,一輛黑色賓士大轎車停在她身旁,右後方的側門被人推開。
“茹茹,上車。”
這個聲音是……
“怎麼是你?”她瞪大眼楮,震驚地看著走下車的齊少晏。
今晚的他不再西裝筆挺,解開領帶、襯衫微敞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瀟灑不羈。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下車後,他倚著車門,笑眯眯地看著她。
“誰教你突然冒出來!”她瞪了他一眼。“這麼晚了,你跑來幹什麼?”
“來接你啊!”他一臉的理所當然。“都這麼晚了是不是?”
他笑著引用她剛才說過的話。
“我不用你接。”她板起臉。“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麻煩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他搖搖頭。“你為了我忙到這麼晚,送你回去也是應該的。”
他拍了拍車門,彎腰做了—個邀請的姿勢,“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她不為所動,“不用了,我搭捷運很方便。”
“是嗎?”他聳聳肩,並未因她的拒絕而放棄。“不過我想和你討論一下關于房子的事情,你還是上來吧!”
“可是我現在已經下班了,如果有必要,我們明天再討論。”她禮貌而客氣地婉拒。
“可是我想現在就討論。”他非常堅持。
“下班以後,我不想談論公事。”她的態度也很堅持。
“無所謂,那我們就來談談私事如何?”他見招拆招。
“我們之間沒什麼私事好談。”她惱怒地擰起眉。“齊董事長,你好像找錯人了吧?要談私事,請你去找施總,別來煩我。”
他咧嘴一笑,眼眸閃過一道詭光。“我勸你還是趕快上車的好。”
“對不起,我累了,要回家休息。”她不顧他的勸告。“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聯絡。”
說完,她轉身準備離去,不料她的雙腿驟然騰空而起。
“喂,你幹什麼?”事出突然,她忍不住驚叫出聲。
齊少晏已伸出大手將她嬌小的身軀攫進懷裡。
“放開我!放手!”發現自己被他橫身抱起,她又羞又氣,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有力的懷抱。
“對於不聽話的女人,行動比用說的有用是不是?”他舉重若輕,笑嘻嘻地將她塞進車子後座。
他關上車門,隨口交代前座的司機開車。
“你到底想做什麼?”眼看車子駛離路旁,丁雨茹全身上下充滿了警戒,像極了一頭遇上敵人的小刺蝟。
“我哪有想做什麼?”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他一臉無辜地攤攤手。“我只是要送你回家而已。”
“我說過不用你送,你為什麼要強迫我?”她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要不斷糾纏她,害她想跟他劃清界線都如此困難。
“沒辦法,誰教你生得這麼可愛,這麼迷人,讓我情不自禁。”他油腔滑調地替自己的行為脫罪。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免看見他令人生氣的俊顏,她乾脆偏過頭直盯著窗外瞧。
齊少晏並沒有干涉她,始終帶著笑意凝視她的一舉一動。
車子沿著她熟悉的路線平穩地向前行進,待心情逐漸平復下來,丁雨茹開始覺得不對勁。
“車子要開到哪兒去?”雖然百般不願,她還是轉頭發問。
“當然是去你家嘍!”
“我家?”她驚詫不已。“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兒?”
現在她並沒有和父母同住在以前的老家,回國後她自己在外頭租了一問二十來坪的住所,從上車到現在齊少晏連問也沒問一聲,不可能知道她現在的住處才對。
“我當然知道。”她的事,他無所不知。
“你找人調查我?”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調查?”他撇撇嘴。“幹嘛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關心你而已。”
“關心?”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傷襲上心頭。“別說得那麼好聽,你是不是真的關心我,你自己心裡有數。”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年她是如何孤獨地面對墮胎所帶來的痛苦,那時候的他在哪裡?如果他心裡存有一絲二毫對她的關心,就不會在那種關鍵時刻消失。
知道她又想起往事,他無言地嘆了口氣。
雖然一切的錯誤純屬無心和無奈,但是錯誤既然已經造成,那就是事實。
“原諒我好嗎?”斂起笑容,他的大掌悄悄地覆上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冀求她的諒解。
咬著唇,她低頭不語。沒有太多的躊躇,她很快抽回自己的手。
面對她的決絕,他的眼底盡是失望的痛楚。
車子裡再度陷入沉默。
“丁小姐,少爺他是真的關心你。”
這時候,在前座開車的司機突然出聲打破車子裡頭的沉默。
“阿泰,你別多事。”齊少晏立時出言警告。
“怎麼會是你?”直到此刻,丁雨茹才注意到開車的人竟是陳宏泰。
“丁小姐,好久不見了。”陳宏泰透過後照鏡向她打招呼。
“可是……”她驚訝的問︰“你為什麼還在做司機的工作?你不是到美國進修準備進公司做主管?”
當年兩人在美國偶遇時,他是這麼告訴她的。
“我的資質能做什麼主管?”他呵呵一笑。“其實我到美國去是為了就近照顧丁小姐,回來以後當然繼續開車嘍!”
對著後照鏡,他瞥了她愕然的臉一眼。
“其實是少爺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國,所以就叫我跟去照顧你。少爺他是真的很關心你,你別誤會他。”
所謂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眼看丁雨茹對齊少晏百般不諒解,他這個旁觀者忍不住插嘴替自家少爺說句公道話,希望兩人能和好如初,即使拼著被責罰的可能也在所不惜。
聞言,丁雨茹愣住了。
陳宏泰去美國是為了照顧她?
可能嗎?
丁雨茹茫然不已。
不過在美國那兩年,他的確沒事就會出現在她身邊,有時載她到超市買菜、有時替她修理壞掉的水龍頭、有時幫她上藥局買藥……
本以為他鄉遇故知,陳宏泰才會對她多加照顧……難道說這一切真如他所言,全都是齊少晏的安排?
或者他只是聽從齊少晏的指令,一起說謊哄哄她?
可是依陳宏泰老實的個性,看起來似乎又不像騙她,而且他目前的確還在從事司機的工作。
她的思緒陷入了紊亂之中。
如果陳宏泰說的都是真的……
思及此,她的心髒怦怦跳了起來。
雖然陳宏泰的一番話並不能確切地證明任何事,可是在她心頭那道不信任齊少晏的堤防已經開始有了裂縫,她再也無法百分之百地確定齊少晏是個負心薄情的愛情騙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8:54
第八章
當車子駛達丁雨茹居住的公寓,齊少晏主動地送她回到四樓的家門口。
這次她沒有拒絕,只是沉默地接受他的好意。
如果一切真如陳宏泰所言,他若曾為她付出關心,那她又怎麼忍心拒他於千里之外?至少她不該讓他太難堪。
心軟如她,再也沒有辦法板起臉孔和齊少晏說話。
“送到這裡就好了。”當兩人走到住家的門口,她微一頷首向他表示謝意。
“我等你進去。”他決定送人送到底。
無奈之餘,她只得拿出鑰匙開鎖,然後旋開把手進門。
“再見。”她向他道別,準備關上大門。
“等一等。”突然,他伸手抵住大門。“我想進去看一看。”
“你想……”她愣住,跟著搖首拒絕。“今天太晚了,改天再……”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在這種時候招待男人進自己家裡,況且這個男人對她懷有明顯的意圖,她可不想引狼入室。
“擇期不如撞日。”他才不依她。“既然你是個建築師,想必家裡的擺設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我想確定一下你的品味,看看我的新居可能出現的樣子。”
“可是……”雖然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她還是不打算放行,她相信他的意圖絕對不會如此單純。
“別再可是了,讓我進去看看吧!”他提出要求。
“還是改天吧,阿泰在樓下等你。”她找藉口趕他走。
“你不必替他擔心,那是他的工作。”他笑道︰“別再擋著我,你明知道自己的力氣是擋不住我的。”
他提醒她,他具有的優勢和決心。
丁雨茹明白他說的是實話。如果他一定要進來,以她的力氣是絕對無法和他相抗衡,只是白費力氣。
“那你進來吧!”她暗暗嘆了口氣只得放行。
“謝謝。”在展現力量的脅迫後,他不忘禮貌地道謝。
“不必了。”她苦笑地咕噥著。
脫下鞋,他逛街似的到處走動。
“不錯嘛!”他相當欣賞她屋內的擺設。
地方雖然不大,只有一房一廳一衛,簡單的原木傢俱綴上幾盆綠色小植栽,看起來相當清爽宜人,尤其在柔和的黃色燈光下,顯得溫馨無比。
他四處探頭探腦,浴室、廚房全沒放過,更不用說她的房間,即使她尖叫地大聲制止。
“喂,我還沒整理,裡面很亂……”
在她的制止聲中,他一頭闖進她的房間,發現裡面整整齊齊,和她口中的亂實有一大段的距離。
最令他高興的莫過于房間裡頭只有一張單人床,而單人床上只有一個枕頭。
和他相反,丁雨茹可是一點兒都不高興。
哪有人這樣隨便闖進女生的房間?真是沒禮貌。
“你看完了沒?”既然無法制止,她只好改口催促。“看完了就趕快走吧!已經很晚了,我想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上班。”
偏偏他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知道你累了。”加班到這麼晚,不累才怪。“那就先去洗個澡,我煮點東西給你吃。”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全然不理會她的反應,逕自跑到廚房去,開始在冰箱翻東西。
“你到底想幹嘛?”她不死心地追到廚房追問。
“我不是說了要煮東西嗎?”他笑眯眯地推著她離開。“你快去洗澡,等你洗好就有東西吃了。”
“可是我吃過晚飯了。”六、七點鐘時,她已經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兩個肉包填飽肚子。
“都這麼晚了,你一定肚子餓了。”他堅持。
“可是我不餓。”她一心要說服他離開。
“待會兒聞到香味,你就餓了。”他不肯放棄。
“可是……”她就是不要他在自己家晃來晃去嘛!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將她推出廚房。“你再不乖乖去洗澡,我等一下就動手幫你洗嘍!”
說著,他還故意挑起眉毛,壞壞地斜睨她一眼。
果不其然,她立刻驚駭地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狗夾著尾巴逃走。
既然趕不走他,與其讓他靠近房間和浴室,不如讓他留在廚房裡還比較安全一些。
唉,怎麼會這樣?這可是她家耶!為什麼她要聽齊少晏的指揮?為什麼她就不能理直氣壯地把他請出去?
拿了換洗衣物,丁雨茹將浴室門鎖得死緊,一面沮喪地嘀咕,一面提心吊膽地洗澡。
今天她洗得飛快。
齊少晏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顧不得身上是否還有肥皂泡泡沒沖幹淨,丁雨茹很快地擦乾自己套上休閑服。
剛打開浴室的大門,一股食物的香氣就撲鼻而至。
嗯,好香……
看來齊少晏是真的在廚房煮東西,並沒有誆她。
受到香味的刺激,原本不覺得餓的她,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作響。
走進廚房,就看到齊少晏將兩碗盛奸的面放到角落的餐桌上。
“我說等你洗好澡就有東西吃,這下子你該相信了吧?”他得意洋洋的說︰“來,趕快趁熱吃,試試看我的手藝如何。”
碗裡的什錦面雖然只加了番茄、香菇、青菜和肉絲等一些簡單的貪材,鮮艷的色澤卻令她食指大動。
“你這個大少爺怎麼會煮飯?”她把面條送進嘴裡後,忍不住問道。
像他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自小就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沒變成生活智障就算不錯了,居然會自己下廚,而且煮出來的東西還不錯。
“偶爾下下廚是一種樂趣。”看她吃得香甜,他開心的一笑,“別以為我只會煮面,下次再讓你嘗嘗更棒的東西。”
“是什麼?”她好奇的問。
“你可以點菜。”
“真的還假的?”看他一副大廚的架式,她忍不住笑道︰“以前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有這項絕技?”
當年兩人還在交往時,她從未見他下過廚,更遑論吃過他煮的菜。
“那時候我的時間有限。”當年他全副的心力都放在爭權奪位上,哪有心思做其他的事?如今大勢底定,他總算可以騰出空來照顧他最心愛的女人。
“那你現在比以前有空嗎?”現在的他身為齊氏集團的領導者,照理說應該比過去更忙碌才對,她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說法。
“當然嘍!”他點點頭。“要不然怎麼有空在這裡陪你吃面?”
“不太可能吧?”她才不相信。
“應該是說事情已經上軌道,處理起來就不需要花太多時間。”他找尋合理的解釋想解除她的疑惑。當然了,他不會隨便透露些什麼。
“是嗎?”她半信半疑,卻無從質疑起,畢竟她從沒做過董事長,也沒做過總經理,這兩個位置都離她太遙遠。
“你不用再懷疑。”他咧嘴一笑。“以後你就會常常看見我在你面前晃來晃去,就像今晚這樣,沒事就來替你煮面。”
持筷的小手頓時停在半空中,她愣住了。
他沒事就要來替她煮面?
可能嗎?
“你不相信?”望著她怔忡的神情,他眨眨眼。“以後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不想用言語來保證什麼,日後他會以行動證明一切。
她該相信他嗎?
丁雨茹真的不知道。
今晚之前,她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個字,可是在陳宏泰對她說了那番話以後,她的想法卻開始動搖。
也許齊少晏的心裡有她、也許當年他的所為是迫於無奈、也許他正試圖挽回她的感情、也許他真的想和她結婚……
也許只是也許。
丁雨茹並沒有忘記施麗茵對齊少晏的那份親密和臉上待嫁新娘的光彩。
紛至遝來的各種跡象讓她看不清事實,也讓她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
沉默在室內蔓延開來,直到用完宵夜兩人都沒有再多交談一句。
“謝謝你的面。”她首先打破沉默。“這麼晚了還麻煩你下廚。”
無論如何,眼前這碗面是真實的,她由衷地向他道謝。
“說什麼麻煩?這是應該的。”他柔聲道︰“我說過要照顧你的,不是嗎?”
“你……”心頭漾著一股暖意,疑惑卻令她無言,只能低頭收拾碗筷。
待一切清理完畢,牆上時鐘已經指向十二點。
“很、很晚了……”她不好意思開口趕人,於是指了指牆上的時鐘提醒他。
“是很晚了。”他微笑,識相地走到門口。“那麼我先定了,你早點休息。”
“嗯,再見。”眼看他要離開,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總算鬆懈下來。
“再見。”他突然低下頭,冷不防地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啊!
霎時她僵在當場。
在丁雨茹還來不及反應前,齊少晏已經悄悄退出大門外翩然離去。
如往常一般,早上七點半丁雨茹正匆匆忙忙準備出門上班,不料就在她拿起皮包的同時,清脆的門鈴聲突然響起。
叮咚——
怪了,一大早的會是誰?平時她也沒有什麼訪客,而她的家人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跑來找她。
或許是有人找錯地方吧?
時間不容許丁雨茹躊躇,她迅速地拉開大門,卻發現齊少晏正笑眯眯地站在門口,手裡晃著星巴克的紙袋。
“是你!”她驚詫道︰“你怎麼這時候跑來了?”
自從那晚他為她煮了面之後,每隔一、兩天就會主動到她的住家報到,為她準備宵夜。丁雨茹原以為齊少晏只是隨口戲言,想不到他真的說到做到,著實令她又驚又喜。
隨著他報到次數的增加,她競隱隱有了期待。期待他的出現、期待見到他的人,即使理智逼她必須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可是卻揮不去她心頭那份隱然的期待。
只不過今天有點特別,他報到的時間似乎有點早,比平時足足早了十二個鐘頭以上。
“我來陪你吃早餐。”他笑眯眯地看著滿臉驚訝的她。
“可是我、我要去上班了。”她趕著八點半打卡,哪有時間陪他吃什麼早餐?
這個男人來的真不是時候。
他堂而皇之的走進屋子,將兩杯咖啡和三個甜甜圈從紙袋裡取出來放在餐桌上。
“先過來吃早餐,待會兒我陪你出去走走。”
這個男人是聽不懂她的話嗎?
丁雨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要去上班。”她只好再次重申。
“那就不要上班了。”他語出驚人的說︰“你昨天不是把設計圖都畫好了嗎?
為了慶祝你完成我們新家的設計,我特地請了一天假陪你出去走走。”
“可是我……”她這個小員工哪能說請假就請假!
“你最近趕得這麼累,要好好休息—下。”他替她找藉口。“今天就請特休好了。”
“哪有人臨時請特休的?”特休必須事先經由主管同意,哪能說請就請?齊少晏這個大老闆果真是不知民間疾苦。她忍不住苦笑。
“那就請病假。”山不轉路轉,他總是找得到方法。“如果知道你為了趕這個設計圖而累出病來,你們施總應該會感激得痛哭流涕。”
“可是我不想請……”她不想毀了自己的全勤紀錄。
“那我打電話去幫你請假好了!”他笑裡藏刀。
“不行!”聞言,她知道自己又輸了一回。
辦公室的同仁要是接到他替自己請假的電話,保證以後天天有人逼問她他的身分,甚至伸手跟她要喜帖。
“你無賴!”她氣得牙癢癢,卻又莫可奈何。
“既然決定請假,那就坐下來吃早餐。”他得意地為她打開杯蓋。“你聞聞看,好香耶!”
咖啡的香氣很快溢滿整個房間。
許是無奈、許是受到咖啡香氣的吸引,她下意識地拿起杯子。
“雖然稱不上人間美味,但還可以接受吧?”他啃著甜甜圈問道。
“我很喜歡。”咖啡加甜甜圈是她在美國讀書時最常用的早餐,她喜歡它們的樸實味道。
“你向來很容易滿足。”他了然一笑。
“那並不代表可以隨便敷衍我。”她意有所指。
他當然明白她在說什麼。“我的誠意足以感動天,就不知道你明白了沒有?”
她臉兒一紅,不說話。
她當然明白齊少晏在說什麼,從他近日的行徑可以看出他正在試圖挽回她的感情,只不過曾經為愛受傷的她,著實不敢輕易跨出冒險的步伐。
“我就知道你還是不明白。”他故意嘆了一口氣。“要不然你也不會把畫好的設計圖交給施麗茵而不交給我。”
“施總是我的老闆,這個Case是她交給我的,我本來就應該將設計圖交給她。”她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駁。
“話可不是這麼說。”他完全不同意。“我說過這個房子是我們要住的,你把圖拿給她做什麼?你該直接拿給我才對。”
“可是……”她欲言又止,在她心裡頭一直無法確定齊少晏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尤其是關于房子的事情。
雖然齊少晏一直強調那房子是他們兩人結婚後的新居,可是施麗茵對房子表現得十分熱切,一副巴不得趕快搬進去的模樣,讓她不敢貿然相信齊少晏的說法。
“你還是不相信我對不對?”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我……”低下頭,她像只小白兔啃著手裡的甜甜圈。
無奈地笑了笑,齊少晏自身後拿出一堆的紙卷。
“咦,施總已經把圖交給你了?”這些圖是昨天才剛完成的三件設計,她當然不會陌生。
“沒錯。”昨天一拿到設計圖,施麗茵就迫不及待交給他,要他趕快做個決定。
齊少晏把圖一一攤開,疊在桌上放好。
“你何必那麼費心畫了三種不同的設計?”他抽出三張不同設計的簡圖一—過目。“我只要一種就可以了。”
“我怕客戶不滿意。”她咕噥道。
“我說過只要你喜歡就好。”他還是老話一句。“告訴我,你最喜歡哪一個?”
“都喜歡。”那全是她的心血,沒有一件是她不喜歡的。
他睜大眼,故意捉弄她。“你的意思是叫我蓋三棟房子?”
“不、不是啦!”她臉又紅了。
“不是的話,就挑一個你最喜歡的。”他催促道。
“你……你不用跟施總商量嗎?”她忍不住試探的問。
“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他抓狂地叫著︰“這個房子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幹嘛跟她商量?”
“可是她……”丁雨茹猶豫著。
“她什麼?”齊少晏有些不耐煩。
“她好像以為……以為……這是她的房子。”囁嚅半天,她好不容易說出口。
“那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你不用管她。”他悶哼道。”可是要不是你對她說了什麼,她、她怎麼會……”施麗茵不是普通女人,似乎不太可能隨便地“一廂情願”。
他皺眉。“你以為我對她說了什麼?”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所以才要問你。”
“如果我告訴你我什麼都沒對她說呢?你信不信?”他的確沒有對施麗茵承諾過什麼,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以為和想像。
丁雨茹再次低頭啃著甜甜圈,以沉默來表達抗議。
瞪著她啃東西透著倔強的模樣,他終於舉白旗投降。
“好吧!”他決定透露一小部分的實情,“施麗茵她暗戀我,而我為了生意上的往來,並沒有明白拒絕她,所以她可能因此有些誤會。”
齊少晏透露的實情確實只有一小部分,除了妹有意、郎無情之外,其餘皆屬杜撰。
“是嗎?那施總不是很可憐?你不該跟她說清楚嗎?”她反而同情起對方。
“等我們生米煮成熟飯,她自然會知道,知道以後就只好死了心。”他笑嘻嘻地半開玩笑。
“什麼生米……什麼……”漂亮的小臉燒成火紅,她打死也不敢說出那句話。
“就是等我們……”他故意停頓了數秒吊足她的胃口。“結了婚。”
丁雨茹總算松了一口氣,要是他說出什麼露骨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要把自己擺在哪裡。
“大小姐如果無疑問了,那就快快挑一個自己最喜歡的。”他趕緊將三張圖遞到她面前,引開她的注意力。“你最喜歡哪一個?”
猶豫了一會兒,她終於伸手指了指右手邊那張帶著日式風味的小洋房設計圖。
能夠住在這樣的房子裡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好,那就是這個嘍!”他二話不說,把關於這閭小洋房的所有設計圖全部抽出來收好,其他的整理過後則交給丁雨茹。
“這些你就留著,作為以後設計時的參考。”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說過買下這塊地是為了完成你的夢想,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
是啊!他不但挑了她最喜歡的設計,還信誓旦旦要和她結婚,她沒有道理不相信他。
可是……
和他灼熱而深情的目光相接,她心跳驀地加快,不由自主地閃避他的視線。
“不要避開我。”這次他沒有放過她,反手輕輕拾起她的下巴。“接受我,讓我們在一起好嗎?”
斂下眼,丁雨茹依舊沒有回答。
她在害怕,害怕另一次可能的傷害。
望進她眼底的脆弱,他心疼而自責。明白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而且責無旁貸。
“趕快把早餐吃一吃,我們待會兒出去走走。”放開手,他不再逼迫她表態,攻以輕松的催促。“今天天氣很好,坐在辦公室裡太浪費了!”
見他突然改變心意放她一馬,丁雨茹如獲特赦般將甜甜圈啃得更起勁。
“待會兒你想去哪裡?”她學得很快,同樣使出轉移注意力的招數。
對此,他只能苦笑。
“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反正只要跟她在一起,任何地方都是天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49:20
第九章
“茹茹姐,今年有人送花給你耶!”湘湘一面抱著花束走進來,一面扯著喉嚨大叫,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
“哇,好漂亮!”
“好幸福喔!”
“謝謝你。”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丁雨茹平靜地接過湘湘手裡的花束。
那是香水百合,也是她最愛的花。
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只要是有對象的女同事幾乎每個人都會收到鮮花,不過這是丁雨茹來此上班後第一次收到花,難怪湘湘會如此大驚小怪,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
“茹茹姐,你有男朋友啦?”小婕在一邊旁敲側擊。
“別胡說。”丁雨茹當然不會承認什麼。
“這還用問?”湘湘拍了小婕的頭。“要不然還有誰會送?”
“那可不一定。”小婕不以為然。“說不定是什麼神秘的仰慕者……”
“是嗎?”湘湘眼楮一亮。“茹茹姐,快點看看是誰送的,趕快嘛!”
湘湘催促著丁雨茹將花束中的卡片打開。
其實不用看卡片,丁雨茹也知道大概是誰送的,因為只有那個人才知道她的喜好,也只有那個人擁有足夠的動機。
抵不過小女生的催促,她只好放下花束,輕巧地拿下卡片打開來,裡頭龍飛鳳舞的字跡立時映人她的眼簾。
永不負你
少晏
除了署名,再也沒有多餘的字句。
她愣愣地瞧著熟悉的筆跡,心頭一陣悸動。
他不負她……永遠都不會……
她該相信他嗎?
“到底是誰送的?”小婕見她好半天沒反應,忍不住追問。
“沒什麼,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她將思緒拉回,小心翼翼地將卡片收起來存放。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湘湘不太相信。
“當然。”她淡淡一笑。“你們看我像有男朋友的樣子嗎?”
“可是普通朋友怎麼會在這時候送你花?”小婕也提出疑問。
“可能是看我從來沒收過花,可憐我吧!”她提出解釋。
是嗎?
淩海威坐在位子上豎起耳朵聽她們所有的對話。
他一直偷偷愛慕著丁雨茹,卻因為她閃避的態度而不敢採取行動,今天看到有人送花給她,對他內心的沖擊自然不小。
應該是普通朋友吧?
他安慰著自己。
平常也沒見丁雨茹和誰來往,替她接電話也大多是她的家人和客戶打的,一副不太可能有男朋友的樣子,況且她接過花時神態十分平靜,和其他人欣喜若狂的樣子有天壤之別,半點也沒有戀愛中人的甜蜜喜悅,怎麼看都不像是男朋友送的花。
“雨茹,你幹嘛說得那樣可憐?”淩海威試探道︰“單身有單身的好處,至少比較自由。乾脆晚上找幾個單身貴族,我們大家一起去吃頓飯好不好?”
如果她同意,那就表示她今晚沒有約會,也就是真的沒有男朋友;如果她不同意,那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好啊、好啊!”還沒有對象的湘湘第一個跳起來贊成。
“我也要!”小婕也表態加入。
“可是……”
丁雨茹的猶豫令淩海威的臉上變色。
“我已經答應我媽要回家吃飯。”她抱歉—笑。“你知道的,老人家在七夕這天都要拜拜,所以……”
“沒關系、沒關系。”淩海威瞬間又樂了起來。“那就改天好了,反正不急嘛!”
“又要改天喔!”
“怎麼這樣……”
聽他這麼一說,兩個小助理不禁嘟起了嘴巴。
“難道你們不想跟雨茹一起吃飯嗎?”他回頭將她們一軍。
“那好吧!”為免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兩個小助理只得勉為其難地答應。
丁雨茹看了可愛的同事一眼,目光情不自禁又回到桌上的香水百合上。
剛才她說了謊話。
她母親是要拜拜,但是她並沒有答應要回家吃飯。
她特地把晚上的時間空了下來。
她相信齊少晏不會就只送來一束花而已,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心裡只有她,晚上一定還有其他的安排,而不是只送束花就打發她才對。
晚一點他應該會打個電話過來吧?
丁雨茹深切地期待著。
即使她不清楚自己能否再次接受他、即使她明白這樣的心情充滿不理性、即使她知道自己會越陷越深,但她還是抑遏不住想見他的渴望。
她把手機拿出皮包放在桌上,不讓自己遺漏掉任何一通電話。
然而時間一分一杪的過去,她的心情也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當時鐘的指針指向六點整,她都沒有接到齊少晏的電話。
丁雨茹不禁失望了。
都這麼晚了,他不會再打電話過來。
可是他會不會在樓下等她下班,想給她一個驚喜?想著想著,丁雨茹的心底又重燃起希望。
丁雨茹趕緊整理好包包,盡可能平靜地向同事道再見,然後便急急地趕到樓下。
但,她又失望了。
四周都是下班的人潮,卻不見他的車和人影。
駐足了一會兒,丁雨茹落寞地定向捷運站,本能地循著回家的路線移動。
丁雨茹,你在期待什麼?
你真的以為他會跟你結婚?
呵呵,別傻了!
人家和施總門當戶對,像今天晚上這麼重要的時光,自然要留給心愛的女朋友一起度過,人家怎麼會浪費在你這種小人物身上?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哪根蔥、哪顆蒜,充其量你只不過是人家打發時問用的消遣物罷了!
說什麼買地全是為了你的夢想,其實根本是為了引誘你指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好給施總一個驚喜,人家不過隨口哄你兩句,你就信以為真嗎?
丁雨茹,你這個笨蛋!
捧著花束,丁雨茹木然地走出捷運站,一路鑽牛角尖地將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打算,傷心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不停地滾滾而落。
明知此舉定會引起路人的側目,可是她卻抑止不了自己悲傷的情緒。
嗚……嗚……
當行至住家所在的靜巷時,丁雨茹再也忍不住啜泣出聲。
哭著回到家門口,丁雨茹整個人幾乎虛脫了。
丁雨茹拿出鑰匙,正想進屋哭個夠,卻發現屋子裡頭隱隱透出燈光和些許聲響。
這是……
難道有小偷?
很快地,恐懼之情取代了悲傷,她收起淚水準備向鄰居求援。
只是她尚未按下鄰居的電鈐,住家的大門已經被人打開來。
啊——
卡在喉嚨的尖叫尚未透過微張的小嘴傳送出去,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卻令她吞下所有的聲音。
“是你?”她不再恐懼,卻是錯愕不已。
“不然會是誰?”齊少晏襯衫略敞,衣袖高卷,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咦,你怎麼了?”
見她雙眼紅腫,淚痕未幹,他大吃一驚,急忙將她拉進門仔細端詳。
“你怎麼哭成這樣?是誰讓你受委屈了嗎?”
“我……”她臉一紅,哪有臉說出自己哭泣的理由?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修理他。”看她哭得那麼淒慘,他下定決心要那個欺負她的王八蛋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你怎麼進來的?”沒人欺負她,是她自己欺騙了自己,所以只好答非所問。
“我有鑰匙啊!”他回答得很自然。
“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她可沒有將家裡的鑰匙交給他。
“你說呢?”他調皮地眨眨眼。
“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雖然她放他進來煮宵夜,但不代表她同意他隨意進出她的住處耶!
“別生氣。”他嘻皮笑臉的說︰“平常我也都有按電鈴啊,今天例外好不好?”
“有什麼好例外的?”險些被他嚇死,她難免有氣。
“我特別為你做情人節大餐啊!”他接過她手中的花束放在客廳的桌上,跟著拉著她的手往餐廳走去。“你看,還不錯吧?”
他萬分得意地層示成果。
哇!
丁雨茹睜大眼楮瞪著和平時不太一樣的餐桌。
除了一瓶紅酒、兩只水晶杯以及擺好的餐具外,還有一個裝水的小陶盆,裡頭飄浮著幾個點燃的小蠟燭。
只要把燈光調暗,這裡保證比西餐廳更浪漫。
“這都是你做的?”她不太敢相信。
“當然。”除了他,這裡沒有第三個人。
“那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他非但沒有和其他人約會,還費心地為她安排這一切,可是卻沒有知會她,害她胡思亂想為他難過了大半天。
“想給你一個驚喜啊!”
“你——”她忍不住破涕為笑。
他皺起眉盯著她慘不忍睹的雙眼。“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哭成這樣子。”
“你……別問了……”她羞赧地低下頭,真正的原因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他眯起眼楮研究似的看著她,跟著打趣道︰“該不會是你以為……我跟別人約會去了吧?”
“我才沒有……”她咬著唇,一臉心虛地吶吶道。
“你就是。”瞧出了端倪,他取笑著。
“你好壞!”又羞又氣,丁雨茹又想哭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開心地捏捏她的小下巴。“快去洗洗臉準備吃飯,今天我可是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待會兒你一定要試試我的牛小排。”
齊少晏是真的很開心。
看她為了自己哭成這樣,他既心疼又興奮。
雖然丁雨茹沒有對他說任何話或做出任何表示,但是毫無疑問地,他已經再次觸及到她那顆曾遠離自己的心。
昏暗的燭光,悠揚的爵士樂。
兩人用餐完畢後相偕來到客廳,倚著沙發半臥在米白的地毯上,享受著唯美浪漫的情調。
或許是酒精作祟、或許是浪漫氛圍,丁雨茹陶醉得全身酥軟,情不自禁地依偎在齊少晏的胸膛前尋求依靠。
三年多來,她第一次如此靠近他,沒有抗拒。
他愛憐地將這副久違的身軀摟得更緊,貪婪地吸取她一如記憶中的馨香。
“別戴著眼鏡好嗎?”他輕巧地取下她臉上的眼鏡。“這樣我就看不清楚你漂亮的眼楮。”
“可是這樣我就看不清楚前面的東西!”她抗議著,想拿回自己的眼鏡。
“蒙朧就是美。”他長臂一伸,將她的眼鏡置放到後方的矮櫃上。“看得太清楚就沒有浪漫可言了,對不對?”
“可是……”看不清楚她會缺乏安全感。
“噓!”食指封住她微啟的櫻唇,齊少晏阻止她無益於氣氛的對話。“今天晚上讓我留下來好嗎?”他在她耳畔輕輕吹氣。
身體微微一震,她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她不確定是不是該和他發生進一步的關系。
她心頭上的舊傷至今未能痊癒,今晚要是讓他留下,日後難保不會再為她增添新的傷口。
她該這麼做嗎?
她承受得起另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嗎?
“讓我們在一起……”他舔過她的耳垂,挑逗她敏感的神經。“回到我身邊,讓我照顧,讓我愛護你……”
他的大拇指摩挲著她柔軟的唇辦。
“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絕不會再傷你的心!”
溫柔的挑逗和甜蜜的哄誘逐步軟化丁雨茹的意志。
她該再……冒險嗎?
丁雨茹越來越無法確定。
她意亂情迷地凝望著他火熱的目光,那道目光彷佛帶著魔咒,無情地驅散她的理智,熱切地求取她的臣服。
“相信我……”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一點一滴化解她的防備。
柔軟肌膚觸著他灼燙的男性體熱,呼吸間盡是他強烈的男子氣息……
情欲的熾網無所不在地將丁雨茹團團包圍。
她顫抖著開始回吻。
這番動情的反應立時激勵了齊少晏,促使他的唇舌更加深入的探索,大手亦肆無忌憚地到處遊移。
她那雙細白的柔荑彷佛有著自己的意志,不知何時已悄然環住他壯碩的肩頸,讓自己更貼近他。
“茹茹……”口中逸出粗喘的呻吟,他本能地將她壓到身下。
這股想要她的沖動已忍了太久,如今欲念終得宣洩,他像極了一頭捕獲獵物的獅子,說什麼都不會再等待。
他今天要定了她。
而且永遠都不打算放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51:29
第十章
“茹茹,幫我系一下領帶。”齊少晏站在鏡子前故意將領帶打歪一邊,放手等著丁雨茹來拯救。
和丁雨茹住在一起後,他似乎成了生活白癡,有事沒事就茹茹長、茹茹短,要她替自己處理生活瑣事。
“以前我不在的時候,你都怎麼辦?”丁雨茹笑著白他一眼,還是照著他的要求替他重新將領帶系好。“可以了!”
她順手拍去沾在他襯衫上的棉絮。
“這樣大少爺還滿意嗎?”
“老婆打的哪能不滿意?”他就喜歡看她為自己忙得團團轉的樣子,感覺很溫馨。
“你現在吃我的、住我的,不滿意也得將就。”瞄了鏡子裡頭英挺的身影一眼,她開玩笑地扮了個鬼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故意嘆了口氣。“誰教我沒地方去,只能住在這裡呢?”
自從情人節的那一晚開始,他幾乎天天來此過夜,怎麼趕也趕不走。在他的堅持下,原本的單人床已被換成雙人床,牆邊的櫃子同時挪出一角擺放他的衣物,浴室裡也多了一條男用洗面乳和一把刮胡刀。
他情願和她窩在這個簡樸的小公寓,也不願回去他位於信義計畫區的豪宅,只因為丁雨茹說什麼都不肯搬去他的住處。害羞的她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和男友同居的事,一旦搬了家,這個秘密就會立刻曝光。
“住在這裡讓你為難嗎?”她的眼眸中有著擔心。
“只要有你在哪裡都好。”他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而且很快就換你吃我的、住我的,現在就別想那麼多了。”
她臉一紅。“誰要吃你的、住你的?”
“這可是我們說好的喲!”他正色道︰“你答應過我只要房子一蓋好就立刻跟我結婚,你可得說話算話不能反悔。”
“還那麼久的事……”她羞澀地吶吶道。
“哪裡久了?依我看大概再兩、三個月房子就完工了,如果再加上裝潢最多四個月。”他捧起她的小臉親了親。“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新娘子。”
“你……”承接著他的熱吻,她欲言又止。
他定定地看著她。“想說什麼?”
“我……”咬著唇,她猶豫了。
“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他開玩笑道。
“不……我……”
“反悔也沒用。”他霸氣道︰“反正用扛的我也要把你弄進禮堂,知道嗎?”
“你……真的會娶我?”看他說得如此認真,丁雨茹心底依舊存在一絲懷疑,即使兩人已經親密地度過一段時日。
“你還在懷疑我?”皺著眉心,他有些不敢置信。
“我、我只是有點害怕。”避開他的目光,她垂下頭。
“怕什麼?”他為她付出的一切難道還修復不了她昔日的傷痕?
“我怕你會……改變心意……”近日的幸福令她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少了一份踏實,卻多了一層恐懼。
“傻瓜。”輕撫她的玉頰,他沉聲道︰“我不介意現在就結婚,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心的話。”
她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只是你還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我。”他全然能體會她心裡的不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見他變得黯淡的神色,她心疼不已,卻不知該怎麼出口安慰,直覺地想跟他道歉。
“噓,別跟我說對不起。”他反手捂住她的小啖。“就是要說,也該由我來說才是。”
他將她緊擁入懷中。
“等我們結婚搬新家,一切都定下來以後,你再也不需要懷疑什麼,到時就會覺得好得多。”
貼在他溫暖的胸膛前,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她安心了不少。
或許這次……她真的抓到了幸福吧!
“有什麼想法你就直接告訴我,別一個人悶在心裡頭胡思亂想。”雖然丁雨茹看起來相當平靜,齊少晏依然不太放心。當兩人走下公寓樓梯時,他不忘叮囑著。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對於他的不放心,她打從心裡高興,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突然想到。“等你手上這個Case完成,就立刻把工作辭掉。”
“辭掉?”她一愣。“為什麼?”難道他也是那種不喜歡妻子外出工作的大男人?
“因為……”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怕施麗茵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後,會有一些情緒上的反應,沒事就刁難你,我想你也不希望和她當面起沖突吧?”
他對施麗茵做了什麼,他自己心裡有數,為免後績效應發酵,他得趕快讓兩個女人保持距離。
“她會嗎?”怎麼說施麗茵也是公司的大老闆,度量應不會這麼狹窄。
“女人一吃醋,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他誇張道。
“這樣嗎?”一想到和嚴厲的施麗茵當面起沖突,她就全身發毛。“等這個Cose完成,我就先辭職好了。”
“那好。”眼看她被自己說服,他松了一口氣。“對了,你真的不要我送你到土城工地?”
“不用了,你又不順路,我自己搭計程車就可以了。”今天早上她不進公司,要先去工地一趟。
“只不過多繞一些路……”他巴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黏在她身邊。
“你不是趕著開會?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她體貼道。
“說不過你。”他打開公寓一樓鐵門。“那你自己小心嘍!”
她笑著步出門口。“我知道。”
“等一等。”他拉住她,在她唇上狠狠印下一吻才義放開她。
“別這樣,會被人看見……”她羞紅了臉。
“你……”
他正想出言取笑時,卻突然有個高八度的尖叫打斷他說話。
“齊少晏!”
一陣高跟鞋的踢踏聲伴隨著尖叫快速地向兩人靠近。
駭然地回過頭,丁雨茹便看見施麗茵來勢洶洶地沖過來。
“是你。”齊少晏驟然沉下臉。
“怎麼?吃驚了?”施麗茵不改高八度的音調,在寧靜的早晨中顯得分外刺耳。“沒想到我會來捉姦是不是?”
“請你說話客氣一點,”他確實沒料到事情會這麼快就曝光,本以為還能再撐個十天半個月。
“本來我還不太相信,想不到你真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廝混!”近日齊少晏的態度一日比一日冷淡,甚至有意無意地避開她;她心覺有異,立刻委託征信社調查,想不到他真的琵琶別抱,而且對象還是自己的員工。
施麗茵萬分後悔將Case交到丁雨茹手上,她以為是自己引狼入室,給對方製造機會。
一想到剛才兩人在門口打情罵俏的模樣,她的理智早已被妒火燒個精光,不顧一切地伸出手,指著丁雨茹的鼻子叫囂。
“看你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想不到竟然是下賤的騷骨頭,一逮到機會就爬到男人的床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跟我搶男人?”她越說越氣,忍不住一巴掌揮向丁雨茹的俏臉。
從來就沒聽過這麼可怕的護罵,丁雨茹被罵呆了,傻傻地站在那裡,甚至不懂得閃避。
啪——
施麗茵這一巴掌並沒有擊中目標,她的右手腕反而落入齊少晏的手裡。
“鬧夠了沒?”他挑起眉,聲音冷得像冰庫。“請注意自己的儀態,別像個潑婦一樣,那有失你新都會老闆的身分。”
甩開她的手,他指了指停在不遠處自己的車子。“有什麼事上車再說。”
齊少晏的話像一桶冷水澆醒了施麗茵。
如果這個男人只是逢場作戲,那她這麼大的動作豈不是自眨身分?一個堂堂的總經理居然跟公司的小員工搶男人,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她的面子該往哪裡擱?
雖然氣得咬牙切齒,施麗茵還是依言上了齊少晏的車子,等待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不相信依自己的條件,會輸給一個什麼都比不上她的女人。
論家世、論能力、論外貌,她有自信得很,況且她手裡還握有齊少晏的弱點。
“你今天別去工地了。”等施麗茵離開,齊少晏扶著丁雨茹的柔肩溫柔道︰“等會兒就打電話到公司口頭辭職,我會叫人到公司幫你收東西。”
丁雨茹臉色慘白、嘴唇微顫,連話都說不出口。從小在家人的百般呵護下長大,她幾時見過這樣的陣仗,再加上天生比別人小一號的膽子,她哪裡還敢再踏進公司一步?
“別怕,沒事的。”他心疼地吻了吻她。“我會跟她說清楚,你先回去休息,晚點我再給你電話。”
說什麼他都得將兩個女人徹底隔離開來,除了避免丁雨茹受到傷害之外,更是為了防堵她從施麗茵口中聽到任何不利他的消息。一旦丁雨茹知道他哄騙施麗茵的手段,單純的她可能無法承受可怕的事實,說不定將再次離他而去。
他絕不容許這樣的結果發生!
絕不!
“我們都快結婚了,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車子一開動,施麗茵劈頭就問了齊少晏這句話。
“結婚?”他冷冷地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結婚?”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這句話。
“你……”他是沒說過,可是他的態度卻讓她這麼以為。“你買地蓋房子不是為了結婚用嗎?”她生氣地質問。
“我是要結婚。”齊少晏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但不是跟你。”
“你說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話。“那你是要跟誰結婚?”
“你還看不出來?”啐,她一早來鬧場是鬧假的嗎?
“怎麼可能?”齊少晏決定結婚在先,丁雨茹接Case在後,她不可能是他的結婚對象!難不成他外頭還有其他的女人,只是她沒發現?
“為什麼不?”
“難道你突然改變主意?”如果他的對象當真是丁雨茹,那麼他變心就是唯一的解釋。
“怎麼說都好,我要娶的人就是她。”他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和丁雨茹之間的過往。
“你看上她哪一點?”施麗茵追根究柢,一副定要和對方比個高下的樣子。
“她什麼都好。”他實話實說。
“哪一點比我好?”至少她看不出來。
“她比你溫柔、比你可愛、比你更討我的歡喜。”既然要比,他索性給她一個答案。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下上一個剛認識的女人?”施麗茵依舊認為齊少晏的出軌只是一時激情,說什麼都不願意相信自己會被一個普通的女人比下去。
“感情?”他睨了她一眼。“很抱歉,我已經全部給了別人。”
“你——”施麗茵沒想到他會如此絕情,狂怒之中再也沒了顧忌。“你別忘了我能把你送上齊氏董事長的位置,就能把你拉下來!”
她除了釋放警告的意味,同時也希望藉此挽回齊少晏的心。
她是真的愛他,只求他肯回頭!只要他好言好語地向她求饒,她還是會接受他。
“你以為你還有多少齊氏的股權?”陰沉的瞼上沒有一絲恐懼,有的只是不以為意的訕笑。
“你是什麼意思?”這會兒換她變了臉色。
“你忘了嗎?你已經把齊氏的股票全部押在我的銀行裡借錢。”他提醒她,如果她這麼健忘的話。
“只要我還錢,那還是我的股票。”她勉強道。
“還錢?”他冷笑。“你還得出來嗎?”
“為什麼不?”想到先前那一宗美國生化公司的投資案即將回收,不多久就能擁有可觀的資金,她有恃無恐的說︰“只要我賣掉那家生化公司的股票,哪裡會還不起?”
“是嗎?你最好先確定那家公司還在。”
“你是說……”聞言,她全身發冷。難道……難道……
“老實告訴你也無妨。”他攤了攤手。“那家公司的負責人早就卷款跑了,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子,現在別說是上市,就連經營下去都有困難。”
怎麼會?她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倒楣,不管經營什麼或投資什麼都面臨失敗的命運。
“齊氏的銀行借了你不少錢,我可不能坐視情況惡化下去。”他娓娓道出心中的盤算。“從明天開始,你借款的部分要開始繳交利息,至於已經到期的短借也請你一並將本息還清,否則我就按照法律程式申請查封拍賣你的資產。”
“你、你敢……”施麗茵心裡暗暗叫慘,她知道他沒有理由不敢。
先前在齊少晏的通融下,她不但借到超過抵押品本身價值的額度,更樂得不必繳交利息,想不到如今這些全部成了她的負擔。以她目前手頭上的現金,根本連利息都繳不起,更不用說還清本金,一旦進入法律程式,不只是抵押品,不足的部分還得拿她名下的資產來抵償。
以她先前支借的額度,他絕對可以讓她一無所有,就連公司都保不住。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也不想看你下場這麼淒慘。”對她,他並不想趕盡殺絕。
“你想怎麼樣?”生死掌握在別人的手裡,她不由得提心吊膽。
“我們來做個交易。”他道出佈局多年的最終目的。“只要把你名下的齊氏股份全部過戶給我,你所有向齊氏銀行的借款就一筆勾銷。”
原來——
她的頭腦突然清明了起來。
“你是故意的!”她怒喊。
“故意?”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借錢給我根本是為了我手上齊氏的股份對不對?”她狂怒地指控,如連珠炮一般。“你故意借錢給我叫我去投資山坡地、生化公司,其實你根本就知道山坡地屬於禁建區,也知道那家爛公司有問題!你就是要我血本無歸、要我還不出錢只好把齊氏的股份讓給你,對不對?”
任由她去叫囂,齊少晏只是沉默以對。
打從三年前借她第一筆資金開始,他就不懷好意,借錢給她只是為了提高她的財務負債、消耗她的財力,跟著利用關系替她標下焚化爐的案子,再唆使環保團體前去抗議,最後再讓她拿出齊氏股份作為抵押買下禁建的山坡地和出問題的生化公司。
三年多來他處心積慮—步一步引她上鉤,令她血本無歸、耗盡所有,目的就是為了逼她交出手上的齊氏股權,如此一來他才能真正掌控全域不再受制於人。
這也是為什麼他要丁雨茹給他三年的時間,因為只有和施麗茵周旋這三年,他才能達到最終目的,徹底掌控齊氏集團。
“你說!”她持續發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施麗茵原以為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照顧,到頭來竟然都是為了逼她吐出齊氏股權的手段,這讓她寒心到了極點。
“不管是不是故意,你都得接受這樣的事實。”過程並不重要,他只在乎結果。
“難道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只是為了齊氏的股份?”她仍不甘心地做最後掙紮,冀望他對自己並非全然無情,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喜歡都會讓她奸過些。
“你以為我喜歡跟齊少廷那只豬共用一個女人?”如今目的已經達成,他說話也就不再客氣。雖然他沒有處女情節,可是對於齊少廷沾染過的東西卻有著一定程度的厭惡,除了齊氏集團以外。
人家說女人翻臉像翻書,想不到男人也不遑多讓!施麗茵愣愣地說不出話,不敢相信自己會輸得這麼徹底。
“我絕不會把齊氏股權讓給你。”憤恨到了極點,她只想和他作對。
“你不肯也無所謂。”他有恃無恐。因為只要銀行一抽銀根,抵押的齊氏股份就會全數遭到拍賣,而他就能輕易地從自家銀行買回股份,只是在流程上多花了一些時間。
熟知法令的施麗茵,當然也明白自己全然處於下風。
“你真的好狠!”突然問,施麗茵想起齊少廷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冷酷、陰鷙、不擇手段……
當時聽著他對齊少晏的評價,她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想不到現在自己真的體會到什麼叫冷酷和不擇手段。
“若不狠,又怎能成大事?”從小生長在大家族的環境中,早已養成他冷血的性格。“不要為了跟我賭氣而逞強,這個交易至少能讓你保住你老爸留給你的公司。”
她恨得牙癢癢,卻知道他說的全是事實。賭氣只會讓她—無所有,只要讓出齊氏股份,她依然還是新都會建設的老闆。
“你要就給你!”她咬牙切齒地妥協,卻不忘撂下狠話。“姓齊的,別以為我會就這樣算了,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宰了你,咱們走著瞧!”
面對她的威脅,他只是淡然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阿泰,停車。”當車子依言停在路邊後,他下了逐客令。“我趕時間,請你自便。”
要不是她今天早上嚇壞了丁雨茹,他並不介意送她一程。
“哼!”扭著腰,施麗茵憤怒地走下車。
瞪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報復!
她絕對不會讓這個男人得意太久,她一定要讓他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9 16:51:48
第十一章
位於陽明山的新居終於完工落成,齊少晏立刻對外發布自己即將結婚的喜訊,同時偕著丁雨茹一起搬進新居。
拿著剛買的盆栽,丁雨茹正四處打量,思考著要擺在何處。
雖然佈置新家和結婚瑣事讓她最近又忙又累,可是每天沉浸在幸福愛河中的她卻顯得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半點也沒有疲憊的樣子。
隨著搬遷新居、婚期逼近,她的心情越來越篤定,原本的不確定戚也隨著時間的消逝,全數消散在空氣裡。
他的愛不再虛無縹緲,正確確實實地伴隨她度過每一分鐘。
齊少晏站在一旁,嘴角含笑地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今時今日他不但成功地掌控了齊氏集團,同時還贏回丁雨茹的芳心,若說他正處于人生的頂端,那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再也沒有任何時候比此刻更令他感到痛快。
“你幫我拿點水來好嗎?”將盆栽擺到沙發旁的茶幾上,她笑嘻嘻地拜託他。
“我的小草口渴了。”
“是嗎?”他不懷好意的說︰“我也口渴了耶,你要不要也給我一點水喝?”
她整理著葉子,想也沒多想的回答︰“開水在廚房。”
“我不要那個水,我只要……”他噘起嘴逼近她。
她明白他的意思,臉都紅了。“不、不要這樣嘛……我在整理東西……”
最近他就像一頭發情的野獸,他的靠近讓她又愛又怕,偏偏她越是閃躲,他就越想逗弄。
“等一等。”她躲到沙發後頭,伸於指了指牆上的時鐘。“已經五點多了,你答應陪我去散步,順便吃晚飯。”
“唔,那好吧!”遊戲終止令齊少晏有些沮喪,偏偏他就是無法拒絕她提出的要求,況且他先前是真的答應過她。
“那麼走吧!”她將再次留長的秀發攏向身後,笑眯眯地拉著他往外定,不給他任何改變主意的機會。
他當然知道她的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
哼,無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等吃完飯回來再……
“你在想什麼?”兩人步出警衛駐守的大門後,他的沉默引發她的好奇。
“我在想……”他決定嚇嚇她。“我在想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在野外那個……那個……”
他的嘴角故意扯出一個壞壞的笑容。
“感覺會很不一樣喔!”
什麼?她心頭怦咚一跳。
“不、不行!”她暗暗叫苦,斷然拒絕。“要是被人家發現會很丟臉的,我才不要。”
“可是我好想耶!”他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假意四下張望,仿佛在找適合的地點。
“不行,放我下來!”她驚慌地想逃脫他的懷抱。“我真的不要!你不要勉強我、你不要……”
口中叫著,丁雨茹的眼眶頓時又紅了起來。
“跟你說著玩的,別當真嘛!”他趕緊又親又哄止住她即將落下的眼淚,“親我一下,我就放你下來。”
“你……”意識到自己被捉弄,她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於是撇過臉,賭氣地不理會他。
“沒關系,我很樂意抱著你散步。”他笑嘻嘻地再次吻了她的粉頰。“讓人家看看我們有多恩愛。”
“你這個無賴!”陽明山可不是荒郊野外,到處都是上山玩要的旅客,打死她都不要在眾人面前上演這種恩愛的戲碼。“放我下來。”
她掙紮著要求。
“這裡……”他比了比自己的臉頰,明示她。
無奈之餘,她只得在上頭印下輕輕一吻。
“乖。”他又吻了吻她,這才放下她。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全然沒有注意到有一輛火紅的BMW跑車尾隨在後。
施麗茵坐在跑車的駕駛座上,雙眼赤紅地瞪著眼前的齊少晏和丁雨茹,濁然的目光中閃爍著嫉妒的火苗。
“該死的——”她喃喃咒罵著,伸乎抓起身旁的洋酒又灌了一大口,跟著打了個嗝,霎時酒氣燻天,顯然已經喝了不少酒。
從報章雜志上她得知齊少晏即將結婚的喜訊,今天稍早她居然接獲前未婚夫齊少廷的電話,內容不外乎諷刺和嘲笑,這讓她痛苦得抓起酒猛灌,想藉著酒精麻痹自己。
該死的齊少晏!她是那麼喜歡他,他怎麼可以騙她、怎麼可以不要她,反而把所有的一切全給了別的女人?
她不甘心哪!
隨著血液中酒精濃度的增加,她心中的恨意也益發深濃。
帶著強烈的醉意及恨意,她驅車來到齊少晏的新居外頭,兩人的濃情蜜意不斷刺激她的感官神經,在酒精的助威下,她已經陷人半瘋狂狀態,再也顧不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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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秒內加速到一百公里絕非只是廣告詞。
突如其來的引擎聲響令齊少晏警覺地回過頭,當他瞥見車輛以極快的速度街向他們兩人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本能地,他撲向丁雨茹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丁雨茹只聽見兩、三聲恐怖的撞擊聲響,整個人就被齊少晏壓倒在地。
腦袋裡一片空白,直到被巨大的身形壓得喘不過氣,驚恐的感覺才逐漸回籠,她渾身顫抖地掙開齊少晏的懷抱。
當新鮮空氣重新湧進胸腔,丁雨茹終于注意到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半毀的紅色跑車,以及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齊少晏。
他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更可怕的是他身下那一攤猩紅血跡,不但染紅她的衣衫,還持續不斷地擴散中。
她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相隔數秒,卡在她喉嚨之中的尖叫終於爆發出來。
陽光射進窗戶,照得病房一室明亮。
拉開遮陽的窗簾,丁雨茹放下裝有熱湯的保溫壺,接著替茶幾上的花瓶換上一把新鮮的雛菊。
躺在床上,齊少晏的視線始終尾隨在她身後。
“昨天睡得好嗎?”忙完了瑣事,她終於走近他。
“還不錯。”啞著嗓子,他點頭說謊。傷口的刺痛折騰得他一夜無眠,他卻硬著頭皮不願承認。
十天前的那場車禍撞擊不但讓他嚴重內出血還斷了一條腿,若非醫護人員及時搶救,只怕他已經向閻王爺報到去了。雖然撿回一條命,尚未復元的傷口卻不斷折磨他,強悍如他卻怎麼也不肯喊一聲痛,所有的痛苦全都咬著牙默默承受。
“那就好。”她細心地為他拉好棉被,心疼地看著他吊在半空中的左腿。“今天覺得如何?傷口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即使傷口依然抽痛不已。
自從出事以來,丁雨茹沒有一天不是紅腫著雙眼,雖然她盡可能不當著他的面哭泣,可是他知道背著自己她著實流了不少眼淚。
說什麼他都不能讓她再為自己擔心。
“要不要暍點雞湯?”她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病床邊,握著他的大手柔聲問道。
“待會兒再喝。”假裝不痛已經很難了,若要再假裝胃口很好,根本是難上加難。
“想喝的時候就告訴我一聲。”她微笑,目不轉楮地凝視他。
相識以來,她第一次用這麼奇特的眼神看著他,仿佛要透視他這個人一般。
“你……看什麼?”他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
“看你啊!”她回答得很自然。
“看我?”他苦笑地明白事情不會這麼單純。
經過這幾天的沉澱,她的心情應該逐漸平復下來,在腦袋恢復正常運作後,定然有滿腹的疑問想向他發問。
“施總她……好像出院了。”果不其然,她立時提到了施麗茵。“雖然她撞到了電線桿,不過只有輕微腦震蕩。”
“別再提那個瘋女人。”他試圖逃避這個話題。
“既然你這麼討厭她,為什麼還要替她脫罪?”
齊少晏傷得這麼重,居然沒有向前來做筆錄的警方控告施麗茵蓄意殺人,只是以一場酒駕意外輕描淡寫地帶過,令丁雨茹不得不懷疑背後真正的原因。
“當然是念在她癡心一場的份上,要不然還有什麼原因?”雖說商場如戰場,但畢竟他利用了她的感情,些許的內疚令他不想再為難她。
當然他不會向丁雨茹承認些什麼,他不要她踫觸自己冷酷無情的另一面,即使那一面亦足屬於他的一部分。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她出人意表地點著頭。
“你知道什麼?”他的眼眸中有著困惑和驚惶。
難道她已經知道他如何不擇手段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難道她已經知道他放過施麗茵的真正原因?如果她看透他冷酷無情的另一面,會有什麼反應?生氣?恐懼?悲傷?還是不屑?脆弱的她會無法接受這樣的他,然後將他遠遠地推開?她會就此逃離他的懷抱嗎?
在他滿腹的驚疑中,她的縴指已悄悄來到他的眉心,試圖撫平他的緊張。
“我知道你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知道你現在待我很好,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愛我。”她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還有誰會像你這樣不顧一切地護著我?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愕然地張著嘴,而她只是含笑睇著他。
“別那樣看著我……”她眼底的深情和信任讓他一陣熱血沸騰、血氣翻湧,激動地想抱住她、吻住她。
然而動彈不得的身軀讓他既懊惱又憤怒,他痛恨她這種令男人沖動的眼神,偏偏他的目光又離不開她的人。
突然間,他很想將施麗茵打人十八層地獄,要不是那個女人的話……
“你靠過來一下。”他咬著牙,向她招了招手。
“怎麼了?”她擔心地傾身向他。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這裡好痛!”
“這裡嗎?”她湊過臉仔細端詳。
“對,就是這裡!”趁其不備,他迅速地在她的小臉和小嘴上灑下好幾個吻。
“你別亂動,萬一傷口裂開怎麼辦?”發現自己上當,她正色地教訓他。
“別這樣,讓我親親你……”她突然的抽離,讓他感到嚴重失落。
“你乖乖躺好,等你好了再說。”現在她是老大,當然不會輕易妥協。
等他好了?那還要好久好久!他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可是我好想……”
“不行。”她嚴正地拒絕。“你該想想二十天後的婚禮要怎麼處理。”
兩人不但印了喜帖也訂了酒席,新郎倌卻突然受重傷,教她這個新娘子不知如何是好。
“要處理什麼?當然是如期舉行。”他想也沒想的回答。
“你身體這樣要怎麼……”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就是坐輪椅我也要結婚!”他打死都不要延期。
“延期對你比較好。”
“我不要!”
“為什麼?”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哪根筋不對勁。
“我想早點生小孩。”他理直氣壯的說,卻忘了自己連坐都坐不起來。
這是什麼個爛理由?生小孩根本不差在這一時,況且……
“我才不要那麼快生小孩。”她言不由衷的說︰“我還要再自由個幾年。”
“早點生嘛!早一點生,孩子會比較健康,你也才有體力帶小孩啊!”和三年多前毅然決然要她拿掉孩子的態度相比,現在的他判若兩人。
“再說吧!”她不置可否的回答。
“老婆……親愛的茹茹……”他一直求她。
她只是笑嘻嘻地享受他纏她的樂趣。
曾經他對她的薄情,讓她墜人心碎痛苦的深淵裡,如今體認到他對她的在意,讓她沉浸在幸福快樂的天堂中。
其他的事情都已經不重要了,唯有他對她的愛,才是人生的頭等大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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