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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露茜]左總裁的管家情人[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04:17     標題: [露茜]左總裁的管家情人[全文完]

左總裁的管家情人 作者:露茜

當初他不覺得一個逃家少女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再說是他開車差點把人撞傷,暫時收留她也無妨
可她堅持擔任他的管家報恩,他盛情難卻只好隨她去
怎料這個離家出走,身無分文的女孩
當起廚子兼管家卻一點也不含糊,十分得心應手
不但讓他家變得纖塵不染,更有滿桌好菜等著他享用
天真的她還拒絕接受他在書房過夜的體貼之舉
大方表示兩人可以共用一張床,認為應該啥事也不會發生
氣她拿他當太監看,他忍無可忍的給了她一點“教訓”
顧不得她是不是商業間諜想來竊取機密
一心只想讓這單純美好的兩人世界持續下去
但某天她竟毫無預警的離去,連行李都沒有帶走
她倏然出現,又倏然消失,他不相信她會如此無情
不管要花多少時間,要付出多大代價,他都要找到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04:46

  第一章

  已經無人行走的深夜街道,大雨像傾倒似的不停往下墜,把整個城市潑灑得更加晦暗。

  工作到半夜,嚴昊鈞滿身疲累的駕著車,正準備駛回住處。他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伸向頸背,使力揉壓,眼睛透過不停左右擺動的雨刷望向漆黑的路面。

  突然,一道黑影倏地劃過擋風玻璃的右側,他心頭一驚,趕緊猛力踩下煞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嘰──”

  然而這似乎已經來不及阻止車身的衝力,一聲雖然不大卻非常確實的碰撞聲響隨著煞車聲響起。

  嚴昊鈞心頭一凜,車子一停下,他便迅速打開車門下車,頂著剛入冬的滂沱大雨,邁開大步向後方跑去。跑了幾步,看見柏油路上側躺著一具身軀,他的眉頭立即皺起。

  不會吧?他剛剛真的撞到人了?

  他急忙奔到那具身軀旁邊蹲下,翻過那人的身子,察看對方的傷勢。

  “喂!”嚴昊鈞喊著,發現那是一名女子,眉頭皺得更深,“喂!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雨不斷落下,使得女子散落的發絲黏貼在她的臉頰上,他看不清楚她的容貌,當然也無暇細看,他又趕緊撐起她的上半身,讓她靠在他的手臂上,然後往仔細察看她身上是否有任何血跡或傷痕。

  “嗯……”女子忽然從唇裏逸出細微的呻吟聲。

  “喂!”他急切地喊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你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女子從昏沉中緩緩蘇醒,“唔……”

  她先是感覺到身上的痛楚,然後有道聲音像是在叫喊著她。她吃力地將眼皮緩緩撐開,發現眼前是陌生的男子面孔,男子五官深邃,相貌英挺,臉部線條顯得嚴峻而凜然,眼中卻不太搭調的充滿了焦急的神色。

  但她並不認識他,對他的情緒感到困惑又驚詫,心中惶懼不安到了極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有沒有哪里受傷了?”嚴昊鈞發現她意識清醒,心頭驀地松了一大口氣,又趕緊問道。

  受傷?她依然渾沌的意識慢了好幾拍。她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只記得她渾身又累又冷,正低著頭默默的走著,下一秒鐘,就有一股極大的力量撞擊著她的……

  她動了動手指,發現手上沒有任何東西,不禁蹙眉。咦,她的行李呢?

  見她遲鈍的反應,嚴昊鈞眉頭緊攏,另一隻手臂毫不猶豫的伸向她膝後,將她打橫抱起,道:“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醫院?當這個字眼竄入她腦海,她倏地一驚,使力抓握住對方的手臂,搖頭,虛弱的抗拒道:“不要……”

  “什麼?”

  “我沒事,我不要去醫院。”

  “你怎麼可能沒事?我剛剛撞到了你,得送你去醫院做詳細的檢查。”他邊說邊大步走向車子。

  “不……”她低喘了口氣,平復些微暈眩感,道:“不要,我真的沒事,你撞到的是我的東西。”

  聞言,他微訝,停下腳步,“東西?”

  她轉頭四下梭巡著,最後在數公尺外一盞昏黃的路燈下看見她的黑色旅行袋。她指給他看,然後道:“你沒有撞到我,我是被衝擊力震倒的,我真的沒事,不要帶我去醫院,還有……那個,請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站。”

  說到最後,她的頭垂得極低,連說話聲都越說越小,看起來像是極不知所措又感到非常羞窘的樣子。

  從來沒有人這樣抱過她,跟她有如此親近的肢體接觸,雖然他是因為情勢使然才會抱她,她沒有必要在意太多,但他畢竟是個陌生男子啊,她對異性的碰觸無法不感到羞臊。

  “啊?”嚴昊鈞看著她低垂的頭顱,才發現自己像個登徒子般抱著她不放,趕緊將她放下。

  “謝……謝謝。”她低頭細聲道謝,沒敢看他的臉,一站定身子,就立刻轉過身要去拿自己的旅行袋。

  他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除了不解,還隱含著憂慮。

  是他撞到了她,他都還沒向她道歉,她竟然還跟他道謝?豆大的雨點依舊不停落下,毫不憐惜的打在她身上,看著她連走路都還有些搖搖晃晃的嬌弱身軀,他兩道劍眉深深聚攏。

  邁開長腿,他兩、三步便追上她,問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咦?”她詫異的抬頭看他一眼,又立刻垂下,搖頭拒絕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

  “雨這麼大,時間又這麼晚了,加上這裏又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可以搭乘,我還是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她還是拒絕。

  緩步走向旅行袋,她正要彎身拿起,他已早一步幫她拿了起來,並將她帶進附近的騎樓裏。

  她訝異又不明所以的被他帶著走,直到騎樓下方才明白他是要避雨,微喘幾口氣,發覺手臂還被他握著,她趕緊退開些。

  察覺她的動作,以為她誤會了,嚴昊鈞趕緊解釋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是壞人,雨下得這麼大,又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我只是想把你安全送到你想去的地方。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之後身體有感到任何不適,我一定會負責任到底。”

  她沒有看向他遞來的名片,也並未多加在意他的話,只一徑注視著自己的旅行袋,像是很想趕緊拿回來的樣子,細聲道:“不必了,我沒有怎麼樣,你不用放在心上。”

  其實她的頭還是很暈,但不是因為她被衝擊力震倒在地上的關係,而是從她體內湧出的不適感,她只想趕快把自己的行李拿回來,然後找一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雖然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無論如何,她不要、不願,也不可能再回去那個打算把她賣掉的地方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握在自己手上的旅行袋,又看向她低垂著的臉龐。天黑雨大,加上淩亂的發絲覆蓋著她的面頰,他依舊看不清她的長相,但那似乎是一張非常年輕的臉。

  一個想法閃過腦海,他直覺開口問道:“你有地方可以去嗎?”

  她詫異的抬頭看他一眼,然後又迅速垂下臉,沉默不語。

  他已經可以從她那倉皇的一眼看出答案來。

  大雨早已濕透兩人全身,望著她開始細細顫抖的嬌弱身子,他凝肅的思索了下,然後下定決心似的說:“你先跟我回去吧。”

  “咦?”她驚詫地看向他,惶然道:“不,不必了,我……”

  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她根本不認識他呀,都說了不必他幫忙,他又何必執意幫她到這個地步?

  見她驚惶,嚴昊鈞也知道自己的提議實在太過唐突了,但他認為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看她的樣子,很可能是因故逃家的少女,不但沒有地方可去,又遇上大雨和車禍,處境堪慮,既然被他遇上,他就有責任幫她一把。

  他也曾經年少輕狂,明白那種恨不得逃離一切的深刻感受,同理心加上撞到她的愧疚感,他實在沒辦法就這樣放著她不管。

  嚴昊鈞放輕聲調,趕緊安撫道:“你不用擔心,我真的不是壞人,我只是想幫你一點忙而已,如果你有地方可去,我就送你過去,如果沒有,我那裏可以讓你借住一段時間,不然我也可以安排旅館讓你住,一切全由我負責。”

  看著他誠懇的態度,她感覺得出他並不是壞人,加上她的身子正不斷發寒,頭也不斷發脹、疼痛,她也很想乾脆就這樣跟他走,只是,就這樣接受一個陌生人的幫助真的好嗎?

  可是,如果她現在不接受別人的幫忙,又能怎麼辦呢?

  她帶出來的錢前天就被扒手偷得精光了,這兩天她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躺下來睡一覺,也沒有吃進任何食物,身體的饑餓與疲累已經到了極限,又遇上這場大雨,更將她殘存的意志削弱得所剩無幾。

  不過離家短短三天,她就已經非得靠別人的幫助才能存活嗎?那她之後該怎麼辦?她真的是那麼脆弱無能的人嗎?

  不行,她絕對不願意再回那個家,從今以後,她必須靠自己的力量獨自生存下去……

  “謝謝你。”她細聲道:“不勞你費心,我自己會想辦法的,請將我的東西還給我好嗎?”

  “你……”嚴昊鈞不明白她為何不肯接受他的幫助,她看起來明明虛弱至極,像風一吹就要倒了,為什麼還要這樣逞強?

  見他不動,她只好伸手拿過自己的旅行袋,又輕聲向他道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她纖弱的背影,他雖不解,卻打心底對她莫名的堅定意志升起一絲激賞,於是他決定暗中跟著她,直到確定她有個安全的去處為止,因為他實在沒辦法就這樣丟下她不管。

  才剛這麼想著,腳步也才剛踏出去,前方的纖細身子忽然搖晃了下,旅行袋從她無力的手中鬆開,掉落地上,身子也隨即虛軟的倒下。

  在察覺她的異樣時,嚴昊鈞立刻就有了動作,一個箭步迅速沖上前,張開雙臂,剛好穩穩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你還好嗎?”他急問,卻發現身體的虛弱還是壓垮了她堅強的意志,她已經昏了過去。

  她枕在他臂彎中,他終於得以在有光線的地方近距離看清楚她的面孔。他有些意外於她的容貌相當年輕,且十分姣美,雖然有些憔悴,但全然無損於她細緻的五官所散發出的無瑕氣質,恍若天使般純潔清靈。

  想起她如小鹿般的漆黑眼瞳,若是睜開眼睛,必定會讓她的美麗增加數倍,但她此刻雙眼緊閉,正細細喘著氣,臉色也異常潮紅,他伸手往她額頭一摸,果然燙得嚇人,顯然正發著高燒。

  嚴昊鈞二話不說,立刻打橫抱起她,驅車將她送往最近的醫院。

  

  淩晨三點半,嚴昊鈞輕柔的抱著一副柔軟的嬌軀回到住處。

  在醫院打過點滴以及退燒針,確定她除了因感冒及過度疲累而引發高燒之外並沒有其他症狀之後,他就將她帶了回來。

  他在她的旅行袋裏找不到任何關於她身分的證明,更不必說健保卡了,所以他是直接付醫藥費給醫院。因為他相信她有不願意留在醫院裏的理由,於是決定將她帶回住處照顧。

  走過客廳和書房,嚴昊鈞將她安放在臥室的床上。掌心撫上她的額頭,確定她已經不再發燒,輕輕替她蓋上被子,看著打了針之後睡得極沉卻仍舊顯得有些不安穩的柔美容顏,他心裏流淌過一絲沒來由的憐惜情緒以及無奈感。

  其實他根本沒有必要多管這件閒事的,只要直接將她交給有關單位處理就好,根本沒必要帶她回來自己照顧。

  他每天的工作量已經教他忙得分身乏術,恨不得能夠複製出另一個自己來用,根本不可能有那種閒暇與精神照顧一個無依無靠的逃家女孩,他將她帶回來只是為自己找麻煩,根本沒有半點益處,這一切他都知道,但,他還是沒辦法說不管就不管。

  無論如何,他已經決定要照顧她了,想太多也沒有用,一切等她醒來再說吧,幸好明天是假日,只有幾場社交應酬,參加與否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更何況還有曜懷在,那些交際應酬原本就是曜懷拿手的工作,他不出席也沒有什麼差別。

  嚴昊鈞拿起手機傳了訊息給他的助理,取消明天的行程,然後從櫃子裏拿出換洗衣物與被子,再看一眼床上的人兒,接著悄聲離開房間。

  

  早晨,她從昏沉的意識中蘇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呆呆注視著頭上那淨白的天花板,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她有些茫然,從窗簾透進來的陽光非常明亮,已不是清晨。

  她好像睡了很久,她……

  不對!

  她猛然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瞬間完全驚醒。這裏是哪里?她被帶到了什麼地方?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把她帶來這裏?

  一連串的問號驚得她惶然無措,慌忙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奇怪的粉色衣服,像是護士服,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忍下因血糖過低而導致的些微暈眩感以及隱隱發疼的胃部,她環顧著這間以黑白色系為主的房間,整潔簡約卻陽剛味十足,顯然是屬於男性所有,她小心翼翼的踏出房間,想要弄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裸足無聲的走在走廊上,她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那又怎麼樣?每坪開價百萬了不起嗎?就算環耀集團想吃下那塊地,也得看我們肯不肯讓步……”

  環耀集團?當她一聽見這四個字,腳步立刻頓住,臉色驀地刷白,不自覺的屏息,更加仔細的凝神聆聽說話聲。

  “要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呢?”正與嚴昊鈞通電話的人語調慵懶的問道。

  “哼,我們這小小的競倫企業跟那種財大氣粗又沒什麼品味的環耀集團硬碰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那塊地以後會有多少增值空間,彼此都非常明白,就算他們試圖抬高價碼又怎麼樣?想搶?那也得看搶不搶得贏我們。”

  “呵呵!”電話那頭的人饒富興味的笑了,“既然如此,那就這麼決定了,既然他們想暗渡陳倉,那我們就來個先下手為強吧!就算損失一些也無所謂。”

  “不會有任何損失的,不過是將之前的佈局提前罷了,環耀集團像土霸王的行徑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在佈局之前早就把這點誤差算進去了。”

  “呵呵,不愧是競倫的左總裁,計畫周詳又縝密,無論佈局或執行能力都是一等一。”

  “那也得有你這個右總裁的支持,我才敢這麼任性妄為。”

  “我們是最佳的合作夥伴。”

  “所以絕對沒有人能夠打垮競倫企業。”

  掛斷電話後,嚴昊鈞從書房走出來,看見站在走廊上的人,感到有些意外。

  “啊,你醒了?”

  她半身貼靠在牆面上,神情有些異樣,看著他的眼眸更是透出百轉千折的深思神色。

  但他沒注意到這些,因為他只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

  “你還好吧?還會不舒服嗎?”說著,他迅速走向她,抬手便往她額頭撫去。

  她不禁愣然,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應。

  “嗯,還好,沒有發燒。”他放下手,嚴峻的面孔放柔了些許線條。

  她無措的低下頭,紅暈浮上臉頰,原本蒼白的臉增添了些許顏色。

  注意到她的羞怯,嚴昊鈞忽然也覺得有些尷尬了起來,輕咳了聲,道:“嗯,昨晚你生病發高燒,導致昏迷,我帶你去醫院打了針、吃了藥,看來今天狀況已經好多了。”

  “謝謝你。”她輕聲道謝,環顧了下四周,“這裏是……”

  “這裏是我住的公寓,我認為你應該不想留在醫院裏,所以才決定把你帶回來。”

  她看向他,黑瞳中有著困惑,低聲道:“你……可以不必管我的。”

  他眨了下眼,瞬間有些恍惚,她的黑眸彷佛充滿了千言萬語,他就像走進森林裏不經意遇見一隻小鹿,看著她那雙眼,彷佛可以聽見到她緊張的心跳聲,教人忍不住想將她捧在手心中呵護,或者……那心跳聲其實來自於他自己?

  她垂下眼,輕聲道:“請問,我的行李呢?”

  嚴昊鈞回神,指向走廊的另一端,“呃,行李放在客廳裏,因為裏面的衣物全被雨打濕了,所以才會借醫院護士的衣服給你穿,啊,當然是請護士小姐幫你換上的。嗯,我這裏也沒有你可以穿的衣服,我等一下去幫你買,你就先忍耐……”

  “沒關係。”她輕聲打斷他的話,沿著走廊走向寬敞而同樣采低調簡約風設計的客廳,很快的看見放在角落的行李。

  她走過去拿起行李,回過身,朝他輕輕彎腰道謝。“謝謝你的幫忙,我該離開了。”說完,她便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嚴昊鈞愣了下,趕緊擋在她面前阻止她,“你打算去哪里?”

  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握著旅行袋的提帶,細聲道:“我自有去處。”

  真是言不由衷!他輕易就可以聽出她此刻的茫然無依,皺眉道:“你現在身體狀況還沒有穩定,不必急著走。”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他眉頭皺得更深,看著她虛弱又蒼白的模樣,他壓根不相信她有辦法照顧好自己。

  他應該為了她願意自動離去而感到慶倖的,反正她已經沒事了,讓她離開正好可以省了他不少麻煩,他一早醒來就開始處理公事,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多顧及她,然而,當她真的站在他面前開口說要離開,他的心卻又莫名且強烈的不希望她離去。

  “你現在連一件能穿的衣服都沒有,怎麼可能照顧得了你自己?”他略顯急躁的說。

  她沉默了下,垂眸注視著身上的粉色護士服,蔥白的手指不自覺扭絞起旅行袋的提帶。

  看著她有些受傷的神情,嚴昊鈞的心口沒來由的一陣緊縮。他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對柔弱且身體還沒康復的她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她咬了下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抑下忽然襲來的暈眩感,輕聲道:“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你……”

  “真的很謝謝你,但我不應該再麻煩你了。”她道,舉步繞過他,準備離開。

  嚴昊鈞想也沒想就伸手拉住她。

  她微訝,轉頭看向他。

  他也有些訝異自己的舉動,放開手,有些焦躁的爬梳了下頭髮。真是,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他非得這樣自找麻煩,更不明白在工作上向來以冷靜果決聞名的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就亂了心緒。

  嚴昊鈞深吸口氣平穩情緒,道:“我絕對不是認為你沒有辦法照顧自己,只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穩定,不該逞強,又把自己丟進更糟糕的境地。”

  她又沉默了下來,像正思索他的話。

  他輕歎口氣,“你放心,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我不會過問你原因以及你的過去。也許這裏並不是你所希望的去處,但畢竟是個暫時的容身之處,你可以安心留在這裏,直到你想清楚接下來要怎麼做。”

  她抬頭看著他,眼中還有些許掙扎,“我……我只是不想麻煩任何人。”

  他定定注視她小鹿般的眼瞳,“你不會對我造成任何麻煩。”

  這一刻,他完全確定,他要留下她,並且照顧她。

  嚴昊鈞伸手緩緩移向她的旅行袋,以自己都不自覺的誘哄語氣道:“留下來吧。”

  她沒有抗拒他要拿過她行李的舉動,忽然又一陣暈眩襲來,她忍不住閉上眼,身子跟著輕晃了下,手一松,行李便掉落在地上。

  他一驚,跨前一步,展開雙臂摟住她不穩的身子,急切地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手掌撐扶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微咬牙忍下這一波的暈眩感,直到暈眩感消失,才訝然的發現自己正被他攬在懷中。

  她慌忙的想要退開身,卻被他一把抱起。

  見他大步往房間走去,她趕緊道:“等等,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嚴昊鈞停下腳步,“頭暈?”

  “嗯,應該是血糖過低,沒事的。”她羞窘地道。他溫熱的身軀教她頰生嫣紅,她在他懷中輕語,“可不可以……先放我下來?”

  他這才想到她應該什麼都還沒吃,暗罵自己糊塗,腳步直接轉向廚房,將她輕柔的放在餐桌前,“等我一下。”

  然後,他有些傷腦筋的打開冰箱察看內容物。

  他鮮少在住處吃飯,事實上,他總是忙得沒有時間吃飯,三餐老是隨便解決,每天醒來也都是直接灌一杯咖啡當早餐了事,冰箱裏會有什麼能吃的東西,他實在很懷疑。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打開空蕩蕩的冰箱,然後像是很意外似的拿出一罐果汁,先確認過保存期限之後,倒進玻璃杯裏遞給她。

  “先喝點果汁,我這就去買點東西回來給你吃。”

  “咦?”

  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他就已經迅速走出廚房,幫她買食物去。

  聽著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響,她默默拿起果汁,慢慢啜飲了起來。環顧這間設備齊全,卻顯然極少使用的廚房,一個念頭忽然掠過她腦海,美麗的臉龐也忽然有了光彩。

  當嚴昊鈞提著一袋袋的食物回來,她便將她想到的事情告訴他。

  “當我借住這裏的這段期間,讓我當管家好嗎?”

  “管家?”他疑惑的重複道。

  她有些緊張的說道:“嗯,我會煮飯做菜,也會整理家務、打埽環境。”

  “你沒有必要……”他話說到一半便忽然頓住,倏地明白她不想要平白接受恩惠的心思,輕歎口氣,改而點頭道:“好,你就當管家吧。”

  她松了口氣,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也得以放下來,有了暫時可以棲身的居所,讓她可以稍微喘口氣,好好思考她接下來能走的路。

  綻開一抹淺淺的笑,她真心向他道謝,“謝謝你。”

  嚴昊鈞愣然,不是為她的道謝,而是她因為那抹笑而顯得光彩煥發的美麗臉龐,教他一時失了神。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看他一眼,隨即低下頭掩去眸中的思緒,輕聲道:“暖晴,歐陽暖晴。”

  “暖晴?”他細細咀嚼著她的名字,目光無法從她臉上移開,“很好聽的名字,我是嚴昊鈞。”

  “嗯。”歐陽暖晴點頭輕應。她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正是競倫企業的左總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05:08

  第二章

  時間已接近中午,歐陽暖晴坐在餐桌邊,默默啜飲著果汁,等待著。

  餐桌上擺滿嚴昊鈞買回來的早餐,她一一將雙份的三明治、蛋餅、蘿蔔糕、炒麵、漢堡等餐點從塑膠袋中拿出來裝盤擺好,然後便坐下來靜靜等著剛剛因為一通電話就前去書房忙工作的嚴昊鈞,並一邊思索著他的身份。

  競倫企業是這幾年以黑馬之姿竄起的企業,主攻房產業,據說是由兩個年輕人共同創立,並且以雙總裁的制度經營管理。

  原本沒有人看好競倫企業的發展,他們卻在短短幾年之內連續搶得黃金地段的合約與建約,聲勢看漲。

  這樣的發展不但讓其他房產業眼紅,而且已經威脅到知名房產業環耀集團的龍頭寶座,所以環耀集團這一年來總是故意與競倫企業搶標,就是為了打壓競倫企業的氣勢。

  她與嚴昊鈞偶遇,然後被他收留,究竟是巧合還是天意?

  “咦,你怎麼還沒吃?”嚴昊鈞訝異的聲音傳來。

  歐陽暖晴從思緒中回神,看向他,道:“我等你一起吃。”

  “等我?”他詫異不已的看著她理所當然的神情。

  “你應該也還沒吃東西吧?我總不能只顧著自己吃而不管你。”

  他更加驚訝了,還有某種異樣的情緒浮上心頭,教他一時無語,默默坐到她對而,有些發傻的看著她。以前,從來沒有人像這樣等著他一起吃飯……

  她被他看得有些無措,輕聲問:“怎麼了嗎?”

  “以後你不必等我,自己趕快先吃吧!”說著,嚴昊鈞把大部分餐點推到她面前,道:“吃吧!”

  歐陽暖晴失笑,將滿滿的餐點輕推回去給他,淺笑道:“我吃不了這麼多,而且吃飯就是要所有人一起吃才好吃呀,不是嗎?”

  他一愣,神色有些異樣的低啞著聲音道:“嗯,是啊。”

  她拿過一小塊蛋餅慢慢吃起來。她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進食,不宜吃太快,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看他沒有動作,她不解地問:“怎麼了?你不吃嗎?”

  “吃,當然要吃。”他伸手拿起漢堡咬下,沒幾口就解決了,然後再夾起蘿蔔糕,也是兩、三口就吃掉一整塊,三明治當然也很快消失在他嘴裏,接著是炒麵、蛋餅。

  歐陽暖晴有些傻眼的看著他的好胃口,這個人看起來挺精瘦的,原來很能吃呢,咕噌咕嚕就吃掉幾人份的食物,好像食物處理機,而且他吃東西的模樣……

  “怎麼了?”見她停下吃東西的動作,嚴昊鈞疑惑地問道。

  “呃,沒什麼。”她略感羞窘的搖頭,慌忙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怎麼敢說她是因為看他吃東西的模樣看得入了迷?

  她喜歡他吃東西的樣子,乾脆俐落又不失優雅,充滿男人味,吃得又多,那些被他吃掉的食物看起來都好美味,光看著他吃東西,心情就會跟著變好。

  “對了,我下午可以去買點食材回來嗎?之後幫你準備早晚餐就好,還是需要連午餐都一起準備?”

  “我很少在家吃飯,你準備你自己吃的就可以了。”他不以為意的說著。

  歐陽暖晴垂下眼,有些失望,“喔,是這樣嗎?”

  “咳!”嚴昊鈞輕咳了下,不忍心見她失望的表情,“嗯,不過如果你早上起得來幫我準備早餐,我應該是有辦法吃的。”

  她瞬間綻開笑顏,“好。”

  看著她發亮的嬌美臉龐,他忽然覺得,如果為了這樣的笑臉,他就算每天必須趕回家吃飯也是值得的。

  其實他並不是不想優閑的吃頓飯,只是懶得花工夫吃,每天工作那麼忙,他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在吃東西上面。

  吃過早午餐後,嚴昊鈞看著她一身的護士服,道:“我們等一下就先去買食材,順便幫你買點衣服。”

  “不必了,我的衣服夠穿了。”歐陽暖晴趕緊道,不想再增加他的麻煩。

  “你的衣服現在還都是濕的,總不能讓你一直穿著護士的衣服,對了,出門前至少先把上衣換下,免得引來側目。”

  說著,他走進臥室,拿出一件T恤給她。

  “這件應該不會很大,你先將就穿一下,等會兒就去幫你買衣服。”

  歐陽暖晴接過衣服,雖然還是不希望太麻煩他,但見到他堅持的神情,她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走進房間換下護士服,改穿上他給的T恤,看著身上過大的男性衣物,鼻息間嗅聞到一股屬於男性的氣味,一陣莫名的騷動陡然襲向她,碰觸到衣服的肌膚瞬間敏感了起來。她這樣穿著他的衣服,簡直像被他緊緊包裹住似的,教她不禁微微戰慄。

  嚴昊鈞在房外等了又等,遲遲等不到她出來,忍不住出聲問:“怎麼了?衣服不合身嗎?”

  房裏一陣靜默。

  他又等了會兒,正要再次開口,歐陽暖晴就走了出來。

  “我換好了,我們走吧。”她低垂著頭細聲道,努力不讓雙頰的紅暈被他看見。

  原本她想還是穿回護士服,但一想到他如果問她原因,她該如何回答,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左右為難之下,她待在房裏猶豫再猶豫,直到他的叫喚聲響起,最後,她只能硬著頭皮走出來。

  他應該不會想到那一層才對,那她也不必自尋煩惱想太多了。

  然而她錯了,當她一走出房門,嚴昊鈞看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就像他緊緊環住了她,一股異樣的情潮瞬間湧向他胸口,來得又急又快,教他一時招架不住。

  她的肌膚很白淨,看起來滑嫩似凝脂,他不禁想像著那樣的肌膚撫觸起來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要走了嗎?”歐陽暖晴站在門邊輕聲問。

  “咳!”嚴昊鈞回過神,暗罵自己不軌的心思,正了正神色,道:“那我們就出門去吧。”

  “嗯。”她點頭,還是不敢正眼看他,當然也沒有發現他的雙眼正灼灼發熱的注視著她,像是恨不得一口吃掉她。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歐陽暖晴躺在主臥室的雙人大床上,睜眼看著在夜幕覆蓋下呈灰白色的天花板,輾轉反側,思緒卻無法如同黑夜般寧靜。

  她睡的是主臥室,而嚴昊鈞此刻則睡在書房的雙人沙發上。

  這間公寓的設計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居所,雖然有一間客房,但依照他的說法,由於根本不會有其他人來這兒住,所以那間客房就被他當成儲藏室,堆滿了檔與雜物,因此他便將主臥室讓給她睡,自己則去睡書房的沙發。

  她當然不肯,他卻比她更堅持。

  “反正我總是工作到很晚,剛好就在書房裏過夜。”這是他的說法。

  想到這兒,歐陽暖晴忍不住輕歎口氣,“怎麼可能剛好呢?”

  連小學生都看得出來,書房裏的雖然是雙人沙發,卻是小型的沙發,連她都得彎起膝蓋才有辦法躺下,更何況是他?那張沙發根本不可能讓他好好伸展他修長的四肢,肯定不會好睡的,怎麼會剛好呢?

  想到今天一整個下午他也是帶著她四處添這買那的,仿佛就怕她會缺少些什麼,她看得出來他事業心很重,可以為了工作放下許多事,卻願意捺著性子陪她將所有日用品買齊,教她深深感動。

  歐陽暖晴又忍不住輕歎口氣,“他……真是個好人啊。”

  他肯定是她生平所遇過的人當中,對待她最溫柔的一個了。

  

  早晨,陽光照進房裏,嚴昊鈞在一陣食物的香氣中醒來。

  他愣愣地走出書房,循著食物的香氣來到廚房,看見歐陽暖晴正在忙碌的身影,步伐瞬間頓住。

  爐子上正煮著一鍋東西,鍋蓋邊緣噗噗噗的冒出白色的熱氣,她站在流理台前切著菜,菜刀切在砧板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餐桌上已經擺著幾道菜,早晨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整個空間飄散著食物的香氣,這樣的畫面,對他而言彷佛只有在電影裏頭才會出現。

  歐陽暖晴熟練的將切好的青菜放進熱了油的平底鍋中,加進些許調味料,輕輕拌炒幾下,待青菜熟透,便將油亮的翠綠青菜裝盤。

  轉身要端上桌時發現他就站在廚房門口,她有些訝異,“咦,你醒了,早安。”不知他站在那裏多久了?她對他綻出一抹亮麗的笑,邊將青菜放到桌上邊道:“肚子餓了吧?先坐一下,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

  嚴昊鈞默默走到桌邊坐下,愣愣看著身穿圍裙的她又繼續忙碌的模樣,心口有股說不出的激切情緒。

  “今天早上吃瘦肉五穀粥,不知道你喜歡吃些什麼,我多準備了幾樣菜,當然也考慮到營養均衡,如果有你不喜歡的口味,或者有其他想吃的東西,都可以告訴我,我下次會準備好。”她邊將最後一道蔥花蛋端上桌邊道。

  他看著擺了滿桌的豐盛餐點,一時說不出半句話來。

  “怎麼了?沒有你中意的菜色嗎?”她擔心的問。

  嚴昊鈞搖頭,“不是的,我只是……很少這樣吃早餐。”

  他感動的看著她為他準備的早餐。昨天因為一直在忙著採購,所以晚餐便買了外賣吃,這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飯菜,也是第一次吃到有人獨獨只為他準備的餐點,就連他的親生母親都不曾這樣為他張羅過一頓吃食……

  沒有聽出他話裏異樣的情緒,歐陽暖晴淺笑道:“以後無論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準備好。”

  “嗯……”嚴昊鈞感覺心口有些緊,端起眼前的瘦肉粥,拿起筷子默默吃起來。

  歐陽暖晴看著他。她從方才一見到他就注意到他微翹的頭髮,可能是剛睡醒還沒整理,看起來好細好好摸的微鬈發絲不太守規矩的四處亂翹,讓他嚴峻的臉龐霎時顯得有些孩子氣,教她難以移開目光。

  對桌而坐,看他吃著她煮的飯菜,她心中某個地方變得更加溫暖而柔軟,可以這樣為一個人準備餐點,然後與對方面對面坐著吃飯,如此平凡且簡單的幸福,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幻想,而現在竟然這般輕易的實現了,教她感到滿心的愉悅。

  她應該是喜歡他的吧?

  應該是吧……

  那,這樣就可以了。

  昨晚,她已經考慮好她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麼走了,雖然可能有些對不起他,但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困擾才對,她知道自己將要走的是一步險棋,卻是能夠讓她徹底脫離那個“家”的辦法……

  兩人各懷心思的吃著早餐,吃飽之後,歐陽暖晴先將較大的盤子放進水槽裏清洗,嚴昊鈞則幫忙收拾餐桌。

  片刻後,她正要將清洗好的盤子放進烘碗機,才側轉身,便差點與拿著碗筷來洗的他撞個正著。

  “呀!”她嚇了跳,手一松,盤子眼看就要落地。

  “小心!”他眼明手快的踏前一步伸手接住盤子。

  一瞬間,兩人都有些愣住,因為他的靠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貼近得足以從對方眼裏看見自己的影子。

  腰背抵靠在流理台邊緣,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呼吸就會觸碰到他的身體,她不自覺屏息,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一時之間,嚴昊鈞沒有退開,也沒有其他動作,就只是愣愣望著她,眼中的熱度卻無法克制的逐漸攀升。

  她身上散發出一絲柔美的香氣,就像春天含苞的花朵,隱隱飄香,教他心神一陣蕩漾,近看她的肌膚是那麼光滑細緻,吹彈可破,他一直很想知道,那樣的肌膚會是怎麼樣的觸感……

  當他這麼想時,不自覺便放下手中的盤子與碗筷。甕製品落在金屬流理臺上,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響,但兩人都毫無所覺,彼此之間如磁石般的吸引力讓所有聲響瞬間恍若消音,只剩下分不出究竟是誰的低沉呼吸聲。

  嚴昊鈞一手伸向她腰後,一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

  “啊?”歐陽暖晴不自覺的吸氣,身體敏銳的感覺到他強健的體魄與衣料下結實的肌理,與她女性的嬌軟身軀形成難以言的強烈對比。

  滑上她臉頰的掌心一陣火熱,她的膚觸美好得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刺激著他的感官。沿著她水汪汪的瞳眸與秀挺的鼻樑,他的目光往下落在她唇上,然後便再也無法移開,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視她那微啟的柔潤紅唇,覺得那就像是等著採擷的鮮果。

  察覺他的視線,歐陽暖晴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細微的嚶嚀,櫻唇便被他所掠奪,她的聲音也隨之消失在他口中。

  嚴昊鈞吸吮著她柔嫩的唇瓣,品嘗她的甜美,一遍又一遍。

  她的滋味太過美好,教他忍不住加深這個吻,采出舌頭,趁她喘息時迅速伸入她嘴裏攻佔她的丁香小舌,纏繞著她,挑引她與他一同嬉戲。

  神智被他攻陷,她仿佛墜入一片粉色的翩翩世界,意亂情迷的發出低吟。

  親吻就是這樣的嗎?就是這樣教人迷醉又無力抗拒嗎?

  她嬌軟的輕嚀聲刺激著嚴昊鈞,環住她腰間的手使力收攏,將她更加貼靠向他。兩具身軀的熱度不斷升高,他的大手順勢滑入她的衣內,撫觸她細緻無瑕的肌膚,細滑的觸感教他忍不住發出深深的低歎。

  被他撫觸過的部位仿佛被一道道火焰熱切灼燙過,這種發麻、發燙的特殊感覺教歐剛暖晴渾身火熱,卻又不想離開這灼熱的撫觸,反而想要更多。

  順著她纖細的腰身曲線,他的大手緩緩往上撫摸,當指尖碰觸到她胸前豐滿的下緣時,一股熱氣直驅他的下腹,灼熱緊繃得教他渾身一震,他霎時於從感官的迷霧中回過神,趕緊放開她。

  “不!”嚴昊鈞握住她的肩膀,將她隔開在一臂之外,自己也向後退了兩大步。他對自己剛剛所做的事感到非常不齒,滿臉愧色,咬牙道:“不可以!”只是他分不清這句話究竟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連他自己也感到震驚,他怎麼會對毫無防備的她做出這種事?難道他其實是個人面獸心的混蛋,是個控制不了欲望的衣冠禽獸?

  輕喘著氣,歐陽暖晴還無法從迷醉的意識中恢復,他的掙扎與抗拒教她不明所以,只能愣愣看著他。

  看見她被他吻得嬌豔又紅腫的嘴唇,衣服也被他淩亂的掀起,嚴昊鈞心中對自己的不齒感更深。

  撇開目光,他咬牙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對你……”說著,他有些狼狽的迅速轉身離去。

  “咦?”

  看著他消失在廚房門口,歐陽暖晴感到一頭霧水。他好像很生氣,是在氣什麼呢?因為他吻了她嗎?

  抬手輕撫嘴唇,他的氣味與熱度還留在她唇上,他的掌心還灼燙著她的肌膚。初嘗情動滋味,他的手、他的唇,他烙印在她身上的撫觸敏感而持續的騷動著她的意識,讓她更加堅定自己所作的決定。

  

  半夜,嚴昊鈞悄悄回到住處。屋內已經一片漆黑,只有玄關鞋櫃上還留著一盞小燈。他有些愣然的看著那盞小燈,心中悠悠流淌過一絲暖意。

  以往回到住處時,迎接他的總是只有黑暗,從來沒有人像這樣為他留一盞燈。

  她應該已經睡了吧?

  今天雖然還是假日,但他刻意在公司裏忙碌到半夜,不想太早回來面對她,或者該說,經過早上對她的非禮,他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她。

  僅僅一天的時間,他就發現歐陽暖晴對他有著十足強烈的吸引力,但他怎麼能仗著自己收留她就任意對她非禮?他真的不想成為衣冠禽獸啊!

  所以他今天已經為自己訂下規範,往後他必須極力克制對她的衝動,絕對不可以再對她任意妄為。

  嚴昊鈞換下衣服,沖了個澡,走進書房打算把明天的工作再確認一遍。

  才剛踏入書房,打開桌上的燈,他赫然發現沙發上有個隆起的物體,定睛一看,竟然是歐陽暖晴。

  他驚訝的發現她就躺靠在沙發上睡著,她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因為等他等到睡著了?

  溫暖的橙黃色燈光灑落在她瞼上,如扇子般的濃密睫毛下有道淺淺的影子,細緻小巧的嘴唇微啟,發出淺淺的呼息,他驀地想到她嘴唇甜美的滋味……

  不行!

  看著她如天使般純沽的睡臉,嚴昊鈞暗罵自己下流。他到底怎麼了?在公司所有員工心目中,他明明是個不苟言笑且嚴謹的正人君子啊!花心的明明是曜懷那傢伙,怎麼他在她面前竟然就這樣搖身一變,成了一頭貪吃的大野狼?

  “唉!”嚴昊鈞忍不住歎氣。想到以後每天都得蕊對她那張天使臉孔,與掩蓋在衣服底下其實很魔鬼的身材,他就不禁頭痛。

  他又看著歐陽暖晴好一會兒,並努力將視線只定在她臉上,要自己別一直注意此刻她只穿著單薄的T恤和短褲,根本遮掩不了她曲線玲瓏的身材。

  她怎麼穿得那麼少?沒有其他衣服可穿了嗎?不是才替她買了不少衣服?

  對,不能讓她睡在這裏,會著涼的。

  嚴昊鈞輕輕將她抱起,以儘量不驚動她的溫柔動作,將她抱到生臥室的大床上放下。

  將被子蓋在她身上,正要離去,他的衣擺忽然被抓住。

  “等一下。”歐陽暖晴發出細微的聲音。

  嚴昊鈞嚇了一跳,低頭看向她,“你醒了?”

  “嗯。”她坐起身,抬起頭對上他的眼。其實從他進書房那時她就醒了,她只是一直凝聚勇氣,找時機開口。

  “我把你吵醒了?”

  “沒關係,我本來就在等你回來。”

  “等我?怎麼了?有事嗎?”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她一直抓著他衣服的下擺,心裏慶倖主臥室裏沒有開燈,他看不見她滿臉紅暈。

  “什麼事?”

  歐陽暖晴忽然低下頭,細聲道:“一起……”

  “什麼?”由於她說得太小聲,嚴昊鈞聽不消楚。

  “一起……睡也是沒關係的……”

  他錯愕,整個人頓住。

  “反正床這麼大,兩個人一起睡也是沒關係的。”她鼓足勇氣說道。

  “不行。”他臉色緊繃,轉身就要離開。

  歐陽暖晴慌忙地抓住他的手,急急地道:“我總不能這樣一直鳩占鵲巢,霸住你原本睡覺的地方,但你又不肯讓我睡書房,那唯一折衷的辦法就是我們一起睡在這裏,反正……反正我又不是沒有跟別人一起睡的經驗。”

  “什麼?”聽到最後一句話,一股莫名的怒火沖上腦門,嚴昊鈞霍地轉身淩厲地瞪向她,嚴厲地道:“你才幾歲?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和別人睡覺!”

  “我二十三歲,不小了。”她並沒有被他的怒氣嚇著,認真地回道。

  “二十三?”他看著她水靈姣美的臉龐,有些錯愕。

  他以為她還未成年,原來已經二十三了……等等,問題不在這裏!

  “就算已經成年,也不可以隨隨便便和別人睡覺啊!”他胸臆中一股沒來由的怒火越燒越旺。

  “我沒有隨便。”歐陽暖晴有些委屈的輕噘起嘴,眼中有著受傷的神色,“我都是真心誠意的。”真的,她都是真心誠意跟她的絨毛布偶們一起睡的。

  嚴昊鈞的呼吸變得沉重,胸膛不住起伏。真心誠意?所以他應該高興她都是真心誠意跟別人一起睡覺嗎?怎麼可能!胸中的怒火有增無減,看著她委屈的表情,他只恨不得把那些“別人”一個個全都抓起來狠狠痛揍一頓!

  歐陽暖晴偷覷他一眼。糟糕,她說錯話了嗎?他怎麼好像越來越生氣了,怎麼辦?

  “而且我說的只是一起睡覺而已,是你自己想歪了。”她趕緊道,希望他至少別再生氣了,否則她的“計畫”該怎麼進行下去呀?

  “睡……睡覺?”嚴昊鈞瞪大眼,差點被來不及吞下的唾沫嗆著。

  “是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她故意這麼道,希望可以平息他的怒氣。

  “那也不可以!”他一顆心像爆竹般炸開,連自己都弄不清楚原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歐陽暖晴忍不住多看他一眼,這種用詞……他是活在舊石器時代的人嗎?她記得大學時那些同學們還曾經比賽一個學期裏誰的床伴比較多呢,雖然她的兩性觀念其實跟他差不了多少,但她比較像是被迫生活在舊石器時代,所以成了習慣,而他就真的是從舊石器時代走出來的人了。

  問題是,舊石器時代的觀念完全不適用於她即將實行的計畫呀!

  “只要心思清明純正,就算同睡在一張床上,也不會發生任何事啊。”她假裝不以為意的說。

  “不會發生任何事?你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當成是柳下惠還是太監?怎麼可能不會發生任何事!”這女人會不會太不瞭解男人了?

  歐陽暖晴又看他一眼。看來正攻法沒有用,那只好換另一個方法了。

  “難道你像其他人一樣會控制不住自己?”

  “我……”嚴昊鈞劍眉聳得老高,有如尾巴被用力踩了一腳的貓,胸口像轟一聲炸開來,“不可以!反正就是不可以!你就給我待在這裏乖乖睡覺,不准再胡思亂想!”

  拉開她的手,他轉身大步就要離去。

  歐陽暖晴著急的看著他。激將法也沒用,而且似乎只會適得其反,那只好再換另一個方法了。

  趕在他走出房門之前,她聲調哀感的低語道:“原來你這麼討厭我……”

  嚴昊鈞的腳步頓在房門前,劍眉向中央聚攏,然後趕忙回身走向她,急急地解釋,“不是,我不討厭你,我只是認為沒有必要兩人都睡在這裏,我在書房也睡得很好,你……”

  “才不好。”她低聲打斷他的話,“書房怎麼可能會好睡呢?我只要一想到霸佔了你原本睡覺的地方,就完全沒辦法入睡,我真的覺得很內疚。”

  “你不必想太多,我並不……”

  “那不然你讓我去書房睡。”她抬頭看著他,眸光堅定,並且真的跨下床,準備離開房間。

  這下換嚴昊鈞拉住她的手,懊惱的說:“你……你何必這麼固執呢?”

  “固執的又不只是我。”她咕噥著。

  他煩躁的甩力爬梳過頭髮,拿她沒轍,頓時心浮氣躁,於是,假裝威脅道:“萬一我真的對你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

  “那也沒關係啊。”

  “怎麼可以沒關係?”嚴昊鈞瞪著她,真是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反正我又不是沒被摸過。”這是真的,她在做健康檢查的時候,醫院的護士碰過她的肌膚。

  聞言,煩躁的情緒瞬間像重量級拳王往他腦門猛擊一拳,教他所有理智瞬間被擊出體外。

  他微眯起眼,突然一把將她摟進懷中,讓她柔軟嬌軀緊緊貼向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頰上,低啞地道:“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我這樣對你,你也無所謂嗎?”

  說著,他厚實的大掌使如燎原野火般往她的衣內撫探而去。

  “啊!”歐陽暖晴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他便迅速攻佔了她的櫻唇。

  嚴昊鈞狂猛的吮吻著她的唇,舌尖頂開她的檀口,深深地探入,挑逗、纏繞她的小舌,大掌往上包覆住她豐滿的雪丘,拇指撫弄逗引她已然堅挺的蓓蕾,教她渾身一陣戰慄,忍不住挺胸向他偎去,低吟出聲。

  她誘人的反應如一波大浪瞬間翻湧而來,將他殘餘的理智徹底淹沒,從喉嚨深處低喊一聲。

  隨即,他一個動作讓兩人雙雙倒向柔軟的大床,身體覆上她,將她嬌柔的身軀包覆在他強壯的身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14:58

  第三章

  其實,嚴昊鈞原本只是打算嚇嚇歐陽暖晴,讓她明白跟一個大男人共睡一張床究竟會有多麼可怕,教她知難而退,然而,當他吻上她的那一瞬間,那個初衷就如同野火燒掠過的草原般,盡數灰飛煙滅。

  他吻著她的唇,撫弄著她水嫩富彈性的渾圓,情欲的氣息彌漫周身,房裏回蕩著兩人低吟輕喘的聲音,教人意亂情迷。

  不夠,這樣還不夠!

  嚴昊鈞挑開她的上衣,灼熱的濕吻一路從她的頸窩滑至她胸前的豐滿,含住挺立的蓓蕾,大掌揉捏著豐盈,舌尖上下擺弄敏感的頂端,旋轉、纏繞、吸吮,舞動出潤澤的聲響。

  歐陽暖晴全身火熱,不停逸出嬌喊,弓身挺向他,雪白十指輕抓著他的發,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品嘗她。

  他品嘗完一邊豐盈換另一邊,她被他吮吻得不住扭動身軀,想要更多。

  “我要你。”他挺起身,迅速卸去自己的衣服,眸光灼灼,嘶啞地道。

  “嗯……”她目光迷離,啟唇輕允。

  當他結實的火熱身軀再度覆上她,肌膚相觸的感覺教她又忍不住發出呻吟和歎息。

  嚴昊鈞的唇舌繼續往下探索,滑過她平坦的小腹,扯去她的短褲,將她線條優美纖細的雙腿用肩膀頂開。

  雖然還有一層底褲,但袒露的姿勢仍教歐陽暖晴羞得閉上眼,雙手捏握住枕頭的兩側,被情欲攻佔的身體難耐的左右扭動。

  不急著揭開女性聖城的神秘面紗,他的唇反而隔著輕薄的底褲,放肆地吸吮她的私密地帶。她誘人的甜美滋味教他恨不得直接進入她體內,但他更想先好好品嘗她。

  “你……啊!”當他的舌尖探尋到她敏感的入口,霎時仿佛有一股電流穿透她全身直達女性的核心,震得她意識飄忽迷亂。

  健康教育教過,A片與電影裏演過,但歐陽暖晴從沒想到當她真實經歷情欲時,竟是這般蝕骨銷魂。

  感覺一股熱流從體內釋放,伴隨他吸吮的動作發出情欲的共鳴。

  “你濕了。”嚴昊鈞微笑低聲道。

  她難耐的扭動身軀,頭也左右擺動,不住嬌吟,“你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他抬起頭,看著她情欲難耐的表情,聲音沙啞。

  “你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

  “到底是誰先折磨誰?”他嘶啞地道。

  他直起身,褪去她的底褲,抬起她的雙腿,將他早已昂揚的堅挺抵在她女性的入口。

  感覺他火熱的男性精力勃發,她迷醉地呻吟出聲。

  嚴昊鈞輕輕擺動身軀,以昂揚的頂端摩挲她女性的花瓣,潤澤那朵為他而綻放的花朵,卻不探入。

  “不要這樣,你怎麼可以……”她被他挑逗得低喘連連,嬌吟不斷。

  “說,說你也要我。”他粗啞地道,肌肉緊繃,汗珠沁出額際,天知道他也早就忍耐到極限了。

  “要……我也要你……”

  他隨著她的話一舉進入她體內,她痛得呼喊出聲。

  “你……”當嚴昊鈞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瞬間頓住。

  歐陽暖晴緊閉雙眼,咬唇忍耐著被撕裂的痛楚。

  “你……”竟然是處女?可是方才她不是說……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不容他懷疑。

  已經造成的事情無法改變,他也沒辦法停止體內那股強烈的愛欲情潮,但他希望她也同樣能得到歡愉,於是他壓抑著律動的渴望,伸手將她抱進懷裏,兩具同樣火熱,卻是一剛一柔對比,強烈的軀體緊緊相貼。

  他強健的身子環擁住她,肌膚相貼,彼此汗水交融,潤滑著膚觸,教她一陣神迷。

  “你……”

  他吻著她,輕柔的哄道:“先別動,等一下就不會那麼痛了。”

  “嗯……”歐陽暖晴像被灌醉般輕應。

  他加深這個吻,舌尖誘導她的與他交纏,雙手也不斷來回輕撫摩挲著她的嬌軀,教她更加意亂幡迷。

  痛楚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狂浪的情潮,感覺他的男性充實而堅挺的填滿她體內,她不自覺款款擺動臀部,向他偎靠而去,尋求某種想要被滿足的渴望。

  察覺她的動作,嚴昊鈞更加咬緊牙關克制自己的衝動,因為他必須先確認她的狀態,不能傷了她。“你……還會痛嗎?”

  歐陽暖晴嬌羞的輕輕搖頭。

  “那慢一點,不要太急,你是第一次。”他緩緩抽身後退。

  “不要……”她直覺向他挺去,不想要他離開。

  “啊,先別急。”他咬牙,她甜美多汁的蜜穴緊緊包裹著他,濕潤而火熱,教他壓抑得極痛苦,但他還是不能衝動傷了她,因此低啞地道:“我們……慢慢來好嗎?”

  “嗯……”她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體內越來越高張的情潮,只能聽他從的話。

  他捧起她嬌俏的雪臀,退出些許,然後緩緩推進。

  兩人同聲為這身軀相合的絕美滋味低歎。

  他再退出,送入,退出,送入,反覆輕柔的填滿她,佔有她,他的動作挑引著她的蜜汁,共舞出歡愉的聲響。

  她雙臂環住他結實的身軀,扭動臀部配合他的動作,呻吟不斷。

  “你好緊……好熱……好濕……”嚴昊鈞嘶啞著道。

  她雪白的渾圓抵著他的胸膛,蓓蕾因兩人身軀摩擦而變得更加尖挺敏感,蜜穴的蕊瓣隨著律動,仿佛不斷被他親吻愛撫,兩人貼觸的位置是這般敏感而銷魂。

  “跟著我……”他漸漸加快動作,抽送的力道也漸漸加重。

  兩人不住呻吟喘息,情欲的氣息像滔天巨浪不斷拍擊向兩人。

  歐陽暖晴感覺被他帶領著往某種境界不斷攀升,隨著他又深又重的律動,她身體卻變得更加飄然迷離。

  “快要到了,跟著我……”

  她只能攀著他,哀求他極致的愛憐。

  情欲到達最頂點,他用力一抽送,進入她最深處,釋放出火熱的種子。

  她同時逸出?喊聲,意識仿佛在滿天星辰中爆炸,與他一同到達極致的天堂。

  嚴昊鈞擁著她,感受越過頂點之後緩緩放鬆飄落的美妙感覺。

  歐陽暖晴喘息著,同樣放鬆而滿足。

  好一會兒,兩人擁抱著彼此,平復激烈的喘息。

  男性的驕傲忽然從他心底深處油然而生。他是她的笫一個男人,是引領她成為女人的男人,是教導她獲得極致歡愉的第一個男人……

  他,是第一個,也將是唯一一個。

  身體的滿足與心理的滿足同時達到最頂點。

  然而,當情潮緩緩消退,疑惑也隨之冒了出來。嚴昊鈞輕輕退出她體內,但還不想放開她,便將她輕擁進懷裏,拉起被子蓋住兩人。

  他看得出來她累了,閉著眼像只滿足的貓,打算就這樣睡去,但他還是得先問清楚原因。“為什麼讓我誤會你有過經驗?”

  歐陽暖晴沒有出聲回應,好半晌,他還以為她已經睡著,根本沒聽見他的聲音,她忽然輕歎一聲,更加偎進他的懷中。

  “我……只是想要讓你願意睡在這裏。”

  “那也沒有必要拿你的清白來換。”雖然相當滿足於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他還是不願意平白占了她的便宜。

  “沒關係,我是心甘情願的。”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這是實話,也是她此生最大的叛逆。

  她在說謊。

  靠坐在床頭看著身旁已然熟睡的面孔,月光灑進房裏,落在歐陽暖晴美麗的臉上,嚴昊鈞卻是眉宇深鎖。

  他的身形在她臉上遮掩出一道淺淺的陰影,仿佛就像是她剛剛所說的話,也讓他心中充滿了陰影。

  他聽得出來,她在說謊。

  或者該說,她並沒有將最真實的事實說出來,只隨意用一個無關痛癢的理由搪塞他。

  為什麼?

  她為什麼非得跟他發生關係?

  她剛剛的反應是那般激切而渴求,完全掩蓋一個處子應有的生澀,就像是甘願獻身給他。

  是因為他的身份?因為她知道他是競倫企業的左總裁,所以想借由與他發生關係飛上枝頭成風凰?還是她其實是商業間諜,想以獻身得到他的信任,然後進而竊取公司內部的機密?

  但,就因為這些理由而賠上貞操嗎?未免太沒有道理了,可是話又說回來,從她剛剛的反應看來,說不定她根本不在乎貞操這種東西……

  除了這些原因,還有其他他料想不到的可能嗎?

  她到底想對他隱瞞什麼?

  一片暗灰的雲飄過,遮去了月光,歐陽暖晴臉上的陰影更深。看著她的臉龐,嚴昊鈞心就像被雲層掩去光芒的夜空,失去了原有的清朗明亮。

  商場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說謊、欺瞞就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他早就習慣不把真實的心情與情緒表露在臉上,更不能將真實的心思顯露出半分,因為這會成為別人利用或打擊他的手段。

  他不在乎謊言,對於欺騙更是無所謂,反正每個人都是這樣,包括他自己。

  然而,她的隱瞞卻教他感到有種難言的躁怒……

  

  鏗一聲,鐵門關上的聲音俐落的響起。

  還在廚房裏忙著準備早餐的歐陽暖晴聽見聲音,慌忙的走出來看向大門口,那兒早已沒了人影。

  “他又走了?”她不禁神情黯然,輕歎口氣,“他到底怎麼了?”

  這幾天嚴昊鈞總是早出晚歸,在她起床前就出門,她睡著了才回來,她原本以為他是因為工作太忙,所以就算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也難得遇到,但她這兩天都刻意早起準備早餐,他卻還是沒吃早餐更沒打聲招呼就出門去了,就好像是存心避開與她見面的機會。

  而且她知道,他沒有再與她同睡在一起,她如果在臥室睡覺,他一定去書房,而她如果到書房等他,他便再也不多加理會她,逕自回臥室睡覺,就像是打定主意把她當成陌路人一般。

  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對她的態度會如此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明明就住在同一個地方,她卻好幾天都沒能再見到他。他討厭她了嗎?為什麼不想再理會她?難道是因為她的主動投懷送抱而開始嫌棄她?或者是她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惹他不高興?

  嚴昊鈞態度的轉變使她心情非常低落,卻又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而且她連見上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更違論詢問他原因。

  歐陽暖晴再次深深歎口氣,“該怎麼辦呢?”

  雖然她如願與他發生了關係,但“發生關係”只是個過程,在還沒有“結果”之前,她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徒然,她還是沒有辦法徹底脫離那個家,但現在,她連基本的見面機會都沒有了,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宴會上,各大企業名流、政商人物雲集,氣氛活絡。宴會的名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在這種場合與哪些人攀上關係,套交情,然後進一步得到彼此最大的利益,這就是生意人舉辦宴會與參加宴會最主要的目的。

  不過,對嚴昊鈞而言,這種場合是他最敬謝不敏的。

  他向來不喜歡與人逢迎周旋,這種業務性的交際只要時間一長,就會讓他覺得頭痛,雖然不是不能做到,畢竟他是企業的總裁,但既然有曜懷在,這種交際應酬、拉攏交情的工作自然是由曜懷負責,在合作之初,他們對於這樣的工作分擔早就有了共識。

  看著不遠處與幾名政要談笑風生,接著又繼續與名媛們有說有笑的譚曜懷,嚴昊鈞嘴角微揚,神情帶著深思。

  譚曜懷是個天生的鬼才型人物,不但外表、氣勢出眾,更是善於與各種人應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教九流皆有人脈,待人處事手腕圓滑,八面玲瓏,當然也與各類型的女人相處愉快,就見他只是隨便說幾句話,就逗得那些名媛們笑得花枝亂顫,每個人的眼睛都幾乎變成了心形。

  對女人來說,譚曜懷是那種天生的花花公子型人物,與嚴昊鈞正好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他們倆是高中同學,雖是南轅北轍的個性,但就因為個性互補得恰如其分,所以成為知交,更合作創立了競倫企業,兩人猶如一個人的左右手,分工合作,協調得完美無缺。

  “真難得。”譚曜懷從女人堆中走向嚴昊鈞,揚起優雅而帶著興味的笑,“向來最不愛這種場合的人竟然願意賞臉,跟我一起出席,你是吃錯了什麼東西,還是鬼打牆走不出去?”

  “我又不是沒出席過這種宴會。”嚴昊鈞有些沒好氣的回道。

  譚曜懷把一杯香檳遞給他,帶笑的臉顯得更為俊美,“但從來沒有留到這麼晚過,頂多開場時來轉個一圈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就算明天是假日,你也不可能把時間耗在這種對你來說極為無聊的場合。”

  “那又如何?凡事總有起頭。”

  “起頭?”譚曜懷疑惑的看他一眼。

  其他事情他不敢說,但一個人的本質能改變的程度絕對有限,從認識嚴昊鈞那天起,他就是個嚴肅且認真得過分的人,行事嚴謹,性格更是理性與條律重於一切,工作則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簡而言之就是個工作狂,卻是個對交際應酬非常沒天分的人,對他而言,與其與人打交道,倒不如埋首工作。

  這樣的人會變得想參加宴會?他才不相信。

  “說吧,你發生了什麼事?”譚曜懷問道。認識這麼多年了,他很少見嚴昊鈞這種心事重重的模樣,或者該說,自從年少時期過後,他就幾乎沒見過嚴昊鈞遇上處理不了的事情。

  嚴昊鈞沉默了下來,神色更加凝重。

  譚曜懷看他一眼,將他剛剛接過去的香檳拿回來,隨意放到一旁的桌上,淺笑道:“香檳是不會讓人醉的,走吧,我們找個真正能喝酒的地方聊聊。”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一個個性嚴謹又正經八百的工作狂出現這種類似年少情懷的憂鬱表情?

  

  夜半時分,一間位於隱密小巷的酒吧裏,競倫企業的兩名總裁前方各有一杯金黃色澤的醇酒,各自慢慢舉杯啜飲著。

  譚曜懷知道,要嚴昊鈞這種個性又悶又拘謹的人開口聊心事是急不得的,所以他也就悠哉的品味著美酒,等著嚴昊鈞主動開口說話。

  “嗯……”兩人都快喝完一杯酒了,嚴昊鈞才終於開口,“我知道你對女人很瞭解。”

  女人?昊鈞的問題竟然是女人?雖然感到十分詫異,譚曜懷仍從容地道:“是不差。”

  “如果有個女人主動獻身給你,你作何感想?”

  “有女人主動獻身給你?”譚曜懷更加詫異,而且立即想到緊隨之後的可能,這下他不僅詫異,還難得的挑高了眉,“而你接受了?”

  認識嚴昊鈞十幾年,一開始單純以為他只是個性格堅毅,認真上進,脾氣固執而帶有些許浮躁情緒的人,後來偶然得知他的成長背景之後,便明白造成他這種個性的深層原因。

  嚴昊鈞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惡意離棄了他們母子,他的母親含豐茹苦將他撫養長大,每天兼三份差事,辛苦工作,就為了供給他更好的學習環境。

  他從小就誓願要讓母親遠離貧困,給她過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奮發向上,努力學習,就是為了取得高學歷,畢業後可以賺大錢,買好房子給母親住,讓她不必再辛苦勞碌,可以好好享福。

  然而,他母親卻在他高中即將畢業那年,不幸因積勞成疾而過世。

  當時,嚴昊鈞差點因為過度傷痛而放棄學業,而譚曜懷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及時拉了他一把,讓他順利畢業並如願考上大學,兩人成為好友,大學畢業之後更共同創立競倫企業。

  隨著年齡與經歷的成長,褪去年少時期的惶惑猾躁,嚴昊鈞現在已經成為一個成功的房產投資者,在員工們的認知中,他是個個性嚴謹,稍嫌冷漠與嚴厲的上司,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但就因為他們倆實在相識太久了,所以譚曜懷知道他事實上並沒有擺脫年少時期的傷痛過往,只是深深埋藏起來,並不代表他已經遺忘或者釋懷,甚至,他其實一直背負著過往的枷鎖。

  嚴昊鈞就像是個苦行僧,一心只朝著他一開始所設立的目標盲目的邁進,對工作以外的事全然不關心,當然對女人也一樣,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浪費在女人身上,所以現在會聊起女人,實在無法不讓譚曜懷感到震驚。

  嚴昊鈞煩躁的爬梳了下頭髮,臉色有些窘然,“我怎麼樣不是重點,你只要回答我,在那種-情況之下你作何感想就好。”

  譚曜懷看他一眼,直截了當的說:“仙人跳。”

  嚴昊鈞皺起眉,“啊?”

  “也許你並不清楚你在女人心目中的形象。”

  他繼續皺著眉,“什麼形象?”

  “你是競倫企業的左總裁,是個黃金單身漢,然而卻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絕對不可能是個有情趣的好情人。”

  他更加用力的皺眉,“所以呢?”

  “所以,會主動獻身給你的女人,要不就是貪你的財,要不就是貪你的名,最後一個可能是貪圖你的肉體,所以設計一個仙人跳的局讓你先跳下,然後才慢慢的收網,看能撈到什麼就儘量撈。”譚曜懷冷靜而客觀的分析,順便再奉送一記像黑貓一般的眼神。

  這樣的說法讓嚴昊鈞眉頭深蹙,拿起酒杯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再向酒保要了一杯。

  其實這些可能同樣也是他所懷疑的,他左思右想,都不認為一個女人會平白無故的獻身給他,肯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而且絕對不可能只是因為“喜歡”這種虛無縹緲的感情。

  “不過……”譚曜懷起了個頭,忽然又停頓下來,優雅的輕轉著酒杯。

  “不過怎樣?”嚴昊鈞忍不住瞪向他,最受不了他這種故意吊人胃口的說話方式。

  “不過你光看外表也算是個有魅力的男人,說不定真的有女人會因為盲目的喜歡你而主動獻身。”

  就譚曜懷所知,嚴昊鈞在學生時期的確擁有不少女生的仰慕,那時環境較單純,女孩子不會考慮到他的身家背景,也不會講求所謂的利益和條件,而嚴昊鈞雖不曾刻意拒絕女性接近,不過,她們最後都因為他冷淡的態度而放棄,嚴昊鈞對此亦不以為意,因為對他而言,女人只是麻煩。

  現在,嚴昊鈞身邊的女性,大概只剩下那個跟了他三年的冰山助理了,難不成……想到某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譚曜懷心裏忽然怪異的卡了下,就像流暢的河川忽然被丟進一塊石頭,雖不影響流速,石頭也很快的消失在河水中,然而他卻莫名感到一股異樣的違和感。

  譚曜懷的說法並無法讓人感到安心,嚴昊鈞又爬梳了下頭髮,發出輕哼,根本不相信,“哇!說什麼蠢話!”

  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以他這種工作狂,女人不可能單單只因為仰慕就會想跟他發生關係,更何況他那時遇上歐陽暖晴才多久,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甘願獻身給他?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她是什麼樣的人?”譚曜懷忽然問。

  “啊?”嚴昊鈞一愣。

  “那個對你獻身的女人。”

  嚴昊鈞撇開眼,避開譚曜懷像是想看穿他的眼神,喝了口酒,含糊的低語道:“不怎麼樣的女人。”

  “你在乎她嗎?”

  “啊?”

  “那個對你獻身的女人。”

  嚴炅鈞索性將臉轉開,“那是我的事。”

  “喔——”譚曜懷好整以暇的緩緩拉長了聲音,玩味的看著嚴昊鈞極不自在的神情。認識了這麼久,他曾經見過嚴昊鈞這種像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的表情嗎?

  身為好友,他當然不希望嚴昊鈞一直沉陷在過往的傷痛中,如果有任何其他人、事、物有辦法分散嚴昊鈞執著於工作的全副注意力,他當然鼓勵老友走向那個出口,即使對方可能是來路不明且目的未知的女人,即使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但看來對方已經成功敲開嚴昊鈞的心房,現在就得讓嚴昊鈞自己認清楚他想要什麼了。

  “一個不怎麼樣的女人主動獻身給你,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竟然會讓你煩惱得想和我聊聊?”譚曜懷問道。

  嚴昊鈞用力皺起眉,“芝麻綠豆的小事?”這怎麼會是小事?他可是煩惱了很久啊!萬一歐陽暖晴真的是商業間諜怎麼辦?萬一她真的打算仙人跳怎麼辦?萬一她……

  “就算是仙人跳吧,就算那個女人真的另有所圖,那又怎麼樣?”譚耀懷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態度,“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沒有辦法解決這種狀況,不管她究竟是什麼想法,或者懷著什麼樣的目的,那根本不是重點,問題在於,她竟然有辦法讓你感到這麼煩躁,表示你其實也很在乎她。”

  嚴昊鈞表情一頓,像是聽到一件他從沒想過,仿佛天外奇譚一般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那個女人的目的,何不乾脆直接向她問清楚?不要一個人鑽牛角尖。”

  嚴昊鈞雖然個性冷靜又果決,但在他內心某一塊地方卻是敏感又脆弱的,只是被包裹在堅硬的外殼下,鮮為人知,甚至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個人能夠觸動他那塊地方,那接續的發展絕對是令人期待的。

  譚曜懷喝光杯裏的最後一口酒,站起身,拍了拍嚴昊鈞的肩,“向當事者問消楚吧!逃避問題從來就不是你的行事風格,不是嗎?”

  留下言輕意重的話,他瀟灑的一笑,擺擺手,轉身離開酒吧。

  

  嚴昊鈞又獨自在酒吧中待到淩晨兩點多才回家。

  一走進大門,玄關那盞小燈流泄出溫暖的光芒,照亮他夜歸的身影,看著那盞燈,他心中複雜萬分。

  走向書房,他毫不意外的看見躺在沙發上已經熟睡的歐陽暖晴。她像只小貓似的蜷起身子,窩在鬆軟的沙發裏,看起來是那麼嬌弱又惹人愛憐。

  悄悄走到她身邊,嚴昊鈞低頭靜靜的凝視著她,眉間深蹙。

  他……在乎她?

  真的是這樣嗎?

  所以才會對她的欺瞞感到憤怒?所以才會一直下意識的不想面對她?只因為不想確認她真正的意圖,不想得知她的確有所目的才與他發生關係?

  真的是這樣嗎?

  這些難解的疑惑、糾結又陌生的情緒在在教嚴昊鈞感到焦慮,這個突然闖入他生命的女子,不願透露她的身份和來歷,而他只因為無法狠心將她趕走,便導致她莫名其妙的就這樣往他心中霸佔了個位置。

  就因為她為他煮了一頓飯?就因為她將第一次獻身給他?就因為她笑起來的模樣教他連見不到她的時候還是會不經意浮現眼前?就因為她肌膚無瑕滑膩的觸感始終流連在他掌心上,不曾消失?就因為他總是不斷的想起她……所以,他是真的在乎她?

  真的是這樣嗎?

  看著她純真的睡顏,嚴昊鈞輕歎口氣,“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逃避,的確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15:26

  第四章

  早晨,當歐陽暖晴醒來,發現自己並不是像以往那般睡在書房,而是睡在主臥室的床上時,她立刻跳下床奔出房間,四處找尋嚴昊鈞的蹤影。

  現在幾點了?他回來了嗎?還是又出去了?他昨晚到底幾點回來的?是他將她抱到主臥室去的嗚?他……

  “咦?”

  她驚院的發現嚴昊鈞正坐在餐桌旁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報紙,而且因為實在太過驚訝,也太久沒見到他了,所以她的腳步頓止在門口,睜著一雙大眼傻愣愣的看著他,直到他開口,她才完全確定他是真實存在的,而非她睡迷糊了而看見的虛幻影像。

  “你醒了。”他抬頭看向她,道:“早。”

  “啊?早……早安。”歐陽暖晴有些局促的應道,然後想起她應該做的事,趕忙跑向冰箱翻找食材,“你應該餓了吧?我馬上做早餐……”

  “先別忙。”嚴昊鈞放下報紙,以眼神示意她在他對面坐下,“我有事情要問你。”

  歐陽暖晴愣了下。她從沒見過他這種嚴肅又毫不通融的樣子,他果然是在生她的氣嗎?

  她放下食材,依言坐到他對面,心中忐忑不安。

  他注視著她,心中毫無預警的又是一陣蕩漾。她只穿著T恤和短褲,剛睡醒的臉看起來好純潔,微啟的雙唇豐盈潤澤,不經意間散發出某種無邪的性感,注意到她踏在地板上的雙足,那纖細的足踝交錯走動,美得教他無法移開視線……

  但,這一切都只是表相!嚴昊鈞閉了下眼,甩開這些盲目的情愫,提醒自己回過神,堅定自己的立場,他今天絕對要將事情弄清楚!

  “你在遇上我之前就知道我是誰?”等她坐下,他像只獵豹般看進她小鹿般的眼眸,不容她閃避。

  歐陽暖晴感到不解,不管是他冷冽的情緒還是他的問題,因此張著一雙無辜又困惑的眼看著他,輕輕搖頭,“不……我不知道。”

  嚴昊鈞定定注視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就算一開始不知道,但你的確知道競倫企業?”

  她遲疑了下,點點頭,“嗯……聽過。”

  “所以當你發現我就是競倫企業的左總裁,就決定先下手為強。”他一針見血的說。

  “咦?”歐陽暖晴被嚇了一跳似的瞪大眼,心裏惴惴不安。難道他……已經發現她的目的了嗎?所以才會對她這麼生氣?可是……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發現她想做什麼?

  她的反應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果真是這樣嗎?她果真對他懷有其他目的?嚴昊鈞的心口沒來由的一陣擰絞,蹙起眉輕哼了聲,冷冷地道:“哼,說吧!你要什麼?要錢,還是要鑽石珠寶?”

  “不是的!”歐陽暖晴慌忙搖頭道:“我不是……”

  “難不成你打算要一個名分?競倫企業左總裁的女朋友? 還是老婆?”他微眯起眼,“哼,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這不但可以拿出去炫耀,又可以從此飛上枝頭成風凰,就算離婚,也會得到一大筆贍養費。”

  她的頭搖得像博浪鼓,急急否認,“不是的!真的不是!我……”

  嚴昊鈞眼神更冷,“或者你其實是打算從我這裏得到競倫企業的商業機密?你其實是頂尖的商業間諜對吧?借由接近我、得到我的信任而蠶食競倫的商業機密,進而徹底弄垮整個競倫企業?”

  歐陽暖晴驚愕不已。他怎麼會這麼想?她根本連如何做生意都不會啊!

  “不是,我怎麼可能是商業間諜?你誤會了,我不是……”

  “哼,事到如今,可別說你那樣引誘我,與我發生關係,卻什麼都不想要!要不就是錢,要不就是名或利,這些不都是你真正的目的嗎?”

  “不是的!真的不是!你誤會了,我真的不……”

  嚴昊鈞突然伸手重重往桌上一捶,砰一聲打斷她的否認,臉色冷厲,躁怒而怨憤,她一再的否認教他煩躁得耐性全失。

  歐陽暖晴被嚇著,微喘了下,屏息愣愣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焦躁的爬梳了下頭髮,不想再這樣沒有意義的跟她耗下去,因此怒道:“別再裝腔作勢了,要錢不成問題,要名就恕我給不了,開口吧!看你要多少,我口袋裏還算有幾個錢,就當作夜渡資。”

  她瞬間頓住,他的話就像一把刀進她的心臟,痛得她動彈不得。

  原來他是這樣看待她的……商業間諜?貪圖富貴的女人?原來在他心目中,她是那樣的女人呀……

  歐陽暖晴黯然垂下眼,失去亮光的瞳眸裏有著受傷的神情,卻不再多加解釋辯駁,既然他執意那麼認定,那她再多的解釋也是沒有用的,更何況,其實她也算是自作自受,誰教她的確對他懷有其他意圖呢?

  好半晌後,她幾不可聞的輕歎口氣,淡淡的、靜靜的開口道:“我什麼都不要。”

  留下這句話,她站起身,轉身離開廚房。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嚴昊鈞緊蹙的眉間卻更加深褶,心情不但沒有比較好,反而變得更糟,忍不住重重的一捶桌面,煩躁得用力爬梳起頭髮。

  她那是什麼表情?一副她其實是被害者的模樣,明明她才是那個對他有所圖謀的女人啊!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還是因為被揭穿了,就演出這樣的苦情戲碼給他看嗎?這麼做有什麼用?他一點都不會同情她!

  何況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願意給她錢,給她任何她想要的,甚至也沒有教她馬上離開。

  但她卻只說什麼都不要……

  哼,還在裝模作樣些什麼?什麼都不要?有誰會拒絕已經到手的東西?何不就大大方方接受他的慷慨,說不定還讓人覺得乾脆點。

  嚴昊鈞煩躁的拿起報紙又放下,想站起身又坐下,拿起杯子想猛灌一口咖啡才發現已經喝完了,最後只能不斷爬梳著頭髮,情緒差到極點。

  忽然,他聽見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急忙站起身察看,跑去每個房間找了又找,才發現整間屋子已經沒有了歐陽暖晴的身影,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他不禁愕然。

  她走了?他又沒有教她走,她幹嘛離開?一個逃家的人能去哪里?不對,她接近他分明是有目的的,所以她很有可能有接應她的人……

  但如果是他誤會她了呢?畢竟剛剛她一直否認,他也沒給她什麼機會解釋……不對,她肯定是被他揭發了不良的居心,所以才會心虛的離開……還是她其實是欲擒故縱?但如果不是呢?如果真是他誤會她了呢?

  嚴昊鈞就這樣在客廳裏來來回回的踱步,腦中反反覆覆的假設後又推翻,替她說話又否認她的清白。

  環顧整間屋子,數十坪的公寓裏少了一個人,忽然一下子莫名空曠了起來,應該是說,明明只是恢復原本的狀態,卻突然顯得更加空蕩蕩了。

  

  到了晚上,天空又下起雨來。

  嚴昊鈞焦躁的看著窗外紛紛的雨絲,心中積壓了一整天的躁怒感漸漸被不安所取代。如果他真的誤會了她呢?如果她真的無處可去呢?下雨了,又那麼冷,像她那樣一個嬌弱的女子無處遮風避雨,該怎麼辦?

  一整天,他不斷找事情讓自己忙碌,讓自己沒有空閒思索關於歐陽暖晴的事情,然而卻是徒勞無功,他根本無法真正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而且當他發現外面竟然開始下起了雨,高懸了一整大的心就更加無法安寧了。

  這根本不像他。說出去誰會相信?一個工作狂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無法專心工作?

  看著窗外的雨,不安感漸漸又變成某種自厭與罪惡感。他怎麼會那麼殘忍?竟然為了那無關痛癢的自尊心,就狠心將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

  其實,回過頭來想,他會這麼氣,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就因為她欺瞞他?

  然而,懷有目的接近他的人有如過江之鯽,她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他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不但氣得失去應有的理智與冷靜,甚至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也許正如曜懷所說,重點並不在於她,而是在於他自己內心的想法——他氣她,是因為他在乎她。

  “該死的!”

  嚴昊鈞緊握的拳頭突然猛力捶向牆壁,牙一咬,伸手一把抓過大衣,大步奔出公寓。

  他開著車在黑夜的馬路上四處尋找。如果她真的無處可去,必定還是在街上到處遊蕩,下雨了,她能待的地方有限。她離去時只帶著她原本的行李,將他買給她的衣物全都留下,就如同她離去前的那句話,她什麼都不要……

  她到底在哪里?

  沿著大街小巷四處尋找,附近幾個公園也都一一找過了,三個小時過去,夜越來越深,他的心越來越焦急,卻始終找不到歐陽暖晴的身影。

  在一個公園裏尋找時遇到幾個流浪漢,嚴昊鈞不禁想到,如果她遇上這些人該怎麼辦?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有辦法應付這些人……

  霎時,他忽然寧願她真的是欺騙他的,是有目的接近他的,這樣她肯定不會流落街頭,不會無處可去,更不會遇上任何危險的狀況。

  “咦?”

  忽然,在經過一間便利商店時,嚴昊鈞不經意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嘰——”他方向盤一轉,立刻猛力踩下踏板,緊急煞車。

  雨夜裏,刺耳的煞車聲響徹雲霄,由於路上還有不少行人,因此惹來不少側目。

  但歐陽暖晴並沒有多加注意馬路上的異狀,她低著頭,坐在便利商店旁邊凹進去的牆腳,雙手環抱住自己,感到又冷又餓,整個人又累又昏沉。

  一整天都沒有進食,身上沒有半毛錢,又淋了些雨,行李當然也被打濕了,還無處可去……想想還真是悲哀,繞了一圈,結果最後她還是回到當初走投無路的狀況。

  嚴昊鈞趕緊下車,甩上車門,大步朝她走去。其實他之前已經經過這裏好幾次,卻都沒有費神注意,沒想到她竟然會窩在這個角落,一想到他有可能就這樣錯過她,他心中就禁不住重重扭絞了起來。

  他直直走到她面前,站定,看著她正微微發抖的身子,他眉頭用力深擰,一顆心猶如被火燙過。終於找到了她,教他既激動又感到如釋重負,然而見到她就如同初見她時那般虛弱,又教他萬般愧疚自責。

  嚴昊鈞有些遲疑的伸出手正打算叫她,她就抬起了頭。

  歐陽暖晴先是注意到視線範圍中出現一雙男性的鞋子,顯然有人正站在她面前,她疑惑的緩緩抬起頭,眼睛瞬間睜大。

  “啊?”她微抽口氣,立刻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他趕緊拉住她,“別走。”

  她試圖掙開他的手,卻虛弱得根本不敵他的力氣,只好放棄,啞聲道:“是你要我走的。”

  他來做什麼?她以為他們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了,他又為何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我沒要你走,我只是……”嚴昊鈞的情緒百轉千折,一時難以好好說明,“總之,你先跟我回去吧,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請放開我。”歐陽暖晴的聲音裏有著倔強。

  “你能去哪里?這麼晚了,又下著雨,你還是先跟我回去吧。”

  “那也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她的音調雖然虛弱而輕緩,但卻有種倔強的堅毅。她也是有她的自尊啊,怎麼可以這樣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看著她虛弱卻仍舊帶著倨傲的神情,嚴昊鈞感到心疼不已。她始終沒有正眼看他,即使被他拉住手腕,卻堅持半側著身子與他隔著一隻手臂的距離,撇開臉看也不看他。

  察覺他放開了手,她眉頭輕輕一蹙,背過身正打算舉步離開,就發現一件大衣披覆上了她的肩膀。

  “天冷。”嚴昊鈞在她背後低啞地道:“你這樣我會放心不下。”

  歐陽暖晴一愣,靜默了下來,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沒有轉過身,卻也沒有再踏出腳步。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關心她?可是……為什麼?她已經被他厭惡了不是嗎?

  後方傳來一聲歎息,他謙卑而誠懇盼說:“是我不好,我獨斷的誤解了你,讓你受委屈了,請你跟我回去吧。”

  她又靜默了半晌才開口道:“你沒有誤解我,我的確對你懷有不良的意圖,不用理會我,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說著,她就要舉步離開。

  嚴昊鈞一愣,隨即大步擋在她前面阻止她的腳步,“你沒有必要故意這麼說,如果你對我真的懷有意圖,怎麼可能還會流落街頭?”

  他壓根不相信她此刻的說詞,當尋找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當下就相信了她的無辜,他真的誤解了她。

  歐陽暖晴撇開眼不正面看他,誠實地低聲道:“我並非要你的錢財或名利,更不是什麼商業間諜,但我確確實實懷有其他不良企圖,所以應該間我向你道歉才對,造成你的困擾真是抱歉,但我不應該再這樣欺騙你了。”

  說畢,她繞過他欲離去。

  嚴昊鈞愣在原地。她說了什麼?她是真的有所圖?但……怎麼可能?她圖謀他什麼?除了錢財跟名利,他還有什麼好讓她圖謀的?

  不對!

  他想到了,重點不在於她,而是在於他自己。

  回過神,轉身看見那已經走離數公尺遠的嬌弱身影,嚴昊鈞再度大步追上去。不管她到底有何圖謀,他只知道,他不要她就這樣離去!

  他繞過她來到她面前,握住她纖細的肩膀,凝視她的眼睛大聲道:“無所謂,就算你有天大的圖謀都沒關係,我不在乎,但我絕不能讓你繼續流落街頭,跟我回去吧!”

  “你……”歐陽暖晴睜著有些迷蒙的雙眼,昏昏沉沉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執意要她跟他回去,頭正不斷發脹,這些爭辯已經耗去她所剩無幾的體力,她好想坐下來,最好是可以躺下來……

  “你……”嚴昊鈞看著她,這時才發現她看起來有些異樣,整張臉也帶著不尋常的湖紅,直覺伸手往她額頭一摸,揪著心道:“你在發燒。”

  “我沒……”她想偏頭避開他的碰觸,但頭顱才動了下,眼前就忽然一黑,整個人瞬間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嚴昊鈞眼明手快的迅速接住她倒下的身軀,第二次,她昏迷在他懷裏。

  

  當歐陽暖晴再度蘇醒時,映入眼簾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象……不,應該不算全然陌生,說起來其實有一點熟悉,嗯,真的只有一點點熟悉,所以說是陌生的景象也沒錯。

  當她清醒得足以明白自己正身處何處時,不禁屏息,眨了下眼後又眨了下眼。那個景象……那個非常陌生,只有一點點熟悉的景象——男人強健的胸膛始終沒有從她眼前消失,加上環擁住她的肢體觸感在在使她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沒有看錯,她是真的被嚴昊鈞抱在懷裏。

  她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的臂彎中醒來,雖然已經跟他發生過關係,但卻是笫一次在他懷中醒來,這樣的親密感教她的心臟不禁怦怦狂跳。

  陽光下,室內明亮而溫暖,看來昨晚下過雨後,今天是個好天氣。

  歐陽暖晴注意到自已彎曲在身前的手臂上貼著藥用膠帶跟一個棉球,想來她昨晚又被送進醫院去吊點滴了吧。

  她不意外昏迷之後的自己會被嚴昊鈞帶回來,卻十分驚訝他竟然會擁著她睡了一整晚。他是睡迷糊了,還是他習慣抱著人睡覺?

  耳邊傳來規律的呼吸聲,他將她圈擁在懷裏,她鼻息間儘是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兩人身體的熱度互相傳遞,貼觸的部位隱隱騷動著敏感的電流,他將她擁得溫柔而牢固,她動不了,而且也不想動。

  歐陽暖晴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繼續躺在他懷中,聽著他的呼吸聲,忽然,她很想抬起頭看看他的睡容,很想知道他睡著後是什麼樣的表情。

  腦中這麼想著,她的頭也隨即輕輕抬起。

  “嗯……”下巴被發絲搔動,嚴昊鈞輕蹙了下眉,頭微微動了下,發出被擾動的低沉喉音。

  歐陽暖晴嚇了跳,再度屏息,雙眼圓睜,動也不敢動。

  好半晌,他一直沒有睜開眼睛,顯然還在睡夢中。她正稍稍松了口氣的時候,他手臂忽然一收,臉龐也隨即往她頸窩處深埋,像是在無意識間想要調整一個更舒適的睡姿。

  她暗暗吸氣。他還是沒有醒過來,但他的舉動讓兩人的臉龐緊緊貼靠在一起,她甚至只要微微一偏頭就會碰觸到他的嘴唇。

  他的氣息輕輕吹在她的頸部,她敏感得全身僵直,呼吸開始不穩,心跳如擂鼓。

  “嗯?”感覺到懷中的異樣,嚴昊鈞忽然一吸氣,醒了過來,然後立刻全身僵硬。

  他發覺自己正緊緊擁抱著她,臉頰還無賴的挨蹭在她臉蛋上,而且她似乎也已經醒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他暗罵自已睡得太沉了,昨晚從醫院回來後已經很晚,他原本只是想陪她躺一下,沒想到竟然就這樣睡著,而且還把她緊緊抱在懷中睡了一整晚,他什麼時候有抱著人睡覺的習慣了?

  雖然他們發生過關係,但畢竟兩人之間還有誤會沒解釋清楚,又是在那樣的狀況下結束對談,怎麼想都不能認為這樣相擁而眠的情況是合情合理的。

  但嚴昊鈞的遲疑只有短短幾秒鐘,隨即想到她的身體狀況,不顧尷尬,立刻退開身,仲手探向她的額頭,一、兩秒之後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嗯,沒有發燒了,你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歐陽暖晴羞怯的垂下眼,搖頭道:“沒有。”

  嚴昊鈞放開她,起身下床,“那我去買早餐給你吃,你一定餓壞了。”

  她也跟著起身,“沒關係,我去準備早餐,冰箱裏還有很多食材。”

  他忽然深深看著她,“你願意留下來了嗎?”

  她看他一眼,想了下,“你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完全不在乎。”他立刻急切地道。

  “而且我也沒辦法對你誠實說明我想要的……東西。”她垂下的臉龐有些羞赧,但他沒有發現。

  “沒關係。”

  歐陽暖晴又抬起頭看向他,目光澄明,“但我可以保證,我絕一對沒有半絲傷害你的意圖。”

  “不重要。”他堅定地道:“那些一點都不重要,只要你願意留下來。”

  她輕歎口氣,“如果你不介意,我很願意繼續留下來當管家。”

  “管家?”嚴昊鈞微愣。

  “當初我們不是說好的?你收留我,而我負責打理你的飲食起居。”歐陽暖晴故意這麼說。排除情緒與自尊上的芥蒂,她其實是想留下來的,但卻不願什麼都沒有付出,單方面接受他的幫助,而且,她也真的不願意再繼續卑鄙的“利用”他了。

  “呃……”他原本的意思不是這樣的,但聽見她這麼說,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啟口說明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我去準備早餐了。”歐陽暖晴走向房門,對他淺淺的一笑,“還有,真的很謝謝你,昨晚又再次麻煩你了。”說完便離開房間。

  嚴昊鈞只能愣愣看著她的背影,心裏開始湧起另一種苦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15:44

  第五章

  競倫企業兩位總裁的辦公室是相鄰的,而他們各自助理的座位就在兩道門前各據一方。

  譚曜懷正在對駱雪雁交代事情,這時,嚴昊鈞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看見譚曜懷,嚴昊鈞微愣了下,才想起譚曜懷的助理不久前發生了車禍,所以暫時由他的助理駱雪雁接下兩人份的助理工作。

  駱雪雁抬頭看向嚴昊鈞,“嚴先生?”

  他多看了譚曜懷一眼,“呃,沒關係,等你們忙完。”

  譚曜懷微挑起眉。嚴契鈞是怎麼了?怎麼態度這麼奇怪?

  才這麼想,門又突然被打開,嚴昊鈞又探出頭看向駱雪雁,一副欲言又止的彆扭模樣,“其實我只是想問你……嗯,還是你待會兒忙完後進來一下好了。”

  “好的。”就算這個她跟了三年的老闆神情舉止充滿從來沒有過的怪異,駱雪雁仍舊面不改色的應道。

  譚曜懷眉挑得更高。這樣明顯避開他的態度是怎麼回事?有事不能當他的面說?看著再度被關上的門,再看向駱雪雁始終冷靜淡然的臉,他心中隱隱有些什麼東西卡了下。

  話說回來,嚴昊鈞這陣子的態度的確很奇怪,明明是個工作狂,卻下班時間一到就立刻離開公司,教他跟全公司的人都傻眼不已,大概只有駱雪雁那仿佛像是石頭雕成的冰山面孔仍舊八風吹不動。

  想到這裏,譚曜懷又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心中卡了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不久後,處理完譚曜懷的事情,駱雪雁敲門進入嚴昊鈞的辦公室,清麗的臉龐沉靜而嚴謹。

  “嚴先生?”

  嚴昊鈞看向她,眉頭深鎖,“嗯,我問你,女人通常喜歡什麼?”

  她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當女人被追求時,通常會希望收到什麼禮物?”

  “鮮花素果。”駱雪雁以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低喃道。

  “什麼?”他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

  她淡淡地回答道:“美麗的花束,昂貴的精品,華美的衣裳,高級飯店的晚餐。”跟供品沒兩樣。

  嚴昊鈞眯起眼,“那是你依照曜懷的標準設定推論出來的吧?那些聽起來就是曜懷追女人的手段,該不會他都教你幫他做這些雜事?”

  他就是不想用曜懷那種過於物質化的追求方式,所以才刻意避開曜懷,直接問駱雪雁,畢竟他身邊可以問這種問題的物件也只剩下她了。

  “那也是助理的工作。”駱雪雁還是冷冷淡淡的。

  “哇。”嚴昊鈞不甚苟同的輕哼了聲,“改天我去跟他說清楚,我的助理只是暫時借給他用,可不是他的隨身小妹。”

  駱雪雁自從競倫企業創業以來就在這兒打工,當時她還在念書,因為辦事效率極高,畢業後就直接進入公司當嚴昊鈞的助理,三年來始終維持極佳的工作品質與效率,最重要的是,她少言又冷靜嚴謹的個性非常符合他所需要的助理條件,是他非常倚重的下屬之一。

  她沒有回應,仍是一臉淡然無謂的表情。

  “我不是要那種花花公子型的送禮及追求方式,那根本不能當作參考。”嚴昊鈞懊惱地道。

  長這麼大,他從沒主動追求過哪個女人,學生時代都是女人自己來找他,而他總是抱著無所謂的冷淡態度,加上學業與決定自己創業的壓力,蠟燭兩頭燒,他根本無暇顧及女人,所以現在才會為了該如何追求女人而苦惱萬分。

  自從那晚歐陽暖晴被他找回來之後,對他的態度就有些許改變,不能說是疏離,但就是客氣許多,就像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他的管家,每天盡責的準備他的早餐和晚餐、維持環境整潔、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而且她還將客房整理了出來,把主臥室還給他,解決了到底誰該睡哪里的問題。

  真是,其實他根本沒打算解決那個問題的。

  嚴昊鈞有些焦躁的爬梳了下頭髮。

  見他一副真的很苦惱的模樣,駱雪雁看了他一眼,“給我幾分鐘。”

  說著,她離開辦公室,不久之後又敲門進入,將搜尋到的資料交給嚴昊鈞。那是她從網路上找到的禮物清單與追求女友的各種方法,依照個性、年齡、背景、喜好、星座、節目等等條件濃縮整合成一份簡單易懂的資料。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就將所有資料搜集整理齊全,果真效率奇高。

  “謝謝。”嚴昊鈞接過,很認真的翻看那份資料,仔細研究了起來。

  在離開辦公室之蔭,駱雪雁又淡淡說了句,“其實,無論是什麼樣的禮物,只要是真心誠意就夠了。”

  而他則邊看著那些資料,邊思索著她的話。

  

  還沒到下班時間,嚴昊鈞已經驅車開往回家的路上,副駕駛座上放著一大把花束,平常沒什麼特別表情的嚴峻臉龐,此刻竟然像個十幾歲的小夥子般,流露出混合了緊張與熱切的期待神情。

  他想了一整天,安排的討劃是這樣的——下班回家時送歐陽暖晴一束代表愛情的玫瑰花,給她驚喜;雖然他非常喜歡晚上回到家時看見她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然後與她對桌而坐,品嘗她親手為他準備的料理,但為了製造浪漫氣氛,他今晚決定帶她去一間據說氣氛相當浪漫的餐廳吃飯,而且怕她已開始準備晚餐,所以他特地提早一個鐘頭回家。

  計畫當然不是只有吃晚餐,浪漫的燭光晚餐之後,他要開車帶她去兜風、看夜景,他已經查清楚一處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私房地點,今天不是假日,人應該不多,加上現在是冬天,他可以乘機抱著她,互相取暖,借此與她加深感情……

  多麼完美的計畫!

  雖然看似一般,但他研究了一整天,先刪去很多多餘而累贅的花招,再刪去逛街、聊天這種談不上浪漫的約會方式,而那些女人愛聽的甜言蜜語他其實不太會說,溫柔體貼更是他沒學過的課程,所以最後他所總結歸納出符合他個性與目前狀況的完美計畫就是這樣。

  凡事總有第一次,他已經訂了餐廳,買了花束,車子加滿了油,一切準備就緒,而今晚的計畫最終目的只有一個,他一定要在今天讓歐陽暖晴點頭答應當他的女朋友。

  嚴昊鈞回到公寓,沒聽見什麼聲響,知道她應該還沒開始準備晚餐。他緩步踏入屋裏,打算從客廳開始尋找她的身影。

  聽見開關門的聲音,歐陽暖晴從書房門口探出身子察看狀況,見到他回來,不禁愣住。

  “咦,你回來了?”她驚訝的看著他,與捧在他手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

  雨嚴昊鈞更加震驚,一看見她就整個人猛地頓住,因為她此刻竟然穿著他的襯衫,手裏拿著一本書,似乎剛剛正在看書。

  過大的男性襯衫雖然長及她的臀部,但她下半身似乎只穿著底褲,露出一雙修長且緊實的玉腿,襯衫領口處的扣子隨意的打開,露出胸前的深溝,粉嫩的肌膚引人遐思。

  才一眼,這樣的畫面就足以教嚴昊鈞血脈僨張,她雙腿根部的純白色底褲在襯衫下方若隱若現,一想到此刻包裹住她那玲瓏身軀的正是他的衣服,他腦中理智的那道城牆瞬間崩毀,啪一聲,他仿佛可以聽見自己理性之線斷裂的聲響。

  “啊?”注意到他發直的視線,歐陽暖晴慌忙拉了拉襯衫下擺,沒注意到這樣的動作反而使她胸前展露出更多的肌膚。

  她躡足往後退,想躲回書房避開他的視線,嫣紅了臉,窘然道:“對不起,我的衣服全都洗了,現在還在烘乾,所以先借你的襯衫穿一下,再等一下就可以……呀?”

  她來不及說完剩下的話,因為她的唇已經被他用力以唇封住。

  嚴昊鈞想了一整天的完美計畫瞬間鈹遠遠拋到九霄雲外。

  他一手繞過她的纖腰,伸向她背後,一手捧住她細滑的臉,嘴唇迅即掠奪她濕潤的唇瓣,至於那束玫瑰花,當然早已被他丟到一邊去了。

  他貪婪的用力吸吮她柔軟的唇瓣,暖舌探進她口中,不斷的挑逗、纏繞,品嘗渴望許久的甜蜜滋味。

  初時的驚詫只有短短幾秒,歐陽暖晴便閉上眼,輕吟出聲,毫無抗拒能力,只能沉溺。

  她手中的書掉到地板上,發出沒有人在乎的聲音。

  嚴昊鈞的手放肆的揉撫著她的身軀,隔著襯衫,他像是不滿足似的輕蹙起眉,一邊吮吻著她,一邊移動腳步將她帶往書房裏頭。

  歐陽暖晴目醉神迷的被他帶著往後退,忽然膝窩處碰到了什麼,膝蓋一彎,她有些站不穩,而他則順勢讓兩人的身軀一同往沙發上倒去。

  沿著她細白的頸項,他一路貪戀的吮吻著,在她耳邊沙啞地輕語,“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穿好性感?”

  他的唇惹得她一陣輕顫,她微喘著氣,氣息不穩的說:“我……那是因為我沒有……沒有多餘的衣服可以替換了……”

  “呵。”嚴昊鈞低低地一笑,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就為了這個原因,我實在不想再多買新衣服給你了。”

  “啊……”歐陽暖晴訝異的低喊,臉上紅霞滿布。

  他的手滑進她的衣裏,揉撫著她胸前的渾圓,他的唇跟著滑至她頸間,在她的鎖骨附近流連,滑舌輕舔,沿著凹處繞圈、輕啃,找尋她敏感的地帶。

  似乎是嫌襯衫礙事,他雙手拉住領口往兩側一扯,兩顆扣子應聲繃開,裸露出她胸口雪白的嫩膚。

  歐陽暖晴輕喘著,全身敏感又燥熱不已,他強健的身軀輕壓在她身上,她想起那一晚的纏綿,感覺到他下腹的堅挺正抵著她柔嫩的部位,隔著衣料輕輕撫摩,教人倍感難耐。

  嚴昊鈞的吻沿著她敞開的襯衫領口滑至她被釋放的豐滿,小巧的粉紅色尖端挺立在雪白渾圓的中央,像是等待著他採擷,他伸出舌頭輕輕舔弄幾下,潤澤那細緻小巧的果實,然後朝那微微顫動的粉紅色果實吹氣。

  歐陽暖晴的頭忍不住往後仰,胸口也更加向他挺去,紅唇逸出呻吟。

  她的反應讓他非常滿意,繼續輕舔、吹氣、輕舔、吹氣,直到她不住左右擺動頭顱,身軀也難耐的起伏扭動。

  “不要……你不要……”

  “不要什麼?”嚴昊鈞低啞的問道,拉開襯衫另一邊,同樣愛戀的潤澤另一側的粉紅蓓蕾。

  歐陽暖晴不住呻吟,最後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的折磨,伸出手輕掃住他的頭,將他拉向她胸口。

  他低啞的輕笑,仍舊耐性十足的吹撫著她胸前的果實,“說啊,說你要什麼?”

  “我……”她嬌羞不已,卻又被他挑逗得情潮洶湧,輕喘著低聲道:“不要這樣折磨我,你可以……可以盡情品嘗我……”

  嚴昊鈞滿足的低歎一聲,“無論你要什麼,我一定給。”

  說著,他便張口貪戀的含住她粉紅的蓓蕾,恣意品嘗她鮮美的豐滿果實,滑舌環繞吸吮,牙齒糾纏輕咬,引領她前往迷離夢幻的情欲國度,舌頭與蓓蕾共奏出愛欲的前曲。

  歐陽暖晴低吟著,將他的頭更加壓抵向她的胸口,迷醉的感受著他溫潤舌頭的撫弄。

  嚴昊鈞戀戀不捨的吮吻她好一會兒後才放開她。

  “嗯?”忽然察覺他停住了動作,她喘著氣,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他。

  他半抬起身,屈起腿靠在沙發上,迅速脫去身上的衣服,目光欣賞著她此刻性感又情欲難耐的表情與體態。她胸前襯衫敞開,性感的露出香肩,被釋放的豐盈隨著她的喘息上下起伏顫動,襯衫的下擺被掀至腰際,純白底褲中央的陰影部位是女性的神秘地帶,正散發出誘人的邀請。

  他灼熱的視線猶如熾人的火舌烙燙過她全身,被他這樣看著,她既感到害羞,又自下腹升起某種女性的自覺,知道自己此刻擁有足夠的性感,能夠吸引他,感覺自己的私密處在他灼熱的視線下更加騷動敏感。

  嚴昊鈞很快的褪去身上的衣物,但卻不急著再度覆上她的身子,更不急著褪去她身上的襯衫,他半跪在地板上,低下頭,沿著她襯衫的下擺開始輕吻。

  歐陽暖晴低低地抽氣,“你……”

  他灼熱的濕吻與暖潤的滑舌愛撫過她腰腹上的細嫩肌膚,伸手一邊輕輕拉下她的底褲,一邊順著她平坦小腹向下繼續舔吻,低啞地道:“我要品嘗你。”

  她低喊一聲,忍不住閉上眼,女性核心隱隱發燙。


  嚴昊鈞褪去她的底褲,輕輕扳開她的雙腿。

  “別看啊……”她羞赧得伸手恕要遮掩。

  “別遮。”他制止她的動作,甚至將她雙腿扳得更開,視線燙撫過她女性的蕊心,“你真美。”

  歐陽暖晴輕咬住下唇,低喘不已,他的話語惹得她情潮奔湧,只想趕快得到解脫。

  他欣賞著她只為他綻放的花蕊,與克制不住輕輕扭動的嬌美身軀,伸出手指輕輕探向入口處,感覺她早已濕熱的幽密處不斷顫動收縮。

  “不要……”她嘴上這麼說,女性花蕊卻忍不住向他的手靠去,扭動著想要更多,想蟄他滿足她。

  嚴昊鈞將手指滑入她體內,她忍不住發出呻吟。

  他輕輕抽送了數次,然後退出。

  歐陽暖晴扭動著身軀,渾身酥麻,難耐的等著他再度進入。

  他抬起她的雙腿放到他肩上,俯下頭,唇舌貼吻上她的女性花蕊。

  “啊!不要……”察覺他的動作,她羞得低叫。

  “你說我可以品嘗你的。”嚴昊鈞沙啞地道。

  她咬唇呻吟,這般放浪的姿勢和舉動將她的感官知覺激蕩至一個高峰,讓她目眩神迷,再也無法思考。

  他先是輕輕舔弄她的花瓣,然後啟口輕咬,一遍又一遍,她的蜜汁浸濡著他的唇舌,譜出愛欲的協奏曲。

  “你好濕、好甜啊!”他加入手指撫弄著,近乎貪婪的吸吮她的蜜汁。

  歐陽暖晴不住放聲嬌吟,弓起身子,手指緊緊抓握住沙發的扶手與靠背,臀部隨著他舔吻的動作不斷扭動款擺。

  嚴昊鈞的手來到她的臀下,一掌一邊恰恰包覆住她小巧而緊實的俏臀,輕輕抬起,讓她的女性可以更加貼靠向他,舌頭順勢滑入她的蜜穴,順著幽徑進出抽送。

  她搖動腰肢,跟隨他舌頭在她體內抽送的律動,嬌吟連連。

  他感覺著她蜜穴的收縮,包裹著他的舌頭,鮮甜的蜜汁如潮湧,濕潤而甜美。之後,她擺動得越來越快,收縮也越來越緊,他舌頭突然深深一刺。

  攀向情欲的頂峰,她身子一顫,高喊出聲。

  在她達到高湖後,他迅速直起身,單膝跪在沙發上,抬高她的腿,捧起她的臀,將她依舊灼熱濕濡的蕊心抵靠向他的男性,昂揚的堅挺一個衝刺,深深進入她體內。

  歐陽暖晴低喊著,他飽滿而火熱的堅挺充滿了她,再度迅速引燃她的愛欲情潮,不同的感官刺激,卻同樣教人激切酥麻,心醉神迷。

  “跟著我。”嚴昊鈞在她體內快速的挺進,激蕩出情欲的樂章。

  她跟隨著他的律動,再度擺動腰肢,嬌吟連連。

  “對,就這樣跟著我……跟著我……”

  愛欲的協奏曲在書房內陣陣迴響,兩人的體溫節節攀升,喘息不止,汗水淋漓。

  看著她胸前雪白的豐盈隨著他的深入律動而不斷起伏,粉嫩的頂端像白色花瓣中的美麗蕊心,他心頭一陣激蕩,堅挺更加充血堅實,捧著她的腰引導著她律動,更加用力地在她體內衝刺。

  “跟著我,跟著我……”

  情欲不斷向上攀升,肉體的感官知覺被拉抬至極致炫亮又魅惑迷離的境界,愛欲的浪潮洶湧的拍擊著兩人,一波又一波,將兩人越升越高。

  最後嚴昊鈞一個衝刺,將灼熱的種子深深灑入她體內。

  歐陽暖晴也同時達到情欲的頂峰,蜜穴收縮,緊緊包裹住他的硬挺,收納他的熱流。

  他放鬆緊繃的身體頹倒在她身上,雙手圈擁住她,兩人雙雙喘息不休。

  他們就這樣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不動好一陣子,平復呼吸。

  當呼吸漸緩,嚴昊鈞的頭還埋在她肩窩處,突然開口低聲道:“當我女朋友,好嗎?”

  “咦?”歐陽暖晴訝然的睜開眼看向他。

  “我喜歡每天下班回家就可以看到你。”他抬起頭,輕吻了下她的唇。

  她更加呆愣。

  “我喜歡每天早晨醒來就可以看見你,喜歡每天都可以吃到你為我準備的料理,喜歡睡覺時可以擁著你。我喜歡你,喜歡你的笑容,喜歡你仿佛蘊含千言萬語的眼眸,喜歡你想事情時習慣用指尖捲繞頭髮的小動作……喜歡你,好喜歡你。”嚴昊鈞一句一吻,低啞而真誠的向她告白。

  歐陽暖晴盈盈的大眼愣愣看著他,詫異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喜歡她?真的嗎?她以為只是因為一開始她引誘了他,所以他才會想要跟她做愛,那是男性的生理需求,跟感情沒有什麼直接的關聯。

  所以,那天他才會冒雨找她?所以才會氣她對他有所圖謀?所以這幾天他才會總是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異樣表情看著她?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喜歡她?

  由於太過驚詫,所以她一時難以回過神來。

  嚴昊鈞誤以為她並沒有像他喜歡她那樣的喜歡他,所以對他的表白遲疑,他臉色微微一繃,微退開身,緩緩抽出他仍舊深埋在她體內的壯碩,然後又忽然往前一挺。

  “啊!”歐陽暖晴倒抽口氣,眨著仍舊迷蒙的眼眸。

  他又往後退,低啞地道:“說好吧。”然後再用力挺進。

  “嗯……什麼?”她的眼眸顯現出她已再度陷進激情的漩渦中,身體的熱度也再度攀升。

  他緩緩後退、挺進、後退、挺進,看著她的眼低啞地誘哄,“說好吧。”

  她呻吟著,腦中只剩粉色的煙花飛霧,根本無法仔細思考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嚴昊鈞深深鎖住她的眼,聲音沙啞而充滿渴求,“說好吧。”

  歐陽暖晴的心被他語氣中的某種情感微微揪了下,於是道:“好……”不管他要求什麼,她肯定都會說好的。

  他吻上她的唇,托著她的臀站直身子,同時將她整個人直接從沙發上攬抱起來。

  “呀?”她驚呼一聲。這樣的姿勢讓他更加挺進她體內,她的雙腿直覺的趕緊環住他的腰。

  嚴昊鈞就這樣抱著她朝主臥室走去。

  她雙手圈住他的頸項,臉頰靠在他寬闊的肩上,喘息不止,他走動的每一步都讓壯碩更加深入她體內最深處,教她心蕩神馳。

  他也同樣難耐,還沒走到主臥室,就已經忍不住將她往走廊的牆上壓去,急切的吻上她的唇,捧著她的臀往她體內用力挺進。

  歐陽暖晴雙手用力扣在他肩上,雙腿緊緊圈住他的腰際,發出迷醉的低吟。

  他激切的不斷衝刺,她也配合他扭動腰臀,堅挺與柔嫩相互撞擊,共奏出愛欲狂潮,兩人唇舌交纏,更加深歡愛的激烈狂野。

  片刻後,兩人再度獲得至高的極樂,共同吟哦出銷魂的喟歎。

  嚴昊鈞喘著氣,靠在她肩上半晌,忽然又抱著她開始走動,一邊繼續貪戀的親吻著她,沙啞地低語,“不夠,還要……我還要你……”

  而早已意亂情迷的歐陽暖晴只能任由他帶領著她,縱身投入另一波愛欲的浪濤中。

  他將她抱往主臥室大床,兩具赤裸的軀體緊緊相貼,火熱的繼續縫繼交纏。

  冬天的黑夜來得早,夜幕低垂,房裏高升的熱度卻沒有停止過,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雙雙沉入夢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22:57

  第六章

  今天天氣晴朗,早上送嚴昊鈞出門上班之後,歐陽暖晴就開始整理環境,洗衣打掃。他也是個愛整潔的人,所以她的工作其實很輕鬆,一點都不忙也不累,空閒時她就拿著書窩在書房的沙發中,享受優閑的時光。

  住在這裏也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她很喜歡這樣恬靜的日子,仿佛可以一直這樣直到地老天荒。

  她每天送他出門上班,他下班回來,兩人就一起吃晚飯,他們這樣簡直就像是一對尋常夫妻,嗯,他們當然不是夫妻,雖然昨夜他又再度與她發生了關係……

  想起他昨夜的激情,歐陽暖晴的臉飛上一抹配紅。嚴昊鈞說他喜歡她,要她當他的女朋友,她感到又驚又喜,原來他也是喜歡她的,讓她就像是拿到聖誕禮物的小孩般雀躍。

  但在她心中,其實深埋著一份無法抹滅的不真實感,她可以看見他對她的喜愛,也很清楚他在她心中所佔據的位置,然而,她卻看不見他們的未來。

  她出生在城堡裏,但她從來不是公主,雖然心中期待童話故事可以降臨在她身上,她卻從來不敢奢求。

  童話裏,總是有王子或騎士來拯救公主,但她只是從城堡逃出來的一枚小棋子,意外被另一個國家的國王所拯救,可是,救了她的國王並不知道她其實來自與他敵對的城堡……這樣的故事該如何繼續下去?

  歐陽暖晴抬頭看向窗外的菔天。陽光那麼的燦爛,如果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平凡且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好了,但……可能嗎?

  嚴昊鈞開著車,又特地提早下班回家,副駕駛座上也同樣再度放著一束美麗的花,但他今天卻緊張煩惱,而且還帶著深深的自我厭惡。

  他知道不應該用性來控制一個人,更不應該以此為手段來求得愛情,但他昨天卻卑劣的那樣做了。

  他用肉體的交歡來引誘歐陽暖晴,讓她開口說願意與他交往,一想到自己這樣的行徑是無恥又卑劣的,他就不禁深深自責。

  雖然她今天早上什麼都沒有表示,他卻為此煩惱了一整天,決定今天一定要按照既定計劃進行,而且一定要好好對她說清楚他的心意。

  回到家,嚴昊鈞剛走進玄關,脫下鞋子,歐陽暖晴就一邊抹著手一邊從廚房裏走出來,對他綻開一抹羞怯又美麗的笑。

  “你回來了。”

  他屏息看著她,低低思了聲,暗自吞了口口水。她今天的穿著很正常,不同的只是她在家居服上套著一件連身的純白色荷葉邊圍裙,那是他不久前買給她的,今天是第一次看見她穿。他買下時只覺得應該很適合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因為看到她穿著一件荷葉邊圍裙就開始感到興奮,真是糟糕,他從來就不是個過於衝動的人啊……

  “對了,這個給你。”他想到手上的花束,趕緊伸出手把花交給她。

  “謝謝。”歐陽暖晴接過,微微訝異的笑裏有絲甜意,“很漂亮。”

  嚴昊鈞眼神閃爍了下。糟了,他剛剛怎麼會這麼說?這個給你?這種口氣太事務性了,根本沒有半點浪漫的氛圍啊!他果然太緊張了嗎?

  “怎麼了嗎?”她看他有些發呆,問道。

  “啊?”他回神,想起今晚的計畫,趕忙問:“你已經在準備晚餐了?”

  “我怕你又提早回來,所以……”

  “今天晚上別忙了,我們出去吃。”

  “咦?”

  嚴昊鈞走向廚房,看了一眼,“應該是還來得及中斷的狀態吧?”

  歐陽暖晴點點頭,“嗯,但是……為什麼要去外面吃?有什麼要慶祝的事情嗎?”她以為他喜歡她做的料理。

  他看向她,忍不住抬手輕撫她的臉,愛極了她臉蛋滑膩的觸感,“我們還沒有約會過。”

  她一愣,“我們……要去約會?”

  “嗯。”嚴昊鈞看她一眼,然後有些倉惶的迅速移開目光。

  不行!她這種無邪的表情實在太誘人了,而且她身上隱隱散發出的香氣更是騷動著他感官,加上她鮮嫩的紅唇與漂亮的頸部線條、衣領上方的雪白肌膚,在在引誘著他動手撫觸、採擷,想起昨夜與她的纏綿,一股熱流驀地往他下腹竄去。

  不行,如果繼續盯著她看,回想著她躺在他身下嬌吟的模樣,他肯定又會忍不住撲倒她的!

  嚴昊鈞假裝有事情忙似的背轉過身道:“去吧,趕快去換套衣服。”

  話一出口,他就又很想捶自己一拳,他怎麼又用這麼公事化的口氣說話啊?他到底在緊張些什麼,又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真是糟糕!

  

  稍晚,嚴昊鈞帶著歐陽暖晴來到一間會員制的高級餐廳,餐廳設有隱密包廂,不會被外人打擾。

  在包廂中,他們點了菜,正等著服務生送上餐點,他注意到她的態度一點都不局促,甚至是從容而優雅的,像是對這種場合相當適應。

  事實上,他剛剛才帶她去一間精品服飾店,買了件珍珠緞面的銀紫色漸層小禮服送給她。起初她並不願意接受他的禮物,但他以“為了配合餐廳必須穿著合宜的禮服”為理由說服了她,最後她只好妥協,並且親自挑選了小禮服以及高跟鞋。

  歐陽暖晴的眼光很好,挑選的品項都非常適合她,完全襯托出她一身高雅而靈動的氣質,更展現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穿上小禮服的她也絲毫不顯扭捏,反而像是常常穿這種衣服似的,優雅自在。

  這一連串的小事讓嚴昊鈞不得不聯想到她的出身背景,一般人是不可能在第一次進入這類高級場合就處之泰然的。

  難道他之前對她的推論是錯誤的?她並不是一般的逃家少女?雖然她說她已經二十三歲了,但因為她相貌有點娃娃臉,所以他一直以為她是特意謊報了年紀,然而他現在才發現,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照說不會有這般優雅的氣質,肯定受了長期的蒸陶與訓練,說不定她有著出乎他意料的出身背景。

  “你的用餐禮儀很正確也很優雅。”嚴昊鈞看著她從容的用餐舉止,忍不住開口道。

  “咦……謝謝。”歐陽暖晴看他一眼,低頭輕應。

  “一般人是不會有這麼優雅的舉止的,你看,像我這種人就學不來。”

  “不會的,你的舉止也很合宜。”

  “只是合宜罷了,卻跟真正的優雅有一段差距。”他意有所指的道。

  譚曜懷的家世背景頗佳,所以嚴昊鈞可以分辨得出來一般人跟真正自小受過禮儀訓練的人究竟有何不同。嚴昊鈞很清楚,自己的舉止可以說是俐落明快,也可以說很帥氣有型,但絕對跟真正的優雅有所不同,而她,越看越覺得她跟譚曜懷是同樣出身的人。

  但話說回來,歐陽暖晴做家務的能力也很好,料理更是棒得沒話說,可是譚曜懷卻連泡碗面都不會,家務更是直接花錢請人來做,是個十足十的公子哥兒,她卻是居家與優雅兩者兼備,套句以前的說法,就是“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這樣的她,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出身?

  看著她低頭不語的神情,嚴昊鈞心裏越來越疑惑。

  但……“我不在乎。”

  “咦?”聞言,歐陽暖暗抬起眼看向他。

  他堅定的直視她的眼,“從這些小地方看得出來,你的家世背景並非我一開始所以為的,但我可以從你不安的表情看出你還沒有準備好讓我知道,不過,即使心裏疑惑,我並不想勉強你告訴我,因為,無論你有什麼樣的過去或身份背景,我都不在乎,我要你,就只要你。”

  嚴昊鈞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無論她有著什麼樣的過去或是難言之隱,他都已經不想再多加探究了,何況強摘的瓜不甜,天底下也沒有白吃的午餐,現在的他還需要努力,想要得到她的信任與愛情就得靠他的努力與誠意,當她願意對他坦白時,就代表她已經能夠信任他,那樣的結果才是他所希望的。

  歐陽暖艏愣愣看著他,心中如泉湧般盈滿詫異與感動。真的嗎?他真的不在乎她的出身背景?雖然她仍有種仿佛飄浮在半空中的不真實感,但一直對他隱瞞身世,她心裏其實也感到相當愧疚與沉重,那……真的可以嗎?她真的可以向他誠實以告嗎?

  “我……”她才啟口說了個字,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她瞬間屏息,嚴昊鈞則驚訝的拿起手機。

  他還以為自己已經關機了。他皺眉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公司的來電。想了下,他對她說了聲抱歉,起身走到一旁接聽。

  “喂?什麼事……環耀集團?他們又使出什麼手段來了……哼,還是愛耍這種這種卑鄙的把戲,我們競倫也不是好惹的,聽好,動用所有關係,先把他們的企劃案壓下來,接著……”

  嚴昊鈞已經走到遠處,說話聲漸漸聽不清楚了,但卻已經足夠讓歐陽暖暗恢復理智與冷靜。

  她放在餐桌下的蔥白雙手緊緊相扣,捏握得指關節都已泛白。

  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能告訴他,她是什麼人。

  嚴昊鈞又講了好一會兒電話,才回到座位上,“抱歉,是公司的事情。”

  歐陽暖晴輕輕搖頭,綻出一抹飄忽的淺笑,“你工作真辛苦。”

  他隱隱感覺她的笑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但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他並沒有離去的打算,她疑惑的問:“剛剛的問題不必馬上處理嗎?”

  公司的人會在下班後打電話給他,表示事情是緊急的,不是嗎?

  嚴昊鈞無所謂地道:“沒關係,你是最重要的。”

  她的心怦怦跳著,感覺臉頰有些熱,他順口說出的話瞬間溫暖了她的心。

  “剛剛打斷了你的話,你要對我說什麼嗎?”他比較在意剛剛被打斷的事,有時候她像是藏了滿心的話想說,卻始終無法打開心房,他只能趁她稍微顯露縫隙時窺知她的心思。

  歐陽暖晴深深看他一眼,“其實,我並不值得你這樣重視我。”

  “你當然值得。”他的神情認真無比,像個熱切的少年想證明一個偉大的理論,“如果你不值得,就再也沒有人值得了。”

  聞言,她的心又怦然跳動,有些害羞的低下頭,“你……真是太會說甜言蜜語了。”

  “我不懂怎麼說甜言蜜語,我說的是實話。”

  歐陽暖晴的臉蛋紅了紅。這個人明明一直說甜言蜜語給她聽,竟然還說他不會說?

  “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她真心地道。所以她想要待在他身邊,就算多一秒鐘也好,未來會變成怎麼樣,她不願多想,只想好好珍惜、感受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更是我的幸運。”嚴昊鈞深深凝視著她,同樣真誠地道。

  他看得出來她已經不想多說,錯過了能夠讓她吐露心事的機會,但他不急,耐性與努力向來是他引以為傲的優點。

  愉快的享用完晚餐後,嚴昊鈞載著歐陽暖晴驅車離開餐廳,準備前往下一個預定地點。

  他們的車剛離開餐廳的停車場,另一輛車剛好準備駛進來,兩車短短一、兩秒之間很快的錯身而過。

  “咦?那不是……”

  另一輛車上,一個穿著一身名牌西裝的男人忽然低語了聲,轉頭看向已經駛離的轎車,心中納悶不已。

  “是我看錯了吧?那丫頭不是離家出走了嗎?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嚴昊鈞看著眼前漆黑的山路,試著努力辨認方向。

  “我們要去哪里?”歐陽暖晴開口問道。

  事實上,他們已經在這座離市區有段距離的山頭盤桓了好一陣子,卻一直沒有停下車來,他也沒說他們要去哪里,她雖不在意,但看他一臉緊繃,她還是開口詢問。

  “嗯……一個地方。”嚴昊鈞有些支吾道。

  奇怪,地圖上標示的確是這條路沒有錯啊!怎麼繞來繞去卻找不到那個可以看夜景的私房景點?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一個地方?”歐陽暖晴更加困惑,“我們要去做什麼嗎?”

  “嗯……做一件事。”

  “不能告訴我嗎?”

  “呃……到了你就會知道了。”

  “這麼神秘?”

  “不是……嗯,只是希望給你一個驚喜而已。”

  歐陽暖晴眨眨眼,“驚喜?”

  又默默開了一會兒車,最後嚴昊鈞歎了口氣,將車子駛向路邊一處空地停下,有些無奈的道;“不過好像不太成功啊。”

  她看了下窗外,在這幾乎沒有車輛也沒有人煙的山上,路邊是一片樹林,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轉頭看向她,“我本來想帶你去看夜景的,不過好像迷路了。”

  “看夜景?”她微訝,看著他浮上赧色的臉龐,心中瞬間湧出一股暖烘烘的熱流。

  嚴昊鈞有些不自在的爬梳了下頭髮,“我聽說這條路上有個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地方,抱歉,我應該做足功課的。”

  歐陽暖晴又往窗外仔細看去,忽然注意到了什麼,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某個方向,“你把大燈關掉看看,那邊好像有一條小路。”

  “什麼?”他依言關掉大燈,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關掉車燈之後,整條山路霎時全暗了下來,但也因為沒有了光線,路旁的樹葉不會反光,所以他們立即清楚的發現樹叢間隱約有一條碎石子路。

  嚴昊鈞立即拉動排檔杆,踩下油門,小心駛進那條大約僅容一輛車子前行的碎石子道路。

  駛進小路之後沒多久,眼前就豁然開闊了起來,竟然是一處幽靜的山頂平臺,城市的夜景就這麼呈現在眼前。

  他停下車,熄了火,打開車門下車。

  “哇!”歐陽暖晴跟著下車,讚歎著眼前壯麗的夜景,“好漂亮。”

  “嗯,真的很漂亮。”他也跟著讚歎,轉向她深情款款的說:“你果然是會帶來幸運的天使。”

  “只是碰巧而已。”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嚴昊鈞走向她,輕輕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往平臺前方走,“我們往前一點吧?”

  “好。”她高跟鞋的鞋跟意外踩到地上的小石頭,腳跟拐了下。“哎呀!”

  “小心。”他立刻扶住她的身子。

  “謝謝。”她整個人幾乎被他抱了個滿懷,而且他像是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就這樣順勢抱著她,動也沒動,讓她不禁微微屏息。

  她好香啊!懷抱著她溫暖而嬌軟的身子,呼吸著她柔美的香氣,如此美好的享受,他根本不想放開她。

  “我們……不是要看夜景嗎?”歐陽暖晴在他懷中低低出聲,臉蛋酡紅。

  “啊?抱歉。”嚴昊鈞回神,趕緊放開她。

  失去他體溫的包裹,她輕顫了下。冬天風冷,雖然她在小禮服外穿了一件短外套,但仍稍嫌單薄。

  “咦?”她忽然感覺一股暖意罩上她的身子,原來是他脫下了大衣,披在她身上,

  “風大,穿上吧。”

  “謝謝。”歐陽暖晴輕聲道,將手伸進大衣的袖子裏,身體與自心裏同樣暖意滿滿。

  “小心腳下。”嚴昊鈞牽起她的手,帶著她繼續往平臺的前方走去。

  “好。”她小心的走著,但天色黑暗,地面上又都是小石子,加上她穿的是細跟的高跟鞋,沒走幾步路,她又不小心拐了下,“呀!”

  “小心。”他很快扶住她的身子,這一次,他不但沒有放開她,還乾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還是這樣吧!”說著,他輕鬆的抱著她,穩穩的走向平臺前方。

  歐陽暖晴羞怯的伸手環住他的肩膀,隨著他的腳步,她輕輕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為什麼他總是有辦法讓她這麼高興?沒有人曾經對她這麼好,沒有人曾經這樣把她當公主般對待,他這樣一直給、一直給,她該如何回報?

  兩人來到平臺前方,壯麗的夜景在兩人眼前更加開闊。

  “好美。”她低歎,但比起這片夜景,他的溫柔更教她感動萬分。“先放我下來吧,這樣一直抱著我會累的。”

  嚴昊鈞將她輕輕放了下來,等她站穩腳步才放開手,並順手將穿在她身上的大衣拉攏,還仔細扣上扣子,以防冷風灌進衣內。

  “抱歉,我沒有考慮到看夜景的地方會這麼冷。”

  歐陽暖晴低頭看著他的大手有些笨拙的替她扣扣子,輕聲問:“怎麼會突然想來看夜景?”

  “呃……”他頓了下,支吾道:“嗯,我只是想,你每天都悶在家裏,所以想帶你出來走走,然後……嗯,約會。”

  她眼眸裏揉進了暖意,“你對我真好。”

  “當然要對你好,你是我的女朋友I啊。”嚴昊鈞熱切地道,希望她能明白他的真心。

  她仍低垂的臉龐淺淺笑了下,“你以前對女朋友也都這麼好嗎?”

  咦,她問了些什麼?歐陽暖晴被自己的問題嚇了一跳,話說出口,她才驚覺她在不經意間洩漏了什麼,她竟然對他以前的女友產生了嫉妒?她有這麼小心眼嗎?

  從小到大,她就對任何事物都沒有什麼佔有欲,因為她知道就算她想要,也絕對要不到,所以從小便養成了對任何事物都不強求的個性,但現在,她竟然嫉妒他以前的女朋友,難道在潛意識中,她已經對他產生了所謂的獨佔欲?

  “以前的女朋友?”嚴昊鈞直覺地回道:“我只有你一個女朋友。”

  歐陽暖晴愣然,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他還在幫她扣扣子的手竟顯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咦?等一下。”他終於慢半拍的想到她會這麼問的原因,略微激動的握住她的肩膀,又驚又喜的說:“你以為我……難道你……所以這是不是表示你也喜歡我?你是真的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並不是因為我們發生了關係所以才答應我的強求?是嗎?真的是這樣嗎?”

  嚴昊鈞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見她始終低垂著頭默然不語,他小心翼翼的低下頭察看她的神色。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歐陽暖晴閉著眼,掩去水霧迷蒙的眸子,再張開眼時,瞳眸已然一片澄明,她緩緩抬起頭,對上他的眼,深深注視著他。

  他從沒看過她這樣的神情,卻仍舊猜不透她的心思,緊張地低聲問:“你……也喜歡我嗎?”

  她傾身投入他的懷抱,“最喜歡。”

  喜歡他有些笨拙的溫柔,喜歡他看著她時熱切的眼神,喜歡他只對她一個人特別,喜歡他心滿意足的吃著她的料理時的表情,喜歡他有些粗糙的大手,喜歡他擁著她的體溫,喜歡他……數也數不清的喜歡,最喜歡。

  嚴昊鈞微愣,她是第一次這麼明確而深刻的表達對他的感情,他緊緊擁住她,低歎道:“我也最喜歡你。”

  “所以這是你第一次帶人來看夜景?”她在他懷中低聲問。

  他輕笑,“不然怎麼會迷路?”

  “也是你第一次特地預訂了那樣的燭光晚餐?”

  嚴昊鈞臉上笑意更深,“還有第一次送花給人,第一次對人懷抱那麼熱切的欲望,第一次想永遠和一個人……嗯?”

  他話語頓止,因為她忽然伸手拉下他的頭,踮起腳尖熱切地吻住他的唇。

  他不禁屏息,她柔軟的唇瓣緊緊貼住他的,甜美的滋味猶如飲了一盅醇酒般教人迷醉。

  歐陽暖晴吮吻著他,帶著某種決斷的意味。可以了,她不能再繼續聽他的甜言蜜語了,可以了,不要再給她更多了,不然她肯定會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但是不行,這樣就夠了,她不能再繼續貪得無厭。

  她的熱情很快牽引出嚴昊鈞的滿腔情潮,他環摟住她的身子,反客為主,張嘴將舌探入她的檀口中,與她唇舌交纏,品嘗她的柔嫩甜美,她熱切的回應更教他心頭一蕩,伸手就要探入她衣內觸摸她的肌膚。

  不行,這裏是荒郊野外!嚴昊鈞心頭忽然閃過這個事實,並隨即拉回些許神智。

  “等……等一下。”他突然結束這個吻,扶握著她的肩膀,微喘著氣,僅存的理智命令他按捺住眼看就要潰堤的欲望。

  “嗯?”歐陽暖晴眼中已是一片迷醉的情欲熱潮。

  “我們現在就回去。”他低啞地道。

  說著,嚴昊鈞又打橫抱起她,快速往車子走去。再這樣吻下去,他肯定會忍不住當場在這裏要了她。

  “嗯。”她輕輕拉住他胸前的衣服,在他懷中低應一聲。

  到了車邊,他將她放下,拿出鑰匙準備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她坐進去。

  她看他一眼,忽然比他早一步打開後座的車門,並且拉過他的手就將他整個人往後座推進去。

  “咦?”嚴昊鈞嚇了一跳,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你……”

  他的聲音再度消失在她覆上來的櫻唇中。

  歐陽暖晴跟著他進入後座,順手關上車門,整個人便攀上他的身軀,以跪姿跨坐在他身上,熱切的吻著他。

  他忍不住抽氣,她柔嫩的女性核心就抵在他的堅挺上,雖然隔著衣物,但不論姿勢還是觸感都在在教人意亂情迷,血脈僨張。

  “等等……”情潮洶湧的席捲而來,但嚴昊鈞硬是留住最後一絲理智,試著阻止她,“你……”

  “你喜歡我嗎?”她打斷他的話,眼中流露出嫵媚的神態。

  “當然。”他吞了下口水,咬牙道:“但這裏太不安全了,萬一有人……嗯?”

  他突然閉上眼,咬牙低嘶了聲,因為她竟然緩緩擺動起身子,磨蹭著他的堅挺。

  歐陽暖晴的氣息同樣不穩,款擺腰身,緩緩摩擦著他火熱的根源,感覺他越來越堅硬昂揚,她低頭輕輕在他耳邊低語,“喜歡我的身子嗎?”

  嚴昊鈞渾身一震,“你……”

  “嗯,沒錯,我就是在誘惑你,你要拒絕我嗎?”她微眯著眼,伸手輕輕拉開他的西裝外套和裏面的襯衫,微涼的蔥白指尖撫上他暖熱的胸膛。

  他又一震,閉上眼,牙根咬得發疼。她的滋味太甜美,氣息太誘人,他只能臣服於她無邪的誘惑。

  “我怎麼可能拒絕得了你?”他按下中控鎖,將車鑰匙隨手一丟,立即攻佔她的唇瓣,並伸手探入她像莢蓉花瓣般的裙擺裏,捧住她的臀拉靠向他,讓她更加貼緊他的火熱。

  歐陽暖晴低喘,邊與他唇舌交纏邊細聲道:“扣子……”

  嚴昊鈞急切的伸手解開不久前才替她扣上的扣子,“剛剛不應該幫你扣上的。”

  她輕笑,也幫他褪去身上的西裝,“無論是扣上扣子還是解開扣子,只要是你幫我,我都喜歡。”

  “只有我可以這麼做。”他霸道地道,很快的解開所有的扣子,褪去大衣以及她的短外套。

  她承諾似的低語,“嗯,只有你。”

  嚴昊鈞癡迷的看著她嫵媚的姿態與星子般的瞳眸。

  她身上這套小禮服的設計不算裸露,但珍珠緞面的深V衣襟往上延伸,在頸後打了個結,往下收束在胸下的位置,這樣的設計不但將她傲人的胸型完美的呈現出來,長版的腰線與微蓬的裙身更突顯出她纖細的腰身。

  而此刻,她的豐盈就剛好位於他的眼睛前方,他雙手熨貼在她背後,吻上她胸前裸露的雪白凝脂,汲取她香甜的氣息。

  歐陽暖晴輕吟出聲,捧住他的頭,指尖沒入他漆黑的發絲中,感受他火熱的唇舌烙燙過她的肌膚。

  嚴昊鈞舔吻著她的頸項,沿著衣襟邊緣緩緩滑下,手指輕輕挑開她頸後的衣結,緞面衣襟往下滑落,露出無肩帶的純白蕾絲內衣,豐滿的雙峰間是一道誘人的深溝,內衣上緣些許淡紫、淺藍和粉紅交錯的蕾絲貼在她白嫩的肌膚上,隨著她的喘息顫動起伏,勾起他無限遐思。

  “好美……”他低歎一聲。

  歐陽暖晴嬌羞的紅了臉,被他的話語挑惹得更加情欲湧動,身軀忍不住更加挺向他。

  他的舌尖沿著她內衣的弧線輕輕滑動,手指來到她胸前。輕輕勾下內衣的上緣,粉色的尖端便隨即自蕾絲上方如花苞般綻露,他伸舌圈卷住那粉嫩的尖端,張口含住整朵花蕾,貪戀的吮吻了起來。

  她的臉頰半靠著他的發,輕輕呻吟著。

  嚴昊鈞另一隻手往下移,輕撫她細緻的腿,再度滑入裙擺裏。這一次,他往前沿過她平坦的小腹,探入底褲內,低啞地道:“抬起你的腰。”

  她雙手放在他肩上,依言抬起身子,他灼熱的手指便滑入兩人之間,探尋她女性的濡濕蕊瓣。

  歐陽暖晴一顫,仰頭不住輕喘。

  “你已經濕了……”嚴昊鈞在她胸前低聲道,一邊狂野的吮吻她的嫩丘,一邊撫弄著她女性的蜜源。

  她不斷銷魂的呻吟,喘息著,“要……我還要更多……”

  他抬起頭,看著她狂浪的眼眸,“無論你要什麼,我都一定給。”他的長指滑入她的蜜穴,輕輕推送。

  她忍不住輕喊出聲。

  “這樣……舒服嗎?”嚴昊鈞氣息不穩的啞聲問。

  歐陽暖晴喘息不休,忽然伸手制止他的動作。“等一下。”然後雙手落在他腰間,動手拉開他的皮帶。

  “你……”他驚訝看著她有些笨拙的解開他的褲頭,釋放他火熱的昂揚。

  接著,她淨白的手指輕輕握住他的男性。

  他咬牙,“你這是……”

  她酡紅著臉,低頭吻向他的唇,一邊搓揉著他的熱源,一邊輕語,“應該是我要誘惑你的。”

  嚴昊鈞咬牙低吟。她的動作太誘人,教他銷魂難耐。

  “可以了,我沒辦法再忍耐了。”他伸手扶住她的纖腰,將她往上提,手探入她的裙裏,扯著她的底褲。

  沒想到歐陽暖晴還是制止他的動作,“不行,還不可以。”

  “什麼?”

  “我說了,這次是我要誘惑你的,所以讓我來吧。”

  她抬起身子,優雅的褪去底褲,然後靠向他,掀起裙擺蓋住兩人的腿間,在裙裏捏握住他的昂揚,繼續輕輕搓弄。

  他咬牙,“啊!你這樣太……”

  “太怎樣?舒服嗎?”她啞聲魅惑地低語。

  嚴昊鈞只能捧住她的臉,熱切地吮吻。

  唇舌交纏間,她握住他的堅挺抵住她的蜜穴,臀部輕輕壓落,濕濡緊致的女性立即包裹住他昂然的男性。

  兩人同時在彼此口中發出心蕩神馳的呻吟。

  歐陽暖晴握住他的肩膀,開始上下擺動身體,學著他緩緩退離,再深深包裹住他。

  “你……”

  她的舉動太教人銷魂,兩人貼觸的部位遮蓋在她裙擺下方,更增添感官的敏感度,他癡迷的吮吻她不斷起伏顫動的豐滿,輕咬粉嫩的頂端,挑起兩人更多的快感,迷醉的感受著她那緊緊包裹、深深容納他的濕熱蜜穴。

  情欲的浪潮很快的淹沒了她,她意亂情迷的發出低吟和嬌喘。

  他同樣渾身火熱,密閉的車中不斷迴響著兩人的呻吟喘息聲,以及灼熱的體液相濡潤澤的聲響。

  “不行,要再快一點。”嚴昊鈞伸手撩高她的裙擺,捧握住她的雪臀,“跟著我動。”

  說著,他將她臀部往下壓,同時下腹用力往上挺去,一壓落一上挺,兩人之間貼合得毫無縫隙,再度同時呻吟出聲。

  “跟著我……”他快速律動起來。

  歐陽暖晴依言跟隨著他的節奏擺動,貼合的部位呼應著兩人的呻吟和喘息,相互深深撞擊,呈現出美妙的節拍。

  “對,就是這樣,跟著我!”嚴昊鈞低喊著。

  她亦忍不住?喊,感官的刺激火熱而銷魂的拉著兩人不斷往上攀升。

  在到達極樂頂端之前,歐陽暖晴沒忘記她想要告訴他的話,“我是你的,就只是你的……”

  她唯一能夠無所顧忌並且完完全全給予他的,就是她的身子。

  “是我的,你是我的……”嚴昊鈞激情的高喊,釋放出火熱的泉源。

  她同時達到高潮,緊縮的蜜穴深深收納他的種子。

  

  一棟占地廣闊的洋房中,一名體態臃腫,年約五十多歲的男子坐在寬大的皮椅上,仔細審閱著手上的文件,眉頭用力緊擰。

  “現在是怎樣?”他從文件中抬起眼,憤怒的視線射向恭立在桌前一名助理模樣的男子。

  “競倫企業以每坪五十三萬搶到頭標,我們……”

  砰一聲,他的大掌用力拍向桌面,罵道:“蠢材!我要聽的不是這些廢話!用比我們低的價格標下那塊地又怎樣?這種結果我不會看報告啊!你們這些笨蛋有時間做這種蠢報告,倒不如想辦法從競倫手中奪下更多業績!”

  助理沉默的低著頭,不再答腔。

  他突然一把將檔用力摔在桌上,抖著下巴的三層肥肉,破口大?。

  “那兩個毛頭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竟然敢搶先一步籠絡我這邊的人脈,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哼,非得這樣跟我杠是嗎?好啊!那就走著瞧,看看到底誰比較厲害!”

  他重重一哼聲,氣得雙手握拳,看向助理,火大的遷怒對方。

  “你還杵在這裏礙什麼眼?惹我心煩嗎?報告放著就給我滾出去!”

  “是。”助理低頭應道,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已經快兩個月了,那丫頭到底找到了沒有?”

  “抱歉,還沒有找到。”

  “都是一群廢物!不過是個人,又不是一根針,找了兩個月還找不到,你們全是沒長眼的瞎子嗎?”

  “很抱歉。”

  “滾、滾、滾!馬上給我滾出去!看了就有氣!”

  “是。”助理立即退出書房,留下中年男子獨自憤恨難平。

  助理出去之後,他又拿起桌上的檔看著,微眯的眼眸多了狠戾,“哼!

  那兩個臭小子,以為這次贏過我就好過了嗎?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環耀集團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23:49

  第七章

  這段日子以來,競倫企業所有員工,上至高層經理,不至打掃的歐巴桑們,全都發現了一件足以將他們嚇得瞠目結舌、跌破眼鏡的事——

  那個他們每年在暗地裏都會下注超過一次以上,賭他總有一天肯定會過勞死的工作狂左總裁,竟然談戀愛了!

  每天準時下班回去,不再工作到半夜,不再假日加班,不再夜宿公司,不再凡事親力親為,不再把胃藥當飯吃,不再緊迫監控業務進度,不再把全公司的人都操得要死不活,這些可說是天地反轉的驚人狀況,竟然真實的降臨在競倫企業裏!

  雖然左總裁那張嚴峻的面容看不出什麼太大的改變,但偶爾流露出的柔軟眸光卻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他們絕對肯定、確定、保證左總裁整個人確實是沉浸在花瓣飛舞的粉紅色磁場中。

  這不是在談戀愛是什麼?除了愛情,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如此劇烈的改變一個人嗎?

  於是公司暗地裏的賭盤改成了到底誰是左總裁的真命天女。

  到底是誰?

  是哪個名媛淑女?企業家千金?商場女強人?還是跟了左總裁數年的那個冰山助理?到底是誰呢?

  然而那個賭盤只維持了短短幾天就完全沒辦法再進行下去,因為沒有半個人能肯走到底誰是左總裁的真命天女,左總裁又不愛參加什麼名流宴會,也根本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他跟哪個女人走得比較近,而他身邊唯一的女性就只有那個冰山助理,總不能全部人都在駱雪雁身上下注吧?這樣教他們怎麼開賭盤啊?

  所以即使認定嚴昊鈞正在熱戀中,卻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跟誰在談戀愛。

  唉,其實他們真的好想、好想鄭重感謝那個拯救全公司於水深火熱當中的女神啦!

  “你覺得這樣如何?”

  左總裁辦公室中,嚴昊鈞將設計圖稿展示給駱雪雁看,想由女性的角度來檢視這些初步設計。

  駱雪雁一一仔細看過之後,道:“設計幹練,整體結構簡約而大器,還是偏男性的風格。”

  “是嗎?”

  “以建築觀點來說,其實這可以說是最佳的住宅設計,如果你打算營造出溫馨的家庭風格,何不從室內設計著手?”

  “嗯……”他沉吟了下,認同道:“你說的沒錯,謝謝你。”

  “不會。”她淡然的應了聲,然後將圖稿還給他,“那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嚴昊鈞說著,又拿起圖稿仔細思量了起來。

  駱雪雁轉身走向門口,伸手正要開門,突然響起敲門聲,然後門隨即被打了開來,譚曜懷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駱雪雁看他一眼,確認了來者,然後對他禮貌性的點了下頭,便越過他離開辦公室,並順手把門關上。

  看著關上的門板,譚曜懷眸中掠過一絲懊惱,但隨即隱去。

  “啊,你來得正好,也來幫我看一下設計圖吧!”看見譚曜懷,嚴昊鈞立即道。

  “設計圖?”譚曜懷走向嚴昊鈞,詫異的看見攤開在辦公桌上的建築設計圖,“你設計的?”

  “沒錯,幫我看一下,說說你的感想。”雖然他並不期待譚曜懷能給出什麼意見,不過多些視角幫他審視這份設計圖,他也能多增加點想法。

  “你竟然又開始設計了?”讓譚曜懷感到詫異的便是這一點,他還以為嚴昊鈞早就捨棄這份才能了。

  事實上,嚴昊鈞大學所念的科系正是建築設計,而且也已經考取了建築師執照,然而畢業之前他就已經打定主意從事房產業而捨棄了建築設計,譚曜懷雖然替他感到惋惜,但因為明白他背負的過去所造成的根源性想望,所以並沒有多加勸阻,畢竟,那樣的心結得由他自己想通,否則旁人就算再怎麼勸說,他也肯定無法聽進去。

  所以,此刻嚴昊鈞竟然會重拾這份才華,譚曜懷著實感到驚詫。

  嚴昊鈞露出有些靦腆的笑,“是啊。”

  他可以明白譚曜懷的驚訝,就連他自己也感到很不可思議,但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又開始想要設計的原因,這一切,都是因為歐陽暖晴。

  曾經,他有一份對家的渴望,那樣的渴望在他母親過世之後,變成一個深深陷落的巨大空洞,無論他用多少的時間、多少的努力、多少的工作成效、多少的金錢財富,卻怎麼樣都填不滿。

  他原以為他這輩子都得這樣無止盡的填下去,是老天待他不薄,將天使送給了他。

  歐陽暖晴就像一汪清泉,從他乾涸已久的心靈空洞裏湧出無與倫比的生命能量,他才驀然發現,因為有了她,那個空洞已經不再是空洞,而是一潭充滿生命能量的美麗湖泊。

  越是跟她生活在一起,他就越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他想要有個家,一個屬於兩人共同擁有的家。

  他是個行事果決且行動力極強的人,當這樣的念頭一浮現腦海,他便立即採取行動,先從實際的硬體設施著手,物色住家地點,並且連著好幾個晚上畫出住家的沒計圖稿,接著只要申請建案確定之後,便可以開始動工,這一切的行動,都是希望能夠親手建構出一個屬於他理想中的家。

  但嚴昊鈞知道,如果把這些設計與想法透露給歐陽暖晴知道,肯定會嚇到她,她的心防需要一步步慢慢化解,所以他是瞞著她暗中進行這些設計,但又希望參考女性的觀點,所以唯一的人選就是助理駱雪雁。她不多話,絕對不會到處散佈他的八卦消息,而且又能針對他的設計切中要點,是得力的助手。

  “是為了傳說中那個真命天女?”譚曜懷問道。

  “呵呵!”嚴昊鈞像個初戀的少年般笑了下,“我應該感謝你,是你點醒了我,讓我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譚曜懷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拿起設計圖看了看,又有些煩跺的放下,忽然道:“剛剛駱雪雁在這裏,也是幫你看設計圖?”

  “嗯,我需要她的觀點。”

  譚曜懷又拿起設計圖看著,假裝隨口問道:“你最近跟她走得很近?”

  “還好。”嚴昊鈞隨口應了聲,忽然想到要幫駱雪雁的事。“對了,你啊,別老是要她去幫你追女人,什麼訂花、訂位之類的雜事統統教別人去做,我的助理可不是借給你當小妹的。”

  “這麼在乎她?”譚曜懷咕噥了聲。

  “什麼?”嚴昊鈞沒聽清楚。

  譚曜懷眸中又掠過懊惱,把設計圖還給他,“沒,我是說,你的設計很棒,什麼時候把你的真命天女介紹給我認識吧。”

  嚴昊鈞彎起一抹溫柔的笑,“等時機成熟,一定介紹給你認識。”

  事實上,他早就提議過要歐陽暖晴見見他的朋友,但她意願不高,甚至流霹出些許不安的神情,所以他也就沒有勉強她,他希望他跟她之間的感情再穩固一點,讓她擁有更多的安全感之後,再順其自然的讓她認識他的朋友——雖然稱得上是他朋友的也只有譚曜懷一個。

  “這麼保密?難道是我認識的女人?”譚曜懷試探的問。

  “你認識的女人太多了。”嚴昊鈞戲謔道:“等你們真的見了面,如果你告訴我,你其實認識她,我也絕對不會太意外。”

  “說不定真是這樣。”譚曜懷狀似不在乎的道,但眸中清楚浮現出惱意,而且還夾雜了些許焦躁。

  如果嚴昊鈞還不打算說出他的女人是誰,那表示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讓他知道,他當然不會過度探問他的隱私,更何況,再怎麼說,也應該不可能會是“她”才對……

  譚曜懷伸手又拿起設計圖看了下,神色是少有的凝肅,然後又忽然放下,“嗯,真的設計得很棒,就這樣,我出去了。”

  說著,就像進來時那般突然,他又像一陣風似的離開嚴昊鈞的辦公室。

  看著關上的門,嚴昊鈞忍不住冒出一個疑惑,“他到底是進來做什麼的?”

  

  每天下班回到家,一打開門,與過往截然不同的是流泄滿室的溫暖燈光,然後必定可以聞到食物的美味香氣,嚴昊鈞才正猜想著今天晚上吃鹵肉還是紅燒獅子頭,歐陽暖晴那美麗的身影便已經翩然走出廚房迎接他。

  “你回來了。”她對他綻出暖笑。

  “嗯。”他同樣對她揚起笑容。如果每天都必定能這樣感動一次,算不算是太過奢侈?

  歐陽暖晴接過他的公事包,道:“累不累?馬上就可以吃晚飯……”

  她還沒說完,就被嚴昊鈞抱了個滿懷,他深深抱著她,感受她的體溫與氣息,低歎一聲,“已經好幾個小時沒好好抱著你了。”

  她甜蜜又嬌羞的在他懷中輕聲說:“要吃晚飯了喔。”

  他俯頭在她頸間印下熱吻,低聲道:“我比較想吃你……”

  “呀?不行,晚飯會冷掉的。”她又驚又羞的趕緊道。不是她不想“被吃”,而是他之前已經好幾次都在回來時馬上要她,結果使得晚飯就這樣放到冷掉,無論如何,她還是希望他每天都能夠好好的吃一頓熱騰騰的晚餐。

  “沒關係,這裏比較緊急。”嚴昊鈞繼續貪戀的親吻著她馨香又軟嫩如花瓣的肌膚,手也開始不規矩的往她胸前探去。

  歐陽暖晴一陣輕顫,膝蓋微微發軟,但還是堅定意志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煮的東西不好吃囉?”由經驗得知,想要正面阻止他是沒有用的,唯有引開他的注意力才能阻止得了他的“進攻”。

  他動作一頓,果然放開了她,趕緊解釋道:“當然不是!你的手藝是天下第一,是最最最好吃的,自從吃過你煮的菜,其他食物就再也沒辦法引起我的食欲了,我只愛吃你煮的東西!”

  “嘻嘻。”她甜蜜的輕笑,對他的告白感到滿心歡喜,將他往臥室的方向推了推,“那就趕快去把衣服換下來,然後洗手準備吃飯了。”

  “就這樣啊?”嚴昊鈞轉頭髮出抗議。

  歐陽暖晴雙掌抵在他背後,矯羞地道:“晚上無論你想做什麼都隨便你,但現在還是要乖乖吃晚飯。”

  “無論想做什麼都依我?”他像個孩子似的要求保證。

  “都依你。”她甜甜地回道。

  嚴昊鈞轉回身往她櫻唇親了一口,開心地說:“那我先去換衣服。”

  “真是……”她滿臉甜笑的看著他的背影,想不透怎麼這樣一個大男人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不過,這樣的他卻也牽引出她更多的愛戀,教她只想看見更多的他。

  歐陽暖晴轉回廚房繼續忙碌,心中儘是滿滿的甜以及些許微微的酸。每天都可以這麼幸福,真是太奢侈了呀,如果可以一直這樣生活,該有多好?

  然而,她也會感到害怕,怕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所以偶爾會有所保留,畢竟,到了她不得不離開的時候,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吃過晚飯,嚴昊鈞必定會與歐陽暖晴一起收拾碗盤,之後,他偶爾會去書房繼續忙碌,偶爾會輕鬆的陪著她看電視,當然,最後必定擁著她入睡,之前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客房就這樣繼續擱置了。

  而最近,她發現他另外有工作得忙,跟她一起收拾碗盤之後,總是一頭栽進書房裏忙碌,她也不去打擾他,就乖乖的自己一個人看電視。

  晚上九點,歐陽暖晴關上電視,煮了杯熱咖啡,端進書房給他。

  嚴昊鈞正在圖桌上畫著圖稿。

  她知道他已經畫了好一陣子的建築設計圖,雖然不明白以他的身份怎麼會開始畫設計圖,但因為畢竟是他的工作,她也就不便過問。

  她將咖啡端到桌上給他,笑道:“辛苦了,我煮了咖啡,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謝謝。”他抬起頭道。

  “那我出去了。”歐陽暖晴正要轉身,瞥見設計圖,輕呼了聲,“咦?”

  “怎麼了?”嚴昊鈞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設計圖。

  “啊,沒什麼,我以為你畫的是建築物的設計圖。”今天開始改畫室內設計圖了?他到底要設計什麼?

  “你看得懂?”他也很驚訝。

  “嗯,事實上,我大學學的正是室內設計。”她有些靦腆的說。

  嚴昊鈞驚訝更甚,但心思一轉,立即亮開一張臉高興地道:“那正好,你來幫我看一下設計圖好嗎?”

  “咦?我只是懂一些粗淺的設計,沒辦法給予太多專業意見。”歐陽暖晴謙虛地道。其實她的設計能力很不錯,在學期間已經得到許多獎項的肯定,她只是認為自己不應該隨便干預他的工作。

  他站起身牽過她的手,“沒關係,有多一些不同的觀點,設計才不會變得狹隘。”

  “真的沒關係嗎?”歐陽暖晴略微不安的又問了次。

  嚴昊鈞輕擁了她一下,“當然沒關係,事實上,有你的意見參與,我反而更加高興呢。”

  她看他一眼,他看起來真的很高興的樣子,於是她也就不再推託,認真的研究起他的設計圖。

  “這是依照你之前那份建築設計圖所延伸的室內設計圖?”

  “沒錯。”他有些意外,她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大家庭要住的嗎?”基本的空間設計看起來像是人口眾多的樣子。

  嚴昊鈞輕咳了下,撇開目光道:“咳!嗯……預計,預計是這樣。”

  歐陽暖晴沒注意到他異樣的神情,繼續問道:“有什麼特殊的訴求嗎?還是想呈現出什麼樣的風格?”因為才剛開始設計,設計圖上只有基礎的輪廓,還看不太出來有哪些特別的訴求。

  看著她那專注的眼神,他目光放柔,“嗯,這份設計圖其實是針對一對新婚夫妻所設計的,因為考量到兩人將來若有了小孩……嗯,可以的話,小孩當然越多越好,所以想要設計出一個可以讓小孩安穩的成長,夫妻兩人也可以愉快享受生活的居住環境。”

  歐陽暖晴的目光閃爍了下。難道他這份設計圖是為了……

  但她沒敢抬頭看向他確認,只是道:“嗯,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嚴昊鈞看得出她的防備,沒有再進一步說明,將話題轉回設計圖上,“你幫我看一下,二樓的房間動線該怎麼調整會比較好。”

  “嗯,好。”她要自己專注於設計圖上,別多臆測他的用意,否則她只會越陷越深。

  兩人針對設計圖開始熱絡的討論起來,由於都是學設計出身的人,所以一開啟設計的話題就聊個沒完。

  時間很快的流逝,嚴昊鈞不經意地瞥向時鐘,才發現竟然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咦,已經這麼晚了?”他訝然地道。

  “我們竟然聊了這麼久?”歐陽暖晴也很驚訝。

  他把設計圖放下,“這些先放著吧,該休息了。”

  “好。”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們也談了許久,但她卻仍神采奕奕。

  他忍不住伸手輕坼她的臉頰,凝視她的眼眸,“你很喜歡這樣談論設計工作?”

  嚴昊鈞發現她對於室內設計有非常完整且教人驚豔的理念,說她只是設計科系畢業的學生簡直太小看她了,只是他也忍不住想著,如果她有如此出色的設計天分,怎麼可能會流落街頭?

  “嗯。”歐陽暖晴垂下眼避開他的凝視,輕應了聲。

  他沒有再多深入這個問題,牽起她的手離開書房,笑道:“時間真的太晚,我們該休息了,不過,我們好像都還沒洗澡喔?”

  “咦?”她嗅到了不尋常的意味。

  “那就一起洗吧。”嚴昊鈞開心的下結論道。

  “咦?”歐陽暖晴訝然,臉蛋紅了紅,“……一起洗?”

  “你之前說過,無論我想做什麼都依我的,更何況我們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怎麼還這麼容易害羞?”他逗她,其實非常愛看她嬌羞的模樣。

  “我沒有說不好啊。”她低著頭羞答答的輕聲道,溫馴的任他牽著手走向主臥室。

  嚴昊鈞心一動,牽握著她的大掌更加熾熱了。

  來到浴室,才剛跨進去,他就等不及的將她攬抱入懷,熱切的吻上她的唇。

  情牽意動,歐陽暖晴也立即回應他的吻,雙手環上他頸後,身軀熱切與他貼合在一起。

  他雙手撫上她腰際,滑開她的上衣,探入衣內,低喃,“衣服……”

  她輕端著氣,“嗯?”

  “也幫我脫下衣服。”嚴昊鈞已經左右拉開她的衣服,大掌像火般燒過她溫潤如玉的肌膚。

  歐陽暖晴發出輕吟,臉頰熱燙燙的,伸手替他褪去衣服,細白的蔥指著迷的撫上他肌肉線條勻稱且體魄強健的胸膛,教她心頭烘烘激蕩了起來。

  嚴昊鈞的住處有一間房間辟為健身房,有數種健身器材,他只要一有空就會鍛鏈身體,所以就算每天都忙於工作,他仍維持非常棒的體魄。

  兩人終於替對方褪去所有衣物,裸裎相對,他退開些許距離,兩人目光相對,皆呼吸不穩,眸中情潮翻湧。

  歐陽暖晴目光癡迷的看著他結實粗獷的男性身軀,忍不住回想他擁抱著她的感覺,想像兩人肌膚相貼觸的摩挲熱度,下腹忽然一陣騷動,湧動著她的感官知覺。目光往下移,他雄壯的男性已經昂然挺立,蓄勢待發,儼然已經準備好進攻她的城池,她呼吸微微一滯,下腹騷動更甚。

  “看得滿意嗎?”嚴昊鈞同樣以視線撫摸過她全身。對照於他結實的身軀,她的身子軟嫩得就像是美味的鮮乳酪,正等著他品嘗,他必須努力克制自己才能不立刻衝動的撲向她。他全身的肌肉因壓抑而緊繃,男性的前端更巍巍發顫。

  歐陽暖晴的臉紅了紅,將他帶往蓮蓬頭下方,嬌羞地道:“我來幫你洗吧。”

  她背對著他,彎身打開水龍頭,水花灑下,落在她光滑的背上,然後沿著蜜桃似的臀部曲線,隱沒在雙腿間若隱若現的陰影處。他看著她無意間展露出的性感姿態,呼吸瞬間變得更加濃重,胸膛的起伏也更為劇烈。

  歐陽暖晴伸手擠壓出沐浴乳,在沐浴球上搓揉起泡,然後輕柔的往他身上抹去,順著他寬闊的肩膀,往下來到他強健的胸膛,緩緩搓揉著他的肌膚,感受他結實的肌理紋路。

  “你的肌肉好結實。”她迷戀的贊道。

  “很高興你喜歡。”嚴昊鈞雙拳緊握,咬牙道,極力克制雙手不往她身上撫去。

  這真是折煞人的銷魂折磨啊!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赤裸著曼妙的身軀幫他沐浴,他卻得壓抑住情欲衝動,即使他的男性早已迫不及待想深入她的體內猛力衝刺,但這是兩人第一次共浴,他想要好好享受這種鴛鴦戲水的滋味。

  “你的身材真的很棒。”

  蓮蓬頭的水花潑灑出嘩啦嘩啦的聲響,蒸氣氤氳,她一邊仔細幫他搓揉肌膚,一邊細細感受他肌肉的線條與硬度。

  接著,她的手緩緩往下移,輕輕握住他昂揚的男性堅挺。

  嚴昊鈞忍不住低吟出聲,拳頭用力收放了幾下。

  歐陽暖晴也忍不住發出情迷的輕歎。

  她的雙手很快的離牙他的堅挺,慢慢跪蹲下身,先幫他清洗他的雙腿,然後蔥指往上滑,沿著他結實的腿部線條回到他的堅挺,再度握住,緩緩來回搓揉。

  嚴昊鈞仰起頭,閉上雙眼,她的撫觸猶如點點星火,在他身上點燃情欲的熱焰,轟然蔓延全身每一處。

  她輕柔的來回撫弄,搓揉著男性的頂端,著迷的注視著,並感覺著手心的火熱更加堅挺昂揚,她的腿間呼應似的也更加騷動難耐。水花的聲響交融著彼此濃重的呼吸低吟聲,回蕩在蒸氣彌漫的浴室中,更加引人心醉迷茫。

  她生澀卻傾注所有熱情的撫觸教他難以招架,熱源不斷往硬挺集中而去,澎湃而銷魂。

  嚴昊鈞的呻吟聲越來越大,如浪濤般拍打著她體內的情潮。

  看著他越來越火熱堅硬的男性,歐陽暖晴的雙手更加快速的來回撫弄,抬起頭對他道:“釋放出來吧,讓我幫你,釋放出來吧……”

  他一咬牙,再也克制不住,在她手中釋放出熱源。

  她輕喘著氣,看著手中黏稠的火熱,心中升起一種滿足感。

  只釋放一次熱源,他的堅挺依然高昂。他很快的將她拉起,低啞地道:“換我來幫你洗了。”

  說著,嚴昊鈞將她背轉過身,然後胸膛往她後背貼去,熱切的吻上她頸後的敏感地帶,雙手更往她胸前的豐滿撫去,恣意揉捏她粉嫩的尖端。

  歐陽暖晴雙手忍不住抵靠向牆壁,迷醉的抵吟出聲。

  他一邊搓揉著她的肌膚,一邊貼靠著她緩緩擺動起來,讓自己身上的泡沫抹到她身上,輕咬她細緻的耳垂,在她耳邊吹氣低語,“你的身子好軟,好香,嘗起來的味道好甜,好誘人。你這裏好敏感,真的好棒……”

  她嬌喘不休,他的甜言蜜語更加催化情欲,教她神魂顛倒。

  “你可以再……再貼近一點……”她發出哀求似的輕語。

  他的堅挺抵在她臀間,隨著身軀擺動,火熱的昂揚不斷撫觸著她的雪臀,偶爾男性尖端碰觸到女性的花瓣,灼燙著她的感官,教她情欲難耐,忍不住彎低身子,讓蕾瓣可以更加貼觸他的雄偉。

  嚴昊鈞低低輕笑,雖然自己也火熱難耐,喘息不止,但他只是隨著她彎低身子,不斷撫摸著她嬌嫩的身軀,“還沒,還不行,我還沒有把你全身都仔細撫摸過。”

  他一掌捧住她的渾圓,狂野的揉捏,另一手往下探去,滑過她平滑的小腹,來到她早已濕濡的蕊瓣,輕巧的一滑,修長的手指就這麼探入。

  “啊!”歐陽暖晴低喊出聲,雙腿不禁發軟。

  嚴昊鈞撐住她差點站不住的嬌軟身子,繼續往她體內探弄,“你好濕啊,你這裏真的好敏感……這樣感覺好嗎?舒服嗎?”

  她雙手撐存牆上,不斷發出嬌吟。

  他的手指離開她體內,將她轉回身,讓她背靠在牆上,學她剛才那般蹲下身,熱切的從下往上注視著她完美無瑕的身軀。

  她羞怯的閉上眼,仰頭抵靠在牆上,手背輕捂著嘴,喘息不止。

  “還有雙腿沒有清洗到。”他好整以暇的從她纖細的腳踝開始緩緩往上搓揉,到達她大腿內側的敏感帶時,更是帶著明顯的挑逗,撫摸搓揉著。

  “啊……你這樣是在折磨我……”歐陽暖晴難耐的低吟著抗議。

  “就跟你剛剛一樣啊。”嚴昊鈞手指來到女性的入口,輕輕撫弄著她的蕊瓣,挑開、揉捏,仔細地撫觸著。

  “啊!求你……”她低喘不休。

  “嗯?”

  “求你了,進來吧……”她難耐的輕聲乞求。

  他退開手指,站起身,在吻住她的唇之前啞聲允諾,“如你所願。”

  他擁抱著她,往蓮蓬頭下方移去,兩人的身軀火熱的交纏,唇與唇不曾分開,舌頭彼此挑弄、勾纏,激起更熾烈的情焰。

  水花很快的沖去兩人身上的泡沫,他空出一隻手旋上水龍頭,將她攬抱在身前往浴室外移動,“我們去床上。”

  “嗯。”歐陽暖晴在熱吻的些許空隙之間回應他。

  兩人身上都是水珠,雙雙滾落到大床上,熾熱的吮吻、撫摸著彼此。

  情欲狂浪席捲兩人,嚴昊鈞很快挺直起身,將她纖細的雙腿高高拉起,跨到他肩上,雄偉的男性抵在她的入口,濕濡而火熱,“暖晴,看著我,我要進到你裏面去了,我要你看著我進入。”

  “嗯……”她燙熱著臉,視線神醉而迷蒙,但還是依言看向兩人貼觸的部位,看著他緩緩進入她的體內。

  兩人同時滿足的呻吟。

  他緩緩挺進她蜜穴最深處,深得仿佛要貫穿她,根部完全沒入,她又緊又熱又濕又黏稠的包裹住他的雄偉。

  “看見了嗎?我在你的身體裏。”嚴昊鈞喘著氣,滑舌舔過她敏感的肌膚,舔去殘餘的水珠。

  “你……你趕快動……”歐陽暖晴按捺不住翻湧的情欲,擺動臀部,想要他更火熱、更猛烈的衝刺。

  嚴昊鈞邪氣的勾起唇角,“如你所願。”然後捧起她的臀,一個動作深深撞進她體內。

  她迷醉地呻吟,雙手攀住他的肩膀,手指用力的掐入他肌膚裏面。

  接著他開始緩緩扭動,在她體內時而繞圈,時而上下頂弄,刮搔著她蜜穴內的敏感地帶。

  歐陽暖晴被他逗弄得欲仙欲死,呻吟乞求,“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我要你更快、更強的衝刺……求你……”

  “更快、更強?”他氣息濃重急促。

  “對……更快……更強……”她啞聲說道。

  “那我就給你更快、更強的衝刺。”

  仿佛引發海嘯的第一個浪頭,嚴昊鈞的衝刺瞬間變得狂野而猛烈,不斷往她體內深入挺進,越來越快,越來越勇猛。

  “好棒,好舒服……”歐陽暖晴配合他的律動,隨著他激烈擺動起臀部。

  嚴昊鈞俯低身子,張嘴吮吻她胸前顫動的挺立蓓蕾,舌頭纏卷粉嫩的頂端,將她挑惹得更加嬌吟連連。

  情潮攀升翻湧,兩人的身軀緊緊交纏著,喘息越來越急促,呻吟越來越大聲,律動得越來越快。

  “我快要……快要……啊!”

  兩人同時達到極樂的頂峰,最後他一抖動,熱流射入她體內。

  等待顫抖停止,嚴昊鈞趴伏在她身上喘著氣,不想離開她。他轉頭輕輕啄吻了下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說出最誠摯的告白,“暖晴,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歐陽暖晴的意識已經昏沉,在意亂情迷中,心防俱卸,不經意透露出她最真切的心聲,“我也愛你,真的愛你。”

  兩人滿足而愛戀的彼此親吻著,然後雙雙沉入夢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24:15

  第八章

  街道上,歐陽暖晴提著剛剛去超市採購的食材,正要回公寓。

  陽光灑下,寒冬季節裏難得出現這樣的好天氣。

  她心情愉快的走著,回想起昨晚的激情,她臉上多了一抹嬌羞。他真的好……好棒,當然不單單只是情欲方面教她迷醉,他對她不求回報的感情與溫柔體貼更是令她感動萬分。

  昨晚,她竟然在情迷的狀態下對他坦承了感情,雖然不是她所預期,但她並不後悔,甚至覺得自己早就應該給予他感情上的承諾,畢竟他真的對她太好了,她怎麼能夠因為膽小怯懦就不敢對他坦承感情呢?

  一想到嚴昊鈞,歐陽暖晴心中全是滿滿的眷戀。

  “嘖嘖嘖!”一道聲音突然從她背後傳來。

  她回過頭,看見發出聲音的人,立刻驚嚇得倒抽一口氣,手上的東西掉落,臉色瞬間刷白,“哥……哥哥?”

  “好久不見啊!妹妹。”葉健豪刻意加重最後兩個字的語氣。

  歐陽暖晴從驚嚇中回過神,立刻轉身要跑,卻很快的被他抓住。

  “想跑?門都沒有!”

  她試著想掙脫,“放開我!”

  葉健豪用力抓翁她的手腕,笑得惡意,“哼,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沒想到竟然真的在這裏堵到你,那天我果真沒看錯人啦!”

  歐陽暖晴恐懼又不解的看著他,“那天?”她心裏既混亂又惶然,天啊,哥哥竟然找到了她,她現在該怎麼辦?

  “嘿嘿,那天我去餐廳吃飯,就撞見你跟一個人模人樣的傢伙開車離開,原本還以為我看錯了人,沒想到……嘿嘿!”

  葉健豪故意停頓了下,看向仍不停掙扎的妹妹。

  “你還是真好大的狗膽啦,明明知道老頭這幾年最痛恨的就是競倫企業那兩個傢伙,沒想到你這個在他眼中乖巧聽話的女兒,竟然就這樣攀上了其中一個,嘖嘖嘖,真是養老鼠咬布袋啊!”

  “爸爸……爸爸他也知道了嗎?”她睜大了眼,懼意更甚,不是怕父親會生氣,而是怕他會採取什麼行動來對付嚴昊鈞。

  “哼,你還會怕老頭知道嗎?以前明明是個聽話又乖巧,沒聲沒息的丫頭,沒想到竟然會毫無預警的離家出迮,這讓老頭氣得跳腳,卻也讓我看了很過癮,但葉家可不是個任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我雖然跟你一樣很討厭那個老頭,但沒道理我還得繼續跟他逢迎周旋、爾虞我詐,你卻可以在外頭逍遙快活,好歹我們都是老頭的種,這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說著,葉健豪便拉著她,往他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放開我!反正那個家根本不需要我!讓我走吧!”歐陽暖晴使力想扳開他的手,卻徒勞無功。

  路上有幾名行人看見他們在拉扯,但都不想多管閒事而避而遠之。

  “需要?”葉健豪像是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哈!你以為老頭花錢把你養到這麼大,會這麼輕易就放你自由?別作白日夢了!好不容易把你養到大學畢業,還特別給你上完整的禮儀教育課程,把你訓練成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就是看准你還有一點姿色,只要讓你跟某個企業家第二代聯姻,從中得到的利益肯定回得了本,哼哼,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替你找到適合的金主,你就突然離家出走了。”

  她驚懼得沖口而出,“放我走!我不要嫁人,我不要淪為你們商場利益的工具!”

  葉健豪用力一把拽過她,眯眼逼近她慘白的臉,道:“你已經跟嚴昊鈞發生關係了對吧?”

  她臉上毫無血色,就像被猛獸逼到死角的小兔子,全身更因驚懼而不停顫抖,“我……對,沒錯,我已經跟男人上過床,已經不是個好商品了,你們沒辦法把一個劣質商品高價賣出去的,放我走吧!”

  他揚起一抹惡劣的笑,“哼,果然,入盜匪窩的女人怎麼可能乾乾淨淨、完好無缺的出來?不過沒差,在嚴昊鈞這裏找到你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絕對會保密到底的,而且處女膜也可以再造,你失蹤的這段期間就當是出國遊學去了,沒有人會多問什麼,你放心,這些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把你帶回去,再好好修整一番,商品就會變得光鮮亮麗,你知道,那老頭是最討厭浪費的呀……嘿嘿嘿……”

  一想到回去之後的下場,歐陽暖晴害怕得全身不停顫抖,奮力扯動手臂想要掙脫,“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放我走呀!”

  但她的力氣根本不敵葉健豪,一路被他拖到車子旁邊。

  “省點力氣吧!回去後你還有得跟老頭解釋的,但那可就不是我的服務範圍了。”說著,他打開車門就要將她往車裏面塞。

  她雙手緊緊攀住車門,驚恐得放開喉嚨高聲呼救,“救命啊!救……”

  啪一聲,他猛力揮動手臂往她臉上甩了一巴掌。

  “呀!”她吃痛的叫出聲,身子更被那力道甩得跌進車裏。

  葉健豪臉色驟變,猙獰著臉朝她怒吼道:“你真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嗎?別蠢了,馬上跟我回去!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事實上,的確有幾名行人注意到他們的異狀,停下了腳步,似乎正打算上前干涉的模樣,為免節外生枝,葉健豪粗魯的將她整個人塞進車裏,甩上車門,上鎖,不顧她用力拍著車門大聲叫喊,隨即開車疾馳而去。

  車子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道路盡頭,只留下掉落在地上的一袋食材,無人認領。

  歐陽暖晴失蹤了。

  毫無預警,也沒有任何跡象,就仿佛人間蒸發似的,不見蹤影。

  那天,嚴昊鈞就像平常一樣下班回家,但開門後第一個察覺到的異狀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廚房裏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響。

  他緊張的走向臥室,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所以在休息,卻撲了個空,甚至連公寓裏裏外外他都找了數遍,也沒有看見她的蹤影,之後他才發現她的鞋子不在,表示她出去了,但她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而且她的衣物都還在,她到底會去哪里?

  嚴昊鈞立刻開車出去尋找,大街小巷到處找了一個晚上,卻還是找不到她,甚至找到最後他還跑去各家醫院查詢那晚入住的病患名單,看是否有她的名字,可是並沒有。

  歐陽暖晴就像是天神偶爾心血來潮賜給他,然後又突然被召回去的天使,消失得無影無蹤,來去皆不由他。

  嚴昊鈞痛苦萬分,每一分每一秒都備受折磨,害怕她是因為厭倦了他所以不告而別,更怕她是出了什麼意外,他不敢多想,卻仍在每個午夜夢回時被深沉黯黑的夢魘驚醒,冷汗濕透全身。

  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把工作全丟給譚曜懷,發了狂似的四處找尋歐陽暖晴的下落,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卻像是潛游進大海的魚兒,蹤跡杳然,難以尋覓。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前一晚才說愛他,隔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築起一座夢想的城堡,卻又莫名的轉身離去,她怎麼可以這麼殘酷?怎麼可以!

  他夢想中的那些計畫、那些未來、那些美好該怎麼辦?他心底這份浩瀚卻無處可去的愛戀該怎麼辦?

  他願意捨棄所有一切,只要歐陽暖晴回到他身邊。

  

  一年多後。

  環耀集團舉辦的慶功派對上,不僅邀請了許多政商名流,更邀請了房產業其他的競爭對手,說是為了炫耀也好,或者借機籠絡關係以期互惠互利也好,這場派對的賓客可說是聚集了各方人馬,甚至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環耀集團眾所周知的死對頭,競倫企業的兩位總裁,竟然也在受邀賓客名單中。

  雖然這一年多來,競倫企業似乎不再像以往那般以拼命三郎之姿沖業績,兩方的房產對搶表面上也有緩和的趨勢,但私底下其實仍舊暗鬥得凶,所以誰也不曉得環耀集團總裁葉添福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更不知道競倫的兩位總裁究竟為什麼會願意到場。

  而據說葉添福邀請這麼多賓客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要借機宣佈環耀集團將與以電子業為主的仲文企業聯姻,期待開啟更寬闊的商業版圖。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場明顯就是鴻門宴的原因了嗎?”走進宴會廳,態度優雅且從容的四處觀察了下後,譚曜懷便看向旁邊的嚴昊鈞問道。

  收到環耀集團的邀請函已經是上個月的事,嚴昊鈞卻直到今天才突然決定出席,雖然不明白原因,但譚曜懷還是跟著他來了。

  嚴昊鈞比一年前瘦削許多,神情也更加冷厲而嚴峻,一雙精銳的眼眸射出刀刃般的光芒,越過整個宴會廳,看向正和仲文企業董事長說著話的葉添福,腦中思緒百轉千折。

  “我要來確認一件事。”

  “什麼事?”譚曜懷順手拿過侍者端來的香檳,優雅的淺嘗了一口。

  嚴昊鈞的眼眸依舊直視前方,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環耀集團與仲文企業將要聯姻的消息早就炒得沸沸揚揚,是企業家第二代的聯姻,據說仲文企業小開對環耀集團的千金一見鍾情,展開熱烈追求,加上兩家早有合作意願,所以才會決定閃電結婚,兩人據說是俊男美女、才子佳人的結合,是童話般王子與公主的幸福婚姻。”

  “喔?”譚曜懷微挑起眉,意外嚴昊鈞竟然會對這種八卦消息有興趣。

  “仲文企業的小開叫作辜促平,而環耀集團千金的名字是葉暖晴。”

  那是他之前走過某名員工的座位旁邊時,不經意在翻開的雜誌上瞥見的一個名字,一個他尋尋覓覓一年有餘的名字——除了姓氏不同之外。

  “葉暖晴?”譚曜懷驚訝地道。他已經知道嚴昊鈞一年多前所經歷過的事情,對那個名字並不陌生。

  “葉添福總共有三房太太,二房只生了一個女兒就過世了,那個女兒叫作葉暖晴,而葉添福的二房複姓歐陽。”

  “歐陽……暖晴?”譚曜懷很快把名字拼湊在一起,微蹙起眉道:“你認為這是巧合還是事實?”

  “所以我必須來加以確認。”確認葉暖晴是否就是他尋尋覓覓、思思念念的那個人?

  “如果是呢?”譚曜懷頗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她可是環耀的千金,你們的前途肯定坎坷。”

  “我不在乎。”嚴昊鈞堅定地道:“她就是她,我不管她頭上頂著什麼光環,身上披著什麼鐘甲,我只要她。”

  “但目前的情況是,你們之間的過去已經事隔一年有餘,而且她馬上就要嫁給另一個男人了。”

  嚴昊鈞不為所動,神情依舊堅毅,“環耀與仲文兩個企業的主事者都是老狐狸,會選擇以聯姻鞏固關係只不過是因為彼此都太狡猾,祭出家族裏無關痛癢的棋子給對方,一方面防患未然,一方面安對方的心,就算到最後弄得撕破臉,分道揚鑣,也不會損失太多,因為對他們而言,棋子就只是棋子,用完就可以丟棄。”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雙方的第二代都並非依自己所願而結這個婚?”

  嚴炅鈞沉默了下,“只是推論而已。”還未證實之前,話不能說得太死。

  “如果那個公主真的是自願嫁給王子的呢?”

  他這次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聲音裏有著極力壓抑的洶湧情緒,“我會祝福她。”

  “如果公主是被迫的?”

  嚴昊鈞眼中瞬間射出誓在必得的堅定意志,“奪回她。”

  

  飯店宴會廳後方的休息室中。

  葉暖晴木然的坐在化妝台前,任由彩妝師在她臉上塗塗抹抹,細緻的臉上一雙玻璃似的眼珠子毫無生氣,仿佛被操控的洋娃娃。

  時健豪開門走了進來,看見她裝扮後的模樣,勾起一邊唇角,“不錯嘛,打扮起來也是挺有樣子的,比起之前那如喪考妣的淒慘樣,現在這樣才像是個能見人的商品嘛!”

  她沉默不語,看也沒看他一眼,漠然以對。

  “不過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他走到她面前,笑得更加惡意,“你可是快要結婚的人呀,哪有人明明要風光出嫁,卻是一張仿佛要去參加喪禮的臉?這樣的商品展示出去也是丟人現眼哪。”

  葉暖晴還是沉默,看也不看他,就像是打算徹底忽視他。

  “哼!”葉健豪冷哼,“我是不介意你用這張死人臉面對我啦,但你別忘了,你那塊心頭肉可是還在我手中呢!”

  她眼神瞬間驟變,猛然淩厲地看向他,含怒道:“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她突然的轉變嚇著了正替她做最後修飾的彩妝師,趕緊退到一旁,愣愣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兄妹。

  葉健豪嘴角往上拉扯,聳肩冷笑,“嘿嘿,我怎麼可能對他怎麼樣?你也真是太不相信我了,只要你扮演好你的角色,乖乖嫁人,還有乖乖露出你那甜美的微笑,我肯定不會怎麼樣的。”

  葉暖晴怒視著他,雙手不禁緊緊握成拳,面對他惡意的挑釁,累積許久的不安情緒幾乎快被逼到臨界點。

  兩人對峙半晌後,她先撇開目光,閉上眼,然後再張開,慍怒的情緒已經被藏到眼眸最深處。

  她微低下頭,不願再多看他一眼,冷然道:“你放心,我會按照你們的指示,乖乖扮演好我的角色,乖乖嫁人,當然也會乖乖露出我甜美的微笑,但不是現在,這裏不是臺上,我沒有必要跟你演無趣的對手戲。”

  “哼!”葉健豪譏諷道:“你以為你是誰?還真把自己當大牌影星啦!充其量也不過只是那老頭的一顆棋子!而且還是最末等的小兵卒,等你沒有利用價值了,隨時都可以丟棄!”

  葉暖晴不再理會他的挑釁,指示彩妝師繼續替她上妝。

  他眯眼看著她半晌,擺擺手道:“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不跟你計較這麼多,總之,我是來告訴你,等一下老頭叫你名字時你再出來就可以了,記住,展現你最好的一面給仲文那邊看啊,否則……嘿嘿,你應該知道他會有什麼下場的,對吧?”

  葉暖晴還是不理會他,但胸口仿佛又被狠狠劃開一道傷口,痛得她只能暗自咬緊牙根,不讓悲傷顯露出來。

  葉健豪臉上帶著一抹冷笑,轉身離開休息室。

  沒關係,好戲還在後頭,他剛剛在外頭看見嚴昊鈞已經來了,那個報復心重的老頭特地邀請嚴昊鈞來,就是為了要給他一個難堪的下馬威,要他眼睜睜看著他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

  就不知道他這個可愛的妹妹看見她的老相好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嘿嘿……

  其實他對這個在家族裏空有一張臉,卻沒有半點經商才能,所以一直不受注意的妹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惡,但他怎麼樣就是無法忍受她竟然膽敢試圖逃離葉家的行徑。

  老頭是個徹頭徹尾的市儈商人,對他而言,就算是親生的孩子,也只分為可以用和不能用的棋子,可以用的就儘量剝削,不能用的就任其自生自滅。

  同樣在葉家這種沒有溫暖,甚至沒有半絲親情存在的殘酷家庭出生,他怎麼能夠眼睜睜看著她逃出生天?那實在太不公平了。

  

  “非常高興各位今晚賞光,前來參加環耀集團的慶功派對,事實上呢,今天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向大家宣佈。”

  臺上,葉添福拿著麥克風長篇大淪一番之後,終於講到了正題。

  掃視台下眾人一圈,確定得到所有人——特別是嚴昊鈞的注意之後,他才很高興的宣佈。

  “環耀集團將與仲文企業合作,這可說是最強的異業結盟,絕對能夠帶領雙方迎向另一個全新的紀元!而且,今天我們雙方打算利用這個機會權充文定之喜,婚禮就定在三天后,到時請大家一定要記得來喝喜灑!”

  接著,葉添福轉向旁邊的後臺。

  “現在,仲文企業的公子辜仲平和我的小女葉暖晴將到臺上來,舉行簡單的文定儀式。”

  嚴昊鈞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台邊的門,當葉暖晴穿著一襲粉橙色曳地晚禮服從門口出現時,他霎時忘了呼吸。

  是她,真的是她!真的就是他朝思暮想、望斷肝腸的歐陽暖晴!

  葉暖晴款款地走出來,氣質優雅出眾,容貌傾城,她的紅唇笑意微綻,頰生芙蓉,玲瓏的身段款擺生姿,宴會廳裏每個人莫不為這樣一位絕美佳人傾倒,前來採訪的記者們更是鎂光燈閃個不停。

  兩家的長輩都笑得十分得意,而站在他們旁邊那名瘦弱的青年辜仲平則是一臉興奮的看著他的准新娘。

  司儀也隨即大聲鼓噪道:“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結合啊!就讓我們熱烈……”

  “暖晴!”

  一聲渾厚的呼喊突然破空響起,聲量之大,甚至壓過司儀的聲音,驚動全場的賓客。司儀的鼓噪倏然停止,所有人也不約而同往聲背的來源看去。

  就見一身深色西裝的嚴昊鈞有如一頭黑豹,矯健而俐落的越過眾人,筆直地朝台前而去。

  葉暖晴一看見他,立即瞠大了眼。她根本不知道這場宴會竟然邀請了他,驚愕莫名,愣愣望著他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楚的身形和面孔,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不穩腳步。

  然而她還來不及有任何想法或動作,嚴昊鈞就已經來到她面前,並且張開雙臂一把緊緊將她擁入懷中,激動的低語,“真的是你……”

  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嚇了跳,會場瞬間鴉雀無聲,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兩個人身上,連葉添福和葉健豪也都不禁傻眼。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嚴昊鈞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不是應該為了顧全顏面而忍氣吞聲嗎?然後他們就可以整晚都開心的欣賞他跌進臭糞坑裏的臭臉不是嗎?怎麼他會是這種反應?

  葉暖晴僵立在當場,愣忡不已,恍如隔世的熟悉感覺就像一道大浪瞬間將她淹沒,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的聲音、他的胸膛……他在在教她魂牽夢紫的溫暖與溫柔,讓她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幾乎兇猛的奔奪而出,短短一瞬間,她差點抬起手回擁他,想緊緊抓住他不再放開。

  但是不行!

  她很快的回過神,想起現在最重要的事,心口抽痛了下,抬起手,理智且冰冷的將他輕推開,漠然地道:“先生,請你放尊重一些,我是辜先生的未婚妻。”

  嚴昊鈞訝然的看著她沉冷的表情,以及故意垂下視線不看他,毫無光亮的眼眸,“暖晴,你……”

  但他還來不及問些什麼,葉添福也已回過神,扯開喉嚨憤怒的大叫。

  “嚴昊鈞,你這個無恥的混蛋!以為這裏是你家嗎?竟敢來鬧場!你立刻給我滾出去!要丟人現眼也不是這種丟法!”

  “快,跟我走!”嚴昊鈞一見情勢不對,馬上拉起葉暖晴的手就要走。

  “不要!”她雙腳牢牢定在原地,奮力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甚至不斷往後退去,仿佛視他如蛇蠍。

  “暖晴?”他極為困惑的看著氈。他不相信她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所以不明白她為何不跟他走。

  “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葉暖晴必須用盡所有意志力才能平穩而不帶半點感情的說出這些話。

  然而,她的眼眸洩漏了她的情緒,短短一眼之間,他在她眼中清楚看見了沉重的痛苦與掙扎……掙扎?她為什麼心中掙扎?難道葉家用什麼箝制著她,不讓她離開?

  嚴昊鈞眉一斂,帶她走的意志更加堅定,再度拉起她的手,“走,我們馬上離開。”他才不管葉家用什麼威脅她,他一定要把她帶走!

  葉添福早已經在臺上氣得大叫:“保全!保全人員到底全死到哪里去了?馬上把這個無禮的混蛋給我轟出去!”

  三名保全人員很快的沖到兩人前面,伸手擋住他們的去路,“這位先生,請你馬上離開。”

  “放心,我現在就要走了,讓開!”嚴昊鈞眼神冷厲,氣勢懾人。

  保全人員雖然個個高大魁梧,卻被他的氣勢壓過去,他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放開我!”葉暖晴開口大聲道,奮力扭動手腕想要掙脫他的抓握。她並非不想跟他走,而是她不能跟他走啊!

  一名保全人員道:“請你放開葉小姐吧!”

  嚴昊鈞氣勢更顯寒峻,然而語氣卻是激昂熱切的,“不放!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將她讓給別人!”

  一句話教葉添福與辜家的兩父子同時臉色發青,臉皮微微抽動。嚴昊鈞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話這麼一說,婚事當然還是辦得成,卻肯定會淪為業界一大笑柄!

  葉添福氣得臉上的肥肉不停抖動,朝保全人員大吼:“你們幾個蠢蛋還在幹什麼?還不快把這個混蛋給我轟出去!”

  嚴昊鈞衡量了下情勢,看了眼正默默走到保全人員後方的譚曜懷,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他突然放開葉暖晴的手,就在她發愣的瞬間,他已經揮拳朝其中一名保全人員臉上招呼過去,砰一聲把對方打倒在地上。

  譚曜懷當然非常有默契的負責另外兩個,揮拳的動作同樣俐落。和嚴昊鈞認識這麼久了,他們之間的默契可不是光拿來當獎狀擺著好看而已。

  一切情況發生得太過突然,教在場所有人又同時傻了眼,葉暖晴也錯愕不已,睜圓了眼看著嚴昊鈞揮拳打人,但她並沒有空閒繼續看戲,因為嚴昊鈞將一名保全人員打倒之後就收手,迅速轉過身,一把將她攔腰扛上肩頭。

  “啊!”她訝然驚呼,“放我下來!”

  嚴昊鈞當然沒有理會她,直接邁開長腿朝宴會廳門口疾奔離去,留下仍驚詫傻眼的眾人。

  葉添福破口大?,“給我追啊!你們這幾個笨蛋!真是氣死我了!”找嚴昊鈞來真是一大失策!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保全人員聽見指示,趕緊丟下譚曜懷,前去追嚴昊鈞。

  趁沒有人多加注意,譚曜懷便趕去停車場取了車,將車開到飯店的後門,及時將依舊扛著葉暖晴的嚴昊鈞接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4-10 17:24:36

  第九章

  譚曜懷開著車,車行一段時間之後,漸漸遠離市區,來到一處幽靜的郊區別墅地帶。

  一路上,車上的三人都沉默不語。

  譚曜懷是自認為沒有干涉別人“家務事”的權利,嚴昊鈞雖然曾嘗試跟葉暖晴說話,但她只要開口,就只有一句“讓我回去”,不僅拒絕他的碰觸,也完全不看他,所以到後來他也沉默了下來,決定回到住處後再好好跟她談。

  他發現她整個人始終非常緊繃,仿佛如臨大敵般全身僵硬且充滿防備,放在膝上的雙手捏握得指節泛白,神情更是充滿痛苦與憂慮,讓人心疼。

  最後,車子在一棟設計典雅而溫馨的別墅前停下。

  嚴昊鈞打開車門,向葉暖晴輕聲道:“到了,我們下車吧。”

  自知沒有辦法獨力回到葉家,她只好默然的下車。

  然後,譚曜懷對嚴昊鈞比了個打氣的手勢,便開車離去。

  “暖晴,我們先進屋吧。”嚴昊鈞對她柔聲道。

  她不動,低著頭站在原地好半晌,不說話也不看他。

  即使她情緒不佳,也無法抹去嚴昊鈞終於尋找到她的喜悅,他一雙眷戀的眼始終鎖定在她身上,繼續柔聲勸哄道:“我們先進去,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不管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葉暖晴聞言,不自覺咬了咬唇,心口的痛更加沉重。

  其實她一路上一直思索著該怎麼回葉家,以及該怎麼說服他讓她回去,思緒百轉幹折,情緒混亂而糾結,卻始終想不出一個確切的辦法。

  沒想到一年多前極力逃離的地方,現在卻不得不回去……

  一件外套忽然輕輕地披上她的肩膀。春寒料峭,她身上只穿著一襲單薄的禮服,她又遲遲不肯進屋,怕她著涼,他便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但並不多加催促她,就這樣繼續陪她站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葉暖晴終於放棄這樣僵持,輕歎口氣,低聲道:“我們是必須好好談一談。”然後便舉步走向屋門。

  嚴昊鈞,很快的替她開門。

  一進屋,葉暖晴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這裏並不是他以前住的公寓,她更確定自己沒有來過,但為何會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走進客廳,掃視過屋裏的格局與設計,一個可能性忽然躍進她的腦海。

  她不禁愣愣環視這棟屋子的設計,低語,“這裏是……”

  嚴昊鈞淺淺的一笑,心中漲滿溫柔的愛戀,“你還記得?這裏是依照你那時的設計所建構的房子,我一直希望能夠帶你來這裏,並且衷心渴盼你願意成為這裏的女主人。”

  這是他為她精心築起的家園,是他這一年多來不變的堅持,即使她乙太過驟然的方式自他身邊消失,他卻不曾放棄過希望,他知道自已一定會尋找到她,讓她回到他身邊,所以那份兩人共同設計的設計圖還是依照預定進度完工,並且佈置得溫馨舒適且盡善盡美,等著它唯一的女主人到來。

  葉暖晴一時難以言語。她明白他對她的感情,一年多前就已經明白,然而她以為時隔這麼久,他早就應該把她忘記,另尋芳草,不應該一重逢就強勢的馬上要帶她走,更不應該在她銷聲匿跡的這段時間,費那麼大的精神替她砌築一座幸福的城堡,這般的深情,這般的執著,教她怎麼忍心拒絕?

  然而,她還是不能選擇他,她必須回去葉家。

  葉暖晴默默的走到單人沙發坐下,等嚴昊鈞也跟著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她暗自深呼吸,然後以沉靜的語氣道:“很抱歉我沒有辦法達成你的期望,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我……”

  “你值得,而且我只要你。”嚴昊鈞很快的打斷她平板如念演講稿的發言,神情認真且堅定。

  她視線定在自己交握在膝上的雙手,假裝沒聽見他的反駁,繼續道:“我們早已經有了不同方向的人生道路,不可能回頭……”

  “我只要你。”

  “我已經有了婚約,所以你應該去找另一個更好的女人……”

  “我只要你。”

  “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好上千百萬倍的……”

  “我只要你。”嚴昊鈞還是只有這一句,清楚,明確,而且堅定無比。

  葉暖晴被他的話堵得不禁蹙起了眉,不得不深吸口氣,抬眼看向他,有些賭氣似的道:“如果我曾經讓你誤會我對你的感情,我只能說抱歉,對於之前我對身份的隱瞞,我也同樣深感抱歉,但我絕對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讓我回去吧!”

  “為什麼你不能跟我在一起?”他必須挖掘的就是這個重點。

  “我是環耀集團的千金,跟你們是死對頭的敵人。”她拿出最直接且沉重的負麵條件,理所當然的說。

  “無所謂。”

  葉暖晴一愣。

  什麼?以前她那麼在意的事,竟然這麼簡單就被他一口否決?是她太想不開,還是他太想得開?

  “我已經有婚約,而且三天后就要出嫁了。”她只好又提出另一個迫切的問題。

  “我不在乎。”嚴昊鈞還是乾脆地道。

  “你不在乎我在乎呀!”真是,這個人以前有這麼難溝通嗎?“我不管你在不在乎,我一定要嫁給辜仲平。”

  嚴昊鈞定定看著她,“這種基於商業利益而促成的聯姻肯定不是你自願的,葉家一定抓到了你什麼把柄而威脅你嫁給辜仲平,暖晴,告訴我,他們到底為難了你什麼?”

  他輕輕靠向她,伸出手覆在她牢牢緊握卻微微發冷的手上,神情真誠而深情。

  “不論是多大的問題,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受到葉家的擺佈。”

  葉暖晴愣愣注視他半晌,心不禁發酸,舌根發苦,他的深情濃烈得教她好心疼,然而就算把事實告訴了他,他又能怎麼辦呢?人畢竟還在葉家手上,難不成他能去把人偷出來嗎?

  她垂下眼,注視他溫暖的大手,歎道:“讓我回去吧,你無法解決我的問題,我必須嫁給辜仲平。”

  “暖晴,難道我真的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嚴昊鈞有些憂傷的輕聲問。

  心中苦澀更甚,她輕閉了下眼,口氣更顯無奈,“讓我回去吧,算我求你了,讓我回去。”

  “不,我不能讓你走,我無法忍受你再次從我生命中離去。”他突然傾身緊緊擁住她,在她耳邊切切低語,“暖晴,你一定要相信我,為了你,我什麼都做得到,只願你留在我身邊,陪我一生一世。”

  她整顆心猶如被硬生生切開,痛得她閉上眼。為什麼?她為什麼非得面臨如此殘酷的抉擇?兩邊都是割裂身體般的痛,她卻不得不割捨他。

  “讓我走吧。”她試著推開他。

  “不。”嚴昊鈞將她摟得更緊。

  她的心又痛又苦澀,忽然一把用力推開他站起身,一直處於混亂且倉惶中的情緒瞬間整個爆發開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我說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不能跟你在一起呀!你怎麼老是聽不懂呢?讓我走呀!我不能留在這裏!”

  “為什麼?”他跟著站起身面對她,一定得問出原因。

  “到底要什麼樣的理由,你才肯放我走?”葉暖晴不答反問,聲量加大,情緒也顯得焦躁。

  “當你不愛我的那時候,我一定會放你自由。”

  “我不愛你。”她毫不猶豫的說。

  “你說謊。”嚴昊鈞也毫不遲疑的否決。

  “我不愛你了!”

  “我不信。”

  “我真的不愛你了!”

  “我不相信。”

  葉暖晴被挑起了火氣,“你到底要我說什麼?無論我用什麼理由,你都不在乎又不肯相信,我到底還能說些什麼?”

  “告訴我真正絆住你的原因,也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解決所有困難,我會跟你一起渡過所有難關。”

  她情緒更煩躁,“我已經告訴你了,我不愛你,你聽清……”

  “不!”嚴昊鈞伸手握住她的雙肩,凝注她的眼,真摯而激切的說:“我絕不相信你已經不愛我,我們過往所相處的時光不是假的!那些愛戀不是假的!那些纏綿不是假的!我才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不管你有什麼非得回葉家的理由,我都不會讓你走!我愛你啊!”

  葉暖晴痛苦的閉上眼,激動的拼命搖頭,“但我不愛你!不愛了、不愛了、不愛了,真的不愛了!不愛……”

  嚴昊鈞忽然捧住她的臉,深深往她唇上吻去,吻去她的激切,也吻去她言不由衷的謊言。

  她一愣,立即使力想推開他,“放開我……”

  然而他的力氣遠比她大上許多,他緊緊摟住她,唇舌狂熱卻又無比溫柔的佔據屬於他的領地,她力不從心的掙扎很快的消失在他溫暖熱切的吮吻中。

  嚴昊鈞漸漸加深這個吻,吻去她的抗拒,也吻去她躁動的情緒,深情款款的吻出她的回應,也吻出她對他真實的感情。

  然而,他忽然嘗到了鹹味。

  她流淚了。

  他愣然的退開,看見她粉頰上清淺的淚痕,她眼中更是一片水霧漫漫,他心口狠狠的一揪,心疼的慌忙伸手替她拭去。“暖晴?”

  他從沒見過她掉淚,即使那時被他誤會、被他忽視、被他怒?,她也從不來曾掉過眼淚,但現在,她竟然哭了……

  當第一顆淚水終於滲出她耗費所有精神高築起的城牆,就像是裂了條細縫的大壩再也支撐不住洪流,她才輕輕一抿唇,晶瑩的淚珠就猶如傾盆大雨不斷滾落她眼眶。

  嚴昊鈞有些無措的拭了又拭,卻發現根本無法抹去她滂沱的淚水,雖然心疼不已,但他知道應該讓她好好發洩一下情緒,她的個性就是太壓抑自己了,不過,生長在葉家那種環境,他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她會形成這樣鈞的個性。

  他深深歎息,將她擁入懷中。

  葉暖晴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貼靠在他胸膛上,牢牢捏握住他的衣襟,哭得肝腸寸斷。

  嚴昊鈞擁著她坐進沙發中,就像懷抱嬰兒般環摟著她,在她耳邊不斷柔聲輕哄,“哭吧,好好哭一場,哭完之後好好告訴我你的困難,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相信我吧,無論前方有什麼阻礙,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葉暖晴哭了許久,才終於慢慢的停止哭泣。嚴昊鈞依舊輕聲銳著話,安撫她的心。

  “以前不明白,但知道你是葉家的人之後我就瞭解了,你總是習慣把事情往肚子裏藏,壓抑真實的情緒。暖晴,我希望你明自,我跟你的家人們是不一樣的,你一定要學著把心事說出來,不要所有事情都一肩扛。”

  “事情也許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困難,兩個人的力量遠大於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請你相信我,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再也不願放開你,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依戀,我想要和你共同建立一個家庭,一個再也沒有悲傷離散與冷酷勢利的溫暖家庭,我想要牽著你的手一起走到自首。”

  好不容易才止住淚水,聽著他深情的告白,她又不禁熱淚盈眶。她怎麼會不明白呢?以前偶然聽他提起他小時候的家境以及早逝的母親,她當下就明白,他們兩人其實都是非常渴望有個完整的家,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像終於找到缺失的另一個半圓,彼此緊緊相吸。

  他們兩人一定要在一起,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圓啊!

  葉暖晴從他懷中微退開身看向他,伸手輕輕貼上他的臉頰,盈盈大眼注視著他,“你總是毫不遲疑的就給我所渴望的一切,現在,我至少應該給你我的誠實。”

  嚴昊鈞知道她終於願意相信他了,因此溫柔的注視著她,等待她開口。她輕輕吸了口氣,道:“大學畢業之後,有一天,我偶然聽見我父親正估量著可以把我嫁給哪個符合商業利益的企業小開,我當下立刻決定,一定要逃離葉家,暗中等待機會許久後,我終於逃了出來。”

  “然而無論逃去朋友或以前的同學那裏,肯定還是會被找到,所以我等於無處可去,而且屋漏偏逢連夜雨,竟遇上扒手將我所剩無幾的錢全部偷走,當我感覺真的已經走投無路時,碰巧遇見了你,這是唯一的幸運,也是至今我仍然深深感謝上天的幸運。”葉暖晴的告白坦誠而直率,教嚴昊鈞心中漲滿了甜蜜與感動。

  她深深看著他,繼續道:“後來,我不經意聽見你就是競倫企業的總裁,那時,我只想著絕對不能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會拒絕就醫,也是因為怕被你查出身份,然後被送回葉家,即使我所有的身份證件早就被我父親扣在手中……被你收留之後,我發現你是個好人,是個真正值得信賴的好人,當時,我一心只想著要徹底與葉家脫離關係,所以我作了一個決定,我想要一個孩子。”

  嚴昊鈞愣了愣,“所以那時候你才會引誘我?”

  “對不起。”她的語氣極為沉重。

  “不,不必說抱歉。”他輕撫她的臉,“其實,我當時也對你……”

  “不,我一定得好好向你道歉。”葉暖晴打斷他的話,急切地道:“因為我一開始目的就不純正,所以那時就算被你誤會,我也無法反駁,而現在,我更必須向你道歉……”她忽然哽咽了起來,難過的低聲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嚴昊鈞滿臉心疼,“別說對不起,當我發現你有可能就是葉家千金的時候,就一切都明白了,不管是你的有口難言,還是乍然離去,肯定都不是你的本意,我真的不怪你……暖晴,你是不是有真正想告訴我的事?”

  他不得不停下正說著的話改而問她問題,因為她只是一直搖頭,神情憂傷而充滿掙扎,仿佛不知該如何啟齒。

  葉暖晴再次深呼吸,接著才開口:“我一直以為,我如果有了孩子,我父親就不會逼我嫁給我根本不愛的人,但我萬萬沒想到,不管我有沒有孩子,他還是會……”

  她頓住了話,因為嚴昊鈞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瞪直了眼,激動的抓握住她的肩膀,直愣愣的看著她。

  “暖晴,我們……”

  她點頭,神情又悲又喜,輕聲道:“沒錯,我們有了孩子……”然後淚水又黯然滾落,“但現在他在我父親手上!”她哀痛的伏在他懷裏哭泣,而他還處於震驚中,只能緊緊擁住她,腦中激切的情感與理智交錯著,必須一邊消化著自己已經為人父的事實,一邊開始整理目前的現況,現今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奪回他們的孩子。

  “對不起,我沒能顧好我們的孩子……”葉暖晴直啜泣,“我父親和哥哥威脅我,如果不嫁給辜仲平,孩子就會被送去別的地方,我可能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雖然嫁了人也可能難以見上一面,但至少可以確定,他不會被送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嚴昊鈞聞言,雙拳用力握緊,牙關狠狠緊咬,但他很快的恢復冷靜。這筆帳,包括孩子和暖晴的,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加倍奉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要回他們的孩子。

  “暖晴,沒關係。”他抬起她的臉,輕輕拭去她的眼淚,溫柔卻無比堅定的道:“你別難過,也別擔心,有我在,我明天就直接去找你父親談。”

  “談?怎麼談?”她一愣。

  “不管他要什麼我都給,只要他把你和孩子還給我。”

  她惶然地搖頭,“可是他有可能把你所有的一切都拿走啊!我父親就是那種會把人壓榨得一滴不剩的人,萬……萬一他要從你手中拿走競倫呢?”

  “無所謂。”嚴昊鈞乾脆地道。

  葉暖晴瞠大眼,“不行!那是你的心血,你不能……”

  “可以的。”他無比堅定的說,柔柔的揚起一抹笑,眼中充滿深情,“暖晴,我有你,有我們的孩子,你們就是我的夢想,我的未來。競倫企業雖然是我親手打造的,但如果沒有你們,就算我得到了全世界,我還是一個空殼子,只有你們才能讓我的人生圓滿,才能讓我感覺到我是真實存在著的。”

  “昊鈞……”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願意為了她與孩子放棄他的心血,那對於生長在以金錢利益為唯一指標的家庭環境中的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嚴昊鈞臉上笑意更深,輕吻她因驚詫而微微張開的小嘴:

  “這-年多來,我一直夢想著我找到了你,把你帶回我身邊,然後把這個地方獻給你,而你會在這裏為我煮飯燒菜、摺被燙衣,然後為我生孩子,而這個夢想真的實現了,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我們的孩子帶回來。”

  “昊鈞……”

  “暖晴,這樣你明白了嗎?競倫只是一份事業,事業可以再創,但我不允許任何事、任何人來毀壞我們渴盼的家,那是我在建立競倫之前就存在的唯一夢想。”

  所以,即使賠上整個事業,他也要奪回她以及他們的孩子!

  “昊鈞……”葉暖暗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感動的低語,“謝謝你……”

  “小傻瓜,是我該感謝你,是你實現了我的夢想,給我一個家。”嚴昊鈞滿懷愛戀與感謝的深深親吻她。

  她又忍不住熱淚盈眶,“你也是,你也給了我夢寐以求的幸福未來。”他們能遇上彼此,真的是值得感恩一輩子的幸運。

  

  他們相擁一整晚,告訴對方這一年多來彼此的情況與思念,一直聊到天快亮,兩人才閉上眼睡去。

  稍作休息後,嚴昊鈞就直接去找葉添福談判。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葉添福百般刁難之後,竟然獅子大開口,“要孩子?簡單,拿競倫來換!”

  “沒問題。”嚴昊鈞很乾脆的一口答應。

  他的反應讓葉添福當場傻眼,怎麼都沒料到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奶娃,嚴昊鈞竟然願意用整個競倫來換,不過無所謂,反正他早就想要整垮競倫,現在不但能把那個沒有用處的小孩踢出葉家,還能將整個競倫納進自己的口袋,一舉兩得,他可說是賺盡好處,何樂而不為?找了律師,簽妥所有合約,競倫企業很快易了主,而嚴昊鈞與葉暖晴的小孩也終於回到雙親身邊,共用天倫。

  

  一個舒適涼爽的午後,葉暖晴端著飲料來到經過悉心佈置的頂樓庭園。

  在爬滿綠藤的木造涼亭下方,一張麻繩吊床正隨風輕擺,上頭躺著一大一小兩父子,嚴昊鈞正舒服的躺著,而已經會走路的小娃娃則趴在他爸爸的胸膛上呼呼大睡。

  她甜甜的一笑,望著摯愛的兩個人,心口滿滿的全是甜蜜的幸福。雖然這對父子錯過了寶寶生命開始的前幾個月,但時至今日,他們的感情好到有時連她都會忍不住有些吃醋。

  將飲料放在旁邊的小圓桌上,葉暖晴坐進南洋風的舒適籐椅中,拿起雜誌優閑的翻閱。

  涼風徐徐,自從一家三口團聚之後,他們的午後是這般愜意。

  仿佛為了彌補三人流失的時光,嚴昊鈞一直沒有急著再創事業,而他的工作夥伴譚曜懷也像是樂得輕鬆,老早就帶著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寶貝妻子環游世界去了。

  不過,在這段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嚴昊鈞也不是完全閑著,他又開始設計許多建築,並且打算開始籌備一間建築事務所。

  葉暖晴相當支持他的決定,畢竟他有建築設計的天分,沒有必要非得從商不可,更何況埋首設計時的他,看起來遠比當總裁時帥氣千百倍不止,所以對於他未來的事業方向,她樂觀其成。

  他們都深深明白,再多的金錢也不一定有辦法買得到幸福,但只要他們在一起,就等於擁有了全世界。

  葉暖晴忍不住探頭,輕輕在丈夫耳邊愛戀的低語,“我好愛你。”

  “嗯……”嚴昊鈞輕應了聲,還閉著愛困的眼,張嘴喃喃地回應,“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很愛你的……”

  她漾起充滿愛戀又帶點淘氣的笑,更加靠近他,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輕柔地道:“那……今天晚上,我們來替寶寶添個弟弟或妹妹,你覺得如何?”

  “咦?”嚴昊鈞的雙眼瞬間睜大,看著她,但又怕會吵到寶貝兒子,身體和雙手都不敢擅自妄動,也不敢大聲說話,只能朝她頻頻點頭。

  幸福,盡在不言中。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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