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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萌]多金大總裁(鑽石單身漢三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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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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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5-3 00:56:54
標題:
[黑田萌]多金大總裁(鑽石單身漢三之二)[全文完]
多金大總裁
(鑽石單身漢三之二) 作者:黑田萌
這個男人真是太不檢點了,
明明跟一個比他大的女人同居,
也有了孩子了,
竟還敢對她展開追求!
是啦,他是有錢、有權、有外表,
要不是他已經「 攜家帶眷」的話,
她壓根不會拒絕這種堪稱極品的男人!
可是,就算他品種再怎麼優良,她還是不願接受啊,
因為她對「別人的東西」向來就沒有興趣!
拿泥?一切都是她 「無中生有」 的?
那名「同居的女人」只是他大哥的遺孀,
也就是他的「純」大嫂!?
那……她之前的掙扎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0:57:34
序
我要的浪漫
那天看電視時,劇情裡提到西洋情人節送巧克力的傳統,因為女兒很喜歡吃巧克力,所以那場戲特別吸引了她。
「好好喔,大人都可以收巧克力……」她天真地說。
「我從沒送過別人巧克力。」我回憶起婚前的事,「不過倒是收了不少花,嘿嘿……」
「爸爸,你有沒有送媽媽巧克力?」女兒問。
「沒有。」我急著替老公回答,當然有一點不滿的成分在裡面。
「誰說沒有?」老公幫自己辯解,「有一次不是在7-11買了一小盒巧克力送妳?」
厚,那是婚後的事了,那一天他根本是心血來潮,而且那一小盒的巧克力最後都進了他的肚子。
「爸爸,你現在去7-11買一盒巧克力送媽媽,媽媽會很高興喔。」女兒很有心機地說。
「媽媽又不吃巧克力,是妳想吃吧?」老公笑她。
隔天,我以為女兒已經忘了那件事,沒想到在接她下課的途中,她又提起於是苦命的我只好到7-11買巧克力敷衍她,7-11的妹妹還問我情人節有沒有收到老公的禮物。
「別想了,我老公連熱戀時都沒送過我半朵花。」我說。
「什麼?!」她難以置信,「真不浪漫,連巧克力都沒送?」
我搖搖頭,「反正我不吃巧克力。」
「妳不會抗議喔?」她似乎替我打抱不平。
我皺皺眉頭,想了一下。「無所謂,我本來就不是很注重那種事。」
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天礙…那他有沒有對妳做過什麼浪漫的事?」
「有啊,」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幫我蓋棉被。」
她瞪大了眼睛,「妳真是太知足了。」
我咧嘴笑了笑,「知足才能常樂。」
其實想想,我老公本來就不是溫柔體貼加浪漫的料,也幸好我不是「夢幻女」,不會要求他得像偶像劇裡的男主角一樣體貼浪漫。
不過即使是像他那麼粗心的人,還是有溫柔細心的一面。
例如偶爾會說「老婆了妳辛苦了」,或者「走,我們去墾丁看星星」,抑或是「整理行李,三十分鐘後出發,我們去合歡山看雪」等等……
當我在車上聽著江蕙的「落雨聲」而想起母親,然後望著窗外偷偷掉淚的時候,他會悄悄的握住我的手。
當我半夜裡因為惡夢而嚇哭時,他會抱著我、哄我。
當我心情不好想發脾氣時,他會帶著女兒出去玩。
當我板著臉不說話時,他會耍 寶逗我。
當他外出工作時,他會突然打電話回來跟我亂哈啦。
當我需要他時,他總是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要的浪漫及溫柔從來不是鮮花巧克力,不是甜言蜜語,而碰巧的,他從不來那一套。
我們的脾氣都拗,但最後投降的通常是他。
婚前,他是火爆小子,許多人以為我從此「永無寧日」,但大家都跌破了眼鏡。
沒人發現他的溫柔、他的細心、他的體貼,而我享有了這一切。
結婚八年,我覺得最浪漫的事是直到現在,他睡覺時還是會緊緊的抱住我。
我要的浪漫很簡單,但我知道這麼簡單的浪漫,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
附註:前幾天我居然在院子裡看見蜂鳥,而牠正在享用花蜜。蜂鳥這東西,我只在書上看過,卻從不曾親眼看見。我跟老公都非常驚訝,只可惜牠飛走了,來不及叫女兒觀賞。
在我種植著花卉及綠色植物的小小庭院裡,也曾發現過都市中不易發現的螢火蟲。像麻雀、瓢蟲那些小東西,也都偶爾會來造訪,當然,毛毛蟲跟蝴蝶是常客,呵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0:58:04
楔子
提著簡單的行李,相原真木搬出了那個有著父親及繼母的家。
「是因為我嗎?」當她決定搬出去時,她的繼母相原雅立刻紅了眼眶。
「不,不是的」看見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木覺得好內疚。
「那麼是……」相原雅一臉的惶恐。
「我是覺得自己該獨立了……」她說。
始終不發一語的相原敬介沉吟著,「妳都決定了?」
「是的。」她點頭,「我已經找好地方了。」
相原雅焦急地望著相原敬介,「親愛的,難道你要讓真木搬出去?」
「她已經決定了。」他說。
「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們不用擔心。」真木再三保證。
相原敬介又沉默了幾秒鐘,「好吧,既然妳決定了,我就不勉強妳。」
「噢。」她有點悶悶地應著。
她希望父親不要阻止她,但當他答應得那麼乾脆時,她又覺得落寞。
唉,難道她是個還沒長大的任性小孩?
其實母親過世都近二十年了,父親在她二十四歲時才續絃,一點都不過分。
而她的繼母相原雅是個好女人,善良真誠、溫柔嫻雅,不只漂亮出色,而且還是個家事高手。
雖然一開始她曾經懷疑相原雅跟父親在一起是為了錢,但後來她發現她是真的深愛著父親。
她之前會那麼想,是因為她爸爸是堂堂相原商事的社長,身價非凡,而相原雅卻是個年紀只大她四歲的年輕女子。
她不懂,漂亮又能幹的相原雅為什麼會喜歡上已經五十歲的父親,天底下年輕的好男人都絕種了嗎?
她不是因為討厭相原雅而搬出來的,而是父親及繼母的甜蜜讓她尷尬,而她的存在也讓新婚燕爾的他們渾身不自在。
總之,她是非搬不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0:58:38
第一章
這是她住進這棟公寓的第一天晚上,也是她「宣佈獨立」後的第一天。
因為不知道做什麼好,她便早早就寢。
半夢半醒之間,她隱隱聽見聲音——
「咦?」她驚醒,怔怔地坐在床上,仔細確定著聲音來源。
沒幾秒鐘,她確定那細微的聲響來自客廳。
「小偷?」這是第一個鑽進她腦海裡的想法。
不自覺地,她的雙腿在發抖,接著……她的雙手、身體也跟著顫抖。
「不會那麼倒霉吧?才剛搬進來就遭小偷?」她頓時睡意全無。
就在她思考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她聽見開門聲。而在同時,她的房門打開了——
她立刻蒙頭躺下,在被窩裡打著哆嗦。
有人走了進來,還關上了門她越來越怕,腦子裡也不斷浮現出恐布電影中,殺人魔接近女主角床邊的景象——
突然,一個重物砰地倒落她身邊,而她發現那是個……
人?!
「啊!」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出聲,「啊!救命啊!」尖叫的同時,她將被子拉得更牢更緊。
一隻大手使勁地拉起被子,她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啊!」她緊閉雙眼,放聲大叫。
「啊!」對方也陡地一震——
****************************
「妳是誰?」拉開棉被,看見被子裡躲著一個陌生的女人,游川真悟一臉疑惑。
跟大學同學餐緊回來,就看見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躺在床上,他除了困惑外,當然還有驚奇。
「妳是綠子的……朋友?」
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真木可以非常確定他醉了,而且在他眼中,似乎她才是「入侵者」。
她當然不是入侵者,而她相信他應該也不是什麼小偷或殺人魔,只是……他是怎麼進來的?
「你我才要問你是誰呢!」她拉緊棉被,瞪著他,「這是我家!」
「妳家?」已經有九分醉的他撇唇一笑,「妳開什麼玩笑?我有……有鑰匙……」說著,他摸出了口袋裡的鑰匙丟給了她,像要證明他才是屋主似的。
她不理會他丟給她的鑰匙,逕白抓著棉被,縮到角落裡,「你快出去,不然我報警!」
「妳報警?」他蹙眉一笑,「好,我等妳。」語罷,他倒頭睡下。
「喂!」看他大刺刺地躺在自己床上,她氣炸了。
「別吵我,我警告妳」他累得閉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語,「妳去跟綠子睡,別別睡我房間」
「什麼?」見他當真躺下就睡,她已顧不得害怕了。
放下棉被,她跳到他旁邊。「你起來!起來!」
「唔」他喝得太醉,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喂,你……」她趨前,低頭將嘴巴靠近他耳朵,想給他一記「響雷」,「起……啊!」
她還沒出聲,他突然伸出手臂一勾。「吵死了……」
突然被他一勾,她整個人趴在床上,與他臉對臉相望。
她的心臟狂跳著,不只因為他是男人或陌生人,而是……
她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有點像是心悸或是心動之類的……
心動?!她陡地一震。她是頭殼壞去哦?
他緊閉著雙眼,沉沉睡去,性感而豐滿的唇片微微掀動著。「別叫我喝了,別……不行了……」
聞著他濃濃的酒氣,她覺得自己都快醉了。
「廠又……」怎麼會有這種事?獨立生活的第一晚,就有個陌生男人醉醺醺地爬上她的床,然後……然後她還被他壓著,被迫與他四目相望,同床而寢!
這是哪門子鳥事啊"
「喂,你……你到底住哪裡?」咱看著他的臉,她不覺心慌意亂。
雖然他喝醉了,樣子甚至有點狼狽,但意外地,她覺得他看起來很帥。
「喂,你醒醒!」她想掙開他,可是他的手好重、好有力。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跟男人這麼接近,還一起躺在床上。
她應該怕,因為他是個陌生人。但不知怎地,她心裡沒有太多的恐懼惶惑,有的只是不知所措及心慌意亂。
他有一張端正的臉,個子很高,身材也非常結實。
也許是他的樣子並不嚇人,因此她在這當下,還有心思去端詳他的臉龐。
長而濃的三角眉、挺宜的鼻樑、長長的眼睡毛、平整的下巴,還有那讓人想親吻的唇瓣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像是時裝雜誌上才看得見的那種男模。
「天啊,我竟然還有時間在這邊欣賞他?」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絕對不會有心情去欣賞「入侵者」的長相。
「唔……綠子妳……跟裕太……」他細細碎碎地說著。
「綠子?」
她記得他剛才好像也提到了這個名字,難道說他跟一個叫綠子的女人住在這邊?
是夫妻?還是同居情侶?忖著,她又覺得頭皮發麻。
她管誰跟誰是夫妻,誰跟誰又是同居關係,反正當務之急就是把他送回他該回去的地方就對了。
她使勁扳開他搭在她身上的手臂,迅速地翻過身。
可是當她翻過身來,他的手臂就那麼神准地巴在她胸騙上。
「啊!」她發出尖叫。
「嗯?」他像是被她的尖叫驚醒,半瞇著眼,疑惑地望著她。
這時,真木再也顧不得會不會出人命,猛地就朝他腦門一拍——
「唔。」他一頓,昏睡過去。
她心虛又害怕的推開他,飛快地跳下了床。
他動,她會怕;但他一動也不動,她更怕!
「喂。」她抬起腳,用腳趾頭輕觸他的大腿,確定他沒動也不會動,於是攝手臨腳地趨前,將手指頭靠近他的鼻子。
感覺到他的呼吸平穩又順暢,她鬆了一口氣。
突然,她發現到他剛才丟在床上的鑰匙。
這裡的大門鑰匙上有住戶的門牌號碼,如果他住在這裡,上面應該會有他的號碼。
現在她不只要確定他住在哪一戶,也要知道為什麼他家的鑰匙能開她家的大門。
抓起鑰匙到燈下一看,上面寫著10-A。
「10-A?」她怔了一下,「我是9-A,那麼說……他住我樓上?」
這是怎麼回事?10-A的鑰匙居然能開她家的門?她明天一定要找房東問個清楚。
眼看她是搬不動他了,也叫不醒他,她索性穿上衣服到樓上去。
既然他是10-A的人,她就叫10-A的綠子小姐來「認領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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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門鈴約莫一分鐘左右,有人來應門了。
「請問……」看見門外站著一個陌生女子,屋裡的游川綠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妳是綠子小姐嗎?」真木發現在屋裡的是位成熟美女,看起來應該三十歲以上了。
她面容白皙秀麗,氣質脫俗,話聲輕柔,身上穿了件非常 保守的睡衣,還特地加上了外套。
「我是。妳……」綠子一臉困惑。
「我是相原,住在妳樓下的?」」
綠子微怔,「這麼晚了,請問有什麼事嗎?」雖然被吵醒,但她仍是和顏悅色。
「……」真木頓了頓,「有位住在妳家裡的先生,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真悟?」綠子一震,「他發生什麼事嗎?」
噢,他叫真悟埃
「他沒發生什麼事,事實上,他他現在在我家,而且在我床上。」她依實地說。
綠子陡地一震。
看見她那表情,真木急忙解釋,免得破壞人家的感情。「不是妳想的那樣,是他喝醉了,然後他以為我家是你們家,所以……」
「咦?」祿子眼中有著不解,「我不明白」
「是這個………」她拿出10-A的鑰匙,遞給了綠子,「他拿著這支鑰匙打開了我家的門。」
「啊?」綠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鑰匙,「怎麼會?」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總之,他現在在我家,可以請妳把他帶上來嗎?」
「當然。」綠子迅速地穿上鞋,輕掩上鬥,「真是抱歉,相原小姐。」
真木沒說什麼,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沒關係?怎麼會沒關係?一個男人在半夜裡爬上她的床,哪是一句「沒關係」就能說得過去。
下樓來,她們快步地進入她的臥房,而真悟還安穩地睡在床上。
見他醉得不像話,綠子蹙眉一歎。「真是的,居然喝得那麼醉。」
「他常這樣嗎?」真木閒閒地問。
「不是的,他平常幾乎不喝酒的。」綠子走近床邊,「他去參加同學會,大概被灌酒了。」說完,她一手拉著真悟的手臂,叫著……「真悟,真悟!」
「嗯?」他掀掀眼皮,「綠……綠子?」
「不能在這裡睡。」她一臉嚴肅。
他眼皮像是快抬不起來似的眨動著,「為……什麼?我走錯……房間?」
「對。」綠子一歎。「快起來。」
她使勁地拉起他,而他似乎也回了神。「這裡不是我……我房間?」
「不是。」綠子扶起他,努力地架著他往房門外走。
「要不要我幫忙?」看綠子有點吃力,真木主動問道。
「不麻煩妳了,真是對不起。」綠子對她一笑,「我代我們家真悟向妳道歉。」
「……算了,別那麼說。」她聳聳肩,有點自認倒霉的意味。
「打擾了,再見。」綠子說完,費力地攙扶著真悟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進入電梯時的背影,真木忍不住一肚子疑惑。
她看起來比那男人大了好幾歲,就連對他說話的方式也像極了老大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姊弟戀」?
「真跟得上時代。」她喃喃自語。
不過說真的,他們兩人除了年齡明顯的有點差距外,外表倒是相當登對。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讓人更加注意,只是他們的關係還真是耐人尋味哩。
****************************
「什麼?」宿醉醒來,又聽見自己昨晚幹下了糊塗事,真悟的頭更痛了。
「誰要你喝那麼醉,幸好那位相原小姐不計較,不然你可糟了。」綠子一邊準備著早餐,一邊數落著他。
他不是個乖乖受教的人,即使是他的父母,都很難把他叫到跟前叨念。
之所以乖乖挨綠子的罵,那是因為綠子曾是他的家教老師,而且現在的身份還是他的大嫂——雖然他爸爸還沒承認。
「找時間去跟人家道個歉,知道嗎?」綠子將牛奶遞給了他。
「知道了。」他喝了一口,「下班再去。」
「爸爸。」
一個約莫六歲的小男孩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他穿著幼兒園的漂亮制服,一下子就撲進了真悟的懷裡。
真悟抱起他,笑著,「哇,裕太的新制服好漂亮啵」
「可是爸爸不能穿。」裕太天真地說。
「裕太,」綠子微板起臉,「媽咪不是說過不能叫真悟叔叔爸爸嗎?」
「可是我喜歡真悟叔叔當我爸爸。」裕太撞著眉頭,一臉委屈。
「算了,綠子。」真悟寵極了這個小娃子,因為可愛的裕太是他所崇拜的哥哥唯一的孩子。
「不行,太沒規矩了。」綠子一副嚴母姿態。
「大哥才離開半年,他需要父親」他實在極不願在綠子面前提到這件事,不過它畢竟是事實。
提及丈夫的驟逝,綠子的眼眶立刻紅了。
她堅強地不想在孩子面前掉淚,於是別過頭去迅速拭淚。
「綠子,抱歉」
「我沒事。」綠子轉過頭來,撇唇一笑。
她放下手裡的東西,繞過桌子把裕太從真悟手中抱開。「他是男孩子,必須面對這樣的事實,如果他一直把你當爸爸,就學不會長大。」
「但是」看著裕太紅著眼睛,一臉無辜的表情,其悟有著不捨。
「真悟,」綠子打斷了他,「你收留了我們,給我們安身的地方,還幫裕太安排了那麼好的學校,夠了,真的夠了。」
「這是我該做的。」他望著她一笑,「因為你們是游川家的一分子。」
綠子感激地一笑,「謝謝你。」
「說什麼謝?我們是一家人埃」說著,他喝光了牛奶,然後抓起三明治便站了起來。
「不吃完再走?」
「我在車上吃。」他提起公文包,「今天有個會議,我想早點進公司準備。」
說完,他走向了綠子及裕太,「裕太,親一個。」
被綠子抱在手裡的裕太將身子傾向他,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吻,「爸爸,拜拜。」
「裕太!」綠子直起眉瞪著他。
他縮縮脖子,一臉「媽咪,我知道錯了」的表情。
真悟一笑,摸摸他的頭。「再見,裕太,上學要乖喔。」話罷,他旋身走了出去。
**************************
關上大門,真悟臉上的笑容不覺因為想起大哥在國外的驟逝,而蒙上一層陰影。
綠子是他高三時,父親為他聘請的家教老師。當時的她是大四學生,美麗慧黠,連高三生的他都不覺被她吸引。
但真正教她芳心大動的是他的哥哥——游川真史。
當時他大哥已經出社會,並在父親的栽培下,管理著游川家川東集團底下的一個子公司。
因為家族事業龐大,而他與哥哥又是游川本家的嫡子,因此他們自小就接受著所謂的菁英教育。
哥哥一直是父親眼中的菁英,父親相當器重他,因此當父親發現哥哥跟綠子相戀後,就極力阻撓,原因無他,只為一個——門不當、戶不對。
為了愛情,哥哥拋棄繼承權,帶著綠子到美國定居,而父親從此也對優秀的哥哥死心,並將所有注意力及希望放在他身上。
哥哥雖然去了美國,但還是跟他保持聯繫;裕太出生後,他還曾經藉旅遊的名義,瞞著父親到美國去探望哥哥一家人。
半年前,哥哥發生意外身亡,留下了綠子及裕太孤兒寡母。幸好他在大學畢業後就已經獨居在外,因此可以毫無顧忌地將綠子母子倆接回來,就近照顧。
走進電梯,他按下了按鍵——
到九樓時,電梯門開了。
門打開,他沒有看見任何人,為了節省時間,他伸手按下了Close鍵。
「啊!」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同時,電梯外傳來一名女子的尖叫,而他也發現有隻手指頭可憐的卡在兩扇門之間。
「不會吧?剛才明明沒人的。不會一大早就撞鬼吧?」
電梯門應聲打開,而此時,一張年輕又姣美的臉孔映入了他的眼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0:59:11
第二章
那一瞬間,真悟有一種驚艷感覺,就像美麗的煙火在他眼前爆開一樣。
那是個漂亮的女孩。她不只漂亮,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個性美。
她的眉毛並不是清秀的那一種,而是非常有個性、非常倔強的。但她的倔強又沒給人那種無理取鬧、蠻橫嬌貴的感覺,雖然她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千金。
也是,一個女孩子能住在這種高級公寓裡,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她自己賺了很多錢。她不像,因為她看起來不精明也不能幹。
第二,搭了個有錢的男人。他潛意識希望不是這種原因。
第三,她有個有錢老爸。這是他認為最有可能,也最能接受的答案。
她美麗,穿著也得體恰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正板著臉,瞪著他。
「你沒看見有人嗎?」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爬上她床,還……還抱過她的男人,她不覺又氣又羞。
不過從他的表情看來,他根本不記得昨晚的事了。也對,醉到九樓跟十樓都分不出來,哪還記得住她的臉。
「我沒看見。」他據實以告。
「我只是剛好蹲下檢東西,你會看不到?」她揉揉手指頭,氣呼呼地瞪著他。
「妳的手還好吧?」他問,帶著點歉意。
「不用你多餘的關心。」她大步地走進電梯裡,關上了門。
「抱歉,我真的沒看見。」看著電梯鏡子裡還繃著臉的她,他撇唇一笑。
她也看著電梯鏡子裡笑著的他,沉下了臉。「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他又是一笑,「我因為個子高人一等,所以……」
她轉頭瞪著他,「高人一等?我看你根本是目中無人吧!」話罷,她又別過頭。
他笑而未答,並不與她計較。
只是他的成熟卻顯出了她的幼稚,也因為這樣,她的情緒更是平復不了。
今天的他穿著一身相當考究的黑色西裝,腳上踩著的是一雙意大利手工短靴,白色襯衫,黑直紅花的領帶,相當體面光鮮。
看得出來他是個所謂的企業菁英,而且有著不錯的職位及薪水。
當然,能住在這種地方的,總不會是一般的上班族。
電梯到了一樓,她搶先衝出了電梯,像是多待一秒鐘就會死掉一樣。
望著她纖細的背影,真悟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看過的漂亮女孩不少,但能引起他注意的卻不多。意外地,這個女孩攫住了他的目光。
「怎麼這麼仇視我?」看著她走出大門口,他喃喃道:「住九樓,是剛搬來的嗎?」
倏地,一個念頭鑽進他腦海裡——
從她一見他就忍不贅目露凶光」的情況看來……
「不妙!」
****************************
澀谷區宇田川町,南歐花園咖啡廳。
這家充滿南歐鄉村風格的咖啡廳,是真木與大學同學合資經營的,已極開了兩年,生意還不錯,平時上門的都是一些年輕學生或上班族。
「什麼?真的嗎?」真木的合夥人兼大學時代死黨——松本麻美誇張地大笑。
「喂,妳很過分喔。」真木白了她一眼,悶悶地喝了一口摩卡。
麻美皺著眉、憋著笑,「怎麼有那麼扯的事?」
「我怎麼知道?」她輕哼一聲。「我嚇死了。」
「妳沒被人家怎樣吧?」麻美壞壞地說。
真木瞪著她,「他醉死了,還能對我怎樣行」
「妳幹嘛那麼失望?」
「松本麻美,妳找死哦!」她已經惱得七竅生煙了,這女人還在這兒尋她開心,簡直是把別人的不幸當樂趣。
「妳說他住妳樓上,帥嗎?」真木一怔。
說到帥,他還真的是很帥。
雖然她的工作環境常常能接觸到各種類型的帥哥俊男,不過像他那樣教人驚艷的畢竟不多。,J
「很帥喔?」麻美擠眉弄眼,一臉賊笑。
「我回答妳了嗎?」真木斜脫了她一眼。
麻美咧嘴笑笑,「妳的眼神及表情已經回答了我。」
「欠打。」真木槌了她一記。
她不以為意,繼續追問:「他有沒有登門道歉。」
「登什麼門?道什麼歉?」想起今天早上的事,真木還覺得有點火大,
「冤家路窄,我們今天在電梯遇見了。」
「他沒向妳表達歉意,或是約妳吃飯之類的?」
「他根本不記得我了,而且……」
「而且什麼?」麻美展現了高度的興趣。
真木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而且他還夾到我的手。」
「……」
「總之遇到他準沒好事,我根本不想再碰見他。」
「妳沒興趣,不如介紹給我認識。」麻美說。
真木瞪著她,好笑又好氣地,「妳真是別作夢了,他有對象了。」
「什麼?」
「他跟一個叫綠子的漂亮女人住在一起。」
「會不會是他的姊妹?」
「她的年紀夠當他姊姊,不過相信我,他們絕對不是親姊弟。」說到這兒,她腦海裡忍不住浮現出他們兩人儷影雙雙的模樣。
「妳怎麼知道不是?」麻美微蹙起眉頭。
「憑我女性的直覺。」說罷,她站了起來,「幹活吧!妳今天不想開店啦?」
她不想提到那個叫真悟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他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誤闖她香閨的惡鄰。
***************************
神南,川東集團神南分公司。
偌大的會議室裡坐著公司各部會的主管,而由真悟主持的會議已進行了個半小時。
「接下來是……」他蹙眉翻著手上的報告,「飯島部長,你的事……」
說著,他抬眼望著堂在長桌盡頭的飯島。
飯島坐正,挺直背脊。「是。」
真悟神色嚴峻,「這批建材的規格比規定的還少了一公分,為什麼沒有處理?」
「……」
「我上次已經交代過不能出貨,不是嗎?」
「游川先生,是這樣的」頭皮發麻的飯島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因為客戶急著要,再加上成本問題,所以……」
「這不是成本問題,是信譽問題。」他泠冷地打斷了飯島。
「可是這樣一來,會賠近千萬」
「然後因為這個一千萬,而損失日後千百個一千萬?」他將報告合上,銳利的眸光直視飯島,「這次的失誤,必須追究相關的失職人員,還有,在未更新前,不准出貨。」
飯島一臉為難,然後看看一旁的伊東,明顯在向他求救。
伊東是真悟的父親派過來的人,在他父親游川孝宏的跟前是個紅人。
「少爺,」伊東笑笑,替飯島說情,「其實一公分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我覺得……」
「-你覺得多少才會有影響?」真悟將視線移轉到他身上,目光一凝,「少那麼一公分不會有人知道,不過一旦出事,這一公分就會毀掉川東集團的信用,你不會不明白吧?」
「但是總裁也許會認為不必……」
「伊東。」真悟打斷了他,神情更加冷肅。
「別忘了你現在是在我這兒工作,別跟我提總裁的事。」他身上散發出的領袖氣勢讓人難以忽視,「我有我的方法及原則,我不希望有誰來教我怎麼苟且馬虎。」
伊東一震,尷尬又懊惱地低下頭。「是。」
「飯島,」真悟望著飯島,「隨時向我報告進度。」
飯島敬畏的點頭,「是。」
「好了,還有沒有人附議?」他環視會議廳裡的所有人。
等待片刻,他站了起來。「那麼今天就到此結束,散會。」
話落,他抓起幾個活頁夾,率先走出了會議室。
進入電梯,他鬆鬆領帶,歎了一口氣。
在父親面前及工作上,他必須是個菁英分子,但在那些以外的時間,他想做自己,做一個輕鬆的人。
而擁有自我的唯一方法就是——離開父親的視線。
當時他父親並非無條件答應讓他獨自生活,而他開出的條件很簡單,但也很可笑。
「不准跟莫名其妙的女人在一起。」
他想父親之所以開出這樣的條件,是擔心他大哥的事件重演。
莫名其妙的女人?綠子怎麼會是莫名其妙的女人?當初把她找來當家教的不就是他父親本人嗎?
要說莫名其妙,他父親才真是莫名其妙。
什麼門當戶對?游川家已經夠有錢了,還需要討個有錢老婆嗎?
忽地,電梯門打開,發著愣的他猛地回神。
「游川先生,你好。」外面有個女職員正準備進電梯,見他還在裡面而有點卻步。
他知道公司裡的女職員對他是又愛又怕,她們愛的是他年輕多金、英俊挺拔,但她們也怕極了他的冷漠傲然、深沉凝肅。
在公司及人前,他是幾乎不笑的。
「唔。」他輕點著頭,大步地走出電梯。
突然,一個影像竄進他腦海裡——
他想起早上在電梯巧遇的那個女孩,那個板著臉對他生氣,卻又無計可施的年輕女孩。
想起她,他撇唇一笑,心情忽然開朗了起來。
只是他不明白,她的身影怎麼會突然佔據他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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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真木就從咖啡廳離開。雖然咖啡廳營業到晚上十二點,但她跟麻美通常把事情交代給店長處理,早早回家睡美容覺。
按下按鍵,她懶懶地等著電梯。
不一會兒,電梯從地下室上來,然後打開——
電梯裡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竟是一大早就讓她生氣的真悟。
他將西裝外套提在手上,一派瀟灑地斜倚著鏡子。
「嗨。」看見她,他挑挑眉,一笑。
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非常迷人,她想就算是受過訓練的專業模特兒,大概也比不上他。
這個男人在她眼中絕對是「尤物」,可是也跟「怪物」相去不遠。
「這次我看見妳了。」他伸出修長手指按住OPEN鍵,「放心,不會再夾到妳了。」
真木橫眉豎眼地瞪著他,腳卻動也不動。
「妳不進來?」
她沒答她,只是以她圓瞪的雙眼表達她的不滿及憤怒﹒當然……還有無可奈何。
真悟微歪著頭睇她,唇邊是一記性感而誘人的微笑。「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
早上的事情?豈只是早上的事情!昨晚他做了什麼,難道他都忘了?
「哼。」她輕哼一聲,依舊不說話。
「不會那麼小氣吧?」他問。
「哼。」她甩過頭,不理他。
「好吧。」他一笑,「那我不等妳了。」話罷,他關上了電梯門,電梯直達十樓。
「可惡!」他居然真的關上電梯門?!
不過算了,她才不想跟他一起搭電梯呢!他那種人身上一定有病菌——冒失加自大的病菌!
她將電梯按下來,然後氣呼呼地走進電梯。
電梯到達九樓,她步出電梯,走向她所租賃的9-A。
剛插進鑰匙,她身後傳來一陣男人的輕笑。
「啊?」她一震,驚慌地回頭。
是他,那個叫真悟的傢伙!
他不是上十樓了嗎?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急邊加快。
「綠子說的相原小姐果然是妳。」他撇唇一笑。
看她將鑰匙插進9-A的大門鑰匙孔裡,他已經確定她就是那位受到驚嚇的受害者。
真木臉兒一熱,卻更嬌悍地說:「呵,你終於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了!」
「難怪今天早上在電梯裡,妳一副跟我有仇的樣子」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綠子叫我要跟妳道歉,妳覺得怎樣的道歉法才能讓妳滿意呢?」
他一臉真誠,可是真木卻覺得他不怎麼正經。
「要不是看在綠子小姐的份上,我早就報警處理了。」她終於開口。
總算等到她開金口,真悟笑了。
「真是對不起,我昨天真的是走錯地方了。」他對她露出迷人的笑臉,「因為以前我住在9-A。」
「咦?」她一怔。他是前住戶?
「先前我一個人住,後來因為人口增加,只好搬到坪數較大的10-A去。」
「難道你沒歸還9-A的鑰匙?」她又驚訝又生氣,「你知不知道這樣很過分?」
他微怔。「我……」
「既然你已經搬上去了,就不該保留9-A的鑰匙。」這真是太扯了,他根本是侵犯她的權益。
他蹙眉一笑,「妳別誤會,我昨天確實是拿10-A的鑰匙開進來的,心,不過9-A跟10-A的鎖是特別訂作的,鎖頭是一樣的。」
怎麼會有這種事?當初中介公司把房子租給她時,為什麼沒向她說這件事?
她把鑰匙拔了出來,難以置信看著手中的鑰匙。
「太過份了,我要找中介公司理論。」她氣急敗壞地說。
睇著她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驚訝的表情變化,他唇角一勾。
「你笑什麼?」他凝視著她,「妳找中介公司也沒用,因為屋子是房東的,他有權力決定他家要用什麼鎖,不是嗎?」
「那又怎麼?」她眉心一擰,「我花了那麼多錢租他的房子,他總不能忽視我的權益。」
「看來妳是非找房東理論不可了……」他兩手環抱胸前,一派悠哉。
「那當然,我會向中介公司反應,要求房東換鎖。」她說得理直氣壯。
她那激動的模樣是那麼的可愛,讓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你又笑什麼?」見他笑,她就更覺得嘔。
「如果妳一定要找房東,我倒是樂意幫忙。」他說。
「不必。」她瞪他一眼,轉身將鑰匙插進鎖孔中,「我會自己找他。」
突然,他的大手砰地按在她門板上——
她陡地一震,心臟差點沒從嘴巴跳出來。
「你……」她驚駭地轉過頭,「你做什麼?」
他凝盼著她,笑得有幾分促狹,「聽說。9-A的相原小姐要找我,是嗎?」
「?」她一愣,反應不過來。
「妳好,我是屋主游川真悟。」他撇唇一笑。
她瞪大了眼睛,「你?!」
「沒錯,我就是屋主。」
啥米?!一她轉過身,瞋瞪著他,
「你有毛病嗎?」
「房子是我的,我愛裝什麼鎖就裝什麼鎖,犯法?」
「既然這樣,那你就不要租給別人!」
「房子空著不租,不符合投資報酬率,妳不懂嗎?」
他的話還挺有道理,只是她不服氣。
「我看你根本是心懷不軌!」
「妳講講道理,好嗎?」他語氣平靜地,-「我是屋主,就算把房子租出去,留有備份鑰匙也是合法且合理。」
「你還好意思說合法合理?」想起他昨天闖進她房間的事,她更加激動,「屋主就可以三更半夜闖進房客的房裡,還……」還撲倒她,不經意地摸了她的胸部?天啊,這種事她怎麼有臉說出來?
「還怎樣?」他倒是敏銳地覺察到她的欲言又止。
被他一問,她立刻滿臉通紅,耳朵發燙。
盼著她的表情,他挑挑眉頭,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沉不住氣地大喊,有點不打自招。
不過說真的,出糗犯錯的人是他,她幹嘛覺得丟臉?
他深沉的眸子鎖住了她,唇邊是一記耐人尋味的笑意。「看來我真的做了什麼……」
「你沒有!」她急著否定他的猜測,「什麼事都沒發生!」
看著她一臉窘迫的模樣,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雖然她嘴巴不承認,可是她的表情卻在說「是的,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
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他應該不是那種酒醉後會有「攻擊性」的人埃
不過既然她打死都不願承認有事發生,那他也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總之一切都是我不對,失禮了。」他溫文爾雅的一笑,但眼中還有一絲狡黠。
她斜瞪著他,「我……我要換鎖。」她說。
「那妳可能要連門板全部換掉。」他說。
「為什麼?」
「我說過鎖是訂製的,門當然也是。」
「那那我加暗鎖,總行了吧?」她說。
他搖搖頭,「妳會破壞我大門的美觀。」
「你!」
「妳別生氣了,」他唇角上揚,笑說:「昨晚的事,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好嗎?」
她半信半疑地盼著他,沒吭聲。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請妳吃飯。」
說出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驚訝。因為這聽起來很像在搭訕,而他不是那種男人。
他是真的想邀她吃飯,因為他覺得跟她吃飯一定很愉快。
「我不必你請吃飯。」她直視著他,「我自己有錢吃飯,就算我沒錢,也會有人拿錢給我吃飯。」
聽他的語氣就覺得他是在「虧」她,明明已經跟人同居,還那麼光明正大的跟別的女人抬槓,簡直是花花公子。
可是當這個花花公子深深的凝視著她的時候,為什麼她的內心深處有著顫動?依理,她應該是很看不起他、討厭他的才對呀!
突然,她感到心慌,也心虛。
「再見。」轉身,她打開門,快速地進入屋裡,然後關上了門。
門外,真悟還咀嚼著她剛才說過的話——就算她沒錢,也會有人拿錢給她吃飯?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她真的是他最不願看見的那種「第二類」?她搭了個有錢男人?
「不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0:59:45
第三章
洗過澡,真木一個人在客廳裡看電視。
電視劇明明很好笑,但她腦子裡卻不斷想起那個游川真悟。
在這裡擁有兩層樓,可真有錢。看他的年紀應該不超過三十歲才是,怎麼會有那麼多錢置產?
這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他自己賺了多錢。他像,因為他看起來既精明又能幹。
第二,搭了個有錢的女人。不對,那位綠子小姐不像那種會笨到包養男人的女人。
第三,他有個有錢老爸。不無可能,看他就一副公子哥見的調調。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不關她的事。
正忖著,門鈴響了。
她起身走到門邊,從視訊畫面中看見綠子就站在她門外。於是,她打開門。
「妳好,相原小姐。」綠子優雅地一欠身,「沒打擾妳休息吧?」
「沒有」她發現綠子身後躲著一個小男孩,樣子有點眼熟。「請問有什麼事嗎?」
「噢,是這樣的」綠子捧著一個蛋糕,「昨天真悟造成了妳的困擾,非常 抱歉,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希望妳喜歡。」
真木接下蛋糕,「謝謝謝。」
人長得美,又有氣質,還會做蛋糕,真是人間難得幾回見啊!
那傢伙怎麼這麼仔狗運,居然能跟這樣的美女在一起?
「真悟他平時不是那樣的,要不是喝醉了……」綠子忙著幫真悟說話。
「算了,只要他以後別再犯同樣的錯就好了。」人家都登門道歉了,她也不好說什麼了。
綠子溫柔一笑,「其實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因為他以前住9-A,所以……」
「我知道,他說過。」
「咦?」綠子微怔。
「我今天在電梯裡遇見他,他跟我解釋過了。」她簡單扼要地敘述,自動刪除了會令人想入非非的片段。
她可不想引發綠子小姐的誤會,造成了自己的困擾。
綠子淡淡一笑,「原來如此。」說著,她想起了身邊的男孩,「對了,這是裕太。」
真木望著他,「他是……」她真的覺得他好眼熟,尤其是深藏在那黑眸中的一點黠光。
「他是我兒子,今年六歲,還在念幼兒園。」綠子說。
「啊,是這樣礙…」她有點吃驚,因為她沒想到游川真悟跟綠子連兒子都有了。
突然,她驚覺到為何覺得裕太眼熟,原來是因為他跟那傢伙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
「相原小姐,妳是做什麼的?」綠子問道。
她覺得真木年輕漂亮,看起來又一臉聰明,跟真悟還真速配。
有機會,她倒是想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
「我跟大學同學合開了一家咖啡廳。」
「真的?」綠子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妳真的很能幹,我看妳也沒幾歲吧?」
「我二十四。」
「真是年輕,」綠子輕掩嘴唇一笑,「我足足大了妳八歲呢。」
真木乾笑著,不知道說什麼好,果然是姊弟戀……
「啊,」綠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我在烤餅乾,改天再找妳聊。」
「噢,好的。」她一笑。
「再見。」綠子拉著裕太的手,轉身進了電梯。
目送著他們母子倆離開,她怔了好一會兒。
待她回過神,看見手上的蛋糕,她忍不住想起游川真悟那張臉。
「可惡!」她恨恨咬牙。有妻有子,居然還調戲她這個良家婦女"
「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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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田川町,南歐花園。
「妳有沒有再遇到那個喝醉酒的帥哥?」麻美間。
這是她今天第N次問真木同樣的問題了。
「小姐,妳煩不煩?」真木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她根本不想再提起他,也不想想起關於他的一切——雖然他的影像常會跑進她腦海裡。
「妳告訴我不就沒事了?人家好奇嘛。」麻美聳聳肩。
「真是夠了……」
「親愛的真木小姐,如果妳不告訴我,我會一直悶、一直問喔。」麻美語帶威脅。
「我真後悔跟妳一起創業。」真木無可奈何地一歎。
麻美咧嘴笑笑,「抱歉,妳誤上賊船,而且已經沒有下船的權利及機會。」
見她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真木只好將昨天遇見他的事情,簡單扼要地告訴她。
「什麼付他是妳的房東?」
「沒錯,而且九樓跟十樓都是他的。」
「天啊!那個地段的房子都不便宜吧?」
「兩間加起來大概要七、八千萬吧。」
「哇,我看他可能是青年企業家喔。」麻美猜測著。
真木挑挑眉,「可能是吧。」
「我好想見見他……」麻美眼中閃著「星星」。
「妳發什麼神經?」真木睨了她一記,「人家有家室的。」
「什麼家室?搞不好那是他姊姊。」
「我說過那不是他姊姊………」
「妳又知道?」麻美斜瞟了她一眼。
「他們連小孩都有了。」
「真的?!」麻美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愕。
「當然是真的,長得跟他一模一樣,已經六歲了。」她說。
「不會吧?」麻美像是受到打擊一般,「好男人難道都沒有我們的份?」
「拜託,什麼『我們』,別算我一份!」真木輕哼一聲。
「妳不覺得失望?」麻美斜睨著她,帶著懷疑。
迎上她質疑的眼光,真木心裡微微一震。
失望?當她發現那個游川真悟連小孩都有了的時候,她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
她忘了,也不想去想。
轉選過身,她閃避了麻美的問題。「小姐,賺錢比較重要,別想男人的事了。」
「妳在暗指我像花癡嗎?」麻美以眼尾瞥她。
「別對號入座,我沒說妳是。」她促狹一笑。
「相原真木,妳討打?」說著,麻美伸出魔爪「胳肢」她。
她癢得又叫又跳,不小心撞倒了咖啡罐,罐子裡的咖啡豆撒了一桌,麻美這才停手。
真木手扠著腰,氣腦地瞪著她。
「妳撿。」說完,她轉身就走,順便擺脫了麻美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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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話裡,相原雅約了真木出來喝咖啡,地點是在飯店的咖啡廳。
真木不明白,她自己就開了間咖啡廳,為什麼她的年輕繼母卻約她到別家去?
她想,相原雅可能要告訴她什麼事吧。
當她滿懷疑竇地抵達約定地點,發現在座的除了相原雅,還有另一個男子。
那男子背對著入口,所以她沒辦法看見他的臉,但從他的背影看來,絕不是她爸爸。
「真木!」相原雅一見她出現,立刻欣喜地對她招招手。
她微笑以對,緩步趨前。「對不起,我來晚了。」
在她跟相原雅的對話中,通常是沒有稱謂的。叫她的名字,太沒大沒小,畢竟在輩分上,她是繼母;叫她阿姨,或是媽,真木又喊不出口,因為她太年輕。
因為不管怎麼叫都怪,所以她索性什麼都不叫。
「不晚,快坐!」相原雅難掩興奮之情。
此時,背對大門而坐的男子起身,並為真木拉出椅子。
「相原小姐,請坐。」
聽見那熟悉的聲音,真木陡地一震。定睛一看,她發現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房東遊川真悟。
「啊,你」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真木,妳一定認識游川了吧?」相原雅笑著。
真木既驚訝又疑惑,她不懂游川真悟為什麼會跟她繼母扯上關係。
「相原小姐,請坐。」真悟笑盼著她,眼底有幾分促狹。
她惱火地瞪了他一眼,卻又想起一旁的相原雅正看著她跟游川之間的互動。
看相原雅對他的稱呼,便可以得知他們有相當的認識,看在相原雅的面子上,她按捺住想掉頭離去的衝動,勉強坐下。
「真木,妳說多巧,妳居然租到了游川的房子。」相原雅開心地說著,
「我跟他是大學同學呢!」
「什麼?」真木一怔,難以置信地看著真悟。
「沒錯,」真悟接口說道:「我跟妳的繼母是大學同學,前陣子我們在一個同學聚會中見面,我才知道小雅她結婚了。」
相原雅在一旁猛點頭,「知道他還單身,我很驚訝呢!」
「單身?」真木忍不住叫了起來。
這傢伙居然敢說他是「單身」?他隱瞞自己已經有妻、有子的事實是為了什麼?
相原雅天性單純,一點也沒發現真木眼中己燃燒著惱火。
「前幾天我打電話給他,談到了妳的事」
「談我?」她一怔。
相原雅點點頭,「我說我先生有個女兒已經二十四歲,未婚,而且非常能幹,如果有機會就介紹給他認識……」
「什麼?!」真木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
這麼說來,今天相原雅約她出來是為了相親?
「一開始他還婉拒,說什麼沒興趣,結果我一說出妳的名字,他便馬上答應了。原來妳現在就住在他家樓下啊,妳說這巧不巧?」相原雅逕自高興著。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轉頭,盡可能不露痕跡地瞪著他。
「門牌上有妳的名字。」他一笑。
真木皺起眉心,一陣悶。
「游川他現在單身,既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跟妳的年紀又很接近,我覺得……」
「這是相親嗎?」真木打斷了相原雅的話,一臉的淡漠。
相原雅陡地一愣,隨即一臉尷尬又惶恐地望著她,
「真木,不是的,我是……」
「是我要求的。」見相原雅一臉的困窘,真悟接口。
真木微頓,將視線移轉到他身上。「你要求的?」
他點頭,「是我要求小雅介紹我跟妳認識的。」
「這是什麼意思?」介紹他們認識?他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幹嘛還要透過相原雅當中間人?
「我想更正式的跟妳認識。」他說。
她秀眉瞳起,一臉困惑。「什麼叫『更正式』?」
「在跟對方交往之前,我希望能知會對方的家長。」他說
「你跟我交往?!」她感覺身體裡有一把火,不停地燃燒,而且有越來越旺的趨勢。
他點頭,一臉理所當然。
「真木,」相原雅在一旁幫腔,「我覺得你們真的很速配,男未婚女未嫁,而且都有自己的事業,所以………」
「所以就湊合我們?」真木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呃……其實……」明顯感覺到她的不悅,相原雅訥訥地開口:「其實游川的爸爸跟妳爸爸在生意上也有往來,雖然不是很熟,但是……」
「那是什麼意思?」她爸爸跟游川的父親在生意上有往來?這是她今天被安排跟游川真悟相親的主要原因?
相原雅睇出她心裡的猜測,急忙解釋著:「不是因為那樣的其實是……」
她霍地站起,「這樣的相親,我拒絕。」
「真木?」相原雅見真木被惹毛了,一臉驚恐。「對……對不起………」
看見相原雅那張驚恐又不知所措的臉,真木猛地一震。
她不該在相原雅面前如此激動的,因為她非常清楚相原雅是多麼努力想接近她、討好她。
她生氣不是因為相原雅安排了這次的相親,而是游川真悟居然無恥地謊稱未婚單身,甚至要求跟她相親!
「我走了。」她抓起皮包,轉身就走。
「真……真木」相原雅神情惶惑。
「小雅,妳先回家,我去追她。」真悟起身,立刻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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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簡直是可惡!」一路從飯店走出來,真木嘴裡的咒罵沒停 過。
她也知道這樣離席是太不給繼母面子了,不過她實在是氣不過。
大家都被蒙在鼓裡嗎?沒有人知道他的小孩都那麼大了嗎?
她發覺自己非常生氣,像是……像是……
「怪了,我為什麼那麼生氣?」他既不是她的誰,又跟她沒有任何瓜葛,為什麼她卻憤怒得像是被他拋棄或傷害了似的?
她幹嘛在乎他是不是混蛋?他在她心裡應該一點份量都沒有,不是嗎?
「喂,妳站祝」
聽見他的聲音在後面響起,真木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前進。
她衝向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她伸手要開車門,但有一隻大手猛地壓住半啟的車門——
「我叫妳站住!」追上來的真悟有些慍惱。
「放開!」她氣憤地大叫。「你憑什麼叫我站住?!」
「對不起。」他一把摟住她的手臂,對著車裡的司機說道:「她不要車了」。」
「我要坐車!」她對著司機嚷嚷。
「你們到底……」司機一臉苦惱。
「我會送她回家,我們住一起。」他說。
真木氣得像只發怒的火雞,「誰跟你住一起?你……你胡說什麼?!」
這時,司機笑了。「我看你們小倆口是吵架了吧?」
「誰跟他是小倆口?」真木羞紅了臉,氣惱地喊道。
「既然吵架了,就要好好把問題解決,知道嗎?」司機像是過來人似的勸導著。
真悟朝他咧嘴笑笑,
「我們知道了,謝謝你。」
「再見囉。」司機揮揮手,毫不猶豫地將車駛離。
「喂!喂!」真木朝著出租車又叫又跳,但已經喚不回它了。
真悟站在二哼,似笑非笑地睇著她。「我們搞不好有夫妻臉喔。」
她臉兒一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悸動。但旋即,綠子那張美麗而帶著淡淡憂愁的臉龐鑽進她腦海……
「誰跟你夫妻臉?」她氣憤地瞪視著他,「你到底想怎樣?!」
突然,真悟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攝人的嚴肅。
「妳不覺得妳剛才太過分了嗎?」
「咦?」她一怔。
「我看得出來小雅是非常努力在討妳歡心,妳不該讓她覺得難過。」他說。
這一點,她對繼母也深感抱歉,不過她並不是針對相原雅。
「我不是在跟她嘔氣。」她說。
「那妳是在跟我嘔氣?」他盯著她問。
她微頓。跟他嘔氣?不!她才不承認自己是在跟他嘔氣呢!
要是她承認了,不就表示他在她心裡有點份量?她絕不讓他以為她在乎他。
「我幹嘛跟你嘔氣?你對我來說是不痛不癢,無關緊要的人!」她說。
她會說這些話,他一點都不意外,只是當那些話從她口中說出,他卻介意了。
為什麼?他對她是有好感,是覺得心動,但應該不至於受她的一言一行所影響吧?
總是來去自如,無拘無束的他,何時竟被一個女孩牽動了心緒。
「請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跟你有房東及房客以外的關係。」她冷淡地說。
「為什麼?」他一臉認真。
「你還問為什麼?!」簡直是……厚,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罵他了。
「如果你有一點腦子,頭殼也還沒壞掉,就應該知道為什麼。」
看她那彷彿隨時會爆出岩漿般的眼睛,他忖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地道:「妳是為了那個?」
上次他是喝醉了酒才會闖進她房悶,她可真會記仇。
「你總算知道是為什麼了。」她挑動眉毛,撇唇冷笑。
「就因為那個,妳拒絕我?」
「那個還不夠嚴重?」就因為那個?瞧他說得多無關緊要。
「我沒傷害到妳吧?妳有吃什麼虧嗎?」他悶。
「只要我不跟你有什麼瓜葛,就不會吃虧。」說著,她轉身就走。
他追上來,跟在她身邊,「妳太小心眼了吧?」
就因為他一次的「出槌」,她就要他永世不得超生,這未免太殘忍也太不厚道了。
「我小心眼?」說她小心眼?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不會容忍這樣的事發生的。
「難道不是?」
「我懶得理你,別跟著我。」她冷哼。
「不行。」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進了他懷裡。
就在撞進他懷中的那一瞬,她的身體熱了起來,心跳也急速加快。
她聽見自己狂亂失序的心跳,咚咚咚地響。
她心慌意亂地推開了他,滿臉潮紅地瞪著他,卻說不出話。
「我喜歡妳。」他忽地吐出一句。
「?」她陡然一震。
真悟直視著她,眸光澄澈。「我覺得妳很特別、很有趣,雖然我不喜歡嬌滴滴的千金女,不過妳妳沒有我討厭的那種嬌貴。」
聽見他說「我喜歡妳」時,她胸口的起伏更是澎湃。
只是他憑什麼說那句話?他哪還有資格說那句話?對他來說,綠子小姐跟裕太算是什麼?
「當我知道妳就是小雅的繼女時,妳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我不想知道。」她漲紅著臉,掉頭就走。
他大步地跟隨在後,「那天妳說就算妳沒錢,也會有人給妳錢花的時候,我好沮喪………」
真木一怔。沮喪?他沮喪什麼?
「我猜妳說的那個會給妳錢花的人,應該是妳爸爸吧?」
「當然是,不然你以為誰會給我錢花?」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但另一個念頭在同時鑽進她腦袋裡——
她猛地停住腳步,迅速地轉身。
「你……」她瞪著他,「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被什麼奇怪的歐吉桑包養的女人吧?」
他促狹一笑,「我是那麼想過。」
「你可惡!」她氣呼呼地瞪視著他。
「雖然我以為是那樣,不過心裡對妳的好感還是不減絲毫喔。」他撇唇一笑,非常迷人。
她秀眉一擰,「那真是我的不幸。」話罷,她繼續往前走。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看來妳真的很討厭我」
「那還用說嗎?」她一哼。
「除了那件事之外,妳還討厭我什麼?」
她一怔。不,除了他已經有綠子跟裕太那件事外,他身上沒有什麼是令她無法接受的。
像他那麼迷人的男性,她是第一次過到,而他確實讓她心裡有小鹿亂撞的感覺。
當然,她不會據實以告。
「什麼都討厭!」她轉頭瞪著他,「你的眉毛,你的鼻子、眼睛、下巴,頭髮,你身上的每一吋都討厭!」
「噢?」他挑挑眉。
迎上他炯亮的黑眸,她的心一陣狂悸。
他的眼睛帶著一絲頑童般的狡黠,卻也如稚子似的澄澈透明。一雙眼睛為什麼會有那麼不同、那麼奇怪的矛盾呢?
感覺胸口一陣繃緊,別過頭,她加快了腳步。「不要跟著我。」
「我們不能重新認識?也許妳會發覺我有許多的優點及長處……」
「我不想瞭解你。」
「太武斷了吧?妳從不給人自新的機會?」
「我愛怎樣就怎樣,這是我的自由。」她發現自己幾乎在小跑步了。
「喂。」他忽地叫住她。
「做什麼?」她不耐地回他一句。
他停下腳步,沒有跟上去。她轉過頭,一臉狐疑。
他左右掃視著,「妳確定要繼續往前走?」
「往前走又怎樣?」她沒好氣地回道。
「我們已經站在歌舞使盯的街道上了………」他說,「這種地方,不適合妳吧?」
經他提醒,她才赫然發現,自己在不自覺中走進了燈紅酒綠、霓虹閃爍的街道。
放眼看去,到處是充滿了情色意味的招牌及海 報,而路上不是穿著清涼的女子,就是喝得爛醉的酒客,偶爾還會穿梭著一些看似黑道圍事的男人………………
就算她再怎麼涉世未深,也看得出來這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不過她已經不小心走進來了,而且還是在游川真悟面前,為了面子,她當然不會表現出惶恐的模樣。
咬咬唇,她逞強地說:「我才不怕,我又不是沒來過。」
「喂,妳……」
「你走開,別跟著我。」她說。
看她一臉逞強,真悟姚挑眉頭。真是死要面子!
「真的不折返,也不要我跟?」他問。
「哼。」她哼地一聲,扭頭就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1:00:14
第四章
像她這種一畢業,就忙著跟好友創業的乖寶寶,怎麼可能會來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鬼混?
還不是為了爭那一口氣,為了不讓他看扁,只是……她幹嘛跟他嘔這種氣呢?
要是他真的什麼都不是,要是他的存在對她來說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她為什麼要在意他說了什麼,或對她有什麼看法。…
看著周圍穿梭來往著的人,全是一些她生活中碰不到的類型,她開始覺得不妥。
趕快離開吧!她付著。
「小妞……」突然,一名經過她身邊的男子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震,氣憤地正視著他,「做什麼?」她猛地甩開他的手,逕自往前走去。
男子追上來,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她驚懼地瞪著他。
男子燙了一頭又鬈又短的頭髮,穿著花襯衫及黃西裝,一副「三七仔」或色情中介的模樣,樣子很不正經。
真木知道自己碰上了麻煩,她得趕緊甩掉他才行。
「你不放手,我就叫非禮。」她怒視著他。
他嘿嘿一笑,「幹嘛那麼認真?只是找妳喝個酒,吃個飯嘛。」
「誰跟你喝酒吃飯?」她猛掙扎著,但這次卻甩脫不了他。
「我在前面有家熟識的店,不錯喔」他一副垂涎的豬哥模樣。
「放手!」
「來嘛,來嘛。」男子動手拉她,將她往另三頭拖去。
「不要,你放開!」她死命掙扎,但還是不敵男子的力氣。
「彆扭扭捏捏的,出來玩就放開點……」
「放開我,救命!」她羞惱地嚷叫著,希望路人伸出援手。
可是她發現路過的人都是冷眼看待,甚至視若無睹。
這是什麼社會?居然有人眼見女子落難而不聞不問?
「放開!放開!」就在她又叫又跳的同時,男子已經拉著她來到一家酒店門前。
「小妞,這裡很好玩喔。」男子不懷好意地笑睨著她。
「你放手,不然……不然我………」她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她是在顫抖,她是該害怕,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根本料想不到。
這一際,她痛恨起自己剛才的死要面子,如果她跟著游川真悟離開,那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不然妳要怎樣?」男子將臉欺近了她,咭咭怪笑著。
因為急了、慌了、怕了,她揚手打了他一耳光——
男子臉上的笑容候地一斂,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猙獰。
「妳敢動手打老子?!」男子一把摟起她的手,而另一隻於則像抓小雞似的掐著她的脖子。
她想尖叫,但卻發現發不出聲音。
突然,一隻大手橫過她的眼前,一把攫住了男子指著她脖子的手。
那隻大手一扭,男子疼得鬆開了手。「啊!你混帳」
真木驚魂未定地呆愣住,只覺得自己像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欺負女人不太好吧?」
聽見這個聲音,真木頓時從驚魂之中醒來。
眼睛一抬,看見了她原以為已經離去的游川真悟。不會吧?他……他還在?
「你敢管老子的事?」花襯衫男子氣呼呼地叫囂著。
「我不想管你的事,不過『她』的事,我管定了。」真悟說。
見對方是個穿西裝打領帶,像個上班族的傢伙,花襯衫男子有恃無恐地嗆聲:「別逞英雄,不然你死定了。」
「你的意思是想幹架?」
「不想受傷就快滾!」花襯衫男子大喝。
真悟撇唇一笑,眼底乍現的是銳利用凶悍的精芒。
他氣定神閒地鬆鬆領帶,然後脫下了西裝外套,遞給了一旁發呆的真木。
真木不解地望著他。
他眉心微擰,「拿著。」
真木一怔,順從地接下他的西裝外套。
花襯衫男子見狀,氣焰更加張狂,「臭小子,你真的想打?!」
「我是不怕,你怕嗎?」真悟斜睇著他,一笑。
「你!」花襯衫男子沉不住氣,趨前就是一拳。
這一拳來得急,但真悟卻輕鬆的避開了他;就在真木還來不及看清楚的時候,真悟已經一拳擊中男子的腹部。
「噢!」男子痛得彎下了腰,抱著肚子。
驚見被打的不是真悟,真木瞪大了眼睛。說真的,她剛剛還以為他會被花襯衫男子一拳擊中呢!
「我很久沒打架了,正好拿你來練練拳頭。」真悟背脊挺直,一臉自若。
花襯衫男子不服氣,又撲了過來。
真悟移動腳步,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振臂就將他摔了出去。
「唉呀!」花襯衫男子疼得叫了起來。
真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無法控制地露出了感激、崇拜的眼神。
真悟望著她,勾起一抹迷人又自信的微笑,「我以前是大學杯自由搏擊冠軍。」
「噢?」看他西裝筆挺,舉止優雅,想不到竟然是練家子?
不是她崇尚暴力美學,而是現在的他實在帥斃了,酷斃了。
雖然前一分鐘,她還氣極了他的「用情不專」兼「不負責任」,但當下,身陷險境的她,還是忍不住對半路殺出的「英雄」心生崇敬之情。
就在她想給他來個掌聲的時候,她發現酒店裡走出四、五個人,用且看他們的樣子,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因為他背對著店門,因此沒發現他背後的危機,不過真木可嚇得神情僵硬了。
覷見她神色有異,他蹙起了眉頭。「妳怎麼了?」
「不是我不信任你這個搏擊冠軍,不過你後面來了五個彪形大漢」
「噢?」他挑挑眉,「看起來很厲害嗎?」
「應該不賴。」她說。
「妳先跑。」他倒是冷靜。
「?」她一怔,「那你呢?」
「我要是打輸了,頂多住院;妳要是被抓住,可能貞操不保……」說著,他撇唇一笑。
「啥……」在這危急時刻,她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發抖,而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依她看,他若不是膽識過人,就是根本沒有神經。
她是真的很想落跑啦,不過他幫她解圈,她哪能不顧道義,先行開溜?
正忖著,她發現那些人已經離他不到三步的距離。
「他們在你後面」她說。
說著,他忽地轉身,擊出了一拳。
就在他擊出一拳之後,一場混戰正式開始——
看他們打得難分難解,真木只能站在一旁緊張。
以一擋五,他並沒有因此而居下風,由此可見,他是真的很能打。只是再繼續纏戰下去,誰知道結果會怎樣?
再說,這些人一看就是黑道分子,要是待會兒店裡再出來一批打手,他還撐得下去嗎?
不行……忖著,她靈機一動地拿出手機。
「警署嗎?」她扯開喉嚨,放聲大叫,像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似的,「我要報案,這裡有人打架,快出人命了!」
聽見她打電話報警,幾個已經鼻青臉腫的酒店圍事停下了動作,惡狠狠地瞪著她。
其中一人欺前欲擒住她,但被真悟擋了下來。
「別碰她!」他眼神陰鷺而憤怒。
真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啊!」說著的同時,她拉著他往路的另一頭跑。
真悟根本不想跑,以他的個性,不打出高低勝負是絕不罷休的,但因為被真木抓著,他不得不跟著跑。
「不要跑!」那幾名彪形大漢在後面追趕,沿路叫罵。「臭小子!」
真木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神力,居然拉著他連跑了幾條街,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叫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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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進了一條昏暗的死巷中,真木還喘息連連,無法說話。
真悟拉掉領帶,「幹嘛跑?」
真木抬眼騙了他一記,想說些什麼,卻因為氣喘叮叮而無法開口。
「妳覺得我打不過他們嗎?」他將前額的髮往上一撥,「該死,我穩贏的。」
看他一副很不甘心,還想回去繼續幹架的模樣,真木覺得他簡直像個孩子。
「我叫妳先跑,可沒要妳拉著我跑。」那些人已經被他打得像豬頭了,這小妮子居然拉著他逃跑?
真木斜睇了他一記,忍不住笑了。
「妳還笑?」
她順了順氣,「要是他們有有幫手,怎麼辦?」
「那就繼續打。」
「幹嘛逞一時之氣?小心英雄做不成,結結果成了英魂……」
「我逞一時之氣?」他娣著她,蹙眉一笑,「逞一時之氣,硬要走進去的是誰?」
「你是說都是我的錯?」她不服氣地瞪著他。
說真的,她難辭其咎,只不過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我沒說是妳不對,只是……」
「只是什麼?」
「我怕妳會因此而受到傷害。」睇盼著她,眼神轉而溫柔,「為了一時之氣而受傷可划不來。」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她不覺心裡一悸。
「下次別再這樣了。」他說。
「少教訓人,」明知道他的話全是好意,她卻彆扭得無法坦然接受,
「我又沒叫你救我!」
他望著她,歎了口氣。「我可沒跟妳邀功。」
「沒有最好。」她揚揚眉,佯裝出一副驕縱任性的樣子。
看著她那嬌悍的模樣,他非但不感到討厭,反而覺得可愛極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
她斜瞄了他一眼,「幹嘛。」
「妳現在有沒有比較不討厭我了?」他撇唇微笑。
她一怔。討厭他?她到底有沒有真正討厭過他?
不,她根本不討厭他,因為他的一切都吸引著她,她甚至可以說,如果
不是他已經有了綠子及裕太,他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其實她之所以給他臉色看,全是因為她害怕。
她害怕只要自己的臉色一和緩,就可能跟他發展出關係;她害怕若不表
現出極度的厭惡,就會不小心喜歡上他。
因此為了掩飾心中的悸動,她只好裝冷漠、裝厭煩、裝沒感覺……
「妳想得很認真嘛。」他笑睇著她,有點促狹。
「什麼?」她臉兒一熱,強作鎮定,「我才沒有在想,我是不屑回答。」
「那就是說妳還是沒原諒我?」她白了他一記,沒搭腔。
「這麼看來,這次的相親妳是拒絕定了?」
那還用說?她在心裡暗付著。
雖然綠子及裕太可能還沒名沒分,但他們的存在總是事實。
「我無話可說,我有錯在先總是事實。」他聳聳肩,笑歎一記。
常聽人家說喝酒誤事,他現在可真是嘗到苦果了。
她以眼尾餘光偷偷瞥著他,發現他的側臉既性感又成熟,尤其是那下巴到喉結的線條真的很好看。
如果不是因為他已經有綠子及裕太,她想……她根本不會拒絕他這樣的男人。
只可惜、他並不是一個在感情上專一且負責的男人。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真的不給我機會?」突然,他冒出一句。
她一怔,轉頭給了他一記衛生眼。「你說個理由。」
「我們很速配。」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速配?」她誇張地大笑兩聲,「哪裡速配?」
「第一、我比妳大四歲,這是非常棒的年齡差。第二,我有事業,妳也有,而且我的事業比妳大,賺得比妳多。第三,我叫真悟,妳叫真木,連名字都那麼接近,妳說有多速配。」
「是喔,真速配。」她皮笑肉不笑地睨著他,「非常失禮,我對你沒興趣。」
「我對妳有興趣就好了。」他咧嘴一笑。
真木一聽,秀眉一蹙地瞪著他。他把綠子當什麼?又把裕太當什麼了?
「妳可以拒絕我,但我有追求妳的權利,不是嗎?」他抿唇一笑。
即使是在暗巷中,她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笑臉真誠、坦率、明朗的笑臉。
只是,她無法理解,為什麼他能露出那樣的笑容?
「走,我們回家吧!」他說。
「誰要跟你回家?」
「我是說我回我十樓的家,妳回妳九樓的家。」他咧嘴笑著,有點頑皮。
「哼。」她輕哼一聲,扭頭就朝巷外走。
「我的西裝外套呢?」走在後面的他忽然問道。
真木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只抓著皮包,而他的西裝外套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她一臉尷尬。
「丟了?」他挑挑眉,兩手環抱胸前,「妳還真有『責任感』!」
聽出他在挖苦她,她立刻板起了臉。「少挖苦我,大不了我還你一件就是了。」
「噢?」他好整以暇地盼著她。
「什麼牌子?」
「不告訴妳。」他下巴一揚,逕自向前走去。
「喂,你……」她追上去,「我從來不欠人家的,你快說,是什麼牌子?」
「與其賠件西裝,不知請我吃頓飯吧!」他說。
「你想得美。」不知怎地,她耳根一熱。「快告訴我是什麼牌子?」
她小跑步地追上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忽地,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摸到了什麼黏黏稠稠的東西,定睛一看,她發出了尖叫——
「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1:00:42
第五章
「妳叫什麼?」她石破天驚的一叫,嚇到了他。
真木臉色蒼白地看著他的手,「你……你的手……」
見她臉色發青,他這才瞄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原來是他的襯衫破了,而且傷口滲出血來。
「你流血?」
「剛才有人拿刀子,不小心被劃傷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你……」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有沒有神經啊?」
看她一臉擔憂的表惰,他不覺笑了。
被劃一刀算什麼?早知道她會這麼擔心,他應該更「肉腳」一點,來個苦肉計以博得佳人芳心。
見他還面帶微笑,真木更是無法理解。
「你笑什麼?」她抓起他的手,又急又氣「我懷疑你連腦袋也受傷了!」
「我腦袋好好的,這點傷也死不了人。」他說。
「你……」看他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她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
「妳是在擔心我嗎?」他笑盼著她。
「當然,」她毫不猶豫地回道,「你受傷了耶!」
話一脫口,她又覺得不妥。她是擔心他,可是她回答得那麼絕對,會不會讓他發現她其實還挺在乎他的?
「……」她決定補救自己剛才的「失言」,「你是為了我而受傷,在道義上,我擔心是應該的……」
「道義?」他皺皺眉頭,「真教人傷心……」
「難道你以為還有別的?」她瞪了他一記,卻掩不住羞色。
覷見她眼底的羞色,他感覺得到她其實是蠻在意他的。
唉,要不是之前他酒醉誤闖香閨,他們現在或許已經有了美好的開始。
不過沒關係,亡羊補牢的動作只要做好,還是有救的。
「痛不痛?」她檢視著他的傷口,「先去醫院吧!」
「拜託,這麼一點傷就去醫院?」他失笑。
她抬起眼,氣惱地瞪他一眼,「別逞強,要是傷口感染的話……」
「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在刀口上塗什麼奇怪的東西?」她一臉認真。
覷見她那嚴肅正經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妳不是在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她愷惱。
看她確實不是在開玩笑,他哈哈大笑起來。「小姐,妳是不是武俠片看太多了?」
「你……」可惡,她在擔心他的傷口會受感染,他居然還笑她小題大作、少見多怪!?
「走吧!」他反手拉著她,「我送妳回家。」
她被他拉著不得不往前走,「要是你手爛了,或是感染什麼怪病住院,可別賴我。」
「放心,要是我真的癱在床,也不會叫妳照顧我一輩子的。」雖然知道他是在說笑,但是聽見這些話,她還是紅了臉。
要是他真的有什麼意外,也不需要她照顧吧?他身邊不是已經有了一個綠子嗎?
想著,她居然莫名的心痛起來……
「喂,妳真的那麼擔心?」他望著她。
她猛地回神,「啥?沒有埃」
「沒有?」他微楚著眉心,深深地凝望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眼睛深處,捕捉她深藏的情緒般。
「當然沒有」她強調著。
他沉默了幾秒鐘,忽地伸出手,以指腹輕抹她微濕的眼尾。
當他的手突地觸碰到她,她的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
「妳掉淚了。」他望著她,眼神是溫柔的。
她陡地一愣。掉眼淚?她?
「妳是太害怕了?還是擔心我?」他唇角輕揚著迷人又溫暖的笑。
她掉淚?天啊,在掉淚前,她想的是什麼事啊?
倏地,一條警覺的神經扯回了她——
在掉眼淚前,她想起了他身邊已經有了綠子的事實,而那樣的事實讓她的心一陣抽痛……
她是因為那樣而掉眼淚的嗎?
不!不會!她心裡有個聲音激動吶喊著。相原真木,妳開什麼玩笑?他是他是個或許沒有婚姻關係,卻需要負家庭責任的男人啊!
是的,他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個考驗及誘惑,但她絕不能真的動情。即使動了心,也不能付諸行動。
「妳又想什麼?」發現她在發愣,他推了推她。
她目光一凝,「沒什麼,我只是在想……」
「想什麼?」
「想該怎麼做,才不會欠你一份人情。」她言不由衷。真悟一聽,立即露出了悵然、失望的表情。
見到他眼底的悵然,她陡地一震。那一瞬間,她覺得他好像被她的話給傷了。
可能嗎?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
「我可不是要妳欠我什麼人情。」他直視著她,淡淡地說著,「不要有太多壓力」
他那悵然若失的神情讓真木覺得內疚,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那種感覺,不過她隱約感覺得到,她剛才說的那句話,他是真的介意了。
她不是存心對他冷淡,她只是怕。她不想給自己接受他的借口,也不想給他任何機會,因為她不想受傷。
「我的車停在飯店,我們坐出租車過去吧。」語罷,他轉身就走。
真木怔了一下,悶悶地尾隨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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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相親」後,已經連續三天,她沒再遇見到他。
基於做人的道理,她是應該登門道謝並探望他的傷勢的,但是她心裡覺得彆扭,始終沒能按下電梯裡的「10」鍵。
就因為這樣,不知怎地,她心裡有點小小的落寞。
其實不碰面不是更好,沒有接觸就沒有麻煩,她所擔心的那些事也都不會發生。
只是明明這麼想著的她,為什麼總感到悵然?
站在電梯前,她偷偷打了個呵欠。
電梯門一閉,只見電梯裡站了個小孩。
「咦?裕太?」看他一個人孤伶伶地站在電梯裡,真木有點訝異,「你媽媽呢?」
「媽媽去買東西,叫我先上去。」裕太說。
真木進入電梯,「你一個人在家不怕嗎?」
「不怕,我是男生,要保護媽媽。」
她一笑,「媽媽有爸爸保護,不是嗎?」
裕太稚氣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可是媽媽說不能叫爸爸……」
「咦?」她一怔。
裕太皺著眉頭,有點鬱鬱寡歡地說:「媽媽說不能叫爸爸………」
不能叫爸爸,為什麼?
她不懂,但是又不好追問小小年紀的裕太。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再加上一個孩子,任誰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家人,但裕太卻說綠子不讓他叫游川真悟「爸爸」?
有什麼原因嗎?看裕太那落寞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對不能叫游川真悟爸爸的事感到難過。為什麼綠子不讓他叫呢?
還忖著,電梯已經到九樓了。
電梯門打開,真木還在怔愣中。
「阿姨?」裕太伸出小手拉拉她的袖子。
她猛地回神,才發現已經到了。
「阿姨,再見。」裕太可愛又有禮貌地揮揮手。
「再見,裕太。」她對著他微微一笑,然後走出了電梯。
望著他那張神似游川真悟的小臉,真木無由地一陣心酸,可是,她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覺……
她覺得這孩子非常寂寞,像是缺乏了什麼。是父愛嗎?她忍不住這麼想著。
不能讓孩子叫他「爸爸」的游川真悟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讓兒子露出了那麼寂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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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星期,她都在想著游川真悟的事情。
現在的人不只男女關係複雜,就連家庭關係也是那麼複雜嗎?
想想也是,每個家庭都有不同的情況。
像她家,一個五十歲的丈夫、一個二十八歲的老婆,再加上一個二十四歲的女兒,在別人眼中看來,他們也是很奇怪的吧?
八點,她抵達九樓,步出電梯——
「咦?」看見門口蹲著一個孩子,她嚇了一跳。「裕太?」
「阿姨……」裕太紅著眼睛,顯然是哭過了。
「你怎麼在這裡?媽媽呢?」她趨前,拉起了他。
「媽媽沒來接我………」他說,「我請老師送我回來……」
「媽媽去哪裡?」
他搖搖頭,「老師說媽媽的手機打不通……」
「怎麼會這樣?」她皺著眉頭,有點困惑。
綠子不像是那種會把孩子扔在幼兒園裡的糊塗母親埃
「那爸爸呢?」她問。
裕太又搖搖頭,「爸爸好晚才會回來……」
「真是的!」搞什麼東西?他們居然讓一個六歲的孩子落單。
她打開門,「你跟我進來,先到阿姨家。」說完,她拉著他的小手,走進了屋裡。
她弄東西給他吃,安慰他,幫他溫書檢查功課,陪他看卡通,哄著他入睡真木想盡辦法讓裕太忘記爸爸媽媽的事,以免他因為想念爸爸媽媽而哭起來。
十點,她家的門鈴響了。
她起身,在視訊畫面裡看見的是游川真悟那張緊張的臉。
無由地,一股怒氣自她胸口迸出。
打開門,她氣呼呼地瞪著他。「你是怎麼回事?」她盡可能壓低聲音。
真悟一怔,但旋即又憂心仲仲地說:「我打電話給幼兒園的老師,她說她把裕太送回來了,妳看見他了嗎?」
「他睡了。」
「他在妳家?」真悟鬆了一口氣,一臉慶幸。
真木板著臉,滿臉的不悅。「你是怎麼搞的?」
「我?」盼著她生氣的臉,真悟一臉茫然。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拉往了門外。「你是怎麼做家長的?他只是個六歲的孩子耶!不管他再怎麼獨立,也不能………」
「我不是故意的。」
「什麼叫不是故意?」她義正詞嚴地訓著,「要是他出了什麼事,你怎麼………」
「我一小時前才知道綠子被送進了醫院。」他打斷了她。
「你說什麼!?」
「綠子在接裕太的途中被撞,然後被送進了醫院,我是一個小時前才接到通知。」
「綠子小姐她沒事吧?」聽見綠子出意外,她不覺緊張起來。
「她被撞後昏了過去,現在醒了,人還在醫院裡。」說著,他長長一歎,緊繃著的神經因此而放鬆。
這時,真木才發現到他的樣子有點狼狽,不只滿頭大汗,衣衫還有些不整看來,他還是很關心裕太的。
「裕太沒哭鬧吧?」他問。
她臉上的表情和緩了,「沒有,他很乖。」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妳了。」
「沒什麼……」
「我待會兒還要到醫院去,妳可以先幫我照顧他嗎?」
對於他的要求,真木沒有考慮。「沒問題。」
「謝謝妳。」他一臉感激,「那我現在可以看看他嗎?」他詢問著她。
「當然。」他是裕太的爸爸,她怎麼會不讓他看孩子。「請進。」
「那打擾了。」他向她一欠身,走進了屋裡。
「他在房間裡。」她說。
他點頭,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房間。裕太已在床上安穩的睡著,一點都沒覺察到有人走近。
真悟蹲在床邊,眼神溫柔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頰。
真木倚在門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說真的,她心裡有一種感動……
母親早逝,每當她生病時,在床邊輕撫著她的小臉,安慰她、哄她的都是父親。
認識游川真悟以來,她總覺得他無禮、輕佻,而且不像個稱職的丈夫及父親,但是這一刻,她卻覺得他也許不是她原以為的那種人。
望著眼前這個和父親身影重壘的背影,她不覺前神起來。
再回過神,真悟已經起身並朝她走了過來。
「綠子沒什麼外傷,不過醫生希望她能留院觀察,所以……」
「我明白。」她打斷了他,「你不必擔心裕太,我會照顧他的。」
他眼底透出濃濃感激,「裕太要是知道綠子進醫院,他恐怕會哭鬧,我想不要讓他知道比較好。」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那……」
「你快到醫院去陪著綠子小姐吧!」她說。
他沉默了幾秒鐘,點了點頭。「如果沒事,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嗯。」她送他到門口,目送著他進入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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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睡在沙發上的真木醒了過來。
房間裡,裕太還睡得很沉,她輕手輕腳地進房換了衣服,準備外出買早點。
一打開門,他被門口坐著的男人嚇了一大跳。「啊!誰啊?」
「………是我。」坐在門口睡著的真悟有氣無力地應著。
真木驚訝又疑惑地望著他,「你幹嘛坐在這兒不按門鈴?」
他緩慢地、無力地站了起來,然後倚著門邊。「我回來的時候才四點多,怕吵到妳」
「那你可以先回家嘛。」
「我要接裕太。」他一臉疲 憊,眼中充滿了血絲,「祿子說得讓他去學校……」
「噢……你不是有鑰匙?」真是的,這麼冷的天氣居然在外面睡著?
「是喔,」他挑挑眉,「有一次教訓還不怕嗎?」
她知道他指的是上次他喝醉了,誤闖她房間的事情,「這次情況特殊……」
「不,」他打斷了她,兩位文眼睛迷濛濤地望著她,「要是我再開門進去,就真的沒半點機會……」
「什麼機會?」
「當然是追求妳的機會。」他說。
她一怔。他還提這個?好不容易覺得他對綠子跟裕太還有責任感的,結果他現在又……
當下,她的臉色一沉,「我告訴你,你到死都沒有機會。」
他撇唇一笑,「這麼絕對?」
「你這個人簡直沒心沒肝,綠子現在進了醫院,你竟然還在這邊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你………你把綠子當什麼!?」她氣得幾乎要破口大罵。
真悟露出不解之色,「關綠子什麼事?」
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絲毫不覺愧疚的表情,真木頓時怒火中燒。
她不只氣他是這種對感情沒有責任感的男人,也氣自己居然對這種男人有著連她都不敢相信的好感。
「你……你……」她又氣又難過,替自己難過,也替綠子及裕太難過。
她想罵他,卻想不出什麼難聽、嚴厲的字眼。
真悟濃眉一楚,「綠子進醫院,跟我追求妳有什麼相關?」
她的標準還真是奇怪!他酒醉闖進她房間,就因此翻不了身;他不顧一切救她,以為她多少會覺得感動,她居然只擔心他向她邀功。
現在她竟然因為他在綠子住院的時候對她說了這些話,她就又氣得罵他什麼沒心沒肝?
他今年是犯太歲嗎?
「你還說得出口?你………」要不是裕太還在屋裡睡,她真的會氣到摔門。
「我為什麼說不出口?妳太莫名其妙了。」說著,他突然一陣頭暈。
該死,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全身發燙,就連腦子都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我莫名其妙?」真木怒瞪著他,「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吧?你究竟有沒有羞恥心!」
「我有沒有羞恥心?」
難道說犯了那次錯誤後再對她展開追求,就是沒有羞恥心?這是哪門子的標準?
「你不必重複我的話,我告訴你,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她氣到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她想她也許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仗著有財有勢,少年得志,就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嗎!?」
他皺皺眉頭,「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萬人迷,不過現在……我知道自己不是。」
「咦?」他突然有自知之明了?
「如果我真是萬人迷,妳就不會拒絕我,不是嗎?」他一臉正經。
「啥……」她一愣。
「我一向很吃得開,從八歲都八十歲的女人幾乎都喜歡我,可是妳……」他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暈,越來越重,一個重心不穩,他往前倒去。
他反射動作的抱住了前方的「支柱」——
「啊!」真木閃避不及,就這麼被他抱個正著。
那一瞬,她的心跳加快,全身上下都熱了起來。她又羞又惱地叫嚷著:「你幹什麼?」
他眼神迷濛地盼著她,「怎麼只有妳討厭我?」
「你」看他滿臉漲紅,她第一個直覺就是——他是不是又醉了?
如果他真的在綠子住院的時候喝醉,那他真的就太可惡了!
「我是真的喜歡妳……」他的身體重量幾乎全壓在她身上,「妳生氣、妳笑、妳掉眼淚、妳真奇怪,我的腦子裡都是妳……」
聽見他這麼直接的示愛,她的心其實是忐忑不安的,因為她知道………這些話對她來說是有作用的,是能煽惑她的。
只是,她不能,她不可以被他的話撩撥。
「你放開我……」她奮力地想把他推開,「別喝醉了就趁機對我發酒瘋!」
「我……好暈……」
「暈?你……你可惡!」或許真的是氣極了,她不知哪,來的力量,使勁地將他一推。
這一推,他在她眼前就那麼砰地一聲,倒地不起。她陡地一震。不會吧?她不過推了他一下而已……
看他平時健康得跟牛一樣,打起架來又那麼凶狠,怎麼可能被她這種弱女子一推就倒?
「你少裝神弄鬼喔,我……我不會上當的。」她不安地將雙手環抱在胸前,雙眼直盯著他。
他一動也不動,甚至好像聽不到她所說的話。
她覺得不妙,試著伸腳去碰碰他,可他還是沒有動靜。
「不會吧?」難道說他撞傷了頭,暈死過去?
忖著,她立刻趨前。
「游川,游川……」她伸手去拍打他的臉頰,卻發現他的臉很燙。
「難道是……」她以為他臉色潮紅可能是喝了酒,但現在她赫然發現……他搞不好是發高燒。
她摸摸自己的額頭,再探探他的。 果然!
「該死,我怎麼那麼倒霉?」她忍不住犯起嘀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1:01:09
第六章
「我看他早就已經發燒,只是一直沒注意,才會讓病情惡化,我已經幫他打了針,只要按時服藥沒再發燒的話,應該沒什麼大礙……」
井口醫生是相原家二十幾年的家庭醫師,可以說是看著真木長大的。
因此真木一通急電向他求援後,他就立刻驅尋趕來幫忙。
「謝謝您,井口伯伯。」真木向他道謝,「我送您出去。」
「不用了,妳忙吧。」井口醫生收拾好診療箱,走出了房間。
真木尾隨著,「他需要去複診嗎?」
「最好再來一趟。」說著,井口醫生一臉神秘地盼著她,「我聽妳爸爸說妳搬出去,原來是這樣埃」
「咦?」她一怔。
井口醫生呵呵一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一樣了」
聽他的口氣,再看他的表情,她知道他是誤會了。
臉見一紅,她急著解釋……「不是的,井口伯伯,我……」
「沒關係。」他打斷了她,做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我不會在妳爸爸面前多嘴的。」
「井口伯伯」天啊,這下子真是誤會大了。
「不過……」井口醫生盼著獨自在客廳裡玩玩具的裕太,壓低聲線,「看他那麼年輕,居然已經有個六歲的孩子,當人家繼母不容易吧?」提及繼母這件事,真木神情有點奇怪,因為她想起了相原雅。
是啊,當人家繼母不容易,尤其是一個二十八歲的繼母跟二十四歲的繼女更是尷尬。
她想,相原雅在、心理上的調適及壓力都比她還十八吧?
「真木……」井口醫生獻出了她的心事,「妳跟妳繼母處得還好吧?」
她微怔,然後點點頭。「沒問題,她很好………」
井口醫生凝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那就好,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她將他送到門口,又是一番道謝。
送走了井口醫生,她這才想到,她並沒有跟他解釋清楚她跟游川真悟的關係。
不過她也不擔心,因為井口醫生不是個大嘴巴。
看看表,已經八點,她想起裕太該上學了。
「裕太,你該上學了。」她轉身走向裕太。
「媽媽呢?」他抬起天真的小臉,疑惑地望著她。
「阿姨不是說了嗎?媽媽有事到鄉下去,還不能回來。」
「鄉下在哪裡?她為什麼不帶我去?」
「因為你要上課埃」她想盡辦法哄他,「如果你沒去上課,媽媽回來時就不會幫你帶玩具喔。」
裕太低頭忖著,然後又抬起頭問……「那爸爸呢?爸爸可以送我去上學。」
「爸爸他生病,今天阿姨帶你去好嗎?」她語帶商量。
裕太又想了一下,「那阿姨要跟媽媽說我很乖………」
「放心,我會告訴她的。」她一笑。
這會兒,裕太終於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
「對了,裕太,你念的學校叫什麼名字?」
「諾貝爾。」他不假思索地說。
「諾貝爾?」她想了一下,感覺好像有點印象,「是不是門口像城堡,很漂亮的那一家?」
「嗯。」他用力地點點頭。
她慶幸地一笑,「好啦,快去背書包,然後我們就出發。」說完,她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
還好她知道那家諾貝爾幼推圈,還好裕太是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還好一切都算順利只是!她怎麼把游川家的事都攬上身了?
算了,日行一善總不是壞事,再說,善有善報,也許在這麼多衰事之後,會讓她遇上什麼好事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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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電話跟麻美告假,真木想起綠子還在醫院。只是……到底在哪家醫院,她並不清楚。
「怎麼辦?」她一臉苦惱。因為唯一知道綠子在哪裡的「那個人」現在也正昏睡中。
「唉……」歎了口氣,她往沙發上一癱。
說真的,她累斃了。昨晚已經睡不到幾個小時,早上又為了游川真悟及裕太父子倆來回奔波,現在她真的好想倒頭就睡。
從來沒有任何男人能佔據她的腦袋那麼久,可是這陣子,她一直在想游川真悟的事。
人家說好看的男人都不可靠,可是偏偏大家都喜歡好看的男人,她也不例外。
愛上別人的男人是不道德的,而不道德的愛是毒藥。
她不想製造這種毒藥,更不想吃這種毒藥。
想著想著,她的腦袋越來越空,眼皮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慢,她想……她快睡著了。
「嗯……」在睡夢中,她感覺到有兩道溫柔又熾熱的視線望著她。
她看不見那視線來自何方,只覺得眼前一片霧茫茫,隱隱約約地,她感覺有只溫暖的手正輕撫著她的臉頰。
半夢半醒地,她伸手去抓那隻手,而那真實感驚醒了她——
「唔!?」她倏地睜開眼睛,只見真悟的臉近在眼前。
「我餓了。」真悟有氣無力地說。
她的反應有點慢半拍,頓了一下,「啊!」她尖叫著,然後一彈而起。
他坐在沙發旁,兩隻眼睛像「加菲貓」似的望著她。「我好餓。」
她怔楞了一下,下意識地看表。「十二點多了?」
「我真的好餓。」他說。
她斜睇了他一眼,「你應該先擔心綠子跟裕太吧?」
「我打過電話了,醫生說綠子沒什麼問題,晚一點就可以出院。」他像在做什麼演示文稿似的,「幼稚圈那邊,我也打電話去了,裕太很乖………」
「是嗎?」她微蹙著眉頭,一臉「我錯怪你了」的歉疚表情。
「我肚子餓,想吃東西。」他「固執」地說。
「我家裡沒東西。」她說。
「那出去吃。」
「你發燒耶。」說著,她無意識地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他一怔,疑惑地望著她,而她也警覺到自己的關心有點「過火」。她必須跟他保持距離,尤其是在共處一室的時候。
當下,她急忙地想縮回手——
「真木」他迅速地反抓住她的手。
她一怔,頓時紅雲滿面。「做做什麼?」
「我………」他直視著她,剛才那看起來像沒睡飽的眼睛也突然亮了起來,「不會放棄的。」
「?」
「我是說,我絕不會輕易放棄妳的。」他的聲音低柔,眼神卻是專注而誠懇。
聽見他這些話,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對她說。
「我知道我給妳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喝得爛醉,然後闖進女子香闊的混蛋,不過那不是真正的我,即使是,也只是非常非常小部分的我………」
「你是不是還在發燒?」她皺皺眉頭,「要不就是你燒壞了腦子。」
「妳一定要那麼詛咒我嗎?」他蹙眉苦笑。
「因為我從沒見過你這麼死纏爛打的男人。」她直接地說。
他笑了。那笑容明朗又溫暖,她注視著他,心裡驚地一陣亂。
「這是我的優點,只要選定目標就勇往直前。」他說。
「我是你的目標?」
「目前絕對是。」他說。
「我已經拒絕了你。」
「老實說……我不那麼覺得」他撇唇一笑。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妳幫我照顧裕太,還讓我睡在妳床上,如果妳真如妳所說的那麼討厭我,為什麼要……」
「慢著。」她打斷了他,神情有點慌,「我照顧裕太是因為他可愛,至於你,我沒理由棄一個昏倒在我門口的鄰居不顧……」
「妳喜歡裕太嗎?」他話鋒一轉。
「喜歡。」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聽完,滿意地一笑。「我最喜歡對小孩有愛心的女孩了。」
「啥?」她一怔。
「我們家的男人都喜歡對小孩有耐心的女孩,我爸是,我哥是,我也是……」
「就因為我喜歡裕太,所以你……」
「沒錯。」他抿唇微笑。「一個喜歡小孩的女人絕對是好女人。」
真木簡直不敢相信他喜歡她、追求她的理由竟是她對裕太好,他何需她對裕太好?裕太不需要兩個媽吧?
「我看你真的腦筋有問題。」她開始有點同情他,她覺得他一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心理疾玻
「我也那麼覺得。」他的眼睛專注地凝望著她,「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我不會近乎死皮賴臉地追求妳。」
她冷靜,甚至是冷漠地看著他,「你憑什麼追求我?」
他並不是單身,就算法律上是,情感上也絕不是。
真悟微怔,「我哪裡不合格?」
「你很完美。」她這次倒是相當誠實。
他露出欣然之惰,像個好不容易得到老師讚賞的小男孩般望著她。
她一臉冷淡,「你有錢,有背景,年輕又有本事,長得也夠迷人,簡直是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聽見她這番評語,真悟不禁蹙起了眉。「如果我那麼『完美』妳是為了什麼拒絕我?」
「這裡。」她突然指著他的胸口,「你這裡有破洞,你不是個完整的人。」
他一臉茫然地望著她,「說真的,妳讓我的頭更痛了……」
「你也讓我很頭痛。」她聲線沉靜,「你怎樣才肯放棄?」
「我說過,我是勇往直前的人。」他注視著她,眼底的光芒更閃亮了。
他的聲音雖溫柔,卻給了她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及壓刀。
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反瞪著他。
「妳還欠我一件外套,不是嗎?」他突然說道:「我不要妳還我西裝外套。」
「咦?」她一頓。
「我要妳請我吃頓飯,星期六晚上我在銀座的千菊等妳,七點見。」他說。
「我不會去的。」她肯定的說。
「妳可以不來,但是我會等妳。」
「你等你的,我反正不去。」她堅定地說,但眼神卻帶著猶豫。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像是覷見了她心裡的猶豫及不安。「我相信妳會來,因為妳不喜歡欠人家。」說完,他高深地一笑。
迎上他的眼神,她慌了。見鬼,他不是發燒嗎?怎麼一覺醒來,精神就回來了?
她倏地起身,衝向了門口。
打開門,她不客氣地說:「你該走了,綠子小姐還在醫院。」
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悠然地跟到了門邊。
站定,他默睇著她好一會兒。「別忘了,七點,千菊。」
她胸口一緊,莫名的驚慌起來。「再見。」說著,她伸手將他往外一推,然後關上了門。
轉過身,她看見擱在桌上的藥包。沒多想,她快步衝過去將藥包抓起打開門,她想追出去把藥包丟給他,卻不料他竟還站在門口。
她嚇了一跳,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在她反應不及之際,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攬進懷裡。
還沒意會過來,只感覺他的臉迅速地接近,然後………他的唇貼上了她的!
那一瞬,她的心跳加速,所有的血液都往腦子衝去。
他的唇濕潤又細膩,輾轉的壓在她唇上。
她的頭昏了,她忍不住懷疑發高燒的會不會是她?
她該推開他,接著痛罵他一頓,但是她什麼也沒做,只是感覺著他讓人舒服的吻。
好久好久,像是幾個世紀,他的唇離開了她,那發亮的眼睛直視著她。
「我………」真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冒讓她更加厭惡的危險親吻她,他只知道,當他看見她跑出來,他就有一股衝動——
他想緊緊地抱住她,親吻她,然後他做了。
雖然她現在還沒有任何動作,但他想她接下來不是賞他一耳光,就是罵得他狗血淋頭。
為了替自己「脫罪?他先發制人。「這是謝禮。」
真木一怔。謝禮?他說什麼東西?「你……」
「妳幫我帶裕太,又照顧發燒的我,我只好謝謝妳。」說著,他咧嘴一笑,「我跟妳一樣都不喜歡欠人家。」
聽完他的狡辯,真木頓時羞惱萬分。「你簡直……」
吻她?這是哪門子謝禮啊?真是太可惡了!她絕對不原諒他,絕不!
她從鼻孔中哼出重重鼻息,憤怒地將藥包朝他打去,然後恨恨地摔上了門。
「可惡!」倚著門板,她只覺得全身像要燒起來似的。
只是這是生氣?還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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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綠子來按真木的門鈴。
打開門,見著了剛出院的綠子,她顯得有點尷尬,因為她想起了真悟昨天親吻她的事情。
「相原小姐,這兩天真是太謝謝妳了。」綠子的精神看來還不錯。
「不,哪兒的話」雖然她沒做什麼虧心事,卻覺得莫名心虛。「進來坐。」
「打擾了。」綠子微微欠身,步履優雅地走了進來。
「妳沒事吧?」真木請她在沙發上坐下,為她倒了杯茶。
綠子搖頭一笑,「沒事,連外傷都沒有,要不是醫生不放人,我早就回來了。」
「小心點總是好事。」
「那倒是。」綠子溫柔一笑,「裕太沒惹事吧?」
「沒有,他很乖。」小的沒惹事,倒是「大的」惹了不少。
「我聽真悟說他發燒了,還勞煩了妳」
「沒什麼,大家是鄰居嘛。」提及其悟,她笑得極不自然。
祿子發現只要談到真悟,真木的表情就會變得很奇怪。她知道真悟對真木很有意思,但是真木呢?
突然,她心生試探之意——
「妳跟真悟沒發生什麼事吧?」綠於語帶試探地問。
真木一震,迎上綠子那試探的眼神,她慌了。
「怎……怎麼那麼問?」她支支吾吾地,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乾笑。
「不是的,我覺得妳怪怪的……」
真木暗叫不妙。這分明是在試探她,莫非綠子已經知道游川真悟對她展開追求的事?
她可沒有搶人家的男人,要怪只怪她租了這間房子,而這間房子的屋主居然是那傢伙。
「妳……我可以叫妳真木嗎?」綠子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
真木一怔,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電視劇性不是也常這麼演嗎?正宮娘娘識破老公的外遇,有的選擇撕破臉,有的則按兵不動,甚至開始跟老公外面的女人互稱姊妹攀交情…………
綠子現在就給她這種感覺。只是……她可不是什麼外面的女人,她是清白的!
「我覺得跟妳很投緣,而且我們家真悟也常提起妳。」綠子其實是打算幫忙牽紅線的,因為她覺得真悟這次有點出師不利。
真木眉心一蹙,「綠子小姐,妳……」
「真木,」綠子「開始」叫她的名字,「不知道妳覺得真悟怎麼樣?」
「?」她一愣。
綠子真的誤以為她跟游川真悟有什麼了,不然怎麼會突然問她這麼奇怪的問題。
「綠子小姐,我想妳誤會了。」她不想讓誤會加深。
綠子微頓,「誤會?」
「是的。」她點點頭,「我跟游川先生沒什麼,我對他也沒有什麼想法或………」
綠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妳……」綠子秀眉顰蹙,「妳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真木微怔。男朋友?是啊,也許她說自己有男朋友,會讓綠子心中的疑慮及不安減少。
忖著,她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請妳別誤會。」
經真木親口證實,綠子不禁一歎。看來,真悟這次是真的沒希望了。
看見綠子輕聲歎息,真木有些納悶。「綠子小姐……」
綠子抬起眼凝望著她,幽幽地道:「我想真木妳的男朋友一定很優秀吧?」
看見她那「幽怨」的神情,真木心想她大概還沒真正放心,為了增加「可信度」,於是她猛加油添醋,「是啊,他是我大學同學,已經交往很多年了,他現在在他父親的公司上班,t我們打算明年訂婚………」
掰完,她偷偷覷了綠子一眼。
綠子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一笑,「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妳。」
「謝……謝謝……」真木乾笑著,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我不打擾妳了」綠子幽緩地站起,注視著她,
「謝謝妳這兩天的幫忙。」
「舉手之勞。」她說。
「那我回去了,再見。」綠子微微欠身。
「嗯。」真木送她到門口,忽地想起另一件事。「綠子小姐,等等……」
她飛快地折回客廳,抓起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這是給裕太的。」她將紙盒遞給綠子。
綠子一怔,疑惑地看著她,「這是……」
「我哄裕太說他要是不吵的話,媽媽就會帶玩具回來給他,這是我幫他準備的,妳別穿幫。」她一笑。
看著她溫暖的微笑,綠子顯得有點激動。「真木,妳真是個好女孩。」
被她這麼一誇,真木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沒什麼……」
「謝謝妳的玩具,我上去了。」
「嗯,記得說是妳買的。」真木不放心地叮嚀著。
「我知道了。」綠子臉上是笑著,心裡卻替真悟難過起來。
轉過身,她走進了電梯,沒讓真木看見她臉上滿滿的失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1:01:37
第八章
電梯裡,真木悶不吭聲,神情卻顯得有點焦慮,像在猶豫著什麼。
看著電梯一樓一樓地往上,她越來越慌……
「喂。」她怯怯地、心虛地喚他。
「什麼?」真悟盼著她。
「我說你」她有些羞蔽地望著他,「你要不要在回家前先……先處理傷口?」
他微頓,然後促狹一笑,「妳良心發現?」
「我是有恩報恩,你不要就算了」她話剛說完,九樓就到了。
電梯門一開,她一臉羞紅地衝出了電梯,而真悟也跟著出來。
「你跟出來幹什麼?」她斜覷了他一眼,拿出鑰匙開門。
「我沒說不要埃」他撇唇一笑。
真木白了他一眼,打開了門。
「我話先說在前面,我只是盡義務,沒什麼其它意思,你可不要誤會。」
「我什麼都沒想,不過妳倒是提醒了我」說薯,他瞅著她一笑,
「搞不好心裡有什麼『意思』的是妳。」
「我才沒有。」她嬌羞地嚷嚷。
看著她那嬌羞的可人模樣,真悟沒說什麼,只是溫柔一笑。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她心頭一震,急忙別過臉去。
打開電燈,她快速朝廚房走去,邊洗著手邊嚷著……「你坐,我拿了藥箱就來……」
真悟脫掉西裝外套,在沙發上一坐。說真的,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別人的家,不只因為他是屋主,也因為半年前他還住在這裡。
不一會兒,真木提著藥箱走了出來,還拿了一個小冰袋。
她在他旁邊坐下,臉上猶有羞色。「把頭轉過來」
「噢。」他聽話地將臉轉向了她。
四目短暫交會,她羞赧地盡可能不去看他的眼睛。
她小心翼翼的處理著他的傷口,但他的目光卻令她有點手忙腳亂。
「我會死嗎?」他突然開了一個很好笑的問題。
真木忍不住噗哧一笑,「禍害遺千年,你才沒那麼容易死。」
看著她難得在他面前露出的笑容,他有點出神了。
「傷口不是很嚴重,只是已經腫得像個小籠包了。」將傷口表面處理乾淨,她拿著小冰袋覆在他額頭上。
「可能會有點刺痛,你忍一下……」她說。
「我不痛。」他一臉誠摯,「看見妳笑,我都不痛了……」
「你……」她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移回他臉上,但一迎上他的目光,她的心跳更是失速了。
「妳好像是第一次在我面前笑。」他淡淡地說:「每次見到我,妳總是繃著臉在生氣。」
「那是因為你總是做令我生氣的事。」
「妳現在還會生我的氣嗎?」他凝視著她,不管她是不是願意將視線移而他身上,「妳已經知道我跟綠子不是妳以為的那種關係了,還覺得生氣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的心緒好亂,尤其是在他熾熱的注視之下。
他輕聲地,「妳笑的時候真的很動人。」
「像蒙娜麗莎嗎?」她望著他,作怪的咧嘴一笑。
看見她那有趣的樣子,他笑了。「我從不覺得蒙娜麗莎那種詭異的笑動人,不過妳的笑真的很動人。」
他說得真誠,而她更覺心慌。
移開視線,她悶悶地把小冰袋覆在他額頭上。
她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在響著……小心,他在釣妳,他正處心積慮地挖著洞,引妳跳下去,而那個洞的名字叫………愛情。
愛情?她曾想過跟他有什麼發展嗎?
有的,只是一直以來她以為他已經有綠子而拒絕他、疏遠他,甚至惡言相向,不給他好臉色看。
但如今一切豁然開朗,她她可以接受他的追求了嗎?
突然之間,她又猶豫了。愛情就是這樣嗎?讓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然而一定有傷害嗎?她怎麼知道會受傷呢?
「妳想什麼?」他的聲音喚回了她飄遠的思緒,「是不是想什麼奇怪的事情?」
她感覺自己的心事好像逃不過他銳利的眼,不覺心慌,「什麼?你這個人真是………」
忽地,他抓下她拿著冰袋按在他額頭上的手,輕輕一拉地拉她入懷,然後飛快地吻住了她的唇。
「唔。」她有一陣暈眩,一陣迷亂,還有一陣心慌。
剎那間,她感覺自己處在一種輕飄飄的虛無當中,腦袋都空了……
半晌,她回過神來,驚羞地推開了他。
「你……」她的聲音細微而膽怯,「上次你吻我說是要答謝我的幫忙,這回又是什麼?」
他凝盼著她,沒說話。
她揚起臉瞪著他,「可別又說是答謝我,你這樣太過分了,你……你怎麼可以隨便親吻人家?」
他依舊沉默地凝盼著她,眼神更為深沉而專注。他的眼睛像會放電般,電得她意亂情迷,六神無主了。
他的唇不過才離開她幾秒鐘,她居然想念起剛才那暖洋洋、昏沉沉的感覺。
她的四股無力,感覺像有一片溫柔的浪潮在推擁著她。
他望著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的大手覆在她腦後,將她的頭壓向了自己,然後再一次吻上了她。
他發現吻她會上癮,有了一次,又想一次………………
「唔……」她想推拒他,但這一種甜美又危險的感覺卻刺激著她。
她心底深處充斥著一股不知名的渴望,像是很久以前她就熟悉這個吻般。
他的吻漸漸地火熱起來,有時滑離了她的唇,又立刻覆上,彷彿在品昧著那離開與緊貼之間的味兒。
「不………」她呢喃著。
「真木……」感覺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略略離開了她的唇。
真悟輕撫著她的髮際,眼底注滿對她的渴望、期待及傾心。
那意外的溫柔觸感叫真木不覺忱惚起來,她喜歡這麼被撫摸著,這種被愛惜著、呵護著的感覺是那麼熟悉又遙遠。
她不覺自己被侵犯、被佔便宜,因為他的大手充滿了濃烈又真摯的感情。
「真木………」他低喚著她的名,然後發出了了記幸福的喟歎。
她迷離的眼眸激起了他心底更大的波瀾,他不記得曾有哪一個女人教他如此瘋狂愛戀過。
凝視著她濕潤、帶著蠱惑的甜美雙唇,他情難自禁地又湊上自己的唇——
***************************
「不要……」她拒絕了他,但語氣卻不是那麼的堅決。
「我喜歡妳。」他說。
「那不代表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親吻我。」
「妳不喜歡?」他笑盼著她。
「你……」她覺得他在取笑她,羞急地想將他推得這遠地。
他勁臂一使力,將她留在自己懷中。「我不是說過,我這個人一旦鎖定目標,就勇往直前的嗎?」
「你真是………」她羞惱地瞪著他。
話未說完,他又攫住了她的唇。這一回,他深深的吻住了她,不讓她有機會拒絕。
真木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舌尖硬是撞開了她緊閉的唇片,強勢而帶著強烈渴求地進入她口中翻騰。
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吻,但她猜想……這應該就是人家說的「法式接吻」。
她心頭一震,猛然推開了他的臉,羞惱地輕喊:「你幹嘛這樣吻人埃我還不是你女朋友……」
他撇唇一笑,神秘而又性感。「那妳願意嗎?」
「咦?」
「現在就正式成為我的女朋友。」他說。
「你……你真是強人所難。」羞色佈滿了她的臉龐。
「現在就答應我。」他霸氣地一笑。
「不」她口氣堅決,但眼底卻透露著她的搖擺不定。
「如果妳不點頭,我會繼續吻妳,吻到妳點頭答應。」他說。
「你敢?」-她驚羞地瞪著他。
「從我們相遇至今,妳應該也對我有所瞭解,妳說我敢不敢?」說著,他將臉欺近了她。
她本能地縮縮脖子,「你這個人真是……」
「妳沒有理由拒絕我,因為我們很速配。」話落,他再次吻上了她。
這一次,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佔了她的唇舌,雖然她躲避著他唇舌的挑逗,但他卻執意糾纏著她。
那舌尖交織憾的感覺是她從不曾體驗過的,但意外地,她並不討厭。
被如此對待,她應該覺得生氣、覺得受辱,可是她心裡那排山倒海而來的不知名情潮,竟淹沒了她原本該有的反感。
他的吻霸道且不講理,可是卻又要命的深情且溫柔。她並不覺得自己被侵犯,而是被愛著。
他說他喜歡她,這一刻,她是完完全全的相信著。
「真木……」他的手輕扶著她的腰,撫摸著她因驚怯而有點僵宜的背脊。
神奇地,在他輕柔的撫觸下,她真的放鬆了身軀。
「唔……」她發出了一聲低吟,像是撒嬌,也像是討饒。
她不知道她不經意發出的聲音,深深挑逗著他每一條情慾的神經,他敢說,要是她再繼續發出這樣撩人的聲息,他會不顧一切地佔有她。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就壓抑著那不聽使喚的慾望,只不過……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難免有失控的時候——尤其面對著自己心儀的女孩。
他實在不想嚇著她,但當他發現時,他的手已經不知不覺地爬到她胸前,覆上了她急促起伏著的豐盈。
「呃……」真木一怔。
被男人摸著胸部,她免不了感到驚怯、掙扎,可是她發覺他溫暖的大手,並沒有帶給她恐懼、厭惡的感覺;反之,當他那溫暖的掌心包覆著她的時候,她心底有一股不知名的蠢動流竄著。
她覺得好丟臉,好像自己是是飢渴的色女般。
「不要」她有氣無力地抗拒著。
「真木」他的唇片緊貼著她的耳垂,為她帶來致命的撩撥。
她倒抽了一口氣,腦子一片空白。「唔。」
他感覺得到她喜歡他的撩撥,喜歡他的親吻、撫摸,雖然她在掙扎,但是總給人一種虛張聲勢的感覺。
「不要。」她手一推,推開了他緊貼著她的胸膛。
她微微喘息,臉色漸紅。「我……堅持。」
他試著冷靜下來,「妳不喜歡?」
她抬起眼,毫不猶豫地回答……「喜歡。」
「那……」他一怔。
「喜歡不表示可以。」她說。「一切來得太快,我承受不了。」
「妳希望我怎麼做?」雖然他的身心都渴望著她,但他不想強迫她。
她低頭不語,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真木,」他端起她的臉,「告訴我妳心裡真正的想法。」
迎上他真誠而熱切的目光,她微微一怔。
她心裡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從遇見他的那一眼起,他就吸引了她,雖然她覺得他有點無禮自大,但同時也被他的自信及迷人丰采所搶掠。
當她看見他,她的眼睛會不聽使喚地投注在他身上——雖然她總是刻意的逃避。
當她看不見他,她的心、她的腦袋完完全全地被他的身影佔據——雖然她不願承認這樣的事實。
但她知道,不論她嘴巴上如何批判他、嫌惡他,她的心己滿滿的都是他。
在她終於知道他跟綠子的關係後,她發現自己不僅是驚訝,也鬆了一口氣。
她甚至在想她跟他是不是會發展出什麼樣的可能。
他輕拍她的臉頰,「『老實說』對妳來說有那麼難嗎?」
「為什麼一定要我說?」她有點矯情地鼓起腮幫子。
「妳不想說也行,我問妳的問題,妳點頭或搖頭來回答我。」他說。
她微蹙著眉心,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般望著他。
他一笑,「我問妳,妳討厭我嗎?」
她猶豫了一下,有點不情不願地搖頭。
真悟溫柔地笑著,「那妳覺得我是好人嗎?」
她沒搖頭,但是也沒點頭,只是羞紅著臉看著他。
對他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回答。
他滿意地笑笑,續問……「妳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她搖頭,而且搖得很肯定。
「妳覺得我們是速配的一對嗎?」
她眨眨眼睛,羞怯又驚訝地望著他。她覺得………他在套她話。
在她還來不及響應他的時候,他又問了下一個問題……「妳願意當我女朋友嗎?」
看著他那一臉狡黠的笑,她挑起了眉,瞪大了眼。
他不以為意,繼績問……「那我換個方式問,我可以當妳男朋友嗎?」
發現不管他怎麼提問,吃虧上當的好像都是她,真木羞得動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太奸詐了,每個問題都是在引我上當。」她說。
「因為我是生意人。」他咧嘴一笑。
「是喔,你是奸商。」她撒嬌似的嗔罵著。
「明天晚上一起吃飯。」他突然話鋒一轉。
她有點反應不及,「為什麼?」
「我們開始約會,做情侶都會做的事。」他說。
她機靈地斜睨著他,「情侶都會做的事?你你在勾引我?」
「有用嗎?」他笑看著她,挑挑眉頭。
「沒用。」她不假思索地說。
他朗朗一笑,一點都不感到挫敗。
「七點我在妳門口等妳。」他說。
「我在工作。」她說。
「那好,我去咖啡廳等妳。」
她一怔,「你知道我的咖啡廳?」
他頑皮地眨眨眼睛,「鎖定目標後,我會開始搜集資料。」
「你……」她真是輸給他了。
他起身,「我不久留了,不然等一下我要是又失去控制,就真的很難收拾了。」
「我才不會讓你得逞呢。」她隨口頂他一句。
「噢?」他凝神注視著她,眼底有一絲挑釁及躍躍欲試的企圖,「妳想試試嗎?」
她一驚,連忙將他往門口推。「你快走,我累了,要睡覺。」
見她真的驚慌起來,他彷彿惡作劇成功後的小孩般笑了。「逗妳的,我可不是野獸。」
真木將他推到門外,對他扮了個鬼臉。「你確定你不是?」話落,她飛快地關上了門。
門裡,她的心跳已經失速——
*****************************
一早走進電梯,真木就遇到正要送裕太去學校的綠子。
「早。」綠子溫柔地一笑。
「早,」她有點尷尬地一笑,然後摸摸裕太的頭,「裕太,你早。」
「阿姨早。」裕太很有禮貌,很有朝氣地喊道。
綠子笑看著真木,眼底有一絲無傷的促狹。
真木隱約知道那是為了什麼,不覺低下了頭。
「我聽真悟說了」綠子突然說道。
「咦?」她微怔,抬起頭來望著綠子。
「原來妳不是不喜歡我們家真悟,而是誤會我跟真悟的關係呀」綠子說著,自己都覺得好笑。
真木有些難為情,「你們沒說,而且裕太也叫他爸爸……」
「因為真悟跟真史有點相像,裕太才會那麼叫他,不過裕太知道真悟只是叔叔。」綠子說完,電梯也到了一樓。
走出電梯,綠子忽地抓住了真木的手。
真木一怔,疑惑地看著她。
「真木,」祿子神情誠懇而嚴肅,「我們家真悟真的是好男人喔。」
「綠子小姐?」迎上綠子那真誠的目光?她心頭一震。
「當然,妳也是個好女人。」綠子嫻雅地一笑,「好男人跟好女人是很速配的,不是嗎?」
真木愣住,臉兒一熱,耳根也跟著燙了起來。
綠子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後放開。「真悟對妳是認真的。」
「……」她又一怔。
「我先走了,再見。」不等她反應過來,綠子已經帶著裕太往右邊走去。
真木站在原地望著他們母子倆的背影,好一會兒,她回過神,訥訥地往左邊一轉。
這真是「雙重火力」小叔追求她,嫂子也跟著敲邊鼓,唔……她覺得這次有點插翅難逃。
****************************
真木一邊準備著東西,一邊騰出手來翻開了今天的早報。
一翻,她瞥見社會頭版斗大的標題——
現場直擊,暴力貴公子毆人事件。
川東集團少東疑似爭風吃醋,暴力毆打不知名男子。
「什麼?」她不敢相信地將目光集中在一旁的大幅照片上,「不會吧?」
照片上,真悟狠狠地揮出一拳,正中北野的臉,而她及北野的女友嚇得一臉驚恐……
雖然照片上她、北野及北野的女友的眼睛部分都被劃上橫線,但真悟的臉卻是清晰可見的。
再說,就算照片不清楚,報上都指名道姓地說是川東集團少東了,誰還會不知道那所謂的暴力貴公子是何方神聖。
「啊!」她忍不住大叫。
「喂,妳做什麼?」麻美靠過來,「妳見鬼啦?」
麻美搶過她手中的報紙,一臉疑或心,「幹嘛?妳認識?」
真木可算是千金小姐,要是認識報上所謂的「暴力貴公子」,她也不意外。
「長得很帥耶,怎麼?妳認識川東集團的少東啊?」麻美飛快地看了標題,閒閒地問。
「他是我房東。」真木說。
「妳房東喔?」麻美挑挑眉,然後像是想起什麼而尖叫……「喝醉酒跑進妳房間的房東!?」
「就是他。」真木蹙著眉頭,一臉苦惱。
「天啊!」麻美將報紙抓近,兩隻眼睛幾乎要貼在報上。
她細看著照片中的其它「相關人等」,「我的天,這個人不會是妳吧?」
真木點點頭,有點無奈。
麻美瞪大了眼睛,一臉無法置信地盯著她。「那誰是那個『不知名男子』?」
「北……北野。」真木礙口地道。
麻美一震,「北野!?」
她又點點頭,「另一位小姐是他女朋友……」
「天啊,你們居然一起上報了?」麻美誇張地抓著頭,錯愕地望著她。
「相原真木小姐,」突然,她一把抓住了真木的手,表情有點可怕,「妳最好把事情跟我說清楚喔。」
真木心虛地看著她,一臉無奈地點了點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1:02:08
第九章
「這是什麼東西?」游川孝宏將報紙往桌上一攤,神情不悅。
真悟連看都不看一眼,「八卦。」
其實在看見報紙的同時,他就知道今天一定會被父親叫來審問。
「暴力貴公子?」游川孝宏皺眉,冷哼了一聲。
他是個保守的人,對於家族裡有人上報這種事是無法容忍的。更何況,
這會兒出事的可是他的接班人——真悟。
「你難道不知道發生這種事,不管是對你的事業,或是婚姻都會有不好的影響嗎?」他盯著真悟問。
真悟依舊氣定神閒,「我看不出有什麼影響。」
「真悟。」游川孝宏目光一凝,「你知道我對你的寄望有多高。」
「目前為止,我的表現應該都沒讓您失望。」
「那這是什麼?」游川孝宏用力地指著報上的頭版,「爭風吃醋?你怎麼解釋?」
「我不需要解釋什麼。」真悟直視著他,一點都不畏縮心虛,「談戀愛就像做生意一樣,既然鎖定目標就要不顧一切,往前直追。」
「談戀愛?」這件事挑動了游川孝宏某一條敏感的神經。「談戀愛跟暴力扯上關係?」
「那是意外,而且所有當事人都沒有意見。」他說。
游川孝宏將視線移到他額頭上的傷,泠冷地開口……「你到底跟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人在交往?」
「真悟。」游川孝宏神情冷肅,「真史已經教我失望,你別學他一樣。」
提及其史,真悟的表情顯得嚴肅而沉重。
「我本來有兩個得意的兒子,但其中一個已經被莫明奇妙的女人拐走,我不希望你……」
「父親。」真悟打斷了他,眼底透露著不滿,「綠子不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
「哥哥不是被綠子拐走的,他是被你逼走的。」他毫不猶豫地說出心裡的想法。
游川孝宏臉一沉,「你說什麼?」
「為什麼反對哥跟綠子?綠子有什麼不好?」真悟神情肅然,「綠子是您為我找的家教,如果她真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人,那僱用她的您又算什麼?」
「真悟!」游川孝宏懊惱地吼道,「別忘了你在跟誰說話!」
「我知道,也清楚得很。」真悟唇角一勾,笑得無奈,「要不是因為您是我父親,我也懶得跟您交代這麼多。」
「真悟你………」游川孝宏眼底燃燒著怒火。
「我對真木是很認真的。」真悟直視著他,語帶諷刺地說:「幸好她不符合你所謂『莫名其妙的女人』的標準………」
游川孝宏微怔,「你是什麼意思?」
「當初您以門不當戶不對為理由,來反對哥哥及綠子的婚事,不是嗎?」
他撇唇一笑,「真木她是相原商事的社長千金。相原商事的規模雖然不及川東集團,但也是有頭有臉,您應該沒有理由反對吧?」
「相原敬介的女兒?」相原商事跟川東集團的子公司有點來往,游川孝宏對他當然不陌生。
「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真悟一欠身,轉身就走出了他父親的辦公室。
望著他的背影,游川幸宏神情顯得叫凝重。
提到真史,他的心比誰都痛。是他逼走真史的嗎?不……不是的,要不是綠子……
「天礙…」他懊惱地將臉埋在手心中。「也許真是我………」
其實他並不討厭綠子,她聰明溫柔,出身也相當良好,他之所以反對他們在一起,純粹是因為他自己心裡有個不解的結……
也許真悟說得對,是他逼走了真史,是他……
「唉……」他長歎一記,眼底泛著淚光。
****************************
七點鐘,當真木正準備離開咖啡廳,卻看見真悟高挑的身影走進了咖啡廳。
「先生,請問就你一位嗎?」服務生趨前。
真悟一笑,指著站在服務生後方幾公尺遠的真木,
「我找她。」
服務生回頭,看見真木,這才恍然。
「妳去忙吧。」真木走過來,對服務生一笑。
「是。」服務生點頭,轉身離開。
「你還真的來了」她笑歎著。
「我說來就會來。」他一笑,「我不就在千菊等了妳一晚上?」
提到千菊,她想起麻美早上逼著她要把事情交代清楚的事。回頭,她發現麻美還沒從後面的辦公室出來,她決定拉著真悟溜之大吉,以免待會兒被她活逮。
「走,我們出去。」抓著真悟的手,她飛快地往外面走。
跟著她來到外面,真悟反抓住她的手,玩笑道:「我不知道妳比我還心急。」
聽出他在消遣自己,她羞得將他的手甩開。
「我是不想讓你遇到我的合夥人。」她說。
「為什麼?她會咬人?」他露齒一笑。
「差不多。」她一臉正經,「她會咬著你問東問西,問到你發瘋。」
「原來妳是想保護我。」他看著她,狡黠一笑,「我好感動………」
斜瞪了他一眼,她感到好氣又好笑,「你這個人還真是」
「想去哪裡吃飯?」他言歸正傳。
「不要。」
「妳在節食?」他蹙著眉心盯著她,「妳不需要,而且節食不健康,因為………:」
「我沒有節食。」她打斷了他,笑歎著。
「那為什麼不吃飯?」
「我不想跟你在外面吃飯。」她說。
他濃眉一擰,「為什麼?我讓妳沒面子嗎?」
「不是啦。」天啊,他可真有想像力。
「那麼是什麼?」
「你還敢帶著女生在外面吃飯啊?」她挑挑眉,瞅著他。
看她那表情,他恍然明白。
「是為了那件事礙…」他一笑,「我不在乎。」
「我在乎。」她神情嚴肅,「你現在是『名人』,我可不想吃頓飯還要被記者跟蹤偷拍。」
「那去妳家吃。」他沒多想。
「幹嘛去我家吃?」她斜睨著他,像是在懷疑他有什麼不軌企圖般。
「因為綠子回娘家了。」他說。
「咦?」綠子回娘家?這麼巧?
「她帶裕太回琦玉娘家了,今天我家不開伙。」說著,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走,我們現在就去買菜。」
她一怔,「買菜?」
「對。」他像個孩子般咧嘴笑笑,「我們吃火鍋。」
****************************
從超市買了菜回來後,真木就在廚房裡忙著。
原本在看電視的真悟見她準備了大半天還沒弄好,於是關掉了電視到廚房「關切」一番。
「妳動作怎麼那麼慢?」
真木白了他一眼,「你看電視,我就得做家事,為什麼?」
「我家的男人從沒做過家事。」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在家裡也不必做家事埃」她提出抗議。
「妳現在要開始學。」
「為什麼?」
他咧嘴一笑,「因為你要開始學習做一個稱職的家庭主婦埃」
「我幹嘛要學?」
「不學怎麼結婚?」他突然將臉靠近她。
她臉兒候地羞紅,「我結婚?跟誰啊?」
話剛說出,她就後悔了。想也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麼,她簡直自挖墳墓。
「當然是跟我。」他說。
雖然早猜到他會這樣回答,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別過頭,她心慌地將菜刀一切——
「唉呀!」她驚叫一聲。因為一個不小心,她切到了手。
真悟一臉不捨地抓起她的手,「怎麼這麼不小心?」
真木紅著眼眶,一臉哀怨,「還不都是你……」
見她一臉可憐,他心軟地哄著,「好,都是我。」說著,他將她的手拉到水龍頭下衝了一下。
「還好只是劃到了,不嚴重」他檢視著她的傷口,然後拿衛生紙輕輕包祝
衛生紙很快地被鮮血浸濕,於是他重新換了一張。「藥箱在哪裡?」
「上面。」她指著上面的櫃子。
他打開櫃子,拿出藥箱,細心地幫她處理傷口。
其實傷口並不嚴重,只不過女孩子皮薄禁不起疼,所以她哭喪著臉,一臉委屈。
「血已經止了。」他幫她貼上透氣繃,溫柔地笑望著她。
「好疼」說著,剛剛還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就這麼掉了下來。
他有點慌了手腳,「不會那麼疼吧?」
她噙著淚,生氣地白他一眼,「又不是你痛。」
「我也痛埃」他說。
「你哪裡痛啊?」她瞪著他,兩眼垂淚,好不可憐。
「這裡。」他拍拍自己的心口,「妳哭,我心都痛起來了。」
她眼淚未乾,卻已羞紅了臉。「油嘴滑舌……」
「妳怎麼說都行」說著,他輕執起她的手,在她受傷的手指上一吻,「真的很痛?」
她幽幽瞅著他,沒說話。
看著她那楚楚可憐又嬌柔脆弱的樣子,他溫柔一笑。「我看妳還是只能當少奶奶。」
「你知道就好。」她微嘟起嘴,十足的撒嬌模樣。
「不過要是妳想當少奶奶,就一定得嫁我喔。」
「你又佔我便宜?」她破涕為笑。
他凝視著她,笑得深情又溫柔。「妳終於笑了。」說著,他輕撫著她的臉頰,「不疼了吧?」
她耳根一熱,不知怎地竟說不出話來。
從他的眼神,她感覺得出他想吻她。但不曉得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想躲,甚至有點期待。
忽地,他撇唇一笑,有點促狹,「妳是不是在想………我要吻妳?」
被道中心事,她立刻露出羞惱的表情。
「妳真是藏不住情緒。」他說。
「你心一廂情願!」真木羞得轉過身去。
突然,他拉住了她的手,一振臂就將她扯進懷中。
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
這一次的吻跟前兩次都不一樣,雖然地點還是在她家。
他緊緊地抱住她,火熱的唇像要將她的身體都燃燒起來似的。
她被動地眨眨眼睛,只看見他那狂野的眸子正閃著熾熱的火光。
那火光使她緊張失措,卻也撩撥著她心底的某根弦,刺激著她身體裡的某種情感……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燒了起來,腦子也是。她完全不能思考,整個人猶如天旋地轉般的迷茫。
他略略地離開她的唇,深深地凝視著她。
突然,他輕聲晴歎一聲——
「天知道我多想跟妳在一起,又多怕跟妳在一起……」
她不解地望著他,只覺得他的黑眸像個深潭,引領著她不斷不斷地往下掉。
「看不見妳的時候,我的腦子幾乎滿滿的都是妳……」他輕撫著她的髮際,低聲地訴說,「但是跟妳在一起,我又害怕我壓抑不住的渴望,會令妳對我心生厭惡,我好矛盾」
迎上他的眸光,她失神了。
他低沉的聲音、他深情的眸子、他溫柔的臉龐、他熾熱的氣息……他的一切一切都讓她迷失。
她知道不能放任自己這樣的情感,也知道一旦放任了它,事情會變成怎
樣。但意外地,她並不那麼排斥那個可以預知的結果。
「真木」他將臉欺近她,頂著她的鼻尖,「告訴我,妳也喜歡我她發不出聲音,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
「我可以再吻妳嗎?」他的聲音在她耳邊低沉的話惑著。
她眼神有點迷濛,神情也有點恍惚……她已經無法思考,只能感覺……
當他的唇輕吻住她的耳垂,她一陣微顫,「唔……」
「真木」他繼續低喚著她的名字,像要將她催眠般。
他輕輕捧住她的臉,聲線低啞而性感,「真木……」低頭,他摟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帶著燒灼的熱力,當他那麼熱情地吻住她時,她可以感覺到他身體裡、脈搏中都奔竄著對她的渴求及熱切。
他的唇瓣像火焰般燒灼著她的理智及身心,他讓她混混沌沌,無法思考,他讓她幾乎要忘掉她該在他面前表現出女性矜持……
她無法呼吸,腦子像是缺氧般難過。
「唔……」她猛地推開他的臉,低喘著。
真悟將她鎖進懷中,緊緊地抱住她。「真木……」他將溫熱的唇貼近她的耳邊,「我幾乎要為妳而瘋狂了……」
「游……」她揪起眉心,激動而又不安。
「我不知道自己竟是這麼的渴望妳」他在她耳際續道:「我懷疑自己瘋了,但是……」
她不是第一次領教他的直接跟熱情,但當他這麼對她說時,她還是心慌意亂。
「我……」她不知如何響應他的熱情,本能地想逃開。
「不要。」他忙攬緊她,並張狂地吻住了她。
他的舌尖糾纏著她,在她口中試探著她的女性本能及潛藏的情慾。
隨著唇瓣的狂烈需索,他的手撫上了她起伏急促的胸口,情不自禁地揉弄著。
一種像是快窒息了般的感覺向她襲來,她感到心驚,卻又莫名的覺得快慰及刺激。
「唔……唔……」慢慢地,他時而溫柔、時而狂熱的撫摸及深吻,牽引出她內心深處的渴望及需索。
他大而溫暖的手自她衣下伸入,當他的指尖觸及她胸罩下的蓓蕾,一陣強烈的酥麻感席捲了她。
「嗯……不……」
他不理會她不夠堅持的抗議,依然霸道地揉弄著它。
她無力地靠在流理台邊,聲線虛弱地拒絕著,「不要……」
他大大的手覆上她的豐盈,也摩挲著她那兩朵綻放在頂端的脆弱。
「嗯……不行……」從她口中吐出不清楚的低語呢喃,聽來分外撩人。
他的吻及撫觸教她失神,一時暈眩,她本能地勾住了他的頸子。
他的手扶著她的腰,支撐著幾乎站不穩腳步的她。「真木……」
她唇片掀動著,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地望著他。
他扶住她的腰肢,將她轉了個方向放倒在桌上。俯身,他拉起她的衣襬,吻上了她雪白的肌膚。
他熱情的唇片及舌尖撩撥著她胸罩底下的敏感,品嚐著她的甜美及馨香。
當她感覺到他的舌尖正挑逗著自己的頂端,她開始嬌喘,「不行了」
她微弱的掙扎,卻引不起他的注意。
他的手沿著她美麗的曲線往下滑移,然後撩起她的裙擺,撫上她如瓷般美麗的玉腿。
她的肌膚因這過分的親暱而緊繃著,「不……」她想阻止他,卻抵抗不了他堅定的索求。
他火熱的唇燒遍她胸口的每一吋肌膚,而手也試探著她的雙腿之間。
當他觸及她腿間的敏感,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軀,「不行……」
「妳不喜歡?」他在她耳邊低語,手卻強勢地佔領了她未經人事之處。
「唔。」儘管隔著一條底褲,他那彷彿帶著魔法般的指尖,還是撩起了她的慾望。
漸漸地,她腿間以濤熱響應著他——
他的手指摸索著她的底褲邊緣,輕悄一探,便入侵了她的私密處。
「礙……」她的內心及身體充斥著掙扎矛盾,她不想讓事情發展得如此迅速,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渴望著他的進佔。
她感覺到他的手指正搔弄著自己的脆弱,頓時,排山倒海而來的熱浪淹沒了她﹒……
「天啊,不」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竟是如此的強烈。
她感到恐懼害怕,因為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迷失及狂熱。
「不要」她討饒地抓住他的手腕。
「真木,妳的身體好熱」他無視她的抗議,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都吶喊著她的名。
於是,他將手更深入、更熱情地進入了她的清熱之中——
「啊,不……」她猛然咬住嘴唇,只感覺胸口的空氣像是被抽乾了一樣。
一股熱流自她身體深處湧出,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腿間麻了、熱了…………順著她那濤濕的熱源推進,他將手指深深地馳入她顫抖的身體裡。
她彷彿虛脫了般的癱軟在桌上,無法言語,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她的反應激起了他體內的蠢動,他將身體張狂及壯大的那一部分欺近了
她——她猛地自恍惚中驚醒。
接著,她發現了他底下的突出。「啊!」她驚羞地大叫,使勁地推開了他。
被她用力一推,其悟整個人向後倒去。幸好他動作敏捷,一下子就站穩。
「那是什麼?」真木將裙子拉好,羞惱地瞪著他。
「什麼?」他濃眉微蹙,「妳二十幾歲的人了,別說妳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我當然知道。」她不好意思看他褲檔處的凸起,兩隻眼睛氣憤地瞪著他。
「知道還問我。」他說。
「我沒說你可以。」
「妳也沒說不可以。」
「沒說不可以不等於可以。」
他皺著眉心,「妳在跟我玩繞口令嗎?」
「我………」她是慌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站定,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是來吃火鍋,不是來吃我。」
他一聽,笑了。
「你笑什麼笑?」該死,她說的話很好笑嗎?她可是很嚴肅的耶。
「妳剛才很享受吧?」他捉弄她。
「你………」她手指著他,卻羞惱得說不出話來。
他握住她指著他的手指,「妳怕,可是不表示妳不喜歡。」
「你……你知道什麼?」她將手指抽出。
「我知道妳想要我。」他撇唇一笑。
「是你想要我吧?」她圓瞪著雙眼,兩頰羞紅著。
「是啊,我是想要妳。」他直接而露骨地說。
他如此直接,她反倒無話可說了。索性,她話鋒一轉——
「你到底吃不吃火鍋?」
「要吃就吃吧。」他笑得有點可惡。
「好,你準備。」她話一說完,轉身就要走。
他忽地拉住她的手,「要我準備沒關係,不過妳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看著他,微鼓著腮幫子。
「老實說妳剛才是不是很………」
「喂!」她及時打斷了他,「你說話小心一點喔,我我會趕你出去。」
「這回答是表示妳……」
「表示剛才的一切純屬意外。」說完,她瞪了他一眼,飛快地逃出廚房。望著她纖細而搖晃的背影,他笑了。「『意外』可是隨時都會發生的」他喃喃地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1:02:43
第十章
這是真木離家獨立後,第一次回家吃飯。為此,相原雅還特別準備了一大桌的菜。
其實真木這次回來不只為了跟父親吃飯,也是為了自己之前不禮貌的行為向繼母道歉。
自從真木的母親過世後,相原家的家事就一直由幫傭負責,不過相原雅進門後,卻一手操持家事,而且非常稱職。
吃過飯,真木主動幫忙收拾碗筷,讓相原雅有點吃驚。
站在流理台前,真木先開了口。
「上次的事」她一臉抱歉地望著身邊的相原雅,「非常對不起。」
相原雅一怔,「真木?」
「我不是故意讓妳難堪,也不是找妳的麻煩,只是我跟他有些誤會,所以才會大發雷霆」
「妳跟游川有誤會?」相原雅十分關心。「發生什麼事嗎?」
「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們現在」說著,她突然停了口,莫名地紅了臉。
看見她那奇怪的反應及表惰,相原雅敏銳地察覺出,「你們在交往嗎?」真木一怔。
相原雅溫柔一笑,「因為妳的表情變了。」
「咦?」她的臉更紅了。「是……是嗎?」
「女人一談戀愛,就會變得更不一樣喔。」相原雅凝盼著她,「以前的
妳就已經夠漂亮,不過現在的妳有一種比漂亮更難形容的美。」
「妳真會說話,還好妳不是男的……」這是真木第一次跟她做開心胸對談。以前她們總是非常客氣、非常陌生,不是因為討厭對方,而是不知道如何跟對方相處。
但現在因為有人願意先伸出手,氣氛也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游川很有正義感,而且他非常善良,也很會保護女孩子,妳能跟他在一起,我都替妳覺得高興」說著,她像是想起什麼,「咦?報上的女孩不會是妳吧?」
真木作勢要她小聲,「噓。」
「真的是妳?」她壓低聲線。
真木尷尬地點點頭,「其實是個誤會,他以為我同學是壞蛋……」相原雅輕笑,「我就說他很有正義感,很會保護女孩子吧。」
「說真的,」真木也小小聲的,「如果他就像妳說的那麼優秀,妳跟他同學幾年,怎麼沒」
「沒感覺。」她聳聳肩,「但我對妳爸爸很有感覺,是一見鍾情。」
真木看著她,發現她臉上帶著羞色。
相原雅轉頭,嬌羞地道……「妳爸爸給我一種安全感,就像吃紅豆麵包時一樣的溫暖及幸福」
「妳的形容好怪喔,紅豆麵包?」真木忍不住笑了。
「我喜歡吃紅豆麵包嘛。」說著,相原雅自己也笑了起來。
「嗯……我……」看著她,其木欲言又止,「我不是不接受妳,只是叫不出口」
相原雅凝視著她,溫柔地拍撫著她的手背,「妳不必叫我媽,只要把我當家人……」
真木點頭,「妳本來就是我的家人啦。」
相原雅有點激動,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妳們聊什麼?」相原敬介突然走了過來,看看真木,再看看相原雅。真木朝他扮了個鬼臉,「秘密。」
「喔?」他搭著相原雅的肩,「那妳有沒有把我們的秘密告訴她?」
「咦?」真木好奇地瞪大眼睛,盯著相原雅,「是什麼?」
相原雅看著相原敬介,似乎有點羞於敢齒。
相原敬介一笑,「小雅懷孕了。」
「啥米!?」真木失控地尖叫。
「真木,妳……妳會不會不高興?」相原雅有點憂心。
「我幹嘛不高興?」真木欣然地握著她的手,「太好了。」
看見她欣然接受的樣子,相原雅鬆了一口氣。
「妳看,妳還擔心真木不高興,瞧,她樂得呢。」相原敬介在年輕妻子的臉上一親。
看著他們甜蜜的模樣,真木竟沒有之前的尷尬。她想搬出去後,她的心境是變了。
「爸,您很行嘛。」真木消遣著父親。
相原敬介一臉得意,「老爸可是寶刀未老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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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答應父親要代替他出席一個朋友女兒的寶石發表會,真木早早就離開公司,並梳妝打扮一番。
來到會場,除了一些政商界要人,還有不少知名設計師及演藝圈人士。
這種杯觥父錯、衣香鬢影的場合,她早已習慣,雖是隻身赴會,卻一點都不覺得忐忑。
「真木。」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森永伯父,好久不見。」這次辦發表會的設計師就是森永的女兒。
「哇,妳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森永看著她,衷心的稱讚,「想妳以前還是個黃毛小丫頭,一轉眼都唉,我想不認老都不行了。」
「伯父一點都沒變,還是跟以前一樣。」她說。
「妳真會安慰人,呵呵」森永說著,突然發現一張熟識的面孔。
「游川先生……」
聽見游川,真木本能地轉身去看。一個看起來有點嚴肅的歐吉桑走過來,身形輪廓都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難道是……
「恭喜你,令暖的發表會非常成功。」應邀前來的游川孝宏說道。
「蒙您不棄。」森永對他十分恭敬,「對了,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相原小姐,相原商事的社長千金。」
游川孝宏一聽,神情更為沉凝。「原來就是妳」看著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看起來機靈聰慧的女孩,他可以想像真悟為何會因她而出手傷人0…
「咦?」森永一恆,「你們認識?」
「不認識。」游川孝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只是直視著真木,「妳就是那個讓我兒子上報的女人?」
真木可以感覺到他明顯的敵意,不見得是厭惡她,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對她很有意見。
「妳很漂亮,不過游川家不需要會惹麻煩的媳婦。」他不客氣地說。
真木神情陡地轉為微怔。「我不是一定會進游川家的門。」
「那最好不過。」
「不過要是真悟想娶我,而我也願意的話,您可就不能不接受這個結果。」她直視著他,一點都不畏怯。
游川孝宏一震,因為他從沒過過像她這樣敢直接跟他嗆聲的女孩。
森永見情況不對,惶恐地退到一邊。
「我的一個兒子已經被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毀了,我絕不容許我剩下的一個兒子再……」
「您確實只剩一個兒子了。」真木衝口而出,「真悟的哥哥已經在半年前過世了。」
游川孝宏陡然震住了,「妳………妳說什麼?」
「我說真悟的大哥已經死了。」她知道自己說得太急也太快,一點都沒有考慮清楚,但是她氣不過他那種氣焰囂張的樣子。
「妳胡說什麼?」游川孝宏深受打擊地盯著她,像在質疑她的話似的。
雖然他已經對真史失望並放棄,但真史是他兒子的事實卻是不會改變的。
「綠子小姐她是個好女人,雖然您不接受她,她卻從來不怨恨您,她勇敢地撫養裕太,把他教養得很好,她才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人!」
「裕太是……」
「他六歲,是您的孫子。」她眉心一擰,「也許不接受綠子小姐的您,根本不會認他是您的孫子。」
她是真的替綠子及裕太抱屈,雖然明知不該洩露他們的事情,她還是忍不住說了。
「妳認識綠子?」游川孝宏難掩激動,「她在哪裡?」
真木棍著嘴,不肯回答。
綠子及裕太的事還是個秘密,真悟沒將這件事告訴他父親,一定有他的道理,她不能隨便透露。
「妳快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心?」她倔強地反問,「反正您根本不在乎他們。」
「妳……妳懂什麼?」
「我是不懂。」真木正視著他,「我不懂您為什麼要反對他們?為什麼要逼得他們遠走美國?為什麼到現在還說綠子小姐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您您簡直是冥頑不靈。」
話一說出,她就暗叫不妙。
他已經對她感冒了,她居然還在這兒跟他大小聲。唉,都怪她太有正義感了。
「妳……」儘管她的話不中聽,游川孝宏卻有著一種被敲醒的感覺。
「我不知道您反對他們的原因是什麼,但是」反正都惹火他了,她也不怕再多說一點,「只要多一點祝福、多一點包容及諒解,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游川孝宏沉默地望著她,面無表情。
真木顧不出他是在生氣還是怎樣,不過她決定說出她真正的想法。
「當我父親再婚時,我也有點不能接受,尤其我的繼母只大我四歲而已。」她講出自己的親身感受及經驗,「但是,只要願意敞開心胸,願意接受對方,大家就能得到幸福,不是嗎?」
游川孝宏依舊不發一語,只是神情嚴肅而凝重地看著她。
她心想這下她跟其悟可真是前途多難了。不過,他為什麼不講話呢?他不說話,她怎麼見招拆招嘛?
既然他什麼都不說,她索性也言盡於此。
「話就說到這兒,失陪了。」話罷,她轉身快步離去。
在她背後,游川孝宏露出了懊悔而遺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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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家,真悟就來敲門。
「妳穿這麼漂亮,去哪?」看她一身隆重,他疑惑地問道。
「你絕不會相信我遇到誰了。」她哭喪著臉。
「怎麼了?」他凝望著她。
「唉,」看著他,她歎一聲,「都怪我不好,我就是嘴巴太快了」
「喂,究竟是什麼事?」看她一臉憂忡,他不覺好奇起來。真木看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你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
「咦?」他微怔,而後淡淡地說……「上次見報的事,他是有點不高興。」
「真的?」她覺得好無力,「這下可好了」
「妳別吊我胃口好嗎?」他推了她一下。
「我才沒吊你胃口。」她斜睨了他一眼,「我看我們沒結果的,可能會和你哥哥跟綠子的下場一樣」
真悟濃眉微蹙,「妳在胡說什麼?妳跟我很速配,他絕對沒有理由反對。」
「速配?」她心頭一抽緊,
「你該不是指門當戶對的速配吧?」
「是埃當初他反對綠子跟我哥,就是因為門第之見,妳跟我沒有這種問題。」
真木忽地一臉不悅,「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追求我的?」
他一怔,不知她又想到哪裡去了。
「要是我不是什麼社長千金,你是不是就不會追求我了?」原本有氣無力的她從沙發上跳起來,一臉惱怒。
「妳反應過頭了吧?」他只是說他們沒有門第的問題,不表示他是因為她的身份才對她展開追求。
再說,以他游川家的地位,要找比她更有家世背景的千金女有什麼難的?
「我才沒有反應過頭呢!」她推了他一下,「搞不好你跟你爸爸一樣,都是……」
「喂。」他有點生氣,「妳再說,我翻臉了。」
「我才要跟你翻臉咧!」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怎麼了,也許遇見游川孝宏,又與他發生不愉快讓她很介意吧。
真悟板起臉,嚴肅地申明……「我喜歡妳,不是因為妳是社長千金。」
「你剛才就是那種意思。」她覺得心裡好慌,因為惹毛了他老爸在先,現在又聽見他說這種話,她真的越來越不確定他們是為了什麼理由在一起了。
「真木,妳別跟我亂盧喔。」他語帶警告。
「我盧又怎樣?反正你爸爸不喜歡我。」
「妳都還沒見到他,怎麼知道他不喜歡妳?」
「我就是知道,剛才我」說著,她眼眶紅了。
他微怔,忽然恍然大悟,「妳說妳遇到一個人,不會是我父親吧?」真木癟著嘴,不說話。
「妳真的遇見他了?」他訝異。
她蹙著眉心,一臉委屈可憐。「嗯」
「然後呢?」直覺告訴他,事情絕不是「遇上了」那麼簡單。
「我我跟他吵架。」她說。
「真的?」真悟挑挑眉,一臉興味,「吵什麼?」
「他說我跟綠子小姐都是莫名其妙的女人,我氣不過就」
「就跟他頂嘴?」他接口。
「嗯」她點點頭,神情哀怨得很可愛。
真悟一點都不意外,他雙臂環抱胸前,「接著呢?」
「接著我一時嘴快,就把綠于小姐跟裕太的事說出來了」
「我咧……」真悟一臉「慘了」的表情。
「可是我沒說綠子跟裕太住在這裡。」
「我父親不是笨蛋,既然妳知道綠子的事,他自然想得到是我收留了綠子及裕太。」
「對不起,我……」
他笑歎一聲,「沒關係,他遲早要知道,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說著,他抓著她的肩,將她轉向自己,「妳就是因為這樣而覺得不安?」
她幽幽地盼著他,「我……」
他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抱祝「妳不必懷疑我對妳的感情……」
「如果我不是社長千金呢?如果你爸爸堅決反對呢?」
「我也會像哥哥一樣堅決,不過」他低頭凝視著她,溫柔一笑,
「我不會像他一樣避到國外去。」
「那你……」
「我會跟我父親抗爭到底,我會讓他知道我對妳的感情有多堅定。」迎著他幽深又溫柔的眼眸,她忍不住感動落淚。她撲進他懷裡,用力地抱住他。
「我沒想到妳這麼在乎。」他淡淡一笑。
「什麼意思?」她望著他,有點疑惑。
他一笑,帶點捉弄。「原來妳挺緊張我父親對妳的看法,依我看來,妳蠻想嫁給我的」
「你………」她嬌羞地槌了他一記,然後想推開他,「不跟你」
他一振臂,將她收進臂彎之中。低下頭,他摟住了她微傲的唇。
他的吻火熱得讓她心跳加速,全身發燙,而就在那一瞬間,她想起了上次的親密經驗……
就在另一次「純屬意外」又要發生之際,真悟的手機響了——
「該死。」他低聲咒罵一聲,放開真木,接起了電話。
「父親?」當電話裡傳來游川孝宏的聲音,他一怔。
真木一臉緊張地望著他,想像著他父親在電話裡,會是如何生氣地指責著她的無禮。
「是的,他們母子倆都在這邊……嗯……好。」簡短的對話後,他掛了電話。
真木趨前,惶惑地看著他,「他……很生氣吧?」
真悟凝視著她,挑眉一笑。「他要我把綠子跟裕太帶回去見他,還有………妳。」
「我!?」她指著自己,兩隻眼睛瞪得跟金魚一樣。
他點點頭,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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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悟、真木、綠子以及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裕太,沉默地坐在游川家氣派的客廳中,沒有半個人出聲說話。
原因無他,只因一臉嚴肅的游川孝宏也一直沒有開口。
有時,他會無意地覷著裕太,眼底充滿著複雜的情緒,像是有什麼要說,卻說不出口似的。
所有的人都很緊張,就只有其悟一個人一臉悠哉的靠在沙發裡喝茶,彷彿沒事人兒般。
突然,天真的裕太臨出一句話……「媽咪,這位爺爺好像爸爸喔。」
綠子一臉心慌,像是擔心游川孝宏不高興似的握住裕太的手,「裕太……」
心直口快的真木見狀,只覺綠子及裕太太委屈,也太隱忍。
「裕太,」她搭著裕太小小的肩膀,「這位爺爺就是你爸爸跟真悟叔叔的爸爸,是你真正的爺爺。」
她話一說出,綠子一震,「真木」
「有什麼關係?」真木秀眉一揚,「我說的是事實。」
因為自己跟真史的結合併沒有得到游川孝宏的首肯,而他也總是對她板著臉不說話,因此綠子對他始終存有深深的敬畏。
他突然說要見她跟裕太,她很吃驚、很不安,但也有一點點的欣慰。
其實游川孝宏不認她是游川家的人倒無所謂,但她希望真史能葬在游川家的家族墓園,而裕太也能被接納。至於她,她不祈不求。
游川孝宏就只是沉默地望著他們,一言不發,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忽地,他聲線低沉的吐出一句:「妳真是個大膽又無禮的女孩子。」
真木一怔,她想他說的是她吧?
正當她又忍不住想「頂嘴」之際,游川孝宏突然說道……「不過妳很真誠。」
「咦?」真木又是一怔。這是在………稱讚她?
「妳說得對,只要敞開心胸,只要接受對方,大家就都能得到幸福」他眼眶微濕,「這樣的道理,我居然一直到現在才明白。」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著一臉忐忑的綠子,「綠子,妳是個好女孩,我一直都知道」
綠子驚愕地望著他,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我被恨意蒙蔽了,因此無法敞開心胸接受妳,我讓大家都得不到幸福,然後我也孤單了」說著,他沉歎一記,「我想妳大概不知道,妳的母親是我的初戀情人」
這件事不只綠子不知道,就連真悟也不曉得。
「父親」真悟坐正,驚疑地望著他。
游川孝宏又一記長歎,臉上的神情像是掉進了記憶的漩渦裡似的迷茫。
「當時我還是個窮小子,妳母親因為家族的壓力,而嫁給妳有錢有勢的父親,於是我黯然離開。」他幽幽地講述著往事。
「當我飛黃騰達之時,妳父親卻因生意失敗而導致家道中落。我當初任用妳為其悟的家教,其實是帶著一種要不得的報復心態,是想藉此證明我凌駕妳父親之上了。可是我沒想到真史會愛上妳……不是妳不好,而是我擺脫不了當年的陰影,我心裡還有恨,所以我……」說著,他眼角濕潤。
「父親,這件事您一直沒說」真悟淡淡地說。
「我不希望你母親亂想。」游川孝宏輕歎一聲,「我愛你的母親,只可惜她過世得早……對於綠子的母親,我已經沒有愛情了,我只是心裡打了個陳年的死結,一直解不開」
「真史已經過世了,我不能讓他的妻兒流落在外,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他難得地露出淡淡的笑意,凝視著綠子及裕太,「我不只希望能補償真史,也希望能補償你們母子倆………」綠子難忍激動的情緒,早己淚水潰堤。
「綠子,在經過了這麼多事後,妳還願意叫我一聲爸爸嗎?」
綠子幾乎說不出話,只是猛點頭。
一旁,真木也被這一幕感動得淚流滿面。
「妳跟人家哭什麼?」真悟蹭了她一下。
「我感動不行啊?」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
游川孝宏看著她微笑說道……「其實我要謝謝妳,相原小姐,要不是妳一語驚醒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盼到這一刻」
真木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什麼啦,我只是亂說話,沒想到『錯錯得對』罷了。」
游川孝宏放下一顆心,「妳不跟我計較,那真是太好了。」
「綠子,」他轉而望著綠子,「妳願意帶著裕太搬回來嗎?如果妳不想,我會替妳安排地方的」
「不,」綠子抹去眼淚,「我願意,我願意,爸爸,我十分願意」說著,她又忍不住掉下眼淚。
游川孝宏感激地看著她,「謝謝妳,綠子……」說著,他伸出手,迎向裕太,「裕太,來,讓爺爺好好的看看你。」
裕太有點不安地看著身邊的綠子。「媽咪……」
「裕太乖,到爺爺那兒去」綠子安撫著他,並將他拉起。
裕太怯怯地站起,望向眼底充滿期盼的游川孝宏。他遲疑地踏出腳步,走向了他從未謀面的爺爺……
當游川孝宏牽到他的小手時,強人終於流下了老淚。「裕太……」他將裕太抱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一幕讓真木及綠子哭得像淚人兒似的,就連真悟也不禁紅了眼眶。
但這一次,大家的眼淚是幸福的、是充滿喜悅的………
哥,你該放心了吧?真悟在心裡對著天上的真史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5-3 01:03:10
尾聲
三天後,綠子帶著裕太搬到了游川家,圓了游川孝宏的祖孫天倫夢。
晚上在游川家吃過了「團圓飯」後,真悟載真木回到了住處。
打開門,真木打了個呵欠,「晚安。」
真悟拉住了她的手,「我有話跟妳說。」
「明天再說,可以嗎?」她打著商量,討價還價。
「不可以。」他一笑。
真木無奈地一歎,「進來吧。」
走進客廳,真悟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一臉正經,「坐好,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妳。」他端正了她發懶的身軀。
真木皺皺眉,「幹嘛那麼慎重其事?」
「因為很重要。」他說。
「多重要?」她挑挑眉,一臉「睡覺比較重要」的表情。他一笑,「比吃飯睡覺都還重要。」
「相原真木,」他扳直背脊,正視著她,「妳願意跟我一起住嗎?」
「咦?」她一怔,感覺自己好像清醒了一半。
「綠子跟裕太已經搬回去跟我父親住了,家裡很空,妳要不要搬上來跟我住?」
「你是嫌家裡空才叫我搬上去的?」她斜睨著他,「怕家裡空,你乾脆雇十個、八個傭人跟你一起住好了。」
他濃眉一蹙,「我跟妳說正經的,妳跟我亂哈拉什麼?」
「我又沒說錯,你只是怕寂寞,不是嗎?」哼,說什麼家裡很空嘛,真不中聽。
「我不是那種意思。」眼見她又誤解了他的本意,他急著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想跟妳過二人世界。」
「同居?」她輕揚起下巴瞅著他,「我很傳統的,還沒結婚就同居,我不要。」
「不是同居。」
「不然是什麼?」
「妳聽不懂嗎?」他急了。
「不懂。」她搖搖頭。
「喂,」他在她腦門一敲,「妳是裝傻,還是故意捉弄我?」她皺起眉心,「什麼嘛,人家是真的不明白……」
「夠了,」他有點懊惱地盯著她,「我是在跟妳求婚。」
「求婚?」她一怔,「你從頭到尾根本沒提到這件事!」
「不能暗示嗎?」他簡直不敢相信她是女人,女人不是應該都很敏感纖細的嗎?
「暗什麼示?你就不能說清楚一點嗎?」
「清楚是嗎?好」他端正坐好,直視著她,「相原真木,請妳嫁給我。」
「我考慮。」她說。
「妳還考慮?」他聲音大了起來。
「先生,結婚跟買東西不一樣,是不能退貨的。」她一臉的認真,然不能退貨,當然要考慮清楚。」
「真木,」他挨到她身邊,「妳真的不肯答應?」
「我才二十四歲,還想談戀愛。」她一臉很夢幻地說。
「我們可以住在一起談戀愛。」他說。
她斜睨著他,「很危險,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他有點心虛,「沒有啊,我………」
「你是不是想跟我發生性關係?」她直接地說。
「妳當我是什麼人?」
「男人。」她不假思索地說道,
他濃眉深虯,若有所思又一臉掙扎,「那我答應妳,我………我不碰妳。」
她看著他,臉上寫著「鬼才信你。」
「是真的,我保證。」他就差沒發誓了。
「真的?」她半信半疑。
見她稍微動搖,他乘勝追擊「樓上有三個房間,我們分房睡,妳不必擔心。」
「唔……」她開始考慮起來。
「同居不同房,應該不違背妳的原則吧?」他一臉誠懇。
「是不違反啦……」其實她也不喜歡自己一個人住,每次回到家就只能對著空蕩蕩的房子,多冷清。
既然他說會遵守分際,那「同居」應該就不是那麼危險吧?
「真木,」他握住她的手,「我是以結婚為前提向妳提出請求。」
看他一臉真摯,她還真說不出「不」字。
「答應我吧,Please。」他像只乞憐小狗般地逗笑了真木。
見她笑,他知道她答應了。
「太好了。」他欣喜若狂地摟住她,「太好了」
「我要是搬去10-A,,你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半夜闖進心9-A睡覺?」她有點不放心地問。
「妳要是擔心,我就別把房子租出去。」
「不行,那樣不符合投資報酬率」她皺著眉頭,認真思考,「這樣好了,租給男人。」
「男人?」他盼著她,玩笑似的,「他如果是同性戀那不更慘?」
「對喔。」她還當真了。
看著她那認真可愛的模樣,他忍不住將她緊緊抱住,然後親了她一下。
她嬌羞地推了他一下,「你幹嘛,討厭」
關見她那迷人的嬌羞之態,他好想現在就抱住她、壓……不,他還不能壓住她,因為他已經跟她約法三章。
他是個守信的人,絕不會主動碰她。
不過他日朝夕相處,要是她在他的迷人魅力誘惑之下主動碰他,那可不關他的事,嘿嘿……
「你在奸笑什麼?」真木警覺地瞅著他。
「我哪兒奸笑啦?」他咧嘴一笑,輕摟著她的肩,「我是幸運到情不自禁的傻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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