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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 - 誘蠻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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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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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 - 誘蠻郎【全文完】
可樂 - 誘蠻郎
【內容簡介】
荒唐!他怎麼會失控到像是沒有理性的野獸?
想他可是深受器重的大將軍,赫赫有名的傳奇人物
明明不是善心人士,卻為了莫名的機緣伸出援手
原本認定禍福由天定,打算幫荏弱的她博取一絲希望
沒想到竟然會一時鬼迷心竅,對她產生前所未有的慾念
顧不得她失去記憶,仗恃著知恩圖報的冠冕堂皇理由
就是要讓她變成他的女人,強勢的佔有她的身心靈……
呵,他居然成為百鍊鋼化為繞指柔的最佳典範
不但撫平了她的抗拒,讓她心甘情願的投懷送抱
還因為受到誘惑而失了心,撼動不打算娶妻的念頭
即使發現她似乎不單純,可能是耍弄心機的高手
甚至沒把他放在眼裡,打算毫不留戀的一腳踢開他
他都不願放開她,決定讓她見識他的霸道無賴
證明她注定是輸家,得用一生償還欠他的救命之恩……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3:25
第一章
嚴冬,大雪紛飛,位於京城近郊的大山寒風凜凜,杳無人跡。
一進入這覆蓋一層厚厚白雪的蕭瑟山間小道上,騎著高大駿馬的男子勒緊韁繩,身下坐騎立即緩下腳步,佇立在原地。
因為天候冷,一人一騎吐出的鼻息瞬間成了團團白霧。
「該死!不能再耽擱了。」
司徒仲抬起頭,望著山頭堆著厚重雲層的情景,濃眉微蹙,知道一場暴雪將至,他得加快腳程,才能在暴雪來襲前回到府邸。
俐落的揚起手,甩去斗篷上的積雪,他放鬆韁繩,正準備策馬往前時,視線卻被不遠處的一團雪白物體攫取。
起初他以為是某種動物或不知由何處飛來的布帛,但是那團雪白物體顫了顫,他不假思索的迅速翻身下馬,走上前查看。
他一靠近,那雙凍到青紫的白玉小手吃力的抓住他的腳跟。
司徒仲伸出手,握住那雙手,探了探手腕的脈搏後,低下身子,將那一團幾乎埋在雪中的身軀挖了出來。
輕輕的撥開覆在對方臉上、髮上的雪,一張柔雅的臉兒露了出來,他的呼吸一窒。
那張不及他的巴掌大的小臉有數處凍瘡,但五官雅致、眉眼如畫,不知遭遇了什麼事,才會失足墜崖。
萬幸,姑娘大難不死,尚存一息。
「姑娘,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女子努力的眨了眨被雪凍結的墨睫,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映入眼簾的卻只是模糊的影子。
那低沉的嗓音忽遠忽近,像是在耳邊,又像是遠在天邊。
是誰……是誰和她說話?
她蠕動像雪一般蒼白的唇,卻吐不出半點聲音。
司徒仲垂眸看著她氣若游絲的虛弱模樣,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有辦法活下來。
即便如此,他還是沉聲的說:「在下司徒仲,府邸就在過山約五里路之處,現下就帶你回府看大夫,請姑娘毋需擔心。」
禍福由天定,即便不知道眼前荏弱的女子是否能存活下去,既然有緣巧遇,他便會伸出援手,博取一絲希望。
他絕非善心之輩,但是多年在沙場上殺戮無數,此舉……就當是為自己積福吧!
思緒甫定,司徒仲打橫抱起她,再用身上的藏青色斗篷覆住後,俐落的飛身上馬,策馬疾速奔向府邸。
※ ※ ※
一回到城裡,司徒仲立即改變心意,直接帶著女子前往摯友的醫館。
他的馬才在醫館門口停下腳步,正在廬前鏟雪的藥童抬起頭,望了他一眼,接著驚呼出聲,「將軍大人,您怎麼來了?」
司徒仲是當今聖上最器重的武將,多次馳騁沙場,遠征南疆蠻族,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是當朝無人不知、威名赫赫的傳奇人物,更是他家主子的生死至交,怎麼都怠慢不得。
「豆子,你家大夫在嗎?」
「大夫出外診。」
他攢起兩道濃眉,低咒一聲,「該死!」
「將軍大人別惱,算算時辰,我家大夫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將鏟雪的鐵鍬擱在一旁,豆子恭敬的開口,「將軍大人要入內小坐,稍候片刻嗎?」
「不!」司徒仲俐落的下馬,身上鎧甲發出沉重的聲響。「晚些我得入宮覲見聖上,這娃兒先寄放在這裡。」
「啊?娃兒?啥娃兒?」
彷彿沒見著藥童的反應,司徒仲熟稔的穿堂過院,穿著鐵靴的沉穩步履在雪地上留下深刻的足跡,一如他剛硬的態度,不容小覷。
發現藥童仍怔愣在原地,遲遲沒跟上,他沉聲提醒,「在你家大夫回醫館之前,這娃兒由你負責。」
突然聽到司徒仲要將病人交給他負責,豆子一臉畏懼,慌張的開口,「將軍大人,小的只是一個磨藥小童,不懂治病啊!」
司徒仲挑起眉頭,斜瞥了他一眼。
被他那冷光四射的厲眸一掃,豆子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全身哆嗦的跪在地上,「將軍大人,豆子沒說謊呀!」
打量著反應誇張的藥童,司徒仲嘆口氣,「藥廬裡總該有養氣保命的藥丸或湯藥吧?」
「有是有……」豆子囁嚅的回應。
「有就儘管用上,支了多少藥費就記上,日後再到我府上跟總管取銀便是。」
踢開藥廬裡安置病患的小室木門,他將懷裡依舊冷涼的小東西……不,是女子,擱在榻上。
豆子從將軍大人高大的身子後探頭望向榻上的女子,怯怯的問:「將軍大人,這位姑娘是……」
「在山裡撿回的。」他定定的看著榻上的女子,因為她蒼白小臉上有數處凍瘡而皺起眉頭。
「撿回的……」
司徒仲的語氣聽起來和撿了隻兔子差不多,但豆子知道那是個人,是個姑娘,不容忽視的是,她是由將軍大人親手撿回的,既然送到這兒,便有著非醫好不可的暗喻。
當然,他得先確定姑娘是不是還活著,否則等大夫主子回到藥廬裡,發現死了個人……可就大大不妙啊!
腦袋兀自轉著,豆子好生為難,這燙手山芋,收或不收,都讓他頭痛不已。
「凍瘡會在她的臉上留下疤痕嗎?」
這樣粉雕玉琢的一張美臉,若是留下疤痕,未免太可惜了。
誤將司徒仲遺憾的語氣當做心疼,豆子趕緊回答,「小的會轉告主子,必定竭力不讓姑娘的臉上留下疤痕。」
司徒仲又凝視她片刻,「那就交給你了。」
豆子大大的抽了一口氣,「不……不,是交給我家主子,主子是大羅神仙轉世,才有辦法濟救貧苦,我只是一個磨藥小童……」
被藥童誠惶誠恐的神情逗笑了,司徒仲剛毅的嘴角揚起,笑著走了出去。
他仁至義盡,把這小東西交給大夫,至於能不能活下去,便是她自己的命了。
※ ※ ※
春寒料峭,梅花綴滿枝枒,冷風一吹,總是飄著藥草味的空氣便多了一股令人舒心的淡雅花香。
今日,天氣尚好,不暖不燥的燦陽灑落,正適合曬藥草,一早柳微塵便讓藥童們把待曬的藥草全擱在竹篩上,讓陽光去除上頭殘存的水分。
原本該是美好的一日,但他的心底就是不爽快。
在眾藥童中,就一抹手腳俐落的纖柔身影在他的眼前飄來走去,教他愈瞧愈煩躁。
當那抹身影不自量力的想提起一只裝滿藥草的大竹簍,卻險些跌個狗吃屎時,柳微塵皺起眉頭,思索了許久才揚聲說道:「唔……呃……那個……那個誰過來一下。」
眾藥童聽了,有志一同的開口,「漪兒,主子喚你,快過去。」
漪兒回頭,果然看見一臉不耐煩的柳微塵正望著自己,於是提起裙擺,三步並作兩步,迅速來到他的面前。
「大夫喚我嗎?」她有禮的問。
「你的身子骨如何?」
漪兒挽起衣袖,「大夫要再替我診脈嗎?」
她一笑,那清秀脫俗的美臉便猶如百花齊放般嬌美動人,再瞧她不假思索的挽起衣袖,露出大半截嫩白玉臂,柳微塵頭痛的嘆息再嘆息。
「你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毋需再診脈。」
自從摯友司徒仲在一個月前莫名其妙的丟了個姑娘在他的醫館後,他便吃不好,睡不安寧。
聽藥童豆子說,司徒仲頗「在意、關切」眼前這位姑娘,所以要他好生看照著。
因為身為醫者的本分,他盡心盡力的救回姑娘,並將她原本骨瘦如柴的身形養得長出幾兩肉,卻不見司徒仲出現。
一日復一日,冬去春來,性情溫婉的姑娘竟然在能下榻後,主動分擔起藥童的活兒。
有這般好使喚、手腳又勤快的丫頭在醫館裡,他應該欣慰、感念上蒼體恤,派了這麼一個姑娘來替他分憂解勞,但……她可是司徒仲的女人啊!
醫館裡全是男人,處在陽盛陰衰的環境裡,她這一朵嬌花猶如春風中那一縷硬揉進藥草香裡的淡雅梅香,顯得格格不入。
他除了忙自己的事,還得時時留心,這朵嬌花會不會被上門求診的病人覬覦?會不會令眾藥童間,為了討她歡心,產生不該有的亂象……
他愈想愈覺得不妥,酌量著該怎麼開口比較好。
「既然你的身體養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走了?」
乍聞柳微塵的話,漪兒強忍著淚意,憂傷的問:「大夫,漪兒……不能留下嗎?」
在她的身體漸漸復原後,她發現自己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是否有親人,所有的一切全都不記得了,腦中唯一僅存的記憶是她的小名,漪兒……漣漪的漪……
柳微塵說過,可能是因為她的頭部遭受撞擊所致,或許過些時日能隨著頭部的淤腫消失而恢復記憶,但是也或許一輩子便是如此了。
初聞自己的狀況,她惶然無助,卻因為身子逐漸復原,開始幫大夫做些雜活,不安的心緒才稍稍平撫。
萬般想不到,大夫竟然要趕她走?!
「不能。」柳微塵篤定的開口。
「為……為何?大夫救了漪兒,漪兒想留下,報答大夫的救命之恩……」
「噯。」他揚起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別謝我,你該報恩的人是大將軍司徒仲,不是我。」
「漪兒明白,只是……」她咬著嫩唇,思緒千回百轉。
豆子曾經告訴她,當初在大山中救了她的人是大將軍司徒仲,但是她從未見過他,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倘若能夠選擇,她寧願留在醫館,替大夫做些雜活,過與藥為伍的單純日子啊!
「總之,明兒個我會通知將軍府裡的人,將你領回去……」
驀地,急促的呼喚打斷他的話。
「大夫!將軍府派人到醫館,請大夫過去一趟。」
柳微塵心一緊,挑起眉頭,「誰受傷了?」
「將軍大人。」
他咧開嘴,朝她露出醉人的微笑,「漪兒姑娘,你報恩的機會來了。」
※ ※ ※
漪兒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在如此倉卒的情況下離開柳微塵的醫館。
縱使心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是猶如無根浮萍的她根本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只能依著救她一命的恩人過日子。
坐在前往將軍府的馬車上,柳微塵望著抱著扁扁包袱的姑娘,她臉上那彷彿被他賣了的哀傷神情,教他禁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別惱我,再怎麼捨不得離開醫館,你終究是得回到司徒的身邊。」
都怪司徒仲那傢伙,明明是他招惹麻煩,怎麼反倒變成他的責任了?
聽出他語氣裡的無奈,漪兒認命的回應,「漪兒明白。」
她在收拾包袱時已經好好的想過,柳微塵會救她也是因為將軍大人,她若要報恩,理應要到將軍大人的身邊才是。
大夫待她已經很好,欠恩理該還恩,她懂得。
「你明白最好,司徒雖然是粗蠻的武人性格,但是也有細膩之處,你就安心的留在他身邊,有麻煩需要幫忙,你也可以隨時回醫館找我,毋需客氣,知道嗎?」
「漪兒明白。」她柔順的輕輕頷首,那美麗的臉龐卻有著揮之不去的濃濃落寞。
「那甚好,你回將軍的身邊,我也可以少操些心。」
柳微塵鬆了口氣,暗暗慶幸這個姑娘的個性柔順,否則他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說服她回司徒仲的身邊。
該說的話都說盡了,馬車裡陷入一片沉靜,柳微塵支頤閉眼休息,漪兒望著窗外,沒有心情欣賞陌生的景物,所有的思想全繞著她茫然的未來打轉……
※ ※ ※
一個時辰後,馬車來到將軍府前,柳微塵和漪兒走下馬車,將軍府的總管已在門口候著。
「柳大夫。」他上前,躬身行禮。
因為柳微塵與司徒仲交好的關係,府裡的總管也與他十分相熟。
柳微塵朝他頷首致意,開門見山的問:「將軍傷在何處?」
「左肩胛。軍大夫已經處理過傷口,但……唉……」總管邊說邊嘆氣,領著兩人走進將軍府。
漪兒柔順的跟在他們的身後,一顆心像是擂鼓一般怦怦狂跳著。
將軍府比醫館大上許多,府裡有著綠瓦粉牆,亭台樓閣雅致,園中花木林立、怪石嶙峋的假山流水,讓她忘記自己置身在何處。
不知道走過多長的迴廊、穿過幾個院落月洞,總管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來到司徒仲的寢院。
漪兒的腳步才跟著停下,便聽到房裡傳來杯壺摔碎,以及憤怒咆哮的聲音,她的一顆心不由得一窒。
將軍的脾氣這麼差嗎?
腦中浮現疑問,柳微塵不解的開口,「怎麼回事?」
總管嘆了口氣,「將軍由軍營回來就是這個模樣,成天板著一張臉,藥也不喝……」
原本在軍營時已經請軍大夫處理過傷口,但是皇上得知將軍受傷,愛將心切,硬是讓他回府休養。
殊不知,皇上此舉反倒惹怒了向來剛強的硬漢。
司徒仲自認僅是受了「一點小傷」,卻被遣送回府靜養,心頭郁氣難以抒發,搞得府裡風聲鶴唳,戰戰兢兢。
不難由總管的臉上看出他的擔憂,柳微塵輕笑出聲,「這粗人就是執拗的蠻性子,八百年都改不了。」
總管在司徒府裡工作多年,在司徒老爺和夫人相繼病逝後,他是唯一留下的老僕。
平時司徒仲尊敬他,不過遇上這狀況,司徒仲卻拗得像頭牛,任誰也制不住。
總管輕吁一口氣,「有需要為大夫準備什麼嗎?」
「不必,我進去瞧瞧,看那頭牛把自己搞成什麼模樣。」
上下打量著柳微塵身邊的女子,總管不確定的開口,「那……這位姑娘是……」
「她是漪兒,往後將軍的起居就由她照顧。」
柳微塵為何會替將軍作此決定?總管怔了怔,十分不明白。
看穿他的疑惑,柳微塵大略敘述了事情的過程。
「人是你家將軍一個月前寄放在我那兒,今日我只是順道將姑娘帶回給他。」
聽聞將軍罕見的行徑,總管驚得差點合不攏嘴。
司徒仲早已過了成婚的年紀,但是一心懸在保家衛國上頭,連個小妾也沒納,若不是府裡曾經要一個婢女進房服侍,他真要憂心主子是不是有斷袖之癖。
「原來如此。」總管點點頭,卻還是不明白,將軍為何會突然買個婢女寄放在柳微塵的醫館裡?
「該做什麼就吩咐她,人就交給你了。」
「老奴明白了。」總管應了一聲,看向漪兒,「你隨我來吧!」
「是。」
因為柳微塵的話,總管以為將軍必定十分中意、喜愛她,才會買下她。
再瞧這婢女出水芙蓉一般的姿色、沉靜而內斂的氣質,他似乎有些明白將軍為何會看中她,並將她帶進府裡。
與在將軍身邊伺候多年的婢女嫣紅相較起來,眼前的姑娘多了點憐弱、嫻雅的氣質。
司徒家人丁單薄,若是她能討將軍的歡心,留下子嗣,應當是不錯的事。
思及這一層緣故,總管沒敢讓她與府裡的婢女同住,而是另外安排她住在東跨院的小院落,與嫣紅比鄰而居。
漪兒尾隨在總管的身後,因為陌生,整個人不自在、彆扭至極。
不一會兒,總管的腳步在小院落前停下,轉身,面對著她,「你……呃……你叫什麼名字?」
「漪兒,漣漪的漪。」
總管酌量了一番,暗忖,這名字不會是將軍替她取的吧?
若是如此,那她可真是觸動將軍的心湖,激泛起圈圈漣漪,才會獲得將軍的青睞,帶回府裡。
暗暗打住思緒,總管徐緩的開口,「漪兒,以後你就住這兒,不需要與一般婢女做相同的粗活,只要將軍回府,便得進房盡心服侍,知道嗎?」
不知道總管所謂的服侍隱含其他意思,漪兒柔順的應道:「奴婢明白。」
總管滿意的頷首,接著吩咐,「東跨院還有一個小院落,住著名喚嫣紅的婢女,她和你一樣是服侍將軍的。」
漪兒怔了怔,這才知道將軍還挺多人伺候的。
雖然這麼想著,她卻不知道應該接什麼話,還是隻能頷首。
「將軍最不喜歡女子為了爭寵而耍小花樣,日後你和嫣紅得相互尊敬,和平相處,知道嗎?」
司徒仲向來以軍營為重,幾個月才回府一趟,侍寢的婢女不敢多要,也是怕女子為了爭寵而惹麻煩。
眼下漪兒進了府,他得將話說明,免得生事,惹得將軍煩心。
再說,這些日子以來將軍暴躁得很,嫣紅伺候不了,他只能盼這個漪兒能安撫主子。
「奴婢明白了。」漪兒這才明白,要伺候大戶人家的主子實在不容易,竟然還得防著為了爭主子寵愛而耍小花樣的人。
唉!她不禁幽幽嘆了口氣。這樣想來,還是醫館裡的生活單純些,她只管為大夫曬藥、磨藥就成了。
「你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會命人送過來。」
漪兒受寵若驚,急忙說道:「不……不用麻煩總管。」
她住的地方比在醫館大上許多,屋子裡該有的全都有,應該不需要再添什麼物品。
「晚些待大夫為將軍看完診,你就進屋去伺候將軍喝藥,這身衣衫也順道換下。」
「要換什麼?」她不自在的問。
她沒什麼家當,身上穿的衣衫是藥童們的舊衫,總管要她換下這身衣衫,著實讓她為難啊!
總管驚愕的望著她,「你沒有其他衣衫嗎?」
漪兒搖了搖頭,神情尷尬。
她原先穿在身上的衣衫,因為遇難而破損不堪,這一身衣衫還是藥童豆子找出舊衣衫,借給她的。
總管可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事,不由得暗自揣想,這個漪兒應該也是身世堪憐的女子。
思緒一定,他溫和的說:「你候著,我去去就來。」
府裡有幾個和她身形相似的婢女,應該可以找幾件衣衫讓她湊合著穿,再怎麼也比她身上穿的男人衣衫好上許多。
「那就有勞總管費心了。」
「不麻煩。」
彷彿極滿意她的乖巧有禮,總管又詳細的同她說了將軍府裡的規矩,以及各院落大致的分布,這才微笑的離去。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3:48
第二章
總管離開沒多久,便有幾個婢女將衣衫和枕被,以及平時需要用到的杯壺送進屋子裡。
看著這屬於自己的地方,漪兒不讓自己有半分可以胡思亂想的時間,換上總管差婢女送來的衣衫後,順道同婢女要了木盆和水,開始做起清掃的工作。
將軍府忒大,府裡的院落房屋少說也有三、四十間,這東跨院的小院落顯然許久沒人居住,房裡的傢具全蒙上一層灰塵。
待她一一擦拭、掃去裡外的灰塵後,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她才坐下來喝了杯水,府裡的婢女匆匆進到屋裡傳話。
「漪兒,大夫喚你進將軍的房裡。」
她不敢遲疑,趕緊起身,急急的奔向將軍的寢房。
因為初來乍到,她迷了一會兒路,多花了點時間才走進將軍的寢房,一看見面帶微笑的柳微塵,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福身請安,「大夫。」
瞧她一張粉臉漲得通紅,白皙的額頭冒著汗水,柳微塵調侃道:「你遲了。」
「對不起。」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微笑的說:「我只是和你說一聲,我要走了,你就留下來好好的伺候,知道嗎?」
「奴婢明白。」
「好丫頭。」他點了下頭,「我重新替床上那頭牛縫了傷口,下了一點麻沸散,讓他好好的休息。晚些婢女會把藥煎好送進來,你記得餵他喝下。切記,一定要餵他喝下,無論用什麼方法。另外,夜裡得注意,他有可能發熱,若是發生這種狀況,我備了退熱的藥粉,你讓他服下,狀況若未舒緩,一定要派人到醫館找我,知道嗎?」
柳微塵的交代讓她想起自己還在醫館時,曾經幫忙看顧一個受重傷的病人,因為傷口感染,連續發了幾晚的熱,當時連夜看顧的幾個藥童累垮了,最後是由她頂替著照顧。
「奴婢明白。」
「有你在,我很放心。」背起藥箱,柳微塵踩著徐緩的腳步,悠哉的離開。
漪兒怔怔的看著他走出房門,想起那個躺在榻上的病人,開始忐忑不安。
將軍大人的脾氣似乎不大好,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伺候好他?
兀自苦惱了好半晌,她僵杵在寢房的前廳,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唔……」
一聽到那痛苦的沉吟,漪兒心一緊,急急的走到床榻邊。
「將軍,您不舒服嗎?」
直到此時她才真正的看清楚他的樣貌,也才知道他是如此俊朗的男子。
興許是因為習武的關係,他的身形高大,肩膀寬闊,身軀結實壯健,麥色輪廓剛毅,飛揚劍眉濃如墨,是個充滿陽剛氣質的英偉男子。
聽到那細軟溫柔的悅耳嗓音,司徒仲睜開眼,不容忽視的厲眸緊盯著她,「你是誰?」
該死的柳微塵,雖然替他下了麻沸散,減輕縫合傷口的痛楚,但是僅僅讓他昏睡了片刻,腦子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一覺醒來,他瞧見的是一張清雅似蓮的柔美嬌顏,不禁有些茫茫然。
那巴掌大的小臉、如畫的雅致眉目,似曾相識……他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她。
被他刀鋒一般的銳利眼神一瞥,漪兒呼吸一窒,差點忘記喘息,怯怯的回答,「奴婢……漪兒……漣漪的漪……」
似乎是下意識的不讓自己忘掉腦中唯一僅存的記憶,她忍不住強調自己的名字。
「漪兒……我是不是見過你?」
司徒仲緊蹙著濃眉,努力的回想,他是幾時在何處見過她?
瞧見他一臉疑惑,漪兒咬了咬嫩唇,「將軍曾經在雪山裡救了奴婢……」
因為害羞、不自在,她那張粉臉暈染上宛若新梅的緋紅色澤,嬌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霎時,她的話勾起他腦中幾乎就要淡去的回憶。
「原來是你……」
將她送到醫館後,他回京面見聖上,之後沒有多做停留,立刻趕回軍營,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如今算來,日子也過了一個月有餘,而她恢復神采的模樣,遠比他所以為的還要好。
她果真是天生的美人兒啊!
司徒仲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她嬌嫩的臉蛋,若有所思的輕喃,「老柳那傢伙的醫術真是沒話說,你的臉真的一點疤痕都沒留。」
他還記得那大小不一的凍瘡留在她臉上的樣子,與現在的模樣相差甚遠。
感覺他吹拂出來的溫熱氣息,粗糙的指腹撫摸臉龐的麻癢,漪兒的心猛地一顫,整張臉燙紅得快要燒起來。
她嚇得想要藉故逃離他身邊,卻又納悶不已,司徒仲為何要對她做出如此唐突的舉動?
「將……將軍,您……奴……奴婢幫您倒杯水。」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司徒仲赫然驚覺,姑娘的臉蛋太過嬌嫩,自己有著厚繭的大手竟然讓那凝脂般的肌膚烙下一道紅痕。
饒富興味的看著她又羞又慌的可愛反應,他無法掩飾心裡的騷動,伸長手臂,在她還來不及由床榻邊逃開之際,將她困在身前。
他結實火熱的身軀貼了上去,屬於男子的氣息和體溫將她團團包圍,讓她下意識的繃著身子,緊張了起來。
「將……將軍……」
看她被他逗得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那羞慌的模樣別有動人之處,讓他心裡一陣激盪,徹底引起他的興趣。
「你想去哪兒?」
「奴……奴婢幫您倒杯水,請……請將軍放開奴婢。」
從未有男人碰觸過她的身子,漪兒既羞又憤,一雙小手拚命的推著他不斷擠壓上來的胸膛,企圖拉開兩人之間過分貼近的距離。
她愈是抗拒,司徒仲反而將她摟得愈緊,那軟綿身子密密的貼著他的胸膛磨蹭著。
她的抗拒其實比較像是挑逗,他的全身因而變得敏感、激動,渾身的血液迅速往胯下匯聚。
因為他過分放肆的行為,漪兒沒注意到那抵在雙腿之間的火熱硬物,只是不安的輕顫著。
無視她難掩驚懼的模樣,司徒仲的唇貼近她的耳邊,嗓音沉厚的詢問,「漪兒……你想報恩嗎?」
為了在沙場殺戮上取得勝利,他在領軍練兵充實武藝時耗去大半精力,對於男歡女愛之事,並不上心。
府裡雖然有侍寢的婢女,侍寢的機會卻不多。
但是這一刻,兩人僅是身軀相貼,他便感覺自己的慾望狂熾的勃起。
他渴望卸下她身上的衣衫,深深的挺進,埋入她溫潤的蜜穴,盡情享受男人與女人間令人無法抗拒的銷魂滋味。
他火熱的鼻息拂過耳朵,麻熱得讓她全身泛起輕顫,白皙的臉蛋無法自抑的染上誘人的紅暈,可憐兮兮的哀求,「將軍,求您別這樣……」
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她嬌媚的粉顏,他揚起壞壞的微笑,「我怎樣?」
瞧著將軍的模樣,漪兒有種無法逃離他的掌握的錯覺,只能抓緊他的衣襟,嗓音微微顫抖的開口,「請將軍……奴婢求您……求您快放開奴婢……」
「你的意思是不想報恩?」微瞇起厲眸,他低沉渾厚的嗓音裡盡是冷意。
聽出那口氣裡的冷厲,她拚命的搖頭,「不,奴婢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但是……」
「那就當我的女人。」司徒仲說話的同時,麥色大手已經扯開她的衣襟,探入肚兜,握住那飽滿滑膩的雪白嫩乳,或重或輕的揉捏著。
他的手布滿厚繭,充滿彈性的嬌嫩乳肉在他修長五指一鬆一放的揉弄下,漫著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受。
他的掌心彷彿帶著灼熱的火焰,把她磨得又痛又麻又熱,難受到了極點。
肆意抓揉著困在掌心裡的那團雪白,享受那充滿彈性的嫩滑軟綿,他渾厚的嗓音變得更加低啞,「漪兒,你怎麼會這麼嫩、這麼軟?」
光是她的嫩乳就讓他如此驚艷,他無法想像她藏掩在衣衫下的裸體會有多麼白皙、嬌嫩、誘人。
瞬間,他體內的情慾湧動,想立刻占有她的渴望更加強烈。
漪兒是個單純的姑娘,哪容得不是她夫君的男人這般輕薄的對待?
雙手握住他放肆的手,她咬著紅潤的櫻唇,哽咽的開口,「唔……將軍,不要呀!求您快放開奴婢……」
瞧著她那清澈的雙眸布滿驚慌,淚珠不停的打轉,鬢髮散亂,無力抗拒的嬌弱摸樣,司徒仲驚覺自己的行為像是失控的野獸。
「該死!」他低咒出聲,訝異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你起來吧!」
向來與他共享春宵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樂得他的青睞,使盡渾身媚態,纏黏著他不放?
唯獨她,委屈、可憐得像是被他欺負得多慘,激得那被情慾淹沒的良知竄出頭,遏阻自己,放開眼前那活色生香的嬌軀。
彷彿沒料到他會放過自己,漪兒愣了片刻才驚慌的起身,拉妥被他拉開的衣襟。
這時,敲門聲響起。
「漪兒,將軍的藥煎好了。」
勉為其難的壓抑混亂的思緒,她邁開步伐,急急的上前開門,由婢女的手中接過瓷碗,裡頭有熱騰騰的藥汁。
等婢女離開後,漪兒被將軍擾亂的心思依舊不能平息。
現在,她應該將藥端進去?抑或應該衝出去逃命?
她一逕的沉思,渾然不覺自己僵在原地許久。
長年的軍旅生涯和沙場征戰讓司徒仲的耐力驚人,這一刻像是等著獵物自動送上門的豹,充滿耐性的等她自投羅網。
在他們兩人僵持了半晌後,有道細細微微的聲音響起——
「漪兒、漪兒……」
漪兒回過神來,看見剛才那名婢女折返回來。「怎麼了?」
「總管吩咐,要你費點心思,讓將軍趁熱喝下藥。」
「知道了。」漪兒應道,因為心虛而赧顏。
送走婢女後,她關上門,深吸一口氣,端著碗走向床榻。
終於等到她走到床畔,司徒仲斜倚在榻邊,熾熱的雙眸直勾勾的瞅著她,卻始終沒開口。
因為他沉默不語,氣氛沉重得教人快要喘不過氣。
那雙別有深意的眼眸讓她提心吊膽、忐忑不安,下意識的垂下眼,避開他火熱的凝視,然後鼓起勇氣,試探的輕聲問道:「將軍……要奴婢餵您喝藥嗎?」
「當然。」
咬了咬嫩唇,她僵硬的舉步來到他身邊。
「扶我坐起來。」
「啊?」漪兒詫異的望著他,柳眉輕蹙。
她不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氣力扶起身形大上她一倍的男人,而不會反被他壓倒。
司徒仲有意為難她,瞥見她的粉頰因為害羞而泛紅,嘴邊的笑意更深。
原本因為受了傷,不得不待在府中休養,讓他煩躁不堪,現下身邊多了個有趣的小東西,無味煩悶的日子多了一絲趣味,應該會好過一些。
他想知道要逗這不識情慾的處子多久,她才會心甘情願的投懷送抱,成為他的女人。
不知道將軍那惡劣的想法,漪兒先將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的小幾上,然後伸出雙手,穿過他的腋下,使出吃奶的力氣,非但沒順利的扶起他,反而累得氣喘吁吁。
司徒仲明明知道,對身形纖柔的她而言,想要扶起他顯然是很吃重的工作,不過片刻,她的額頭已泌出一顆顆晶瑩的汗珠。
即便如此,她卻未放棄,粉臉因為使勁出力而更加酡紅。
兩人靠得很近,她如蘭一般的吐息拂著他剛毅的下顎,瞬間又撩撥得他心裡一陣騷動。
他扳過她的臉,想看清楚她的模樣。
她卻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暗暗抽了一口氣,「將……將軍……」
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彷彿要吞噬她的灼熱目光,她下意識的別開臉,拒絕他的碰觸。
「不准拒絕我。」他緊緊捏著她柔嫩的下顎,飛揚的淚眉微蹙,語氣專橫跋扈。
漪兒詫異的微張唇瓣,因為他專橫的行徑而有些生氣,隨即記起自己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奴婢,於是溫柔的順從他。
他的臉色稍緩,提出要求,「餵我喝藥。」
她怔愣住,原以為將軍又會對她做出什麼逾矩的事,沒想到他只是要她餵他喝藥,不禁暗暗鬆了口氣,「是。」
迅速收回擱在他腋下的雙手,她端起碗,用湯匙舀起藥汁,送到他的唇邊。
瞧她巴不得兩人離得遠遠的模樣,司徒仲揚起詭譎的笑容,命令道:「你先喝。」將軍是要拿她試藥嗎?她納悶不已,心裡有疑惑,卻還是乖乖的將藥送進自己的口中。
不待她嚥下藥汁,他霸道的薄唇倏地覆蓋她的嫩唇。
「唔……嗯……」
口鼻倏地湧進他的氣息,漪兒驚詫得瞪大眼睛。她以為……以為將軍放過她了,沒想到……
「張開嘴。」他抵著她的唇命令,雙眼炯亮狂肆。
她不自覺的微放唇瓣,藥汁流了出來,順著她柔美的下顎,滑下玉頸,染濕衣襟。
司徒仲毫不遲疑,舌頭探入她的嘴裡,吸吮著她軟綿的小舌,舔弄著她口中和著藥汁的蜜般香液,一併吞進肚裡。
親密的碰觸讓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想要呼吸,卻喘不過氣,腦子完全糊成一團,無法思考。
半晌,他放開她的唇,斂眸凝視著她窘紅的小臉,啞聲輕語,「老天!你真甜……」
等不及她反應,他低下頭,伸出舌,將殘留在她玉頸上的藥珠一顆顆舔去。
漪兒被他孟浪的舉動震懾住,他粗糙的舌頭舔過嬌嫩軟滑的頸部肌膚,令她的身子難以忍受的輕輕戰慄著,雙腿之間彷彿有一股熱流緩緩泌出。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好奇怪,渾身燥熱。
「呃……將……將軍……不要啊……」她輕輕咬著粉唇,強忍著已到嘴邊的輕吟,扭著脖子,想躲開他的侵犯,並伸手推開他。
司徒仲的手指劃過她泛起疙瘩的玉頸,微微失神的低喃,「漪兒,你真敏感。」
興許是沒辦法如願得到她,他竟然覺得她身上每一寸雪膚彷彿散發出香甜的氣味,似有若無的勾引著他。
她是該推開他,否則他絕對會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強壓在榻上,讓她立刻成為他的女人。
漪兒滿臉驚慌,心想,若要用這樣的方法繼續餵下去,接下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見她羞得粉臉通紅,他接過碗,豪邁的仰首,一口飲盡,然後放下碗。
對於他的行為,她應該深惡痛絕,但是看著他把藥汁當酒喝的豪邁模樣,她的心沒來由的顫了顫。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百姓推崇、皇帝寵愛的大將軍,若他真的要她的身子……要她以身相許,她還拒絕,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當初他絕不會是因為要她當暖床婢女才出手救她的吧?
發現她陷入沉思,司徒仲一時惱怒,不耐煩的開口,「又怔著發什麼呆?給我一條帕子擦擦臉。」
也不知道她那顆小腦袋瓜裡裝著什麼,竟然不時都可以想事情想到出神,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漪兒回過種來,鼓起勇氣,凝望著他,「將軍……真的想要奴婢嗎?」
訝異的挑起飛揚濃眉,他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反問道:「你改變主意了嗎?」
不敢直視他邪肆又火熱的眼眸,她垂下頭,咬了咬嫩唇,緩緩的頷首,「奴婢的命是將軍所救,讓奴婢有所依靠……將軍若想要奴婢,奴婢……願意。」
可徒仲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沉聲命令,「上來!」
他想要她!雙腿之間腫脹的慾望叫囂著,逼催著他,立即占有她,讓她變成他的女人。
他的眼神熾熱得讓她想逃,但是漪兒勉強鎮住慌亂心神,脫下鞋,乖乖的上榻。
沒有他,她恐怕已經成為一縷幽魂。
她的命是他給的……身子、姑娘家的清白也一併歸他。
「聽老柳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她雅致的面容閃過一絲痛楚,輕應一聲。
「只記得名字?」他邊問邊以沒受傷的右手俐落的解開她的衣衫,扯開她的肚兜,讓她胸前那兩團飽滿雪白的嬌乳映入眼底。
涼意襲來,她忘了回答他的問題,驚呼出聲,雙手自有意識的遮住自己赤裸的上半身。
「將軍……」她無助的喚著。
「不准遮……」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秀挺的胸脯上下跳動,頂端兩點宛如初綻粉櫻的花蕾,勾得他的目光無法移開。
「真美……」
他眼神一黯,呼吸跟著急促,忍不住伸指輕彈、揉捏那可愛的粉蕾,再定定的看著它在指間挺立。
「啊!」感覺他粗糙的指腹,一陣麻熱的陌生快感漫出,她咬著嫩唇,受不住的嬌吟出聲,「將軍,奴婢……沒辦法……」
「這樣就受不住了?」他低笑的說,張嘴,含住其中一隻粉蕾,牙齒輕輕曙咬,舌尖舔吸。
「不……嗯啊……」粉蕾像是浸在暖泉中,加上他貪婪的吸吮動作,軟膩的呻吟再也無法克制的逸出她的小嘴。
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的碰觸竟會產生如此愉悅的快感。
聽著她嬌膩膩的呻吟,看著她意亂情迷的誘人媚態,司徒仲情慾高張,胯下的男性昂然挺立。
「唔……漪兒,你這惑人的小妖精……我好想要你……」
「我……我才不是……」
她根本什麼都沒做,反倒是他將她撩撥得惶然無措,不知羞恥的不斷發出淫蕩的聲音。
他邪惡的勾唇一笑,拉住她的小手,覆在雙腿之間勃發亢奮的慾望上。「這是我想要你的最直接反應。」
小手貼覆著他硬實火熱的亢奮,漪兒倒抽一口氣,不懂男人腿問的慾望怎麼有辦法在短時間裡變成這樣。
無視她的驚訝,司徒仲的手悄悄探進她的襦裙,粗指隔著褻褲,壓捻著腿心最嬌嫩的花蕊。
一感覺他粗糙的手指貼上未被人碰觸過的私處,她握住他的手腕,身子有如遭受電擊一般的顫動。
「呃……那裡……不要……不……嗯……」
她被他揉得好舒服,強烈的刺激引發一陣陣愉悅的酸麻快感,讓她震撼的弓起身子,渾身緊繃的輕微抽搐著。
「啊……嗯……」
她敏感的反應逗得他慾火難當,邪肆的手指持續的壓揉,直到一股濕意不斷的由她的腿心泌出,染濕薄軟的褻褲。
「漪兒……你濕了……」
伸出被她的蜜液染濕的手指,他低笑著,意外她竟會如此敏感,才隔著褻褲磨揉幾下,居然就泌出甜液。
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她羞得無地自容,泛紅的臉上滿是無措的神態。
「別羞,這是正常的反應。」他輕扯她腰間的繫帶,沉啞的嗓音催促道:「把它脫了。」
「將軍……」即便此時赤裸著上半身,她還是沒辦法坦然的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我幫你。」
司徒仲俐落的扯下她腰間的繫帶,襦裙立即由她的纖腰上鬆散的滑下,他的手再往那堆裙布裡一探,她的褻褲跟著被褪了下來,丟到一旁。
驚覺自己一絲不掛,漪兒羞得連耳根子都燒紅。
「輪到你幫我了。」
他抬高結實的健臀,幾乎要將褲子撐爆的慾望顯得更加驚人。
她難掩驚懼的移開視線,顫聲問道:「將……將軍,奴婢……能不能先把床帳放下?」
寢房雖然落了鎖,也有屏風隔住前廳可一眼望穿的視線,按理說十分隱密,但她就是沒辦法安心。
「你想放下就放下吧!」
她滿臉羞怯,慢吞吞的放下床帳。
「你要等到我沒了興致,才願意到我身邊來嗎?」司徒仲沉聲笑問。
「沒……沒有……」她認命的回到他的身邊。
纖纖十指先脫去他的單衣,露出大片結實精壯的胸膛,再往下滑到他的褲頭,輕輕的解開。
當褲子往下一褪時,他雙腿之間亢奮粗碩的慾望倏地彈跳出來。
「啊!」她不敢置信的圓瞠雙眸,倒抽一口氣。
已經習慣女人們見到他腿間慾望的反應,他一笑置之,慾望卻在她由驚慌變成害怕的凝視下,瞬間更加碩長硬實,飽滿的力量不容忽視。
這小女人對他的影響力,比他所以為的還要強烈。
「把腿打開。」
「啊……」漪兒錯愕的眨了眨眼,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雖然司徒仲極度渴望感受將偉岸身軀密密的貼著她嬌軟香軀的感覺,但是肩胛受了傷,勢必會成為他無法盡情抽送的阻礙。
「乖乖的打開腿,讓我好好的疼你。」
聽著他不容反駁的命令,感受他凝望著她的火熱視線,她覺得自己熱得快要冒火了。
緊張的啾著他,她囁嚅的開口,「將軍……奴婢不知道……」
「我會教你,乖,打開腿,讓我進去,好好的愛你。」他耐著性子誘哄,眼眸柔情似水。
像是被他溫柔的語氣蠱惑了,她不敢違背也不敢反抗,強忍著羞意,柔順的坐在他大張的雙腿之間,一雙分開的玉腿擱在他的腿上。
她滑嫩玉白的大腿一向兩旁分開,那藏在蓊鬱間的粉紅色嫩花倏地在他的眼前綻放。
「真美……」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急促,粗糙的手指著迷的輕觸那柔嫩的花瓣,再一瓣瓣的撥開,找出藏在嫩瓣中的花核,略微施力。
「將軍……嗯……啊……」漪兒的身子一僵,全身竄過強烈的電流,不禁失控的嬌吟。
她敏感的反應讓他揚起滿意的笑容,結實的健臀向前挪動,更加勃發的慾望抵著她嬌嫩的蜜穴,輕輕頂磨。
看著他硬如鐵杵的慾望正以親密至極的方式磨蹭蜜穴的淫靡畫面,她全身泛起一陣敏感的戰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
「嗯……將……將軍,別這樣……」
司徒仲無視她的反應,向前挪動一寸,頂磨的動作加上輕戳,一下又一下撞擊她的軟嫩,為她帶來酥麻不已的銷魂快感。
「啊……嗯……」承受不了更多的刺激,她渾身輕顫,嬌媚的呻吟聲充滿了魅惑的甜味,不斷淌出的動情蜜意片刻便讓她的大腿內側、榻上濕膩成一片。
「漪兒,瞧,你好濕……」
他邪肆的動作弄得她渾身燥熱難當,只要她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他便跟著往前挪,保持欲進不進的親密狀態。
「嗯……別弄……人家好熱……」
「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經為我做好準備了……」他渾厚的聲音因為慾望而變得低啞。
漪兒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他話裡的意思,倏地感覺他硬挺火燙的熱杵撐開她的嫩徑,深深的埋進她緊窒的蜜穴中,被撐擠開來的撕裂痛楚讓她弓起身子,淚水奪眶而出。
「嗯……痛啊……」
司徒仲一鼓作氣的戳破那象徵處子的薄膜,被她溫熱緊窒的水嫩蜜穴緊緊包圍的銷魂快感讓他低哼出聲,忍不住想在她的體內奔馳。
「不……」他才微微一退,她便發出痛泣似的呻吟,「嗚……將軍……奴婢不要了……你出來好不好?嗚……」
「漪兒,忍著點……」
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以及不斷由眼角滾落的淚珠,他強忍著想放肆衝刺的渴望,薄唇貼著她細白的頸項,啃吮著她幼嫩的肌膚,大手愛撫著她的豐乳,試圖減輕她的疼痛,適應他的存在。
在他的安撫下,嬌嫩的蜜穴被火熱充實的痛楚漸漸的舒緩,不再緊緊縛住他的慾望。
他緩緩的挺動臀部,加速在她的體內進出、摩擦的律動。
漪兒感覺自己的身體愈來愈熱,心跳愈來愈快,異樣的快感讓她克制不了的逸出嬌吟,漸漸的湧出蜜液,潤澤了緊密的交合處,發出令人臉紅的滋滋水聲。
「啊……啊嗯……將……將軍……」
他心癢難耐,「很舒服,是不是?」
等不及她回答,他開始加快挺進的動作,粉嫩的蜜穴被磨蹭得充血腫脹,隨著他逐漸狂野的動作,淫艷的翻進翻出。
因為他孟浪的占有舉動,交合處不斷的竄出強烈的歡愉,積累的快感幾乎要讓她瘋狂。
「將……將軍,不要了……啊嗯……」
她無助的張開藕臂,緊緊的環抱住他強壯的肩背,深怕自己會被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慾狂潮淹沒。
「嗯,漪兒,你真緊、真誘人……」
強壯的單臂捆住她的纖腰,司徒仲用力的撞進她嬌嫩的蜜穴再完全抽出的激烈動作,讓他的腰間一陣酥麻,呼吸變得濃重。
室內除了男人低嗄的嗓音、女子嬌弱的呻吟以外,還迴盪著他在她體內衝剌的撞擊聲響。
當他重重的頂進她的蜜穴深處時,粗喘著釋出灼燙的精華,強而有力的射進她的花穴深處……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4:09
第三章
被他激狂的愛過後,漪兒渾身泛紅,眼神迷茫,趴在他的身上,身軀因為初嘗情慾而顫抖著。
司徒仲往後倒靠著床柱,感覺她嫩熱的臉頰貼在他的心口,柔若無骨的嬌軟身子骨依賴的貼靠著他結實強壯的赤裸胸膛,心頭漫上一股說不出的滿足。
他的唇貼在她因為害羞而發燙的耳垂,嗓音醇厚低柔的開口,「小漪兒,你是我的。」
還陷在方才那難以言喻的火熱激情裡,她像是被榨光所有的氣力,連思緒都模糊不清。
沒聽見她的回答,他粗厚的大手撫上她的背部,享受那凝脂般的觸感。「小漪兒,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一股酥麻隨著他上下撫動的大手席捲而來,瞬間又讓怕癢的她豎起寒毛,「嗯……將軍……」
發覺她的反應,他沉沉的低笑出聲,「小漪兒,你是我遇過最敏感的小女人……」
彷彿為了證實自己的話,他貼近她的耳朵,伸出舌尖,輕舔那圓潤的玉珠,留下濕潤的津液。
她倏地瞪大眼,整個人縮扭著身子,卻忘了他的慾望還埋在她的蜜穴裡,尚未撤出。
「將軍……別……嗯……」
在她的扭動下,司徒仲忍不住輕嘆,「漪兒,你又讓我變硬了。」
「天啊!不……」她驚呼出聲,強烈的感覺他軟掉的慾望重新活了過來,嬌弱的私處被他的硬碩填得滿滿的。
「小妖女。」他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想不想自己試著扭臀?」
她臉兒一紅,害羞的埋進他的頸窩。
瞧著她羞澀的模樣,他捧起她的美臉,吻住她的紅唇,低沉的笑說:「小漪兒,你需要好好的調教啊!」
彷彿已經習慣他的碰觸,他的唇一貼上,她立即柔順的張開嘴,與他的唇舌密密的糾纏著。
汲取著她口中的香甜津液,他激動難耐,忘了肩膀上的傷,伏壓在她身上,用結實的胸膛感受她柔嫩的嬌軀。
他硬實火熱的身軀一壓上來,漪兒立即感覺到他抽出深埋在體內的慾望。
正疑惑他的舉動,他結實的窄臀向前一頂,撤出的火熱硬杵重新挺遙她嬌嫩濡濕的蜜穴中。
剛被破身的痛楚雖然還在,但是完全被它充滿的悸動產生了說不出的快意,讓她禁不住嬌吟出聲,「啊……好脹……」
他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強壯的右臂抬高她嫩白的大腿,架在肩上,讓那沾滿春露的嬌花在他的眼前綻放。
「不……不行……」
看著自己的腳踝靠在他肩膀的傷口上,她忘了害羞,深怕他的傷口會因為過分激動而拉扯到。
司徒仲陷在火熱高張的情慾中,毫無理智的享受著她水嫩緊窒的蜜穴帶來的銷魂滋味。
「嗯……你裡面好濕、好熱……」
她那令他銷魂之處還殘留著前一刻歡愛的蜜液,讓他挺進的動作更加順暢無阻。
「嗯……啊……將軍……等……啊……」漪兒想開口制止,卻因為他抽送、撞擊的動作而說得斷斷續續。
阻止不了他侵占的動作,快感又一波波的襲來,她根本無法思考。
「小漪兒,舒服的感覺是不是不一樣?」
興許是因為挺進的方式不同,被他火熱的硬碩摩擦所產生的快意的確很不同,但……她怎麼說得出這麼不知羞的話?
「人家……不……嗯……不知道……」
她羞澀的模樣惹得他更想欺負她,故意完全撤出慾望,刻意逗弄她,「不知道?不說就不讓你舒服。」
空洞感陡然襲來,她無法壓抑肉體的反應,不安的扭動著,渴望他再次進入充實,滿足蜜穴不斷湧上的空虛。
「將軍……」
「求我。」
她緊咬著嫩唇,哀怨的瞟了他一眼,無法直接說出心中真實的感受。
看著她惹人愛憐的模樣,司徒仲輕嘆一口氣,挺起虎腰,猛力將慾望重新挺進她的蜜穴中。
一感覺那硬杵挺進就將她撐得滿實,美妙的快感瞬間襲邇仝身,漪兒忍不住發出滿足的甜美喘息,纖腰微微弓起,迎合他的動作,媚態盡現。
他加快抽送的速度,一次又一次的貫入她的蜜穴深處。
「唔……啊……啊……」
劇烈的快感如潮水一般襲來,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媚艷淫蕩的聲音,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健臂。
「你是我的!」
「是,奴婢……是……啊……是將軍的……」
慾火愈燒愈旺,房裡盡是狂烈濃郁的旖旎春色。
※ ※ ※
擔心漪兒徹夜守在將軍身邊,身子會撐不住,一大早總管便來到寢房,準備讓嫣紅替換她。
「漪兒、漪兒……」總管杵在門口,深怕驚擾到將軍,音量壓得極低的連聲喚著。
漪兒在那連聲輕喚中驚醒,睜開眼,發現自己偎靠著溫暖厚實的懷抱。
心猛地狂跳一下,因為剛睡醒而混沌的思緒立刻恢復清明,昨夜恣意放縱的歡愛,瞬間讓她的臉蛋熱得發燙。
昨夜,將軍在要了她第二次後,不容她反抗的將她攬進懷裡,閤眼就睡。
她被迫以他的健臂為枕、厚實的胸膛為被,暖暖的過了一夜。
再醒來,他的氣息和溫度緊緊的將她包圍,她竟然覺得心口發暖,有種被甜蜜呵護的幸福感覺。
她微微的出神,直到輕喚聲再次響起——
「漪兒、漪兒……」
認出了喊她名字的人,漪兒急著想要下榻,偏偏男人結實的雙臂圈住她的纖腰,讓她動彈不得。
正當她思索著該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將軍的懷抱之際,突然響起的渾厚嗓音嚇得她驚呼出聲。
「別走。」男人的眼睛仍然閉著,語氣卻依然霸道。
漪兒無奈的望著英俊霸氣的將軍,為雞的開口,「但……總管在屋外候著……」
「候不著你,他自然就會走了。」司徒仲懶懶的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乖乖的,再陪我睡一會兒。」
那小女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對他胃口,此時軟玉溫香在抱,他根本捨不得放開她。
雖然將軍開了口,但是她沒辦法假裝沒聽見,繼續賴在他的懷裡。
「將軍……至少讓奴婢去應個門,奴婢去去就來,您……您先放開奴婢,好不好?」她軟聲求著,就怕總管會因為喚不著她而走開。
司徒仲忍不住睜開厲眸,凝望著她。
這女人……很不一樣。
被他找來服侍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仗恃著被他寵過,巴不得與他在榻上廝混一整日,不用幹活兒。
唯獨她,一副恨不得想趕快離開他的模樣,讓他有些不爽快。
漪兒鼓起勇氣,迎向那雙綻放凶光的厲眸,戰戰兢兢的柔聲輕喚,「將軍……」
女人的柔情向來撼動不了他半分,但是莫名的,眼前這一個竟然有辦法觸動他心底最柔軟之處,讓他總是作出反常的決定。
「別騙我。」眼中迸出寒光,他沉著嗓音警告。
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畢竟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不會傻到和身為大將軍的他作對。
「奴婢絕不敢騙將軍。」她允諾,然後急著想下榻穿整衣物,卻因為全身酸軟,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動作變得遲鈍許多。
司徒仲欣賞著她倉皇失措的可愛模樣,再瞧見她被他折騰得可憐兮兮的粉嫩嬌軀,嘴邊的笑意不斷的擴大,心頭盈滿說不出的柔情。
茌救她時,他從沒想過她竟會如此甜美誘人……
驀地,他因為她緊張而手忙腳亂的背影頓住思緒,片刻,他揚起嘴角,笑得邪氣。
「若你需要,我可以幫忙。」
漪兒回頭,瞥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支頤,不知道瞧了她多久。
他的眼神狂熾,貪婪的落在她身上,露出放蕩的笑容,那副模樣教她不由得想起昨夜令人害羞的點滴。
「你……奴……奴婢可以自己來。」
望著她通紅的俏臉,聽著她結巴的話語,司徒仲再也克制不住的朗聲大笑。
她強迫自己在將軍的笑聲下,迅速打理好儀表,確定不會讓人看出任何異樣,才上前應門。
總管瞧見她,也沒問她為何這麼久才來開門,和緩的說:「漪兒,你守了將軍一夜也該累了,我讓嫣紅過來替你,你先回去歇息。」
聽總管這麼一說,漪兒羞得抬不起頭。
昨夜她根本沒有善盡身為奴婢的責任,好好的看顧將軍,反而讓他更「累」。
不知道漪兒的想法,總管的心情因為方才聽見將軍的笑聲而顯得愉悅。
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未聽到將軍的大笑聲,他想,將軍應該很喜歡漪兒才是。
能有個喜歡的姑娘是好事,如此一來,多少可以減輕將軍扛著守衛疆土這個重責大任的壓力。
以往將軍回府,雖然偶爾叫喚嫣紅服侍,但是事後也總是會讓她喝下為了防止受孕的湯藥,此時他如此喜歡漪兒,將來說不準會願意讓漪兒懷上孩子,若是如此,司徒家也不怕絕後了。
「可是將軍他……」
「不礙事,我會同將軍說,你先回去吧!」
漪兒暫且安心,「那就有勞總管了。」
剛剛穿上衣衫時,她發現雙腿之間有著初次破身的處子鮮血,還有乾掉的屬於兩人的激情痕跡,若是能暫時走開一下,她想燒熱水,進房淨身。
雖然給了將軍保證,但是她去去就回,不在的期間也有嫣紅看顧著,應該不算騙他吧?
思緒一定,漪兒正準備走出去,迎面而來的女子卻讓她禁不住多看了兩眼。
女子興許帶著外族血統,容貌艷美,輪廓深邃,又因為身形修長、體態婀娜,雙乳因為綁緊在纖腰上的繫帶而更顯得豐盈。
只要是男人,都會被這樣風情萬種的美人兒迷惑吧!
彷彿發現她打量的目光,嫣紅那微微上揚的勾人鳳眸瞥了她一眼,臉上有著難掩的輕蔑神色,「你便是漪兒?」
「是……」漪兒頷首。她為何會用這樣的眼神瞧她?
總管沒發現兩人之間詭譎的暗潮洶湧,揚聲催促道:「嫣紅,快進屋子裡伺候,別讓將軍醒來瞧不見人。」
漪兒怔怔的看著嫣紅婀娜的背影進入將軍的寢房,心頭竟漫上一股說不出的酸澀。
總管說過,嫣紅和她一樣,是伺候將軍的人。
未經人事時,她單純的以為「伺候」指的是貼身為將軍打理雜活,但是顯然的,她的認知是錯誤的,她與嫣紅的「伺候」是讓將軍洩欲……她那酸澀的心蒙上淡淡的哀傷。
與將軍做那種親密事的人不是只有她,還有侍寢的丫頭。
即便將軍再喜歡她,她依舊只是侍終有一天,待將軍厭倦她,那麼她是不是也會面臨失去憐寵的一日?屆時,她該何去何從?
她的記憶幾時會恢復?
想到未來,漪兒的心情在瞬間變得沉重。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4:31
第四章
漪兒的心裡五味雜陳,來到井邊,提了水,送至廚房加熱後,才回到自己的院落,褪去身上的衣衫,開始淨身。
當發現自己雪白的肌膚上有著淺淺的紅色印記時,沒來由的酸澀突然湧上心頭,眼淚跟著哀傷的滾落。
那是被男人狠狠的寵愛過後,烙印上去的痕跡。
不只身上,連她雙腿之間的嫩瓣也因為被磨蹭而腫脹不堪,用浸過溫水的布巾擦拭,便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輕蹙起柳眉,低嘶出聲,那痛讓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床榻上放浪、淫蕩的模樣。
愈想愈覺得羞恥,顧不了雙腿之間的疼痛,她快速洗淨身子,穿上乾淨的衣衫,捧著木盆,匆匆走出房間。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打些水將衣衫洗淨,卻看見嫣紅低垂著頭,一個勁的向前衝,不禁心生納悶,這時她不是應該在將軍的寢房裡服侍著嗎?
驀地,嫣紅頓住腳步,抬起頭,憤恨的瞪了她一眼。
漪兒困惑的迎向她忿忿的眼神,隱忍不住的開口,「嫣紅……你還好嗎?」
雖然不知道失憶前的自己是怎樣的人,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的性子天生柔軟,待人處事的所有反應全憑直覺。
或許嫣紅真的討厭她,對她有敵意,不過見著她彷彿哭過的模樣,她卻無法漠不關心,即便兩人並不熟。
嫣紅才被司徒仲斥喝著趕出寢房,這會兒見著他的新寵,心裡盈滿濃濃的妒意與憤怒。
向來將軍回府只會找她,沒想到才沒多久的光景,她竟然落得被轟出門的下場。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樣貌、身材皆不如她的小可憐。
在漪兒出現前,司徒仲只要回府,總會讓她留在房裡服侍,雖然一年僅會有三、五回,但一直以來狀況未變,她以為……自己總有一天可以當上將軍夫人。
「呵……好啊!你得意了?你好本事!現在將軍要你馬上進房裡服侍。」嫣紅又氣又妒的開口。
漪兒聽出她的譏諷,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慌張的問:「那……將軍生氣了嗎?」
她想起答應過將軍,應完門後馬上要回到他身邊,因為總管的保證,她才放心的離開,沒想到最後竟然演變成這種狀況,讓嫣紅成了代罪羔羊,她愧疚不已。
嫣紅仗恃著受寵,姿態擺得忒高,除了總管,府裡的下人們沒有一個敢不敬她、懼她。
「哼!不用你貓哭耗子!」她倨傲的抬高下顎,不讓漪兒看出她此時有多傷心。
「嫣紅……」漪兒無奈的瞅著她,想要說些安慰的話。
嫣紅毫不領情,惱怒的瞪了她一眼,隨即掉頭離去。
漪兒尷尬不已,僵立在原地,想起總管對她說過的話,感覺挫敗、愧疚又懊惱。
雖然她並不是那麼願意服侍將軍,但最終還是與嫣紅一樣成為將軍的人,她無意與嫣紅相爭,更不想樹敵啊!
哀怨的嘆了口氣,漪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匆匆趕回將軍的寢房。
她才剛進門,司徒仲冷冽又隱含著怒氣的聲音便傳來——
「誰?」
她的心狂跳一下,遲疑了片刻才開口,「奴婢……漪兒。」
「你上哪兒去了?」司徒仲寒著嗓音質問。
他不敢相信,她的外表瞧來是那樣柔順,竟然也敢違背他的意思。
「回房淨身……換衣衫。」她怯怯的回答。
怕拖累總管受罰,她不敢說讓她回去歇息是總管的意思。
「你忘了我在你應門前說了什麼嗎?」
「對不起,奴婢錯了。」不敢沖犯他,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漪兒只能開口道歉。
縱使再生氣,司徒仲的情緒也莫名其妙的因為她輕柔的語氣而平復許多。
他會這樣包容一個女子,實在詭異。
無心細思讓自己失常的原因,他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進來,我的傷口裂開了,進來幫我換藥。」
漪兒忘了自己還怕他生氣,衝了進去,小心翼翼的審視他的傷口。
「怎麼會突然裂開呢?」
他纏在寬肩上的棉布條染上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的關切令他的心莫名激盪,眼神跟著溫柔。
「當然是你弄的。」
她納悶的愣住,當真糊塗了。
瞧她一臉困惑,久久沒意會過來,司徒仲低笑著提醒,「昨夜。」
「對不起……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不該……」終於弄懂他的意思,漪兒羞紅著臉,自責無比又懊惱無比。
「無妨,只是小傷。」
其實昨夜激情歡愛之際,兩人都失去理智,放縱了,而肩上傷口裂開是縱欲的結果,但……錯並不在她。
「怎麼會是小傷?」拆掉他眉上染著鮮血的棉布條,她懊惱不已,替他在傷口上灑上止血藥粉。
她心疼他、為他焦急的關切模樣讓他有說不出的喜悅,撇了撇唇,「只要以後乖乖的聽話就對了。」
漪兒不解的瞥了他一眼,「這與將軍肩上的傷有什麼關係?」
「往後你再敢違背我的意思,讓我帶著傷氣惱,後果自負。」司徒仲臉色鐵青,挑明了說,讓她明白他說的話與他的傷有什麼關係。
「奴婢明白了,絕不會再犯。」她暗暗嘆了口氣。
原來醫館的日子真的比較自在,雖然身體勞苦了些,但是至少不需要忐忑,深怕不小心做錯事,惹將軍生氣。
喜歡她的柔順,他在她替他重新上藥、包紮傷口後,強壯如鐵的雙臂自她的背後緊緊的圈住她。
突然被他抱住,感受他的心跳,如同他的體溫將她團團包圍,親暱得讓漪兒微微一僵。
親密的靠在她的身後,司徒仲將剮毅的下顎輕輕抵在她嬌小的肩頭,「還沒習慣我嗎?」
因為他的唇與吐出的氣,她不爭氣的瑟縮了一下,強烈的感覺到他完全沒有掩飾的熱切動機。
「將軍,您得讓奴婢把藥箱拿去擱好……」
「先擱在一旁。」他的大掌握住她胸前的渾圓,用力的揉捏著。
漪兒的胸脯雖然不像嫣紅那般豐盈柔碩,但是觸感、彈性極佳,竟讓一向只將心思放在軍務上的他饑渴得彷彿野獸,失了心智似的想念著她又緊又熱的蜜穴,想念被緊緊吸得連骨頭都酥軟的感覺。
在他充滿巧勁的擠揉下,說不出的酥麻快意襲來,讓漪兒失控的輕吟出聲,「嗯……」
他貼著她的耳畔,啞聲低問:「舒服嗎?」
被他的動作逗得渾身發熱,她勉為其難的穩住心思,又慌又羞的開口,「嗯……將軍……昨兒夜裡您不是才要過奴婢……」
雙腿之間還隱隱作痛,她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承受將軍的寵愛。
「不夠。」
他的手俐落的解開她的衣襟、穿過她的肚兜,找著胸前那兩顆因為敏感而挺立的粉蕾,輕扯搓揉著。
「嗯……將軍,不要……人家好難受……」
他的指腹有粗繭,當他掐住胸前的粉蕾,恣意的、磨人的玩弄時,她難耐的扭動身子。
灼熱的薄唇貼著她滑嫩的頸子,他嗓音粗嗄的問:「漪兒,想要讓我好好的愛你嗎?」
「不……不要……」她一驚,拚命躲著他的吻,柔柔的懇求。
「真的不要?」司徒仲邪氣的笑著,知道已嘗過肉慾歡情的她絕對不會真正拒絕他。
「您……嗯……不能再……再讓傷口裂開了。」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別種姿勢。」他一手隔著襦裙,貼覆在她的腿心,重重的揉著。
「別……啊……」
她的身子一僵,隨著他的動作,體內竄過強烈的酥麻電流。
看著她敏感的反願,他的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嘴角噙著笑,「這樣感覺如何?」
修長的手指隔著襦裙用力一壓,精準無比的落在雙腿之間的嫩蕊上。
隨著他手指落下的點,她的雙腿輕顫,感覺全身的血液好像在瞬間聚集在他的指下。
「將軍……」漪兒拉住他作亂的手,軟軟的靠著他壯碩的身軀,努力維持理智,無力的嬌喚著。
不理會她的抗拒,他執意探進她雙腿之間的桃花源,硬是要挑起她的情慾,誘惑出她的動情蜜液。
不過片刻,難以言喻的酥麻感湧上,她的雙腿之間不由自主泌出的液體悄悄的染濕了褻褲。
「將軍……奴婢……還痛著,被您這樣……嗯……會弄壞……不要了……」
「弄壞?!」司徒仲停下手上的動作,禁不住低笑出聲,「漪兒,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起身,讓立在榻邊的她將手撐在榻上。
「將軍,您要做什麼?」被擺弄成這模樣,漪兒無助的側轉過頭,望著立在她身後的男人。
「放心,不會弄壞你的。」
大手合握住她的纖腰,他刻意挺動虎腰,讓雙腿之間的灼熱硬挺抵著她的臀部。
下體毫無空隙的貼在一起,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硬挺的慾望,臉頰迅速燒熱。
驀地,下身一涼,她回頭一看,只見她的襦裙被撩高堆在腰間,褻褲被褪下,堆在雪白的腳踝間。
「將軍!」
「漪兒,你身上無處不美啊!」
忘情的撫著她滑細嫩白的嫩臀,司徒仲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分。
她真的是個身分低微的丫頭嗎?在失憶之前,她會不會是哪個人家的千金小姐?
「將軍……」
感覺他的粗糙大掌反覆輕撫著嫩臀,麻癢的感覺讓她不爭氣的軟了腿,更別說他的手不止撫在臀上,竟過分的輕撫過她敏感的腿根內側,引發陣陣麻意。
她瑟縮了下身子,逸出嬌吟,「啊……嗯……」
司徒仲立在她的身後,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被她令人遐思的呻吟蠱惑得一顆心騷動不已。
膝蓋微微頂開她的雙腿,他撩起長袍,掏出鋼鐵一般堅硬的勃發慾望,頂抵在她腿間最嬌嫩誘人的部位,不斷的來回摩擦。
漪兒感覺他結實的小腹抵在臀上,堅硬得不可思議的圓碩頂端抵著她的嬌嫩,來回磨蹭著。
隨著他的動作,說不出的銷魂快感折磨著她,讓她全身的筋骨好像要融化了。
「嗯……啊……」
看著她纖纖十指亢奮的緊抓著榻邊,全身肌肉緊繃、泛紅,司徒仲的嗓音變得沙啞,「該死!你這敏感的小東西……」
他根本沒進入,她的感覺竟會強烈成這樣。
他再也難以忍受的捧起她的臀部,抵著她的臀縫,瘋狂的頂撞著。
被他硬碩的火熱強而有力的頂撞著,漪兒的心麻癢,卻不由自主的脹滿說不出的甜蜜。
是因為她說她還痛著,所以他才用這種不算插入的方式來發洩慾望嗎?
這……是他的溫柔嗎?
她愈想愈覺得心防鬆動,隨著他在身後頂撞,竟然有一種渴望,希望他用飽滿的力量狠狠的挺進、充實她。
「將軍……唔……奴婢好熱、好難受……嗯……」她難耐的扭動身子,柔聲嚶嚀。
「乖。待你那裡好些,再滿足你。」聽著她令人心神盪漾的甜美嬌吟,他分神回答,沉啞嗓音夾帶著粗重鼻息,挺動腰桿,加快磨蹭的動作。
當他的喉嚨發出藏著愉悅的激動咆哮時,漪兒感覺有一股灼燙的激情強射在她的臀上。
她好奇的偏側著頭去看,由他的慾望前端射出的白濁液體噴灑在她的臉頰,有幾滴甚至噴到嘴角。
「啊!」充滿情慾氣味的液體讓她倒抽一口氣。
濁白的精華襯得她的粉唇有如血櫻,為她慌張不知所措的神情增添了幾份嬌艷之色。
「舔掉。」他粗聲命令。
她像是受了蠱惑,乖乖的伸出丁香小舌,舔掉嘴角上由他的體內射出的激情液體,口中充斥著屬於他的強烈味道。
「真乖。」他滿意的笑了,吻住她,靈活的舌頭饑渴的竄入她的口中,品嘗她蜜一般的滋味,極盡挑逗的與她糾纏著。
漪兒感覺暈眩,渾身軟綿的倒進他的懷裡,任由他吻著。
半晌,司徒仲離開她的唇瓣,「我累了,陪我睡一會兒。」
不知是柳微塵在藥裡加了什麼東西,還是他真的累了,激情全數釋出後,竟然覺得眼皮愈發沉重。
「奴婢先幫將軍擰條帕子,擦擦身子。」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他的鐵臂壓得動彈不得。
「你是想讓我死嗎?」
讓她替他擦擦身子,極有可能會再度引起燎原慾火,萬萬不可!
「那……您也讓奴婢先穿好褻褲,打理一下……」
方才他將激情的液體射在她的臀上,總得擦擦吧!
枉費稍早她還特地淨身,被他這麼一鬧,白費功夫了。
「你會跑掉。」
跑掉?漪兒暗暗嘆了口氣。
被他那鐵臂一圈上,她就這麼被禁錮在他的懷裡,哪還有逃脫的可能?
這會兒她只能期待他快快入睡,讓她可以盡盡當奴婢的本分,多少為他做此一事情。
※ ※ ※
深夜,月兒高掛,一抹黑影由屋頂翻落,杵在東跨院的小院落前,對著屋子發出夜梟的鳴聲。
「唔……嗚嗚……唔唔唔……」
寂靜的夜裡,夜梟的鳴聲清楚的回響著。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小院落的門才緩緩的開啟,走出一個身形嬌柔的女子。
發出夜梟鳴聲的男子矇著面,瞧女子嬌懶的神態,忍不住問道:「這麼快就讓將軍府養得嬌懶了嗎?」
女子睞了對方一眼,不承認的輕啐一聲,「說什麼混話呢!什麼時候下手?我心裡自然有盤算。」
不準備與她爭論,蒙面男子緊接著問:「事情進行得如何了?上頭已經等得不耐煩。」
女子不悅的攬起柳眉,惱怒的說:「這回總算覷到他回府養傷的機會,我總得好好的纏著,讓他失了心防,才能下手啊!」
「只要你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別讓司徒仲愛你愛得欲仙欲死,忘了正事就好。」
聽出蒙面男子話語中暗藏的諷刺意味,女子冷冷的揚起嘴角,幽幽說道:「那司徒仲的確是猛悍得讓我爽快,但是說難聽些,這任務簡直和娼婦沒兩樣。」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蒙面男子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總之,盡快完成任務,若是讓上頭等急了,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女子不耐煩的揮揮手,轉身,想要回房。
蒙面男子凝視著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提醒道:「容我再多說一句,不要愛上司徒仲。」
她回頭,瞥了蒙面男子一眼,隱藏真正的心思。「我不會愛上司徒仲。」
「這自然是最好,否則下場和結果會如何,你應該知道。」
「囉唆夠了就快滾,若讓府裡巡邏的家丁瞧見,看你如何脫身!」
司徒仲雖然不常回將軍府,但是府裡的家丁都會武功,守衛戒備森嚴,不容許宵小惡匪入侵傷人或犯事。
饒是蒙面男子的武功再好,也不一定能順利脫身。
蒙面男子眼神一凜,迅捷的躍上屋頂,施展輕功離開。
夜幕依然低垂,將軍府恢復原有的寧靜,彷彿兩人的對話根本沒發生過。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4:57
第五章
接下來的日子,漪兒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待在司徒仲的身邊,她的心、她的人,被迫懸在他的身上。
雖然她只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但是已由原先的不願與無奈漸漸的變成將心託付在男人的身上。
像是依附在喬木上的藤蘿,離不開了。
每每思及自己這般軟弱,漪兒不知這想法到底是對或是不對。
「漪兒姐、漪兒姐……」
在她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倏地聽到醫館裡曾與她十分要好的豆子喚著她回過種來,柔聲的問:「豆子,你忙完了?」
因為失憶的關係,她偶爾會犯頭疾,所以每隔十來日便要回柳微塵的醫館,讓他診脈,再取藥。
除此之外,她鮮少能有離開將軍府的機會。
今日,她回到醫館,讓柳大夫診完脈,在等候著藥童為她配好藥材的空檔,索性到後院和大夥聊天。
沒想到一來到後院,看見藥童們忙著,她沒敢打擾,杵在一旁候著,竟走了神,直到豆子喚她,才回過神來。
「漪兒姐,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她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瞧著你們,突然有些感觸。」
陽光下,藥童們或是撥弄藥草,或是搬出竹篩、拉拖出滿簍的藥草,忙碌的身影與空氣裡彌漫的藥草香,在在讓她懷念。
豆子憂心的瞥了她一眼,「漪兒姐,你在將軍府裡過得還好嗎?」
她知道豆子拿她當姐姐看,那真誠的關切讓她很溫暖,不想讓他擔心,不敢顯露太多情緒,於是避重就輕的回應,「雖然沒在醫館裡的日子自在,但是有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已經很滿足了。」
豆子原本便是粗線條的性子,又因為她的壓抑,沒注意到她話語裡的淡淡哀愁,急著又問:「那近來漪兒姐有沒有想起過去的哪些事?」
漪兒無奈的搖頭,心裡那淡淡的哀傷再也藏不住,悄悄的顯露在她柔美的臉上。
豆子趕緊安撫,「不打緊。大夫說你這癥狀幾時會恢復沒個準,你千萬得放寬心,別過度煩心啊!」
柳微塵的確對她說過這些話,另有一個可能是……她或許永遠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這個可能,讓她發慌。
一察覺那會影響心情的沮喪冒了出來,她猛地斂住思緒,慎重其事的握住豆子的手,「放心,我會放寬心,謝謝你。」
被她道謝,又被她軟嫩的手一握,豆子羞赧得臉都紅了,「嘿嘿,不客氣。」
漪兒也忍不住笑了,喜歡他的憨直可愛、率真自然,可惜在將軍府裡,沒有像他這樣的人與她相伴。
她暗暗惋惜,接著又說:「可惜我不能久留,該回去了。」
休養了整整一個月,司徒仲肩上的傷已經漸漸復原,確定無礙後,他開始鍛鏈身子,隨時準備啟程回軍營。
這段期間,就算她只能杵在一旁看著他練劍、練靶,不時遞上帕子、茶水,他也要她寸步不離的待在他身邊。
今日能特地出這一趟門,著實難得啊!
「這麼快?」
「將軍允許我出府,又派馬車接送我,已經是天大的恩典,若我再耽擱下去,怕是會落人話柄了。」
一提起那威風凜凜、霸氣十足的將軍,豆子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漪兒姐能活下來,是將軍的一念之仁將你救回,咱們不能忘恩,得時時謹記在心。」
漪兒聽豆子說過她被埋在雪中,被將軍挖出帶回的事,也因為他對她恩重如山,她才會拋開矜持,把身子給了他。
「你似乎挺尊崇將軍的?」
「那當然,雖然將軍的外表看起來挺難親近的,但若不是他領軍守護疆土,咱們也不能過著安定的日子。」
「是啊……」
即便司徒仲只是她的主子,她卻與有榮焉,而且何其有幸,能讓這樣英勇威武的男人所救啊!
之後她與豆子匆匆又聊了幾句,便上了馬車,返回將軍府。
在回程的路上,漪兒的腦中一直轉著司徒仲的身影,心頭不由自主的湧現說不出的甜蜜。
當馬車回到將軍府,她準備將藥材拿回自己的屋裡放好時,卻在東跨院前的花園遇見嫣紅。
這座花園雖然不大,但是花木扶疏,小橋流水,綠柳垂岸,景色頗為雅致。
一瞧見她,漪兒不由得心一緊,腳步跟著放緩。
礙於上一回的經驗,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同嫣紅說話比較好,正猶豫著要不要避開,嫣紅卻徐徐的走向她。
不管多麼不喜歡她,漪兒只得硬著頭皮,向她福身問安。
嫣紅露出怨恨、厭惡的眼神,開門見山的問:「你到底用了什麼迷藥給將軍吃,讓將軍這麼疼愛你?」
若非如此,向來不重女色的司徒仲又怎麼會突然轉了性,要漪兒天天在房裡伺候?
她仔細的打量漪兒,更是確定心裡的揣想。
漪兒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衫,一頭及腰的烏亮青絲僅用彩緞簡單的綰了個髻,髻上沒有半點珠花綴飾,五官雖然雅致,與她相較起來,卻平凡得猶如路邊一朵野雛菊,不起眼到了極點。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嫣紅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她的威脅卻更甚。
她知道自己再不採取行動挽回司徒仲的心,要由侍寢丫頭變成小妾的機會愈發渺茫,她的位置就要讓漪兒占去了。
「迷……迷藥?」細細的思索她話裡的意思,漪兒慌張了,「我……我沒有!」
嫣紅……她為什麼會說出如此荒謬的話?
「沒有?」嫣紅冷冷一笑,一雙勾人的鳳眼瞅著她。「那麼將軍為什麼會如此迷戀你?再說,你和那個柳微塵那麼熟稔,想要什麼藥拿不到?」
她字字夾槍帶棒,質疑她倒也算了,居然連柳微塵也牽扯上了,漪兒難得動怒了。
「不准你這麼說柳大夫!」
「喲!」沒想到柔柔弱弱的她竟然會如此生氣,嫣紅訝異的挑了挑柳眉。「這麼生氣做啥?難不成你和那個柳微塵也搞上了?」
「你……你……」漪兒既生氣又激動,想說什麼話反駁,空白的腦袋卻不經意的響起一道溫柔的嗓音,以及浮現一團模糊的身影——
「我們家漪兒就是性子好,將來若是嫁了人,在夫家被欺負了,可怎麼辦才好?」
「娘,你別擔心,將來若是妹妹真的被夫君欺負,女兒一定替妹妹出氣。」
「出什麼氣?若是真的被男人欺負,就是苦一輩子,出啥氣都沒用啦!倒是你,別成天武刀弄劍……」
「爹呀!不好、不好,娘又讓讀經師傅上身了。」
「你這瘋丫頭,總是這樣沒規沒矩的,將來怎麼替你找婆家呢?」
隱隱約約中,漪兒記得這些對話是熟悉的,甚至可以感覺當時的氣氛好歡樂。
他們在百花盛開的園中涼亭裡品茗聊天……只是那些和她說話的人是誰呢?
她努力的回想,腦中卻像是有道牆堵住,拒絕她再深入。
嫣紅沒發現她的異樣,吃定她柔弱的性子,揚聲問道:「我怎麼樣?讓我說中心事了,是不是?」
甩開腦中那讓她暫時分神的片段,漪兒心知自己的性子柔弱,若要和嫣紅吵,絕對占不了上風,索性轉身想走。
嫣紅哪裡肯放過她,倏地抓住她的手,露出惡毒的笑容,「要和我鬥,你還嫌太嫩。」
眼看她站在池子邊,原本想順手推她一把,讓她掉進池子裡喝喝水,卻因為發現一道健碩的身影朝她們走來,嫣紅立刻改變主意。
她藉著拉著漪兒的手,使勁推了自己一把。
漪兒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狀況,便看見嫣紅跌進池子裡,撲通一聲,激起一陣水柱。
這……這是怎麼回事?
「漪兒,你別生氣……啊……救……救命啊……」嫣紅在池子裡掙扎著,不停的高聲呼叫。
漪兒錯愕的僵杵在原地,一時之間沒辦法做出反應。
司徒仲遠遠的聽見驚呼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池子邊,不假思索的跳下去救人。
嫣紅被救了上來,漪兒的心卻在瞬間下沉。
當司徒仲渾身濕透的摟著嚇得花容失色的嫣紅上岸時,他向來嚴峻的臉龐更加凝肅嚇人。
漪兒這下才隱隱約約的懂了嫣紅的算計,她是要誤導司徒仲,讓他以為是自己將她推進池子裡。
不懂漪兒為何僵杵在原地,冷眼看著嫣紅在池子裡掙扎而未伸出援手,司徒仲不敢置信的攗起眉頭,厲聲質問,「你杵在池畔做什麼?」
他從不知道,在漪兒柔順的外表下,竟有如此冷血的一面。
看著心愛的男人對著她露出嚴峻的質問神色,漪兒想解釋,嫣紅卻搶先一步開口。
「將……將軍,不關漪兒的事,是我……我自己沒站好,才會不小心……跌進池子裡。」
因為「驚嚇過度」,她驚魂未定的偎在司徒仲的懷中抽噎,窈窕的身子頻頻打顫,眼淚簌簌滾落。
漪兒抿著唇,定定的看著嫣紅裝腔作勢的解釋,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嫣紅這麼說,似乎有強要為某人掩飾些什麼的意圖,但是漪兒知道,她是故意的。
原來這就是總管曾經說過的狀況。
這是一起服侍將軍的女人們的心機戰,她運氣不是很好,遇上像嫣紅這樣的對手,若是要和她鬥,她真的太過生嫩了。
雖然不知道司徒仲怎麼看待這件事,但是嫣紅梨花帶雨的摸樣惹人心憐,而她又不擅長辯駁,就這麼傻傻的吞了悶虧。
「好了,沒事了。」他攔腰抱起嚇得毫無血色的嫣紅,往她的院落走去。
看著司徒仲修長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漪兒忍不住怯怯的出聲,「將軍。」
頓住腳步,他微微側著頭,瞅著她。
迎向他冷銳的眼眸,她該說清楚當時的狀況,卻又怕害了嫣紅,頓時,兩相為難的情緒讓她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司徒仲凝望著眼前那莫名誘他憐惜的女子,心頭五味雜陳。
但是身為男人、身為將領,他太懂女子為了爭風吃醋而衍生出來的事端,更經常耳聞有妻有妾的男人的煩惱。
他因為不常久留府中,又不願增添事端,僅有個侍寢丫頭,漪兒是他生命中的意外。
然而……因為今日的這起事端,他赫然明白自己並不了解她。
她是他救回來的,當時她命在旦夕不是假的,但是她的柔順、她的單純、她的失憶……究竟是真是假?
種種疑惑浮上心頭,司徒仲思索片刻,心裡有了打算。
打住思緒,他壓低嗓音開口,「漪兒,晚些你不用進寢房了,過幾日我要啟程回軍營,得提早做準備。」
由他的聲音、臉上的表情,漪兒猜不出他的心思,卻因為他的決定泛起說不出的濃濃落寞。
是因為嫣紅的事帶來的影響嗎?
他要她毋需進寢房伺候,他討厭她,認為她是個耍弄心機的女子嗎?
漪兒不安的逕自猜想著,卻不忘點頭,低聲回應,「是。」
「另外,再請大夫進府,瞧瞧嫣紅的狀況。」
「是。」漪兒麻木的頷首,瞅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是心痛。
她不喜歡司徒仲方才看她的眼神,彷彿……彷彿對她極度陌生,叉彷彿離她很遠……
他……不是她一個人的啊!
※ ※ ※
嫣紅落水後,因為驚嚇過度又受了風寒,躺在榻上數天,無法起身,司徒仲到小院落探望過她幾回。
知道這些,漪兒的心裡並不好受。
一是看著嫣紅為了得到司徒仲的關注,不惜傷害自己,排擠她;二是為了司徒仲。
那天之後,他待她的態度有著不同以往的冷淡。
她知道嫣紅使的小手段,輕而易舉的毀了她在他心裡的美好形象。
而讓她傷心的是,他相信嫣紅。
如此的認知讓漪兒的心又苦又澀,一次歡好,她將身和心給了他,情緒皆隨著他起伏。
他卻不然,說難聽點,她只是他洩欲的工具,他對她沒有感情,一旦新鮮感消失了,她是不是會落得和嫣紅一樣的下場,開始想方設法,只為了再次博得他的青睞、恩寵?
她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悲的過日子,為的只是讓心愛的男人多愛她一些時候?
思及這些,她的眼眶陡然發熱,眨了眨眼,不讓眼淚落下。
這時,叩門聲響起。
「漪兒,將軍找你,要你去他的寢房一趟。」
傳話丫頭的話讓漪兒的心臟狂跳一下。司徒仲為何冷落了她好幾日後,又突然要見她?
她原本平靜的心湖被他一擾,不爭氣的泛起了圈圈漣漪。
幽幽的嘆了口氣,她有些不情願,卻還是匆匆出了門,趕往將軍的寢房。
一進到房裡,漪兒看見司徒仲坐在前廳,那坐得挺直的腰背、剛硬的臉部線條,與微抿的薄唇,竟讓她心生畏懼。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前些日子那個愛在榻上逗她,卻又萬分寵她的男人了。
她偷偷深吸幾日氣,然後才開口,「將軍,您找奴婢有事嗎?」
司徒仲輕輕頷首,「先坐吧!」
他去了嫣紅的房裡幾次,不經意的聽到她沉睡中的囈語,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隱約可以拼湊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讓他心寒的結果是,那日是漪兒將她推進池子裡的。
而不難猜想漪兒的動機,令他難受的是,他如此喜愛她,被她的單純吸引,她卻不如他所以為的那般。
他最晚後天得敵程回軍營,不希望疑惑壓在心頭,讓他無法專心,莫名的煩躁。
司徒仲沉肅的神情讓她無法放鬆,整顆心懸提得老高,慢慢的坐下。
「嫣紅落水那日,你和她起了爭執嗎?」他也不迂迴,開門見山的問。
雖然想過他有可能會問起那日的事,但是她沒料到會問得如此直接。
「我們的確起了爭執。」
「為了何事?」暗暗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反應,他沉聲問道,語氣不怒而威。
漪兒咬了咬下唇,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事。」
柳微塵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想轉述嫣紅說的話,再侮辱他一次。
緊蹙濃眉,司徒仲問出心中的疑惑,「小事?既然只是小事,為何要動手推人?」
心頭像是被針扎了下,她詫異的望著他,語氣難掩哀傷的問:「將軍也是這麼認為?」
嫣紅會怎麼渲染那日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司徒仲不了解她,相信嫣紅說的話也無可厚非……雖然這麼想,但是她的心因為這傷人、殘酷的事實而隱隱作痛。
發現她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他皺起眉頭,一顆心緊緊揪著。
他渴望她坦承,希望那只是她情急之下的無心舉動,只要她願意承認,他會當做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驚覺自己的想法,司徒仲暗暗嘆了口氣,發現自己對她過分依戀,已經由著她的情緒起伏牽制著自己的心情。
這不是好現象,但他還是拋開理智,依心作出決定。
「誰是誰非,我不想追究,只希望日後你能和嫣紅好好的相處,不要再發生……」
「將軍……漪兒已經用身體償還了您的救命之恩,是不是能夠離開將軍府?」她打斷他的話。
嫣紅讓她明白,她過分柔軟善良的個性不適合與人爭奪些什麼,雖然離開他有些不捨,卻是最適合她的結果。
或許新的生活能讓她更快找回過去的記憶,做回自己。
他不敢置信的蹙起眉頭,「你想走?」
頓了好一會兒,漪兒才幽幽的開口,「奴婢……比較喜歡在醫館的日子……」
聽到她喜歡醫館勝過留在將軍府,司徒仲的心底竄出無名的妒火。
「為何?」他耐著性子問。
「將軍府很好,不過漪兒想一個人過簡單的日子。」
她已經想過了,若能順利的離開將軍府,會去央請柳微塵聘雇她,每月給的薪餉微薄無妨,只要能讓她溯口,有個地方讓她窩便成。
但是她能否離開,端看眼前的男子願不願意放手。
雖然兩人不像一般主僕,沒有簽訂賣身契,但她欠的恩情是無以計量的,一切得依照恩人的想法,才能決定她的未來。
「一個人?」司徒仲一時懵了,半晌才不解的挑起濃眉,「既然將軍府很好,為何不繼續留下來?」
重點是,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喜歡他,既然如此,又是什麼原因讓她寧願留在柳微塵的醫館,而不留在他身邊?
「是因為嫣紅?」
心一顫,漪兒垂下眼眸,不敢看他。「與他人無關,奴婢只想一個人。」
司徒仲滿腔的熱情頓時消散,或許打一開始受誘、失心的人是他,他救起的姑娘壓根兒不屑他對她的特別。
這會兒,他明白這點,心底不痛快的繃沉著臉,慍聲命令,「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答應。我要你乖乖的留在將軍府,哪裡都不准去!」
他或許自私,但這是他能強留住她的方法。
漪兒望著他,實在不懂他將她留在身邊的用意。
在他身邊,多她少她,差別應該不大……她不懂啊!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5:19
第六章
司徒仲啟程回軍營,漪兒的情緒卻愈發低落。
他不在將軍府裡,她沒了伺候的對象,鎮日無事可做,思緒飄忽,簡直像是一縷幽魂。
就這樣,在日升月又落的日復一日下,她終於熬到了出府看診的機會。
坐在馬車裡,望著窗外的景致由林木綠意轉變為熙來攘往的熱鬧街景,她才稍稍回過神來。
幾次到醫館,行經城中大街時,她發現自己會被街上熱絡、繁榮的情景吸引。
小販吆喝叫賣的聲音,街上形形色色的事物,喧囂的聲浪彷彿能驅走她心底的寂寥、落寞,讓她的心情好一些。
當她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街上一道帶給她莫名熟悉感的背影時,沒來由的吸引了她。
隨著馬車緩緩的前行,她看清楚女子的面貌,赫然發現女子竟然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驀地,一股說不出的激動情緒湧上心頭,催促著她趕緊下馬車,追上那名女子。
「福叔,麻煩你,停下馬車。」
一聽到漪兒突如其來的急嚷,駕駛馬車的福叔既為難又疑惑,「停……停下馬車?可是……醫館還沒到啊!」
眼看那名女子愈走愈遠,漪兒急慌不已,不等馬車停妥,便逕自打開車門。
福叔頻頻回首,驚呼出聲,「漪兒!千萬不可,危險啊!」
馬車還在行進中,她的視線停留在漸行漸遠的女子身上,知道若再不趕緊追上女子,就會錯失抓住那可能喚回記憶的機會。
心一橫,她跳下馬車,落地時雙膝著地,疼得險些站不起來。
福叔嚇得魂都飛了,趕緊在街邊較寬敞的地方停下馬車,急急的呼喊,「漪兒!你上哪兒去啊?」
「福叔,晚些醫館見,我去去就回。」
強忍著腳上的痛意,漪兒邁開步伐,朝著漸漸隱沒在人群的女子奔去,腦中又陸續浮現記憶片段——
「漪兒,要牽好姐姐的手喔!若是弄丟你,爹娘鐵定會扒了我的皮。」
「嗯,漪兒會緊緊的牽著姐姐的手,不會放。」
姐姐……那個與她十分神似的女子真的是她的姐姐嗎?
想起閃過腦海的片段,漪兒的情緒十分激切,一顆心像是要跳出胸口。
倘若那女子真的是她的姐姐,那麼就表示她有家人……她不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 ※ ※
常勝位在長城外,與強悍的漠北民族僅有一山之隔。
為了徹底杜絕漠北民族伺機闖入我朝疆域,皇帝沿山設下幾處駐點,由幾位將軍嚴密看守。
平日,除了既定的操兵演練外,司徒仲每天派哨兵至邊界巡視,以防漠北民族突擊。
身處前線,他嚴謹、一絲不苟,若遇戰事,必能冷靜的領兵衝鋒交戰,保衛我朝疆域,並讓百姓安居樂業。
此次策馬回到常勝,卻較以往返京面見聖上後晚了數日,司徒仲知道自己還是放不下那個讓他掛心的女人。
臨行前,漪兒與嫣紅發生了爭執,他雖然心寒她冷情的反應,但沒辦法認定她是心胸狹隘的女子,最終還是私心的偏袒她。
讓他茫懵的是,為何漪兒不懂他的心意,不願留在他身邊?
幾次進京面見聖上,皇上不只一回提過要替戰功彪炳的他指婚,他總是推拒,原因就在他的心懸在常勝,若真的娶妻,必定會讓他憂心牽掛,無法專心的衝鋒陷陣。
他對她的想念遠遠超過一切,這一路上,腦中浮現的全是她的一顰一笑,那感覺之深刻,竟悄悄的撼動他不打算娶妻的決定。
當這念頭一再浮現時,司徒仲陡然明白自己的心情……
思緒千回百轉,倏地,一股冷風由頸子後面襲來,他直覺的側首,一枝羽箭疾速飛過他的耳畔,釘在營帳上。
他不敢大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出佩劍。
這時,一各黑衣人手持鋼刀,劃破營帳,闖了進來。
司徒仲沒空細思黑衣人為何能突破戒備森嚴的巡邏,闖進將軍的營帳,快速抽出長劍,甩開劍鞘後,與黑衣人對招。
半晌,營帳外起了騷動。
黑衣人分了心神,卻讓司徒仲覷了個空,長劍俐落的劃過黑衣人的胸口。
乍見那刺目的劍光,黑衣人心一凜,揚起手中的鋼刀一擋,刀劍相觸,激發火光。
黑衣人抵不過司徒仲的劍勁,手臂被震得隱隱發麻。
握勢一鬆,司徒仲乘勝追擊,卻為了留活口,腳尖踢起地上的劍鞘,當空抓住後,利用鞘面,朝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擊。
「呃……」黑衣人痛喝出聲,鋼刀跟著落地。
失去武器,黑衣人不死心,倏地掄起拳頭,拳勁剛猛,快速變招間,招招生風。
司徒仲也非等閒之輩,除了精刀、劍,也擅拳、掌,為了明了黑衣人何以能順利的夜襲,不準備取他的性命,拋開長劍和劍鞘,與黑衣人展開肉搏戰。
在對打的過程中,司徒仲總覺得黑衣人不像男子,疑雲漸生下,沉聲質問,「究竟是何人派你來的?」
眼看帳外騷動,又漸漸招架不住司徒仲的猛攻,黑衣人側身,略微避開他拳頭的攻擊,然後揚聲說道,「枕邊人。」
枕邊人?!司徒仲因為這三個字而微微走神。
留意到他臉上細微的變化,黑衣人乘勢想逃。
司徒仲識破對方的意圖,不假思索的揮掌斜擊。
黑衣人躲過他凌厲的攻勢,左眉頭卻受了他力道驚人的一掌,只覺得全身骨骼震盪,肩胛骨彷彿碎裂,痛得發出凄厲的哀號。
聽聞那聲叫嚷,司徒仲更加確定黑衣人是女子,正欲出手擒拿,幾名巡邏士兵一湧而入,反倒給了黑衣人逃脫的機會。
「將軍,沒事吧?」
「黑衣人受了我一掌,應當跑不遠,務必要將她擒回!」司徒仲用不容質疑的語氣下令。
巡邏士兵們領命,不敢怠慢,迅速追了出去。
司徒仲杵在原地,斂眸,心緒沉重。
駐軍多年,這是頭一回過襲,藉著今夜的意外也瞧出軍中戒備疏漏之處,更讓他錯愕的是,黑衣人竟是個女子!
※ ※ ※
漪兒在追上那勾動腦中記憶的身影後,女子的反應印證她的直覺無誤。
那讓她感到熟悉的女子是她的雙生姐姐雲曦,而她由零星殘散的片段記憶,以及雙生姐姐陳述的過往,約略拼湊出意外發生的過程。
雲府位在京城鄰縣的流雲鎮,雲家以染布為生,意外發生那一日,她與爹娘一同到城裡送貨,不料卻在行經雪山之際遇上劫匪。
爹親因為反抗而慘死劫匪的刀下,娘親驚急慌亂下駕著馬車逃命,卻因為沒發現藏在雪下的亂石,馬車失控墜崖……
「所以……爹和娘都已經……啊!」興許是腦中的記憶太殘酷,每每億及便讓漪兒頭痛欲裂。
眼看妹妹疼得臉色蒼白,雲曦抱住她,哽咽的安撫,「別想了、別想了……若不是因為沒發現你的屍體,我不願放棄,或許……或許咱們姐妹倆就再也沒機會見面……」
雲家意外發生後,不管是親友抑或是府中老僕、染工,全都勸她放棄尋找妹妹的下落,接受事實。
憑著雙生姐妹與生俱來的感應,她不死心、不放棄,總覺得妹妹尚在人間,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是讓她找到妹妹了。
她慶幸自己未曾放棄那一絲微渺的希望!
「漪兒,咱們回家,好不好?」
「家……」飄蕩、無助已久的漪兒終於有了依歸,但是此時想起的卻是司徒仲。
倘若知道她漸漸的恢復記憶,找到了家人,他會為她開心嚼?他會願意放她走嗎?
「你不願意嗎?」
漪兒猛地搖頭,「不,我當然想和姐姐一起回家,只是……我得問過那個人……問他允不允……」
雲曦心一緊,幾乎要以為妹妹是不是淪落到什麼可怕的地方。
「漪兒,你能不能回家,還得問誰允不允?」
看著姐姐擔心的模樣,她急急的解釋,「姐姐,你別慌,那個人……那個人是當初救我的人,若沒有他,我可能早就葬身在雪山之中。」
隱隱察覺妹妹似乎很緊張那個人,雲曦好奇的問:「那個人是誰,竟讓你這麼緊張?」
「救我的人是……大將軍。」說起司徒仲,漪兒難掩心中戀慕,一張柔臉染上嬌羞的紅暈。
「司徒仲?!」
雲曦曾經聽聞大將軍司徒仲的威名,但是他與妹妹能不能回家有何關係?
她輕輕攬起柳眉,不解的問:「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回家與他何干?」
「我……為報恩,以……以身相許……」
「你嫁給他了?」
漪兒咬了咬嫩唇,好一會兒才囁嚅的開口,「沒……沒有。」
「沒有?那你怎麼……」雲曦杏眼圓睜,愣了片刻,錯愕不已的驚呼,「難道……難道他用強的?」
她們兩人雖是雙生子,但是個性截然不同。
妹妹溫柔婉約,而她強勢悍然、敢愛敢恨,因為個性不同,處事態度也大不相同。
深怕姐姐誤會司徒仲,漪兒慌急的強調,「沒有!沒有!是我心甘情願的。」
雲曦一手撐著額頭,低聲嚷道:「天哪!傻妹妹,沒名沒分就這麼把身子給了他,往後你怎麼嫁人啊?」
「我……沒打算嫁人。」
漪兒沒忘記娘親自小教導的禮教規條,所以在決定把身子給司徒仲後,便知道從此以後她只有他一個男人,不管他有沒有打算娶她。
雲曦震驚的張大嘴,被妹妹驚世駭俗的話話嚇到說不出話,好半晌才問:
「你……你不想嫁人,那為什麼這麼輕率的把身子給了那男人?這……」
「只為報恩。」
倘若真能只為報恩就好,偏偏她心頭還攪和著愛,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
不相信妹妹會有這樣駭人的想法,雲曦不確定的問:「我聽錯了,是吧?將軍允諾會娶你當正室吧?」
望著姐姐,漪兒心虛了,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小小聲的說:「將軍他……他沒說……」
「他沒說?!而你居然就這麼傻乎乎的把身子交出去?!」雲曦不敢置信的嚷嚷。
「但……我的命是他救的啊!」漪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心裡五味雜陳。
瞧妹妹一臉委屈可憐,雲曦忍無可忍的怒吼,「笨妹妹,我想掐死你啊!」
「我知道這件事是做傻了,但無法……」在身子給了他的那一夜,她的一顆芳心早已不再屬於自己了。
看著妹妹似甜蜜卻有著無限哀傷的模樣,雲曦突然明白了,她的妹妹愛上了不知道會不會愛自己的男人。
「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想和姐姐回家,重振爹爹的染坊嗎?」
「我想和姐姐一起回去,不過得等我問過將軍的意思,再作決定。」
雲曦沉默了一會兒,「真的不用姐姐替你討公道?」
姐姐義憤填膺的模樣逗笑了漪兒,偎進姐姐的懷裡,幽幽的說:「姐姐是能為漪兒討公道,不過他的心若不在我身上,討了又如何?」
「你又怎麼知道將軍的心不在你身上呢?倘若他真的不在意你,又為何不放你走?」
漪兒因為姐姐的話而想起司徒仲返回軍營前,她曾經對他說過,想離開他,自己一個人過日子的打算,嘗時他非但不允,甚至生氣……為何?
如同姐姐說的,倘若他真的不在意她,又為何不放她走?
當這些想法反覆在她的心頭翻騰,一個不該有的念頭悄悄的竄出。
會不會……會不會讓司徒仲生氣的原因是……他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
看著妹妹沉默不語,皺起眉頭,不知想什麼,雲曦緊緊握住她的手,替她作了決定,「漪兒,咱們先回家。」
被那雙同樣溫嫩的手握住,漪兒貪婪的享受親情的溫暖,然後緩緩的開口,「先回家嗎?」
「嗯,倘若他在乎你,心裡有你,自然就會急著尋你。你先跟姐姐回家,至少回去給爹娘上炷香,再同關心你的人報平安。」
漪兒細細思量一會兒,深深覺得姐姐的話不無道理。
待在沒有司徒仲的將軍府,她顯得死氣沉沉,了無生趣,再不逃離,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再說,死裡逃生,她是該回家祭拜爹娘,也該回家同那些關心她的人見面報平安。
因為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意外,染坊裡應該一片混亂,若姐姐有意承接染坊,那要做的事還很多。
至於司徒仲……他若真的在乎她,便會急著尋人,若不在乎,那……就把有他的回憶當做一場夢吧!
※ ※ ※
因為幾日前的夜襲事件,司徒仲重新部署了紮營處的兵力,以及加強夜間巡邏守衛,以防再發生相同的事。
白日,他操兵演練,夜裡,研擬各項阻擋外敵入侵的謀略,根本沒空胡思亂想。
但是每當躺下、閉上眼睛時,那名黑衣人說的話便會反覆迴盪在他的耳邊。
她說,想殺他的是枕邊人?!
以往回府,雖然讓嫣紅服侍,但是向來習慣獨眠的他,在享受魚水之歡後,便會讓她回自己的房裡睡。
能同他共睡一塌的,只有漪兒一人。
想殺他的人……會是漪兒?!
當這個想法閃過腦海時,司徒仲無法再去逃避那擺在眼前的事實。
真要說起來,漪兒的嫌疑最大。
會不會她是某個想將他除之而後快的人派來的奸細?
她被埋在雪地中是安排好的,失去記憶是假的……為的只是取得他的信任,好殺了他完成任務?
思及此,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府中池畔發生的事,漪兒漠然的神色,加深了他心中的疑慮。
若真是如此,那麼那日潛進營帳中的黑衣人不是想殺他,是為了提醒他嗎?
一個接一個的揣測、推斷,讓他的思緒一片混亂。
這時,營帳外傳來恭敬的輕喚,「將軍。」
司徒仲趕忙打住思緒,「何事?」
「幾個月前您要江湖知者打探的消息來了,另外,您府中有一封快馬發出的急信。」
他定了定心緒,「將信呈進來吧!」
呈上信後,士兵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著信函,司徒仲失常的感覺心臟猛地重重怦跳了幾下。
察覺自己的反應,他自嘲的勾了勾唇。
誰想得到,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在戰場上驍勇善戰、無畏無懼,竟會被一個女子牽制到懼怕起擱在桌上的兩封信。
他怕……怕漪兒真的如他方才所料想,出身並不單純,怕她接近他只是為了利用他的同情,誘他貪戀她的肉體,再乘機殺了他。
拋開混亂的思緒,司徒仲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打開關於漪兒的調查信件。
雲漪,生於流雲鎮,雲家世代以染布為生,以虹染技法所染出的雲染布,冠天下一絕,雲氏夫婦於半年前偕次女進京,途經雪山遇匪墜崖亡……迅速瀏覽過調查內容,司徒仲如釋重負的長吁一口氣。
他的確曾經聽聞,雲家虹染,天下一絕,也知道雲染布匹受京中許多皇親貴胄獨愛。
沒想到她原來是出富貴人家,也莫怪她即便落難,身上顯露的氣質,並不像一般人家的姑娘。
略微定下心神,司徒仲再打開府中總管快馬發出的急信。
看完信,他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走了?!
看著總管在信中說明漪兒逃跑的經過,他氣怒得額頭冒出青筋,腦中浮現的是,他在歸營前,漪兒對他說過的話。
她說她想離開,想一個人過日子!他不懂,那該死的女人腦中到底轉著什麼奇怪的念頭?
在他身邊真的如此難以忍受嗎?她真的這麼討厭他,非得逃他逃得遠遠的才會開心嗎?
司徒仲低咒一聲,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個小女子操控到如斯地步,連心都不自由!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5:45
第七章
回到雲家染坊,雲漪的心情鎮日處在說不出的歡喜中。
她的記憶伴隨著不時犯起的頭痛,一點一滴的憶起,那過程雖然緩慢且痛苦,但是坊中的日子讓她忘卻那小小的不如意。
因為姐姐雲曦決心代替爹親繼續染坊的工作,所以她義無反顧的分擔繁雜事務。
值得慶幸的是,坊中的工人們跟著爹親大半輩子,並沒有因為爹娘的驟逝而離開,反而熱心的輔佐姐姐,盡快熟悉坊中的大小事務。
依稀記得遇難前她對雲家染坊的事並不關注,但是重新回到家中,開始參與染坊事務,她竟然漸漸的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這之後,不時可以看見她夾雜在工人間,幫忙攪和染料,又或者跟著工人,將染好色的布料帶到曬場晾著。
每每看著染好的布隨風飄動,色彩繽紛,她的心彷彿也跟著染上繽紛燦爛,日子過得充實又快樂。
這一日,陽光普照,很適合曝曬剛染好色的布料。
雲漪與一名工人各拉著布角一邊,甩了甩布,正準備站上墊腳石塊,卻因為另一名工人一個踉蹌,撞上了曬布用的欄架,頓時忙碌卻充滿和樂氛圍的曬場陷入一片混亂。
欄架一座座往後倒,雲漪跟著站在其間的工人驚惶閃避,卻因為動作慢了半拍,晾布用的長竹竿重重的打在她的左肩上。
「啊……」她痛呼出聲,差點暈過去。
「二小姐,你沒事吧?」
眾人趕緊上前,將她扶起。
被眾人關切的簇擁著,雲漪卻是好生懊惱。
她想幫忙,反倒造成困擾,她想道歉,卻感覺眼皮愈來愈沉重、意識愈來愈模糊。
「我……沒……沒事……」她勉為其難的擠出僵硬的笑容,一張粉臉卻是蒼白得嚇人。
場上的老師傅當機立斷,連忙大喝,「不行、不行,瞧這狀況,還是趕緊去請大夫來看看比較好。」
一名工人應了一聲,立刻去請大夫。
混亂中,雲漪仍聽得到圍在她身邊,大家緊張、驚慌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她想開口,卻說不出半句話,接著黑暗襲來,她被扯入無止境的黑喑當中,暈了過去。
※ ※ ※
司徒仲按照慣例,回京面見聖上,稟報邊疆駐軍狀況後,立刻策馬直奔柳微塵的醫館。
柳微塵看見向來沉穩的大將軍竟會因為一個女子而顯露出焦慮、著急的神態,不禁挑了挑眉頭,調侃的說:「是什麼事讓咱們大將軍急成這模樣?」
司徒仲置若罔聞,沉聲詢問,「漪兒在哪裡?」
他知道她因為失憶,常會有頭痛癥狀,每十天半個月便要回醫館讓柳微塵診脈,同時取藥,她若要離開,一定會找他取藥方。
總管不知道漪兒的去向,但是柳微塵一定知道。
柳微塵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神色漸漸鐵青的男人,撇了撇嘴,「大將軍,您似乎忘了,我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大夫,專門替人治病,不過不替人保管物件或看管人啊!」
司徒仲的臉色更沉,「不要淨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我問你,漪兒在哪裡?」
柳微塵知道自己若繼續賣關子,有可能被他一掌打死,於是徐緩的應道:
「聽說要回家。」
「回家?」
「嗯……」柳微塵沉吟片刻,「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找著親人的,但是臨行那日陪她到醫館來的是她的雙生姐妹。」
「所以……她恢復記憶了?」
「漸漸的,有親人在身邊伴著,記憶或許能恢復得更快,因此我給了她藥方,讓她方便在當地取藥材,繼續服藥。」
柳微塵的話讓司徒仲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她找著親人了,有了倚靠,所以把他這個恩人踢到一邊?
她根本沒有一丁點在乎他,對他沒有半點留戀。是嗎?
那幾次激烈的纏綿,她僅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司徒仲愈想愈覺得難受,他要當面問問那個可惡的小女人,究竟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瞧他那模樣,柳微塵揚起薄唇,笑問:「敢情大將軍動了心,想娶漪兒姑娘為妻,是不是?」
柳微塵調侃的話語一傳入耳裡,猶如醍醐灌頂,瞬間點醒了司徒仲迷懵不解的心。
自始至終,他沒對漪兒說過任何想娶她的承諾,她是不是能夠明白他的心意。
很顯然的,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若是知道,她絕對不會毫不留戀的跟著親人回家。
兀自推敲出結果,司徒仲迅速步出醫館,俐落的翻身上馬,那英姿,教藥童們和病患們瞧得痴迷。
柳微塵錯愕的望著他策馬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大叫,「你上哪去?等不等你喝酒啊?」
「待我辦完正事,再來找你。」司徒仲的聲音跟著疾馳的身影消失在風中。
沒好氣的嘆了口氣,柳微塵心想,說不準下回一同喝酒,喝的便是將軍大人的喜酒啊!
※ ※ ※
初秋,園中楓林在一夜之間被染紅,交織出濃濃的秋意。
坐在花園涼亭中,雲漪鬱鬱不樂的望著四周的景致,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唉……」
自從十日前她被晾布用的長竹竿擊中肩頭,痛得暈了過去後,便被眾人請回府中靜養,不准再踏進染坊一步。
她的傷其實不嚴重,一群人卻大驚小怪,硬要她好好的休息,不讓她太過勞累。
無事可做的日子十分乏味,而更讓她煩心的是,整個人一靜下來,心頭便慌得緊。
在回到家後,她讓自己忙得沒時間去想其他的事,但其實一直暗暗數著日子。
她知道司徒仲每隔數月便會回京面見聖上,算算時問,他應該已經回京,既然回了京,是不是已經知道她莫名其妙失蹤的事?
他……會找她嗎?會擔心她嗎?良善的她竟然開始對自己的不告而別感到後悔。
但是姐姐不允許她後悔,執意的認定,司徒仲若真的在乎她,就會努力的找尋她的下落。
她認同姐姐的想法,不過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的心頭塞滿了莫名的悵惘,整個人再度陷入低落的思緒當中。
她無法自我欺騙,隱藏想見他的渴望,她想他想得心都擰了,而他……他想她嗎?
清楚的感受到胸口因為那份思念而悸動,她又禁不住長嘆一口氣,就算漸漸的恢復記億,她卻再也無法恢復最初平靜無波的心緒。
突然,不尋常的聲音在寂靜的花園裡響起。
喀……喀喀……像是什麼鐵製重物踩在石板道上發出的聲響。
雲漪好奇的循聲望去,來者的身影被楓林遮掩,唯獨那一雙踩在石板道上的鐵靴,在秋陽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會穿著鐵靴的人極少,步子又是那麼沉穩……隨著那腳步愈逼愈近,她的心跳倏地加快。
當司徒仲高大挺拔的身形巍然挺立在她面前時,她瞪大雙眸,迎著他閃爍寒光的銳眸,胸口劇烈起伏。
「將……將軍……」
一見到那讓她魂牽夢縈的男子,雲漪全身顫悸,胸口盪漾說不出的激盪情他的背脊那麼挺直,肩膀那麼寬厚,嚴峻的臉龐依舊有著令她心折的威儀兩人凝視約莫育一個世紀之久,司徒仲伸出手,撫著眼前那張讓他心思恍惚的嫩顏,思緒起伏不定。
就是這張嫩臉,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他撫著她的力道無比溫柔,幾乎要融化他嚴峻的臉龐,也要融化她的心。
「為什麼不說一聲就這麼走了?」他沉冷的語氣隱含著一絲怒氣。
她驀然回過神來,「我……」
不讓她說完,司徒仲將她嬌軟的身子摟進懷裡,俯首,深深的吻住她微張的紅唇。
四片唇瓣一貼合,他靈活的舌頭立即探入她的口中,纏卷住她那令他懷念的丁香小舌。
「唔……」
滿口熟悉的甜蜜,勾挑起他積累已久的慾望。
他用力的吸吮、舔舐,熱情得像是要汲取她口中所有的甘液,讓她的雙腿發軟,直接偎靠在他強壯的懷裡。
片刻,他稍微離開她柔軟的唇瓣,抵著她的額頭,粗重的喘息,「漪兒,跟我回將軍府。」不是詢問,是不容拒絕的要求。
近距離凝視著他深情得令她心醉的眼神,雲漪幾乎要點頭答應,但是理智搶先一步竄出,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麼?」
他如她所願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這代表他是因為在乎她,才會找來嗎?
「因為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一直……」
「一直當替你暖床的丫頭嗎?」她無限哀傷的喃喃。
儘管她戀他如昔,但是沒辦法就這樣無名無分的跟他回將軍府,過當他的暖床丫頭的日子。
「妻子!」他的語氣和緩,卻堅定無比。「你欠我的救命之恩,得用一輩子償還。」
雲漪屏住氣息,極力維持表面平靜,不確定的開口,「將軍,你……你說……」
「你沒聽錯,我想娶你為妻。」
空氣彷彿茌瞬間凝結,她幾乎要以為眼前的一切是因為她太渴望而產生的幻想。
「天啊……」
「漪兒,你願意跟我回將軍府嗎?」司徒仲忐忑的望著她。
「我妹妹的親事得擲菱請示我已過世的爹娘,再作決定,所以暫時不能陪將軍回府。將軍,您請回吧!」一道清亮的嗓音搶在雲漪做出回應前響起。
雲曦雖然訝異司徒仲會親自登門尋人,卻不允許妹妹再一次輕率的、傻傻的跟著他回去。
雲家只剩姐妹倆相依為命,她要確保妹妹能得到幸福,才會點頭同意妹妹出嫁。
「姐姐。」
司徒仲攬起濃眉,「倘若你爹娘不允,漪兒就不嫁嗎?」
「是。」雲曦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占有性的將雲漪攬進懷裡,司徒仲霸道的說:「不要忘了,漪兒的命是我救的,合該是我的人。」
雲曦被他堵得說不出反對的話語,愣了片刻,才看向妹妹,「漪兒,乖,聽姐姐的話,成親的事,咱們得好好的考慮。」
「漪兒……」他將她抱得很緊,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
夾在親人與心愛的男子中間,雲漪為難不已。
「不管你是否允許,我要帶走我的人。」
不等雲曦反應過來,司徒仲圈住懷裡人兒的腰肢,當下雙足一點,身子借力竄起,瞬間縱躍出涼亭。
雲曦怔怔望著他轉瞬間消失在視線範圍的背影,啼笑皆非的搖頭嘆氣。
這男人真是蠻霸,居然就這麼當她的面把人擄走,弄得她不知是不是得大叫,命人趕緊攔住他。
只是即便如此,應該沒人可以攔得住他吧?
※ ※ ※
司徒仲的輕功了得,抱著雲漪,縱躍過雲家的圍牆後,飛身坐上佇立在雲府大門前的駿馬,扯動韁繩,策馬疾奔而去。
感覺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雲漪緊緊圈抱著司徒仲的身子,忍不住問道:
「將軍,您要帶我上哪裡?」
「回將軍府。」
「但是姐姐……」
「你要我,還是要你姐姐?」他打斷她的話,慢慢的緩下駿馬的速度。
「你……你分明是要為難人家嘛!」她不依的嬌嗔,卻掩不住情緒,露出甜美的笑容。
「雖然知道你會為難,無法作決定,但是我只能這麼做。」
誰想得到,堂堂大將軍竟然也會有如此無賴惡霸的一面呢!
「你真可惡。」男人霸道的帶著她就走的行徑十分惡劣,她真怕姐姐會氣得直跳腳。
他低下頭,凝望著她,「那你愛嗎?」
雲漪仰起頭,凝視他那盪漾著溫柔眸光的雙眼,一顆心軟得一塌胡塗。
她原本就傾心、戀慕他,他只消一個溫柔眼神,就有辦法讓她放棄所有的堅持,義無反顧的投入他的懷抱。
「不……不知道……」
司徒仲垂眸,將她甜美羞澀的模樣納入眼底,然後突然撩開她長長的裙擺,分開她的雙腿,讓她由側坐改為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正面對著自己。
被擺弄成這樣的姿勢,雲漪感覺自己最私密的柔嫩正緊緊的抵著他堅硬的腹部。
「將……將軍……」
不理會她慌張的輕呼,他拉開身上的披風,密密的、仔細的包裹住她。
他的舉動讓她更加疑惑,「可是我……我不冷……」
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她卻瞬間便被屬於他的溫度蠱惑,乖乖的將臉貼在他壯碩的胸膛上。
感受她的依賴,他的食指托高她的臉,低頭吻任她。
雲漪沉醉在他火熱的吻當中,感覺他的手輕輕的探向她的胸前,揉捏她的渾圓,不禁嚇了一跳,臉龐泛紅,驚呼出聲,「將軍,您……您還在騎馬啊!」
「我想要你。」司徒仲的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顯示他的情緒十分激動。
「啥?」她倒抽一口氣,慌張的問:「在……在這裡?」
駿馬依然持續的向前行,她不以為在馬背上能如此放縱。
他們雖然在近郊,他身上的披風將她密密的包住,但是……這太驚世駭俗了。
「對。」因為興奮,他的眸子閃爍著火炬一般的光芒,聲音低沉粗啞。
「這……不可能……」她渾身一震,終於明白他用披風將她密密包裹住的用意了。
「誰說的?」他邪惡的揚起嘴角,揉著她的胸脯的大手往下移動,先扯開她腰間的繫帶,接著滑過她柔膩的小腹,探入褻褲內。
他的手突然探入,她立即敏感的屏住呼吸。
當他修長的手指滑過那柔軟的蓊鬱,再抵落隱藏在嫩瓣間的小小珠玉,重重的一揉時,她嬌軟的身子瞬間僵繃。
「啊……將軍……」
她咬著唇,看著他,雙眸飽含醉人的春情。
垂眸凝望著她依舊敏感、滿是春情的模樣,他低笑的說:「你這樣,會讓我想要直接愛你……」
「討……啊……討厭……」
她的話語隨著他的動作變得斷斷續續,不但沒有半點制止的力道,反而讓他更加激動,加快手中的動作。
「嗯……啊……」
沉浸在他撩撥、玩弄帶來的快意裡,雲漪的意識漸漸渙散,閉著眼睛,靠在他的懷裡,輕輕呻吟著。
感覺手指染上潤滑的蜜液,司徒仲再也隱忍不住的拉開衫褲,讓那因為慾望而勃發的粗壯對準她的蜜穴。
「漪兒,把臀部抬高些,讓我進去。」
雲漪被他身軀散發出的灼熱偎得身體發燙,心頭脹滿被他激起的衝動,乖乖的扶著他的寬肩,抬高嫩臀,蜜穴抵著他雙腿之間那亢奮不已的硬挺慾望,隨著馬兒的走動,一下又一下的撞摩著,她難耐的嬌吟。
「將軍……別折磨人家……嗯……」
他低聲一笑,在馬兒跨出一步時,一鼓作氣的用力貫入她嬌嫩的蜜穴。
「啊!好脹!」她狠狠的倒抽一口氣,覺得下體被他飽滿的慾望撐得好脹、好痛。
「該死!你好緊……」被她緊窒的小口絞纏得動彈不得,他既爽快又痛苦,差點就要提前洩出。
雲漪的感受不亞於他,拚命想起身,擺脫他的入侵。
「不……不行……」
「唔……別動。」他悶哼出聲,不敢相信兩人才多久沒做,她竟恢復得猶如初夜一般緊窒。
她可以忍痛不動,馬兒的腳步卻持續向前,那一起一落的規律節奏,引領著她的蜜穴艱難的吞吐著他驚人的慾望,迅速在兩人的體內燃燒起大火。
司徒仲低吼出聲,抓住她嫩臀的大手轉而伸到結合之處,撫弄著敏感的花核,逼得她再度泌出更多蜜液,潤澤彼此,減緩她的疼痛。
在那充滿規律的持續撞擊下,雲漪陷在迷眩的快感裡,又怕自己被頂跌下馬。
「啊!將軍……輕……輕點,我怕啊!」
「那就緊緊的纏著我。」他粗啞的說,將她稍稍後移的腿再拉近自己一些。
她聽話的將雙腿緊緊的纏在他的後腰上,兩人又貼近了幾分,讓他侵入得更深。
「啊!將軍……慢一點……」
深深的埋在她體內的歡美快感讓他根本慢不下來,身不由己啊!
「我……嗯……沒辦法……它似乎比我還興奮。」
他進入的節奏全憑馬兒奔騰的速度,而它彷彿感覺到兩人發散出來的濃郁情慾,煩躁的加快腳步。
那起起伏伏的顛簸,彷彿是他用盡全力頂入她最深處的節奏。
「但……人家……人家真的不行了……」
他巨大的慾望不斷的摩擦,頂撞著她體內最敏感的點,她全身緊繃,攀住他的肩膀,激情的蜜液不斷的由兩人的交合處泌出。
「不……不要,那裡……好麻,不要……那裡不要啊……」她的呻吟愈來愈銷魂,嬌軀失控的抽搐、哆嗦著。
「就快了……漪兒……」他低聲吼道。
「嗯……嗚……」
隨著快感愈來愈強烈,有股奇妙的感覺席捲雲漪的身軀,她像是要被快樂吞沒,又像是一抹幽魂,被推送得愈飛愈高。
終於,司徒仲感覺後腰一凜,仰起頭,發出暢快的吼聲,隨即噴灑出積累多日的灼燙精華……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6:25
第八章
待兩人的氣息恢復平穩,雲漪靠在他的懷裡,柔聲嬌嗔,「才見面……一定要……把人家弄得這麼累嗎?」
舒解了慾望,擁著心愛的女人,司徒仲的心情出其的好,挑了挑眉頭,語氣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問:「沒用的小東西,不過才做了一回,就累了?」
她羞紅了臉,輕輕的捶了他一下,「什麼才做了一回……」
「若不是怕累著你,咱們可以多做幾回。」
「我……我沒辦法了。」她驚呼。
司徒仲看著她誇張的反應,緩緩的收緊韁繩,讓馬兒緩下腳步。
「放心,我會忍著,盡量不要讓你累壞。」
她不以為意的冷哼一聲,卻暗自慶幸自己的體力不好,否則真不敢想像這男人還會做出什麼令人害羞的大膽舉動。
聽見她的冷哼,他貼近她的耳朵,低聲笑問:「你這丫頭,仗恃著我寵你,愈來愈大膽了?」
「我……我才沒有。」雲漪臉頰泛紅,「將軍,之後……嫣紅怎麼辦?」每每思及司徒仲曾經那麼寵愛嫣紅,她因為嫣紅的欺負而吃過悶虧,不免感到憂心。
「你吃醋嗎?」
她咬了咬嫩唇,遲疑的開口,「將軍,那天……不是我把嫣紅推進池子裡。」
司徒仲震愕不已,「不是你把嫣紅推進池子裡?」
她微微頷首,怯怯的瞅著他,然後鼓起勇氣,決定說出事實,「那日是她抓住我的手,讓自己跌進池子裡。」想起他因為那件事所表現出來的冷淡,她好不委屈,唇瓣輕顫。「只是我沒想到,原來……你真的不信我。」
她的語氣極為無奈,卻隱含著讓他揪心的指責意味,無辜、可憐極了。
司徒仲苦苦嘆息,「你那天悶著什麼都不說,我怎麼信你?當嫣紅在池子裡掙扎時,你的表情看起來很絕情……」
饒是他在軍中再剛正嚴明,頭腦再清楚,過上攸關女人家的家務事,也亂了思緒,看不清兩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與反應。
雲漪沒想到誤導他的,竟是當時她看著嫣紅使著小伎倆的心寒、恐懼神情。
「總管常告誡我,服侍將軍不得侍寵。我不知道說出真相,會讓嫣紅有多尷尬,更不知道……將軍會怎麼處罰她。」
「所以你寧願不說,讓我誤會你?」
他不可思議的皺起眉頭,直覺的認為這女人善良過頭了,不過隨即甩開這個想法。
乍見她的喜悅與歡喜,讓他把該做的、該有的謹慎拋諸腦後。
那個女刺客說想殺他的是枕邊人,在確定這件事是否屬實前,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暗暗斂下起伏的心思,司徒仲接著問:「為什麼你今日才說出?難道不怕我處罰嫣紅?」
她無限感慨的輕嘆一聲,「因為你愛我。況且嫣紅與我一樣,只是因為太愛將軍,才會害怕失去將軍啊!」
在今日確認司徒仲對她的心後,她這才有勇氣重提那日的事。
聽出她話中的重點,他的嘴角無法抑制的上揚,「漪兒,若我打算納嫣紅為妾,你願意嗎?」他故意逗弄善良又嬌怯的她。
沒料到他會這麼早就提納妾的事,她錯愕的怔愣。
男人擁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她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一樣,希望能獨占最愛的人,不與其他女人分享。
然而……若司徒仲堅持,她即便再不願意,也該答應,是嗎?
侷促不安的咬住下唇,思索了許久,她才開口,「若將軍願意,那……奴婢……願意。」
沒有錯過她失神的模樣,司徒仲抵著她的額頭,低聲笑說,「和你說笑的,關於嫣紅……我會好好的替她打算。」
知道自己又被男人戲耍,雲漪嘟起嘴,嬌聲抗議,「討厭!你總是愛欺負人!」
他不以為意的笑著,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的吻住她嘟起的嫩唇,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你是不是該改稱謂了?」
她困惑的眨了眨眼。
「漪兒,從你找回記憶後,便不再是我的奴婢,你是雲家二小姐,而我是你的未來夫君。」
低垂若頭,她的心裡脹滿說不出的甜蜜。
「要不要叫聲相公讓我聽聽?」
粉嫩的臉蛋因為喜悅而漲紅,她埋在他的胸口,不依的嬌嚷,「人家才不要……」
他笑著將她緊緊擁入懷裡,「漪兒,將來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要記得,我愛你。」
雲漪沒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柔聲應道:「嗯,我會記住。」
司徒仲頷首,暫且拋開那潛伏在心頭的陰霾,享受難得的平靜美好。
情慾淡去,馬兒躁動的情緒漸漸平息,腳步恢復原有的從容,悠然的走在初秋的原野上。
草原茫茫,天地間彷彿只剩兩人與一騎,這一刻,雲漪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這一刻……
※ ※ ※
回到將軍府後,雲漪便強烈的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凝滯氛圍。
「發生什麼事了?」她望著司徒仲,眼底透著濃濃的關切。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嗓音輕柔的安撫道:「沒事,你不用擔心。」
「將軍……」他顯然不願意多說讓她擔心,雲漪卻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我想知道。」
迎向她堅定的眸光,他拿她沒辦法,嘆了口氣,「前些日子我在軍中過刺,刺客沒抓到,所以得提高警覺。」
「你在軍中遇刺?有沒有受傷?」
「沒事,我沒受傷。」
雲漪明顯的吁了口氣。
「我還有事得和總管商議,你早些休息。」他的手落在她纖瘦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她攬起眉頭,痛呼出聲。
「怎麼了?」
「我的肩上有傷。」
司徒仲的臉色丕變,兩道濃眉深深的蹙起,「你肩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見他突然變得沉冷的神包,她摸不著頭緒,怯怯的回答,「在染坊……」
「真的是在染坊受的傷?」
「什……什麼意思?」雲漪望著他,思緒混亂。
他扯動嘴角,冷冽的雙眸犀利,臉上的神情更冷。「那日那個黑衣女子潛進我的營帳行剌,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她的肩膀挨了我一掌,接著她說,想殺我的……是枕邊人指使。」
「我……不懂……」她驚愕的僵住,沒能想清楚之間的關聯。
望著她,他的神情痛苦,低聲問道:「漪兒……那夜是你嗎?你真的想殺我嗎?」
終於想通這當中的關聯,她拚命的搖頭,「不……我沒有!你怎麼可以這麼認為?就算我的肩上有傷又如何?染坊中有好多工人瞧見我受傷的經過……」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為求脫罪,人證可以偽造,根本不足以成為證據。」
聽著他比冰雪還令人感到寒顫的嗓音,雲漪滿臉錯愕的僵怔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
她沒想到在草原上他對她說的話、那美好的感覺,真的只是一場短暫的美夢。
醒來,要面對的竟是這樣的殘酷?
「那……你打算怎麼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勉強穩住激動的情緒。
「黑衣女子闖入軍營行刺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皇上,你的肩上有傷,按照慣例,我必須暫時將你拘禁在將軍府的地牢。」
他公事公辦的指控口吻讓她的呼吸一窒,粉臉上的血色褪盡,「你……你說什麼?」
她總覺得享情有些不對勁,一時之間卻又理不出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避開她大受打擊的眼神,他壓抑的開口,「我護你便是違背聖意,只要查明一切,我會馬上……」
「司徒仲,你混蛋!混蛋!」她萬般受辱的推他、打他,雨點一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跟著他回將軍府後,她始終面帶笑容,但是他的話讓她的笑容慢慢的凝結,心跟著揪緊。
他變了臉色,抓住她的雙手,厲聲問道:「要不你要我怎麼做?若你問心無愧,就不用怕。」
讓她傷心的自然不是被拘禁、調查一事,而是他不相信她!
那不被他信任的痛,宛如利刃狠狠的插進心頭,她痛得無以復加。
會不會……他哄她回來,就是因為他知道她與女刺客一樣肩上有傷?他懷疑她……
心底緩緩的升起了說不出的悲哀,雲漪心酸的哽咽,「我後悔跟你回來,後悔愛上你!」
她的絕望幾乎震碎了他的心,他卻只能強忍住不捨,咬牙切齒的說:「你不可以這麼說!」
在草原上他叮囑過她,千萬要記住,他愛她……但是她顯然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震傻了。
偏偏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司徒仲緊握拳頭,連同內心的痛楚也狠狠的壓抑住。
雲漪根本不知道他心裡的痛苦,悲傷的任由淚水濕透了臉龐,「我後悔了,一千個、一萬個後悔愛上你……若早知道遇上你會如此痛苦,當初我寧願不讓你救,寧願死在雪地裡。」
她完全失去理智的話語激得他也跟著失控,將她強壓在桌上,大手牢牢的箝制住她纖細的手腕,怒聲低喝,「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你弄痛我了。」她痛呼出聲。
「收回你的話,告訴我,你不後侮愛上我!」他的唇貼近她的耳朵,粗聲的命令。
她倔強的咬著唇瓣,用沉默當做回答。
無法忍受她的沉默,司徒仲粗蠻的扯下她的曳地長裙。
雲漪感覺身下一涼,轉身一看,只見裙子堆落在腳邊,一雙嫩白小腿被那粉色布料襯得更加嬌嫩瑩白,且十分誘人。
臉頰浮現紅暈,她驚慌的問:「你……你做什麼?」
他張口,咬住她細嫩的耳垂,「你是愛我的……」
「放……放開我!」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她倒抽一口氣,身子微微戰慄。
她太明白他此時的反應代表著什麼,偏偏身體熟悉了他的碰觸,不爭氣的起了反應。
「瞧,你喜歡我碰你。」
當他指腹的硬繭滑過她大腿內側嬌嫩的肌膚時,她不由自主的繃緊嬌軀,抖得猶如秋風中紛紛翻落的葉子。
雲漪氣自己也氣他,一點點的挑逗就有辦法挑起她的情慾,掙扎著想擺脫那鐵一般的箝制,卻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不是得把我拘禁起來嗎?」
輕而易舉的將她壓製在桌上,司徒仲頂開她的雙腿,不等她完全濕潤,撩開長袍,拉下褲頭,釋放出剛猛的粗碩慾望,用力挺進,霸道的沒入她的體內最深處。
「你是愛我的!」
還不及準備好的溫潤軟綿迎向他彷彿帶著火焰的剛強力道,讓她痛得逸出嚶嚀,淚水滑落眼角。
「唔……好痛……」
他僵硬的頓住身子,明明想撤出,但奇怪的是,埋在她體內的欲根卻脹得像是要爆炸。
被那失心的感覺牽制,他一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一手拾高她的嫩臀,狂野的侵入她甜美的蜜徑中。
雲漪雙手緊握成拳,不斷的扭動身子,斷斷續續的哀求,「嗚……將軍,不要……求求您……」
他更加受到刺激,發狂似的加快速度,結實的腹肌用力撞向她白皙的嫩臀,昂揚粗壯的慾望不斷的在她體內猛烈進出,發出肉體互擊的聲響。
咬牙承受著他毫不溫柔的衝擊力道,雲漪在那疼痛中漸漸的感覺身體自然而然的泌出動情蜜液,悄悄的滋潤了彼此。
很顯然的,司徒仲也察覺到她動情的反應,嗓音粗啞的問:「告訴我,我是誰?」
他要她知道,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他要她牢牢的將他烙進腦海。
「哎呀……」被他重重一頂,她只能發出嬌媚的呻吟。
沒得到答案,他緩下挺進的動作,扭臀支使著埋在她體內的欲根,用不同的角度頂戳著她,誘惑著她。
「告訴我,現在正在愛著你的人是誰?」
驚人的酥麻電流隨著他頂戳的角度折磨著她,她幾乎無法承受的感覺到雙腿發軟,意識混沌,「將……將軍……」
「名字,喊我的名字。」
「仲……嗯啊……不要了……」她楚楚可憐卻又嬌媚至極的呻吟。
一得到想要的答案,司徒仲俐落的抽出欲根,再重重的挺進撞入她的體內,狂猛的衝刺。
「啊……啊……」
那一波波的快感逼出她一聲聲的嬌喘媚啼,雲漪簡直恨死自己了。
他明明是強硬著來,但是一接觸到他的碰觸,她的心、她的身子便心甘情願的承受他帶來的疼痛。
那是她心愛的男人啊!
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雲漪哀怨的承受他的寵愛。
她全身發熱,那被他瘋狂占有的嬌嫩漸漸漫起強烈的歡愉,粉碎她的意識與尊嚴,迷失在令她天旋地轉的激情漩濁裡……
※ ※ ※
角落,一雙流轉著邪氣的艷眸偷窺著房裡淫靡的情景,跟著激烈的跳動,急促的氣息讓她傲人的胸哺上起伏。
當男人饜足,釋盡火燙的慾望,軟倒在全身猛烈抽搐的女子身上時,她暗暗怒吼。
不該是這樣……
在他懷裡的人不應該是雲漪!
滿腔的怒火、嫉妒與慾念無處可發洩,女子雙足一蹬,俐落的翻身躍上屋頂。
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由幽暗處傳來——
「焰狐,下了迷魂暗香卻讓人得了便宜,心底不爽快吧!」
女子循聲轉頭,嬌媚的雙眼瞠大,望著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男子,忿忿的蹙起眉頭,「我的事與你何干?」
男子不以為意的聳肩,淡淡的說:「老天待你不薄,替你找到人當替死鬼,上頭問,你幾時下手?」
她咬著唇,思索了片刻才開口,「再過幾日……」
「幾日?」男子執意要得到答案。
「總得緩個幾日,讓那男人的戒心稍微放鬆,再乘機下手。」
男子定定的打量著她,再次警告,「焰狐,不要再失手,這可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知道。」
原本她算準了司徒仲回府的時間,在他的房裡下了迷魂暗香,想藉由與他歡好的機會,趁著他意亂情迷之際再下手,沒想到狀況卻未如預期。
她恨恨的咬牙,怨憤上天竟如此善待雲漪,一再奪走她的希望。
這一次,她會利用這個上天賜予的大好機會,把她想要的全部搶回!
※ ※ ※
雲漪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僅有幽微燭光的空間裡。
四周有些冷涼,空氣裡帶著潮濕的霉味,她忍不住用雙臀圈住自己,瑟瑟發抖。
這是哪裡?
勉強藉著幽微的光線打量四周,一眼望盡的斗室讓她瞬間明白自己的處境。
不是夢!
司徒仲在狠狠的愛過她之後,真的把她拘禁起來。
由於承受不住他過分粗蠻的索愛,她暈了過去,一醒來,身子因為一日兩回的歡愛而疼痛。
她不舒服到了極點,卻又不知道得待在將軍府的地牢裡多久。
思及此,說不出的委屈伴隨著憤怒湧上雲漪的心頭,眼淚自有意識似的滑落臉頰。
她的思緒有些混亂。短短一日裡,她的世界怎麼會興起如此驚人的波瀾?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卻在眨眼問,她成了世上最不幸的女子。
她不過是肩膀意外受了傷,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刺殺將軍的嫌疑犯?!
更令她傷心的是,司徒仲怎麼會懷疑她的真心?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怎麼會讓他認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有辦法化身成刺客,襲擊無論武功或身形都強過她的大將軍?
是因為皇帝對襲擊事件的重視,使得司徒仲備受壓力,忽略了這顯而易見的事實?
雲漪愈想愈覺得驚懼、無助。
倘若一直沒找出真正的刺客,她是不是得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莫名其妙的在此處待一輩子?
若更嚴重些,會不會直接落了案,把她斬了?
想著那些可怕的下場,雲漪的眼淚落得更凶。
司徒仲會救她嗎?會替她洗脫罪名嗎?
幾乎不用思考,她心裡便有了答案。
是他將拋送進地牢裡,她還奢想他會救她嗎?
心寒至極,然後破裂成片片,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命見姐姐一面……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7:03
第九章
入秋的深夜涼如水。
因為陰鬱天候的影響,深濃若墨的夜色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心悸。
空氣中微冷的寒意侵襲皮膚,司徒仲卻感覺一股說不出的燥熱打從心底深處竄出,讓他反常的定不下心。
他不解的攬起眉頭,正準備起身到書房外透透氣時,聽到了叩門聲。
「什麼人?」
「奴婢幫將軍送夜消。」
由聲音分辨出送夜消來的奴婢是嫣紅,司徒仲面色一凜,隨即穩下心緒,「進來吧!」
很快的,嫣紅端著一盅雞湯,緩緩的步進書房。
他緊蹙眉頭,沉聲開口,「我沒讓總管吩咐送夜消。」
嫣紅的臉色驟變,跪在地上,「奴婢見將軍打從軍營回府後日日熬夜,怕將軍太過勞累,於是擅自做主做了夜消,請將軍見諒。」
冷冷的打量著她窈窕的身形,司徒仲竟然覺得心頭一陣熱騰,深吸一口氣,壓抑那詭異的感覺。
「罷了,起來吧!」
嫣紅站起身,柔柔媚媚的偎到他的身邊,「將軍,待您喝完雞湯後,讓嫣紅服侍您吧!」
他的鼻息問當下充斥著一股艷媚的野香,那香味呼應著體內的燥熱,彷彿迅速形成燎原大火。
這樣熟悉的感覺,讓他提高警覺。
「將軍,您好久沒要奴婢了。」她用嬌軟的身軀、豐盈的雙乳若有似無的磨蹭著司徒仲,纖纖十指探向他的胯下。
如她所預期的,他雙腿之間的勃發慾望不但熾熱,且硬碩得燙手。
嫣紅露出驚羞的神情,嬌滴滴的說:「將軍,您變得好大、好硬,讓奴婢……好熱啊!」
他垂下染上情慾與閃過深思的雙眸,微揚嘴角,「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將他推坐在太師椅上,她妖媚的笑了,看他一眼,「將軍真壞。」
她跪在他的兩腿之間,撩開他的衣袍、鬆開褲頭,釋放她一手無法完全圈起的粗碩慾望。
目光火熱的看著他驚人的慾望,想起被他的巨碩完全充滿的銷魂激味,毋需撩撥,她身下最私密的部位已悄悄的泌出濕意。
她握住他那讓她愛不釋手的慾望,熟稔的上下套弄,粗碩的慾望因為她的動作而冒出青筋,圓碩的頂端甚至激動的滲出幾滴激情。
嫣紅探出粉色小舌,極其珍惜的舔去圓碩頂端的激情,然後張口含住他勃發粗碩的慾望,忘情的吞吐著。
「唔……嘖……」
他粗碩的慾望在她的紅唇間抽送進出,嘴邊、頸子被來不及吞嚥而流出的津液弄濕。
她不以為意,依舊用軟綿濕潤的嘴巴緊緊的含住它,讓他全身緊繃,不斷發出粗重的喘息。
司徒仲冷靜的垂眸,看著她放浪淫蕩的模樣,任由身體隨著她的動作而產生該有的反應。
在一陣酸麻即將從他的背脊竄起的瞬間,他拉起她的頭,在肉體感受到升天快感時制止一切,將沾滿她的津液、彷彿鍍上一層螢光的慾望撤出。
嫣紅由迷醉中陡然回過神來,神情恍惚的看著他,「將軍……」
司徒仲扳住眼前那張嬌艷的美臉,「當日是你吧?」
在進京面見聖上後,皇上下令徹查,他心裡隱約有了方向,果真一鎖定嫣紅的背景,結果一如預期。
她的身世背景猶如白紙一般,單純得找不出半點令人懷疑的點。
又因為刑部日前取得一份外族叛軍的組織名單,赫然發現該組織挑選了貌美女子,用各種方式潛進各駐地將軍的身邊。
而他身邊,好巧不巧有個嫣紅。
事情轉變太快,她本來打算盡情歡好,享受心愛男子的寵愛後,再結束一切,沒想到司徒仲先發制人,率先挑明一切。
「奴婢不知道將軍說什麼。」
他出其不意的扯下嫣紅的衣襟,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只見上面有一處未散的淤青。
「這傷……是怎麼來的?」
臉上閃過一抹不安,勉怯怯的開口,「那是奴婢打掃屋子時,不小心被重物砸傷……」
大手搗住她的臉,僅露出她那雙艷眸,司徒仲嘆口氣,「嫣紅,或許你蒙了面、變了嗓音,卻騙不了我啊!」
「奴婢真的不知道將軍在說什麼。」
「枕邊人……你或許沒想到,你也曾經是我的枕邊人,以往雖然沒留你在房裡同睡,但是你在我身邊幾年,咱們又那般親密,不是蒙面、變嗓便可以騙過我。」
他的確曾經懷疑過雲漪,不過查明她的身世背景後,想殺他的人的身分呼之欲出。
嫣紅瞠目結舌,倒抽一口氣,整個人呆愣得幾乎無法反應。
「但是漪兒……」
「漪兒只是讓你放鬆戒心的餌。」
一直以來,嫣紅在將軍府裡行事小心、低調,雖然偶爾抬抬被他專寵的架子,但是沒傷過人。
若不是她闖進軍營行刺,又撂下讓他心生疑惑的話,他也不會懷疑她。
嫣紅恍然大悟,徹底絕望,心情也跟著跌入谷底。
到頭來,她還是無法贏回他的心。
今日再下迷魂暗香,除了渴望與他歡好外,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讓他藉由情慾放鬆戒心,再取他的命。
但是瞧見他,她的心便出賣了自己,她在組織與他之間選擇了他,沒想到他竟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回報她的真心。
「我是真的愛你!」她痛心的低吼,抽出藏在後腰的利刃,抵在他的肚腹之間。
感覺一股寒意貼上,司徒仲面無懼色的凝望著她,「我知道。」
他隱約知道嫣紅一直沒動手殺他的原因,可以感覺得到,卻無法回應她的感情。
她絕望的心悄悄燃起一絲希望,含淚的雙眼滿是冀望的看著他,「那……你為什麼……」
面對她充滿翼望與濃濃愛戀的眼眸,司徒仲大受震懾,一顆心狠狠的揪著。
他不想辜負這樣一個女子,但是感情的事無法勉強。
「嫣紅,存在我們之間的是肉慾,不是愛。若我真的勉強回應你的愛,我們都不會快樂。」
她冷嗤一聲,淚水撲簌簌的落下,「上天真的很不公平……祂偏寵漪兒,連你也偏寵漪兒……」
「嫣紅,你有辦法可以脫離組織,只要你告訴我,組織位在何處,我一定保你可以由此事全身而退。」
「不能留在將軍的身邊,我能不能全身而退又如何?」她絕望得又哭又笑,狂然的神情卻美得令人心悸。
沒想到她會對自己用情如此深,司徒仲無奈的嘆息,「嫣紅……」
「我要殺了你!」
嫣紅咬緊牙關,用了一分力,利刃刺進他結實的腹部半分,冒出鮮血。
看著鮮血一點一點染透他的衣袍,她的心痛得無以復加,直到真正來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沒辦法下手殺他。
沒辦法……她可悲的苦笑,眼淚紛紛落下。
「你待我如此薄情……我竟下不了手……哈哈……」
在又哭又笑間,她心一橫,將藏在牙齒間的毒藥咬開。
毒汁在口中漫開,迅速擴散,竄進心脈,她痛得面部猙獰,但是被毒侵吞的痛不及被他傷心的痛啊!
「嫣紅,你……怎麼那麼傻?」
看著她的身子晃了晃,嬌艷的玉顏透出死灰蒼白,司徒仲一震,飛快的伸出手,接住她,慌亂焦急的衝出書房。
嫣紅露出凄涼的笑容,有著無限哀傷,竟然要到這一刻,她才能得到他的憐惜。
「將軍,不用為我多費心思了,這是組織給的毒藥,能讓人在最短的時間裡斷氣,斷了氣,就不痛了……」她斷斷續續的說著,鮮血不斷的溢出嘴角,襯得她的臉色更加死白。
如她所言,毒藥的藥性極強,不過片刻,他感覺抱在懷裡的身子漸漸失去體溫。
司徒仲抱著她,自己體內所有的血液彷彿跟著凍結了。
嫣紅雖然奉命殺他,但是到最後仍沒下手,加上她留在身邊多年,說沒感情是假的。
他的用意是希望她脫離組織,再替她許一門親,不是要她白白送上一條命。
逐漸渙散的眼眸映入他為她難過的神情,嫣紅用僅存的力量擠出話,「將……將軍,組……組織……在朔陽武定山後……」
司徒仲一震,朔陽是位在臨縣的小山,任誰也沒想到,外族的叛軍組織竟然藏在離京城如此近的地方。
說出了一直壓在心中的沉重枷鎖,她苦苦的扯動嘴角,無力的說:
「我……終於……再不用……過膽戰心驚的日子,不必再受折磨……在將軍的身邊……是……是嫣紅……最……快樂……對……對不起……」
管不了話說得是不是完整,司徒仲是不是能聽得懂,她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合上眼,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
在所有知覺消散前,她極力的、用力的感受心愛男子身上最後的溫暖。
「你這傻姑娘……」
司徒仲緊緊的抱著她冰冷的身軀,酸酸澀澀的心頭有著難以言喻的遺憾與痛楚。
※ ※ ※
雲漪覺得自己快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地牢裡待了幾日,只知道有僕役按時為她送飯菜,而她卻一口也吃不下。
沒有動過的飯菜擱在地牢的一個角落,發出淡淡的酸腐味,令人作嘔,冰冷的地氣竄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全身僵疼得更厲害。
原本她還懼怕地牢裡會有仟麼可怕的蟲蟻,後來只能無力的靠在冷牆上,等著……
到最後,她連自己等著什麼也不知道,精神漸漸恍惚,紛亂的腦袋浮現過往、今時的記憶,一幕幕將她的腦子充塞得快要爆炸了。
「嗚……嗚嗚……」
她痛苦的抱著頭,疼得在地上打滾,恨不得立刻死去。
好不容易,痛意過去,她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軟軟的趴在地上,怎麼也沒辦法撐起身子坐好。
當司徒仲處理完嫣紅的事,匆匆趕到地牢時,瞧見她趴在石地上,一動也不動,心裡一凜。
他疾速邁開腳步,迅速打開牢門,驚懼萬分的將她軟綿綿的身子緊緊的環攬進懷裡。
「漪……漪兒!」
聽見他急切的呼喚,感覺他宛若烙鐵的體溫,雲漪費盡全身的力氣睜開眼,凝望著他。
司徒仲看著她的反應,緊緊的抱著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嫣紅在他的懷裡斷了氣後,他真怕……怕相同的憾事會重演,鞭撻著他的心。
無視他心慌意亂的激動,氣若游絲的雲漪哽咽的開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不確定出現在眼前的情景是夢抑或是真,只想問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待她?
坦然面對她怨懟的目光,感覺心如刀割,司徒仲捧著她清瘦許多的臉蛋,愧疚的說:「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
不過幾天的光景,她竟然憔悴、蒼白成這模樣,他心疼得無以復加,懊悔不已。
當初他會利用她的肩傷大做文章,只是為了讓嫣紅放鬆戒心,繼而動手,沒想到他的確讓嫣紅上鉤,並得知外族那幫叛軍組織的所在位置,卻也讓嫣紅枉送了性命。
嫣紅會自盡完全不在他的預期之內,如今看著雲漪狼狽、可憐的模樣,他恨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或錯。
「不……不要你……」
無力的軟靠在他強壯溫暖的懷裡,雲漪還有滿腹的委屈想說,但是體力完全流失,讓她虛弱得連呼吸都覺得多餘。
聽到她吐出的氣音,司徒仲揪著心,驚惶的說:「不!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
她彷彿沒聽見他的話,用力推著他、打著他,執意要把那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推得遠遠的,永遠不再見。
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別說撼動不了他一分一毫,根本無力軟綿得不帶半點威脅。
看著她虛弱得連手都抬不起來,卻硬要將他推開,他心疼不已,環住她纖弱的身子,啞聲輕語,「漪兒,要打我、罵我、恨我……全等你養好了身體再說。」
「不……不要你……不要你……」心底不斷的湧出酸楚,蒼白的唇瓣反覆吐出相同的語句,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悄悄的妥協了。
就算再怎麼恨他,他的溫暖、他的懷抱、他的氣息與味道早已穿膚入骨,深深的融入她的骨血,讓她無法抗拒……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7:24
第十章
司徒仲抱著雲漪,由地牢回到寢房,立刻命令丫頭燒了熱水,端進屋裡,準備親自替她擦洗身子。
她才躺在軟綿溫暖的榻上沒多久,便聽到憲率聲響,張開眼,發現他正替她寬衣解帶。
心一緊,她緊抓著衣衫,虛弱的輕嚷,「不!不要碰我!」
「放心,我只是幫你淨身。」
「我不要你管!」她用怨憤的眼神瞪著他。
他難得好脾氣,壓低嗓音,溫柔卻堅定的說:「漪兒,我不可能不管你。」
雲漪的芳心一震,起了圈圈漣漪。
在那樣對待她之後,他怎麼可以又對她說出如此深情的話?
他到底要把她折磨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可恨的是,她沒辦法拒絕他,也沒辦法恨他。
可憐兮兮的瞧著眼前又愛又恨的男子,她的眼眶含著淚水,悲傷的蠕動唇瓣,卻說不出話。
知道她對他的怒氣一時之間無法消解,司徒仲輕柔的褪去她的衣衫,擰乾布巾,滿心憐惜的為她淨身。
抵抗不了他的力道,她垂掩墨睫,別過臉,強忍著羞意,絕望的任由他擺布,將她扒個精光,為所欲為。
看著她露出藕色肚兜及一大片雪白肌膚的嬌軀,他的手指眷戀不已的滑過她凝脂一般的細嫩皮膚,心裡一陣激盪。
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嬌嫩,但是關在地牢幾日,她清瘦、脆弱得令他心痛,她有足夠的理由恨他、拒絕他。
「不要……」在他粗糙指腹的摩挲下,雲漪敏厭的起了雞皮疙瘩。
發現自己恍神的舉動,司徒仲猛地頓住手中的動作,專心拭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再替她換上乾淨的衣物。
他為她打理這些貼身小事之際,她感覺到他的溫柔,更訝異他竟然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要了她。
她的心因為他溫柔的舉動,再次不爭氣的悸動著。
司徒仲端著丫頭送進房裡的藥膳補湯,坐在她的面前,邊餵她喝下邊說:
「嫣紅死了。」
雲漪仍氣著他,不過幾天未進食,只喝水,餓得饑腸轆轆,根本禁不起半點誘惑,被動的任由他餵著喝下熱湯,溫暖滋潤空盪蕩的胃袋。
無奈,她還來不及細細咀嚼,感受那久違的感動,他的話讓她徹底一震,定定的望著他。
不意外用嫣紅才能讓她正視自己,司徒仲充滿感慨,徐徐說道:「嫣紅是外族叛軍組織的殺手,一直潛伏在將軍府裡,除了刺探軍機外,就是為了找機會取我的性命。」
「嫣紅是殺手?」她不敢置信的喃喃。
「早先我只是懷疑,她的行事又謹慎,為了讓她放鬆戒心,我只好利用你……」連他都覺得自己是混帳,深吸一口氣,接著又說:「因為能確保你的安全,所以我才放心的利用你,誤導嫣紅,以為我就是這麼認定,讓她盡快動手,確定她的罪名。」
她靜靜的聽著他說出冠冕堂皇的理由,終於明白他為何會說變就變,讓她由天堂墜到地獄,黯然傷心了許久。
「其實轉念一想,你是為朝廷立了大功,我應該幫你向皇上請求賞賜。」
「你應該讓我知道。」她幽幽的說。
「若是讓你知道,若是不狠下心,又怎麼能讓嫣紅那麼快便放鬆戒心?我沒料到的是,嫣紅會自盡。」想起嫣紅,司徒仲無限感慨的嘆了口氣。
聽著嫣紅令人不勝欷吁的下場,雲漪禁不住紅了眼眶。
相較起來,她比嫣紅幸福許多,至於司徒仲……她明知道他的無奈,卻不想馬上原諒他。
她不要皇帝的賞賜,只要讓那個霸道的男人也嘗嘗她這幾天所受的委屈與辛苦。
心思一定,她輕輕的開口,「我想回家。」
他的臉龐瞬間繃緊,臉色差到了極點,「不准你回家。」
她才剛離開地牢,身體虛弱得連下榻都有問題,居然嚷著要回雲家?
「我要回家!我想見我姐姐!」雲漪掙扎著想要起身。
司徒仲一把壓制住她。語氣沉穩、不容置疑,霸道的命令,「你的身體虛弱成這樣,怎麼回家?我不准!」
在她被他關進地牢的這段期間,雲曦曾經來找過她幾回,全都被總管用他編派的一套理由打發了。
若是這時把她送回雲家,依照雲曦的個性,絕不會輕易再把她還給他。
這些時日,他深刻的感受到他為殺手事件付出的代價,不想再冒這個可能失去心愛女子的危險,只想將她留在身邊,細細的用愛呵護,撫平她心中為他受過的傷痛。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她的語氣十分堅決,神態楚楚可憐,雙眸含淚,哀怨的瞅著他。
她那我見猶憐的模樣著實讓司徒仲充滿罪惡感,她怨他、不原諒他,他無話可說,但就是不希望她這麼折磨著自己。
「一切等你養好身體再說。」
「司徒仲!你混蛋!」她幾乎用盡剩餘的氣力,大聲吼叫。
「我知道,但是就聽我這一回,好嗎?」他寬闊的額頭抵著她白皙的額頭,柔聲懇求。
他們如此貼近,近到彼此的呼吸親密的攪和在一起,輕而易舉的形成曖昧氛圍,惹得兩人的心發燙。
在他滿是深情的眼眸凝視下,她的心軟得一場胡塗,哪還有辦法堅定的說不?
見她沒有反應,他用挺鼻蹭了蹭她的鼻子,「你可以氣我、惱我,但是不准氣太久,知道嗎?」
雲漪緊抿著蒼白的唇瓣,臉上盡是不滿。
這男人還真是霸道,這會兒連她想氣他多久都設了限制,會不會太超過?
她又氣又惱的捶了他一記,「你總是這樣欺負人。」
「對不起,是我的錯……」司徒仲坦然認錯,緊瞅著她嬌嗔的嫵媚模樣。
「世上哪有像你這樣愛欺負人的救命恩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邊道歉邊在她細緻的臉龐灑下啄吻。
他的吻明明又輕又淡,不知怎地,卻還是有辦法讓她的心跳變得又急又快,非得大口呼吸,才能穩住亂了篩奏的心緒。
柳微塵走進房裡,映入眼底的是兩人纏貼在一起的情景,忍不住重重的清了清喉嚨,「嗯哼。」
察覺房裡出現第三者,雲漪驚慌不已,想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偏偏他神態沉穩,硬是在她身上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不疾不徐的起身,撫了撫弄皺的衫袍。
「老柳,你晚了。」
瞧見那私密的情景,柳微塵也不介意,僅是慵懶的笑了笑,「晚得正是時候,若是再晚一刻,瞧見你們脫得精光,糾纏在一起,打斷了兩位的好事,才是大大罪過啊!」
雲漪被那一番話逗得面紅耳赤,恨不得埋進錦被裡,永遠不要見人。
柳微塵一瞥見她,立即皺起眉頭,「怎麼才多久不見,這丫頭便被你折騰成這摸樣?」
提及她的消瘦、憔悴,司徒仲語氣微惱的說:「你只管醫就對了。」
無視一臉窘紅的她,柳微塵嘆口氣,走到床榻邊,抓起她的纖纖皓腕,仔細的診脈。
「唔……心跳快得不尋常。」
她瞋瞪他一眼,剛剛他明明瞧見她和司徒仲壓在一起,明明知道她心跳快得不尋常的原因,偏要說出來,擺明了是要尋她開心,惱得直想縮回手,不讓他診治。
瞧她不合作的模樣,柳微塵調侃的說:「這丫頭被你慣出小脾性,居然開不起玩笑了。」
司徒仲苦笑一聲,露出認同且無奈的表情。
雲漪不想成為兩個男人逗弄的對象,索性閉上嘴巴,生著悶氣。
柳微塵替她診脈,臉色愈來愈沉。
她看了,一顆心七上八下。
「什麼狀況?」司徒仲出聲詢問。
柳微塵惱怒的瞟了他一眼,「我好不容易把她的頭疾調養得差不多,讓你這一攪和,狀況更糟了。」
「得用什麼藥?儘管用,若是藥鋪裡尋不著的,我進宮向皇上要。」司徒仲一臉急慌。
為了一舉剿滅外族叛軍組織,他成了虐待心愛人的混帳,這筆帳真要明算,皇帝也得算上一份。
定定的打量著神情緊張的老友,柳微塵扯動嘴角,笑道:「倒不需要什麼珍奇藥方,就是好生歇養,別再讓身子骨繼續變差就成了。」
司徒仲的雙手緊握成拳,差點便招呼在老友俊美的臉上。
「不過恭喜你,當爹了。」柳微塵診完脈,拋下足以驚天動地的消息,悠哉的走到寢房的前廳,坐下來開藥方。
房裡,司徒仲和雲漪僵怔住。
在柳微塵洋洋灑灑的寫完藥方後,司徒仲衝到廳前,拽住他的衣領。
「你剛剛說了什麼?」
柳微塵挑起眉頭,一臉無奈的望著老友。
莫不是有了心愛女子的男人都會變成這模樣?饒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也逃不過?
瞧好友用百思不解的眼神瞟著自己,司徒仲瞇起銳眸,冷冷的瞪著他,口氣充滿不耐煩,「柳微塵……」
「我說,漪兒有了身孕,你要當爹了。」
再笨的人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捋虎鬚,不過他強烈懷疑,是不是得將這句話重複個百來回,司徒仲才能聽懂他說了什麼?
雲漪躺在榻上,聽著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與大夫的對話,又好笑又好氣。
柳微塵說得很清楚,她相信司徒仲也聽得很清楚,只是他們有著相同驚愕的、心情。
這個孩子……來得很突然、很意外。
即便她有些訝異,但是不可否認,她的心中脹滿說不出的喜悅。
她有了司徒仲的孩子……雖然還感覺不到胎兒的存在,她卻忍不住將手擱貼在平坦的肚腹上,細細的咀嚼著老天爺賜予那份美好的感動。
想著兩入相識以來的點滴……她的眼淚撲簌簌的滴落。
一確定柳微塵說的話,司徒仲轉身,走向床榻,隨即看到她猛掉眼淚的摸樣,急忙上前,揩去懸在她眼角的淚珠,慌張的問:「怎麼了?怎麼哭了?」
雲漪猛搖螓首,激動得說不出話。
司徒仲兀自揣想著她搖頭的意思,大受打擊的顫聲開口,「不要告訴我,你不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思及這個可能,他感覺一股寒意由背脊竄起,完全無法接受。
濛濛淚眼映入他因為驚懼而變得益發沉肅的冷峻臉龐,雲漪不由得想,待孩子出世後,不知道會不會被他這副凶惡的模樣嚇著?
明知道應該讓他多緊張一下,吊吊他的胃口,以懲罰他拿她當誘餌的惡行,但是心地溫善的她怎麼也不忍心。
「我沒說不想要這個孩子,只是……只是太開心了。」
緊繃的神經因為她的話語瞬間放鬆,他溫柔的吻去懸在她的墨睫上的淚滴,慎重的說:「漪兒,嫁給我。」
她詫異的抬起頭,望著他,忘了流淚。
看著她嬌嫩的臉頰又被自己粗糙的指腹磨出紅痕,他懊惱的縮回手,片刻才開口,「待你養好身子,我就去你家提親。」
「不!我還不能嫁……」
明明說好要給他嘗嘗苦頭,怎麼能因為孩子的到來,就如此輕易的原諒他?
雲漪不斷的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再心軟。
「為什麼?」司徒仲溫柔的神色丕變。
她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好理由,只好隨意搪塞,「總之……還不能嫁便是。」
「這不是理由。」瞇起凜冽的雙眸,凝望著心慌又心虛的她,他執意要得到答案。
雲漪咬著唇,徹底敗陣。
在司徒仲的面前,她註定是輸家,討不到半點便宜。
眼看她說不出合理的理由,他接著又說:「難不成你想等到肚子大了,才披上鳳冠霞帔,當個大肚子新娘嫁給我?」
她的腦中立即浮現自己穿著大紅嫁裳,卻頂著一顆肚子的模樣,驚得猛搖頭。
司徒仲暗暗打量著她臉上的神情,輕易便看穿她的想法,悄悄的安了心。
他深情款款的凝望著她,拉起她的手,用溫柔又虔誠的嗓音蠱惑她,「漪兒,成親後,你想為這陣子受的苦討個公道,怎麼罰我都行,就是別在這當口賭氣不嫁。」
氣自己的心思輕易的被看穿,雲漪惱得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看她抿著唇,不說話,司徒仲繼續誘哄道:「嫁給我吧!漪兒,讓我用愛彌補你,好嗎?」
他如此的低聲哀求,她的心早已軟得一塌胡塗,脹滿說不出的暖甜蜜意,若是讓姐姐知道她這麼不爭氣,一定又要叨念她一番了。
「我不知道,這件事……得先跟姐姐說,再作決定……」
司徒仲再笨也知道,他與雲漪的親事絕對不能由雲曦做主,若是由她經手,極有可能會拖到孩子生下來,他才有辦法將人娶進門。
一思及這可怕的後果,他拋下堂堂大將軍的身分,爬上床榻,偎在心愛女子的身邊,深深的吻住她,企圖把一切言語化作狂熾的深吻,當做說服她點頭答應的最佳利器。
自己居然這麼卑劣,司徒仲不由得自嘲的揚起嘴角。
一開始,是她誘得他難以自持,著了魔似的眷戀著他,而此時,他得使出渾身解數,努力誘惑她立刻答應他的求親。
他,就是百鏈鋼化為繞指柔的最佳典範,若是讓他手下的士兵看到他這個向來嚴明剛正的大將軍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鐵定要驚得掉下巴。
所幸剿除外族叛軍組織的任務還有幾日的準備時間,他想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好好的、努力約誘哄她,直到她點頭答應成為他的妻子為止。
※ ※ ※
十日後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卷起漫天沙塵,讓守在將軍府外的侍衛頓時看不太清楚前方的景致。
沙煙未散,不待馬兒的腳步站穩,馬背上的人兒俐落的翻身下馬,朝大門走去。
侍衛終於瞧清楚來者的面容,怔愕的出聲,「漪兒姑娘,你怎麼會……」
大家都知道,雲漪即將成為將軍夫人,但是因為身體欠安,一直躺在榻上。
也不知道她幾時養好病、幾時出的門,反而出乎意料的生龍活虎、英姿非凡。
這會兒看見她,非但沒有半分病雲曦隱約猜到侍衛應該是錯將她當成雲漪,也不戳破,揚聲說道:「開門!」
侍衛還沒弄清楚狀況,聽到她嬌聲一喝,迅速打開大門,迎她入內。
依循著每個大戶宅院相去不遠的格局,她快步穿堂過院,終於遠著一個僕役,問出妹妹在將軍府的閨房位在何處。
雲曦一踏進妹妹的寢房,來到床榻旁邊,眼底映入的便是妹妹略顯蒼白的沉睡面容。
仔細的打量著那張與自己雷同的臉容許久,她心裡的擔憂減輕了泰半。
早些時候她曾經來將軍府尋過妹妹,總管卻說將軍帶著妹妹外出遠遊,十天半個月裡不會回府。
她信以為真,這些日子,為了染坊的生意進城,卻不經意的聽聞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
聽說大將軍的貼身婢女以身犯險,逼迫外族叛軍說出組織所在,為朝廷立了大功。
雖然無人得知其中過程如何驚險,但是從未將功名利祿放在眼底的大將軍破天荒的向皇上討了功,請求皇上允許他娶貼身婢女為妻。
不消多想,她也知道,大家口中那個「貼身婢女」是誰,那該死的混帳,居然真的敢拿她單純的妹妹以身犯險?!一股火在胸口熊熊燃燒,雲曦氣得直闖將軍府,因為與妹妹有著雷同的樣貌,所以暢行無阻的找著了妹妹。
這會兒凝望著妹妹,雖然清瘦了些,但是臉龐白裡透紅,氣色不錯,她暗暗鬆了口氣。
爹娘驟逝,妹妹是她唯一的親人,她身為姐姐,有責任與義務好好的照顧妹妹,當她的依靠。
偏偏這傻丫頭心軟良善,遇上一個性子剛強的蠻郎,把她吃得死死的,真不知道將來若真嫁給他,受了委屈,縱使有她這個姐姐,怕也是傻愣愣的任由他欺壓吧!
她輕撫著妹妹的嫩臉,若有所思的嘆口氣,「傻丫頭……」
雲漪在睡夢中感覺到臉頰上的輕撫,怕癢的縮了縮肩膀,「唔……你別鬧……」
她不是個貪睡的姑娘,卻因為有了身孕、身子骨虛弱,加上司徒仲的「命令」,這幾日幾乎是躺在床榻上度過。
在她的身體漸漸恢復後,他不時「騷擾」她,次數頻繁到讓她幾乎要以為他養壯她的目的,是要繼續「欺負」她,繼續為所欲為。
稍早前,他告訴她,今日得領兵剿除外族叛軍的窩巢,離開前,還不忘摸摸抱抱親親,磨蹭了大半個時辰,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替她重新掖好被子,討了吻,依依不捨的離開。
這些日子,感覺他不經意的流露出對她的眷戀與呵寵,總是讓她忍不住露出甜美的笑容,心裡的委屈與痛楚漸漸的被平撫。
「唉……」
聽到那不屬於男人的輕柔嘆息,雲漪猛地睜開眼。
「姐姐?!」
坐在榻邊,雲曦沒好氣的開口,「漪兒,隨我回家吧。」雲漪怔了怔,一時之間無法做回應。
剛被司徒仲由地牢帶回寢房時,她恨他、怨他,有著強烈想回家、想離他離得遠遠的衝動。
但是他怎麼也不讓她走。執意用愛將她密密的纏住,她動彈不得,最後深深的陷入,無法自拔。
「姐姐……」
「笨妹妹,他這麼對你,你不生氣嗎?」
此刻雲曦不準備浪費時間詢問司徒仲究竟讓妹妹做了什麼危險的事,只想立即將人帶回家,再慢慢的逼問妹妹有關他的惡行,然後決定之後要怎麼做。
看著姐姐不容反對的堅決神情,雲漪輕咬嫩唇,囁嚅的說:「姐姐……你別氣仲哥,他也是迫於無奈……況且,我若這麼走了……」
雲曦翻了翻美眸,徹底明白妹妹的心已經完完全全賠給大將軍,沒法了。
「我不管他的無奈,他想娶你,待他剿滅外族叛軍,再走一趟雲家領回你。」
不讓妹妹有替司徒仲辯駁的機會,她果斷的拉起妹妹,解下身上的披風,帶著妹妹光明正大的離開將軍府。
作者:
lavenderchi
時間:
2012-4-16 12:08:07
尾聲
雲漪再次回到雲府,心情卻比劫後重回家的感覺更複雜。
興許是有了身孕的關係,她想念司徒仲,想念窩在他的懷裡的感覺,想念他的體溫,想念那讓她眷戀的歸宿。
而這分外思念他的感覺,讓她明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有多難熬。
她每天都在數日子,期待司徒仲會像第一次分開一樣,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裡。
可惜這一回他似乎沒有感應到她的思念,遲遲未出現,她只能乖乖的留在家裡,繼續讓所有的人呵護著她這個孕婦。
腦中轉著這些思緒,她悶得來到花園散步,被丫鬟瞧見了,竟然硬要將她「請」回房裡歇著。
雲漪無力的瞥了丫鬟一眼,正準備吐出抗議時,花園的另一端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她循聲望去,赫然發現將軍府的總管出現在雲府。
「總管?!」
「不要攔我,我要見漪兒姑娘。」總管激動的大喊。
雲漪的心裡充滿疑惑,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激動,定下心再細思,心猛地一凜,提著裙擺,急急的朝他奔去。
「姐姐、總管,發生什麼事了?」
「蓮兒,送二小姐回房。」雲曦看向跟在妹妹身後的丫鬟,冷冷的吩咐,接著面向老淚縱橫的總管,正色的說:「總管,漪兒有了身孕,有什麼事,晚些再說,好嗎?」
一聽到雲漪懷有身孕,總管勉強壓抑激動的情緒,緊抿著唇。
雲曦暗暗鬆了口氣。
雲漪卻隱隱約約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姐姐、總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漪兒,讓姐姐先和總管談,姐姐保證,不管和總管說了什麼,都會一五一十告訴你,你先回房歇著,好嗎?」
「為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為什麼不讓總管當面把話說清楚?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雲曦與總管同時沉默的反應讓雲漪的心重重一凜,知道自己的揣測是對的。
總管想說的事,一定是與司徒仲有關。
她深吸一口氣,顫聲問道:「告訴我,我要知道。」
一反方才激動的情緒,總管避開她的凝視,反倒哀沉著臉,一語不發。
「姐姐!」雲漪哀求,強忍著憂心的情緒,不讓淚水滑落。
禁不住妹妹的哀求,雲曦沉重的開口,「聽說……司徒仲他……死了。」
「他……死了……」氤氳的水霧瞬間彌漫在她的眸底,她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那日他離去前,她還記得他纏黏在她身上不肯離開的模樣。
他說他很快就會回到她身邊,待他回來後,便要到雲家提親,把她娶進門。
他還在她的耳邊說了讓她臉紅心跳的肉麻愛語……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熱熱的鼻息拂在耳畔……他那麼驍勇善戰,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會死?
瞧她大受打擊的模樣,總管再也抑不住的跪倒在她的面前。「漪兒姑娘,老奴自私的請你保重,為司徒家留後啊!」
懸在眼角的眼淚始終沒有落下,雲漪任由麻木取代所有痛絕的情緒,哽咽的喃喃,「不!他不會死……不會死……」
看著妹妹,雲曦紅了眼眶,不由得怨起上天的無情。
她雖然說不讓妹妹太快嫁給司徒仲,為的也是讓那男人學會珍惜妹妹,但……這太殘忍了,不該有這意外的啊!
※ ※ ※
晚冬清晨,沁骨寒意襲人,獨自躺在榻上,雲漪受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醒來,便再也睡不著了。
遠處傳來雞啼,微微天光由厚厚的雲層中穿透灑落,無力的融在繚繞的迷濛晨霧裡。
她靜靜的起身下榻,穿上繡鞋,一頭青絲披散肩後,披上鑲了一圈兔毛的暖襖後,才推開房門,朝佛堂走去。
一個月前,得知司徒仲的死訊,她不顧姐姐的反對,堅持回到將軍府等他。
天天,她在天尚未亮時便醒來,進佛堂為司徒仲祈福,跟著幽幽恍恍的在日升月落中等待那微渺的希望。
她聽不見眾人苦口婆心的勸她早日面對現實的話語,只是痴痴傻傻的堅持認定,等著司徒仲回來,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的那一刻。
冷風迎面襲來,她打了個哆嗦,繼續往前走,然後看見月洞前隱隱約約立著一道挺拔身影。
乍見那身影,她的心重重一凜,開口喊道:「仲哥!」同時加快腳步,奔上前去。
她直覺的認定出現在眼前的身影是司徒仲,卻因為跑得太急,一個跟嗆,險些跌倒。
千鈞一髮之際,那道挺拔身影朝她靠近,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裡。
「漪兒,我回來了!」
遠遠的,司徒仲便看見那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激動得差點掉下眼淚。
他終於回來見到心愛的人兒了,終於……嬌柔的身子依偎著那帶著塵土味的強壯懷抱,雲漪有些不敢置信,「仲哥……我在作夢嗎?」
這些日子,他不曾入夢,所以她始終堅信他沒死。
這一刻,強烈的感受到他的體溫,她再也無法壓抑,放任眼淚撲簌簌滑落。
「不是夢,我回來了,別哭啊!」
粗糙的指腹抹不盡她的淚,他捧起她的臉,萬般憐愛的用吻一顆顆吮去那讓他心疼的罪魁禍首。
待淚水止息,他的唇貼上她嬌嫩的唇瓣,讓久違的唇舌熱烈的糾纏著。
「嗯……唔……」
已經管不了此時是夢境抑或是現實,彼此的唇一貼上,迅速引發足以燃燒天地萬物的燎原情火。
司徒仲抱著她回房,急切的吸吮著她軟嫩的小舌,啜飲著她口中的蜜津,大手褪去彼此的衣韌,用行動傳達對她最深刻濃烈的思念。
當身體感受蝕骨銷魂的激情歡愉時,兩人同一瞬間被推送到久違的甜蜜高潮裡……
紊亂的氣息逐漸沉緩,雲漪趴在他的懷裡,幽幽的問:「仲哥,這些日子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心滿意足的擁著心愛的人兒,司徒仲回想著過去一個月的點滴,啞聲說道:「在剿除外族叛軍時,狀況很混亂,我誤中外族叛軍設下的陷阱,掉進山洞縫隙,又受了點傷,才會拖到今日才回來。」
天知道,英勇睿智的大將軍竟然也會有失手落馬的一刻。
事後,眾士兵找不著主帥,又在他失足掉落的山洞縫隙附近找到他的帽盔,順理成章的認定他英勇捐軀。
「所以你一直在山洞裡?」
司徒仲頷首,「跌進山洞後,我才發現裡頭別有洞天,曲折綿長,費了許久的時間才找到出口。」
他萬分愛戀的撫著她的臉,啞聲說道:「若不是想到你、想到孩子,我幾乎要放棄了……」
一聽到他差點放棄,雲漪又落下傷心的眼淚。「你若真的放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裡,我的日子有多難過、多難熬……」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耳邊道歉,然後親吻她的小嘴,向她保證,「所以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回來見你……」
聽著他誠摯熱切的話語,看著他濃烈眷戀的眼眸,她吸了吸鼻子,用帶著濃濃鼻音的語氣命令,「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用一輩子補償,我要你永遠愛我、寵我,一直留在我身邊。」
「我會!我發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迎向心愛男子堅定的眼眸,她綻放甜甜的笑容,握住他的麥色大手,與他十指交扣,用行動回應他的情意。
窗外,大放光明的朝陽穿透厚厚的雲層,燦燦金光灑落,幸福跟著悄悄降臨。
雲漪知道,自此以後,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她與他,以及肚腹中的孩子,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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