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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水瓶座杰】草根三國傳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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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37:36
標題:
【水瓶座杰】草根三國傳 (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6-2 23:00 編輯
【小說書名】:草根三國傳
【小說作者】:水瓶座杰
【作者簡介】:縱橫中文網作家。
【其他作品】:《三國求生記》、《三國求生記同人修改版》
【內容簡介】:
姜游,一個現代社會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草根,碰上點什麼事也只會選擇「打醬油」的年輕人,
在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夜晚,意外的與網上的MM好友見到了面,進而……
可惜,自以為碰上了傳說中「豔遇一夜情」的他,卻只是別人事先選定為實驗測試員的目標而已,
而這個測試項目竟然是一部不怎麼完善的時空儀器。與是乎,姜游他穿越了,而且還是穿越到了混亂不堪的漢末。
在混亂不堪的漢末時代,平凡的草根又將如何生存下去?
重點提示:本書非爽文,喜歡看爽文的朋友請繞道。而有心想看看這本書的人,
無論如何請在看本書之前先看看作品相關裡的《寫在作品之前的話》。謝謝!!
【小說封面】:
2012-6-2 22:37:21 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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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38:43
《草根三國傳》序言 寫在作品之前的話
在閱讀本書之前,瓶子希望大家能先記住一件事。
主角名為姜游,諧音就是「醬油」,而現在「醬油」這個詞有著什麼另類的含意相信也不用瓶子去細說。這裡只是想告訴大家,主角以「醬油」為名,意指他就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一個普普通通的草根小市民。而這樣一個平凡的人物,穿越到漢末三國這個英雄豪傑輩出的時代,以他的能力,且最重要的是其心性,他根本就不可能去玩什麼爭霸,更不可能有什麼「虎軀一振、王八之氣暴發」之類的情節。
以醬油為名其實還有瓶子的另一層含義在裡面。
可能有些朋友看過瓶子的舊書《三國求生記》與《三國求生記同人修改版》(不好意思,求生改只寫完了第一卷就TJ了,主要原因是版權問題不能簽約),主角「陸仁」之名諧音「路人」,本意自然是「路人」,和「醬油」好像是差不了太多。但真正來說,陸仁名中的關鍵其實是在「仁」字上。陸仁是個心地善良而且責任心很強的人物,這一點在兩本舊本中主要體現在陸仁是為了家人與族人的安危而硬扛下了擔子,沒有甩手而去,而在這一點上瓶子自認為寫得還行。
但這回的《草根三國傳》不一樣。醬油嘛,典型的現代小市民心態,也就是那種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還要考慮考慮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有什麼陷阱、有什麼好處等等的的那種人。簡單點說就是有些優柔寡斷、前怕狼後怕虎。也別說姜游如何,其實這年頭這樣的人佔了絕大多數吧?總之一句話,力求普通與平凡。
既然如此,姜游穿越到漢末後不是去王八、不是去輝煌,而是在求存。各位也別指望在瓶子的書中姜游會做出什麼很像樣子的事,至少在姜遊歷經滄桑、成長起來之前是絕對不會有的。
所以,瓶子在此先奉勸一句,喜歡YY流、YD流、王八流、爭霸流的朋友,麻煩你不要看瓶子的這本《草根三國傳》,因為《草根》絕對不合你的胃口。
雖然同屬穿越小說,但以姜游那平凡的能力、醬者者的心態,在那個混亂不堪的時代,在那個英傑才俊輩出的時代,自己又一窮二白兼光棍一個流落民間,可能隨便來一、兩個孔武有力的人就能要了他的小命,然後把薑游身上的肉切下來給煮了……熟悉漢末三國史的朋友都知道這不是開玩笑,所以一個平凡的草根如何在那個年代求存才是姜游要做的事。
綜合以上,其實簡單點一句話就能概括,即:本書絕非爽文。
一句話就能概括的事,瓶子又為什麼要囉嗦這麼多?這與看書人的心態有關。早在寫《求生》與《求生改》的時候,瓶子不止百次的碰上有人在書評區裡罵。
比如——
你寫這樣的主角幹什麼?整個就是一個廢柴!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去爭霸不去王八,你寫個什麼鳥勁?
再如——
我就不相信一個有近兩千年歷史知識沉澱的人在那個時代會那麼沒用!
再再如——
現在人們看文都圖個爽快!像你這樣把主角寫得這麼廢、這麼憋屈,有什麼意義?純屬自虐狂人、一代賤聖(然後就是罵人的髒話,省略之……)
在這裡瓶子平心靜氣的說一句,瓶子的這本書主體上偏近於寫實筆風,想寫的、要寫的,就是一個平凡而普通的草根在某個環境中可能會發生的故事。憋屈又如何?鬱悶又如何?瓶子求的是一個「實」,而不是一味的爽、一味的YY、YD。
你想爽、想YY、想YD、想王八、想爭霸、想後宮、想種馬,去網絡上隨便搜一本三國穿越類的書可能就是,又何必非要指責瓶子的這本?你想爽歪歪是你的事,瓶子不能說什麼,但在你看書之前,瓶子已經打好了招呼,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你,瓶子的書不是你想看的爽文,可你在看了幾回之後還是要罵瓶子的話,那錯就在你而不是在瓶子了。事先沒說清楚是瓶子錯,但事先說清楚了,可回過頭還是要罵人的,瓶子麻煩你們先想想自身的素質何在!
——————
再就是另外的一點一定要說清楚。
寫三國類的故事,往往會面臨著是選取正史還是選取演義。一般的做法是正史與演義相結合,畢竟純演義的話太離譜,而且還有很多神話色彩;而純正史的話又太死板了些,比如劉關張並未桃園結義就是一例,但寫小說少了這些豈不是少了很多色彩與樂趣?
本書也同樣採取正史與演義相結合的方法,而在書中則並沒有正史與演義之分,一律概括為三國時期的史料,這點請大家先看清楚。當然在相關的地方瓶子也會PS的。
——————
最後以光榮的《三國志11》為基準惡搞下姜游的五圍值:
武力值22,比鬼才郭嘉的15強點。不敢和徐庶的64比,人家徐庶在荊州就學之前也是個很不錯的劍客。再綜合一下,姜游還是打得過幾個人的,至少用暴力去推/倒幾個三國MM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孫尚香、馬云祿、呂玲綺、祝融這樣的女武將不在此例……姜游敢去推這幾位等於找死;
統率值34,和孫乾是一樣的。給個30+的原因是姜游好歹是穿越者,雖說從來沒幹過什麼領導之類的活,但理論上的知識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滴,勉強能湊合湊合;
智力值62,屬於及格分數。再怎麼說姜游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但也不是很靈光,不然又哪裡會被人騙去當試驗品?
魅力值61,也是屬於及格分數。主要原因是姜游的長像還說得過去,但人格魅力就平平常常了;
政治值63(255),這就就得解釋一下了。姜游作為穿越者,好歹身上有些在現代很平常,但在古代卻十分難得的知識,所以混個民政能力中等並不過份,但如果想和豬哥、陳群、張昭、荀文若這些真正的政治家比當然還是差了老遠老遠。至於括號裡的255,那當然是按劇情需要開了金手指的緣故。瓶子的三國主角都是種田派,哈哈!不過話又說回來,現代的草根在那個時期除了混混種田派或許還能行之外,可能就沒什麼仕官的希望了。
該說的差不多都說了,對《草根三國傳》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按右鍵進入閱讀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39:54
《草根三國傳》序卷 第一回 傳說中的豔遇?
平凡的夜晚,平凡的都市;平凡的網吧,平凡的一角……
某間網吧中最偏僻的一個角落機位,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顯示屏。這年輕人的長相還不錯,勉強可以劃入帥哥一類中,眉宇間到也有幾分清秀之氣。
這時的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網吧的通宵時段業已開始,而這年輕人所坐的角落的周圍已經沒有了其他的玩家,只有這年輕人孤伶伶的一個人坐在這裡而已。
不過這年輕人似乎要的就是這個情況。看似隨意的伸了個懶腰,實則掃視了一圈,確定周邊確實沒有其他的玩家之後,年輕人心中暗自一笑,雙手在鼠標與鍵盤上搗騰了一番,正在玩的網絡遊戲進入了掛機狀態,另有一個少兒不宜的網頁卻也適時打開。
「哦?前天更新了!?我看看……哇靠!小澤瑪麗亞、蒼井空、櫻井莉亞!都是我喜歡的,下載下載!一邊看一邊下!!」
噼噼啪啪的一通操作之後,年輕人便雙手支著腦袋,半眯著雙眼欣賞起了影片。一邊看還一邊心中暗嘆道:「唉,俺醬油……哦哦哦,俺姜游啥時候能把這些女U挨著個兒的搞過去就好了。沒辦法,誰讓咱是窮人呢?窮到連女朋友都不敢去找,花銷不起啊!平時都是靠右手來安慰一下自己來著……要是強/奸不犯法該多好?」啊呸!想得美!!
這個年輕人姓姜名游,現代社會中一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草根青年,屬於在大街上隨手一抓就能抓出一大把的那種。而作為這個時代標準的草根青年,那些諸如怨天猶人、頹廢、得過且過、胸無大志的毛病到是一樣也不拉下。
不過還好,姜游這傢伙由於家教尚可的原因,到也談不上是好吃懶做、吃不得苦,該勤快的時候還是很像個樣子的,不過可以不動的時候就絕對不動一下。
在不知名的民辦大專裡混來了一張沒多大用處可言的大專文憑之後,姜游耐不住家中父母沒完沒了的嘮叨,與一幫學校裡的哥們一起來到某沿海發達城市找工作混日子。還別說,姜游的運氣似乎比那些哥們就是要好上一些,出來沒多久就找到了一份倉管的工作,到是他的那些哥們就沒有他這麼好的運氣,現在都已經全回老家繼續啃老去了……不過這也許與姜游比較能隨遇而安,對工資待遇上的要求不是那麼的高有關。
倉管這工作嘛,並不需要什麼很突出的能力,只要小小心心的把持好一些關鍵之處,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在這方面姜游到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然後工資待遇什麼的雖然低了點,但相對來說卻非常的輕鬆兼清閒,每個月只有在貨物進/出倉的那幾天才會忙上一忙,這正好附合姜游那種「該動的時候動一動,不用動的時候就最好別動」的心態,幾個月的工作下來到也樂得其所。
工資不高,基本上吃用加上網就成了月光族,但這對姜游來說到也無所謂。他看得很開,而且很能自命不凡,理由是:「這年頭、這社會,像咱這樣的小草根能夠自食其力,不向家中父母伸手要錢的啃老,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咱也不求大富大貴,能溫飽再思思淫/欲也就行了。」
至於女朋友和終生大事……除去姜游認為自己今年才二十歲,還很年輕,結婚的事太早之外,每當父母在電話裡問及的時候,他總是一句話就能吼回去:「你們二老什麼時候幫我存夠了討老婆的錢再說!」
這話雖然聽著覺得不敬、不孝,但也實屬無奈。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姜游比較懂事的一種體現?
因為沒錢,找女朋友自然是不敢找,怕自取其辱。其實早在學校裡的時候,姜游就被女孩子狠而又狠的甩過,卻也因此使姜游知道,這年頭女孩子的現實程度很令人汗顏,像他這種賺不了幾個錢,懶起來的時候又懶得可恨的小草根,分分鐘就會被女孩子給甩了。與其到時傷心傷身傷腰包,還不如乾脆不動心,自己還樂得自在。
至於男性正常的生理需求……還是自己的雙手最瞭解自己,而且經濟實惠。實在受不了的話,他每個月的財政預算還是允許他花個兩、三百去某些地方釋放釋放過多的荷爾蒙的,不過那樣的話得有半個月的早餐只能泡方便麵。
話說現在這個時代,草根一族最常去也最經濟實惠的休閒場所可能也就是網吧了,而姜游作為標準的草根青年,自然不會例外。而姜游的網名還就叫醬油……原本這個網名應該算是有點特色的,可是因為某位大叔的一句話,網上的醬油便有如雨後春筍般紛紛湧現,姜游的醬油也就落了俗套。每每念及於此,姜游心中都會恨恨的罵上一句:「你XX的,幹嘛非說是出來打醬油的?你說是出來打醋的不好嗎?我X!!」
身邊沒女人的日子,心裡自然是格外的想女人,因此姜游一到週末就會上通宵網,然後在後半夜網吧裡的人不多,網速也相對較好的時候開始蒐集漂亮女U們的「愛情動作片」。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姜游常去的那間網吧養眼美女的出現率很高,故而使姜游在大飽眼福之餘,少不了會幻想一些和某美女意外結識,然後來個一夜情之類的狗血橋段……不過到目前為止,都還只是存在於姜游的YY世界之中而已。
今天又是一個週末,姜游依慣例又躲在了網吧的角落裡看美女加YY無極限。正當他看得幾近入迷的時候,他身邊機位的座椅卻被人譁的拉開。還沒等姜游反應過來,這位玩家便坐到了姜游的身邊。
如此一來卻令姜游覺得很不滿意。這會兒網吧裡的好位置那麼多,這位幹嘛非要擠到自己的身邊來?而這位一擠過來,姜游總覺得自己的欣賞效果會因此而打個折扣……不過事實也是,有誰願意自己在網吧裡欣賞女U們的「愛情動作片」的時候旁邊的人左瞄瞄、右看看?
那麼姜游換個機位?可惜,手上的下載下了一半,還要半個小時才能搞定,也就是說這半個小時姜游只能先等著。鬱悶之下姜游向那位坐下來的玩家望了一眼,但只這一眼,姜游就忙不迭的去關掉正在在線播放的「愛情動作片」,原因是……坐在他身邊的玩家是個女孩子!
姜游這裡動作一大,那女孩亦隨之望了姜游一眼,然後向姜游甜甜一笑,自顧自的激活上機程序。姜游也鬆了口氣,畢竟在網吧裡看這些「愛情動作片」,旁邊坐的如果同是男的到不會有什麼事,但如果是陌生的女性,那可就很不好意思了的說,而這點臉姜游還是要的。
女孩上機、開QQ,看動作就知道是個老網蟲,而姜游也偷偷的望了這女孩好幾眼,心中暗道:「哦!好漂亮的小妞!就是這妝……畫得是不是也太濃了點?」
的確,這個女孩子是個很可人的小美女,清秀的瓜子臉,精緻的五官,特別那是細長秀眉之下的雙眼有如夜星一般閃亮,隱隱然透出了幾分古靈精怪的韻味。肌膚粉嫩粉嫩的,頗有幾分吹彈可破的感覺。看個頭應該不是很高,不過比例很好,而且線條非常的勻稱,稱得上是玲瓏嬌美、凹凸有致。雙峰算不上是高聳,但胸前的溝壑卻也不淺,誘人之餘亦令人會不由自主的有些遐想連篇……
可正如姜游所想的那樣,她的妝確實畫得太濃了些,反而有些破壞了她本身的秀麗。按姜游的想法,她只畫一些合適的淡妝絕對會比現在更漂亮。不過卻也正因為這濃濃的妝,讓姜游立馬就可以在心中斷定,她絕對是個標準的某零後小女生。
「某零後啊……」姜游心中暗道:「T/M/D,聽說這種小女生很容易溝上/床的,而且她們本身的觀念也很開放,有時候我們認為是玩了她,其實是她玩了我們男的……咦?那麼多的機位她不坐,卻非要坐到我這裡來,會不會……」
常泡網吧的人都有一個習慣,就是除非沒有合適的空機位,否則一般都不會和陌生人挨著坐到一起。而現在網吧裡明明有那麼多的空機位,這個女孩子卻偏偏要擠到姜游的身邊來,這不得不讓姜游開始幻想與YY。
再看姜游對著顯示屏照了照自己的相貌,感覺還是比較滿意的,再怎麼說姜游還是能和小帥哥這個詞掛上邊的人。不過想歸想,會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姜游心裡也沒底。當然最重要的是錢包裡沒底……
「要不找機會試試和她搭搭話?聽那幾個傢伙說,如果真的碰上了,請吃個燒烤再灌上幾瓶啤酒就搞定了。這到不是好釣不好釣的問題,而是看她們是不是也在想叉叉圈圈的問題……」想到這裡姜游抬頭望天,心中暗自祈禱道:「老天爺,我再怎麼說也還算是個好人,你就賞給我一次傳說中的豔遇吧……」
老天爺聽不聽得見?那可叫天曉得。不過那女孩這時隨手在QQ上鍵入了一條信息,而姜游這邊的QQ卻也響了起來:
雪在飛舞:「就知道你週末的這個時候會在線。老實交待,是不是又在下載A片?這回又是在下載誰的?」
醬油(姜游):「嘻嘻,找到了好幾個。你要不要看看?」
雪在飛舞:「我又看不到。對了,今天我家裡的電腦壞了,托我朋友拿去修,再順便讓他幫我配個好點的攝像頭。」
醬油:「你配攝像頭?那不是晚些時候我可以看見你了?」
雪在飛舞:「嗯!省得你老說我是個人妖,和你語音聊天還說我用了變聲軟件,到時候就讓你看看本姑娘絕對是個大美女!對了,我現在是在網吧上網的。醬油你在哪間網吧?」
醬油:「XX網吧。怎麼?打算過來看看我?」
這時姜游身邊的女孩子打了幾個字,人卻突然一楞,立馬就站了起來,目光在網吧中環視了一圈,馬上又坐了下來敲了幾個字:「XX網吧?你在幾號機?」
卻說女孩子站起來的時候引得姜游向她望了一眼,目光收回來時正好從女孩的顯示屏上劃過,人也楞住了。等到女孩的幾個字敲完,姜游瞪圓了雙眼,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乾笑道:「不會……這麼……巧吧?」
——————
深夜一點多,某燒烤攤。
兩隻倒滿了啤酒的一次性紙杯無聲的碰了碰杯:「干哈!」
片刻之後紙杯見底,姜游便慇勤的倒酒。從網吧出來的路上他和巧遇的網絡好友「雪在飛舞」都已經作過了正式的自我介紹。雪在飛舞的真名叫李雪,比姜游小一歲,今年剛考入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學。不過李雪到也沒隱瞞什麼,直截了當的告訴姜遊說,她就讀的大學不是什麼好大學,花兩錢就可以進了。
李雪的老爸是一間大公司的總經理,老媽則是個在本市業界小有名氣的女強人,開著一間自己的服裝公司。而這二位平時都很忙,一個月裡經常有二十天左右奔走在外……簡單點說吧,李雪就是個現代社會裡典型的富二代,衣食無憂、生活富足,可基本上就是沒什麼父愛母愛。
啤酒正在緩緩的傾入紙杯之中,李雪單手支著頭,笑盈盈的望著姜游道:「真沒想到會這麼巧!更沒想到的是你比我想像的要帥得多。」
姜游擺了個很酷但也很臭屁的「破絲」(注1),不過結果卻是惹來了李雪的幾聲嘰笑,當下便訕訕的道:「是啊,真的很巧哦!不過我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漂亮,我還一直以為你不是人妖就是恐龍呢。」
李雪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現在你滿意了?本姑娘很對得起觀眾的吧?」說著拿起姜游剛倒滿啤酒的紙杯,咕嚕幾聲又是一杯見底。
「喂,喝慢點!你喝得這麼快很容易喝醉的。」姜游嘴上說是這麼說,但手卻在為李雪倒酒,由此可見姜游是多麼的口是心非。而他心中真實的想法則是:快點喝、快點喝,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咱是不是真的碰上了傳說中的「玩乃」(注2)就見分曉了!
這裡且看看姜游的幾個同事介紹給姜游的經驗心得——
首先是看其對酒來時是怎麼個喝法。如果是小口小口的喝,那基本上就沒有後文,因為你碰上的是釣凱子混宵夜的;但如果是來者不拒、杯杯一喝就見底,後文就有戲;
其次是看其對酒量的把持度。想「玩乃」的,在喝到一半的時候一般都會給出點暗示;不怎麼想「玩乃」的則分兩種,一種是仍然是釣凱子混酒喝的,另一種則純粹就是想喝醉的。
釣凱子的兩種就免了,該你錢包倒霉;想「玩乃」的你就得適時把握,要敢在差不多的時候在她耳邊悄悄明說;至於想喝醉的……一般來說也不算太虧,送她回家的路上油還是能揩回不少滴,要是碰上的是獨居的女孩子,送到地兒之後摸遍全身都不成問題,但是千萬別自己把持不住,因為後果搞不好就會相當嚴重。告你強/奸可能還好點,趁機把你骨頭裡的油都敲出來的那種就相當的可怕了。
(咳咳……以上橋段實屬虛構,如有雷同,不知幸還是不幸,總之別拿這個當教材!)
那現在姜游碰上的是哪種?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之前姜游的祈禱。就在李雪一瓶多啤酒下肚,俏臉泛起了幾分紅暈的時候,忽然一伸手把住了姜游為她倒酒的手腕,櫻唇也跟著咬起了姜游的耳朵:「醬油……到我家去吧?老爸老媽都到北京去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好冷清、好無聊……」
李雪口中的淡淡蘭香令姜游當時就打了個激凌,手中的啤酒瓶也險些把持不住掉落地上。兩個人在來燒烤攤的路上,李雪就已經向姜遊說過,她的家離姜游住的地方並不遠,也就隔了兩條街道而已,而且那個住宅小區姜游也知道是個治安良好的小區,因此姜游早就把李雪可能是傳說中傳/銷陷阱引人入圈套的可能性給排除了。現在李雪突然來了這麼句話,一直在期待著傳說中的「玩乃」的姜游,頭一次碰上的就是如此美女,一時間早就已經開始魂不守舍。
「老闆,買單!」這是姜游這時唯一還算清醒的一句話。
手忙腳亂的掏完錢包付完帳,李雪便挽著姜游的臂彎離開了燒烤攤。姜游這裡剛想往大街上走,李雪卻擺了擺手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把我的車開過來。」
一句話讓姜游的下巴差點沒砸到地上,李雪居然還是有車一族?這富二代大小姐還真是名副其實了。
過不多時,李雪開著一輛QQ來接姜游。車雖然不是什麼名車好車,但卻也更加的堅定了姜游那個李雪不會是傳/銷陷阱的騙子的想法,與此同時到是有另一個想法在姜游的腦子裡冒了出來:「看來她的確是家境很富裕,但精神上很空虛的那種,晚上有戲了……」
車開出去沒幾十米,李雪卻又忽然停下了車,扭頭向姜游甜甜一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姜游連連點頭,望著李雪奔入24小時超市的背影,心道:「這個時候買什麼東西?該不是去買『杜蕾斯』吧?嗯嗯,該買該買!!」
沒多大的功夫李雪就回來了,有沒有買「杜蕾斯」姜游不知道,只知道李雪買了兩罐可樂,還有一小包塑料袋裝的什麼東西。李雪望見了姜游迷惑的神情,壞笑著將那小包東西在姜游的眼前晃了晃,姜游這才看清楚上面的兩個字:味精。
李雪壞壞的笑道:「可樂加味精,你懂的。」
姜游汗下:「用、用不著吧?」常常瀏覽那種網頁的姜游能不懂嗎?
李雪可沒理會姜游,打開一罐可樂,又將味精袋撕開個小口,一粒粒晶瑩的味精便就此傾入了可樂之中。倒了大概有個兩克左右之後,李雪又晃了晃可樂,算算大概已經搖勻了便往姜游的面前一遞:「現在喝下去,到了我家就差不多正好。」
姜游暴廬山瀑布汗:「不喝行不行?真的用不著啦!!」
李雪俏臉一沉:「不喝你就下車。」
姜游再暴成吉思汗,心說這李雪真是人不如其名,整個就是一「慾女」,怎麼當得起這個「雪」字?不過姜游好不容易碰上這麼一回「玩乃」,真的不想放棄,索性一咬牙:「我喝我喝!!」
咕嚕咕嚕咕嚕嚕……
李雪看著姜游幾乎是一口氣就把一罐味精可樂盡數灌下肚去,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慢條斯理的發動了汽車。而姜游呢?在幾個響亮的汽水嗝之後,忽然覺得視線在漸漸的模糊,意識也在漸漸的離自己遠去……
QQ小車在街道上行駛著,不一會兒在某個紅燈處停了下來。李雪望望身邊已經不醒人事的姜游,嘴角向上輕輕一揚再輕甩了個響指:「搞定!不過也怪累的,又要編身世又要扮慾女,偏趕上這傢伙的警戒心還挺重,還有這妝畫得臉上很不適服……臭爺爺,幹嘛非要讓我用美人計?回頭就讓你給我加零花錢補償我的損失!」
說著李雪在姜游的肚子上狠狠的搗了幾拳。幾拳過後卻覺得有些不解恨,又抬起手來在姜游的臉上扇了幾下,卻不料因此錯過了一個綠燈,於是姜游又多挨了二十多拳。
綠燈終於再次亮起,QQ小車也就此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注1:「破絲」者,POSE也;注2:「玩乃」者,Onenight也。)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40:47
《草根三國傳》序卷 第二回 都是豔遇惹的禍
「嗯、嗯……頭好暈……」
意識終於回到了姜游的身上。儘管大腦還有些暈暈沉沉,但姜游還是努力的睜開了一條眼縫,幾許日光燈的熾光也因此刺入了姜游的眼中。
「我、我這是……」頭還暈著,姜游一時半會兒的也還想不起來自己在暈過去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下意識的想抬起手來揉按幾下太陽穴,卻猛然發覺雙手手腕被鐵箍給扣住了!
「哎!?」這一變故使姜游馬上就完全、徹底的驚醒了過來,急睜開雙眼檢視周身,發覺自己已經被銬在了一張怪怪的座椅之上。而且不止雙腕,略一動腳他就能感覺到雙腳的腳脖子那裡也被鐵箍給箍住了。
再一抬眼檢視周邊,姜游的冷汗立時便流滿了脊背。他所看到的儘是一些他叫不上名子的科學儀器,儀器上面亂七八糟的電子數字都晃悠得他雙眼有些發花。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給姜游的感覺就有如置身於科幻片的場景中一般。但姜游卻也知道,自己這會兒絕對不是在什麼科幻電影的拍攝場,自己身邊的這些科學儀器也都是真的。
「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冷靜冷靜!讓我回想一下……先是上網,然後是碰到了李雪,然後是和李雪去燒烤店吃宵夜,再然後是李雪說要我到她家裡去,再再然後是……李雪給我喝了罐加了味精的可樂……味精可樂!?糟了!她摻的肯定不是味精,而是調了包的迷/藥!」
一想到這裡姜游終於徹底的明白了過來。天下間那有那麼好的事,偏偏還就掉到了自己的頭上?什麼傳說中的豔遇、玩乃,分明就是李雪給自己下的套!而且一環接著一環,令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警惕,結果於色迷心竅之下被李雪給誘拐了……
「李雪,李雪!!」此刻的姜游有些失控,扯起嗓門就大吼了起來。
過不多時,一身睡衣且睡眼朦朦的李雪抱著個大抱枕,揉著雙眼出現在了姜游的面前,精巧的小鼻子一皺,慍道:「吵什麼吵?深夜三點多的,你不睡覺別人要睡!」
姜游抓狂道:「你你你、你把我綁在這裡是想幹什麼?」
李雪滿不在乎的回應道:「準備用你來做試驗啊。」
「呃……」儘管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可真聽到這話的時候,姜游還是狂暴廬山瀑布汗:「做、做試驗?我、我不要當殭屍,我不要成為生化兵器!!」
李雪一聽就樂了:「什麼啊?我看你是《生化危機》玩多了吧?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看,我這裡像是那種搞生化實驗的地方嗎?」
姜游心說我哪知道?不過仔細看看這裡的科學儀器是不太像……不過如此一來,姜游的心到是安下了少許,但也只是少許而已。
李雪看看姜游,把玩著懷中的大抱枕道:「好了好了,你也別擔心什麼,不會是什麼很嚇人的科學實驗。《尋秦記》你該看過吧?」
「當然看過……」姜游應了一聲,卻也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驚呀萬分的道:「不會吧?你這裡是時空實驗?」
李雪笑而點頭,可姜游卻又再次的緊張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你這種小丫頭能搞出時空器?打死我也不相信!再說時空實驗這麼有意義的事,願意來進行實驗的人有多少有多少,幹嘛非要挑中我?」
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接上了話道:「小雪的確是搞不出來,這是我花了我畢生心血搞出來的東西;第二,穿梭時空這種事,就算是政府組織都不敢向外界公開,更何況我是私人在搞?」
姜游楞而望去,見接上話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少說也有七十多歲的老者。就外形而言,基本上小說電影中科學怪人的特徵這老者都有。
不過姜游關心的不是這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政府組織都不敢公開?」
老者摸出個愛因斯坦式的大煙斗點燃,深吸一口後吐出幾個煙圈,這才慢條斯理的向姜游解釋道:「你傻的啊?什麼是政客?最黑暗的就是政客,最怕別人奪走自己手裡的權力的人就是政客……當然這麼說可能是過份了點。不過你想想,時空技術在現在是一個完全空白的領域,而人們普遍的推斷就是一但讓某人穿梭到過去,很可能就會引發出無法想像的蝴蝶效應,然後讓現在的歷史完全改寫;次一級的推斷,就是這個人雖然穿越了,但是卻成為了歷史長河中本來就應該出現的人或事,像《尋秦記》、《神話》就是基於這種時空觀來寫的。」
姜游聽得云裡霧裡,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和李雪把自己給騙來當實驗品有什麼關係?
老者再吐出幾個煙圈,笑而解釋道:「剛才我不是提及了政客嗎?時空穿梭這種事對國際社會而言,不確定的危險因素太多太多,搞不好就會徹底的改寫掉現有的國際格局。國家與國家之間都擔心對方因此而變強,自己就被對方壓制住;政客之間則會擔心自己會被對手打壓下去,失去手上現有的權力、地位、財富。所以呢,時空技術的口號喊歸喊,國家與政客卻是會拚命的打壓,不給予支持的。而這麼大的事,一但引起了政界的反感,其實就和恐怖份子掛上了鉤。」
姜游總算是明白了一些,也就是說這個老者和李雪是絕對的「地下工作者」,而且還是見不得光的那種。那他們把自己給騙來當實驗者的原因是……
「因為我的時空儀還處於測試階段,需要有一個合適的實驗者。」
姜游回吼道:「可為什麼要挑中我?我可從來沒有進行過什麼相關的訓練。而且實話實說,我可什麼都不會!」
老者笑道:「正是因為你什麼都不會,我才挑中你的,因為你這樣的人好控制。實驗完成之後,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當是封口費和報酬,而你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成為我的助手繼續在我的身邊工作。當然,在外人的面前你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否則的話……」
說著老者的神情突然從和藹變得相當的陰森:「我要搬家和逃亡不是什麼難事,但你小子卻肯定會成為國家安全局或是FBI什麼的重點『保護』對象,而這些組織為了社會安定,在套完你嘴裡的話之後……哼哼哼!」
老者陰森的笑聲讓姜游冷顫連連。太多太多的小說、電影什麼的裡頭可都是這樣,那些個組織為了保證社會安定,對不安定份子一般就是送一粒銅製花生米……
——————
一個小時後。
姜游被架上了一部小小的坐艙……真的是架上去的,因為姜游連那張椅子都沒有離開過。老者顯然是怕姜游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所以根本就沒有解開過姜游雙腕雙腿的鐵箍。
卻見姜游在坐艙中哭腔道:「喂,我能不能再問一件事?」
「問吧。」
「你對你的時空儀的成功率有多少的詁計?」
「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找你來測試的嘛!」
姜游眼淚下來了:「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老者道:「哦!你問到點子上了。我就是因為考慮到可能會失敗,所以才找你這樣的一個小角色來進行測試的。」
「為什麼?」
老者道:「成功了,你這樣的小角色好控制。失敗了的話……第一種情況是你直接死亡,這個比較好辦,任何一個國家每年都會有些莫名其妙失蹤的人口,而失蹤的人越草根就越不會有什麼問題,我和小雪已經事先就做好了準備工作,事後查也查不到我的頭上來。」
姜游哭道:「難怪非要挑中我了!!」
再次的徹底明白,他是個單身在外地的草根打工族,就算是突然失蹤了,一般也會在幾十個小時之後才會有人注意到,搞不好公司都還會以為他不聲不響的自動離職了。記得前一陣子看新聞,說有人在家裡死了一個多月,直到屍體發臭才被人發現,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老者再補充道:「另一種可能就是你直接穿越……在這一點上不管再怎麼樣,我也得對歷史負責,不能讓我們的歷史出現什麼問題。像你這樣半點專長沒有的人即便是穿越,理論上也絕對整不出什麼風浪,搞不好沒幾天就讓人給殺了也說不定……
「雖說這種事誰也說不準,不過原則上我自然是要儘可能的把可能會發生的風險給降到最低,所以就得選取你這樣的小角色。要是選了個像《尋秦記》裡項少龍那樣的角色,那真指不定會鬧出什麼樣的風浪來。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吧?」
姜游忙喚道:「等等!」
老者道:「你還想問什麼?」
姜游再哭:「你能不能換個人來做這個實驗?我向你們保證,我不會把這裡的事說出去的啦!」
「……」老者與李雪望向姜游的目光,與看白痴別無二致。
姜游一看二人的神情就知道自己難逃此劫,索性也耍起了光棍,雙手向二人豎起了中指,大罵道:「我發克油!等我回來再說!李雪是吧?看我回來怎麼強/奸你,我就不信你敢說出去!!」
李雪白了姜游一眼,嘰笑道:「第一,等你回來了再說;第二,你得考慮考慮打不打得過我。」
老者笑道:「我家小雪可是滄州形意太極拳的傳人,你這樣的角色也不多說,小雪可以輕鬆的放倒五、六個。好了好了,只要你回來之後願意成為我的助手,小雪這裡你還是有機會近水樓台的。小雪,不理他了,準備啟動。」
幾分鐘後,姜游驚恐萬分的看著自己所在的坐艙泛起眩目的白光。再過片刻之後,那光亮已經刺得他的雙眼根本就無法睜開。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進入時空穿梭,姜游於歇斯底里之下向老者與李雪吼出了一句非常之經典的台詞:
「我一定會回來的——!!」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41:44
《草根三國傳》序卷 第三回 穿越了,穿越了
藍天、白雲、大地,還有某個在時空穿梭機中心驚膽兢的人。
在刺目的白光漸漸消散之後,姜游所在的時空穿梭器已經完成了時空穿梭,出現在了離地面大概有三百多米的空中。穿梭機兩翼的風扇式螺旋槳自動啟動,以直升機的飛行方式懸浮在了空中並緩緩前進。
艙中的姜游心驚膽顫外加小心翼翼的睜開了雙眼,環視了一下身邊,感覺自己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問題,這才仔細了看了看自己呆的這架時空穿梭機……之前他光顧著與李雪、老者鬥嘴皮子了,都沒認真的看過他現在的座駕。
穿梭機並不大,外形上如果不把兩翼算上的話,看起來到很像加裝了防雨蓬的中型電動車。體身總長大概是兩米多些,算上兩個大風扇螺旋槳機翼的總寬大概是三米半的樣子。簡單點來說,這架時空穿梭機現在到挺像是一架在科幻片中才會出現的小型單人直升機,而且兩翼的兩個大風扇的嗓音相當的小。
看到這個,儘管姜游的心裡對老者相當的不滿、極度的氣憤、百分之千的腹誹,但卻真的是不服不行。就拿這架穿梭機來說吧,就算沒有時空穿梭的功能,單單就是這超小型飛行器的能力,放到國際科技博覽會上去,那也是肯定會有數不清的大公司搶著要的好東西。那老頭只要把技術一轉讓,就可以呆在家裡數錢玩了。
咔啦的一聲輕響,卻是姜游雙腕、雙腿的鐵箍自動解除。姜游活動了一下手腳便趴到機窗前往下看了一眼,不過也只這一眼就把他給嚇得小臉煞白的縮了回來:「我的媽呀!這麼高!」
離地面三百多米,不可否認是高了一點。
姜游小小心心的坐在那裡,看著艙內的事物卻不敢亂動一下,生怕自己萬一不小心碰錯了哪個地方,這架穿梭機就會「嗖」的一下從三百多米的高空中墜落,那醬油可就會變成地溝油了。
正在他不知所措時,艙內的通訊裝置響起了李雪的聲音:「喂,醬油,你沒死吧?還沒死的話就趕緊的吱一聲。」
「吱……」姜游也是在緊張之下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老鼠叫,不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猛甩了幾下腦袋向通訊器吼道:「我吱你XX!怎麼你很希望我死嗎?我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李雪嘻笑道:「喲,這麼中氣十足的,看來肯定是生龍活虎。」
「小雪!」相比之下老者的聲音到是顯得有些焦急、不安,還有期待:「姜游,告訴我你現在的情況如何。」
李雪笑著補充道:「老實點說哦!不然小心我們不把你接回來。」
「……」這句話讓姜游沒了脾氣,趕緊的又趴到窗前看了看下面的情況回應道:「我現在是在離地面……我不知道有多少米,只知道很高很高。」
老者道:「你面前的儀表台,左側上方第一個計量表是水平高度,你看看離地面有多少米。」
姜游依言看了看:「三百一十四米……」
老者道:「和我的初步估計一樣。」
姜游道:「和你的初步估計一樣?喂,我說你幹嘛非整這麼高啊?我雖然沒有恐高症,可這種高度也覺得很暈啊!能不能降下去點?」
老者道:「姜游啊,這也是為了保險起見才這麼做的。我製作時空儀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穿越,而是為了突破這個未知的領域,另外也是想在不影響到歷史的情況下解開一些歷史上的未解之謎。還是那句話,我要對歷史進程負責。在這種前提下,你在高空之中對地面進行觀察是比較穩妥的辦法,畢竟在古代,三百多米的高空是古人們沒有辦法達到的。你也別擔心會有人發現,機身外面有光學塗層,正常情況下百米以外就看不見了。」
姜游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再問道:「喂,那我現在該做點什麼?還有這穿梭機……我知道現在是自動駕駛,可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老者道:「穿梭機我事先就已經設定好了的,只要你不亂動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姜游心說我哪敢亂動啊?我可不想當醬油牌的肉鬆。
老者接著道:「你座位的右手邊有一個小包,裡面是DVD攝像機和普通的照像機。攝像機你先看看能不能用,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時空穿梭會不會對這種普通的民用電子儀器產生不良影響。如果攝像機不能用,你就用照像機多照些照片,儘量多照一些你所看到的建築物。拍好一點,拍好了,回來我給你發獎金。」
姜游再哦一聲道:「這就是我要做的事?」
李雪嘰笑道:「你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草根還能指望著你做點什麼?這是爺爺他不擅長人工智能,不然的話做個機器人都不知道比你強出多少倍!」
「……」姜游強壓住了想發飈的衝動。沒辦法,自己的小命可在別人手裡攥著。萬一真惹火了他們,不把自己給接回去,這飛在三百多米的高空中的穿梭機自己又不知道怎麼開,那有個什麼閃失自己的小命可就一命嗚呼外帶哀哉。至於穿越之夢姜游不是沒有發過,可在此之前得先考慮考慮如何讓自己的雙腳安安全全的踏到地面上再說……由此可見,老者的心思是多麼的慎密,從人員的挑選到李雪的美人計連環套,再到現在的行程安排,幾乎都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了。
既然明白了這些,姜游也不敢有什麼過份的舉動,老老實實的取出了攝像機與照像機,開始向下方亂排一氣。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那不如老實點、聽話點,說不定回去還真能拿一大筆錢的幹活?話又說回來,姜游現在還有那麼點的報復心理,打算安全的回去之後無論如何也要把騙他上賊船的李雪給叉叉圈圈上一百遍,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臭丫頭!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皮鞭、捆綁、蠟燭油,那些調/教的東西我全得翻出來!我要讓你成為我的性/奴隸!!」
咬牙切齒但是卻很輕聲的嘀咕。通訊器可開著呢,姜游可不敢被李雪他們聽到自己的這些話,不然後果肯定會很嚴重。
卻說姜游在這三百多米的半空之中向下俯視,別的什麼可能是沒看清楚,但卻遠遠的看見了一座龐大的城池。攝像機和照像機上都有一定的望遠鏡功能,姜游胡亂的調好焦距,終於能大致的看清一些地面上的人。而這些人都身著古代服飾,不過具體是什麼在年代姜游也說不清楚。
「呃……老頭啊,你是設定著讓我穿越到哪個朝代啊?」
「唐朝貞觀年間的長安,就是我們現在的西安。不過姜游我得提醒你,你具體會穿越到什麼年代這個我也說不準。」
姜游愕然:「啥?我是穿到了什麼時候你也說不準?」
老者解釋道:「你該知道的,不管做任何事其實都會有著一定的誤差。我雖然之前儘可能的推算過時空點,但一則是我沒有相關的數據,完全是憑空推斷;二則相比起無窮無盡的時空長河,我們在沒有準確的時空坐標點的支持下,有個十年、百年,甚至千年的誤差,其實都不算什麼大的誤差。這麼說吧,我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穿了沒穿呢!」
一席話讓姜游啞然無語。不過想想也是,時空歷史的長河到底有多長誰都不知道,我們人類對十年、百年、千年的是會覺得很長,但對時空長河的長度來說,這點時間只怕連一粒原子核的長度都算不上。而老者在完全是憑空推算的情況下,有個千年左右的誤差都是相當之精確的了。
甩了甩頭不去想這些本來與自己沒什麼關係的科學課題,姜游又仔細的看了看地面上人們的服飾之後向老者道:「我已經看到了這裡的人們。從他們的服飾上來看,我的確是穿越了,不過我也沒辦法確定是在什麼年代,再說你也不會讓我下去找人問問吧?」
通訊器裡傳來了啪的一聲脆響,聽聲音應該是李雪與老者在擊掌慶賀,接著姜游還聽到了啵的一聲,以姜游的經驗可以斷定是香檳酒的軟木塞子彈出來的聲音,但李雪和老者還就是沒有理會姜游,一時間姜游氣憤不已的道:「喂!你們別光顧著慶祝啊!快點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老者顯然是非常的興奮,大笑道:「不用不用,你安心的多拍些照片就行了,最好是儘可能的把你那邊人們的服飾拍得清晰一些,這樣在你回來之後,我和小雪可以根據史料推斷出大致的年代。而且有了這一次的時空坐標,下一次的穿越就可以準確得多了。」
姜游聞言狂汗,心說還有下次?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下次的測試者肯定還是自己。看來自己回去之後得在如何逃走的事上多動動腦筋。當然,最好是在逃走之前先把李雪給反正反正再反正了才解氣。
嘴裡咬著牙、心裡詛咒著人的,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反正姜游就是在那裡亂拍一氣。這時姜游在老者的提醒下檢查了一下攝像機,發覺攝像機的錄製功能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便把攝像機的記錄卡取了下來,插到了穿梭機的卡槽中,隨便的亂選了幾分鐘的片段先發回去給老者看看。老者接收完畢之後說了聲OK,吩咐李雪去翻找史料好確定姜游大致所在的年代,同時讓姜游再拍幾分鐘的視頻或是照片,老者自己則去做接姜游回來的準備。
又是幾分鐘的時間過去,姜游終於等到了老者要他做好時空穿梭準備的指示……其實也不用姜游再做什麼,就是把該放的東西放好,自己再系好安全帶,就可以閉上雙眼養養神了。至於之前扣住雙手雙腳的鐵箍到沒必要再扣上。
「倒數三十秒……」姜游抓穩坐好,順便閉上了眼睛;
「倒數二十秒……」姜游的腦子裡開始YY回去之後怎麼痛扁老頭,再如何扒光李雪的衣服、如何把李雪給扔到床上去,然後再如何如何的少兒不宜的畫面;
「倒數十秒……」姜游正YY+YD中,臉上的神情相當的猥瑣可恨。
實驗室中,老者望定了讀秒器:「倒數八秒……四、三、二、一!啟動!!」
時空儀再次閃耀起了先前那刺眼的白光,老者以手掩目並側過了頭去,只等著載著姜游的穿梭機回到這裡。
突然之間,時空儀上刺目的白光一下子就消失不見,老者微一錯愕,卻發覺整個實驗室的燈光全都滅了,只有少數關鍵的儀器在憑藉著緊急後備電池所供給的電力工作。
再過片刻之後,室內通話裝置裡傳來了李雪的聲音:「爺爺!供電裝置的保險絲燒斷了,我現在正在換。」
老者搖頭乾笑道:「我知道。小雪你動作快點,不然爺爺會丟失姜游那裡的時空坐標的。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怎麼都沒想到連續兩次的時空穿梭,竟然會使電力超出預計的負荷值。」
李雪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實驗室的電力供應恢復了正常,老者也趕緊再次接通了與姜游的時空通訊。只是方一接通,通訊器裡便傳來了姜游能把人耳膜給刺穿的尖叫,而這聲音是那麼的驚恐無比,就好像姜游碰上了世界末日一般。
「姜游!你那裡怎麼回事!?」
「啊——你們怎麼沒有傳我?快傳啊!再不傳我就死定了!!」
「到底怎麼回事?」
「剛、剛才有只大鳥,一、一頭撞進了右邊的螺旋槳裡!!現在穿梭機已經失控了,我正在往下掉!快點救我啊!!」
老者與李雪面面相覷,心說這小子怎麼這麼倒霉?不過貌似在人類的航空史上,經常有發生鳥類生物鑽進飛機螺旋槳裡,結果引發出空難的事例。只是沒想到就停了幾分鐘電的功夫,還就偏偏讓姜游給碰上了。
「快點救我啊!!」
老者當機立斷:「儀表盤右手第一排,最右邊那個拉桿!快點拉!!」
姜游這個時候還會猶豫嗎?當然不會!急伸出手去用力一拉……
「姜游!緊急降落傘彈出來了沒有?」
通訊器裡姜游的聲音是完完全全的哭腔:「拉桿斷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42:22
《草根三國傳》序卷 第四回 無可奈何的醬油
且說穿梭機意外的被一隻大鳥撞進了右側的螺旋槳裡,右側螺旋槳當場宣告因傷罷工,穿梭機便載著可憐的姜游打著圈的往下掉。為什麼是打著圈?因為左側的螺旋槳還在工作。
大家可能都知道,普通的直升飛機除了頂部的主螺旋槳之外,尾部還有一個小螺旋槳,這個小螺旋槳就是用來保持直升飛機機身平衡作用的。如果小螺旋槳不工作的話,那直升飛機的機身就會按主螺旋槳的反方向打轉,飛行什麼的就沒戲了。
此刻穿梭機情況與之類似。穿梭機要保持正常的飛行,那兩翼的螺旋槳就缺一不可,一但其中的一個出現了問題,穿梭機的機身就會以另一個螺旋槳的中心為圓心大跳空中華爾茲……套用歌曲《舞孃》中的一句歌詞:「旋轉、旋轉、旋轉……」
不過也幸欠還有一個螺旋槳在工作,機身的旋轉也減緩了一些下墜的速度,不然三百來米的高度、穿梭機加姜游那差不多也有近噸的重量,要不了幾秒鐘的時間就能與地面來個重而又重的親密接觸。而姜游在穿梭機中被離心力給轉得頭暈眼花,關鍵的時候終於接到了老者的提示,急伸出手去用力拉下緊急拉桿,卻不料拉桿竟被他一拉而斷……
姜游哭嚎:「拉桿斷了……怎麼會這樣!?」
實驗室中的李雪與老者一聽到這話險些吐血!姜游這小子是黴星高照還是怎麼的?如果剛才實驗室如果沒有因為超出負荷而燒斷保險絲,這會兒已經把姜游接回來了;如果剛才就把姜游接回來了,那姜游也不會碰上被大鳥撞進螺旋槳的事。
先前時空儀已經啟動過,即便是由於斷電的原因沒能進行成功的傳送,但仍然需要一定的冷卻時間;就算是不顧及冷卻時間強行啟動,前置的聚能準備時間都要三分鐘以上的時間,可三分鐘的時間,現在正在往下掉的穿梭機早就成一地的碎零件了。
而最後唯一的希望,居然還讓姜游給拉斷了!
老者沒了辦法,以手遮眼的長嘆道:「這小子的勁兒怎麼那麼大?」
李雪也嘆了口氣,神色黯然間雙手摀住了耳朵,以應對通訊器中將要傳來的轟鳴聲。簡單點說,這一刻李雪與老者都絕望了。
不過他們雖然絕望,姜游卻沒有放棄。人在置身於危難之中的時候,在強烈的求生的慾望的刺激下,往往會激發出讓人無法想像的能力。
「我拼了!!」
攥著手裡的拉桿,姜游把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拼了小命的往先前的拉桿槽裡塞……其實人一急就容易出錯,這拉桿並不是被姜游給拉斷了,而是從螺紋孔裡給拉了出來。現在螺紋孔中的螺紋雖然已經不能與拉桿上的螺紋相咬合,但只要把拉桿強行的塞進孔裡的話,手上再注意著點,不是沒有機會把緊急裝置給拉動。
不過在不停旋轉的穿梭機中想對準螺紋孔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姜游試了好幾次,終於把拉桿塞入了螺紋孔中。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手死死的頂住桿尾,另一手則緊緊的握住了桿身,眼一閉再牙一咬,用盡全力的往下一拉……
嘭的一聲悶響,穿梭機的駕駛座位連同一部份駕駛台被彈射出了穿梭機,緊急降落傘也終於彈射了出來。此時穿梭機離地面的高度不足七十米,姜游因為被彈了一下,離地面大概是八十米左右的樣子。
姜游在降落傘的支持下在徐徐向地面降落,而姜游望著下面的穿梭機就那麼打著轉,先自己一步墜落到了地面上,轟的一聲在火光之中變成了一堆廢銅爛鐵,不由得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長出大氣。
「我的天啊……貌似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又是在一聲悶響聲中,駕駛座也終於安全著陸,不過姜游仍然被不小的衝擊力給震得七葷八素,胸口處更是像壓了一塊巨石一般的難受。好不容易回過氣來,姜游狼狽不堪的把蓋在身上的降落傘拔開,再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手腳並用的爬到了一邊開始狂吐……他一個沒有接受過任何相關的訓練的人,被離心力甩那麼一陣,這會兒回過氣來會出現噁心嘔吐的狀態到也正常。
吐了好一陣,姜游總算是稍微的恢復了些正常,暈暈乎乎間卻聽見駕駛座那裡有老者呼喚他的聲音。走回來一看,原來與駕駛座一併彈出的部份駕駛台上有通訊裝置,而且仍然在與實驗室保持著聯絡。
「姜游,姜游!?」
姜游有氣無力的坐回駕駛座上:「聽到了聽到了。謝天謝天,我還活著。」
把剛才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再確定了一下自己所處的應該是一片周邊沒有人煙的荒蕪地區,老者與李雪便都鬆了口氣,畢竟老者也好、李雪也罷,都不是那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之前騙姜游上賊船也是實屬無奈,並不是真的就不把薑游的小命放在心上。
不過下一刻老者就頭痛了:「姜游你是說穿梭機已經墜毀了,而且已經成了一堆廢銅爛鐵?」
姜游道:「拜託啊大爺,你是我大爺還不行嗎?你到是試試從三百多米的地方扔一輛汽車下來看看!別說汽車什麼的,就是扔塊鐵砣子可能都會變點形吧?」
老者道:「這下麻煩了,沒了穿梭機,我在短時間內可沒辦法把你接回來。」
姜游開始暴汗:「什麼意思?」
老者道:「簡單點說吧,穿梭機就是渡河所必須的船。」
姜游廬山瀑布汗:「我、我自己游回去行不行?」
「……沒有船隻的保護,這條河你自己可游不了,因為河裡面可能全都是食人魚,你要是敢隻身下水搞不好會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姜游的廬山瀑布汗升級為成吉思汗:「那、那現在我該怎麼做啊?」
老者顯然是猶豫了好一陣之後才向姜游道:「駕駛座保存得還完好吧?」
姜游趕緊的檢查了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
老者道:「駕駛座下面有一個屜格,裡面的東西你應該用得上。另外你記得把殘存的駕駛台上的通訊器拆下來,還有太陽能充電器、手搖式充電器、後備電池都別忘了。特別是通訊器,你一定要小心保管,而且時刻要保證電力充足,這樣我才能隨時與你聯絡。」
姜游依言而行。不多時之後通訊器就先拆了下來,外形上到挺像一部時尚手機的。再打開駕駛座下的屜格,裡面有一個野戰背包。把背包打開,裡面的主要的東西有:太陽能充電器、手搖式充電器、三塊後備電池、一盒十二塊裝的壓縮餅乾、水壺、三塊鹽塊、兩個煤油打火機、一盒六個裝的打火機備用油瓶、指南針一個,還有一包雜七雜八的藥品。
此外還有一條武裝帶,武裝帶上有兩個手槍袋與配了革制刀套的野戰刀。姜游小心的打開手槍袋,裡面是兩把手槍,此外武裝帶上還有兩個上滿了子彈的手槍子彈匣。
姜游雙手各執一槍,向掛在胸前手機袋裡的通訊器呀然道:「老頭,你還真有貨啊!手槍都有!這兩把都是真槍吧?」
老者道:「以我的條件,搞幾把手槍有什麼難的?對了,你這種小草根不太可能會碰到真槍,那你會不會用啊?」
姜游道:「在學校裡軍訓的時候有玩過五四,不過裡面裝的都是訓練用彈。」
老者道:「國產五四式手槍嗎?也差不多了,主體上是一樣的。黑色的那把是有名的格洛克(GLOCK)。姜游你是老網蟲,應該有玩過CS反恐精英吧?格洛克就是遊戲裡匪徒最基本的那把手槍。」
姜游看看右手的哥羅克手槍,哦了一聲再點點頭。
老者接著道:「銀灰色的那把不是真槍,是我自制的仿真槍,大概的原理與市面上打BB彈或是鋼珠的仿真槍差不多,但是威力卻要大得多。如果發射的是鋼珠,二十米之內打穿兩釐米厚的普通鋼化玻璃還是沒問題的。它有兩種供彈結構,一種是正常的彈匣,彈匣使用的是專用的鋼珠;另一種是從槍管的側面那裡扣進去,只要大小合適,放什麼都可以,像小雪就經常用兩釐米長的鉛筆頭削尖了來當子彈。」
姜游打開仿真槍槍管側面約2.5釐米長的供彈口看了看,乾笑道:「她經常玩這個?用來幹嘛?走夜路的時候打色狼用?」
老者道:「打色狼就免了,三、五個尋常的小流氓根本就不是她對手,她是經常用來打老鼠、打麻雀,槍法練得也還不錯,二十米之內基本上彈無虛發。」
這番話令姜游當場就徹底的打消了一回去之後,就用這兩把槍威逼李雪乖乖就範,讓她自己把自己給扒光的打算,合著姜游不夠李雪打的。
老者又向姜游詳細的解說了一下格洛克手槍的用法與注意事項,這才語重心長的向姜游道:「小姜啊,我現在先向你道個歉,我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事故,甚至都差點讓你為此而喪了命。現在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在一段時間之內我也無能為力,而我現在能給你的都已經給你了,你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生存下去。」
姜游開始把裝備裝備到身上,亦無可奈何的咕噥道:「我知道的啦!你這不連槍都給我了嗎?不過你的準備工作做得還真是有夠充份,這一背包的東西好像都是野外生存的必需品。有這些東西在身上,我好歹心裡還有點底。」
老者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一類的東西我自然是要事先準備好的。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我還得提醒你一下,你已經成功的穿越了時空,你就得對自己的所做所為負責,千萬不要隨心所欲的亂來……」
姜游打斷了老者的話道:「你是怕我引起蝴蝶效應而改變歷史吧?」
「嗯。」
姜游道:「我記得我看過一部時空穿越的科幻片,裡面的主角穿越後亂來,結果卻害死了童年時代的自己,然後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種事會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老者道:「不知道,不過理論上來說,如果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你的祖先,那這種事情就很有可能發生。」
「……」姜游沉默了許久,甩甩頭再問道:「那還有另一種時空觀,就是我的穿越可能本身就是歷史上的一部份?就像你說的,像《尋秦記》或是《神話》那樣?」
老者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你得知道你可能是人類史上的頭一次時穿越,在所有的認知方面可都是一片空白。在這種情況下,雖然說有後一種時空觀的存在,我個人還是建議你儘可能的避開與當時人們的接觸,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小你可能會對歷史進程所造成的影響。」
姜游想想背包裡的那十來塊壓縮餅乾,苦笑道:「老頭你沒搞錯吧?就十來塊壓縮餅乾,連一個禮拜都頂不了……穿梭機你就沒有備用的?」
老者亦苦笑道:「你當我的穿梭機是菜市場裡的青菜蘿蔔,說買就能買得到啊?光就這一部,前前後後可花了我三年的時間才造好!我現在手頭上雖然有一些現成的零件與資料,可現在是要重新製造,我都不知道得去國際黑市重新購買多少必要的材料!你可別以為那些材料好買,有錢都不一定有貨的!」
如果是卡通動漫裡的人物的話,姜游現在肯定是吐血N升:「那、那你要多久才能再造一部出來?」
老者心算了一下,猶豫著道:「保守詁計……大概要兩年左右吧。這還算是順利的。」
姜游再吐血N升:「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在不與人們接觸的情況下,就憑自個兒去活兩年甚至更長時間的命,這也太不現實了吧?」
老者沉默。
姜游開始抓狂:「我不管啊!你給我盡快的把穿梭機造出來再接我回去!不然的話你信不信我在這個時代亂來一氣,影響歷史就影響歷史,反正我見著姓李的就殺,說不定就殺掉了你的祖先!哼,要死大家一起死!!」
老者又沉默了好一陣才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穿越唐朝?」
姜游怒道:「我哪知道!?」
老者道:「我祖上先人是李唐皇族,我選擇穿越到唐朝,就是想看看我們家族最鼎盛的時期是怎麼個鼎盛法。」
姜游再次吐血N斗:「你、你牛X……」
別說現在的姜游手裡只有一把格洛克,就是有AK47、M4A1,甚至是B51老牛的M60或M259、《生化危機4》中無限子限的湯普森衝鋒槍芝加哥打字機、無限彈藥的火箭炮,他姜游也不敢去皇宮找皇帝老兒的麻煩……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43:05
《草根三國傳》序卷 第五回 驚覺
天邊,晨曦已現。姜游昏昏醒來,伸個懶腰再打個哈欠,自降落傘中爬了出來。
昨天按照老者的要求,姜游在穿梭機的殘骸中找到了一把小型工兵鏟,再用穿梭機沒有完全摔壞的後備燃料把穿梭機與駕駛座儘可能的焚燬,最後挖了個大坑把亂七八糟的零碎全部埋實。
姜游只是個普通的草根青年,這一番毀屍滅跡的工作完成之後,人自然是累得筋疲力盡,而天也黑了。因為沒有睡袋和帳篷,姜游只能把降落傘在身上裹了幾圈充當一下野外睡袋,再點起一堆篝火防備野獸,然後就昏昏睡去。
現在天亮了,人也睡醒了,姜游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好,降落傘也疊好捆實,一併背在了身上。看看沒有遺漏什麼,姜游便長長的嘆了口氣,憑著幾分昨天在空中拍照時所留下的依稀記憶,開始向某條河流進發。按野外生存守則中很關鍵的一條,姜游必須先找到水。
一路前行,姜游發覺自己先前墜落的地方應該是一片荒無人煙的丘陵地區,除了草皮之外,就只有少量的樹木。不知為何,這裡的環境給姜游的感覺竟是如此的荒涼,連帶著使姜游的心情非常之糟糕……當然,也可能是姜游的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
「樂觀、樂觀!有好的心態才能做出好的成績……」
說是這麼說,可姜游還是樂觀不起來。稀里糊塗的走了已經有一公里左右,姜游卻硬是沒有看見過任何人的蹤跡。雖說按老者的提醒,是要姜游儘可能的避開與這裡的人們的接觸,但也正如姜遊說的那樣,自己一個沒什麼本事可言的小草根,想在不與人接觸的情況下生存兩年以上的時間實在是不太現實了點,單是食物和水就夠嗆。
兩把手槍,格洛剋扣在了左肘的槍套中,仿真槍掛在了右腰的槍套中。老者先前說得很明白,格洛克雖然是真槍,但威力偏小,主要的用途是用來護身。另外算上兩個彈匣在內,總共也只有六十發子彈,所以不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最好別用。
仿真槍的鋼珠有一小袋,但也不是很多,姜游算了一下,總共是四十粒,不過好就好在鋼珠可以回收再用。而且必要的時候,用樹枝削些小木棍也可以用。但是這把仿真槍鋼珠彈匣最多只能上鋼珠五發,槍身上彈更是每次只能上一發,而且每次發射前都要拉槍栓,連射性與威力都有著不少的限制,用來護身都稍顯不足。
這把仿真槍在野外真正主要的用途是用來打獵,充當的是便攜式弓弩的角色。當然皮糙肉厚的猛獸自然是打不了,不過打打魚、打打鳥到是沒什麼問題,然後再點堆火烤一烤,總比干啃那幾塊壓縮餅乾強。
就因為這樣,姜游在路上摺了些鉛筆粗細的小樹枝,一邊走一邊用仿真槍發射這些得來不怎麼費功夫的便宜子彈,主要的目的自然是練練槍法。不過還別說,姜游的運氣是還不錯,路上居然給他碰上了幾隻野山雞,在消耗了十幾根小樹枝之後,終於有一隻比較倒霉的野山雞掛在了姜游的背包上。
再走出一陣,姜游終於來到了預定的小河邊。看看清澈見底的河水,姜游不由得暗嘆一聲,古代的環境還就是比自己的時代好得多。要是在現代,水這麼清澈的小河可真不容易見得到。
灌水、洗臉,洗剝野山雞……一番糊弄之後,姜游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味道真T/M/D不怎麼樣!」除了用水化開的一點鹽之外就什麼作料都沒有,姜游又不怎麼會烤,味道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姜游也沒有抱怨太多,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有得吃,而且還是純天然的肉質品,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吃了半隻,另半隻割了塊降落傘的布塊洗淨包好,姜游便沿著河向下游進發。前面有說過,姜游不可能完全獨自一個人的生活兩年以上的時間,所以他必須要找到人類的村莊與城鎮,然後再想辦法安身立命。
在這一點上老者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提醒姜游儘量別做什麼出格的事,原則上能多低調就儘量的多低調,該怎麼做卻也管不到姜游。但老者也警告姜遊說,如果姜游敢做什麼過份的事,那第二架穿梭機一造出來,老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李雪帶上狙擊槍把薑游一槍暴頭。之前因為有了姜游穿越時所提供的準確的時空坐標點,老者可以把李雪準確的傳送到姜游所在的時空點,就算仍會有幾天的誤差,但李雪卻也肯定能找到姜游然後抬手一槍……不過這會兒的姜游還並不知道老者是在嚇唬他。因為老者與李雪那裡,是要有姜游的通訊器提供的準確坐標才行,不然的話只是進行推算,仍然是會有較大的誤差的。這個是後話,後面再細說。
只說現在的姜游也是沒辦法,現在只能一邊抱怨著一邊繼續前進。因為心情煩悶,順手取出耳機插/入胸前通訊器的插孔之中。還別說,這部通訊器雖然小,但性能相當的優異。除去能與實驗室進行時空通訊之外,MP3、MP4、看小說什麼的功能全都有……其實這部通訊器本來就是老者用一部高級手機改裝出來的。
看看電力還有一半,姜游也是就這麼走著無聊,就取出了手搖式充電器,一邊走一邊搖著充電。耳朵裡聽著音樂,姜游卻也皺起了眉頭,正好實驗室裡的通訊傳來,姜游就有些不滿的向老者問道:「喂,怎麼這裡面裝的全是軟綿綿的音樂?一點帶勁的音樂都沒有!」
「什麼叫軟綿綿啊?你懂不懂得欣賞?那都是《仙劍》系列裡面的音樂,我還特地篩選過,感覺差一些的我都沒要呢!」這次回應的是李雪,從語氣上聽得出李雪對姜游的音樂觀點相當的不滿。
姜游道:「我知道是《仙劍》的音樂,也承認都很好聽,可真的都不怎麼給力啊!喂喂,麻煩你發送幾個給力的音樂過來好不好?」
李雪大怒:「不發!湊合著聽吧你。」
「小雪……」老者適時的打起了圓場:「你還是快點去比對一下小姜之前發回來的視頻,好大致的確定一下他現在是哪個年代。」
李雪哼了一聲,忙自己的事去了。老者這時向姜游道:「小姜啊,小雪這孩子就是嘴巴厲害一點,但心地還是很不錯的。你不知道,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在比對資料,好確定你大概是在什麼年代,然後就可以給出你一些相關的史料,這樣也有助於你的生存。為了這事,她可一夜沒闔眼呢!」
姜游哦了一聲,心中卻不已為然。因為如果不是李雪騙自己上賊船,自己現在哪會那麼慘?
老者又道:「小姜啊,你現在有沒有碰到什麼人?如果可以的話,你想法辦自己確定一下你是在什麼年代。不過你要注意啊,我國古代可沒有公元多少多少年這樣的算法,一般都說出來的都是當是的皇帝所定下的紀元……」
姜游道:「這個我懂……哎!?」
「怎麼了?」
「我前面是一座小山,山後面有煙升起來……看樣子應該是人工的煙,並不是自然的山火。而且我沒記錯的話,順著我現在身邊的河一直走,翻過前面的小山就會先到一個小村鎮。」
「那你過去問問吧。注意別太引人注目,如果有人問起,你可以說是西域來的遊客,語調上再帶著點洋腔,一般應該能糊弄過去。」
姜游看看身上的現代裝束,再摸了摸自己烏黑的頭髮,乾笑道:「老頭,你沒搞錯吧?我這麼典型的炎黃子孫,你竟然讓我去裝老外?」
「……」老者無語片刻之後稍怒道:「那你就說你是天竺來的!實在不行自己看著辦!!通訊器我們都先開著,你先忙你的,我得去沖杯濃咖啡……我也一夜沒闔眼呢!」
姜游也無語的搖了搖頭,心裡開始設想一會兒該怎麼和這時的人們說話、打馬虎眼。好不容易爬到了山腰處,覺得耳機裡的音樂有點吵到了自己的思路就順手摘了下來。但這一摘下來,一陣陣隱隱約約卻又嘈雜混亂的聲音就進到了姜游的耳中,而這種聲音讓姜游當場就楞住。
「這麼亂……馬叫、尖叫,還有慘叫……天啊!!」
姜游急行一陣,很快就爬上了這座並不高的小山的山頂。略一向下俯視,姜游立馬就趴了下來,雙手死死的摀住了嘴巴不敢出聲。
就在山腳下的確有一個並不大的小村鎮,遠遠望去,大概最多也就是百來戶的人家,人口最多可能也就是千把人。而在村鎮之外,有著不少開墾出來的農田。從村鎮大小房舍的構造上來看,這裡的居民可能並不富裕,但應該溫飽無憂,至少姜游還看得到一定數量的豬牛雞鴨。
但是,這個原本應該很平靜的小村,此刻卻已經被血光、火光、混亂所籠罩。大概有百餘騎兵、數百的古代士卒,正在村中燒殺搶掠。老人、孩子、男丁,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刀槍之下,腳下的土地也馬上就被鮮血所染紅。而村中的青年女子,則一個又一個的被那些士卒抓住,有的當場就被撕開了衣物,推/倒在了舍角與牆邊,但更多的則是被那些士卒用繩索反捆住了雙手,如古代戰場上的俘虜一般捆成數條隊列。
為什麼姜游會確定是士卒而不是土匪?因為這些士卒身上的服裝統一,幾個應該是小隊長之類的人,身上都還有掛了些不知是銅片還是鐵片的革制防具。最重要的是姜游看到了旗號,而土匪什麼的一般是不會有旗號的……
「喂,醬油你還在不在?我剛剛查到了……」
姜游急忙摀住了胸前的通訊器,緊張萬分的左右看了看,見不遠處有一小片半人多高的草叢,於是馬上想也不想,連站都沒敢站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鑽入了那片草叢之中隱蔽起了身形。
就這麼躲在草叢之中,小小心心的拔開一點草,繼續向小村探視。如果這時那些士卒有人往這裡來的話,相信姜游會不顧一切的掉頭就跑。
還好,小村中正在燒殺搶掠的士卒沒有人留心到稍遠處的這座小土山,自然就不會發現躲在山上草叢之中的姜游。姜游確定了自己是安全的之後,雙手顫抖著把先前拔出來的耳機重新插回通訊器插口之中,激活了耳麥通話方式向李雪道:「你、你剛才是想和我說什麼?」
「剛才怎麼了?你那裡的聲音亂七八糟的……算了不管你。我跟你說啊,我查到了你現在大概應該在的年代……」
姜游出人意料的打斷了李雪的話:「我、我已經大概的知道我是在什麼年代了……如、如果你爺爺是把我傳送到了西安的附近的話,那、那我應該是在公元191年至192年之間……」
李雪當場楞住:「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準?我還都只是查到你應該是在東漢時期。你已經找人問過了?可之前通訊器一直是開著的,我和爺爺也沒聽見你有和誰談過話啊!」
姜游的手又虛掩住了嘴,聲音都不敢大:「有、有些事,不、不必找人問也能知道的……」
李雪愕然:「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姜游沒有回答,而是全身上下打著顫,趴在草叢之中一動都不敢動。在現代社會的和平地區長大的他,在現代社會中吃飽了沒事就玩頹廢、玩自大的他,又哪裡見到到真正的血腥與殘酷?此刻突然一下看到這實實在在的一幕,遠比電影電視裡的鏡頭更血腥可怕的一幕,姜游這個現代社會中沒有經歷過任何風浪的小草根不出意外的害怕了。
那姜游為什麼能夠大致確定自己所在的年代?是因為姜游看清楚了那些士卒旗號上的字,而旗號上的字是:
「太師」「董」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45:30
《草根三國傳》序卷 第六回 時空論斷
日暮,夜已西垂。
夕陽之下,那些燒殺搶掠的士卒早已滿載而去,血色與火光所籠罩下的小村,此刻除了餘火的噼啪之聲外,就再沒有了什麼有著生氣的聲音。到處都是遺骸死屍、斷壁殘垣,偶爾那即將入夜的寒風一起,吹帶起幾許火星、煙霧,還有帶著早已乾涸血跡的塵土,給人的感覺是如此的觸目驚心,還有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淒涼之意。
稍遠處小土山的草叢之中,姜游一手拿著旅行水壺,在拚命的往嘴裡灌水,借此來壓制住一下心中的驚懼,卻連水壺中早已沒有了水都混然不知。
許久過去,姜游的心弦稍定,另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按下了胸前通訊器的接收鍵……先前他真的是嚇壞了,雖然與小村那裡隔得遠遠的,卻仍然怕自己與實驗室的對話聲會被洗劫小村的古代士卒們給聽到,所以就暫時的關掉了通訊器,只是趴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直到洗劫小村的古代士卒們全都遠去,姜游在不放心之下又靜待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確定那些士卒不會再突然轉回來後之後,姜游這才在草叢中坐起了身軀,準備與實驗室進行通話。
通訊器方一接通,李雪與老者急切的呼叫聲就響了起來。姜游手按著胸口,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了一些之後才道:「你們別叫了,我還活著……」
李雪怒道:「死醬油,你在搞什麼啊?一聲不響的就關掉了通訊器,而且一關就是三個多小時,害得我和爺爺嗓子都快吼啞了!」
老者道:「算了小雪,小姜肯定是碰上了什麼意外才不得不臨時關掉通訊器的。小姜你沒事吧?你到是說說你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又是怎麼確定你所在的年代的?」
這時的姜游感覺身上有些無力,身子一軟就躺了下來,人在喘息中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緒,這才向老者道:「首先確定一下,你是不是把我傳送到了古代長安的附近?這個不會再出現什麼很大的誤差吧?」
老者道:「誤差肯定會有一點,但不會太大,應該不會超過一百公里,畢竟三維空間位置的轉換要比四維空間位置的轉換簡單許多,而且我又有現代西安的經緯度的準確坐標提供參考。另外先前你發回來的視頻裡有一座古代都市的大致圖像,根據我手頭的史料對比,可以確定是東漢時期的長安城。」
姜游道:「那就不會錯了……在東漢時期,好像姓董的太師,就只有一個人吧?」
李雪與老者同時一楞,然後幾乎是在下意識之下同時念出了一個名字:「董太師?董卓?」
姜游仰望天空,大致的向老者與李雪說了一遍自己所看到的那一暮,然後補充道:「我是從那些古代士卒的旗號裡判斷出來的。」
老者道:「你比較熟悉漢末三國史?」
姜游苦笑道:「老頭看你說的。我們這一代人小時候還沒有網可上,課餘時間只要是比較喜歡看點書的,基本上就是抱著比板磚還厚的書在啃……」
李雪慍道:「哎,你廢話還真……」
老者向李雪擺了擺手,示意李雪不要打斷姜游的話。老者的閱歷遠比李雪豐富得多,知道此刻的姜游被之前的事給嚇壞了,現在雖然心情平靜了些,但並不是完全的平靜了下來,心中還有著隱隱的不安,這會兒廢話多則是一種無意識的發洩方式。如果不讓姜游發洩出來,姜游搞不好會有神智失常的可能。於是老者儘量的用很輕鬆的語氣向姜游道:「看來你也是很喜歡看書的人,那麼你看過哪些書?」
姜游道:「還能看哪些?也就是金古溫黃、聖鬥士、七龍珠、城市獵人什麼的……」
老者也是有意的想讓姜游的心情漸漸的放輕鬆,用打趣的語氣道:「武俠小說和漫畫書啊?」
姜游微慍道:「老頭你別笑,我們這樣的草根小時候都這樣的。」
老者道:「那三國這種類型的書……」
「你不是草根,所以不知道我們的生活方式和想法,看來我們的確是兩個世界的人。」姜遊說著輕輕的搖了搖頭:「那一類文言文、半文言文的書一般是不怎麼合我們的胃口,但我們或許會不看東周列國、不看春秋戰國、不看秦史、不看楚漢,甚至不看唐宋元明清,可喻獨漢末三國會是唯一的例外。就算本來不怎麼想看的,可玩著三國系列的遊戲,慢慢的也會對三國感興趣。」
老者笑道:「那到是。你對漢末三國史瞭解多少?」
姜游道:「還行吧。至少一些主要的事件我還算是比較清楚的,不然也不敢確定我現在是在公元191年至192年之間。」
老者道:「你這麼肯定?那不如說說你的論斷。」
姜游整理了一會兒思緒道:「公元190年,曹操發檄文,然後反董卓聯盟成立,同年的年末董卓就火燒洛陽,跑路去了長安……董卓是在到了長安以後才自封的太師。再後到192年,呂布為了搶貂嬋而殺了董卓,然後沒多久李、郭依賈詡之計攻打長安,之後就是長安大亂。董卓如果已經死了的話,官方軍隊自然不會再打出他的旗號,所以我能確定我現在是在191至192年之間。」
實驗室中,李雪早就已經找到了相關的史料,比對了一下之後向老者輕輕的點了點頭。
老者閉目沉吟道:「我預定的時空點是公元630年,實際上則是穿越到了191至192年之間,四百四十來年的誤差,並不算太大。而且有了這些數據進行比對……」
姜游一聽這話差點沒蹦起來:「四百四十多年的誤差還不大?老頭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我真是到了630年左右的唐代長安,那正是天下太平、人人都安居樂業的時候,我的日子雖然會難混點,但至少老老實實、低低調調的,我還不用為我的小命擔心!可現在是什麼時候?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到處都是山野草寇,當兵的更是和土匪都沒什麼分別,我要是一不留神,被這裡的人給煮成人肉湯吃下肚子都有可能!老頭你的學問比我高得多,你該知道我這話可不是開玩笑!」
老者嘆了口氣:「你先冷靜一下。既然你自己知道自己是處在一個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環境裡,那就更要時刻都保持冷靜,這樣才能有效的面對可能會發生的危險……算算時間,你那邊的天也快黑了吧?你先吃點東西,我去查查資料,看看能不能給你點什麼幫助。哦,通訊器先關掉吧,我這裡進行時空通訊的能耗很大,機器又連續工作了這麼久,都該休息一下了。」
姜游雖然不滿,但至少還能夠理解,嘟的一聲先關掉了自己的通訊器。老者這邊順手關掉通訊器後沉思了片刻,坐到了工作台前打開電腦開始查閱資料。
過了一陣,李雪將剛剛做好的飯菜端到了老者的面前,猶豫了片刻便有些不安的問道:「爺爺,你看姜游他……」
「現在的情況很不好說啊!」老者把顯示屏轉向李雪道:「我剛才仔細的查閱了一下相關的史料,並沒有出現過姜游的名子。理論上說,姜游雖然是個沒什麼專長的小草根,但畢竟是有著現代知識的穿越者,而且他至少要在漢末呆兩年的時間,那會搞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出來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但史料上卻沒有出現任何的記載……」
李雪轉了轉眼珠:「爺爺的意思是,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會搞出些蝴蝶效應,然後引發出來的變故就會出現在我們現在的史料當中?」
老者點頭道:「但現在看來顯然沒有。對此我作了幾種假設,首先……」
說著老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輕嘆道:「首先就是小姜的運氣不好,沒幾天就碰上意外掛掉了,因而沒來得及對歷史產生什麼影響。雖然我們都不願發生這樣的事,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最高。歷史上那個時期的董卓與其麾下的軍兵都是出了名的殘暴,完全是以燒殺搶掠為樂。小姜的手上就一把打中了要害都不見得能打得死人的格洛克,真碰上了的話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
李雪聞言黯然:「這麼算起來,還是我害了他。」
老者道:「也別這麼說,誰能料到竟然會發生那樣的意外?而且已成定局的事,後悔也沒有用,應該趁著還有希望就盡力的去補救。」
李雪點點頭:「那……其他的假設呢?」
老者道:「樂觀一點的假設嘛……或許就是像《尋秦記》或是《神話》那樣,他成為了歷史中本來就有的一部份。舉個例子吧,有可能他是嚴格的按照我先前所說的話做,也就是低調低調再低調。或許他躲在深山老林中獨自生活;或許是混入了當時的平民百姓之中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有可能換了個名字,雖然出現在了史料當中,但他卻成為了這個史料上本來就有記載的人。」
頓了頓老者又道:「也許是他平平淡淡的撐到了我把第二架穿梭機造出來時候把他接了回來,也許是他會因為其他的事,比如說被當時的官府強徵入伍,然後死在了戰場上。但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們對這一切都還無法確定。」
李雪低頭沉思了許久便點頭道:「既然是這樣,史料上又沒有出現什麼不對頸的地方,應該就是爺爺所作的兩種假設中的一種了吧?」
老者搖頭道:「不一定,或許還有第三個可能,就是他進入的其實是一個平行時空。雖說影響到了那個平行時空的歷史進程,但卻對我們的這個時空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
李雪愕然:「平行時空?爺爺啊,你的這個假設會不會太大膽了一點?」
老者苦笑道:「我也是不得不大膽啊!我會這樣假設,主要是考慮到了小姜的性格。他雖然是個草根青年,但卻是那種真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草根。還記得先前穿梭機即將墜毀的時候嗎?我們都以為他死定了,可他卻硬是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把拉桿給重新塞了回去再啟動了緊急逃生裝置。而且他並不笨,手上又有槍,腦子裡好歹也有不少在我們現代雖然平常,但在漢末卻相當寶貴的知識。總之綜合起他的性格、能力,我是不怎麼相信他會什麼都不做,跑去深山老林裡獨自一個人活兩年的命。」
李雪啞然中仰起頭,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姜游的性格,一時間不由得乾笑道:「被爺爺這麼一說,我才發覺真的是這麼回事……」
老者道:「不過現在還有太多太多的問題無法確定,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首先基於第一、第二兩種觀點,穿梭機我得要盡快的造出來。畢竟他的事是我們一手造成的,不管是對他還是對歷史,我們都要負起我們的責任;其次,我們與小姜的聯絡一定要保持好,回頭可以跟他說好大概多久進行一次常規的聯絡;然後嘛,對於他提出的要求,我們視情況而定,可以滿足他的我們儘量滿足他……特別是在確定他的確是進入了平行時空之後,除非我們查不到,否則他要什麼資料我們給什麼資料!」
李雪愕然道:「爺爺你該不會是想……」
老者忽然大笑道:「對於我們自己的時空,我們當然是要負起全責;但對於並不屬於我們的平行時空,那我們鬧上一鬧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又會有幾個人沒有發過穿越之夢?爺爺是老了,玩不動了,不然還真的想自己去玩上一把。如果真的出現了這樣的機會,又不必對自己的時空歷史負什麼責,我雖然自己玩不動,卻也想讓小姜在爺爺的幕後支持下好好的玩一玩……感覺突然對小姜非常的期待了呢!只希望小姜爭氣點,別真的死得那麼快!」
李雪無語的敲起了腦門,心中暗道:「我到忘了,科學怪人往往也是瘋子,而像爺爺這樣平時的言行舉止很正常的還算是好的了……」
(序卷完成。回頭看了一下,該事先交待的,似乎都已經交待得清清楚楚了。OK,下一回開始就正式進入穿越後的劇情。)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46:0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回 迎接姜游的首位來客
公元191至192年間,東漢末年,西京長安城附近的某個小村。
「唉……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長嘆聲中,我們的醬油豬腳正了正身上的背包,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下來,沿著小土山的山道向河邊走去。之前他在驚慌之下為了壓驚,早就把旅行水壺中的水喝了個一乾二淨,現在得回到河邊去裝水。
小村那裡他是不敢去的了。小村中到處都是死屍、鮮血,天又快黑了,再加上晚風已吹起,那場面對姜游而言可能比深夜中的亂葬墳地都可怕一些。如果那裡爬起來幾個殭屍什麼的,經常玩《生化危機》與《求生之路》這些遊戲的姜游,搞不好還有膽子抽出野戰刀、拔出格洛克與殭屍大戰上幾個回合……
當然這是姜游自己跟自己開玩笑的話。作為一個現代社會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草根族,姜游對那些死屍、鮮血有著一份正常的恐懼之心。如果不是考慮到天黑之後的夜路不好走,水壺裡又沒有了水,姜游可能早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裡……可問題是,現在的姜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兒。
「雖然這裡的場面是很嚇人,但或許這裡反而是比較安全的地方吧?咱是無神論者,當然知道世界上不會有什麼殭屍;再說這是在古代,又不會有什麼生化病毒;最主要的是那些董卓的士卒知道已經把這裡的人搶完殺完,短時間內不會再回到這裡來的……」
就這麼自己安慰著自己,自己給自己壯著膽,姜游在小河邊重新將水壺裝滿了水。抬眼看看還有不少余火並沒燃盡的小村,再看看就快要黑下來的天空,想了想在離小村約有兩百來米的土山山腳下支起了一堆篝火,準備在這裡先湊合一晚上,明天天亮之後再到小村裡去看看。
姜游現在的想法是,天亮之後小村的景象至少不會那麼嚇人,那時自己就可以在小村裡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可以用的東西……用姜游自己的話說,現在自己就是在玩一個真人現實版的RPG,想不GAME.OVER就得拚命的去找各類道具來充實自己。
眼前的這個小村吧,什麼終極裝備之類的自然是別想,但總該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比如說董卓士卒所遺漏或是村民們暗藏著的食物就很有用處,然後就是最起碼的武器裝備……這裡的武器裝備指的是村民的農具或是簡陋的矛啊、叉啊之類的。姜游的身上雖然有手槍、有刀,不過長桿型的冷兵器還是有一件在手上比較好,至少那些玩意兒在趕路的時候還可以當枴杖用。
一番搗騰之後,姜游把降落傘包裹在了身上,而且為了防備蛇蟲鼠蟻什麼的,連腦袋都蓋了起來,然後沒幾分鐘的功夫就沉沉睡去。沒辦法,三天不到的功夫他突然一下經歷了那麼多的事,突發的變故一個接著一個,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從天堂突然一下掉進了地獄。此時此刻的他不但體力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連神經都因為之前看到了董卓軍屠村的場面而繃得緊緊的。現在鬆懈下來,當真是身心俱疲,雙眼一閉上就再難睜開,不久之後甚至還打起了輕輕的呼嚕。
不過已經沉沉睡去的姜游還不知道他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他不應該在空氣中有那麼重的血腥味的地方露宿……
其實這也真的不能怪姜游什麼。真論起來,現代社會中的普通草根市民,又有幾個人會有在野外宿營的經驗?就拿姜游來說,他也只是有一點從書本上看來的常識而已,只知道升起一堆篝火用於防備野獸、用降落傘充當野營睡袋把身上裹實,其餘的他就真的不知道什麼了。
而現在他所犯的錯,主要是由於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他現在所處的並不是自己原本那個人口/爆炸、生態環境被人為破壞得很嚴重的時代。當然,他會忽略這件事,除了沒有什麼野營經驗之外,也與他被之前亂七八糟的變故給整得筋疲力盡、頭昏腦漲,腦子變得不怎麼靈光也有很大的關係。
姜游還在沉睡,卻不知道小村所散發出來的那濃厚的血腥味,已經引來了一位慣於夜間行動的不素之客,而這位不素之客的名子叫作:野狼。
狼,兇狠狡猾,充滿了攻擊性,對血腥味非常的敏感,而且血腥味很容易激起狼性中的狂暴之氣。一匹被血腥味激起了狂性的狼,對屍體可能會變得不屑一顧,但卻會對活著的生物進行瘋狂的攻擊。最重要的是,姜游選取的睡覺的地方真的不太好,正好就在狼兄將要前往小村的路上!
狼兄憑藉著野獸敏銳的感覺,查覺到了包裹在降落傘中的活人姜游。由於姜游點起篝火並未熄滅,而狼又因為野獸大多懼怕火光的本能,暫時沒有靠近姜游,但卻一直在姜游的附近打著轉。
幾許火光映射下的獠牙在閃爍著寒光,狼涎在一滴滴的滴落地面;閃著綠光中的狼眼中一邊是火苗已在漸漸褪去的篝火,另一邊則是將要成為它口中獵物的姜游;狼爪在暴燥的抓著地面,幾許低沉的聲音亦在狼喉間隱隱發出……
「嗯、嗯……最討厭半夜的時候要爬起來尿尿了……」
關鍵時刻,姜游終於因為白天灌水太多的緣故而暈暈乎乎的睜開了雙眼。而這一睜眼,姜游馬上就查覺到了身邊的情況很不對勁。小小心心的在降落傘「睡袋」中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望了一眼,姜游全身上下的寒毛立刻就全部倒豎了起來。
「野狗……不不不,這是狼!!」
慌忙伸手摸槍,但卻沒有摸到……姜游差點猛扇自己幾個耳光,因為一真一仿這兩把手槍,姜游是放在降落傘睡袋的外面!而沒有帶在身上的原因是:按武裝帶上兩個手槍袋的位置,一個是掛在左肘下,一個是掛在腰間,睡覺的時候會磕得他很不舒服,另外他這個不怎麼懂槍支的人也怕會不小心走火。
本來放置的地方也並不遠,就在頭邊,隨便一伸手就可以拿得到。可問題在於姜游睡覺的時候有點不太老實,這個毛病使他在熟睡之中打了幾個滾……現在兩把手槍的位置離姜游大概有八十公分,姜游得有個很大的動作才能抄得起槍。
但是姜游現在不敢亂動,因為他已經和那雙閃著瑩瑩綠光的狼眼對瞪上了。而且他的身子還包裹在降落傘中,無論手腳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抽騰出來,想摸到八十公分外的手槍,至少也得要三到四秒以上的時間,然後還要握槍、瞄準……現在的姜游雖然緊張,但卻並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料。如果現在冒然動彈的話,以他與狼兄的距離,狼兄絕對可以在他摸到手槍之前就咬中他的頸間。
《動物世界》什麼的姜游也常看,知道狼這一類的野獸咬獵物咽喉要害的熟練度可都在90%以上,自己可真沒有把握能避得開。一但失手,那他可就會成為眼前狼兄的晚餐……哦,按現在這個時間來說,得是宵夜或是早點了。
牙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打起了顫,趕緊用力的咬緊了牙關。手在身上胡亂的摸索,想看看能不能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腦子裡則在飛快的運作。
「對了!野獸大多怕火!」
姜游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身邊不遠處還有著些火光的篝火,開始慢慢的向篝火處移去。現在篝火的火勢是不大,也沒有了什麼長一些,可以用來驅趕狼兄的火把,但姜游卻也作好了打算,那就是一靠近篝火就把身上的降落傘給點燃。這種布好像比較易燃,而火勢只要一大起來,怎麼樣也該能把狼兄給逼退出去一些,那自己就有了把槍抄起來的機會。
一點、一點、再一點!姜游終於在與狼兄的對恃中慢慢的靠到了篝火的旁邊,並悄悄的把降落傘的一角拋進了篝火之中。現在的姜游很難受,一頭要注意著狼兄的動態,一頭還要留心著降落傘那一角火勢的大小……大部份的降落傘還在自己的身上裹著呢!這要是一個沒留神,別狼兄還沒趕走,自己卻把自己給點著了。要是烤熟了話那不是反而還便宜了狼兄?就是不知道這位狼兄對熟肉有沒有興趣了。
終於,姜游身上降落傘的火勢漸漸的大了起來,而姜游也小小心心的作好了準備,慢慢的解開了包裹在身上的降落傘。看看火勢漸大,狼兄也被火勢給逼得退出去了不少,姜游便一手拉著正在燃燒的降落傘,咬牙壯膽的向狼兄逼了過去。當然,真正的目的還是地上的那兩把手槍。
再終於,姜游慢慢的走到了槍邊,雙眼死死的盯住了狼兄,身子則在慢慢的蹲下去,準備從武裝帶的槍套中取出手槍。不過由於他太緊張了點,目光又不敢從狼兄的身上移開,手摸索了半天居然沒能解開槍套的按扣!
這邊狼兄似乎也查覺到如果讓姜游解開了槍套會對自己不利,雖然仍對姜游身邊燃燒著的降落傘的火光有些恐懼,但血腥味所激起的狂性卻漸漸的把那份懼意給蓋了過去。突然之間,狼兄的喉間沉吼一聲,向著姜游就撲了過來。
這突來的變故令姜游大驚失色,下意識之下連槍套也不及解開,順手抓起武裝帶便向狼兄一擋。總算他擋得及時,這一抓一擋之下,狼嘴正好咬在武裝帶兩個槍套中的一個之上。
狼兄咬中槍套之下,出於習性開始左右甩頭的用力撕扯。姜游不敢硬奪,而被狼兄甩來甩去的另一個槍套,姜游也沒機會抓住並打開。大急之下,姜游只抓住了武裝帶上野戰刀的刀把,再往回用力一扯,野戰刀就被姜游給抽了出來。而這時姜游與狼兄都因為用力過猛又突然一下失去了對方拉扯力道的緣故,各自向後仰倒。
野狼身體的自重比姜游小,向後仰倒的幅度自然是要比姜游小得多,且無論是反應還是身體的靈活性都比姜游要強得太多,因此只是一仰之後馬上就穩住了重心,頭再一甩就把嘴裡的武裝帶給甩去了一邊。略一低吼,再次向姜游猛撲了上來。
反觀姜游可就慘了點。作為一個現代社會裡典型的草根青年,他的身上有著因為常年泡網吧而導致缺少鍛鍊的通病。因為這個原因,方才的向後一仰,姜游沒能穩住重心,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而他這一坐到地上,無疑是給了狼兄可趁之機。只見夜色與火光中的狼兄畫出了一道殘影,迅捷無比的撲到了姜游的身上,鋒利的獠牙順勢就向姜游的頸間咬下!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鮮紅的血霧亦隨之暴起!!
姜游是不是就此便成為了狼兄的宵夜外帶早點?當然是沒有!就如同老者對他的評價那樣,姜游雖然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草根,但卻是那種真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草根!之前穿梭機自空中墜落,緊急逃生拉桿又被姜游一下拉出螺紋孔的時候,強烈的求生之念使姜游沒有放棄,而且硬是把拉桿強行塞回了螺紋孔中並成功的啟動了逃生裝置。這樣的人,又哪裡會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被狼咬?
就在狼兄撲上來的那一刻,姜游想閃避是已經來不及的了。幾乎是在完全的下意識的反應之下,姜游舉起了手中的野戰刀並橫在了面前。事有湊巧,他這一橫刀,刀刃正好擋在了狼嘴的中央,也就是說狼兄撲下來的時候正好是咬到了野戰刀,而不是咬到了姜游的頸間。
野戰刀是何等的鋒利?狼兄這一咬到刀,嘴角那裡便被當場割傷了少許,連狼舌都被劃出了一道口子。不過狼不是人,人這時知痛會疾退,這狼兄卻狂性發作,不但不退不說,反而咬住了刀身就想開甩!
啪的一下,姜游另一手急伸去出,硬頂住了野戰刀前端的刀背,然後拼盡全力的往狼嘴後面的部分猛推!要說人的力氣到底還是要比狼大些,姜游這死命一推之下,野戰刀便又向狼嘴後面前進了半寸多些。
狼兄雖是野獸,但其本能告訴了它嘴上千萬不能鬆勁,於是仍死死的咬住了刀身不肯鬆口。但姜游這時卻沒有再去硬頂野戰刀,而是突然把頂住刀身前端的左手撤了回來,改為握住了右手的手腕變成雙手握刀。再一咬牙間,雙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蕩……
「嗚——」
這一刀使狼兄左邊的嘴角劃出了一道直至頸間的傷口,而且被姜游的力道給帶得狼頭向邊上甩了那麼一下。還沒等狼兄把頭正回來,半躺在地上的姜游抬腿就是一腳,正踹在狼兄的肚子上。要不怎麼說人急力氣大?姜游這一腳硬是把狼兄給踹得飛起來兩米多高,然後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狼終歸是生物,是生物就會被疼痛所影響。狼兄的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腳,嘴角至頸邊又掛上了傷口,然後再摔了這麼一下,直接導致其翻身而起的動作就慢上了半拍。但正是這半拍成為了其致命的半拍,因為姜游在一腳踹飛狼兄的時候馬上就翻爬起了身來。至狼兄自空中落地,身軀打了個滾剛要起來的時候,姜游就已經反撲了上來,手中的野戰刀更是狠而又狠的向狼兄斬下!
第一刀,狼兄的左前爪自腹下被斬出一道深過半寸的傷口;
第二刀,斬出的傷口與第一刀所斬出的傷口形成了一個X;
第三刀、第四刀、第……已無法形容,而在刀鋒所帶起的血霧之中,姜游也不知道自己已經砍了多少刀,更不知道身下的狼兄死了沒死,只知道不顧一切的亂砍!
終於,在不知道多少刀之後,姜游總算是停了下來,喘著粗氣檢視身下的狼兄。就在這時狼兄卻突然動了一動,姜游見動而大駭,也不知身上又從哪裡冒出來了力氣,手腕再一轉,原本是正手執的野戰刀就改成了倒執,而且還是雙手緊握的倒執,開始玩了命的向狼兄身上亂捅亂扎!
「呀啊——死、死、死!我捅死你、我捅死你——!!!」
又不知這樣亂捅了多少刀之後,姜游終於因為力竭而停了下來。此時再看身下的狼兄,早就已經血肉模糊,都不知死去了多久。
姜游顫抖著,勉勉強強的從狼兄的屍體上拔出了野戰刀,再雙手緊緊的握住,緊張萬分的環視周邊。好不容易確定沒有第二匹野狼之後……廢話!有第二匹的話他早死了!也幸好他碰上的是山野狐狼,不然的話……
手腳並用的爬回了篝火邊,能加的木柴全被姜游給扔入了篝火之中,甚至連最後一點從穿梭機裡找出來的後備燃油都被姜游給哆哆嗦嗦的傾入了火中。望著眼前升騰而起的火焰,姜游終於能松下口氣來,然後右手緊握著野戰刀,左手則握著那把格洛克,在緊張無比的心情中,一遍又一遍的環視周邊。
這一夜,姜游無眠……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46:5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回 不該出現的疏忽
數日之後。
「咔噠——」
隨著仿真槍的一聲槍響,一隻倒霉的烏鴉自空中一頭栽落到地上。姜游趕前幾步,拾起這只烏鴉看了看,撇了撇嘴再搖頭嘆道:「又是烏鴉……算了,至少今天的飯有著落了。」
那一夜血戰野狼之後,姜游終於在與老者的通訊之中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同時在老者的建議之下,姜游在小村中找了間保存得比較完好的房舍暫時先安下身來。
不過想在一個周邊全是死屍的小村中過夜可真不是件容易事,正常情況下單是想想只怕都會讓人覺得心裡發毛。於是乎,姜游現在白天一起來會先去打幾隻想以村中死屍為食的烏鴉,或是去檢看一下從村子裡找出來,再由他胡亂放置在附近土山上的簡陋捕獸夾……反正是優先保證自己的肚子不會發出抗議之後,就會去到村子的另一頭,用從村中找出來的鋤頭挖掘土坑,然後再用獨輪手推車把屍體運過去掩埋起來。
最先清理的當然是姜游暫居的房舍周邊,就算是埋不了也得先把方圓十丈之內的屍體全部運走,不然姜游晚上睡覺都安不下心來。饒是如此,有了那一夜的教訓,刀和手槍姜游愈發的不敢離身,而且屋中點起的火盆也從來都不敢熄滅,三更半夜都會醒上一次兩次,為的就是給火盆加柴。反正通訊器上有鬧鐘功能,定好了打鬧的時間之後姜游還是醒得了的。
三天的時間過去,姜游暫居的房舍方圓三十丈之內已經沒有了屍體,地上早已乾涸的血跡也大多被姜游掃掉了,因此姜游也算暫時的有了一塊清靜之地。除此之外,村中其他地方的屍體也被姜游運去了村外不少。
不過這個時候問題就來了。這個小村大概有近兩百戶的人家,總人口雖說沒有最早時胡亂推算的近千之數,但也有在六、七百之間。那天被董卓士卒綁走的青年女子大概佔村中人口總數的五分之一左右,一百來人的樣子……
簡單點說吧,就是村中的屍體大概有四、五百具,只任姜游一個人,在短時間之內他又哪裡能挖得了那麼多的坑、埋得了那麼多的人?真要完成這項工作,只怕至少也得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更何況姜游幾乎每天都要為了肚子去尋找食物?
只是這些屍體不盡快處理掉是肯定不行的。從現在並不是很冷的天氣、小村中村民事先準備好的農耕用具與種子,再加上相關的史料,姜游可以判斷出現在是農曆春季的一月底、二月初,天氣已在漸漸的轉暖,空氣的濕度也在變大。這種條件下如果不盡快的把這些屍體全部掩埋好,屍體再腐爛發臭,要在小村中暫住上一段時間的姜游九成九會因此而染上什麼疾病。
因此姜游在考慮再三之後,決定放棄挖坑埋屍體這種既累人效率又低的做法,改為收集柴草什麼的,同時再把屍體集中,最後自然是放一把火過去。不過老者在支持姜游的想法之餘,也再三的警告姜遊說焚屍的事千萬不能讓當時的人看見,因為古人大多對死人的屍體看得很重,猶其對焚屍這件做法特別的反感。
對這一點姜游好歹還是知道一些的,但他現在又哪裡能顧得上?再說這小村已徹底的荒蕪,位置又比較偏僻,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人來。因此他打斷了老者要列舉事例的話頭,自己去忙自己的事了。
到這裡到要細說一下,並不是姜游不想離開這個小村莊,而是他真的不知道現在自己可以往哪裡去,只能暫居在這裡。
雖說憑姜游那天在空中時所殘留下來的記憶,可以斷定這裡是長安的附近,走直線翻山道到長安的話應該有兩天三天的路程,也並不算遠。可是靜下心來想想那些洗劫小村的董卓軍士卒,姜游的心裡馬上就打起了退堂鼓……那些人以殺人為樂,碰上姜游沒準連話都不說一句就直接開殺!一個兩個的姜游或許還能對付得了,可五個六個、十個八個的,姜游就必死無疑。而且人家是軍隊的編制,一出動就是幾十上百人,姜游要是碰上了……結果只能是一個。
因此姜游他可沒膽子就這樣往長安跑。相比之下這個小村雖然已經殘破不堪,而且到處都是血跡與屍體,但是清理一下暫居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再者,出於人慣性思維的考慮,姜游相信董卓軍兵在一段時間之內也不會再來這個已經被洗劫一空的小村。即便來了,姜游也在土山與小村中找到了幾個可以躲人的地方,再用工兵鏟加工了那麼幾下……老電影《地道戰》和《平原游擊隊》還是沒白看的。
除此之外,姜游還真找到了一些村民們暗藏著的糧食,附近又有水源,再加上又有房舍可以安身,想想在短時間之內自己真沒必要亂跑。等到自己熟悉了現在的生活方式,再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工作,那時再動身前往他處卻也不遲。
那什麼時候走?姜游與老者在以史料為參考之後商討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先等到董卓掛掉,那時的長安城就有一小段的太平時間,姜游就可以利用這一小段的時間先到長安城,然後再想辦法盡快的離開長安。
之後比較理想的去處是荊州,理由是荊州一直要到建安十二年,也就是公元207年之後才會被捲入戰火。不過這也只是相對的,因為荊襄的周邊地區也沒少鬧過山賊什麼的,像劉備在投靠劉表之後,不還幫劉表討伐過賊人嗎?的盧馬可就是那時搶來的。
姜游考慮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現在所處的時期又很亂,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上路的話危險係數實在是非常的高,所以最理想的方式是等長安短暫的太平時間一出現,就馬上去長安尋找願意去荊州的人一起同行。
在這一節上姜游相中了荀攸,因為董卓一死,荀攸就想入蜀定居,結果卻被劉表給強留在了荊州,後來才被曹操給請了去。基於這一點,姜游覺得如果有可能的話,自己一到長安就想辦法進入荀府,哪怕是作為荀府的僕役先混著也行,反正是要安全的抵達荊州。
當然比較理想的身份是成為荀府的食客,最好還是像《唐伯虎點秋香》那樣,混得個怎麼怎麼滴,再順便點個荀攸府中的嬌俏小丫環給他侍寢暖床……不過貌似不太現實。姜游可沒忘記自己對這個時代的人文風俗還完全的不懂,說話做事肯定會讓人怪得十分怪異。此外老者很鄭重的警告姜游不要以為肚子裡有點史料就亂說話,不然在那個時代分分鐘會引來殺身之禍……
綜上所述,姜游現在就是在計劃行事。
首先自然是把村子儘可能的清理干靜,讓自己有個好點的窩可以安下身。然後準備好相應的食物什麼的,晚幾天就步行去長安那裡看看。到了長安也不一定就要進城,儘可能的在城邊找個行人什麼的問一問長安城裡的現狀,最起碼也要問到現在的準確時間,這樣姜游才能把握住長安城出現的那個短暫的太平時期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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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仿真槍打出的小木棍所打死的烏鴉,已經在小院中央的陶釜上煮著。姜游隨手加了幾塊柴又添夠了水,扭頭看了看那些晾曬在院中洗得不怎麼幹淨的衣物。晾衣竹竿上除了他自己的T恤衫、牛仔褲與小褲褲之外,另外還有好些件他從死者身上除下來的衣物。這也是沒辦法,漢代初春天氣還是有點冷的,他不找些衣物禦寒不行。
只是姜游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扒死人衣服的時候。這會兒看著那些衣物,儘管他是無神論者,卻也還是在嘆了口氣後雙掌合什,向著那些衣物胡扯道:「各位鄉親父老見諒哈!我姜游這也是沒辦法才這麼做的,你們如果在天有靈請不要怪罪我……喏喏喏,好歹我也在讓你們入土為安,這幾件破衣服就當是你們給我的佣金行不行?」
合什的雙掌胡亂的拜了幾拜,姜游看看釜中的烏鴉還要很長時間才能煮得爛,算了算柴草大概能燃燒的時間,再在胸前的通訊器中定好鬧鐘,姜游便一拍雙膝站了起來,把武裝帶在身上掛好,小工兵鏟和鋤頭也放到了獨輪手推車上,深吸口氣再長嘆道:「唉……這就叫拿人手短啊!幹活兒去了!拿了死人的東西,總得讓死人入土為安啊……不過這個時代的人不會怪我是用火葬的方式來安葬他們吧?」
自嘲的搖了搖頭,陸仁推著小車出了門。古時的山村,每家每戶都屯有柴草,數日前雖逢洗劫,但仍有相當的柴草沒有燒到,這到也省去了姜游自己去附近的土山、小林砍柴的事。就這樣搬好了一堆柴草,再用布條把口鼻蒙上,把幾具屍體搬上了推車,咕嚕咕嚕的推到了村外。
這裡已經有不少姜游之前擺放好的屍體與柴草,現在姜游就是把車上的柴草與屍身搬下來擺放好。看看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從武裝帶中取出了煤油打火機,點燃了一束乾草之後扔了過去。望著火光與濃煙漸漸升起,姜游又不是什麼心如鐵石的冷酷之人,一時之間卻也不免站在那裡搖頭長嘆。
總覺得自己應該念幾句悼詞什麼的,可是他肚子裡的那點墨水實在是不夠用,想了想也只能作罷,只是向著燃燒之處雙掌合什的拜了幾拜就轉過身準備離去。到了推車的旁邊,姜游卻忽然發現推車旁邊的地上靜靜的躺著一支長笛,略一思索便想起來應該是從某個村民的屍身上掉落下來的,只不過當時自己只顧著搬柴搬屍,沒有注意到而已。
彎下腰拾起長笛,姜游一時間卻也是感慨萬千。記得在他小時候,他老爸老媽跟風走潮,也學著其他的家長把孩子往什麼興趣班、學習班裡送,而當時的小姜游在幾經折磨之後,最後是選擇了學習吹奏長笛。
會選擇學習長笛到並不是因為有興趣學,真正的理由說出來有些好笑:因為長笛太輕便了,可以很方便的就帶在身上。那時的小姜游每每看到自己同齡的孩子去學習班、興趣班時,總是得帶著各式各樣的大包小包,比如小提琴、吉它、電子琴什麼的,連帶著累大人小孩都累得夠嗆,可自己卻那麼的輕鬆,心裡面總是會暗暗的自得上一番。
不過抱著這種心態的姜游自然也學不到什麼,升上初中、高中之後更是一個禮拜都不見得會摸一下自己的那支長笛。後來是升上大專,泡妞的時候才會想起來用長笛擺一擺顯,他的笛藝才因此而勉強說得過去。不過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年青人又有幾個會喜歡笛樂的?所以連帶著姜游也不會幾首像樣的笛樂。
不過事有湊巧,姜游是《仙劍》系列遊戲的忠實粉絲,而《仙劍》系列自二代起,很好聽的古典風曲樂一首接著一首,而且當中有不少是以長笛為主音。姜游在玩《仙劍》系列入迷之後有參照著練過,因此他可以用長笛很流暢吹出不少《仙劍》系列中的曲樂。
此刻姜游看著手中的長笛,再回望了一眼火光中的屍身,卻想起了剛才自己沒能說出來的悼詞。皺著眉頭思考了一陣,姜游便取出了胸前的通訊器,裡面可存著不少李雪放進去的《仙劍》系列的曲樂。
挑了一陣,姜游挑中了一首,輕輕點頭道:「這首比較合適!」
快步跑去了河邊,把長笛仔細的洗淨甩干,試了試音應該沒什麼問題,姜游便趕回了火葬點,雙手執笛先向眾屍拜了一拜,這才鄭而重之的將長笛湊到了嘴邊。
姜游選中的曲樂是《仙劍三》的主題曲《御劍江湖》。這首曲樂的音律雖高,但曲中的孤寒悲涼之意卻十分的濃厚。或許寫這首曲子的人的本意,是想寫出一位心中有情,卻只能孤身遊走天下的劍俠,御劍於長空之上俯視茫茫大地時那份心中的孤獨與清寒……但如果寫曲之人知道這首曲子被姜游現在牛唇不對馬嘴的拿來給村民們作送別之樂的話,詁計可能會氣得吐血身亡吧?
不過不管怎麼樣,姜游總歸是一片好心,當然更是想讓自己安心……誰讓他在無奈之下扒了死人的衣服來穿?故此他這會兒將這曲《御劍江湖》吹得格外賣力。也不知怎麼的,姜游吹著吹著,竟有幾分體會到了曲中真意的感覺。兩分鐘不到的《御劍江湖》,卻也因此被他吹了一遍又一遍,越吹姜游心裡的感受便越深……或許此刻的姜游,是因為孤身一人呆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年代,又不知以後將會如何的緣故,心中引發出了幾分與《御劍江湖》的曲意相似的感慨吧?
好不容易收住了那份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的感慨,姜游止住了笛聲,放下雙手低頭長嘆。但卻在這時,在他的身後有人輕輕擊掌讚道:「樂本佳樂,大有滄桑之嘆、清寒之意,更難得的是足下身心皆於樂合,使此曲有魂、有靈。只可惜……」
這邊的話未說完,姜游卻被嚇了一大跳,急轉身時長笛扔在了地上,右手亦向左肘下的格洛克手槍摸了過去。不過姜游的動作只是做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把雙手舉過了頭頂,喉間也乾嚥下了一大口的唾沫……因為對面少說也有十來張搭好了箭且拉滿了的弓正對著自己。
「該、該死!我怎麼會這麼大意?這麼多人到了我的身後我竟然沒有查覺到!這回完蛋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2 22:47:5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回 該無恥時要無恥
話說姜游一轉過身就望見了那些閃爍著寒光的箭頭,大驚之下臉上變色,然後就下意識的把雙手緩緩的高舉過了頭頂……不過他這麼一高舉雙手,卻把對面的人全給鬧了個莫名其妙。事實上「舉手投降」這個所謂的國際慣例在漢代可並不怎麼通用,這些人自然也就搞不懂姜游這動作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人想放箭,某位看起來大概有六十歲左右的老者急忙擺了擺手,但另一位看起來也有近六十歲的老者卻怒道:「從兄明鑑,吾等觀煙塵而至此,卻不料此人正於此間焚屍壞骸,更兼發短,想來此人必是逃罪於此的大奸大惡之人,斷不可留,當除!!」
這文言文對姜游來說雖然有些生澀,但好在姜游也常看些文言文或半文言文之類的書,到也並不是聽不懂。而一聽懂姜游可急了,忙喊道:「喂,你搞清楚沒有啊!我這不是實在是一個人埋不了這麼多的屍體才燒的嗎?」
他這麼一急,脫口而出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楞了一下。被喚作「從兄」的老者略一沉吟便揮手讓手下人都放下了弓箭,然後向另一老者道:「季豐,吾觀此人並非奸邪之徒。依此人言下之意,乃是在設法安葬此間村民,且聽其適才曲中之韻,確有陰陽相送之意。」
聽到這些話,姜游暗自的鬆了口氣,眼前的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董卓軍的士卒軍兵,而且應該還會講點道理。既然如此,自己小心的糊弄糊弄,小命應該還是保得住的。
卻見那從兄老者又細看了姜游數眼,再看看仍在焚燒著的眾多屍身,忍不住皺了皺眉向姜游問道:「足下何人?」
姜游道:「我叫……哦,我姓姜,名游。」
「姜游?汝並無表字嗎?」
姜游尚未答話,那位被喚作「季豐」的老者接上話道:「觀其裝束,乃一無識鄉人矣,又何來表字?」
姜游心說我無識?真論起來我肚子裡的見識只怕能讓你們驚為天人吧?至於沒有表字……在現代社會裡有幾個人會吃飽了沒事取什麼表字?不過這些話姜游可不敢說出來,這會兒還是老老實實的站著回話比較好。畢竟姜游自己知道,而且李老頭也提醒過他,在漢代焚燒他人的屍體可是很難被當時的人們所接受的事。自己現在焚屍被這些人看見,搞不好就已經以為他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那回答對方的話的時候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死定了。
卻見那從兄老者品味了一下姜游的名子之後,又看了看正在焚燒的屍體,皺著眉疑惑不解的向姜游問道:「吾聽汝適才汝曲中的孤寒悲傷之意亦甚濃,正所謂曲有靈則映人心思,汝若心有歹意,斷然吹不出此等樂韻,故吾信你所言。只是汝既有安葬此間村民之意,卻又為何要放火焚燒,毀壞他人屍身?」
姜游並不笨,而且之前有了那麼些的緩衝時間,他已經大致的想好了一些應對的說詞,當下便不緊不慢的,話亦半真半假的還帶著一點試探的道:「我並非此間村人。數日前偶過此間,適逢、適逢官軍士卒抄掠此村,並將此間村民屠戮一盡,婦人則盡數擄去。我無力阻攔,只能待官軍走後再進得村中,設法將慘死的村民逐一下葬……」
從兄老者逼問道:「為何要焚屍?」
姜游苦笑道:「我人單力孤,可村中死屍卻有數百具之多,只我一個卻又如何下葬得如此之多的屍身?若是給我充足的時間,我到是可以將村中之人盡數下葬。可是一則天候漸暖,屍身易腐爛發臭,若不盡快處理容易引發瘟疫疾病,而且還引來了不少烏鴉啄食屍身,令人不忍;二則,此間離長安並不算遠,我也不知道那些官軍或是賊人會不會又跑到這裡來,如果不巧碰上,我也只能是眾多屍身中的一具而曝屍於此。無奈之下,我也只能出此下策。火葬雖烈,但好歹可以免去屍身為烏鴉啄食敗壞之苦;雖化為骨灰,但至少可以讓一眾村民之魂早安於地下。」
這番蹩腳的半文言文聽得那從兄老者不住的搖頭,但從神情中不難看出他認同了姜游所說的話。長嘆了一聲之後,這老者遙向正在焚燒的眾屍身畢恭畢敬的拜了三拜再向姜游道:「足下頗有仁義之心,今雖於此焚燒屍身,但正如足下所言,足下實有不得已之苦情。若是換作旁人,只怕不會理會這些,早已作速離去,而任由這多屍身曝屍於此,其魂亦不得安矣……」
說著這老者一轉身,向一眾下人們吩咐道:「事急從權,我等亦需早歸長安,無暇在此將一干百姓盡數掘坑而葬。爾等可去村中,但有屍身柴草皆取來此處,一併在此火化吧。」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盡皆領命而去。
這老者見僕從們都忙去了,便與另一老者走到姜游的近前拱手一禮道:「先前驚見足下於此焚燒屍身,老夫不明就裡,恐為賊人,故而早作提備,以弓弩而警之。而令事既明了,老夫自當向姜義士賠罪。」
姜游趕緊學著樣的拱手還禮,至於是不是合當時的禮節就不知道了:「不敢不敢。焚燒他人屍身本為大罪,我也真的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哦,還未請教老丈高姓大名?」
這老者淡淡一笑:「賤名不足掛齒耳。老夫蔡邕,表字伯喈,不才之身現為侍中、左中郎將,封高陽鄉候。這位是老夫從弟蔡谷,表字季豐。」
姜游的雙眼立馬就瞪得溜圓:「你、你是蔡邕、蔡侍中?」
蔡邕可是名人啊!東漢末年著名的文學家、書法家、音樂家。雖說蔡邕對後世人來說不可能像曹操、劉備、孫權、諸葛亮這些人那麼有名到幾乎人盡皆知的地步,但只要是喜歡看三國的人基本上還都是知道他的。不過對姜游這一類的人來說嘛,知道蔡邕的原因則是因為知道他有個很有名的漂亮女兒蔡文姬……這也許是絕大多數現代人的通病,反正最先關心的往往是有沒有漂亮的女人。
蔡邕向姜游笑了笑,絲毫沒有計較姜游現在的舉止其實很無禮,反正在他的眼中,姜游就是一個不知禮儀的化外野人。再一彎腰,蔡邕拾起了姜游掉在地上的那支長笛,仔細的吹拍去灰塵後交到姜游的手中道:「適才聞君一曲,老夫心中亦感觸極深。姜義士可否容老夫吹奏此曲?聽聞過此間之事後,老夫亦想為此間村民吹奏一曲,聊表哀悼之意。」
「哦……當然可以。」姜游向蔡邕點了點頭。
蔡邕一反手,自腰間抽出了一支竹笛。這支竹笛的光澤淡黃,笛身上還有黑色的斑紋,咋一看好像是不怎麼樣,可姜游卻暗中口水直流。
「這支應該就是柯亭笛吧?傳說中蔡邕從別人剛建好的亭子裡拆出來的竹子製成的笛子。這要是被我帶回去那可就是超級古董,值不少錢的幹活……」
「咳……」卻是蔡邕的從弟蔡谷望見了姜游眼中的貪意,用力的乾咳了這麼一聲以示警戒。
姜游自知失態,趕緊的又鄭重了起來。
蔡邕沒注意這些,只是自顧自的緩步走到了火化點之前,也並沒有像姜游那樣拿起竹笛就吹,而是靜靜的望了化屍之火一陣,嘴裡也不知念叨了些什麼之後,這才長嘆了一聲,柯亭笛緩而又緩的湊到了唇邊。
笛樂一起,才過去幾個小節,姜游就慚愧得想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什麼是高人?這才是真正的高人!蔡邕只是之前聽過姜游的吹奏,這會兒就已經能把那曲《御劍江湖》給無比流暢的吹奏出來。而且不止是流暢,曲韻中所韻含的意境也遠在姜游之上,真真正正的能曲動人心、韻動心弦,令人心中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悲傷之意……
姜游是懂一點竹笛的人,雖說身上有著現代人普通的自大的毛病,但不代表他就是那種自大狂妄且目中無人的笨蛋。事實上,姜游最敬重的一位老師曾經這樣告誡過姜游,說你永遠不要看不起別人,哪怕就是街邊的乞丐,他的身上很可能都有你比不上的地方。而如果你不能夠正視你的缺點、不能夠正視別人的長處,你就永遠無法取得進步。
這番話雖說沒有成為激勵姜游上進的座右銘,但姜游還是記得非常牢的。至少他在玩網遊的時候,碰上PK不過的對手,就很能夠用這番話來安慰自己,然後或多或少的分析一下別人的長處與優缺點,再碰上的時候他的心裡面就會多出幾分的把握。
現在聽著蔡邕吹奏起的《御劍江湖》,姜游心裡的這份汗顏就別提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點水平和蔡邕比起來,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再乘以個N!!以前自己在同學們的面前玩起長笛還能擺擺顯、露露臉,可真碰上了蔡邕這樣的行家裡手、高人宗師,姜游才發覺自己原來是多麼的渺小可笑……
幾分鐘後,蔡邕收住了笛聲,復又向火光中的屍身拜了一拜,這才轉回身來向姜游道:「姜義士,汝此曲意境頗深,實為難得之佳曲,但……想老夫平生精習曲樂,敢說各地精妙之樂無有不知者,可今日所聞此曲卻是前所未聞。老夫敢問姜義士一句,此曲所出何處?」
「哦,是……」
姜游忽然硬生生的把方到嘴邊的「仙劍」二字給嚥了回去,跟蔡邕解釋什麼是《仙劍》?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而且就仙劍系列的故事而言,其背景時間段最早的是《仙劍四》,但時期上也是在唐代,還是在四五百年之後那!
胡扯是來不及的,而且搞不好還會被蔡邕查覺到不對頭的地方,畢竟蔡邕博古通今,史書上說要不是王允殺了蔡邕,那漢史甚至是三國史,搞不好就會是蔡邕來寫的了,所以姜游可沒敢在蔡邕的面前胡扯一氣。
略一轉念,姜游索性面露羞愧之難色,支支唔唔很不好意思的道:「到、到令蔡侍中見笑了。其實、其實此曲是我……哦,是在下偶生感觸,自譜而成。」
「哦?」蔡邕很是意外的重新打晾了姜游一番,微覺詫異的道:「此曲竟然是姜義士自譜而成?卻不知姜義士是哪裡人仕、師從何人?」
姜游趕緊的搖了搖頭,這會兒一個很無恥的想法也在腦中漸漸成形,於是厚起老臉開始忽悠蔡邕:「我無師尊,不過因幼時便頗喜音律,而後購得此笛便自相摸索。熟使之後,便試著自相譜曲。」
蔡邕呀然道:「竟然是無師而自通?難得矣!想來先前聽你曲中的生澀之處,便應是你無師指導而不知精細之處如何回轉之故了。」
姜游忽然單膝向蔡邕跪倒,雙手抱拳、面色誠懇的道:「我素聽聞蔡侍中精習琴笛,其藝可稱為天下無雙,亦聞蔡侍中愛惜曲樂,偶聞佳曲,不惜以重金而求之。在下不才,亦不知五音為何,胸中卻有自譜而得的曲樂十餘曲,只恨無惜吾曲之人。今得偶遇蔡侍中,且對吾曲頗有讚許之意,吾願將胸中曲樂盡數奉上!」
蔡邕楞住:「姜義士言下之意,是你胸中曲樂,並非只此一曲,尚有過十之數盡在胸中?」
姜游用力點頭,甩出句:「然也!」
不過姜游馬上就面露難色的道:「只、只是……我只會吹奏出來,宮商角羽什麼的我並不會譜……」古代一般都是五音,宮商角羽徵,代表君臣民事物;後來加上文、武而成為七音,但據姜游所知,好像得是在漢代以後的事了。
蔡邕上上下下的又打晾了姜游一陣,忽然笑道:「無妨無妨!其實姜義士有譜曲之能,又兼胸懷仁義之心,既有投奔老夫之意,老夫心中甚喜矣,又怎會將姜義士拒之門外?」
姜游老臉微紅,他想暫時先到蔡邕那裡混一混的小九九被蔡邕給看破了嘛!不過看破了又怎麼樣?姜游的臉皮在該厚的時候那可是非常之厚的,聽了蔡邕的話,姜游馬上就面露喜色,小小心心的試探道:「這麼說……蔡侍中您願意收留我這個一無是處的人?」
蔡邕笑著伸出雙手把薑游扶了起來,並且向姜游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姜游差點沒樂的蹦將起來,總算是還保持著點樣子沒有失態,馬上就向蔡邕一抱拳道:「請蔡侍中……哦,請主公稍待片刻,我去收拾一下我的東西,馬上就回來!」
蔡邕點了點頭,姜游馬上就一轉身往自己在村中暫居的房舍奔去,心中狂呼道:「耶耶耶!!這下子不用天天在這小村裡擔驚受怕了!」
蔡邕是董卓比較重視的人才之一,雖然算不上是什麼眼前的紅人,但至少董卓軍的士卒不敢惹到蔡邕的身上來。至於其他的事回頭再說吧,眼下能去長安城裡安安全全的呆著,靜等到那個短暫的太平時期的出現,這對姜游來說已經比什麼都重要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30:2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回 各人心中的小九九
日漸偏西,火葬完了小村村民的蔡邕一行人開始踏上歸程。
蔡邕和蔡谷年紀大,一個六十,一個五十七,加上又都是典型的文人型的角色,都騎不得馬,因此各有一輛馬車供二人乘坐。不過現在兩輛馬車其中的一輛便宜了不會騎馬的姜游,蔡邕與蔡谷則同乘一車談著事情。
行至半路,姜游一時尿急,就向眾人告了個罪,跑得遠遠的找了棵樹放水去了。蔡邕的從弟蔡谷在馬車中撩起車簾看了姜游一眼,緊鎖著眉頭向同車的蔡邕道:「從兄,你為何要收留此人?我觀此人粗鄙無禮、舉止怪異……」
蔡邕笑著擺了擺手道:「山野之人,又如何識得禮數?不過此人雖不識禮數,卻有敬人之心,如此足矣。這行止之禮,回去之後教教他也就行了。」
「從兄!」蔡谷勸阻道:「想你我也曾流刑於朔方,於那邊遠苦寒之地,也並非未曾見過粗鄙無禮之人。若他只是個粗鄙之人,我亦不過是一笑了之而已。可是從兄,此人於此焚屍壞骸,又兼發短,且身懷利器,恐為逃刑之賊人;再者,先前從兄取出柯亭笛時,此人面露貪意,只怕乃是一心術不正之人;聞知從兄乃當朝侍中且貴為鄉候,即曲膝認從兄為主,其心必有叵測!」
蔡邕聞言後,在車中遙望了正的放水的姜游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季豐行事謹慎雖是好事,但卻多疑了些,且亦有不查之處。季豐啊,我看人不會看錯的,此人其實不過就是一個市井小人,有些小人之態乃人之常情矣。就算是換作你我,知身在危處之時,不是一樣的也有趨吉避凶之心嗎?他投奔於我,所圖者不外乎借我之勢以避兵革之難也。」
說著蔡邕放下了車簾,閉目輕嘆道:「看到他,到使我想起了我當初受陷離京時,我所遭遇到的那些人與事,那時的你我與他亦頗有相似之處。正所謂將心比心,那時的你我心中所希翼者,便是能有好心之人予以收留,而你我總算是得上天垂憐,曾甘冒風險收留你我之人亦不在少數。時至今日峰迴路轉,我身居高位,亦當效仿當年收留你我的仁人義者,多行仁善之事。」
蔡谷皺眉道:「話雖如此……」
蔡邕笑道:「季豐所憂者,在我看來其實乃是杞人憂天矣!季豐你怎麼就不想想,一個明知身在險境之中的人,卻仍有心去安葬數百具與之無關之人的屍身,而有此等俠義之心的人,又怎會是心術不正之徒?」
蔡谷依舊緊鎖著眉頭,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蔡邕又道:「再者,若是此人胸中確有其他精妙佳曲,若是為流兵之禍而就此失傳,豈不惜哉?」
蔡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蔡邕對音樂的痴迷程度是其他人很難想像的。或許,為了姜游的那些曲樂才收留姜游,這才是蔡邕真正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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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也沒什麼閒話,天黑時蔡邕一行人先來到了一所離長安還有大半天路程的驛站休息過夜。蔡邕對姜游是待以賓客之禮,也就是說對姜游是作為客人來看待的,吃喝睡什麼的都還不錯。而咱們的醬油豬腳在酒足飯飽之後,也終於能睡上一個這些天來一直都沒能睡上的安穩好覺,而且睡得相當的死,半夜的時候竟然連蔡邕來他的房間看過都不知道。
次日天明,一行人用過了早飯之後便上了路。不過蔡邕可能是覺得早上的空氣好吧,並沒有坐上馬車,而是邀了姜游一起散著步的向前走,順便自然是想和姜游聊聊天。
姜游當然知道這是一個蔡邕對他必要的試探與瞭解的過程,套用姜游自己的話來說,這就相當於自己那個時代的召工面試,之後還有一定時間的試用期呢!不過姜游也早有準備,此刻說出話來到也有條有理。
首先是姜游的家鄉,姜游選了漢中一代。按相關史料記載,蔡邕去過的地方不少,還就偏偏沒去過蜀中,這主要是因為漢末時期,長安至蜀中所必經的咽喉要道漢中那裡卡著個張陵,也就是張天師,一直用五斗米道這種宗族性質的政治體系雄霸漢中。漢庭見漢中並不好打,而且張陵還算聽話,沒有興兵作亂之類的事,對此也就沒有去理會太多。但是相對應的,漢庭中的官員也沒有誰會往漢中跑,想入蜀一般都是從荊州走,經由永安、江州這條道入蜀。
另外選取漢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漢中離天水不遠,而在姜游的映像中,漢末三國時期的姜姓似乎也只有在漢中、天水一塊地頭上才有。至於身世上,姜遊說自己是定軍山一帶的獵戶。父母早亡,自己自幼起就在山中打獵為生,因為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就取道想前往長安。
在這一點上蔡邕到沒有懷疑什麼,因為他的手下人在小村裡有看見姜游正在煮的烏鴉,此外院子裡還有一些姜遊獵回來風乾了想作為乾糧的小動物,再就是一張千創百孔的狼皮……狼肉自然是早就進了姜游的肚子。每每一想起那條狼兄,姜游總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因為想吃了他的狼,結果最後卻是被他給吃掉了,這不能不說老天爺很會作弄人。
狼皮雖破但還有用處,蔡邕的僕從中有人見姜游不要就要了去,算是撿了個小便宜。那些正在風乾的肉,姜游全部都拿了出來招待一下蔡邕一行人,畢竟自己馬上就要在蔡邕府裡混上一段時間,上上下下的混個臉熟對自己沒壞處。至於蔡邕本人自然是沒什麼在意的東西,不過卻把狼尾巴給弄了去,好像是打算用狼尾上的毛做幾支筆出來用。
走著聊著,姜游也瞭解到了現在的年份。現在的年份是初平二年春二月中旬,也就是董卓把漢獻帝給擄來長安剛滿一年的時候,再比對一下公元歷,的確是在公元191年。一知道自己所在的確切年份,姜游雖然心裡有了個底,卻也暗暗咋舌叫苦。
因為按照史料記載,董卓是要到初平三年四月才掛掉,可現在才初平二年二月,距離姜游定下的計劃的時間還有一年多些!一念至此,姜游卻又不由得自嘆好運,幸虧是遇上了對音樂十分痴迷的蔡邕,湊巧自己也還有不少東西可以拿出來忽悠忽悠,因此在蔡邕府中混個一年半載的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不是這樣,真的在那個小村中住上一年多的時間……姜游光是想想心裡面都直打鼓,因為光是食物就很難搞定,自己連打獵帶從村中找到的,最多也就是能支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而已。而且這還是入春後小動物什麼的都跑了出來,所以自己這幾天的收穫也還都不錯,亂放的捕獸夾都弄到了好幾個獵物。可一到入冬的時候,姜游真沒把握自己能備足過冬的食物。除去這個,姜游也還得考慮考慮會不會碰上官軍土匪什麼的問題,那可真的是要提心吊膽一年多了。
「那種日子可真T/M/D不是人過的!」這是姜游心中的評語。
就這麼一邊走一邊聊,姜游與蔡邕之間該問該答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之後,話題便自然而然的轉到了音樂上。因為是與蔡邕同行,安全上有著保障,姜游也沒必要把別著兩把手槍、插著野戰刀的武裝帶全都綁到身上,所以是放進了背包中,只在左肘下別了把格洛克,外面還用比較寬大的古裝給蓋住了,不過手上卻拎著那自己拾來的那支竹笛。
他知道與蔡邕聊天肯定會聊到音樂上去,此外一則自己編不出什麼瞎話的時候可以用音樂來引起蔡邕的興趣,借此轉移蔡邕的注意力;二則他得在蔡邕的面前露點本事……其實就是得挑出幾首合蔡邕胃口的曲樂,讓蔡邕覺得留姜游在府中留得有價值。不然的話,就算蔡邕不在意府中多養個沒什麼用的閒人,姜游自己也會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臉皮厚是一回事,但時時刻刻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卻是另外一回事了嘛!
而在姜游的潛意思中,是不想到時候會在某個人的面前抬不起頭來,至於這個「某個人」自然就是蔡邕的漂亮女兒蔡琰蔡文姬了。別看姜游別的本事是沒有,YY一些狗血橋段的能力到是很有一手。現在碰上了這種機遇,想讓他不YY上一段「姜游巧點蔡文姬」的狗血橋段貌似很難……或許在這一點上蔡邕的從弟蔡谷說得沒錯,姜游這小子的確的很心術不正,因為他飽暖的問題都不見得解決了就已經在思淫/欲。
當然姜游也只是敢在腦子裡YY而已,真要去做姜游可沒那個膽子。且不說姜游知道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這頭就是得低下來,而且在那種格外講究「門當戶對」的年代,自己現在的這個「山野草民」的身份,人蔡邕父女也絕對的看不上眼,童話一般的故事也是不可能發生滴!
另外史料上來說吧,姜游知道蔡琰早晚會被匈奴給擄去,也沒聽說過蔡琰在此之前和誰有過什麼。而現在的姜游,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像《尋秦記》或《神話》那樣,實際上已經成為了歷史上本來就會發生的一些事的一部份。如果真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就算是把蔡琰給搞定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在匈奴劫掠長安的時候,自己將會成為擋在蔡琰身前而倒在匈奴刀下的亡魂,最終也無法改變蔡琰被匈奴擄走的命運?
「真要是那樣就可太怕了!不過……應該不會吧?我又不是真的就要呆在蔡邕家裡不走,而且李老頭那麼重視歷史應有的進程,總是說要為歷史應有的進程負責,所以這會兒應該正在拚命的製造新的穿梭機好把我接回去的。再怎麼說,他也怕我會影響到歷史應有的進程,然後影響到他的存在才對……
「不過上次他說要把新的穿梭機造出來,起碼也要兩年。記得按他給我的解說,他那邊是用同步時間(就是指這邊過了一秒,那邊也是過了一秒這種等式)來計算我所在的時間點,然後考慮到誤差的問題,還要像撒網一樣發出大面積的四維空間通訊電波,等接到我的回信之後才能確定我準確的點。
「換句話說,沒有我在這裡給出準確的點,他的時空傳送就會有很大的誤差,十年二十年的誤差都已經是非常精確的了。在這種前題下,李老頭不會把將要傳送的時間點提前,比如說改到我剛穿越的那幾天,直接就提前把我接回去……反正他的意思就是他那邊造新的穿梭機要兩年,我就得在這裡呆兩年……
「對了,這李老頭上次居然嚇唬我!還說什麼我如果亂來就派李雪那個小賤人來秒了我,可沒我給出的準確坐標,他們哪裡能找得到我?不過……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自個兒有多少料我自個兒清楚,對我這樣的草根人物來說,這個時代是地獄,我自個兒的時代才是天堂,至少在自己的時代我可以衣服無憂,不用天天都擔驚受怕,所以還是回去好。
「兩年……董卓還有一年就得掛,連帶著蔡邕也就一年多的命還可以活,然後沒多久小蔡蔡就被擄去了北地。照這麼推算的話,我如果一直呆在蔡邕家裡,還打著小蔡蔡的主意的話,那多半就會是死路一條,搞不好還就會因為捨不得小蔡蔡的緣故而死在匈奴人的刀下。嗯,我也不是那麼笨的人,反正本來的目的就是在蔡邕家裡先混上一段時間,然後就作好準備,一有機會就馬上南下荊州。
「一年……挑個十來首的曲樂,一個月一首的賣給蔡邕,差不多就正好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到時候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比如說想去遊學之類的,相信蔡邕也不會強留著我才對。而且混得表現好點,盤川乾糧什麼的肯定會送我不少……不過最好還是能憑著蔡邕的面子和荀攸拉上關係,或是乾脆就明說請荀攸順路帶我去荊州都行啊。嗯嗯嗯,如果一切都是按照我的這種設想來進行的話,感覺到挺合我的作風。再者史書上沒有出現過任何有關於我的記載,那我應該就是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胡混了兩年就被接了回去,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我。對,就是這樣了。」
這些近似於阿Q心態的想法很大程度上安慰了姜游,連帶著也使姜游的心情好了許多。心情一好,與蔡邕談及的音樂就不再是偏向於傷感型的。想了想之後,先借尿遁避開了蔡邕,然後從通訊器裡挑了首輕鬆明快的《少年行》出來吹給蔡邕聽,不過卻也有意的吹得不怎麼流暢。
蔡邕聽過之後又頜首卻又搖頭。搖頭是對姜游的笛藝不佳感到無奈,至於頜首則是有些喜歡這曲輕鬆明快的《少年行》。而這時,蔡邕也相信姜游的肚子裡確實還有不少曲樂,因而愈發的堅定了要收留姜游,並把薑游所知的曲樂全部收錄編寫成曲譜的決心。
就這樣,在初更時分,長安城的城門漸漸的出現在了姜游的視線之中……
(PS:有關文中的時空觀點,也不知道大家都看明白了沒有,反正瓶子是已經在儘可能的寫清楚了。當然,《草根》可不會是《尋秦記》或《神話》那樣的時空觀……)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30:5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回 長安城下的思緒
長安城,意為「長治久安」,中華文明及東方文明史上最負盛名的歷史名城,也是極少數可令外國人心懷景仰而來頂禮膜拜的華夏都市之一。
在建都長安的諸多朝代中,漢、隋、唐朝都是中國歷史上最強盛的時代,當時的長安已成為國際性的大都市。古長安在公元前195年至公元25年(西漢)、公元580年至公元900年(隋唐)的兩段時間裡,都是世界上最大的都市。
長安在它發展的頂峰時期大約擁有超過百萬的人口,在其發展的極盛階段,長安一直充當著世界中心的地位,吸引了大批的外國使節與朝拜者的到來。著名的絲綢之路就是以長安為唯一起點,唐代長安城下屬有萬年縣和長安縣,便是取萬年長安之意。而長安城作為中國四大古都之首,同時也是與雅典、羅馬和開羅齊名的世界四大古都之一。
長安在西周時稱為「灃鎬」。灃鎬是周文王和周武王分別修建的灃京和鎬京的合稱,灃鎬所在地區稱為「宗周」,秦時則稱「內史」。至西漢初年,劉邦定都關中,於西漢高祖5年(公元前202年)置長安縣,並在長安縣屬地修築新城,取名為「長安城」,意為「長治久安」,同時改長安城所在地區為「京兆」,意為「京畿之地」。
絲綢之路開通後,「長安」成為東方文明的中心,史稱「西有羅馬,東有長安」。隋時,隋文帝在「大興縣」營建新都(長安縣東),命名為「大興城」;唐朝時,以中軸線重新劃分長安縣與大興縣,並更名大興縣為萬年縣,取意「萬年長安」,重新恢復「長安」之名;至元代,長安喪失首都地位,長安城所在地京兆府易名為「奉元路」;明朝改奉元路為「西安府」,於是「西安」之名由此而來,但長安城仍稱長安,歸長安縣管轄,長安之名並未廢除,一直保存至近代將長安城剝離長安縣,獨立設立「西安市」為止,「長安」之名就此廢止。
以上都是長安的輝煌史,而姜游現在是在東漢末年,正是長安在兩個鼎盛時期中間的低迷期,主要原因是東漢時期,其國都是定在了洛陽;此外長安城於赤眉起義的時候被大火焚燬,主要的城牆建築都沒能留下什麼像樣的,所以人口也多不到哪裡去。
不過姜游到長安的時候,董卓挾持漢帝到長安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而且從洛陽帶來了大量的人口與財富,各類的建築與城牆也都有重新興建,所以現在的長安城到也沒有姜游想像中的那麼破敗。遠遠的望向那高大雄偉的城牆與城門樓,姜游的心中卻也是感慨萬千:「M/D,以前一直想來這些歷史名城好好的旅遊一下,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條件下跑了來。等有空的時候,我一定要在長安城裡好好的轉轉……」
滿腦子漿糊的傢伙,就不能想點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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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一行人在城門前被門卒攔了下來,接著自然是相應的問話與盤查。
按當時的禮制,姜游是沒有資格坐馬車的,而蔡邕是朝中重臣,在正式的場合該注意的事也很注意。如果被別人看見他讓姜游這樣的人坐馬車,很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閒言碎語,所以是讓那個得了姜游那張破狼皮的僕從帶著姜游共騎一馬。
盤查其實要不了多長時間,畢竟蔡邕是當朝侍中兼左中郎將,門卒也不過就是過過場面而已。至於姜游這時卻在馬上,藉著城門處火盆中的火光閱讀起了榜欄中的那些榜文。
「……聯以不德,以至山河敗壞……今關東群賊紛起……哎?這個字是……」
漢代的官方文字是棣書,也是現代漢字的前身,雖說都是筆畫很多的繁體字,但姜游卻也能勉強的看得懂,不過碰到一些生僻字就頭痛了,像現在他就碰上了一個看不懂且無法根據前後的文意所推斷出來的生僻字。
伸手拍拍駕馬者的肩頭,姜游問道:「陸大哥,那個字念什麼?」
這個蔡邕的僕從姓陸名幽(感謝某書友提供龍套),是當初蔡邕跑路去吳地時所收來的僕從,當時才十來歲而已,不過現在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這會兒聽了姜游的問話,陸幽回望向姜游的目光顯得有些驚呀:「怎麼阿游(吳越之地暱稱人時一般會在名前加個「阿」字,像「士隔三日」的典故中,魯肅就暱稱呂蒙為「阿蒙」)你識得字?」
姜游楞住,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陸幽呀然道:「你不是說你是定軍山中的獵戶嗎?而且自小就父母雙亡,僅以射獵為生,那你應該沒有錢資去書館中求學才對,可你怎麼會識得字?」
姜游心說得,我把這茬給忽略了!同時也暗罵陸幽,心說我認不認識字關你鳥事啊?不過陸幽的話既然已經問了過來,姜游就得找話應付過去,不然陸幽回頭在蔡邕的面前多上幾句嘴,引得蔡邕起了什麼疑心……轟出蔡府都還算是好的,別惹得蔡邕真以為是收留了什麼賊人,然後就一劍過來一了百了。
眼珠微轉,姜游就想起了有關東吳文臣闞澤的事蹟。史料上說闞澤「家世農夫,聖澤好學,居貧無資,常為人傭書,所寫既畢,育讀亦遍」,這會兒姜游就拿了過來,改了改給自己用:「入冬之後山中很難找得到什麼獵物,我就會跑去漢中城裡幫人送送信、打打短工什麼的混口飯吃。送信嘛,來來去去的自然會認得了一些字。後來認得的字多了些,偶爾碰上哪家要抄書的,我也會去幫著抄一抄……不、不過我的字實在是寫得不怎麼樣,人家看過之後都只是勉強認可而已,佣金也經常會因此而減個半。」
這也是說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來,人家蔡邕可是書法大家,自己那兩筆毛筆字一寫再給別人看到,還不得笑掉別人的大牙?但如果是現代的鋼筆、水筆、圓珠筆,姜游到是還有幾分自信。別忘了姜游在現代的工作是倉管,幾筆字要是不練好一點,那他的上司或是老闆在看相關帳目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本子的鬼畫桃符,沒準就把薑游給一腳踢出公司去了。
這個解釋到也合情合理,陸幽聽過之後便稍覺恍然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哦,那個字是念X,意為……」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文學家的家裡沒文盲(貌似沒這話),蔡邕這種大文學家的僕從,詩辭歌賦什麼的或許是弄不出來,但字還是認得比較全的。
姜游聽過之後點了點頭,繼續看榜文。可別以為姜游這是吃飽了飯沒事做在亂看,事實上當時的時事、大事,一般都是從官府公開的榜文裡才能得知一二,這玩意兒擱現代就是政府機構所下達的政事通知。姜游現在人生地不熟,又不知時事如何,當然是要仔細的看一看榜文,然後才好確定自己的下一步應該怎麼走。只是這會兒的姜游自己都覺得可笑,因為在自己的那個時代,他很少會去看什麼時事新聞,就算看也是看一些娛樂八卦之類的,政治方面的基本不看,因為看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幫助,可現在卻是不看不行。
榜文也沒什麼大事,多是些封某某為什麼什麼之類的,對姜游沒什麼用處。唯一比較有用的,就只有董卓不久前剛在長安城西二百六十里處興建完郿塢這件事。看到這裡姜游不由得皺著眉抓了抓頭皮,心中暗道:「眉塢才剛建好沒多久?那就是王允獻貂蟬使連環計的事件還沒有發生了。
「記得史料上說,董卓、呂布、貂蟬之間的那個風波亭的事件裡……呸呸呸,這都記錯,風波亭那是岳飛,貂蟬的這個是鳳儀亭……反正貂蟬是推說自己在鳳儀亭賞花,然後被呂布非禮……這年頭有沒有非禮這個詞……啊呸,想正事的時候我胡思亂想些這個幹什麼?嗯嗯嗯,反正我的意思是,要賞花的話就只能是在春夏兩季,秋冬兩季花都謝了,還賞個屁啊!董卓是掛在明年的四月,再從時間上推算的話,應該是王允獻了貂蟬之後沒多久就離間了董、呂,也就是說現在的時間還早著呢。看來我得留心一下,王允獻貂蟬的事正好可以給我當作提醒我的鬧鐘,什麼時候一發生這個事件,我就得於時做好跑路的準備……」
想著想著,姜游的腦筋又不知歪到哪裡去了:「明年貂蟬MM登場的時候是十六歲,那現在就是剛滿十五沒多久了羅?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王允的家裡看看,要是有可能的話,我把貂蟬給搞了也不錯哦!說不定我還能在董卓與呂布之前拔了貂蟬MM的頭籌呢……」
看來蔡谷對姜游的評價是沒錯,這小子的心術實在是太不正了,這才剛剛飽暖就開始思淫/欲……當然有色心沒色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31:2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回 入住蔡邕府
蔡邕一行人回到府中的時候,天色已近二更。蔡邕因為要去向董卓回覆任務,所以是讓蔡谷去安排一下姜游在府中的居所。至於蔡邕接的是什麼任務,蔡邕沒有說,姜游也不會那麼沒腦子的去問,他還不至於不懂事到那種地步,知道這可不是他這樣的小角色所能過問的,稀里糊塗的問了,可能就等於是在找死。
在身份上,姜游是屬於客卿,所以儘管蔡谷對姜游很有幾分防備之心,但應盡的禮數蔡谷還是做得很不錯的。安排給姜游的居舍是偏廂的客房,粗一看就知道環境還不錯,另外見姜游之前與陸幽好像比較談得來,蔡谷就讓陸幽跟在姜游的身邊,一則由陸幽來照應一下姜游的飲食起居,二則暗中也有讓陸幽留心一下姜游的意思在裡面。
背包和行禮什麼的在屋中扔下,姜游揉了幾下因為不會騎馬而被顛得隱隱生痛的屁/股,一扭頭向陸幽道:「陸大哥,你知道我是個山野粗人,初來咋到的什麼都不懂,萬一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可得及時的提醒我啊!」
陸幽咧嘴一笑:「好說好說。其實在主公府中吧,平時也沒什麼需要太過注意的,你別看主公身居高位,而且還是海內名士,真正在府中平時的禮法到並不繁瑣。想來是因為主公早年曾流刑於朔方,後來又避居於吳境,所以習慣了在禮法之事上不去講究太多。」
姜游笑著抓了抓頭道:「那就是說主公平時是不拘小節的了?那就好那就好,像我這樣的山野粗人是最容易在小節上出錯的,主公會不計較這些,我也就安心多了。」
陸幽亦笑道:「不過阿游你也別亂來。季豐公的意思,是要我跟在你的身邊,見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及時提醒。所以你碰上點什麼事的時候,儘量的按我說的做應該就沒錯。阿游你可得記著我說的話哦!」
姜游連忙點頭道:「一定一定。」
陸幽幫著姜游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放好,再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後道:「阿游你肚子也餓了吧?你先自己收拾著,我去廚下看看飯食準備好了沒有。哦對了,你可以先在這個小院裡活動活動,但千萬別出去。你初來咋到的,還不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姜游點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哦,陸大哥,這個給你嘗嘗鮮。」
說著姜游從背包裡翻出了一塊壓縮餅乾,撕開密封的箔紙包裝後把箔紙收好,畢竟那花花綠綠的箔紙包裝不能在這個時代亂扔,所以只是把壓縮餅乾遞給了陸幽:「這是我自制的乾糧,味道還不錯,陸大哥你嘗嘗鮮。」
陸幽將信將疑的接了過來,雖然壓縮餅乾上所散發出來的蔥油香氣,讓他很想馬上就咬上一口試試,可是之前姜游撕剝包裝的事卻使他有些遲疑,畢間蔡谷曾再三交待說,姜游可能是個心術不正之徒,要他好好的盯著。
姜游望見了陸幽的遲疑之態,心裡也大概的猜出了是怎麼回事,所以很乾脆的把壓縮餅乾掰成了兩塊,一塊二話不說的往自己嘴裡送,另一塊剛遞向了陸幽,一邊嚼一邊道:「陸大哥是不是以為這山野之物不乾不淨?放心吧,我一路從定軍山走到這裡,這玩意兒都不知道吃掉多少塊了。怎麼你不要?那我全吃了,我肚子正餓著呢。」
陸幽見狀知道自己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雖說貌似姜游也不是什麼君子,但陸幽誤會了姜游的好意那是肯定的。當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接過了另外的半塊壓縮餅乾掰下了小小的一角納入口中。
現代的蔥油壓縮餅乾的味道還是不錯的,而在漢代也沒什麼像樣的調味品,至少據姜游所知,好像除了鹽之外就沒有了什麼,所以不出姜游意料的,陸幽納入口中稍稍品嚐之後便揚起了眉頭讚道:「唔唔……味道真好!我還從來沒吃過味道這麼好的乾糧,感覺味道不比吃肉差!」
姜游心說有沒有那麼誇張?不過接下來他卻見陸幽沒有繼續吃,而是掏出了一塊小手帕,把剩下的壓縮餅乾小小心心的包了起來,一時間呀然心道:「他幹嘛?該不會是像古天樂電視劇版的《尋秦記》那樣捨不得吃,還說什麼要留下來慢慢品嚐的屁話吧?」
念既至此,姜游自然也就發了問,陸幽則帶著幾分傻氣的笑道:「不瞞阿游你說,我還真是捨不得吃……」
陸幽現在的德性讓姜游想起了一些老電影中那些憨厚樸實的角色,而那些憨厚樸實的角色一露出這種神態,為的大多都是同一件事……反正姜游是楞了一小楞,然後就試探著向陸幽問道:「難道……你是想留給你相好的那位?」
陸幽接著傻笑:「哎呀,被你看出來了。」
姜游心說這也太老套了!
再看陸幽小小心心的把那半塊壓縮餅乾包好,然後再向陸幽嘿嘿笑道:「阿游你夠意思!竟然拿這麼好吃的乾糧……哦,不不不,這個已經能稱之為糕點了。我跟在主公身邊已經十多年,主公都很少能吃得上這麼好吃的糕點,我們那是更別想。」
姜游心說不至於吧?
陸幽這時已經把壓縮餅乾收入了懷中,復又向姜游傻笑道:「阿游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廚房,給你多弄些飯食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還能讓你見見我那位相好的,說不定以後大家都得互相照應著。」
「哎……是是是。」
陸幽快步離去,姜游則有些哭笑不得的來到了院中。剛才忙著整理東西,姜游還沒能好好的看過這裡。現在得了些空閒,姜游自然是要好好的看一看。
蔡邕的官爵是侍中、左中郎將、高陽鄉候,又是董卓比較重視的人,所給的府坻自然不會差。而姜游雖然對漢代的建築一竅不通,卻也能感覺到這裡的環境清幽典雅、竹青草綠,雖不奢華但住著卻很舒服。而且這還只是客房,蔡邕自己的居所可能比這裡還要好得多……想著想著姜游的腦筋又不知歪到哪裡去了,因為他現在在想:
「蔡琰蔡大美女是住在哪邊啊?真想看看這位可能是三國第一MM的蔡文姬到底是不是個大美女,又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麼漂亮……希望別是被人吹捧出來的。古人和我們現代人的審美觀似乎很有著些差距……」
這到不是亂想,像唐代的楊貴妃吧,據說其實是個大胖子,所以姜游對蔡琰也並不是很抱期望。再者,他還是很清楚自己目前所身處的環境的。
胡亂的瀏覽了會兒,陸幽便回來了,同時還領著個拎著食盒,作侍女打扮的女孩子。咋一望去,這侍女大概二十一、二的年紀,相貌不能說好但也並不壞,屬於平平常常的那一類。此外可能由於是在蔡邕這種文豪的府中做活的緣故,身上有著那麼點的氣質,但絕對不多。若要姜游來形容的話,那感覺就有點像是暑假的時候在麥當勞、肯德基裡打暑期短工的學生妹。
食盒在院中的石桌上放下,陸幽喚過姜游,那侍女則恭身一禮道:「奴婢衛氏,見過姜公子。」
姜游趕緊擺手道:「別公子不公子的,我其實也就是一個山野粗人。哎,陸大哥啊,她……」
陸幽傻傻的笑了笑道:「她、她就是、就是那個了……」
姜游道:「你們、你們成親了?」
陸幽趕緊搖頭:「沒沒沒,還沒那!其實我和衛氏雖然互有情誼,而且皆已契滿,可相攜離府,但因為時局不宜,所以還沒有向主公稟明此事。阿游你是剛從山中出來,只怕還不知道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我和衛氏如果冒然離府,可能都尋不到安身之所。所以商議過後,打算在主公府中再做上個一年半載的,待時局稍寧之後再作打算。」
姜游哦了一聲,心說看來這個陸幽與衛氏的想法與自己其實也差不了太多,不過他們可沒有自己對時事進程的把握,到時能不能逃得出去就得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這到不是姜游不想指點他們,實在是姜游現在自己都還有點吃不準進程走向,而且考慮到那個「不能影響歷史」的前題,姜游也不能說得太多。
衛氏是在廚下做活的,現在有陸幽的這層關係在,裝盛給姜游的飯菜可不少,至少姜游知道自己肯定吃不完,索性就邀了陸幽與衛氏一起躲進屋裡去吃。
考慮到肚子不能再遭罪的問題,姜游又剝了一塊壓縮餅乾出來送給陸幽與衛氏「品嚐」,衛氏是廚下侍婢,吃過之後卻也是讚不絕口,連帶著自然是向姜游打聽這種「乾糧」的做法。這一問姜游的頭可就大了去了,他哪會做壓縮餅乾?想了想就乾脆胡縐,說這種乾糧是他用山中的一種山薯磨製成粉,然後再用山中獵物的油脂、青蔥草為配料,煮熟之後壓制而成。
這麼個說法,主要的目的是讓衛氏覺得這些材料找不到。你想啊,山中野薯她就不見得能找得到了,再來點山中獵物的油脂,衛氏上哪找去?果不其然,衛氏聽過之後大失所望,只能搖頭輕嘆,顯然是姜游所說的材料不是她能弄得到的。
陸幽勸解了幾句,然後就與姜游邊吃邊聊。聊著聊著,姜游便意外的得知衛氏居然是河中衛氏的族人,是蔡琰一年多前賭氣回娘家離開衛氏的時候從,衛氏那裡帶回來的侍女。一得知此事,姜游的八卦脾性發作,然後非常八卦的向衛氏問道:「蔡大小姐?照你的說法,她的脾性很傲?」
衛氏嘴裡嚼著姜游給她的野兔肉乾,不住的點頭道:「嗯,相當的傲!我直到現在都很奇怪,少爺(指蔡琰的前夫衛仲道)又是如何能與她相處得那融洽的。不過記得以前曾經聽少爺說起過,少爺對大小姐的才學與琴藝相當的欽佩,再加上少爺自幼就體弱多病、性格軟弱……所以我總覺得吧,是少爺處處都讓著大小姐,大小姐也只是傲,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別人敬她三分她也就敬人三分的,所以他們夫婦才會相處得那麼好。只是可惜啊……」
姜游道:「可惜什麼?」
衛氏道:「少爺和大小姐很相配,可稱得上是才子佳人,相處得又很融洽,只可惜大小姐過府成婚才半年不到,少爺就病故了。後來少爺府中人說是大小姐剋死了少爺,對大小姐不給好臉色看,大小姐性情又那麼傲氣,受不了那些人的冷言冷語,一氣之下就回轉了洛陽……其實這些事吧,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最清楚。少爺在成婚之前就染病在身,時常會咳至嘔血,府中人結這門親事其實是想沖喜,可這喜氣不夠,又怎麼能怪大小姐?」
姜游呀然道:「你不是說大小姐很傲氣的嗎?怎麼我聽你的話很向著大小姐?」
衛氏道:「大小姐只是性情傲,但對我們這些下人還是很不錯的。像以前誰有點什麼小病小災的,大小姐都會賞給我們些錢,讓我們有錢去看病就醫,所以我們受了大小姐不少的恩情。如果不是這樣,大小姐回轉洛陽的時候,我們又哪裡會離開衛氏而跟在大小姐的身邊?」
姜游心下恍然,心說原來是跳槽,轉而跟著比較好的老闆啊。再一轉念,姜游終於忍不住向衛氏發了問:「喂喂喂,我悄悄的問一下,你也別在外人面前說……大小姐她……漂不漂亮?」
陸幽與衛氏對望了一眼,各自扭頭看看四周無人之後,衛氏這才向姜游小聲的回應道:「如果大小姐不算是絕色美人的話,那我真不知道誰還可稱得上是絕色美人。像以前在衛氏的時候,暗中打著大小姐主意的人可不在少數……反正我是沒見過能比得上大小姐的女子。」
陸幽則輕輕的拍拍姜游的肩膀,壞壞的笑道:「阿游啊,你也別急,你現在在主公府上住下了,就總會有機會見到的。實在不行,我知道怎麼可以偷看到大小姐的芳容。」
姜游慌忙擺手道:「別別別,我這還是在寄人籬下當食客呢,該注意到的事我可得注意著點。要是胡來的話,被主公轟出府去都還算好的,被人當成心懷不軌的淫賊給砍了那才是大事。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緊的。」
衛氏這時仰起頭想了想道:「阿游,我想你肯定能見到大小姐的。」
姜游愕然,但不可否認的心中暗藏了幾分期待:「此話怎講?」
衛氏道:「你是主公請回來教授曲樂的客卿,但主公是朝堂重臣,國事重於私好,經常要去處理政事,自然平時就沒什麼時間。這收錄曲樂之事,搞不好就得是由大小姐來代為。」
姜游楞住:「這樣也行?不是說這些大家閨秀都只在深閨,不能輕易出來見人的嗎?」
陸幽與衛氏一齊鄙視姜游:「這是誰說的?」
姜游一拍腦門,心道:「好像是我搞錯了,那一套貌似是在宋代以後才開始的,漢唐時期的禮教作風應該不是那麼嚴……」
作者: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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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1:31:4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回 論樂
深夜四更時分,蔡府偏廂客房。
姜游掛在胸前的通訊器發出了一陣無聲的震動,把本來就沒怎麼睡熟的姜游給震醒。一伸手趕緊按住了通訊器,小心的藉著房中的昏暗的燈火,望望房中舍外並無他人,這才在榻上翻了個身,面龐向外的再用被縟蓋住了頭,只在被縟的一角留下了一條可以看到門窗的小縫,這才躲在被縟中將耳機插入通訊器的插孔……
「喂,醬油,半夜四點多,起床尿尿啦!醬油,起床尿尿啦……」
「……」姜游無語了半晌之後才小聲罵道:「李雪你個小賤人!三更半夜的發通訊過來就是為了叫我起床放水啊?」
李雪怒道:「敢說我是小賤人?你個死醬油不想活了是不是?」
姜游亦怒道:「反正我已經在鬼門關打了好幾次的來回了,不在乎多個一次兩次的!你個小賤人給我等著,看我回去怎麼扒光你的衣服,再讓你嘗嘗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雪暴怒:「你這個……」
李老頭的制止聲適時的冒了出來:「我說你們兩個年輕人就不能讓我的耳根子清靜著點?都給我住嘴!」
姜游與李雪同時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對方。
李老頭這時打起了圓場:「小姜啊,你也別誤會了小雪的一番好意。按我這裡的同步時間計算,你那裡現在應該是深夜的四點多鐘吧?」
姜游道:「我不清楚,上次我發給你的我這裡的時間,是我憑天色來推斷的,跟通訊器上自帶的時鐘都相差了好幾個小時……不過現在外面的天確實很黑。」
李老頭道:「小雪這個時候吵醒你,是怕你睡得太死了,忘了給火盆加柴。你現在一個人住在那樣的小村子裡,你得儘量的小心點……」
姜游鼻哼一聲道:「喲,那我還得謝謝她了?不過她好像忘了,我這通訊器上本來就自帶有定時鬧鐘的功能的吧?」
李老頭道:「小心使得萬年船,你儘可能的小心一點總之不會有錯。」
姜游道:「謝謝,不過現在不用她大半夜的叫我起床尿尿了。」
李老頭奇道:「怎麼?你離開小村了?可你能去哪兒?要是在荒山野嶺的那你可得更當心一點。」
姜游自得的一笑:「放心啦,本醬油自有福星高照!我現在人已經在長安城裡了,而且你猜猜看我是呆在誰的家裡……」
李老頭慍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小子少賣關子,快點說!」
姜游嘿嘿奸笑道:「我現在是在蔡邕的府裡,身份是客卿,這會兒高床暖枕的睡的正舒服。」
「誰誰誰誰誰?」李老頭一連吐出了五個「誰」字,可見其心中是何等的驚呀。
姜游奸笑著,用極為猥瑣可恨的聲音把這兩天中所發生的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而實驗室中的李老頭與李雪聽過之後面面相覷,李雪則哭笑不得的道:「這醬油到底是什麼運氣?倒起黴來是驚天動地,走起運來卻也是滿腳狗屎!」
李老頭也不得不點頭贊同道:「的確如此。當時他不管是碰上任何人只怕都會直接一刀砍了他,可唯獨這個蔡邕會是例外,偏偏還正好聽到了小姜吹笛子。漢末三國的名人中有兩個樂痴,一個是『曲有誤,周郎顧』的周瑜周公瑾,另一個就是琴笛雙藝冠絕天下的蔡邕蔡伯喈。特別是蔡邕,突然一下聽到了自己從來沒聽過的曲子,想收錄下來的念頭會比誰都強烈……可能也只有蔡邕會這麼做,要是換成周瑜,可能見了小姜之後還會考慮考慮小薑是不是什麼細作。」
李雪大致的算了一下便乾笑道:「爺爺,初平元年的時候,周瑜還不滿二十歲那!」
「這都扯到哪去了?」李老頭擺了擺手,想了想復又向姜游道:「小姜啊,如果真的是蔡邕收留了你,那你這一年的時間在個人安全上是沒什麼問題的。不過……」
姜游接上話道:「我知道,不該多嘴的事我不會去多嘴的。再說了,就算我多嘴可能也沒什麼用啊。」
李老頭點頭道:「你知道就好。不過我現在是想問一下,你這點從興趣班、學習班裡混出來的笛藝,能不能應付得了蔡邕的要求?其實你笛藝差點都無所謂,畢竟在蔡邕的面前吹笛子無異於班門弄斧,關鍵的問題是你能吹幾首曲子,興趣班裡應該教不了幾首的。我提醒你一下,你想在蔡邕的府裡安身,沒有笛藝上的質量,就得靠曲子的數量來補。」
姜游轉到通訊器的音樂目錄欄看了看之後道:「應該還行,至少李雪存在通訊器裡的這些《仙劍》系列的音樂,我能吹出其中的大部份,其他的多練練也沒問題。」
李老頭道:「《仙劍》系列的音樂應該能應付,不過你也得注意,儘量挑其中古風較濃的那些,至於有現代風格的儘量別去吹。要不這樣,回頭我幫你挑幾首古風比較濃的出來,你在應付蔡邕的時候就優先用這幾首。」
姜游懷疑的道:「你這個天天的埋頭搞研究的老頭懂這個嗎?你可別跟我說你還有時間去玩遊戲!」
李老頭苦笑道:「你小子別看不起人行不行……其實我這也是被小雪給鬧的。這丫頭有事沒事就在實驗室裡放《仙劍》系列的音樂。時間一久、聽得一多,我對《仙劍》系列音樂的熟悉程度可不比你差,連帶著鬧得我對我們中國的古樂變得很有興趣,多少也有一定的研究。」
姜游道:「這樣啊……真沒想到李雪這野丫頭居然還是《仙劍》的粉絲。」
李老頭道:「是啊!上次她還在校慶裡COSPLAY過《仙劍四》的韓綾紗。」
姜游怪聲道:「她COS紗紗?不許這麼糟蹋我心中的偶像!我看他去COS個狐狸精還差不多。」
李雪大怒之下唰的一下就蹦到了通訊儀器旁,搶過李老頭手中的話筒怒道:「你說什麼?有膽子你再說一遍試試!」
姜游嗤之以鼻:「切!現在還能把我怎麼樣?」
卻見李雪口鼻齊用,把整個肺都給撐滿得滿滿的,李老頭見狀則趕緊的伸手捂實了雙耳。
「哇————!!」
片刻之後,李老頭乾笑著取回話筒向姜游問道:「小姜,你沒事吧?」
姜游沒有回話,由於戴著耳機的緣故,他被那突然而來的河東獅吼給震懵了,耳膜都差點被震破掉……
——————
次日天明,姜游在十點來鐘用過了「大食」之後,被蔡邕差人來請去了琴室。
這裡要解釋一下,在漢代人們不是一日三餐,而是兩頓。一頓是在上午十點多鐘的「大食」,因為要應付一天的工作,這頓吃得一般都比較多,所以稱之為「大食」;另一頓則一般是在下午五點左右,也就是完成了工作回來的時候吃的一頓。因為這是「日暮而歸」,所以這一頓的食物量一般會少些,基本上就是吃完了睡覺,所以稱之為「小食」。當然像蔡邕這種官家,也會有宵夜一類的飯,但都不屬於正常的餐頓。
姜游跟著陸幽一路前行,當來到一處小院之外時,遠遠的就聽見院中有笛聲傳出,吹奏的赫然就是那曲《御劍江湖》。不過姜游聽在耳中,卻覺得此時的意境遠不及當日在小村中那麼深遠……是蔡邕的心情有變,沒能吹出真意?亦或是現在在吹奏的不是蔡邕?當然最大的可能,應該還是此刻的姜游自己的心境不太對頭,所以沒能聽出什麼來吧。
按禮法,曲未終時姜游也不便入內,所以就跟著陸幽在院門那裡站著。直到一曲奏終,陸幽才領著姜游進到院中,向立於院中的蔡邕恭身施禮道:「主公,姜義士帶到。」
「好,汝且退下。」
陸幽退出院去,姜游則在禮後環視起了這裡的環境。這院子佔地多少姜游一時之間算不出來,在院子的東側是一個約有一畝左右的小池塘,中央的主建築則是一間組合式的亭舍,也就是類似於電影《赤壁》中,梁朝偉飾演的周瑜舞劍,林志玲飾演的小喬在旁邊吟「風林火山」的那個片段的那個場景。
再一細看,亭舍中央的主舍前立著一扇大屏風,有裊裊清煙自屏後升起。向屏風望去,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屏後有端坐著的人影與放置好了的古琴,再從身形上來看,不難看出是一個女子。
姜游見此情況心中啞然:「不會吧?衛氏就說得那麼準?我這才剛到蔡邕家裡的第二天,蔡邕就急著要開始收錄曲樂啊?」
不過儘管姜游的心中期待萬分,但還沒有精/蟲上腦……這麼說可能是過份了點,但姜游腦子保持著幾分清醒卻是事實。他認為蔡邕不可能會這麼快就信任他,馬上就把蔡琰叫出來幫蔡邕收錄曲樂,現在在屏風後面坐著的,不一定就是蔡琰,也可能是其他的會操琴的女子。總而言之,姜游知道自己不能亂了陣腳。好不容易到了長安城,又有了個可以安身的地方,姜游可不想為了一點不切實際的事就丟掉。
反正在自己的時代,盯著老闆身邊那風騷漂亮的小秘,自己卻無動於衷,都早已是家常便飯,所以這會兒姜游到也鎮定。一扭頭不理會屏風那邊,而是向蔡邕恭敬的抱拳道:「主公喚姜游來此,不知是有何差遣?」
蔡邕笑著擺了擺手道:「什麼差遣不差遣的,在我家中,平時你也不必如此多禮。對了姜游,你今年多大?」
姜游道:「二十。」
蔡邕道:「弱冠之年,怎能無字?你既為我府中客卿,我為汝主,那不如給贈個表字給你吧。」
姜游連忙大禮伺候……昨天跟陸幽學的:「多謝主公!」
說是這麼說,姜游此刻心中卻極度惡意的想道:「汝主?我看你還真夠鹵煮的。算了算了,再怎麼說人蔡邕是大文學家,而且在這個時代,被這種有名的人贈個表字那其實是臉上有光的好事,我就免為其難的收下吧。」
卻見蔡邕撫鬚沉吟道:「汝名游……想你原是漢中人氏,乃為見識天下而至於此,與仕子遊學相似,到也與這『游』字相匹。有道是遊學之子,常思歸家,你便取『思歸』二字為字吧。借此也可時時提醒於你,遊子當思歸。」
「思歸?聽起來還行……呃,我還真的是天天都想著早點回去那!這個表字真的很合我。」
一念至此,姜游便認認真真,恭恭敬敬的向蔡邕深施一禮道:「多謝主公贈字!」
蔡邕笑了笑,坦而然之的全受此禮。待姜游禮罷,蔡邕看了看姜游的身上並沒有帶著長笛,便從身邊的案台上取過了一支竹笛遞到姜游的心中道:「此笛名為『淚斑』,雖不及我那柯亭笛,但卻也是我所制出的一支好笛,今便贈汝……哦,思歸啊,昨日晨間你所吹奏的《少年行》,我只記得片段,吹不齊全,現在你可否在此吹奏?」
姜游連忙點頭,試了試淚斑笛的音之後便開始吹奏,雖然笛藝平平,不過總體上卻還是要比昨天吹得要好得多。
一曲奏終,蔡邕微笑著點了點頭,姜游也有些自得,卻不料屏風後有個清清女音道:「父親請恕女兒直言。先前那曲《御劍江湖》意境頗深,大有登高嘆風寒、孤身無人伴之意,確實可謂佳曲。可是這曲《少年行》……曲雖歡快,其意卻輕佻浮燥,毫無沉穩之韻。想父親一向清雅如斯、穩健於心,卻又為何會對此等輕佻之曲如此讚許?且女兒聽此人曲中之韻,亦有輕浮之態,只怕此人言過其實,當不得父親之贊矣。」
蔡邕還沒說什麼,可姜游卻楞在了當場,心中暗道:「不會吧?真的是蔡琰?不過她剛才的那些話……我怎麼聽著覺得這麼刺耳朵啊?」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32:0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回 我用量,勝你的質
蔡琰的突然出聲使姜游楞在了當場,一旁的蔡邕則向姜游介紹道:「屏後人乃吾女蔡琰,閨字昭姬。兩年前本送嫁於河中衛氏子弟衛仲道為妻,怎奈小女福薄,成婚不過半年,衛仲道便染病在身呵血而亡。只可笑那衛氏雖為世家豪族,亦是知書明理之家,卻見識淺薄。那衛仲道死後,衛氏竟聽信了妖巫之言,謬言吾女乃是命中剋夫之婦,剋死了衛仲道,因此對吾女……」
姜游奈著性子聽蔡邕在那裡這些他早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話……或許應該說,姜游是看出來蔡邕這是在找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好發一發牢騷,渲洩一下心中的不滿。大文豪又怎麼樣?老蔡也是人,是人就自然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就算是聖人孔老夫子還不是有大發牢騷的時候?
而據姜游看三國類史書時對蔡邕的映像,感覺蔡邕發過的牢騷還真不在少數,甚至可以說蔡邕寫給靈帝的奏章都是長篇大牢騷。不過話又說回來,聽別人大發牢騷可能是件會令自己很痛苦的事,可誰讓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呢?這頭都已經低下來了,別人也已經收留了你,而且對你客客氣氣的,現在只是要你陪著說說話、聽幾句牢騷而已。如果你連這都不肯聽的話,那你還有臉呆在別人家裡?
所以姜游現在是奈著性子在聽,而且還十分阿Q心態的在心中安慰自己道:「看見沒?這種家裡事,人家蔡邕都肯當著女兒的面對我說,這表明人蔡邕可沒拿我這個才認識了幾天的人當外人,說不定還真是看中了我,有招郎入贅之心呢……呃,這麼想似乎太不現實了,不過只是小小的在腦子裡YY一下又不要緊,反正我在想什麼他也不知道是不是……」
心裡面這麼YY著,耳朵裡風繼續聽著蔡邕的牢騷。不過聽著聽著,姜游卻也聽出了些門道。
首先蔡邕對河中衛氏大為不滿那是肯定的;
其次,蔡邕明顯的很愛護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不願看到蔡琰受到什麼委屈;
再次,蔡邕是在兩年前,也就是董卓控制了東都洛陽,威逼蔡邕出仕……當然也可以說是一生仕途不順的蔡邕剛剛開始官運享通的時候,蔡邕就急著趁自己剛剛得勢,把蔡琰給送嫁去了河中,明顯有讓蔡琰儘早離開是非之地,去過安安樂樂的日子的意思,只不過事情的發展並不如蔡邕所願而已;
再再次,姜游就有些驚呀了,因為他聽出來蔡邕雖然談不上溺愛蔡琰這個寶貝女兒,可真的拿蔡琰的高傲性情一點辦法都沒有。自一年多前蔡琰一氣之下回到洛陽家中,再從洛陽跟著蔡邕來到長安,蔡琰平時就呆在家裡不怎麼願意出門走走,整日裡就是看書彈琴,對蔡邕的勸說也不怎麼理會,甚至還拒絕了好幾樁蔡邕安排的婚事。
要知道這在那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蔡琰的這種做法都可稱得上是大不孝了,可蔡琰說得也簡單,說蔡邕已年近六旬年事已高,膝下又無子嗣,唯獨只有自己這個女兒,那麼自己應該留在父親的身邊照顧父親,以盡孝道……這番話一說出來,就變得誰都沒脾氣了。
姜游聞言暗笑,心說人蔡琰是有本事用一張嘴,從一向執法極嚴的曹操手上把後來的老公董祀給救回來的人,她要是男的,搞不好還會是堪比張秦、蘇儀的一代說客……用現代的說法,那叫一流的談判專家,尋常的角色跟蔡琰鬥嘴,那真是自取其辱。
好不容易的,蔡邕的牢騷終於告一段落,姜游則暗中鬆了口氣,心說俺的耳朵終於可以不再受虐。剛才那一陣,蔡邕的牢騷相居然使姜游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星爺的《大話西遊》中的唐僧,真讓姜游有「把它一巴掌拍死,然後把肚子破開,再把腸子扯出來用力的打上幾個結,再然後用力的踩上幾腳……」等等的衝動。不過還好,現在終於「這個世界清靜了」。
可姜游沒料到的是……或者應該說蔡邕的一通牢騷居然使姜游產生了暫時性的失憶,暫時的忽略了亭舍中的屏風後面還有一個蔡琰的存在。反正就是在姜游才剛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屏風後的蔡琰輕啟朱唇道:「父親年事已高,女兒留在父親身邊照料,亦是人倫孝道,父親又何必如此時時怨嘆?若是父親覺得女兒不孝,女兒願受父親裁處,只求父親寬心。」
蔡邕聽過之後很姜游悄悄的,也很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後一拉姜游的手腕向屏風處笑道:「琰兒多慮了。琰兒既有如此孝心,為父心中歡喜尚且不及,又怎會抱怨琰兒?只是為父平日裡的政事頗煩,想盡一盡人倫之樂卻苦無長時,又怕琰兒你深居閨中終日無所事事,心中易生煩悶。可巧前幾日為父偶遇思歸,憐其胸中曲樂無人收錄,一則可由琰兒你代為父盡錄其胸中曲樂,二則琰兒你有些事做,也不至心中煩悶。」
說著蔡邕便向姜游偷偷的使了個眼色,姜游啞然中張大了嘴巴,心中卻也明白了過來:「有沒有搞錯?鬧了半天蔡邕是特地找我來給蔡琰做個伴的啊?會不會真的有想招郎入贅的意思在裡面?」
不過想歸想,姜游卻也知道這種事實在是不太現實。昨天他與陸幽、衛氏聊天的時候有瞭解到,蔡邕家裡尋常的家規禮節什麼的雖然不嚴,但並不是說蔡邕就不注意一些相關的事。其實在他之前,蔡邕也找來過幾個樂師什麼的給蔡琰作伴,但是都只是在亭舍外面演奏曲樂,不能踏入亭中一步,而且蔡琰幾乎就從來沒有在收錄曲樂時離開過屏風,很多時候還會放下簾帳。
此外蔡琰的技藝實在是太高。據蔡邕說,現在的蔡琰玩琴的水平,在某些方面都已經超過了蔡邕,而且博學強記、心思敏捷,尋常的樂師肚子裡會的那幾首,往往沒幾天的時間就會被蔡琰給完完全全的學會並收錄下來,所以蔡邕這裡的樂師也是走馬燈一般的換,弄得蔡邕也隱隱的頭痛不已,真不知道自己有這麼聰明的女兒到底是該慶幸還是該哀嘆。
現在蔡邕把薑游給弄來,姜游詁計著自己和那些樂師差不了太多,而蔡邕也應該是希望姜游肚子裡會的曲樂多點,讓蔡琰平時有那麼些事做,蔡邕也就能輕鬆點。當然,能把薑游所知的曲樂全部都收錄下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不過蔡琰這時卻道:「父親愛惜曲樂之心,女兒自是明了。只是父親恕女兒直言,此人胸中曲樂,若是如《御劍江湖》那般的確實值得收錄,但若是如《少年行》一般的輕佻曲樂,實在不值得錄中譜中,即便是失傳於世也無關緊要。」
蔡邕道:「昭姬啊,話也不能這麼說的。須知民間散樂多以輕快為主,畢竟尋常的鄉間百姓無甚見識學識,耍玩散樂所為者,僅為勞作之後娛心樂身而已,並不求甚深思。為父有心盡收天下曲樂,又怎能計較民間散樂意境不深之弊?再者,樂映人心,心弦如樂弦,無論曲樂有無深意在其中,只需心在樂中,樂便有其靈矣。琰兒你自幼便隨我精習琴藝,卻為何連這般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了嗎?」
屏後的蔡琰明顯的窒了一窒,馬上就恭聲道:「父親教導得是,女兒受教了。不過父親,此人所奏曲樂輕佻浮燥到在其次,其笛藝不佳實在不堪,只怕收錄之時多有誤處。」
蔡邕道:「思歸笛藝雖不佳,但那是無人指導之故。琰兒尚不知,思歸之笛藝乃無師自通,今能有這般技藝已實屬難得。反觀琰兒你自幼時起便得我悉心指導,能有今日之成就,難道為父就沒有尺寸之功?琰兒,仲尼(漢人對孔子一般都是直呼孔子的字)曾云:三行人必有我師,擇其善而從,其不善而改。你不應如此妄自菲薄,不視他人之長。」
屏後的蔡琰又窒了一窒,半晌沒有說話。
蔡邕父女的這番對話可著實把薑游給整得頭暈腦漲,心說難怪蔡琰那麼能說,鬧了半天是受這個能說的父親所影響出來的啊?整個一大一小兩唐三藏,真要是全都衝著自己來,那威力恐怕不在緊箍咒之下,這會兒別提有多頭痛了。
不過頭痛歸頭痛,姜游好歹還是聽明白了意思,反正蔡琰是有些看不起自己就是了。蔡邕自然則在勸說蔡琰,但究竟是真的為了收錄曲樂,還是想讓姜游來當擋箭牌,能讓蔡邕別再對蔡琰那麼的頭痛,這個就有些不得而知。不過按姜游的推想吧,蔡邕明顯的是想一箭雙鵰。
這個時候,如果姜游是個很傲氣的人……或者說是個很沒腦子的人,多半對蔡琰的輕視來個甩手而去,死要面子。但問題就是姜游對自己的處境太清楚了,知道自己現在千萬不能離開蔡府這棵有陰涼的大樹,否則一走出去,搞不好不出三天就得橫屍街頭,所以姜游很明智的選擇了忍。另外除了忍之外,姜游也清楚這個時候自己得拿出點東西來,讓蔡大小姐覺得有留他下來的價值,順便姜游自己也想證明一下自己不是個吃乾飯的人而被人看不起……其實但凡是男人,一般都不願在女人的面前丟臉,猶其是美女的面前那就更不願意了,當然故意的出點丑,逗美女開心一笑那是另外一回事。
總之,現在的姜游在小命與某方面之面子(有點繞舌)的雙重壓迫下,所做出的選擇是:緩緩的把蔡邕剛送給他的那支淚斑笛湊到了嘴邊。
「小蔡蔡、蔡大美女,你想要意境是不是?我還就不相信我們中國幾千年裡的古樂中,我弄不出幾首有意境的出來!你的質量是高,可我有的是量!我就不相信我不能用的我量來壓死你……壓?如果是那個方面的壓住你那就最好不過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32:3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九回 小蔡吃憋
什麼是曲樂中的意境?正所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玩意兒其實很難用文字表達出來的。硬要用文字來表達的話,一般也就是能寫出個抽象的大概而已。真正想領會到,單看什麼文字的介紹是沒有用的,一定要自己去聽,而且要用心去感受。
那麼姜游又是什麼情況?很遺憾,這傢伙也就是懂一點音樂而已,想讓他體會出音樂中的意境,老實說難度非常的高。作為一個社代現會中平凡的草根、總是跟著流行風後面跑的草根青年,姜游和絕大多數的年輕人一樣,平時喜歡聽的音樂是那些震耳欲聾的「嘭嚓嚓」。特別是在網吧裡上網的時候,音樂一開,耳機再往耳朵上一套,然後大腦袋瓜子就開始隨著強烈的節奏左右搖晃……不過別誤會,姜游可不是「搖頭族」和「水鬼」,畢竟這點起碼的自律姜游還是有的。
這麼一號人,想在蔡邕與蔡琰這兩位漢代音樂大家的面前玩出音樂意境,明顯是不太可能的事。不過好就好在之前李老頭在得知姜游入住蔡邕府中的時候,已經有考慮到這方面的事,所以事先幫姜游挑了幾首好的曲子出來。也不指望姜游能體會到什麼意境,真正的目的是在於能引起蔡邕對這幾首曲子的興趣。
不過這時弄得李老頭和李雪都想穿過來暴扁姜游一頓的問題也來了。李老頭挑給姜游的那幾首中國古樂名曲,姜游楞沒有一首會吹的!真不知道他當初在興趣班裡到底是在混些什麼。真正會吹的也就是那幾首《仙劍》中的笛樂,而且還是當初玩《仙劍》玩入了迷的時候,一時興起才有興趣去練熟的。
無奈之下,李老頭和李雪趕緊的連夜狠抱佛腳,憑著李雪對《仙劍》系列音樂的熟悉,挑了幾首古風很濃,感覺上又不是那麼輕佻浮燥的出來……用姜游的話說,都是些「軟綿綿」的曲樂,不過也不難看出李老頭和李雪都有考慮到漢時仕子階層所喜愛的樂風,所挑出來的都有點投其所好的意思。而現在的事實證明,李老頭和李雪的想法是很正確的,這不一曲還有著幾分古樂樂風的《少年行》都不讓蔡琰給批得幾近於體無完膚了嗎?
此刻淚斑笛已湊到了唇畔,而意境什麼的姜游又體會不了,所以姜游所作出的選擇是:挑軟的吹、挑那種他聽著想睡覺的吹!而且越軟越好、越像催眠曲的越好!!
淚斑笛的清清笛音終起,卻是一首《紫陌豐田》。就原曲來說,《紫陌豐田》其實並不是以長笛為主音,還有胡琴主音與其他樂曲的配合,不過音階上用長笛來獨奏卻也沒有問題……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姜游正好會吹。
正所謂愛屋及烏,姜游其實也是《仙劍》系列的忠實粉絲,所以當初是把《仙劍》系列能用長笛吹出來的樂曲全都練熟了的,不過其動機卻很是不良……那個時候的姜游剛升入大專,每天在宿舍涼台上吹奏這些曲樂主要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吸引女生們的眼球……
不再扯遠,只說姜游的一曲《紫陌豐田》奏響之後,姜游也在試著把自己的心情儘可能的放平靜。這曲《紫陌豐田》是一首寧靜詳和、輕柔悠揚的曲樂,而意境什麼的姜游是體會不出來,但他好歹還懂點音樂,知道玩音樂的時候,心情要儘可能的與旋律的主韻相附合才能吹得好一點。
曲並不長,也就一分二十秒。不過笛音初起之時,蔡氏父女就同時收聲沒有說話;到吹到一半左右的時候,蔡邕閉上了雙眼,手在輕撫鬍鬚,臉上則掛上了微笑並輕輕點頭;不久一曲奏終,蔡邕睜開雙眼,似笑非笑的望著姜游道:「思歸,此曲何名?」
姜游拱了拱手,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無恥胡縐外加盜版:「曲名《紫陌豐田》,是我離山之後,路經一處淳樸山村時,偶生感觸所譜。」
蔡邕點了點頭,而屏後的蔡琰則評論道:「此曲尚可,確有淳樸山村民盡皆豐實安樂,不為世俗所擾之清寧之意。只是……曲中有數處前後宮商回轉不佳,當轉未轉、當緩未緩,當徐變卻為疾變,以至於曲中應有的清寧之韻而不足。猶其是此處……」
說著屏後轉出了幾聲古琴的清鳴,卻是蔡琰用五弦古琴拔彈出了《紫陌豐田》中的某個小節:「此處宮商回轉當如流水,輕柔而過、聲息平緩,可是他卻吹奏得急促了些,其韻便有如刀兵之光偶犯山村,壞卻了山村之寧。」
蔡邕點頭稱是,姜游則低下了頭,嘴也撇去了一邊,心中暗道:「什麼意思嘛!不就是變著方的在說我笛子吹得不怎麼樣嗎?可是你琴彈得再好又能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被匈奴給擄去當了十幾年的壓寨夫人?虧你也是一肚子的學識,就不知道在現在這個時代,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遠了也不說,你家老子蔡邕還不是被董卓給逼著出來當官的?要我說啊,你小蔡蔡還真是小菜菜,擱我那時代搞不好就是一個連自己都養活不了的書呆子。除了能靠著你自身的姿色被那些大老闆們潛規則一下之外,你的什麼學識、琴藝,誰會管你啊?」
念既至此,姜游的心中對蔡琰就很有些不以為然。再轉念一想,現在的這口氣反正是要爭的,而且貌似現在越是爭這口氣,以後蔡邕也會看得他越重,至少不會像其他的樂師那樣沒多少天就會被送出府去。既然沒有後顧之憂,而且現在越顯擺就對自己越有利,那不狠狠的擺上一回顯幹嘛?
於是乎,姜游壯起了膽子,向著蔡琰所在的屏風抱了抱拳道:「大小姐之琴藝樂理天下少有,我是早有耳聞。但我在這裡也想冒然的問上一句,大小姐雖然琴藝精妙,卻可曾有自己譜下過什麼精妙之曲否?」
一個「否」字收尾後,姜游卻心中暗笑道:「耶?看來我穿越還沒幾天的,這文言文水平到是大有見漲了嘛!居然知道用『之乎者也,矣耶否耳』這些字了。」
不過姜游的一句話還真的就把蔡琰給當場打楞住,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歷史上的蔡琰不是沒有寫出過辭曲,單是那《胡笳十八拍》就是流傳千古的名作。不過這裡問題在於,那時的蔡琰已經歷盡了滄桑,其胸中的悲痛、憤慨什麼的使蔡琰的個人境界達到了某個高度才能寫下這些千古名作,可這會兒的蔡琰還年輕著那,無論是個人修養還是思想境界都沒有達到那個高度……最主要的是這時的蔡琰還真沒寫出來過自己的曲樂,雖然有試著自己譜寫,但很明顯的她現在寫的那些都很不怎麼樣,至少無論是她還是蔡邕,都覺得沒臉拿出來見人。
這邊的蔡邕見狀也暗自吃了一驚,因為他還真沒想到姜游居然有膽子當著他們父女的面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再一轉念蔡邕卻又心中釋然,因為他想起來姜游是個山野粗人,而且還是自小就與豺狼野獸打交道的獵戶,其心中自然有著其高傲的一面。
以前蔡邕被漢庭流放去朔方的時候,這一類的人也實在是見得太多了,所以就有些見怪不怪,只不過蔡邕並不知道姜游所謂的身世全是瞎編的而已。真要是讓姜游見了什麼野獸,搞不好姜游會跑得比誰都快……雖然那一夜裡,姜游曾經拚命的殺死過一匹狼,但那情況……不說也罷。
又扯遠了,就此打住。只說現在蔡邕見姜游以一個客卿的身份,居然敢出言頂撞蔡琰,而且還正好頂撞到了蔡琰的軟處,頂得蔡琰無言以對,心中不怒反喜。為什麼?因為蔡邕覺得終於找到了一個有可能可以鎮得住蔡琰的人。之前找來的那些樂師吧,曲子會不了幾首不說,見了蔡琰也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怎麼著都不敢得罪蔡琰。
當然蔡邕也知道這是與自己身居高位有關係,畢竟自己的一句話就能要了別人的命。可自己雖然不會那麼做,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不可能對別人明說,所以這樂師就只能是走馬燈一般的換。直到今天姜游來了這麼一下,蔡邕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心說我這個寶貝女兒終於有事可做了。
這個姜游看起來會的曲樂也絕不止一首兩首,還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曲樂,而且目前拿出來的三首曲樂中,居然有兩首是很合自己與蔡琰的喜好的曲樂,那麼其他的曲樂中應該還有不少合適的曲樂才對,連帶著蔡琰也不會太過排斥才對……不過姜游的笛藝確實是太差了點。
念既至此,蔡邕趕緊的拍了拍姜游的脊背並向姜游表示讚賞的笑了笑,再一扭頭向屏風後的蔡琰道:「琰兒,你輸了。或許在此事之上,為父都不及思歸矣。想為父自幼習琴,卻直到三十歲之後才始譜《游春》。而思歸今年方弱冠,卻已能譜出佳曲,為父自嘆不如矣!」
(PS一下,這裡的《游春》其實是蔡邕的父親蔡棱所作,這裡胡亂的拿來用一下,別較真。
另外,蔡邕的父蔡棱所創蔡氏五弄分別為《游春》《淥水》《幽思》《坐愁》《秋思》,與三國魏末嵇康,也就是「廣陵散就此絕矣」的那位所創作的《嵇氏四弄》,通說為《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四首琴曲並稱為九弄,隋煬帝曾把彈奏「九弄」作為取士的條件之一。)
屏後蔡琰急道:「父親……」
蔡邕衝著屏風擺了擺手道:「不必多言。琰兒,《御劍江湖》與《紫陌豐田》此兩曲雖為笛曲,但亦可改為琴韻,你而今便可用心記熟,再代為父改為琴律,需更改之處,你大可自相斟酌。若有甚不明之處,可差人喚思歸來琴舍細詢。再,思歸終是為父所請之客,琰兒當謹守禮數,不可造次。」
「……是,女兒謹遵父命。」
這句話別說蔡邕了,就連姜游都聽得出來,蔡琰回應得很不情不願。正心說著沒想到居然這樣就讓蔡琰蔡大才女吃了個大憋,卻見蔡邕悄悄的向自己使了個眼色,也只好跟著蔡邕離開了琴舍小院。不過在臨出院門時,姜游還是忍不住悄悄的用眼角餘光掃了琴舍一眼,可惜還是沒能看到這位蔡大美女到底是長什麼樣。
此刻的屏風之後,一雙纖美的小手正死死的扣住了身前的琴台邊沿,漂亮的指甲都險些摳入了木縫中去。那張絕美的臉上,一對秀美的細眉也幾乎擰到了一處:
「我不及他?我不及他!?父親竟然說我不及他!!?」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33:0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回 考較
蔡邕府,青竹居……也就是蔡邕的書房。
書房的中央擺上了酒菜,蔡邕則正微笑著在用酒勺給姜游舀酒。再看我們的醬油豬腳,這會兒可著實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腦子裡也是正胡思亂想的一團漿糊:
「蔡、蔡邕這是要幹什麼?我、我到現在為止也只是弄出來了三首曲子,再就是頂撞了一下蔡大美女,蔡老爺子卻突然拉著我進書房置酒相待的,該、該不會是真的要我入贅吧?也不對啊!是,我知道我自己很帥,帥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可就憑這個,不管是在我那個時代,還是現在這個時代,好像都不夠份量吧……」咳咳,貌似姜游這傢伙不是一般的自戀加臭屁,不過還好,他好歹還有那麼幾分自己之明。
這邊的蔡邕看出了姜游心中的迷茫,卻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向姜游舉盞敬酒。姜游是不太懂漢時的標準禮節,但多少還是從電影電視裡學了一點,當下趕緊似是而非的舉杯回禮,一大盞稀里糊塗的酒也就這麼灌下了肚去。
灌是灌了,可姜游暗中卻在咋巴嘴,心說漢時的酒怎麼這麼難喝啊?雖說知道是米酒,可沒有多少兒時映像中的甜味不說,還帶著幾分酸勁與微苦、發澀。
姜游因為酒不好喝而使得臉色有些難看,這邊蔡邕卻會錯了意:「思歸不善飲酒?」
一句話使姜游心念急轉。考慮到自己編造的身世,姜游又趕緊的現編道:「我還真不怎麼會喝酒……記得我以前在山裡的時候,時常要去到漢中城中,用野味山貨換取些鹽米布麻之類的日用之物,偶爾也會換點水酒解解饞,不過一般都換不到多少,所以我只是稍識酒味而已。」
蔡邕笑道:「想這兩日我等只顧著趕路,你我又分坐兩車,我都尚未向你問過,這漢中乃偏遠之地,卻不知民風如何?」
這個到難不住姜游,在三國史料上有一些相關的記載,而且李老頭在問清楚姜游瞎編的身世之後還趕緊的幫姜游補全了一下,所以這會兒搬出來就是了:「漢中一地民風淳樸,百姓多信張陵所創之五斗米道……」
蔡邕來了些興致:「米賊張陵之五斗米道我亦略有耳聞,但不詳盡。思歸既從漢中來,可否為我細說一二?」
姜游整理了一下話頭後道:「願受道者,先出米五斗。教中有奸令祭酒、鬼吏,祭酒主司以《老子》五千文教化信民(用現代的話說相當於布道師,至於《老子》五千文,指的則是老子的《道德經》),鬼吏主司為信民請禱去疾。」
蔡邕奇道:「請禱去疾?」
姜游點了點頭:「設一靜室,使病者於靜室中靜坐深思己過;又作三通書,各書病者姓名與其服罪之意,一置於高山之上,一深埋於地下,一沉於水中,謂之為天、地、水三官手書。」
蔡邕聽得直搖頭:「愚民之舉,愚民之舉矣!所謂靜室思過、三官手書,在我看來其實與張角以太平道蠱惑世人別無二致。」
「耶?」姜游心中暗自驚呀道:「你蔡老爺子居然是這麼看的?難道說你是唯物主義者?也不對啊,我記得以前偶爾翻看你留下的一些文獻的時候,你也常論及一些鬼神之事,或多或少的都帶著些迷信思想,怎麼到這兒卻這樣?哦對了,應該是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認可的正統宗教神話體系,然後對其他的就不怎麼認可,歷史上的宗教戰爭大多也都是這麼打起來的……哎?我吃飽了沒事幹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東幹什麼?」
不料這時蔡邕望著姜游愕然的神情,卻再一次的會錯了意,面色微微一沉慍道:「思歸你面露不忿之色,莫不是你也輕信了米賊這蠱惑世人的五斗米道?」
姜游趕緊用力搖頭。開玩笑,他一個現代社會的人,早就被書本上的理論與現實中的唯物主義……也可以理解為「唯錢主義」。反正意思就是,那些諸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宗教信條,姜游是覺得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到是「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這一類的事,姜游見得太多太多。像在現實生活中,很多犯了重罪早該槍斃的人,暗地裡拿錢一砸就什麼事都沒有。到是那些有正義感,路見不平肯拔刀相助的人,下場卻幾乎沒幾個好的。在這種社會氛圍之下,姜游會信什麼宗教那才是怪事。不過真要姜游選個膜拜的對象,姜游卻也會選一個,那就是「金」,即「拜金主義者」。
蔡邕見姜游搖頭搖得那麼堅決,怎麼看都不像有詐,卻也鬆了口氣微笑道:「到難得你年紀輕輕的,卻頗有幾分見識,未被邪妄蠱惑……你可知漢中時事如何?」
姜游道:「米賊張陵死後其子張衡繼,衡死後其子魯繼。我離開定軍山時,益州牧劉君郎(劉焉,君郎為劉焉的字)以魯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修舉兵攻襲漢中太守蘇固,魯陰襲修而奪其眾,似有獨據漢中之意……其實如果不是漢中一地起了這些刀兵之事,張魯四處擄掠青壯以為其卒,我又怎會輕易的就離開家鄉?」
蔡邕楞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手捋清須在書房中來回踱了幾個圈之後,忽然在書案前坐了下來,提起筆略一閉目沉吟就開始伏案疾書。姜游不明就裡,拉長了脖子看了一下,別的字是沒看清,只看清了蔡邕拉出來的竹簡頂端,作為標籤的字帛上的四個字:漢事草稿。
「漢事?我汗一個先!蔡邕還真的有在編集漢史啊?難怪蔡邕死後,北海鄭玄會長嘆說『漢世之事,誰與正之』。看來要不是蔡老爺子死得冤、死得早,這《三國》搞不好還真的輪不到陳壽來寫。」鄭玄就是劉備從許昌逃回徐州之後,因為考慮到曾攻劫過袁術,為了讓袁紹的面子上好看而達成聯合,所以特意請來寫下書信的那位鄭尚書。
姜游在這裡楞著,那邊的蔡邕大致的記錄完後一抬頭,望見了姜游的神情後再順著姜游的目光看了看簡頭的標籤字帛,一時間好奇的向姜游問道:「思歸你識字?」
姜游回過神來,趕緊點了點頭再把之前向陸幽說的那套給搬了出來,故此這番瞎話說得非常之流暢。
蔡邕聽過之後「哦」了一聲,再一次的仔細打晾了姜游數眼,起身後一反手自書架上抽出了一卷竹簡再交遞到姜游的手中道:「卿且試讀之。」
姜游一看標籤:「司馬法?」
拉開束簡繩結再展開竹簡,姜游才念了一列,蔡邕便搖著頭向姜游道:「思歸,反了!自右至左。」
姜游的老臉頓時通紅,心說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不過臉紅歸臉紅,這書還是得念的,姜游還是這麼念了下去。之前有說過,漢代的繁體字姜游基本上看得懂,所以這會兒把這卷《司馬法》誦讀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偶爾碰上一些生僻字不知道該怎麼念,蔡邕則會出聲提點。
竹簡的記載量很有限,這一捲了不起也就是三百來字,所以沒多大功夫姜游便誦讀完畢。再看蔡邕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接回竹簡後略微沉思了一下向姜游道:「思歸,琴笛之間,你願擇何者?」
「笛!」姜游是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少開玩笑了,童年那些學習班、興趣班的陰影在姜游的心中至今尚存,帶什麼樂器也沒帶竹笛輕便。當然理論上,最方便的樂器可能應該是口琴,不過那玩意兒貌似實在是上不了檯面,也沒聽說過哪個學習班、興趣班會教口琴的。
「哦?」蔡邕接著問道:「為何棄琴而擇笛?」
因為竹笛輕便?這話姜游知道不能說出口,支支唔唔間索性打起了馬虎眼:「我、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可能是我更、更鍾愛竹笛所發出的樂音吧。」
蔡邕再望了姜游數眼,一邊捲起手中的竹簡一邊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思歸,你胸中曲樂尚有多少?」
姜游仰起頭想了想便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一般是想起哪曲就吹奏哪曲。而且曲樂嘛……有時心中忽生感觸,就能新編一曲。」
這裡要說明一下,姜游選擇這麼個說法那是相當的無恥的。他哪裡能寫得出什麼曲樂?充其量也就是把自己知道的那些照搬出來,然後練一練就拿給蔡邕充充數而已。而這麼做的動機,自然是為了能在蔡邕府裡安安全全的多住上一陣子,別太早就被蔡邕給送出府去。真要那樣,姜游想想自己流落街頭,甚至被土匪、官兵什麼的一刀砍死的情景,心裡都會直髮悸。現在這麼向蔡邕說了,那回頭自己躲在小院裡吹練曲子的時候,蔡邕自然會見怪不怪,自己也有個說辭。
蔡邕很是讚賞的向姜游笑了笑,一抬眼望望姜游的中分碎髮,復又問道:「思歸,還有一事我不甚明了。你為何發短?而且……你雖發短,卻不像是髡發之刑所至,到像是自己修剪過一般。須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又豈能輕壞?」
姜游摸了摸頭髮,故意苦嘆一聲再把之前準備好的說詞搬將出來:「唉……我離開定軍山也是出於無奈。只因慮及不能為父母守墳,所以臨去時就削髮埋於父母墳前,借此權代我敬孝父母之意。」
「哦……」蔡邕望向姜游的目光變得份外讚許,再一沉吟後輕撫著姜游的脊背道:「百行孝為先,正為人倫正理,你自削代己伴於父母墳前,亦為大孝之舉……哦,思歸啊,小女蔡琰自河中衛氏還家之後,終日就只在閨中讀書操琴,或代我收錄曲樂。我見你胸中曲樂頗多,而我平日裡朝政頗煩,所以曲樂收錄一事乃由小女代而為之。只是小女心性高傲,日後於言辭之間必多有得罪之處,還需相煩思歸多多忍讓。」
姜游大點其頭:「嗯嗯嗯,我會的。」
蔡邕也點了點頭:「小女若要收錄曲樂之時,自會差侍婢前去相請於你,而若無相請,思歸你亦莫要去小女居院,此為操守節禮,汝切不可壞。」明顯是有考慮到姜游是野人一個才說出的這話。
姜游點頭,心說我還不至於不懂事到那種地步。
蔡邕又道:「你若在府中呆得煩悶,可喚陸幽引你出府,去一些可以去的地方走走。你初到長安,不明之處甚多,但凡遇事一定要聽從陸幽的勸阻,萬萬不可肆意妄為。」
姜游再點頭,說實話這會兒的姜游頭都點得有些麻木了。
「好了,你且去吧。」
姜游如蒙大赦一般,趕緊的行了個禮就離開了書房。趕緊跑吧,萬一蔡老爺子說著說著來了興致,拉著他開始長篇大論,姜游非得大腦當機不可。
且不提姜游是如何離去,只說蔡邕目送姜游離去之後回到書房之中,望著掛在牆上的柯亭笛呆呆的出神,心中暗道:「世人皆知我琴藝出眾,卻不知我乃琴笛雙絕,所學者亦皆只習琴而廢笛,卻不知笛之韻並不在琴之下。我今年已六十,琴藝早有傳人,故此安心,可這笛藝……」
想到這裡蔡邕回望了姜游離去的方向一眼:「此人雖為山野粗人,但一則頗有仁義之心,二則知孝而守節,三則樂賦頗高,更兼粗知文理,且對笛韻心有頗為終愛……先看看吧。如果合適的話,我不妨收其為徒,專以教習笛藝為主,並稍輔以文學以充其身。好歹,也讓我這琴笛雙絕中的笛藝有個傳人,了卻我心中夙願……」
……
「啊啾——!!」
姜游這會兒正走在回居舍小院的路上,突然而來的這個超級大噴嚏,卻令他身上有些發寒,心中盤算道:「怎麼突然一下覺得這麼冷啊?還有剛才的噴嚏……靠了!該不會是我被蔡邕給惦記上了,這會兒正在說我什麼吧?不過剛才的話我好像也沒什麼說錯的地方吧?不管了不管了,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現在就好比是在一間隨時都可能把自己給栽員栽掉的公司裡,做事的時候儘可能的小心一點反正沒有錯。
「唉,命苦啊!在這時代,我這種小草根有個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得好好的珍惜……MD,要不是怕破壞到歷史,影響到我本來的存在,信不信我這會兒就跑到董卓那裡去,讓他先把王允給做掉,再搶了貂蟬……貌似也沒用吧?董卓是什麼身份?他會輕易的就相信我這個小草民說的話?搞不好他的面都還沒見到,我就讓人給剁了。記得李老頭警告過我,不要以為自己知道點什麼就亂說話,否則必有殺身之禍……以本人卓越的見識來看,李老頭說的話是對的……」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33:2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一回 到底是粗人
姜游回到居所小院時,天色已是午中。
俗話說「春困秋乏」,陽春午後那暖暖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本來就很容易使人昏昏欲睡,而姜游上午在蔡邕府的琴舍與書房走了那麼一遭,感覺心力腦力什麼的都花費了不少,一回到居舍就覺得周身上下疲憊不堪,所以只是草草的和陸幽打了個招呼,人就躺到了榻上。至於陸幽與衛氏在半個時辰前為他備好的大食,姜游則讓他們躲去他們自己的房舍全部吃掉算了。反正姜游之前在蔡邕那裡喝了幾杯酒,順帶著也吃了點東西,這會兒他不餓。
一個午覺,姜游就睡到了下午申時,也就是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才醒過來……其實說實話,一個午覺姜游會睡這麼久,主要的原因還是凌晨四點多的時候,他就開始躲在被窩裡狠補可能要用到的史料與音樂的緣故,這會兒事情辦完,當然要把這些覺給補睡回來。
伸了個大懶腰爬起身來再胡亂的灌了幾口水下肚,一抬眼從窗中望見陸幽與衛氏正在小院中曬著太陽,而且衛氏在比量著陸幽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應該是想給陸幽做身新衣服的架勢。
想想也沒什麼事,姜游便緩步出了房,向陸幽與衛氏招手喚道:「陸大哥,衛嫂嫂,都在忙什麼呢?」
衛氏小嚇一跳道:「哎喲姜公子,你這一聲嫂嫂我可真不敢當。姜公子,再怎麼說你也是主公請來的客卿,身份比我們這們僕從尊貴,一些該注意的事你還是得注意一下,所以你還是直呼阿幽之名,另呼我為衛氏為好。」
陸幽也很認真的向姜游點了點頭,姜游只好一攤手道:「好吧好吧……哎,陸、陸幽啊,現在的天色尚早,我呆著也怪無聊的,能不能帶我出府去長安城裡轉轉?」
陸幽楞了一下,但馬上就大搖其頭道:「姜公子……」
姜游也怔住:「姜公子?你不是可以喚我阿游的嗎?哎對了,昨天你們都喚我阿游的,怎麼這會兒全都這麼見外了?」
陸幽與衛氏對望了一眼後一齊搖頭,陸幽道:「這個……有些事我們雖然還不怎麼清楚,但多少看得出來一些,眼下也不便對你明說。不過相信稍晚一些,你自會明了。」
「耶?」姜游再楞,腦子裡便開始大熬漿糊:「我才不過睡了幾個小時的午覺,他們倆口子怎麼一下子就變得對我這麼恭敬?看來是我睡著了的時候,這裡發生過什麼事。難道說蔡邕蔡老爺子真的看上我了,想讓我入贅為婿?這事……有這種可能嗎?我知道是不太現實,可是……也不是真的就一點可能都沒有哇……
「呃,真要是出現這種事我該怎麼辦?這位蔡琰蔡大美女我該不該要?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有這種大美女送上門來的好事,不要那就是腦子進了水的超級大傻瓜,可是、可是……想要這個大美女我就得去改變歷史,那搞不好我就不存在了;若是聽任自然,享用了一下蔡大美女,我又多半會嗝屁在長安,總不能玩過了就跑吧?就算我玩過了就跑,別人多半也不會讓的啊!最主要的是史書上並沒有出現過有關於我的記載,也就是說並沒有聽說過蔡琰自河內歸家之後到被擄去北地的時候裡再嫁過誰的,那難道是遺漏了?
「不行啊,想來想去還是要不得啊!要了的話多半小命就會保不住……可是不要的話,卻總覺得很對不起自己……」
腦子裡這麼漿糊著,姜游的臉上也跟著浮現出了幾分苦惱的神態。陸幽與衛氏望見之後又對望了一眼,還是由陸幽開口道:「姜公子,你熟睡之時,主公曾經來過一趟,見你熟睡便沒讓我們喚醒你。然後主公便交待於我,說姜公子你乃是府中貴客,務要我二人小心伺候。想我追隨主公十餘載,若不是主公十分在意之人,也不會如此吩咐,故此我二人不敢怠慢。姜公子您若有何吩咐,只管發話便是。」
姜游也不知道蔡邕到底是什麼意思,索性晃了晃腦袋先不去想這些,抬頭看了看天再向陸幽道:「也罷也罷,咱不說這些客套的了。陸……阿幽啊,這麼叫你沒問題吧?畢竟你年長我許多,我直呼你的名子總覺得不太合適。」
陸幽的面上稍露喜色,忙點頭道:「可以可以,這到沒什麼問題。姜公子有何事要吩咐?」
姜游道:「吩咐個屁!我這不是剛睡醒,身子骨都有點酸痠軟軟的嗎?所以想讓你帶我出府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再順便見識一下長安城。」
「這個嘛……」陸幽有些面露難色。
姜游奇道:「怎麼?有何不妥之處嗎?可早上主公對我說,我若是在府中呆得煩悶,可以由你帶我出府四處走走的啊!」
陸幽指了指天道:「姜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若是這天色再早上一些,我帶你去長安城中四處走走到也無妨,可是現在卻晚了點。」
「啊?這也算晚?」姜游愕然。其實姜游知道董卓治下的長安,情況肯定好不到哪裡去,但卻沒想到這才下午三點多,就會被陸幽說天色晚,由此卻也不難看出董卓對長安的高壓手段對百姓來說有多麼的可怕。
衛氏見狀在一旁左右環顧了一下,確定沒什麼人之後才悄聲補充道:「姜公子你初到長安,還有所不知。自董太師攜聖上遷都長安至今,長安城中的百姓可說人人自危。有不少人原本打算遷居他處,可要麼就是出不了城,要麼就是離城不遠便會被官軍擒住剿殺。我們這些在官家做僕役之人稍好一點,可是出門之時一定要帶上府坻竹牌以防萬一。就是這樣,還要看各家主公是不是得董太師歡心之人。若不是董太師側重之人,巡城官軍殺了也就殺了,其家主也無可奈何。特別是近夜與夜中,官軍巡城猶嚴,一覺可疑之人拿住便打,打完之後才會問你是哪家僕役。姜公子你發短,冒然離府極易惹出是非。」
姜游啞然:「這、這麼霸道?」
陸幽與衛氏心有悸悸的點了點頭。
姜游抓了抓頭皮。他本來的想法是想先在長安城中四處看看,連帶著熟悉一下道路環境什麼的,這樣萬一發生點什麼事,也能方便自己的逃生大計。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也急不得,只能權且作罷。反正時間還有,那從明天起,自己儘量的早睡早起,然後拉著陸幽帶自己去長安城四處看看也不遲。姜游相信再怎麼樣,長安城中百姓們生活所必須的交易互市還是得有的,總不能真的搞得跟個死城似的,每個人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吧?
不過就這麼幹坐著也是件很無聊的事,姜游又不願當陸幽與衛氏之間的電燈泡,想來想去就想起了早上在蔡邕書房裡看見的那一屋子的書,便打算去借幾本……錯了,是借幾捲來看看。再一尋思,蔡邕那裡的書可能絕大部份都是些自己看不懂的,不過像《山海經》這一類看著有點意思的書應該有些,而且實在不行的話,不如借蔡邕編寫的《漢事》來看看,畢竟姜游對歷史方面的書還有那麼點興趣,看著也不會覺得太無聊。
找陸幽這麼一說,陸幽便讓姜游在院子裡等著,借書的事由他去跑腿就行了。過了約有一刻多鐘,陸幽背著一個大包袱跑了回來,再往姜游屋中的桌子上那麼一放,直接就把薑游給駭得坐到了地上——這得有多少卷竹簡啊?漢代不是有紙嗎?怎麼還是用這麼笨重的竹簡?
卻見陸幽揉著肩頭向姜游道:「主公聽聞姜公子想讀書,便特意命我將《山海經》的上半部全都帶了過來。哦,主公還命我轉告於你,說《山海經》中所載者,儘是神鬼亂談之事,作閒逸之書觀之尚可,但且不可以為典籍,並讓我勸你多讀些如《諸子》、《史記》之類的典籍。」
姜游很無語的應了兩聲,心中卻暗道:「要我讀《諸子》、《史記》什麼的?那還不如給我一刀算了。罷了罷了,有書看總比干坐在這裡強。」
陸幽退出了房去,姜游從一大堆竹簡中找出了第一卷展開就讀,不過沒看多久姜游就不得不放了下來。這些純文言文姜游是勉強能看得懂,但當中不少的生僻字與一些用詞的文意,姜游得揣摩半天才能弄明白意思,因此傷腦筋外加頭痛那是肯定的……最主要的,其實還是姜游不好意思去找懂這些的人解說。
最好的人選當然是蔡邕,但蔡邕現在可是自己的大老闆,又有誰聽說過小職員去找大老闆瞭解些雞毛蒜皮的事來著?
次一級的自然是蔡琰蔡大才女,可姜游到是想,問題是人蔡大才女肯不肯理他……早上在琴舍的時候,姜游已經十分之明顯的感覺到,人蔡大才女很看不起他。再連上當時的禮教嫌隙,姜游知道別說理他了,十有八九連蔡琰的面都見不到:自己算老幾啊?
蔡谷?免了!看都看得出來蔡谷對自己的戒心相當的重。
陸幽?這傢伙貌似不比自己好多少。
其他的人……貌似這會兒的姜游除了以上幾位之外就不認識誰了。
「唉……沒辦法。就這麼著吧!」
將手上的竹簡緩緩捲起,再抬頭看天時,天色業已昏黃,大概是到了下午的五點多鐘。站起身來走動了一下,正好陸幽與衛氏喊姜游用飯,於是再無他話,先整飽肚子再說。
飯過之後可就無聊了,光線又不怎麼亮,看書也看不進去,想來想去的就抄起了蔡邕早上送給他的那支淚斑笛。現在在蔡邕府中,搞不好就得指著這玩意兒混飯吃,業務當然得練得精純些才行。仰著頭想了半天,想起了《仙劍四》中云天河的主題樂《鳳歌青天》,於是湊笛於嘴邊開吹。
《鳳歌青天》的曲風較為平淡,卻也十分抒情……不過對姜游來說吧,主要是這首曲子的吹奏難度不高,自己練得也比較熟,所以吹得到也比較得心應手、份外流暢。
陸幽與衛氏吃完了飯也沒什麼事,見姜遊玩音樂,也都坐到了一旁靜靜的欣賞。過不多時一曲奏終,陸幽輕輕的擊掌叫好道:「姜公子的笛樂真是不錯,聽得我心情舒暢……」
反正也沒外人,姜游就很臭屁的笑了笑,抬笛剛想再來一曲,卻不料院外有個女音嗤之以鼻道:「樂本抒心,怎奈操樂之人心境淺薄。心境既未達,抒心之樂也成了浮華之樂,又何妙之有?只可惜了此曲矣!可嘆!」
姜游當場楞住,而陸幽與衛氏也疾出院去想向來人見禮,不過只是在院門那裡打了個轉就回來了,然後陸幽向姜游解釋道:「方才出言之人是大小姐,不過我二人出院時,她已經去得遠了。」
「……我、我知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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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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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1:34:3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二回 雨
「……我、我知道是她……」
陸幽與衛氏對望了一眼,接著衛氏便試探著問道:「先生莫不是已經與大小姐見過面了?」
姜游晃了晃腦袋:「算是,但也不能算是。早上阿幽帶我去琴舍見主公的時候,大小姐就在屏後品評我的曲樂,所以我認得她的聲音。不過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出過屏風,所以我還沒有見過她的人。」
衛氏點頭道:「往日裡主公請來的樂師多是如此的,不過大小姐她會如此評論,我這還是頭一次遇見……姜先生且恕我直言,聽大小姐的語氣,好像她對你……」
姜游撇了撇嘴再聳聳雙肩:「不用說,我知道的。其實早上大小姐說我笛藝太差的時候,我頂撞過她,問她自己有沒有譜下過什麼佳曲,結果把這位大小姐給頂得沒了脾氣。按你們之前告訴我的,大小姐的性情很傲,被我頂了這麼幾句,對我還會有好臉色那才是怪事。」
一句話把陸幽與衛氏給說得面面相覷,陸幽則不住的搖頭道:「先生啊,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呢?你怎麼能去頂撞大小姐?先生您可能還不知道,大小姐她自幼便天賦過人,更兼得主公用心教導,年方及竿時其文章琴藝便已名滿京師,所以大小姐的傲也確實有著她的本錢的。主公亦時常嘆息,說大小姐若是男兒身,必能承其衣缽,成為一代名士賢臣……」
姜游打了個哈哈,笑道:「可惜啊!她是個女的。」
衛氏見姜游這麼不當回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先生你怎能如此呢?好歹,大小姐畢竟是主公之女,就算她是個傲慢無禮之人,先生也當看在主公的面上讓她三分,更何況大小姐脾性雖傲,心性卻善良仁厚,對我們也都非常的好……嗯,就算不說這些,先生你現在是寄人籬下,若是真的惹惱了大小姐,主公的面上也不好看,那先生你可能會被主公……」
衛氏的話雖未說完,但意思卻已經是很明了的了。姜游撇著嘴,仰頭望天的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心中暗道:「他們說得對哦……老闆的寶貝女兒可不是能輕易開罪的,不然飯碗就十有八九會保不住,至於什麼把老闆的寶貝女兒給整得七竅生煙,結果卻反而喜歡上了把她給整氣的人……啊呸!這種狗血橋段只有在那些言情小說裡才會發生,現實生活中的出現機率無限接近於零!真論起來,女人要是那麼容易就犯賤,我哪會到現在還是單身?靠了!
「這話又說回來,先前頂撞小蔡蔡雖然說有賣弄自己、自提身價的意思,可事情真過份了,小蔡蔡一句話過來我鐵定得捲鋪蓋走人。人家是親生父女,可我又算老幾啊?嗯嗯嗯,還是得儘可能的讓著小蔡蔡一點,只當是好男不和女鬥不就行了?再說了,人家是名垂千古的大才女,真論年紀的話還大我一千八百多歲,命又那麼苦,我讓著她一點也是應該的。」
一念至此,姜游便向陸幽與衛氏狠狠的點了幾下頭,表示會聽從他們的話。如此一來,卻也讓陸幽與衛氏暗暗的鬆了口氣。但凡是人就都有惰性與私心,陸幽與衛氏暗地裡已經商量過,都覺得姜游這個人好說話、好相處,而他們兩個依蔡谷的吩咐,負責照顧姜游的飲食起居,明顯是撿了一個很大的便宜。
遠的也不說,就說這二位本來是契約已滿,可以隨時離府回家成親的,實在是考慮到外面的環境不太平才不得不繼續留在蔡邕的府中做事。但他們畢竟是僕役下人,而作為僕役下人,私情方面的錯是不敢去犯的,不然隨時隨地都會被蔡谷給踢出蔡府。
這兩口子明明呆在一起,平時卻也只能找機會偷偷的互相在對方的身上摸幾下算是籍慰,但再進一步的事就不敢做了。即便是如此,這樣的機會還都相當的難找,這兩口子的心裡會不難過那才是怪事。現在兩口子按吩咐來照顧姜游,而姜游又明擺著不但不會幹涉他們之間的那點事,看情況還會幫他們隱瞞著,那這兩口子還有什麼話說?當然是希望姜游在蔡府中混的時間越長越好。萬一姜游離開了蔡府,那他們就又要被拆散掉,這可不是他們所希望的事。
且不提陸幽與衛氏在那裡如何作想,姜游卻抬頭望著業已昏黃的天空,腦子裡想了許久才向陸幽與衛氏問道:「阿幽、衛氏,你們到是說說看,我所奏曲樂中的意境是不是真的那麼差?」
陸幽與衛氏對望一眼,一齊搖頭。陸幽道:「先生,我們兩個都是粗人,哪裡能體會得到什麼意境?我們只是覺得吧,先生你方才所奏的曲樂真的很好聽,聽得人覺得很舒服。」
姜游又仰起頭想了半晌,忽然自嘲的笑道:「說得對啊!真論起來,我也就是個粗人,幹嘛非要去學別人高雅之士玩什麼意境?這曲樂嘛,自己聽著舒服、吹得暢快也就行了。」
又搖搖頭再笑了笑,姜游復又向陸幽道:「喂,阿幽啊,今天我們都早點睡,明天我們都早點起來,你帶我去長安城周邊隨便走走如何?」
陸幽連忙點頭道:「好好好。這樣吧,明日辰時末、巳時初(早上九點左右),我們用過大食之後,我便帶先生去城中走走,先生意下如何?」
姜游笑道:「行,這些事都聽你的。」
——————
次日巳時中(上午十點),姜游傻楞楞的坐在居舍的廊下,卻並沒有去長安城中走動走動以熟悉地形。這到不是因為他突然懶勁發作而改變了主意,而是因為……老天爺下雨了。
卻見姜游傻楞楞的望著天空,心中哭笑不得的道:「老天爺你可真能和我開玩笑。我這剛想出去走走吧,你老人家早上五、六點鐘的時候就開始下雨。你老人家這一下雨,我呆在這裡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唉,真懷念我自己的時代啊!不管你颳風還是下雨,我往我的倉庫工作台上一坐,手上的活一干完,電腦裡的遊戲隨便我怎麼玩都沒事,經常玩到下班了都還不願意走;要是碰上放假,往網吧裡面一坐,稀里糊塗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頹廢是頹廢了點,可是輕鬆自在啊!從來都不用為什麼事擔心的,那可真的叫『少年不知愁滋味』哦!可現在呢?唉……」
似乎有科學研究證實,下雨天很容易讓人變得多愁善感,原因好像是磁場變化影響到了人腦的思維電波……貌似有點扯了,不過這會兒的姜游腦子裡亂亂的卻是事實。
此刻的他望著天空中朦朦的雨霧,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天董卓軍兵是如何屠殺與洗劫小山村,心中一陣陣的悸動過去之後,又回想起了自己是如何一具一具的把眾多的屍身運去村外,然後放一把火過去,將這那些屍身燒成灰燼。姜游只是個很平凡的草根青年,並不是什麼心如鐵石、意志堅強的人物,一回想起那麼多的屍體被自己燒成灰燼,心裡總覺得很不是滋味。
此外,姜游還回想起了他在清理小村中的屍身時,也有遇到過不少被董卓士卒凌/辱之後一刀殺死的女孩子。其中大一些的可能有三十來歲,最小的可能連十五、六歲都不到。而且無一例外的,這一類的屍身都全身赤/裸……只是赤/裸又能如何?姜游一回想起那些裸/屍,卻怎麼樣都無法與香豔這一類的詞掛上鉤。不但掛不上鉤,姜游在清理屍身的時候,甚至都不願去碰這些赤/裸的屍身:
「唉……YY和YD是一回事,可現實是另一回事啊!記得以前看那些穿越架空類的小說,看著多爽啊,連帶著我也沒少發過穿越時空的大夢。可現在真的穿越了、真的在現實中碰上了,卻突然明白這一切其實有多麼的殘酷。人說一將名成萬骨枯,能成大事的英雄、梟雄,在其心底都有著很殘忍的一面,看來這話不假……我也穿越了,但我只是埋了一些和我不相關的死人,心裡都這麼難受,那我能成英雄、成梟雄嗎?還是算了吧,反正我是覺得這種時代根本就不適合我。像我這樣的角色,還是在太平盛世裡混個得過且過、安安樂樂才比較好……」
就這麼胡思亂想了一陣,忽然甩了甩頭再自嘲的笑了笑。略一抬眼,見陸幽與衛氏躲在他們自己的屋舍裡,衛氏在對著油燈縫補著什麼,而陸幽一看那架勢就知道其雙臂肯定是攬在衛氏的腰上,臉上的神情也有些色色的,只不過姜游知道他們也只能這樣而已,也不願去打擾他們。
不過這麼幹坐著實在是無聊,姜游想了想就側了個身,背對著了那邊屋中的陸幽與衛氏,再悄悄的探手入懷,摸出貼肉掛在胸前的通訊器看了看。
通訊器的電力很足,畢竟是昨天晚上才剛換的電板。至於太陽能充電器,早被姜游偷偷的放在了一個合適的角落,總之隨時都能保證通訊器電力的充足,畢竟自己要回去的時候可全得靠這玩意來給出指引。不過現在並不是姜游與李老頭、李雪約定好的通訊時間,姜游取出通訊器,則是因為這麼坐著實在是太過無聊,所以就想聽聽通訊器裡所儲存著的音樂。
悄悄的把耳機線插入孔中……沒敢兩個耳朵都戴上,萬一被人看見可很難解釋的。至於耳機線則是暗藏在了衣袖中,漢代的衣物衣袖很寬大,藏根耳機線在裡面也沒誰看得出來。然後隨便的抖兩下大袖子,耳機的小喇叭頭就抖到了右手的掌心之中,身子再稍稍一側,斜靠在了簷柱上,右臂便的支住了腦袋,掌心的小喇叭也就順勢塞入了右耳孔中……總之現在姜游的姿勢,在旁人看來無非就是斜依在簷廊之下,單臂支著腦袋望著天空發呆,卻看不出來姜游的臂、袖、耳這裡暗藏著點小小的玄機。
音樂是隨機播放模式,姜游也就這麼隨便的聽了幾首「軟綿綿」的曲子,不過這時隨機播放的一首曲子引起了姜游的注意:「耶?這首曲子我以前好像沒有聽過……感覺聽著很舒服啊!看看是什麼曲子。」
悄悄的探手入懷再看了一下通訊器上的顯示:「《仙劍奇俠傳:雨》?《仙劍》系列有這首曲子嗎?怎麼以前我不知道?不過……聽著真的很舒服。哎?正好是下雨天,再聽著這首《雨》,感覺到別有一番味道嘛!」
按動了單曲回放,姜游仰頭向天微合上了雙眼,開始在這細雨天下細細的品味這首曲子。這首《雨》按姜游的話來說吧,也是首「軟綿綿」的曲子,旋律是以清婉柔為主,但後半段卻有著疾變交替,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正在下著綿綿細雨的天空,忽然來了一陣疾風,雨勢也跟著忽然變急了一些,但在風過之後,雨又變回了初時的綿綿潤物。猶其是啟音時的「叮叮咚咚」,就彷彿是雨點擊打在銀盤之上的聲音一般,清脆而悅耳。
按說姜游本來並不是很喜歡這一類「軟綿綿」的純樂,但這會兒也許是心情方面的問題,感覺聽著真的非常舒服,於是就坐在那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聽。而且聽著聽著,口鼻間也跟著哼唱了起來,至於發出的聲音則是:
「嗒嗒嗒嗒……叮叮咚咚……」總之是在用嘴巴模擬原曲中的清脆琴音。
另一屋中的陸幽與衛氏見姜游如此都只是笑笑,接著在屋中享受這難得的二人世界。至於姜游這麼哼唱出來的曲子,他們也並沒有太在意。不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這個小院的院牆外,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正打著把傘,在府院之中慢步瀏覽雨景。
當她聽到姜游從院中發出來的「叮咚」聲時,原本是很厭惡的皺了皺細眉並想快步離去,可是再一細聽,腳步卻又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等到多聽了一會兒,大致的熟悉了《雨》的旋律之後,她的一隻手竟然鬼使神差的虛拔了起來,心中亦呀然驚道:「聽這音階,並非笛曲,而是琴曲啊!他、他不是只會笛,不會操琴的嗎?難道、難道他能虛設琴音,並譜之為曲?不然的話,此曲他為何不用竹笛吹奏出來?」
又平心靜氣的聽了一陣,那對精巧秀麗的細眉就差不多要擰到一起去了:「豈有此理!此曲頗應此時之雨景,且曲中甚含清雅之韻,可他如此哼唱,曲中的清雅之韻全都給他毀了!即便此曲乃他自相所譜,可他也不能如此毀曲啊!」
恨恨的一跺腳,這雨中俏麗無比的身影便直往琴舍而去……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54:23
本帖最後由 虎福生風 於 2012-6-3 11:57 編輯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三回 恨鐵不成鋼
雨,仍在下。
一名侍女來到了姜游居舍的院門前喚問道:「姜先生在嗎?」
陸幽急忙從屋中奔將出來,見了侍女便回應道:「是你啊。哦,先生正在廊下賞雨。」
姜游這時也走了過來,看看這個姿色平平,不過身段到還不錯的侍女便笑道:「是你找我?找我有什麼事?」
侍女施禮後掃晾了姜游數眼才道:「姜先生,我家小姐有請。」
「啊?」姜游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大小姐找我?這個時候?」
侍女點了點頭。
姜游抬頭看看灰朦朦的天,啞然道:「可現在在下雨啊……大小姐找我是有何事?」
侍女道:「奴婢亦不知,大小姐只是著奴婢來請先生而已。不過此刻大小姐正在琴舍中撫琴,若依以往情形來看,應該是大小姐得了閒暇,欲尋先生收錄曲樂。」
「哦……」姜游稍覺恍然的點了點頭:「尚容更衣,你且先去回覆大小姐便是,等會兒我讓陸幽帶我過去就是了。」
侍女看了看陸幽,搖頭道:「大小姐吩咐過,著奴婢帶先生去琴舍便可,陸幽就不必去了。」
「哎?」姜游聽了這話,腦子裡又開始YY一些諸如《西廂記》裡某位大小姐只是差紅娘請書生,然後二人私下幽會這一類十分狗血的鏡頭了。
不過陸幽卻顯得有些見怪不怪的向姜游解釋道:「大小姐是這樣的。一般來說,如無必要之事,我們這些男役皆不得踏入內門。」
陸幽的話多少也算是潑了姜游些冷水,不過好在姜游知道自己YY的那些本來就不太現實,所以自然是一笑了之。再環視了一下周身上下,便讓侍女在門廊下稍等片刻,自己回房去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小物件,這才帶上了淚斑笛,跟著那侍女沿廊道往琴舍而去。
沒用多久來到琴舍的院廊之下,遠遠的姜游就聽見了院中的清清琴音。開頭姜游到也並沒有注意,直到多走出幾步、多聽了幾個小節之後,姜游卻愕然楞住,心中暗道:「哎?這不是我先前聽了很久的《雨》嗎?怎麼蔡琰她會彈啊?難道說漢代的時候有與之相近的琴曲……不太可能吧?哦對了!」
猛然間回想起了昨天晚飯過後,蔡琰在他居舍院外忽然冒出來一句話的事,一時間卻也明白了些什麼,便伸手拍了拍前面侍女的肩頭再悄聲道:「喂,問你件事。」
侍女道:「先生有話請講。」
姜游心中算了一下大概的時間,這才問道:「大概是一個半時辰之前吧,大小姐是不是到我的居舍那邊去過?」
侍女搖頭道:「奴婢亦不知。不過我家小姐有時在房中覺得氣悶,就會在府坻中隨意的走動一下權作散心。而今日天降潤雨,我家小姐之前是有獨自一人在府中各處觀賞雨景,多半是那時有路經先生居院吧。」
姜游仰頭望天,細聽了一會兒蔡琰正在彈奏的《雨》,不由得心中啞然道:「貌似我就是坐在走廊那裡瞎哼哼了一陣,被她就這麼聽了去,然後三兩下就能彈奏出來……而且不止是彈得流暢,她只是單單用古琴而已,可感覺彈出來的效果竟然不比原曲的多樂器配合差,甚至還更有味道一些……這蔡氏父女的音樂天賦可真不是一般的高,那天蔡老爺子也只是聽我吹了幾遍《御劍江湖》就能完整無缺的吹奏出來,而且那水平我拍馬都追不上。唉,真的是人比人、氣死啊!我嫉妒ING!」
跟著侍女進到了琴舍院中,姜游在院門廊下抬眼看了看中央的亭舍。裡面的情形和昨天來的時候差不多,蔡琰仍舊隱在屏後操琴,不過真比起昨天的話,亭舍中還多了兩重帷幔,也不知是蔡琰為了避嫌還是因為不願見到姜游才放下來的。
姜游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對此自然也不敢有什麼異議,不過暗中腹誹還是有那麼點的,畢竟姜游也很想見識一下這位三國知名MM到底是長什麼模樣,又是不是真的有那麼漂亮。
他在這裡看著亭舍沒再動步,而依當時的禮節,他也不能再往前走。這時那侍女快步沿側廊進到了亭舍之中低聲向蔡琰覆命,過不多時蔡琰的聲音便在清清琴音中傳了過來:「先生來了。琰本應離席見禮,但為求避隙,琰亦不便露面,故此還望先生見諒。」
「啊……」姜游抓了抓頭皮:「沒事沒事,本應如此的。」
屏後蔡琰的琴音不斷,而蔡琰沒有再說話,姜游也不好開口說些什麼,只能傻站在那裡靜靜的聽蔡琰彈奏這首《雨》。幸好《雨》的原曲並不長,才兩分鐘多點,到了蔡琰的手上,節拍稍稍的放慢了那麼一點,大概也就三分鐘左右。而蔡琰可能是在練習吧,彈了兩、三遍就停了下來,這才向姜游問道:「今日琰於府中賞雨,無意中聽得先生於居院之中吟唱此曲。琰覺此曲甚佳,故盜聽而習之。現已稍熟,不敢隱瞞先生,故差人請先生來此告知此事。一則是欲向先生以謝盜曲之罪,二則亦想向先生垂詢一句,此曲何名?」
姜游聞言後心中暗道:「哎喲,還真別說,人蔡大小姐到底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傲氣歸傲氣,對我也很有些不怎麼滿意,可別人偷聽了曲子卻會這麼禮貌,而且還是明明白白的向我道歉,光是這份修養就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了。這要是擱我那時代……唉,算了算了,我那個時代廠商估計一個比一個厚顏無恥,明明盜取了別人的創意,還好意思說什麼是自主開發,啊呸哦!跟人小蔡蔡一比,那些人全XX的是人渣中的人渣!」
無形之中,姜游對小蔡蔡的好感度+10……都不知道扯哪兒去了。反正小蔡蔡一句話問過來,姜游是認認真真的回應道:「曲名就一個字:《雨》。」
屏後的蔡琰沉默了片刻後道:「聽此曲曲中之韻,琰已猜到此曲必然與雨有關,卻不料竟是直接以一個『雨』而為名……琰想冒昧的問先生一句,此曲可是先生觀雨時由感而生?」
姜游心說屁啦!我就是有什麼感受也寫不出曲子來,不過剛才在看雨的時候正巧聽到這首曲子,心裡面忽然很有些感覺到是真的。當然這些話姜游可不能說出口,這會兒還是得厚顏無恥的大盜其版:「啊……差不多吧。只是沒想到會被大小姐正巧聽到,到令大小姐見笑了。」
屏後傳來了很輕的弦震之聲,姜游沒怎麼聽真切,所以不知道這是一向自負的蔡琰在幾許嫉恨之下,忍不住輕輕的捶了下桌面,心中亦在暗道:「怎麼可能?難道世上真的有樂賦如此之高的奇人?他年不過弱冠,技不過爾爾,卻已能應景而生曲。而我自幼便隨父習琴,時至今日雖不敢說己之琴藝如何精妙絕倫,卻也自信能與當世名士相提並論,可我為何就譜不出如他這般精妙泌心的曲樂?」
這裡到要細說一下了。姜游到現在為止其實只盜版的出來了五首樂曲,分別是《御劍江湖》、《少年行》、《紫陌豐田》、《鳳歌青天》,再就是這首《雨》。而這五首樂曲之中,除了旋律明快,與漢代士子階層所推崇的清幽高雅樂風有些不合的《少年行》之外,另外的四首蔡琰儘管在嘴上不怎麼承認……其實蔡琰所針對的都只是姜游那半吊子的笛藝而已,對樂曲本身還是都認可了的。猶其是這首《雨》,蔡琰其實都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喜愛,而這或許與蔡琰本身的際遇所影響到的心態有關。
早年間蔡邕因彈劾宦官,被十常侍誣陷丟官並流放朔方的時候,蔡琰才剛出生沒多久;後來蔡邕獲赦免,準備回歸中原時,又不小心得罪了五原太守王智,沒辦法之下帶著家人逃難去了吳郡,而且在吳郡一呆就是十二年,直到前兩年才被董卓強召回洛陽當官。換句話說,蔡琰自懂事時起就一直是在江南之地長大的,其人生最快樂的童年時代與少女時代也都留在了江南之地。
江南之地什麼景色最美?當屬春夏之季的綿綿細雨。而那如霧如煙一般的美景,對蔡琰的影響也極為深刻,連帶著蔡琰對細雨天的雨景也有著一份莫名其妙的鍾愛,不然兩個時辰前,蔡琰也不會一個人打著把傘在府坻中瀏覽雨景……正常情況下,又有幾個人會吃飽了沒事專門跑出去淋雨啊?
也不知多少次了,蔡琰很想為雨而譜下一曲,但要麼就是覺得曲不達意,要麼就是覺得旋律不夠優美,反正就是一直都未能如願。而在這種前題下,突然聽到了姜游弄出來的《雨》,且無論旋律還是曲韻都完全符合蔡琰心裡的那個標準,蔡琰的心中很有著幾分欣喜,不然也不會急急忙忙的就趕回琴舍彈奏此曲了。
不過欣喜歸欣喜,此刻蔡琰的心裡卻很有著幾分難受。可不是嗎?自己一直想做卻沒能做成的事,卻被別人看似隨隨便便的就完成了,這種事不管是擱在誰的身上,只怕都會覺得很不好受。
再者,這個時期的蔡琰的心性是何等的清高孤傲?而在她的眼中,姜游又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不客氣的說,蔡琰眼中的姜游就是個不知音律之妙的山野粗人,可還就偏偏是這個山野粗人弄出了蔡琰非常想要的樂曲……如果弄出來的人是蔡邕或是其他的哪位名家高人的話,蔡琰還能接受得了,可被這個不知音律是何物的粗人弄出來,蔡琰可真的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此外還有一點,就是如果姜游僅僅是「不識音律之妙」的話,情況可能還稍好一點。可要命的是,姜游之前的哼唱實在是太過隨意了,蔡琰聽在耳中,對她來說姜游簡直是在褻瀆音樂!
各位可別以為蔡琰這是有病,事實上在任何人的心中都有著不願為他人所看輕或污辱的事物。往大了說,在宗教信仰上有對自己所信奉的神明的盲尊(盲從一詞改個字,大致的意思大家應該明白);往小了說,在現代社會的八十年代,追星族的青少年還最見不得別人對自己所喜愛的明星說三道四呢。
基本上蔡琰也就是這種心態在作怪,只不過蔡琰最不願被他人所辱及的事物是音樂而已。在這一點上就像信佛極篤的人希望每一個人都對自己所信奉的神明萬分尊敬一樣,蔡琰也希望每一個人都對音樂認認真真的去對待……但很可惜,這姜游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正好不是這種人!而這時最大的問題也就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上蒼要把如此之高的樂賦,偏偏給了這樣的一個人!?」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56:4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四回 軟刀子
天空中的朦朦細雨仍在淋漓落下,而琴舍中屏風之後的蔡琰許久沒有說過一句話。
小蔡蔡是沒說話,可門廊下的姜游卻有些受不了了。要知道漢時的環境破壞沒現代那麼嚴重,自然也就沒有現代的溫室效應,中原地區漢時與現代同一季節的氣溫,漢時要比現代低個好幾度,加上又是在春季二月中,而且老天爺還在下著雨,幾許冷風這麼一吹……
「啊啾——!!」咱們的醬油豬腳很不合時宜、很破壞氣氛的,打了個驚天大響嚏。
趕緊的揉了幾下鼻子,姜游想了想便向蔡琰那邊一拱手道:「大小姐盜……哦,大小姐收錄我《雨》之一曲一事,在下已然知曉。但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我若無正事在身,呆在這裡只恐惹人非議,如此有損大小姐清名。故若無他事的話,在下也該告辭了。」說是這麼說,姜游心裡真正的想法卻是:如果你小蔡蔡不介意的話,我到真想衝進去啃你兩口。
其實姜游打響嚏的時候,蔡琰就已經驚回過了神來。聽了姜游請辭的話之後,蔡琰的一雙妙目稍稍一轉,馬上就出聲喚住姜游:「先生且慢!此曲琰本就是盜聽而來,尚有諸多缺失與不解之處,還望先生不吝賜教。最好……最好是請先生在此間以笛而奏之,琰聽得全韻之後方能無所缺失的收錄下來。」
「哎!?」姜游當場傻眼!為什麼?因為這首曲子姜游也是幾個小時前無意中聽到,只是因為覺得聽著舒服才多聽了幾遍而已,他自己這會兒對完整的旋律其實都還不是很熟!在這種情況下要他用竹笛把這首《雨》給吹奏出來……對不起,他沒有認認真真的練上個十幾二十遍的只怕根本就吹不出來!
「我、我汗!這回盜版盜出問題了!這小蔡蔡也真是,挑哪首不好,幹嘛非挑我隨便亂哼出來的這首?」姜游想伸手擦把冷汗可沒敢擦,因為亭舍中負手侍立於蔡琰兩廂的侍女,貌似都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他這裡一猶豫,那邊的蔡琰馬上就有查覺到,略一沉吟後便向姜游問道:「姜先生為何並不應答於琰?莫不是先生有何難處?」
「呃……」幸好姜游也是個有幾分小聰明的人,眼珠轉了轉馬上就有了說詞:「大、大小姐有所不知,此曲我也只是一時由感而發,此時方成雛形而已,曲尚未全;此外姜游天資魯鈍,笛藝亦不佳,若、若未經習練,卻是斷斷吹奏不出來的。」
「哦?」蔡琰聞言是既驚又喜。驚的是今天這雨才下了多久?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姜游就能編出這麼好的一首曲子出來,不由得小蔡蔡不驚,之前小蔡蔡還以為這首曲子是姜游以前看雨的時候編下來的呢;喜,則是喜在這首曲子並不完整,自己就可以比較方便的插手進去進行改編——完全的重新編寫是一回事,現在的小蔡蔡還不怎麼能做得到。但如果是在有一個主體的前題下進行完善與改編,小蔡蔡卻完全沒有問題。
蔡琰出於對姜游那種對音樂很不認真的態度的考慮,很怕姜游把這首她很喜歡的《雨》給弄得輕佻浮燥,失卻應有的韻味,所以馬上就對姜游道:「既如此,先生不妨就在此間,與琰合力將此曲完成?況且之前琰聽先生所吟唱之韻,感覺此曲以琴而奏遠佳於以笛而鳴,可先生並不識操琴之藝,若強行改為笛韻,只怕有失此曲曲中神韻。」
「呃——」姜游再次傻眼!實話實說吧,姜游回想了一下自己所聽的原曲,覺得這首《雨》用絃樂來演奏的效果,的確要比管樂更能夠表現出那種叮咚雨聲的感覺。而剛才他所聽到的蔡琰用古琴彈奏出來的《雨》,除了在主旋律上與原曲稍有些出入之外,實際給姜游的感覺還遠在原曲之上,所以蔡琰說要把《雨》作為完全的琴曲來編寫,姜游並沒有半點的意見,甚至還萬分的贊同,連帶著自己還能偷不少的懶呢!可最大的問題在於,就憑姜游肚子裡的這點料,怎麼可能能與一代才女蔡琰一起去編曲?
蔡琰再次的查覺到了姜游的猶豫,隨即問道:「難道先生不願此曲僅有琴韻而無笛韻?」
姜游慌忙搖頭。開玩笑,蔡琰可是自己現在的大老闆的寶貝女兒,而且之前對姜游很不滿意來著。今天突然主動要求姜游完成「業務」,姜游要是一口回絕了,那隻怕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姜游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最主要的,當然還是姜游如果現在離開了蔡邕府裡的話,恐怕會連最起碼的人身安全都大成問題。
心念急轉之下,姜游趕緊向蔡琰回應道:「大小姐,譜曲一事講究的是靈感……」
蔡琰奇道:「靈感?」
姜游愕然,心說漢代的時候難道沒有「靈感」這個詞,當下也不管三十二十一的甩了甩頭解釋道:「就是心念忽至,感觸忽生的意思,硬寫是寫不出來的。」
蔡琰道:「哦,先生是指『靈犀忽至,百感頓生』,琰理會得。」
姜游趕緊抓住話頭:「就是啊!此曲是我忽然來了靈感,胡亂哼吟出來的,我自己連記都記得不怎麼牢。既便是有心完成,只怕也要等到再突然來了靈感的時候才能做到。所以……」
屏後的蔡琰秀眉緊鎖,心說這個人怎麼這樣?事情只做了一半就想扔下不管了?還推說什麼要等到下次有了靈感的時候才行?
「真是豈有此理!豈不知曲若行文,若不能一氣呵成,就當趁勢猶存,務求精雕細琢、盡善至全。只可恨此人心態輕佻,且既不識音律之妙,又不知對樂為敬。若如此,等到他下次再生出靈感,想完成此曲之時,只怕會將此曲中原有之神韻給改得面目全非!不行,不能讓他這麼做!幸而此曲主韻已存,我天生樂賦雖並不及他,但勤能補拙,好歹也能將此曲盡善而至全。差或許會差了些,但總好過如此佳曲毀在他手!」
一念至此,蔡琰的心中也就暗暗的拿定了主意,也就是這曲《雨》一定要由自己之手達到盡善盡美的程度,絕不能讓姜游這個不尊重音樂的人胡亂的毀了這麼好的一首曲子。除此之外,蔡琰對姜游的好感度-10……又有點扯了。反正之前蔡琰還只是有些看不起姜游,而現在又多出了一份對姜游有這麼好的音樂天賦卻不知道好好把握、尊重音樂的恨意。
恨意既生,蔡琰便覺得應該好好的教訓教訓姜游才行……還是那句話,別以為蔡琰有病。之前有說過,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萬分尊崇,容不得旁人抵毀污衊的事物,而貌似人類歷史上的宗教戰爭,也往往都是這麼打起來的。相比之下,蔡琰只是想小小的教訓一下姜游,其實已經是很輕的了……
秀眉稍稍一皺,很快蔡琰就計上心來。玉指輕動間,一曲不知名的曲樂便拔彈了出來,曲過之後蔡琰便向姜游問道:「先生覺得此曲如何?」
「哎……還好吧,不過嘛……」典型的大馬虎眼託詞,其實姜游根本就沒聽懂。
蔡琰輕嘆道:「不瞞先生說,琰也曾以雨為題而譜下此曲,但卻遠比不上先生的這首《雨》,琰愧感不如矣。不過先生,這一曲亦是琰身在雨中時忽生感觸所譜下之曲,與先生今早觀雨時心生感觸而譜下此曲之心境可謂頗為相似。今日裡忽得先生佳曲卻並不盡全,琰心中焦急,卻又於焦急之中忽發奇想……」
「忽發奇想!?」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突然之間湧上了姜游的心頭。
再看琴亭之中,蔡琰已從屏後轉了出來。姜游呀然望去間,雖然仍舊隔著兩重帷幔,卻仍然能勉強的看清那婀娜多姿、無比秀麗的身形;至於面容雖然看不清楚,但兩重帷幔所造成的那份朦朧美感,反而更令他……心癢難熬?總之姜游能夠感覺到,幔後之人,絕對的能當得起「傾國傾城」這四個字。
他這裡略一楞神,幔後的蔡琰已向姜游盈盈拜倒道:「蔡琰斗膽,想請先生在這雨中一遊,或許這朦朦細雨落在先生的身上,能忽然喚出先生胸中的靈感,進而將此曲補善、補全。琰自知此願無理太甚,卻望先生念在琰求曲心切的份上能慨然應允。琰無禮,且在此先行拜謝了!」
「…………」姜游無語到了極點。此刻的姜游,除了想抬起手來狠狠的扇自己十幾二十個耳光之外,還格外的想衝進亭裡去把蔡琰一把推/倒然後再怎麼怎麼地,不過無論是扇自己的耳光還是衝進亭去推/倒蔡琰他都不能去做:
「我靠哦!她這意思是要我去淋雨,並在淋雨的同時看看能不能催發出靈感……我X!我幹嘛非要盜別人的版呢?早就聽說盜別人版的人沒幾個好下場,看來這話不假啊!」
拒絕蔡琰的請求?姜游真開不了這個口。還是那句話,人小蔡蔡是姜游的大老闆的女兒,現在這麼低聲下氣(?)的請姜游做點事,你姜游要是一口回絕了的話,那你以後還想不想在蔡邕府裡繼續混下去?就算再不願意,你姜游好歹也得做做樣子,那樣的話就算寫不出曲子來,別人也不會再多說什麼是不是?畢竟很多時候,門面功夫也是一定要做的。
啞然之中,姜游抬頭看了看天,正巧此時一陣小風吹來,卻吹得姜游打了個小小的冷顫,連帶著身上也起了點點雞皮。再看看仍拜伏在亭中的小蔡蔡,姜游於無奈之下只能點頭:「大、大小姐有命,姜游不敢不從……哎,能不能給我把傘?哦,蓑衣也行啊!」
拜伏在亭中的蔡琰,嘴角暗暗的向上一揚,語氣卻顯得十分鄭重:「先生請恕蔡琰無禮,此舉便有如『責之深、切之痛』,先生若不去切身體會,胸中靈感又如何能激得出來?蔡琰無禮太甚,還望先生海涵。」
「……好、好吧,我試試,但、但我不一定會有靈感冒出來……」
蔡琰暗笑道:「琰亦知此事實難強求,現如此已是苛難于先生,先生願一試,琰已不勝感激,事成與否,琰不敢強求。只稍奢望先生能靈感忽至,善全此曲。」
「……好、好吧。哎,我、我再呆在這裡只怕也不方便,所以、所以我還是在府中四處多走走吧……」
姜游轉身就想開溜,蔡琰卻急喚過了亭中兩廂的兩個侍女,明明白白的交待道:「現在離傍晚小食尚有兩個時辰,在此之前你們務必要跟住先生,先生若有所需,切不可怠慢。至小食之時,你們再來稟我。」
「諾!」
姜游見狀暗嘆一聲,知道今天這雨自己是淋定了,這不蔡琰連監視自己的人都派過來了嗎?而此時此刻,姜游自然也有在猜測小蔡蔡是不是故意的在整自己,連帶著心中暗道:「我靠啊!如果小蔡蔡真的是在整我的話,那我可得自求多福了!別的就不多說了,她這手捅軟刀子的水平……高,實在是高!我擋都擋不了,還偏偏發不了脾氣……」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58:3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十五回 拜師
臉紅、心跳、體溫急升,呼吸變得十分粗重而急促,雙眼變得無比的迷濛,整個人也酥/酥/軟軟的……好像這是人在看到自己心中鍾情的人,正在對自己如何如何的時候就會出現的生理反應吧?不過別忘了,還有一種情況,人的身上也會出現這些狀態,那就是……感冒!
沒錯,姜游感冒了。
其實這也並不奇怪。被小蔡蔡的軟刀子捅了一刀的姜游,無奈之下在仍頗有幾分寒意的春雨中淋了近三個小時,想不感冒都難!
勉強的用過小食之後,姜游僅僅是在被窩裡貓了一小會兒,各種感冒的症狀便齊集而至,弄得姜游真是難受得要命,渾身上下更是連半點的氣力都提不起來,躺在榻上直哼哼。
負責照顧姜游飲食起居的陸幽與衛氏可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就想去給姜游請醫者來看看。只是陸幽的腳還沒踏出院門,蔡邕便跚跚而至,陸幽見了蔡邕自然是趕緊的行禮,草草的說了下情況就將蔡邕領到了姜游的榻前。
各自客套了幾句,蔡邕伸手摸了摸姜游的額頭,感覺有些燙手,便趕緊命陸幽出府去請醫者,另外命衛氏去煮些薑湯。這兩口子一去,蔡邕看看躺在榻上的姜游,忍不住搖了搖頭輕嘆道:「思歸,好好的,你為何要在府中淋雨啊?」
「哎,這……」趁此機會向蔡邕訴訴苦,再順便小小的告上蔡琰一狀?姜游到是想這麼做,不過他的腦子還沒燒糊塗,知道自己要真的這麼做了那就是超級大笨蛋,應該含蓄含蓄再含蓄點,要讓別人覺得自己明明受了委屈卻還顧著他人才比較好,因此姜游是支支唔唔的道:「啊,沒、沒什麼的,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姜游還沒想好。頭暈暈呼呼的,多少還是有些不靈光。
蔡邕又嘆了口氣:「莫要瞞我,老夫已知其中原由。我這個女兒啊,唉……」
姜游這時想出了幾句說詞便乾笑道:「我見大小姐她求曲心切,不惜以尊貴之軀向我拜求,我、我也實在是……其實不管怎麼說,大小姐畢竟是女孩子,讓著她點不會有錯的。只可惜我淋了這麼久的雨,卻還是沒能把那首《雨》給補全。」
蔡邕看看姜游,眼中流露出了幾分讚許之色:「思歸啊,你是識音律之人,又怎會不知佳曲若無靈犀,卻也是譜不出來的?罷了罷了,你且安心將養,《雨》補全一事還是先放去一邊吧。不過思歸,那首《雨》確乃可泌人心肺之佳曲,老夫聽琰兒彈奏了數遍,也頗為喜愛啊。」
姜游接著幹笑:「主公喜歡便好。」
蔡邕又望了姜游數眼,再環視了一下姜游的房中,目光則在姜游放在桌幾上的《山海經》竹簡堆那裡停了片刻。略加思索,蔡邕便回過頭來向姜游問道:「思歸,這《山海經》你是如何看待的?」
「哎?」姜游也望了竹簡堆一眼,也不知道蔡邕問這個幹什麼,想了想便如實的回應道:「能當什麼?閒書罷了,無聊的時候看看而已。」
蔡邕再問道:「你既識字知書,又為何不去求學?」
「……」姜游心說其實我讀了十幾年的書啊!只不過我們學的和你們讀的不怎麼一樣罷了。總算他還有幾分清醒,聯繫起自己編造的那些身世瞎扯道:「家貧無資,又如何求得學成?」
蔡邕道:「你僅憑為人送信與代人抄書就識了字,足見你確有求學之心……思歸啊,其實自老夫與你相識時起,老夫便有了欲收你為弟子之心,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師從於我?」
姜游當場楞住,因為蔡邕的這番話來得太突然了。而更可笑的事,自己還一直胡亂的YY些什麼蔡邕是不是想招他為婿的狗血橋段來著。
「我、我沒聽錯吧?蔡邕居然說要收我為徒?可我、可我好像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能讓蔡邕這麼賞識我吧?蔡邕的徒弟哎!我記得蔡邕有個徒弟叫顧雍,後來那傢伙可是混到了孫吳的丞相。我要是當了蔡邕的徒弟,那豈不是……」
他在這裡腦子裡一團漿糊,蔡邕卻以為姜游是不太願意,臉上不由得掛上了幾分失望:「怎麼思歸你不願師從於老夫?」
姜游回過神來,趕緊很不確定的問道:「主公乃天下名士,若能收我為弟子,我正求之不得。只是……我實在是想不通,您為什麼要收我為弟子。」
蔡邕笑了笑,站起身從牆上摘下了那支淚斑笛輕輕的撫/摸著道:「老夫也不妨和你說句實話。世人只知老夫琴藝精妙,可謂當世一絕,卻不知我之笛藝並不在琴藝之下,且師從於我而習笛者亦無一人。老夫年已六旬,垂垂老矣,實不願這笛藝隨老夫葬於土中,失傳於世。可巧老夫正憂心此事時,正好遇上了你,且你對笛情有獨鍾,為人亦心性良善,老夫這笛藝若不就此傳授於你,又當傳授給何人?」
「哦……」姜游心中恍然,但隱約間卻也有幾分失望:「原來他只是想教我吹長笛啊!真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是來了個什麼『吾觀壯士氣度不凡』之類的情節呢……唉,可惜啊,如果是跟著蔡邕學些學問之類的東西,日後憑著這層關係,在哪個諸侯的手下混個官噹噹都不難啊……
「呃,我想什麼那我?蔡老爺子也就剩一年多點的命,別說我讀書讀不進去,就算讀得進去我學也學不到什麼啊!不過我還要在這個時代混個兩、三年的才能回去,能整份固定的工作混一混也不錯,可是……貌似這個時間段裡,沒哪個諸侯手下的官能當得安穩的!到處都在打仗,尋常的小官死得也不少。
「哎?我不是想去荊州的嗎?而別人也不知道我這個蔡邕的弟子是跟著蔡邕學了些什麼是不是?再說劉表正好是個文人,就算不把我當回事,怎麼說也得給蔡邕幾分面子,那給我個幕賓的身份,讓我混混吃喝豈不是正好?對!這買賣有賺無賠,不拜這個老師我就是大傻瓜!」
一念至此,姜游馬上就想從榻上爬下來向蔡邕見禮,但卻被蔡邕笑著按回了榻上:「不必多禮,你因小女無理之求之故,還有病在身呢。你既願師從於我,那以後就不要再喚我主公了,喚我師尊便是。」
要不怎麼說姜游無恥呢?馬上就在榻上向蔡邕拱手一禮:「師尊!」老實說,能不用行跪拜之禮,姜游也非常之樂意,畢竟姜游是現代人,沒古人那麼重的禮節觀念,而且最不願跪人。
蔡邕又笑了笑:「這幾日你且安心靜養,待病癒之後,為師再教你如何弄笛。此外嘛……」
說著蔡邕又回頭看了看那些《山海經》,略一皺眉向姜游鄭重的道:「這《山海經》,為師還是希望你少看為上,若得閒暇,應多讀《漢書》、《禮記》,有何不解之處可來問我。若我不在……」
又皺了皺眉的沉吟道:「若我不在,你可在與琰兒收錄曲樂之時,向她問詢。」
「啊!?」姜游的臉色馬上就變得有些發苦,畢竟找小蔡蔡問功課可不像現代社會裡找女同學問功課那麼簡單而享受。是,姜游今天只是隔著兩重帷幔就能看出小蔡蔡的確是個傾國傾城的超級大美女,但姜游除了擔心會被小蔡蔡嘰諷之外,更擔心會不會問一次就得淋一次雨!此外最重要的是,要姜游去讀《漢書》、《禮記》之類的,姜游哪裡能讀得進去?
蔡邕看出了幾分姜游的擔心,也不由得再次的皺了皺眉頭。對這個寶貝女兒的脾氣,蔡邕能不瞭解?不過卻也沒什麼辦法。
這時衛氏在屋外喚道:「主公,大小姐差了人來探望姜先生。」
蔡邕一揮手:「讓她進來。」
蔡琰派來的人是個她身邊的侍女,一見蔡邕在這裡,那侍女也楞了楞才趕緊向蔡邕行禮。大致的一番問詢之後,那侍女就回去覆命了。而蔡邕看看天色不早,就讓姜游好好休息,自己就此離去。
且說蔡邕離去之後,姜游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怪怪的,畢竟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蔡邕的弟子……雖說只是向蔡邕學習吹笛而已,但畢竟也是蔡邕的弟子嘛。
看看陸幽去請大夫還沒回來,姜游卻猛的一拍腦門暗罵自己道:「我這是燒糊塗了還是被蔡邕給整糊塗了?我的那個旅行包裡不是有一大包藥品嗎?」
強撐著從榻上爬了起來,在榻旁的藤箱中翻找了起來。
「阿斯匹林?不是這個……注射用血清?哦對,在野外的時候是容易遇上蛇……這什麼?雄黃?驅趕蛇用的?……江中健胃消食片?太扯了吧?難道是那李老頭腸胃不好?……杜、杜蕾斯?這玩意兒放在藥品包裡幹什麼?難不成是李老頭還想在旅遊的時候來點豔遇,所以放著備用的?不過他那個年紀能不能行啊?要不就是李雪那個小賤人為了勾引男人而自備的?嗯,這個可能性很大……」對李雪,姜游可沒有好映像,自然是拚命的往壞處想。
天已漸黑,燈光昏暗,再加上姜游自個兒的頭也是暈暈的,翻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出一個小塑料袋:「白加黑……對,就是這個了。嗯,白天白片,夜晚黑片……哎?」
一想起這些本來自己看了都煩的廣告詞,這時的姜游卻生出了幾分懷念之心:「說來說去,還是我自己的時代好啊,呆在這兒總有些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的感覺。別人說什麼痛苦並快樂著,我卻是只有痛苦沒有快樂……不管了,吃藥,睡覺!!」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1:59:1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六回 小小厚黑
「呃……這藥好苦啊!」
床榻之上,姜游正艱難無比的喝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而他的臉色則比碗中的湯藥還要更加的苦上幾分。
陸幽在一旁勸慰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嘛。先生你也別這麼慢慢的喝,這麼個喝法會越喝越苦的,要一口氣全喝下去,苦勁也就一下子過去了。」
姜游苦著臉看了看碗中的湯藥,騰出隻手來指了指道:「這藥裡是不是有黃蓮啊?」
衛氏在一旁接上話道:「是啊,足足一兩有餘。」
姜游啞然:「一兩多的黃蓮?然後再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那個醫者想苦死我啊?」
陸幽搖頭:「哎,怎麼能這麼說呢?姜先生,你還是趁熱趕緊把藥喝下去吧,藥涼了的話藥效會有所減損的。」
姜游看看手裡的湯藥,索性牙一咬心一橫:「XX的,難道我還會怕了一碗藥不成!?」
手一舉、脖一揚。
咕嚕咕嚕咕嚕嚕……
用時不過三秒,一大碗湯藥就被姜游硬灌下了肚去。灌完之後姜游把碗往衛氏的手中一遞,然後就張大了嘴巴,雙手不停的向口中搧風:「哈啊……哈啊……苦死我了、苦死我了……」
衛氏見狀莞爾:「姜先生且稍坐,我再去給你煮些茶來涮涮口,好稍去苦意。」
姜游點點頭,衛氏便起身而去。姜游在榻上呈了口氣,再抬頭時卻見陸幽側著頭望著衛氏的背景,神情之間顯得有些……反正姜游看得出來陸幽是在想些什麼。啞然中等到衛氏離開房間之後,姜游便伸手輕輕的拍了拍陸幽,低聲道:「喂,你在想什麼啊?」
「啊……沒、沒想什麼。」
「切——!!」姜游向陸幽豎了豎中指,不過貌似陸幽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咱倆都是男人,你瞞誰啊你?喂,反正我現在頭暈腦漲的也睡不著,你就在這兒陪我聊聊天吧?」
陸幽道:「哦,好啊!只是不知道先生是想談論些什麼?」
「談些什麼嘛……」姜游望望窗外夜空中仍在飄灑而落的雨,皺了皺眉向陸幽道:「喂,我總感覺今天大小姐是故意在整我,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陸幽沉默了片刻之後又看看四下無人,這才向姜游輕輕的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不瞞先生說,我也有點這樣的感覺。」
姜游苦苦一笑:「這位大小姐怎麼這麼難應付啊?我既沒招她又沒惹她的,她吃飽了沒事整我幹什麼?」
陸幽低著頭想了想,然後附在姜游的耳邊低聲道:「之前大小姐派來探望先生的那個侍女,先生你還記得吧?不瞞先生說,她是我族妹,所以她暗中告訴了我一點事。」
姜游愕然:「這麼巧啊?哎……你們這些在下面做事的人,暗中都是這麼互通款曲的啊?」
陸幽嘿嘿一笑:「這個先生你就不懂了,我們這些人正因為是在下面做事,所以彼此間的消息一定要靈通一些,不然主上那裡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們若不知情又正好撞上,那可就死得很難看了。」
姜游啞然失笑:「那到也是。」這一點其實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是通用的招。
陸幽又環視了一下周邊,這才向姜游低聲道:「那丫頭告訴我,說先生你離開琴舍之後,大小姐很不屑的對著你的背影,說什麼『如此不尊曲敬律,真是可惜了上蒼給你的樂之天賦,只望此雨能將你淋醒,從今往後懂得愛樂、敬樂』……反正意思就是說,先生你的樂賦雖高,但太不尊重音律了,所以才讓先生你淋淋雨,而且以後能尊重音律一些。」
姜游再次啞然:「這、這、這算什麼啊?我不尊重音律?我哪裡不尊重音律了?」
抱怨的時候姜游可沒想過,這話反過來說也一樣是成立的,就是他哪裡又尊重音樂?其實作為一個平凡的現代草根,姜游有著現代人那種自高自大,「老子天下第一」的潛意識,而現代社會的人,又有幾個人懂得去尊重他人?特別是在網遊的虛擬社會中,人人都可以撕破現實中的假面,那自高自大的心態就表現得更加的淋漓盡致。君不見網遊中極為常見的口水戰,其起因往往就是自高自大,認為自己不可一世?姜游的情況只是稍好一點、稍微的理智一點,但潛意識裡的這種心態仍然是存在的。
貌似又扯遠了,就此打住。只說姜游在聽了陸幽的話之後,很是哭笑不得的道:「這位蔡大小姐怎麼這樣啊?說得難聽點,我對音律是什麼看法又關她鳥——(拖音)事!要我說啊,咱們這位蔡大小姐,多半是有些心理變態了。」
「心理變態?」陸幽被這個詞給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一個漢代的古人又哪裡會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姜游這會兒不是病著嗎?頭有些暈暈乎乎的,不是那麼清醒,一些話也就不加遮攔的說出了口來:「你想啊,她年紀輕輕的就死了老公,接著就被氣回了娘家,心理上本來就很不平衡了。然後呢,礙於禮教嫌隙還有死要臉面什麼的,天天這麼蹲在家裡其實和守寡沒什麼分別。這心理不平衡,生理上內分泌荷爾蒙又失了調,思想上難免會有些偏激,然後心理上就變態了。」
「哎!?」陸幽雖然搞不懂姜游話裡的一些詞兒是什麼意思,但這番話大致的意思卻還是勉強聽明白了的。
姜游這時也想起來自己剛才的好幾個用詞陸幽多半聽不明白,想了想便一伸手搭住陸幽的肩頭,用很低的聲音,開始用現代草根青年很常見的猥瑣流作派來蠱毒陸幽:「我跟你說啊,正所謂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人一定要陰陽調和了才能有好的狀態的。要是像咱大小姐這樣,天天只是坐守閨中,又自視清高的不怎麼和男人接觸,那就是只見陰長而不見陽生,早早晚晚會把自己給陰長成一個怨婦。到那時候,只怕是看誰都看不順眼,像我也只不過是首當其衝而已。」
「……」陸幽心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貌似聽著是有幾分道理……不對,是歪理。
姜游這時也不知道怎麼的,似乎是來了些談興,望望窗外衛氏去煮茶還沒回來,就一把拉過陸幽,在其耳畔陰陰笑道:「喂,你老實說,你和衛氏有沒有……那個過?」
「……」
陸幽的臉皮可沒姜游那麼厚,被姜游這麼一問臉立馬就微微一紅。剛想搖頭,姜游卻邪邪一笑,向陸幽晃了晃手指頭道:「可別騙我哦!我可是把你當兄弟才問你的。如果你們兩個真的想做卻不敢做,說不定我還能幫幫你們呢?」
這句話可正好說到了陸幽的痛處。之前有交待過,陸幽與衛氏本來是可以離開蔡府,回鄉成親造小人的,實在是考慮到外面不太平才不得不繼續留在蔡府中繼續當低級僕從,那檔子事也只能先放下,偶爾也只是能偷偷的互相摸幾下而已,其餘的事可就不敢做了。
正因為如此,他們在受命來照顧姜游的飲食起居的時候都很暗爽,因為這樣他們彼此偷情的機會就多了一些嘛!但也僅限於某個程度,過界限的事他們都不敢,原因是:
「……不、不瞞先生說,我、我和衛氏還真有偷嘗過魚水之歡,但、但只有兩次,而且事後我與她都份外的提心吊膽。」
姜游來了些興趣:「怎麼?是沒機會還是怎麼的?」
陸幽為難的道:「機會固然是難得,但總還是找得到的。真正的原因,我們是怕會珠胎暗結,那可是瞞不住人的。先生你是不知道,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我與衛氏若因此事而被逐出了主公府中的話,只怕、只怕……」
姜游故作恍然的點了點頭:「Isee……哦,我懂的。哎,還別說,如果只是這個問題的話我還真有辦法能幫你們。」他這是想起了先前在藥品包裡翻出來的「杜蕾斯」。
陸幽立刻便瞪圓了雙眼:「先生此話當真?」
姜游很不滿的瞪了陸幽一眼:「我把你當兄弟,你卻以為我騙你?」
「不、不、不,陸幽不敢!」
姜游輕哼了一聲,之前他找完藥後就把藥品包放在了枕邊並用一塊布蓋住,這會兒身子一側就在藥包中翻找了起來。過不多時,姜游把一個「杜蕾斯」遞到了陸幽的手中,然後就向愕然不解的陸幽解說了一下這玩意要怎麼用,卻把個好歹也算是比較厚道的陸幽給聽得面紅耳赤。
且說陸幽聽完之後,看著手中的「杜蕾斯」,很不確定的向姜游問道:「先生,這東西真的能行?」
姜游笑道:「放心啦,我用過很多次的……唔!」突然想起來這話不對,趕緊的伸手摀住了嘴。
不過如此一來,陸幽卻也放心不少,只是仍然很不解的向姜游問道:「先生此物卻是從何得來?這、這個……我從來沒見過此物。」廢話!漢時的古人哪裡見過小套套?別說是小套套,就是外面的那層包裝用的塑膠紙都覺得新鮮。
姜游這裡倒是早有備下說詞:「哦,我以前不是住在定軍山嗎?那裡偶爾會有些西域來的客商去採購山貨與蜀錦,我這是偶爾在打獵的時候救下了一個西域客商,他送給我的……那天他還讓他身邊的女僕給我侍寢呢!」
「哦!原來如此!」這麼一說陸幽到也深信不疑。漢時不是有張騫的《西域遊記》嗎?蔡邕府中有這卷藏書,陸幽侍奉蔡邕時,也從蔡邕與賓客的談論中聽過不少有關西域人氏男女開放的話題,連帶著自然會覺得西域人有些這一類的東西並不算稀奇。
姜游又接著蠱惑陸幽道:「另外我跟你說,為了保險起見,你和衛氏除了要用這東西之外,最好還是在是在她安全期的時候做。」
「安全期!?」陸幽又被姜游給弄暈了。
又是一番解釋之後,陸幽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不過馬上就一拍腦門道:「哎呀,衛氏她就是三天前剛結束……」
「這麼巧?」姜游啞然中看看陸幽盯著「杜蕾斯」而無比期待的神情,想了想又搭住陸幽的肩頭低聲道:「那,我把你當兄弟,這次我幫你。過會兒衛氏就會煮完茶回來,你們兩個就躲在我房間裡做吧,我則去你的房間先將就一下,順便幫你們把把風。我估摸著一個時辰怎麼樣也該夠了的……嗯,機會難得!」
又是一個「杜蕾斯」塞到了陸幽的手裡:「你們也肯定很久都沒有親近過了,那多來一次也是應該的。不過注意點啊,別把我房間弄得太亂。萬一有人來,我會在門那裡幫你們擋住的……哦,我會對人說我的房裡有老鼠,所以讓你們兩個幫我捉一下。記住了啊!」
陸幽連連點頭:「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不久衛氏便端著茶水回到房中,姜游打了個哈哈自榻上爬了起來,取過了熱茶推說自己想在廊下坐坐,回頭便向陸幽使了個眼色,出門時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接下來會怎麼樣也無需細說,只說姜游在十分鐘後偷偷的回到房門那裡,耳朵貼著門板的向裡面偷聽了一下,而裡面二人正拚命壓抑的呻/吟之聲也讓姜游大感滿意。
理了理身上的厚衣,姜游在大門門廊下坐了下來。就了口仍有餘溫的清茶,人再被幾許微寒的夜風一吹,卻令姜游因為生病而有些暈暈乎乎的頭腦清醒了不少。望望院中自己的房間,姜游不由得陰陰一笑,心中暗道:「突然發現我非常的陰險嘛!咱一窮二白的,沒什麼東西去收買這兩個人,就只有從這兩個人的軟肋上下刀子了。現在這二位忍不住做了這檔子事,也算是有個把柄在我的手上,雖說不可能對我死心塌死,但好歹也算是綁在了我的戰車上,那以後蔡府中有點什麼消息,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就通知我才對。嘿嘿,以前的那本《厚黑學》咱還真沒白看,正兒八經的謀略咱是弄不出來,可小小的陰招還是能耍上幾招的……」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2:03:3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七回 溜鬚拍馬
數日之後,長安近郊。
「先生,別這樣抱著座騎的脖子,試著慢慢的坐起來。」
姜游與陸幽正在一片平原上練習騎馬。姜游有想過,這年頭又沒有汽車、火車之類的交通工具,甚至連自行車都沒有,那萬一有什麼突發的事情,會騎馬才能跑得快些,所以在病好之後就向蔡邕請求說想學習騎馬。
在漢代,士子如果不會騎馬,那可是件很丟人的事,孔子的六事中還有一個「騎」呢。姜游既然成為了蔡邕的弟子,儘管只是向蔡邕學習吹奏竹笛,但好歹也還有向蔡邕學習學問,所以勉強稱得上是一個寒門士子,因此在這件事上蔡邕十分贊同。
再者,蔡邕畢竟是漢庭重臣,又是董卓比較倚重的人,時不時的就會找蔡邕去議事,亦或是讓蔡邕去執行什麼任務,所以蔡邕真正親自教導姜游的機會並不多,暫時又不方便把薑游這個還不太懂禮節的「山野粗人」帶在身邊,所以讓姜游有點自己的事做也比較好。至於收錄曲樂,那則得看蔡琰什麼時候有了興致才行。
因此,蔡邕除了告誡姜游要「勤讀諸子,多練竹笛」,再留下幾卷自己有關吹奏竹笛的心得竹簡之外,到也並不干涉姜游太多,姜游卻也樂得自在。
這天的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這詞兒有點熟),姜游早早的起來後,先是在院中裝模作樣的讀了一個時辰的《史記》,然後就拉著陸幽去馬廄選了兩匹馬,稀里嘩啦的出了城。
陸幽考慮到姜游不會騎馬,所以幫姜游選的馬性情比較溫順,從來沒騎過馬的姜游這會兒到也能在陸幽的指導下勉強的駕馭。而且姜游並不笨,試騎了一陣之後已經能在馬背上坐直身軀。看看天色已至正午,兩個人便下馬暫歇,吃點幹糧喝點水。
長安還有一個古稱,叫「八水長安」,由此可見古時的長安四周河流不少。兩個人在某條不知名的小河邊駐住了馬,正邊吃邊喝的談論間,陸幽忽然發覺稍遠處有只野兔,便示意姜游不要出聲,自己悄悄的從馬鞍上取下了弓箭,看樣子是打算獵點野味回去,然後姜游、陸幽、衛氏三個人躲起來解解饞。
姜游望著那隻野兔不由得笑了笑。記得他躲在小山村的那些天裡,也沒少獵過這一類的小動物裹腹。獵物中有的是運氣不好踩到了姜游亂放的捕獸夾,被姜游撿了便宜,另外有少部份則是姜游用那把仿真槍打回去的。此刻姜游見了野兔,卻也忍不住一時技癢,趁陸幽背對著自己時,悄悄的從隱在衣內的武裝帶槍匣中取出了仿真槍,扣了一枚鉛筆頭狀的竹彈進去,然後半蹲在地上雙手執槍,瞄準那那支野兔。
陸幽的弓已拉滿,忽然輕叱一聲,羽箭離弦而去。不過姜游的箭準頭不佳,這一箭沒有射中野兔,而姜游同時躲出的竹彈也沒有擊中野兔,結果驚得野兔撒腿就跑。二人對視一眼(姜游這時已經把仿真槍揣到懷裡去了,畢竟這玩意不好拿出來見人),異口同聲的道:「追!」
上馬是來不及的了,有那功夫野兔肯定會從二人的視線中消失,所以這二位也是撒開雙腿就追,而每追出數步陸幽都會急急忙忙的再射一箭,不過楞沒一箭射中的了。至於姜游,也實在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再把仿真槍摸出來,只能給陸幽打氣的道:「射準點,射準點!射中了我們晚上就有肉吃了!」
實話實說,蔡邕尚儉,府中平日裡的飯菜也很少有什麼肉食,連帶著姜游的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有時姜游都會十分惡意的在想,蔡琰那麼好的身材,是不是常年吃素給吃出來的。
又是一箭未中,陸幽氣極之下把弓箭遞給了姜游,卻把個姜游給整楞住了:「你幹嘛啊?」
陸幽道:「我雖識弓弩但很少射獵,準頭太差啊!先生你以前不是山中獵戶嗎?你的弓術肯定在我之上,還是由先生來獵中此兔吧!」
姜游立馬見汗,他哪裡會用弓箭?讓他用手上那把仿真槍打打或許還行,用弓箭就還是免了吧:「我、我也不會啊!」
陸幽愕然道:「先生你是獵戶出身,卻不識弓箭!?」
姜游趕緊解釋道:「我哪買得起弓箭啊?而且我也不會做。我以前打獵都是靠捕獸夾的。」
陸幽恍然道:「原來如此……哎,要跑了!」
急急忙忙的再次張弓搭箭,卻不料此時耳旁有一陣馬蹄聲傳來,另有一人高聲喊道:「豎子,休取某箭下之物!」
姜游與陸幽齊齊一楞,同時向聲源處望去。只這一望,陸幽驚得倒退數步,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而姜游也在呀然中張大了嘴吧,心中暗叫道:「不會這麼巧吧?」
來的人既便姜游並不認識,可一看那匹比自己還高出半截,全身上下一團赤紅的高頭大馬,還有馬上那位身高與姚明都有得一比的壯漢,姜游猜都猜得出這來的是誰。
弓弦響動,在羽箭的破空聲中,那隻野兔應聲而倒。而這時那邊的來人連人帶馬如一團紅云一般自姜游與陸幽的眼前疾衝而過,帶起的風聲竟然將姜游的臉龐刮得隱隱生痛。
再過片刻,另有十餘從騎疾馳而至,其中有人下馬撿起了那隻被射中的野兔奉到來人馬前。來人隨手抓起野兔看了看便扔回給了從騎道:「回頭一併烤了下酒。」
從騎應下,來人這時才冷冷的望了姜游與陸幽一眼,目光則停在了姜游的短髮上,策馬上前喝問道:「汝二人是何人,為何在此?還有你!」
伸手一指姜游:「汝發短如此,定是髡髮帶罪之人!左右,將其拿下!」
姜游與陸幽同時嚇一大跳,陸幽則急忙擋在姜游的身前向那人恭身施禮道:「將軍誤會了!小人乃是蔡侍中府中僕役,這位乃是我家主公新收的弟子薑游姜思歸。至於其發短,乃是背井離鄉之時,自削其發埋於父母墳旁權代其身之故,非是受刑髡發之故。」
說著陸幽趕緊扯了扯姜游,低聲提醒道:「先生,快向將軍行禮啊!」
姜游這時終於回過了神來,也趕緊向來人拱手禮道:「在下姜游,見過將軍。敢問將軍,可是溫候呂布呂奉先?」
「溫候?」來人也楞了一下:「某確是呂布,但並非溫候。」
陸幽也莫名其妙的向姜游道:「將軍乃中郎將、都亭候,並不是溫候。」
姜游這時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抬起手來狠狠的扇上自己幾個耳光。一般後世人稱呼呂布都習慣於稱其為溫候,卻往往會忽略呂布這個溫候的爵位還是在誅殺董卓之後才得到的。姜游沒注意到這些……說真的也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上呂布,一時出於習慣稱呼出口,悔得腸子都有些發青,因為他這會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自圓其說。畢竟在漢代,官爵什麼的是不能亂叫的,不然容易被人認為是有什麼不良居心。
事到如今,姜游也只能裝傻——伸出手去抓了抓頭皮,一臉茫茫然的自言自語道:「都亭候?不是溫候?難道是我聽錯了?要不是就是因為各地口音不一而傳錯了音?」
呂布望望姜游,問道:「你是哪裡人氏?」
「漢中。」
「漢中?」呂布來了些興趣:「那是道絕的偏遠之地,你竟然在那裡就聽過某之名號?」
「哎?有門!對了,呂布在最後的那段時間裡對陳登父子偏聽偏信,原因就是陳氏父子經常拍呂布的馬屁。不管了,活命要緊,我也亂拍幾句再說!」為什麼要拍馬屁?因為姜游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初時所見到的董卓軍兵洗劫小村的那一幕。董卓軍兵殺人不眨眼,呂布也不是什麼好鳥,這要是一言不合一戟過來,姜游可真要喊冤了。
一念至此,姜游馬上就向呂布恭恭敬敬的大禮參拜,口中更是馬屁連篇:「將軍恕罪!漢中一帶各族居民混雜,難免會有些傳音之誤,故使姜游會錯了將軍之爵。不過傳言中對將軍的神勇之事卻傳得令人心潮澎湃、嚮往不已。在下對將軍武勇之仰慕,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說到這裡姜游又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心說我怎麼把這詞兒給搬出來了?不管,接著拍!
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姜游的一番馬屁到是令呂布十分受用,當下便縱身下馬來到姜游的跟前,伸手一拍姜游的肩頭笑道:「原來是姜先生……」
「哎喲!」姜游差點被呂布的這一拍給拍得坐到地上去,心中駭然暗道:「好傢伙!這麼大的勁兒!飛將軍呂布真的是名不虛傳啊!」
呂布見狀怔了怔,但馬上就放聲大笑道:「某失禮了!先生勿怪!」
「不敢、不敢!」姜游還真的是不敢,呂布只是隨手一拍就差點能打自己給拍趴下,真要是動起手來,自己還不是死定了?再略略的比量了一下身高,詁計自己踮起腳尖,個頭最多也就是到呂布的胸口那塊地方,心說呂布要是去打籃球的話,絕對會是一代超級明星。沒話說,仰視吧!
卻說呂布上上下下的打晾了一番姜游後便若有所思的道:「數日前某隨侍於義父駕側,適逢義父與蔡侍中把酒閒談,言談中蔡侍中有提到他新得了個弱冠之年的姜姓賓客,善弄長笛,會不會就是先生?」
姜游忙道:「沒錯,正是在下。」
「哦!」呂布大笑道:「據蔡侍中說,先生笛藝雖不甚精,但卻頗能自譜曲樂,樂亦甚是精妙。布亦頗喜曲樂,亦粗能鼓箏。先生若得閒暇,還望能赴布宅中小坐,布定然置酒相待,與先生把玩上數曲。」
姜游打蛇隨棍上:「將軍若不嫌姜游身份低微,游定然登門拜訪,為將軍鳴笛數曲,聊表敬意。」
「哈哈哈……好說好說。哎,先生也是出城射獵?」
姜游點頭。
呂布笑道:「恕布直言,你這僕從之弓術實在是太差了點,連發數箭卻仍未中的。這樣吧。」
說著呂布向從騎招了招手道:「且取數隻獲物送與先生。」
從騎應了一聲,不多時幾隻野味便送到了姜游的面前,姜游一時間愕然道:「這、這如何使得!?游愧不敢當啊!」
呂布笑道:「曲曲小物,何足掛齒?還望先生能來布舍下小坐便可,布必虛席以待之。」
「啊,一定、一定!」
呂布又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姜游的肩頭後翻身上馬,向姜游略一拱手便引眾從騎而去。扔下個姜游在那裡看了看腳邊的獵物,心中啞然暗道:「我怎麼感覺呂布似乎也沒有書中記載的那麼差嘛,到是覺得他挺大方的。」
這裡姜游到是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早期的呂布對手下人和朋友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很喜歡結交朋友,不然如高順、張遼這些人也不會一直跟在呂布的身邊。
姜游雖然不怎麼樣,但之前陸幽在介紹中已經說明了現在的姜游是蔡邕的弟子,呂布會生出幾分結交之心也很正常……當然,這與姜游之前的馬屁也很有關係的說。
至於呂布後期的變化……說實話,那是呂布自己錯選了一條不適合他走的道路。呂布這樣的人,並不適合由自己去計較那些功利得失,真正適合呂布的舞台,只能是刀光劍影的戰場,而不是充滿了陰謀詭計的政壇。
且說呂布一行人業已遠去,姜游卻還站在那裡發著楞。陸幽看了看姜游,忍不住向姜游開口喚道:「先生、先生?」
「哦、哦!什麼事?」
「沒什麼。你看……我們是不是早些回府去?」
「嗯嗯嗯,回去吧。」
二人回到座騎之上,陸幽猶豫了許久才向姜游道:「先生,且恕我直言。呂布此人……先生你為何那般稱頌於他?」
姜游看看陸幽,知道陸幽是想說些什麼,卻只是搖了搖頭道:「你不用說,我知道的。呂布此人認賊做父、敗壞朝綱,我若與此人結交,只怕有損師傅的清名。只是剛才我如果不拍(想起來漢時好像沒有馬屁這個詞)……哦,我如果不奉承他幾句,搞不好我們兩個都得身首異處,師父也會拿他沒有辦法。阿幽啊,我們都不是什麼高潔之士,又何必去死撐?像我們這樣的人,不管怎麼樣,還是把自己的小命放到首位吧。」
陸幽皺著眉想了想便點頭道:「先生說得到也是。」
姜游再回頭看看掛在馬鞍上的獵物,忽然吃吃笑道:「有時我到覺得作個諂媚之人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看我只是奉承了呂布幾句,我們晚上就有肉吃了嘛!」
「……」陸幽無語中。
姜游正了正馬頭,卻仰天長嘆道:「有時候諂媚幾句卻能活命,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我們的諂媚之舉並不是用來害人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先生……說得是。」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2:04:2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八回 前程
黃昏時分,蔡邕府。
「先生,阿幽,你們回來啦……哎?這麼多野味!?」
姜游把一串野味遞給衛氏:「算是意外的收穫吧,你且好好的烹煮一下。哦對了,記得特別分盛一份,回頭我好給師傅送過去。」吃別人的、用別人的、住別人的,這點事要再不懂,那姜游就可以去死了。
衛氏應了一聲接過野味與陸幽自去忙活,姜游則在院中廊下坐了下來。想想這麼幹坐著也沒什麼意思就進到房中取來了淚斑笛,卻又不知道玩哪首曲子比較好。再回想起今天意外的遇見呂布的事,不由自主的把玩著手中的淚斑笛皺眉思索道:
「這呂布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差勁嘛……按說我現在沒名氣、沒身份、沒地位,一般來說沒誰會正眼看我,可他平白無故的送我這麼多野味,還邀請我去他府上坐坐,應該不會是什麼別有用心的舉動吧?要不就只是看在我是蔡邕的弟子的份上說的客套話?嗯……應該只是一般的客套話吧?再怎麼樣,我算是蔡邕身邊的人,呂布看在蔡邕的面子上說幾句客套話也是很正常的事。算了,我吃飽了沒事費這個心幹什麼?我現在手頭上的事說多不多,說少也並不少的,沒那個閒功夫去為這一類的事傷腦筋。」
看看身邊無人,姜游就回到了房中,從旅行包中取出簽字筆與記事本,依今天隨陸幽出城時的記憶開始畫大致的路線圖。沒辦法,人生地不熟的,萬一碰上點什麼事要逃命的時候,路不熟那可是會要命的事。
不多時路線圖畫好,姜游又把簽字筆與記事本給收回旅行包中,畢竟這兩樣小玩意在現代雖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但在漢代卻不太方便拿出來見人。收好東西信步出房時,居院的小廚中飄來了淡淡肉香,引得久未嘗肉味的姜游食指大動,快步來到了小廚之中。
小廚中衛氏正在烹煮野雞湯,陸幽則在劈柴。衛氏見姜游進來便笑道:「先生是饞了還是餓了?不過還得多等一會兒方可。」雞湯可沒那麼容易熬爛的。
「哦,我知道。這玩意兒我以前也常煮,沒一個時辰左右只怕煮不爛。」呆在小村裡的那些天裡姜游還真的是天天煮這一類的東西,這會兒說著話,姜游揭開灶上陶釜的蓋子聞了一下釜中的香氣,不由得輕聲打趣道:「唉,難得有肉吃啊。哦對了,等會兒記得把雞脖、雞翼、雞腿分撕下來,我好給師傅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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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府書房。
蔡邕嘛,說是大文豪,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個書呆子。平時在府中用飯,很多時候也是呆在書房裡一邊看書一邊吃。有時看書看入了迷,飯菜就擱在一邊擱涼了也不管。今天蔡邕也是如此,只顧著伏案疾書,不久前侍從送入房中的飯菜也放在一邊沒有理會。
「師傅,可我以進來嗎?」
蔡邕仍伏案而書,連頭也不抬一下:「是思歸啊。進來吧。」
姜游緩步入房,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銅製湯盆放到了放到了蔡邕的桌幾上:「師傅,吃點東西再寫吧。您總是這麼因書而忘食,腸胃很容易出問題的。」
蔡邕笑了笑,把手中的筆一擱:「習慣了,到也不覺得什麼。哎?」
說著蔡邕抽動鼻子聞了聞,呀然道:「盆中乃是何物?」
姜游道:「今日我與陸幽出城習練騎術,偶得了些野味,回來之後就讓衛氏先烹煮了這釜雞湯。不過弟子不敢獨享,特地分盛了些來給師傅你嘗嘗鮮。」
蔡邕聞言笑道:「思歸果然有心。為師本來尚無食慾,不過被你這麼一說,不嘗上幾口到有負思歸的一片心意了。」
說著蔡邕取過湯勺嘗了幾口,笑道:「此湯甚是鮮美……思歸,你的騎術練得怎樣?」
「馬馬虎虎,已經能勉強的在馬背上坐起來。」
蔡邕放下了湯勺,向姜游有些鄭重的道:「思歸,現如今朝綱不振,百姓民不聊生,山野之間多生草寇,你習練些弓馬之術亦可備以防身,故此為師對你習練弓馬一事甚是贊成。但為師希望你能夠用正己心認真習練,而不是終日走馬射獵,以至玩物喪志。」
姜游連忙拱手道:「弟子知道。其實……其實這些野味並不是我和陸幽獵來的,而是、而是弟子偶遇中郎將呂布,是他贈送給我的。」
「呂布!?」蔡邕不由得鎖緊了眉頭:「他竟然贈送獵獲之物給你?他是怎麼說的?」
「啊……呂布說他也很喜歡曲樂,而且還會鼓箏。送了我這些野味之後,說若我有空閒的時候,希望我能去他府中坐坐,和他一起把玩曲樂。」
「是這樣啊……」蔡邕沉吟道:「既然他是這麼說的,那思歸啊,過個三五日,你挑個合適的時候,去那呂布的府中拜會一下吧。若他邀你引笛鳴樂,你切記不可推辭。」
姜游微微一怔,儘管心裡對蔡邕所說的話有些大致的底,但還是向蔡邕有些不解的問道:「師傅,我看那呂布當時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哎——」蔡邕向姜游擺了擺手:「思歸啊,你自山野中來,對長安城中之事並不知曉。為師告訴你,這個呂布乃是董公義子,驍勇非常,深得董公寵信,平日裡就是為師尚且要讓他三分。而此人雖貪而無信,乃一反覆小人,但……但此人卻也甚好賓客。既對你已出言相邀,你若不去登門拜訪一趟,只怕會開罪於他。昔仲尼曾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呂布便是一小人,而小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若你真的得開罪了他,對你甚是不利,只怕到時連為師都保不住你。」
「哦……」姜游抓了抓頭皮,心說還真的很去一趟啊。
蔡邕看了看姜游,想了想問道:「思歸,你離鄉至此,雖有逃難之由,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日後前程又當如何?」
「日後前程?」姜游被蔡邕這麼一問當場就楞住。要說這種問題吧,擱十個現代的草根青年的身上,詁計會有九個半會不知該如何回答,誰讓現代社會裡壓在草根一族身上的問題太多太多,光是房子的問題就能讓人頭痛不已呢?前程的事還真不敢去想……當然空想YY些不切實際的事是另一回事了。
蔡邕見姜游楞住,忍不住搖頭輕嘆道:「思歸,老夫如今既為汝師,自然要將你引上正途。你以前獨居山中,終日為衣食之事去奔波,無暇他顧卻也無可厚非。但你現在既已離山,且投於我門下求學,便已不再是昔日山中的草民獵戶,你得為你的日後作些計議。也罷,老夫且先問你一句,假使你某日離府而去,你又將何去何從?」
「這個嘛……」姜游想了想,卻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句心裡話:「我到沒那麼多的想法,只是想在合適的時候就回老家去。」
蔡邕又嘆道:「淡薄明志、避世而居?記得老夫曾幾何時也是如此設想的。但才既在身,若不能上報國家,豈不惜哉?」
姜游又不體,自然聽出了蔡邕話裡的意思,一時間啞然道:「聽師傅言下之意,難道是想要我去舉孝廉而入仕途?」漢代還沒有科舉取士,一般都是先考查士子的品行如何,也就是調查這個人的孝廉,然後再視情況而定。多數時候是由在職的官員舉薦,亦或是由鄉間比較有名望的大族、長老什麼的來推薦。
蔡邕微笑:「不錯,為師正有此意。」
姜游乾笑道:「師傅,說實話我不是沒有想過這些方面的事。可是……也許我別的優點是沒有,但我為人還是很有幾分自知的。我文不能成,甚至連書都沒讀過幾本,又不會一星半點的武藝,要我出仕為官的話我能幹嘛?」
這話半真半假,姜遊說不想混個官噹噹那是騙人的,也知道如果是蔡邕舉薦的話,官也肯定能當得成。但是同樣的,姜游很清楚如果這個時期的蔡邕保薦的話,當的官只能是漢廷裡面的官,不是某個有潛力的諸侯手下的官,而這個時期漢廷裡的官是萬萬當不得的。一但被蔡邕舉薦為官,那搞不好在王允殺蔡邕的時候,自己也得跟著倒霉。很多時候低調是保命之本,姜游還不至於會笨到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不過蔡邕卻向姜游搖了搖頭:「你也不必如此輕視於己。沒錯,你是文不能成、武亦不就,但你的樂賦之高也是世所罕見。按老夫之意,是想讓你先隨老夫修習音律,待技藝精純,書理亦通之後,就舉薦你入樂府為吏。如此一來,你胸中的民間散樂便有可用之處,若能收入樂府並使之傳行於世,那麼你雖文不成、武不就,亦可借此書名於竹帛而留名青史。」
樂府,每個朝代都有自己專司禮樂的部門,特別是其中的祭祀禮樂,對皇家來說更是堪比國政的頭等大事。像東漢最高等級的三個官職,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三公」中的司徒,真正在職權上主司的就是祭祀禮樂。不過由於祭禮用的禮樂相對來說比較沉悶厚重,並不適合貴族階層的日常娛樂,因此就出現了「樂府」這個專門收集民間以音樂歌舞等娛樂項目為主的部門,而民間的這些音樂歌舞什麼的,一般也都稱之為「散樂」。
在蔡邕的眼中,姜游的樂賦極高,那麼扔到樂府裡去也算是適得其所,卻不知姜游在心中是大撇其嘴,心說能免則免!其實當個官掙點俸祿什麼,回頭跑路的時候身上有點底氣也是好事,可問題就在於現在的朝政都在董卓的手上,這個時期的官真不是可以亂當的,不然不小心得罪了董卓那不是死路一條?
蔡邕看出了姜游的不情願,不由得笑道:「我到真沒想到你竟如此的淡泊功名,看來老夫的這個入室弟子還真沒有收錯。罷了罷了,咱們也不提這些。思歸你應該還沒有用過小食吧?不如就在這裡陪老夫就小飲幾盞如何?」
姜游也不願在蔡邕的話題上再扯下去,見蔡邕這麼說自然是趕緊點頭道:「師傅有興,弟子自當相陪……哎對了,衛氏那裡還有正在烹煮的野兔,我這就去取來給師傅下酒。」
蔡邕笑著向姜游擺了擺手道:「此事著人去傳個話就行了,你不必去親自端來。」
姜游見蔡邕發了話也不好多說什麼,就在蔡邕的桌旁坐了下來。過不多久,有侍從送酒入房,姜游便與蔡邕就這樣邊喝邊聊。
且說陸幽與衛氏接到了蔡邕命人傳過來的話,煮好了野兔之後盛盆,再由衛氏送去蔡邕的書房。衛氏走在路上,正巧遇見蔡琰與蔡谷吃完了晚飯在院亭中小坐閒聊,自然是趕緊上前施禮問候,蔡谷望見了衛氏手中的食盒便問道:「盒中盛了何物?」
衛氏如實回答:「是姜先生今日出城射獵得來的野味,現烹煮已畢,著奴婢送去書房,給主公與姜先生下酒。」
蔡谷眉頭一皺:「兄長與姜思歸在書房對飲?」
「正是。」
蔡谷又皺了皺眉,向衛氏揮了揮手:「趁熱快些送去吧。」
衛氏領命而去,蔡谷回望向蔡琰,不住的搖頭道:「也不知為何,兄長竟對這個姜思歸如此的親近。先是將其自山村中接入府中,然後入府不過兩日便收其為弟子,現在又食則同桌……哎?昭姬啊,你曾與他一同收錄曲樂,今日奏與老夫聽的《雨》,原本便是出自其手,那你該見過此人了吧?」
蔡琰搖頭:「小侄謹守節禮,雖依父命與其一同收錄曲樂,但並未離過屏幔與其相見。」
蔡谷看看蔡琰,忽然失聲笑道:「昭姬,其實你到應該看看這個人。且不論此人為人如何,但此人樂賦極高卻也是你不得不承認之事,或許與你應該能合得來吧,而且此人相貌到也清秀……」
啪——
蔡琰輕輕的拍了下桌子,俏臉泛上了幾分寒意:「叔父,你話中何意?」
蔡谷饒有興味的看了看蔡琰,搖頭微笑道:「昭姬,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始終還是要有個歸宿的。」
蔡琰俏臉再寒,忽然拍案而起。
蔡谷見狀急喚道:「昭姬你要去何處?」
蔡琰連頭也不回一下:「書房,去給父親問個安。」
「切莫造次!」
「小侄心中有數。」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2:04:4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九回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般來說,與人喝酒聊天本是件樂事,但如果與你喝酒的酒友是個比較囉嗦的老學究,那你就可得好好的考慮一下了,因為這一類的老學究經常是三句話不離「之乎者也」,你如果並不精於此道,而他又幾杯酒下肚談興一濃,那麼你活生生的被他給說得大腦當機都有可能。
很不幸的,姜游一開始就在接受著這種摧殘。不過也幸虧姜游的反應快,看看情況不對,馬上就把話頭扯到了東周列國、秦史漢史之類聽著比較有故事性的話題上去。而蔡邕博古通今、精研漢史,姜游扯出來的話題在當時又屬於正統的學問,故此到也談得……確切的說是講故事講得興致頗高,姜游聽得也算是津津有味。
這一老一少正把酒談論間,廊下有個清清女音傳來:「父親,女兒求見。」
姜游與蔡邕同時一楞,目光也一齊向房門那裡望了過去,蔡琰亦緩步步入了書房。而這一望之下,蔡邕還好說,姜游卻楞上加呆,目光都險些無法再從蔡琰的身上移開:
「我暈啊!真的這麼漂亮!?這眼睛眉毛鼻子小嘴的,真的無論是多一分還是少一分都……反正我是挑不出半點的毛病來,超級養眼啊!而且、而且她怎麼就這麼有味道?對了,是氣質、氣質!這、這種氣質,我從來就沒有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身上見過……」
此刻的姜游已經有些不知該如何來形容蔡琰了。其實如果蔡琰只是單單長得漂亮的話,多半還不至於使姜游如此,最多也就是令姜游多看幾眼罷了。要知道姜游作為一個穿越者,早就被現代社會裡那鋪天蓋地的廣告美女攻勢給整得有些審美疲勞,隨手點開個網頁就會有真人的藝術的3D的虛擬的亂七八糟的美女彈出來映入姜游的眼球。
而且吧,這些美女一個比一個漂亮不說,身上的衣服也漸漸的在變得一個穿得比一個少,弄得姜游很多時候都搞不清楚,那些美女到底是在用臉蛋吸引大眾的眼球,還是在用肉體吸引大眾的眼珠。如果是用漂亮的臉蛋來吸引還說得過去,可如果是在用肉體的話……每每念及於此,姜游都想罵那些製作這些廣告的人混蛋!你真當大眾都是傻的啊?還有那些廠商,你們T/M/D不實實在在的在自己的產品上下足功夫把產品作好,卻盡想著在這些廣告上下功夫,是不是真的以為好的廣告能賣出垃圾?原本好好的美女,被你們這麼一弄也都糟蹋了。
又扯遠了,就此打住。只說這會兒真正吸引住姜游眼球的,是蔡琰身上那份姜游找不出詞彙來形容的氣質。一個女人,再漂亮、再美麗的容貌,也有老而褪色的時候,那時長得再不錯的美女,也會變成長得很錯的大媽。但氣質則不然,氣質是不會老的,非但不會老,往往還會像酒一樣,隨著歲月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有味道。此外還有一點令姜游驚呀萬分,就是眼前的蔡琰才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怎麼就會有這麼好的氣質?
他在這裡一呆一傻,自然就顯得有些失態;而他這一失態,自然就落入了蔡氏父女的眼中。蔡邕那裡先不說,只說蔡琰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幾分鄙夷,但總算是蔡大美女的修養夠好,仍不緊不慢的向姜游略一欠身禮道:「原來姜先生也在,琰失禮了。」
姜游總算是還算及時的回過了神來,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起身向蔡琰恭敬的回禮,而且還閉上了雙眼,甚至連頭也不抬,總之就是儘量的讓自己不去看蔡琰。
按說美女當前,姜游為什麼不趁此機會多看幾眼呢?原因就在於姜游還沒那麼笨。
首先小蔡蔡對姜游很不滿意,這點姜游是本來就知道的,像前幾天淋的那場雨,姜游可還記憶猶新呢。雖然說男人女人都一樣的,對有感覺的人會忍不住的去捉弄捉弄,但很明顯的小蔡蔡對姜游可不是這種情況。
此外嘛,如果說現在有哪個女孩子,特別是美女,對姜游獻點慇勤、有那麼點表示的話,姜游還會莫名其妙的生出戒心來,原因則在於他是被李雪騙他的事給整怕了。經此一事之後,姜游異常深刻的認識到,自己雖然有點相貌算是個帥哥,但不管是在自己原處的現代社會,還是在現在所處的漢末時期,憑這點本錢就想令女人對他一見傾心,實在是無異於痴人說夢。
按姜游現在的想法,會突然一下看上他的女人應該只有兩種類型,一種是某方面飢渴過度極需滿足的,而這種的可能性卻也並不是在高;另一種就肯定是對他別有用心的了,比如李雪騙姜游上套就是這樣。所以所以,姜游知道像蔡琰這種美女絕沒有看上他的可能,更何況小蔡蔡對他很不怎麼樣來著。
然後,姜游很清楚的知道,但凡是老闆身邊的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是老闆的女人還是女兒都絕對不可以亂碰。特別是在這一點上,姜游有過絕對深刻的切身體會……可別以為姜游是做過這方面的事。事實上,姜游當初會得到那份倉管的工作,據小道消息說,就是因為前任倉管常常與老闆的一個女人眉來眼去,後來就被老闆給一腳踢出了公司。
有這個前車之鑑在,姜游還敢打老闆身邊的女人的主意?雖說老闆的女兒與老闆的女人是兩回事,但很容易惹得老闆很不滿意、很不高興卻會是件肯定的事。而這會兒嘛,蔡邕看上去對自己好像是有幾分賞識,但姜游並不認為會賞識到那種地步;即便是真的有那種賞識,姜游也絕對不可以在蔡琰與蔡邕的面前露出什麼不合適的神態表情。
正是因為慮及於此,姜游反應過來時,對自己剛才的失態,心中那是懊悔得要命。固然,姜游對小蔡蔡是有些很不潔的想法,但他知道太不現實,所以並不真的去在這方面想太多。姜游真正擔心的,是蔡邕見到自己剛才的德性會以為他姜游居心不良、不是個好東西,然後就把他姜游一腳踢出蔡府,那姜游可就沒有容身之處了。人說「飽暖思淫/欲」,可連「飽暖」都沒有了,姜游還思個屁的「淫/欲」啊?
再一轉念,姜游覺得再呆在這裡肯定會出大問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蔡琰回禮過後馬上就向蔡邕再施一禮道:「師傅,大小姐來此,弟子若在此多有不便,且容告退。」
可能真的是姜游的運氣好吧,一開始蔡邕對姜游那呆傻的神態是有色微微色變,但姜游隨之而來的懊悔之情卻也同樣的盡入蔡邕眼中。略一沉吟,蔡邕便先向姜游擺了擺手,然後又向蔡琰問道:「琰兒尋為父是有何事?」
蔡琰很平靜的道:「並無甚事,只是來給父親問個安罷了。況且女兒知道父親時常因書而忘食,擔心父親今日又是如此,便想來給父親勸一下食。」
蔡邕笑道:「琰兒有心,為父甚慰。不過琰兒你也看見了,為父正與思歸把酒相談,亦品嚐著思歸今日射獵得來的鮮美野味,並未因書而忘食,所以琰兒你大可安心。」
蔡琰再一欠身:「既如此,女兒卻也安心了。父親與姜先生談論正歡,女兒也不便叨嘮,只望父親能善保身體、早些歇息便是。女兒告退。」
蔡邕很隨意的揮了揮手,蔡琰便慢步的倒退出房。而倒退出房時,蔡琰冷冷的掃晾了那邊側著頭不看自己的姜游數眼,那對秀美的細眉擰到了一處不說,目光中的鄙夷與不屑卻愈來愈盛。
卻說蔡琰退出去之後,姜游暗暗的鬆了口氣,重又在蔡邕的桌旁坐了下來。正不知這會兒該如何開口間,蔡邕卻輕捋清須向姜游道:「思歸,你方才失態了。」
「咦!!」姜游的心臟猛然一跳:「糟糕!來了!!」
馬上拚死抵賴?姜游這會兒可想不出什麼說詞。再一轉念,姜游索性把心一橫實話實說……當然也有不少花巧之言攙在裡面:「師傅,別說是我,只怕任何一個人在初見到大小姐芳容的時候,都會如此失態吧?」
「哦?」蔡邕微笑,只是這微笑落在姜游的眼中,很有幾分不詳之兆:「我到忘了,琰兒她一向謹守節禮,即便是與人一同收錄曲樂,也從不離開屏幔半步,故此你方才還是與琰兒初次見面。也罷,汝既為我弟子,又要與她一同收錄曲樂,日後少不了有要見面的時候,彼此間依禮而待也就是了。只是思歸,你既已與琰兒見面,卻覺得我這個女兒相貌如何?」
姜游略一仰頭,隨後長嘆道:「驚為天人!」
蔡邕道:「既如此,那你是否對小女有意?」
馬上抵賴?姜游可不認為自己的抵賴之詞能瞞得過蔡邕,而且搞不好還會越抵賴情況就越糟糕,人家可是六十歲的人,吃的鹽比自己吃的米還多!與其如此,到不如用實話去拚一拚:「師傅明鑑,屈原的《詩經》上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都尚且如此,而我……我反正不認為我是什麼君子,只是個市井凡人而已。今日驚見大小姐如此芳華,我又豈能不砰然心動?」
蔡邕的臉上浮顯出了幾分不悅之色:「哦,那你……」
姜游趕緊用力的搖了搖頭,急急的搶過了話頭道:「師傅,你能不能讓我說幾句市井粗言?」
「但說無妨!」
姜游深吸了口氣,話雖半真半假,但卻也認認真真:「師傅,其實哪個男人不想有一個漂亮賢惠的老婆……哦,是夫人,『老婆』是我家鄉一帶的土話。這是人的天性使然,誰都做不了假的,弟子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弟子浪跡多年的際遇卻使弟子比誰都清楚,有個漂亮的夫人雖好,但卻要考慮自己照不照顧得了、養不養得起,而且現今世道不平,還要考慮能不能保護得了她。如果這些都做不到的話,即使美人在懷又能如何?充其量不過是得一時之歡欲罷了,可隨之而來的責任與重擔卻怎麼都擔當不起。若是心胸再狹隘一點的話,搞不好還會終日擔心這、憂心那,如此豈不是累人又累己?總而言之,弟子頗有幾分自知之明,雖說對大小姐有生出幾分傾慕之心,但卻絕對不敢心有所圖。」
蔡邕聞言楞楞瞭望了姜游半晌才很不確定的問道:「汝……此話當真?」
姜游咬了咬嘴唇,終於狠下心使出了最後的一招,也是他最不願意用的一招——忽然站起身向蔡邕恭敬行禮道:「人若不自知則難存於世……罷了,若師傅仍執意以為弟子有什麼不軌之心的話,弟子就此拜別,即刻離府他往,以安師傅之心。」
可姜游恭恭敬敬的三拜過後,蔡邕那裡卻沒有了下文!姜游心中一突,一時之間連想死的心都有:「慘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作者: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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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2:05:3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回 酷是不能亂耍的
蔡邕府中,姜游的居所。
姜游正在房中收拾著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陸幽與衛氏都傻楞楞的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姜游收拾行李。
許久過去,陸幽才十二分不解的向姜游問道:「先生,剛才都好好的,怎麼你突然就要走了啊?」
姜游回頭望向陸幽,很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怨我自己該死唄!好好的,幹嘛見了大美女就傻了眼啊?」
「啊!?」陸幽與衛氏都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姜游又苦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陸幽的肩頭道:「不瞞你說,剛才我在書房裡和師傅一起喝酒談論的時候,正巧碰上大小姐來給師傅問安。我突然一下見到大小姐,而大小姐又那麼漂亮,我就……唉,不提了。不過我現在也算是深刻無比的體會到,什麼叫做『紅顏禍水』!XX的,我怎麼老是栽在美女的手上?可我也沒對哪個美女怎麼樣啊!」
陸幽與衛氏啞然對望,心說你那是正好撞到刀口上了。
姜游自己的東西大多放在旅行背包裡,平時也不怎麼拿出來見人。不過這會兒是要準備離開蔡府,天又快要黑了,姜游也顧不得許多,解開了外衣把武裝帶扣到了身上,再背對著陸幽與衛氏並用外衣遮掩著的檢查了一下武裝帶上的野戰刀、手槍、子彈匣之類的東西。
再看看還在那裡發楞的陸幽與衛氏,姜游想了想之後,從背包中翻找出了幾個「杜蕾絲」遞給陸幽道:「拿著吧,不過你們自己還是得小心點……」
陸幽握著那幾個「杜蕾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半晌過去才支唔著道:「先生,你就算是要走也不用走得這麼急吧?這天都快黑了,你好歹也候至明日天明之後再走啊!你、你發短,又是在這將要入夜之時離府,很容易被巡城軍兵給……」
姜游苦著臉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卻只能搖頭長嘆外帶硬撐,心中暗道:「都到這份上了,我還厚著這臉皮幹嘛?我自己昂首闊步的離開,總好過別人來請我走路吧?反正是要走的,還不如讓自己走得慨然些,也省得被人請出去的時候還被人恥笑!」
再搖了搖頭向陸幽勉強的微笑道:「無妨。你忘了我們今天曾與呂將軍相遇之事了?若真被巡城官軍撞上盤詰,我推說我是應呂將軍之邀前去拜訪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說著姜游心中卻忽然一動,手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扣在衣內武裝帶上的野戰刀,心中暗道:「實在不行的話,我試著去呂布那裡混幾天?如果呂布白天對我說的話真的只是尋常的客套話,那我就試著把我身上的這把野戰刀送給他,這玩意兒在這個年代可是價值千金的極品貨!」
這可是句實在話,東漢的鋼鐵工藝還不怎麼樣。就比如陸幽吧,他是蔡邕府中的僕從,有看家護院的職責,也配發有一柄長劍和弓箭,姜游也借來看過,就是一把很不怎麼樣的鐵劍,感覺真的是很差勁。而據陸幽說,他這樣的劍居然還是大眾貨中比較好的,一般配發給正規軍的武器也不過如此。如果是那些得自備槊具的府兵,拿出來的傢伙搞不好還會是青銅器。而在當時屬於比較好的鋼製器械,就只有高級的校官、尉官和將領一級的人才有。
至於姜游身上的這把野戰刀,據李老頭說是特種部隊級的高級貨,在黑市裡都得六、七千塊錢一把,其質地與鋒銳度都是沒得說的,相比起東漢時期的破銅爛鐵,那可真的能稱得上是神兵利器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李老頭狠狠的警告過姜游,沒有必要的話千萬別在人前顯示出來。不都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嗎?這把野戰刀在東漢時期是值錢貨,這要是被人盯上,那姜游的小命多半就會因此而不保,謀財害命的事在任何時代都是屢見不鮮的。
所以呢,姜游在最初遇到蔡邕的時候,儘管武裝帶就束在身上,但野戰刀始終就是沒有拔離過皮製刀鞘,而且外露的刀柄部份還用布條纏了柄,粗看過去就和漢時一般的護身短刀沒多大的分別,再加上姜游又推說自己是獵戶出身,因此上至蔡邕、蔡谷,下至陸幽這一級的家丁僕從,沒有誰留意過姜游身上的這把野戰刀,更想不到這把野戰刀在當時可是難得的寶刃。
(這裡要PS惡搞一下。在《新三國》中,王允借給曹操的那把七星刀估計也就不過如此了吧?另再說一句,《新三國》中有太多的地方也未免改得太過火了,與舊版的《三國演義》比起來簡直是有些不尊重歷史!當偶像劇、休閒劇來看看是還行,但如果是作為名著的視覺再現,則可以讓《新三國》到一邊涼快去。)
起初姜游也曾經設想過,就是自己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把這把野戰刀賣掉換錢。現在自己在蔡邕這裡也沒住多久就不得不離開,身上又一沒錢二沒幹糧的,看來是到了要犧牲掉這把野戰刀的時候了。而呂布得了這樣的寶貝,怎麼說也得給姜游幾分面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上幾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當然呂布那裡貌似也不能呆得太久。按姜游現在的打算,是先在呂布那裡混上個三、五天的,若是事有可為,就挑個呂布心情好的時候,厚起臉皮試著向呂布求取些盤纏什麼的……如果說呂布肯差人把自己護送到荊州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呂布派出來的人能不能信任則是個很大的問題,而自己一個人上路的話又未免太危險了點,那麼比較好的做法……對不起,姜游這會兒還沒有想出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至於呆在呂布的身邊,給呂布出出主意什麼的……姜游對此的想法是能免則免!呂布的剛愎自用是出了名的,而且自己一無名望二無……也別二無了,姜游是詁摸著自己根本就什麼都沒有,那呂布會聽信他的話才是怪事中的怪事。再一個,呂布是為了什麼事而殺了董卓?是女人!由此可見呂布的心眼絕對大不到哪裡去。這會兒貂嬋MM雖說還沒登場,但呂布這個好色之徒的身邊有幾個漂亮女人那會是肯定的事。姜游現在只是因為看見蔡琰的時候發了一陣呆就不得不離開蔡邕府,那在呂布那裡的時候不小心再發一下呆,呂布還不得把他給剁了!?
就這麼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姜游收拾好了行李。看看整裝已畢,姜游又環視房中,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而這一望之下,姜游的目光便停留在了掛在牆上的淚斑笛上。低頭沉思了片刻,姜游取下了最初時他在小村裡拾來的那支竹笛橫插到了背包上,淚斑笛則握在了手中。
看看這支淚斑笛,姜游咬了咬嘴唇握緊了淚斑笛,打算再做最後的一次努力……其實姜游現在又哪裡願意離開蔡邕府這塊清靜之地?
轉過身望望陸幽與衛氏,姜游手握著淚斑笛向二人略一拱手道:「我要去向師傅拜別,你們以後也自己保重吧。」
陸幽與衛氏根本就不能再說什麼,畢竟他們只是尋常的僕役下人,即便心裡很不願意姜遊走,可他們對此卻又能怎樣?除了乾瞪眼之外也再無他法。
行囊在身,姜游低著頭,邁著既不快也不慢的步子來到了蔡邕的書房外。稍稍的猶豫了片刻……其實是在作演戲的準備。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姜游緩步步入書房,向著正在伏案而書的蔡邕恭身一禮道:「師傅,弟子前來拜別。」
蔡邕擱下了筆,看看已是一身行裝的姜游,略顯吃驚的道:「你……真的要走?」
姜游心說我也不願意啊!可之前您老人家話也不說一句的,我根本都沒有台階下!說不定您老人家就因為剛才的那檔子事,以為俺醬油是什麼好色之徒、居心不良……雖說本來就是,可咱醬油也不至於那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啊!呆在蔡府裡的目的也只是想混口安穩飯吃而已嘛!
當然這些話姜游是說不出口來的。蔡邕蔡老爺子要是沒有出言挽留,搞不好真的是已經有了逐姜游離府之心;即便是還有點猶豫,姜游也沒有臉再呆在這裡。還是那句話,反正是要走的,與其被人家灰頭土臉的轟出府去,到不如自己昂首闊步、光光彩彩的走出去。而現在嘛,姜游借拜別、還笛一事再來見蔡邕一面,就是想試著看看事情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只要蔡老爺子發上一句話,那姜游就可以在心中大喊「偶米頭髮,山寨山寨」(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了。
但是呢,蔡老爺子只是一句「你真的要走」之後,卻又沒了下文。姜游心中再次的大叫不好,暗中咬了咬牙,使出最後最後的一招——雙手捧著那支淚斑笛奉到了蔡邕的面前:
「這支淚斑笛,現奉還於師傅。弟子離去之後也不知當去往何處,或許會遇上什麼意外而命喪黃泉也說不定。若真是那樣,只怕會使這支當世佳器而蒙塵,所以還是奉還給師傅,日後另傳給其他有緣之人為上。」
「嘶……」蔡邕微吸了口涼氣,緩緩伸手接過了淚斑笛。只是!依舊沒有下文!!
「……發克油!!」
此刻的姜游可真的是萬念俱灰,除了心中在不停的暗罵自己幹嘛要一見了美女就魂不守舍之外,連帶著也把小蔡蔡、蔡老爺子給罵了一通。但事已至此,就算他姜游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能是再次的恭敬拜了三拜之後,故作慨然的轉身離去。
直至姜遊走出書房之後,蔡邕蔡老爺子始終沒有說過話,姜游的心情也因此跌落到了谷底。抬頭望望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姜游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也不知怎麼的,姜游一反手抽出了橫插在背包上的竹笛,輕聲低嘆道:「只怕這回是真的要自己孤身一人去《御劍江湖》了……」
話音落,那曲《御劍江湖》就此奏響,而姜游此刻那無比失落的心情,卻又再次的使這首曲子有了當日的神韻……
笛聲頗響,飄到了某間房舍之中,一隻纖美的玉手正在輕輕的擦拭著琴絃。聽到這笛聲的時候,玉手為之一停,拭琴之人則呀然道:「這曲中之韻……是父親在吹奏?不對,父親今日興致頗高、時有歡笑,斷然不會生出這般失意之心……難道是他?不可能吧?」
另一頭,蔡邕聽著笛聲已漸漸遠去,皺眉沉思了片刻便忽然喚道:「來人,速去喚陸幽來此!」
過不多時,陸幽急急的趕到了書房,蔡邕吩咐道:「你火速出府,遠遠的跟在姜思歸的身後,看他是去了何處……若有不測,能救則救,不能救則火速回來報我!」
「喏!哎?」
陸幽應過後才回過神來,心中卻也在不停的打鼓:「有沒有搞錯?天快黑的時候出府!?」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2:06:0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一回 明珠暗投?
且說姜游極不情願的走出了蔡府的大門,垂頭喪氣的走到了大街之上時,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呂布的府邸是在哪裡。而這即將入夜的長安街道上又沒有什麼行人,姜游只好走漫無邊際先往前走,看看能不能碰上什麼人再問一下。
這董卓治下的長安城吧,白天的時候還算有點熱鬧,可一到近夜與夜中就顯得有些蕭條。姜遊走出了有百多米,居然硬是一個行人都沒有碰上過。姜游好歹也在長安城裡住了已經有半個月,知道大致的情況,對此到也並不覺得意外,只是隱隱約約的有些心裡打鼓,因為他怕碰上那些蠻不講理的巡城軍兵,搞不好自己會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先打一頓,然後……事情可就很難說了。畢竟他的身上揣著把「寶刀」,這要是被巡城軍兵搜出來再起了貪念,姜游的這條小命十有八九就待交待了。
正是因為慮及於此,姜游的心情有些格外的緊張,不過卻也暗暗的作好了一些準備。
又走出一段路,遠遠的便望見一隊巡城軍兵正在往這邊過來。姜游趕緊的深吸了口氣,也並不躲藏,而是徑直向那隊巡城軍兵迎了上去。反過來,那隊巡城也發覺了姜游,而且還看清楚了姜游的短髮,帶隊的把手一招,亦向姜游圍了上來。
看看還離了個十來步,姜游趕緊停住了腳,然後雙手抱拳恭敬禮道:「各位軍爺辛苦了!敢問呂奉先呂將軍的府邸是在何處?」
姜游很清楚,跑和躲是沒有用滴,而且搞不好還會越跑、越躲,情況就越發的糟糕,還不如乾脆的迎將上去,先擺出笑臉再把呂布的名頭報出來,相信這些巡城軍兵就算是再蠻橫,也不敢不買呂布的面子才對。
一如姜游所料,那兵頭聽了姜游的問話之後楞了一下,隨即上前狐疑的問道:「爾乃何人?為何要尋呂將軍的府邸?」
姜游心說呂布的名頭還挺好用的嘛,趕緊再一抱拳笑道:「在下姜游,乃是應呂將軍今日之邀,赴其府中拜會。只是小人初到長安不久,還未曾四下走動過,所以不知呂將軍府邸在何處。各位軍爺若是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引小人去往呂將軍的府上?」
兵頭聽過之後猶豫了一下,而兵頭身邊的某個小兵則向兵頭耳語了幾句,兵頭馬上就贊同的點了點頭,亦向姜游抱拳一禮道:「原來是姜先生,失敬!哦,先生即是要去呂將軍府上,小人自當帶路,請先生隨我來。」
各自禮後,姜游便跟在了這兵頭的身後,七拐八拐的也沒走多久就來到了一處看起來頗為華貴的府坻門前。接下來的事姜游也知道該怎麼做,當下便走到門卒的面前拱手禮道:「相煩通傳一聲,就說……蔡侍中弟子姜游,應將軍之邀,前來拜訪將軍。」
門卒上下打晾了姜游一番,一聲「請先生稍待」之後便轉入府中稟報去了。過不多時門卒出來向姜游道:「先生請隨我來。」
閒話少說,只說姜游跟著門卒進到府中,第一眼的感覺就是呂布的府坻與蔡邕的府邸是完全不同的府邸。蔡邕的府坻清幽雅緻,處處都透著一股清逸脫俗的韻味;呂布的府坻則截然相反,以富麗堂皇、華麗奢美為主。可能是姜游在蔡邕的府坻裡住了一小段時間,已經習慣了那份清新自然,相對來說較為隨意的環境,所以走在這種太過華麗的環境之中,隱隱然的居然覺得有些渾身上下不怎麼舒服。
再過片刻,姜游跟著門卒來到了客廳之中,小小心心的在客席中坐下。有侍婢奉上茶水,而姜游因為有前車之鑑在,看都不敢看這個侍婢一眼,只是小小心心的道了聲謝,就低著頭坐在那裡喝茶等人。
一碗茶也沒喝幾口,呂布豪爽的笑聲就自廊下傳了過來:「想不到只是晝間相逢,至夜姜先生便前來拜訪,布心中甚喜矣。」
姜游趕緊的放下了茶碗,起身向呂布恭敬一禮道:「姜游見過將軍。」
呂布入廳後向姜游隨意的拱了拱手,看看姜游那一身行裝的樣子便奇道:「先生這是……要門遠足?」
「啊……」姜游尋思自己如果故作姿態的不說實話,搞不好會連今天晚上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那還不如先厚起臉皮問問呂布願不願意收留自己個三、五天的,實在不行就把野戰刀拿出來送給呂布。於是乎,姜游便很不好意思的向呂布開口道:「不瞞將軍說,我今日與將軍別過回到師傅府上之後,一時酒後失態觸怒了師傅,自覺無顏以對再留在師傅府中,所以就收拾行裝自行離開。只是現在的天色已晚,姜游又身無長物,一出不得城、二住不得驛館,想想無處可去,唯有厚起臉皮來尋將軍,肯請將軍能收留姜游一晚……」
呂布楞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一番之後才道:「你……觸怒了蔡侍中?因何之故?」
姜游很是無奈的擺了擺手……是真的無奈,沒有半分的虛假:「唉,別提了,喝酒誤事啊!」
呂布細看了姜游一陣,看出姜游不像是說謊,也就是說姜游不像是那種帶罪出逃的人。低頭沉吟了片刻,忽然在席上指點著姜游大笑道:「哈哈哈……我明白了,你一定是酒後失態,作出了什麼輕佻之舉,所以惹得蔡侍中甚是不悅吧?」
「哎?」姜游立馬楞住,而且瞪圓了雙眼望住了呂布,心說你怎麼知道的?不過也不對啊,俺只是在看見小蔡蔡的時候發了一陣呆,也算不得是什麼輕佻之舉吧?
不過姜游那愕然不已的神情卻讓呂布以為自己一語道中,當下便頗有些得意的向姜游擺手笑道:「蔡侍中嘛,學富五車、名滿天下,令人尊仰,可就是他的心性也未免太過板直了一些,很多小事他都有些看不順眼。我也不瞞你,往日義父設宴,我藉著酒意,調笑了為我斟酒的侍婢幾句,蔡侍中就板起了臉說了我幾句,總算是他顧著我的面子,說得比較客氣。而你嘛……」
姜游愕然,心說居然還有這檔子事?不過這到也挺像你們兩個人的為人的。
呂布又笑著拍了拍膝蓋:「或在此事之上,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吧。而你眼下無處可依而來投我,我又豈能置之不理?這樣吧!」
說著呂布指了指侍立在姜游身後的侍婢道:「就你了,速去為姜先生準備客房,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侍婢應了一聲,先退出了廳去。姜游則心中啞然道:「不會吧?呂布居然這麼好說話?」
他在這裡楞著神,呂布卻已離席來到了姜游的身後,伸手拍拍姜游的肩頭道:「你且安心,先在我府中住下便是。」
「哎……多、多謝將軍收留之恩!」
「好說好說!」呂布掃了姜游周身一眼,目光便落在了姜游放在身邊的旅行背包上。實話實說,姜游的這個帆布制的旅行背包在漢時也是件稀奇玩意兒,只不過並不像野戰刀那麼顯眼罷了,粗看過去大概就像個粗麻布製成的背包。對此呂布到也沒留心太多,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姜游橫插在背包外側的竹笛上。
略一探手,呂布抽出了這支竹笛細看。前文有述,姜游把淚斑笛還給了蔡邕,所以現在帶在身邊的是以前在小村裡撿來的普通竹笛。呂布反覆的看了幾遍,覺得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顯得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把這支竹笛遞到了姜游的手裡道:「多有聽聞蔡侍中說,姜先生你樂賦極高,自譜而成的曲樂別有意境,只是因為蔡侍中編整未成,布一直都未能聞得。今日先生既已來此,不如權且奏上數曲,好令布一飽耳福?」
姜游趕緊的接了過來道:「將軍有命,姜游自當尊從。」姜游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自己既然是要在呂布這裡混混喝,那就得有點表示才行。
竹笛接到了手中,姜游仰頭思索道:「吹什麼好呢?對了,看府邸的構造,呂布應該是喜歡比較華美的那種調調,那我之前在蔡老爺子那裡吹的那些比較注重意境的肯定就不太合適……哎,要不先試試這個!」
笛至唇畔,卻是一曲歡快流暢的《蝶舞春園》,而呂布則倚到了梁住上,半閉起了雙眼輕輕的搖晃起了腦袋,顯然的確是很喜歡這種類型的曲子。過不多時一曲奏終,呂布睜開雙眼大笑道:「好曲!想布多與飲宴,亦於飲宴之中多觀歌舞,但還真就從未曾聽到過如先生今日所奏的這般令人歡悅之樂,也難怪蔡侍中會那般賞識先生。」
姜游聞言卻在暗自擦汗。其實這曲《蝶舞春園》前幾天姜游從通訊器裡找出來之後曾經吹給蔡邕聽過,沒想到卻被蔡邕評為是「淫/豔之樂」,還鄭而重之的告訴姜遊說儘量不要譜這一類的曲子出來,連帶著姜游就有想過,漢時的主流音樂在現代人的看來是不是也太沉悶了點?如果按蔡老爺子的說法,那姜游他搬幾首現代的情歌出來,豈不首首都是所謂的『淫/豔之樂』了?
今天這麼一試,再看到呂布是這種反應,姜游也突然的明白過來:
「看來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聽不懂高雅音樂的人還是有很多的嘛!要不是這樣,流行音樂又怎麼會大行其道?」
卻說呂布這裡好像很是受用一般,先是自己哼了幾下,然後又讓姜游再吹了幾遍,直到呂布自己記熟了全曲,而且能全部的哼出來之後,這才放過了姜游並讓姜游去客房休息。姜游在跟著侍婢臨出客廳的時候回望了呂布一眼,卻見呂布還坐在那裡面帶微笑的輕哼著,一時間心中啞然不已的暗道:「沒那麼誇張吧?蔡老爺子是樂痴我是知道的,可這呂布……他也是樂痴?」
呂布當然不是樂痴。其實這是姜游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漢時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少得可憐了一點,一般來說也就是吃喝嫖賭什麼的在翻來覆去,再就是貴族階層的歌舞投壺什麼的。當然像蔡邕那一類比較有文化修養的人可以琴棋書畫,但呂布卻明顯不是那一類的人。呂布嘛,粗人一個,還是喜歡比較直白一些的曲樂歌舞。
相比之下,呂布的情況就像是現代人在聽到合自己胃口的流行音樂的時候,會忍不住多聽幾遍直到自己都能雖出來為止罷了。而漢時的主流音樂又不太合呂布的胃口,現在突然聽到一首合胃口的,自然會多聽上幾遍並記熟。
至於呂布會收留姜游,說白了其實也是出於當時的待客之道而已。要知道在當時,別人在走投無路時肯來投奔你,那對你可是相當有面子的一件事,你轟客人出去則無異於自掃顏面,所以在這一點上姜游到是太多心了。沒辦法,被現代社會的環境給薰陶出來的結果。
且不提姜游與呂布這裡如何,反正都差不多要回房睡覺了。只說在蔡邕府的書房之中,蔡邕正在與蔡谷下著棋。忽然侍從稟報說陸幽回來了,蔡邕便趕緊把棋子一放,急喚陸幽入內問詢道:「怎麼樣?思歸是去了何處?」
陸幽回稟道:「姜先生他……他是去了呂奉先呂將軍的府坻。」
「呂布!?」蔡邕的眉頭馬上就緊鎖到了一處,許久過去才慨然長嘆道:「他怎麼去了呂布的府中?」
陸幽猶豫了一下,小小心心的向蔡邕道:「主公明鑑,姜先生來到長安城中不過半月,舉目無親、往無所依,平日裡又不曾與何人結交,只有今日晝間曾與呂將軍有一面之緣而已。如今姜先生因在大小姐面前失禮一事而自愧離去,他也只有試著去呂將軍府上,懇請呂將軍暫為收留而已。」
「這孩子……」蔡邕又嘆了口氣,手在棋盤上一掃,許多棋子被他這一掃掃落到席下:「這孩子的自疑之心太重了!而我一時猶豫,未曾出言挽留,卻逼得舉目無親的他只能……唉!我誤人前程矣!!」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2:07:0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二回 老人是寶
「這孩子的自疑之心太重了!而我一時猶豫,未曾出言挽留,卻逼得舉目無親的他只能……唉!我誤人前程矣!!」
蔡邕這麼嘆著氣,對座的蔡谷卻皺了皺眉,很不以為然的向蔡邕道:「兄長何出此言?依弟之見,這個姜游分明是個趨炎附勢之徒。他今日離府,在昭姬面前失態一事不過是他的託詞,其心真意,只怕是想攀上呂布這枝高枝,好謀取日後富貴吧?兄長莫要忘了,當日他知兄長乃是當朝侍中之時,馬上就屈膝拜主。而今日之事,較之當日又何其相像?」
蔡邕望了蔡谷一眼,輕輕搖頭道:「季豐,你似乎對思歸有些成見?」
蔡谷亦搖頭道:「我對他又能有什麼成見?弟到是覺得兄長你也未免太過輕信此人了。」
蔡邕嘆了口氣:「思歸固然有些小人之態,但他絕非是那種會趨炎附勢的勢利小人。就算他是個勢利小人,其心仍有善念。而吾今既為彼師,那便更應該勸其向善,將其引入正途。今日我一時猶豫,卻使他於無助之下錯投於呂布府中,若日後再犯下什麼大錯,我心何安?」
蔡穀道:「兄長又何必再理會於他?他既已因愧慚而離府,由他自生自滅也就是了,又與兄長何干?哦,他那愧慚一事,在弟看來分明就是心中有鬼,又誤以為被兄長看破,這才含羞離府而去的吧。」
蔡邕啞然失笑道:「怎麼季豐你真的以為思歸他對琰兒心懷不軌?」
蔡谷很輕蔑的笑道:「兄長你膝下無子;我亦無子,膝下獨女業已出閣多時。今時今日,你我兄弟膝下只有此一女而已。他若能得兄長賞識,許其入贅為婿,那待你我兄弟故去之後,我們蔡氏家業便盡入其手,雖不敢說是榮華富貴,但嬌妻美妾、錦衣華食卻是易事。想他自幼貧寒、窮則思變,今有如此良機,又豈會放過?不過在兄長你的面前,他定然是矢口否認,擺出一張高潔無比的嘴臉……」
(PS一下,蔡琰有一個姐妹嫁給了羊衜,並生有一子一女。這一子一女中的女兒嫁給了司馬懿的兒子司馬師為妻,而男孩就是三國後期的名將羊祜。本書把蔡琰的這個姐妹定位為蔡谷的女兒。)
蔡邕啞然笑道:「你錯了,他非但沒有否認,還實實在在的告訴我說,像琰兒這般芳華的女子,沒有哪個男人會見了而不砰然心動,他也不例外。」
蔡谷楞住:「什麼?他竟然承認了?」
蔡邕點點頭:「承認了。但他也說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些事對他來說都只是鏡花水月,他負不起責、挑不起擔,不如索性置之不理。自己孑然一身,還樂得逍遙自在。」
蔡谷皺了皺眉道:「兄長且恕弟直言,他越是如此,只怕就越是狡詐奸險。」
蔡邕搖了搖頭:「我不認為他是那種奸險之徒。正相反,我認為他說的全都是肺腑實言。且正是因為他有著這層自知之明,所以才會令他有著那麼重的自疑之心,害怕我等以為他是有什麼奸險之心,輕則將他逐離而顏面無存,重則取他性命而命喪於此。故此,他才會走得那麼絕決。相比之下,他去呂布的府中卻不會有這般憂心。」
蔡谷皺眉道:「兄長……」
蔡邕擺了擺手道:「思歸是何等樣人,你我暫且不提。既然之前提起了琰兒,那你我不妨就琰兒之事一談。季豐,你我現下都已經是什麼年紀了?」
蔡穀道:「兄長六十,谷五十有七。」
蔡邕道:「是啊,都已是花甲之年,不知何事便將撒手而去。可琰兒呢?她今年才十八歲,到你我故去之日,她一介女流,又如何當得起這份家業?本來將她送嫁於河內衛氏,我以為了卻了這樁心願,死亦能無憾,可是……唉,不提也罷。我們只說琰兒這份心性,當初她不顧我的百般勸阻而執意歸家,單是這份傲性,你覺得這天下之間,又有幾個男子能受得了?你方才提及我對思歸有招郎入贅之心,到還真給我提了個醒。我覺得思歸這孩子不錯,雖有些小人之態,但人有自知之明又有忍讓之心,或許他反而能忍受得了琰兒身上的那份傲氣。若是他依我之命入樂府為吏,也算是家業有成不至貧寒,那時他若願意,我到還真願意將琰兒託付於他,了卻我心頭的這樁夙願。」
一番話馬上就引發了蔡谷的不滿:「兄長,你怎麼能將昭姬託付給那種小人?他又有何德何能,能為我蔡氏之婿!?」
蔡邕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認為有幾個人能以才德而令琰兒心服?對我的這個女兒,是要能忍啊!正好思歸這孩子的忍讓之心不錯……」
話音未落,書房的門廊之下卻傳來了物件落地的聲音。蔡邕與蔡谷急出房看時,卻見蔡琰正一臉驚愕的站在那裡,腳邊則是托盤與茶點。
「父親!女兒到底有何過錯?為何父親會欲將女兒的終身託付給那種市井小人!?」
「……琰兒,為父其實也只是一時有感而發,隨口說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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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姜游正躺在呂布府坻客房的榻上發著呆。姜游睡覺並不認床,只是才在一天之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連米飯老闆都換了一個,這令姜游的心情很不平靜,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也難以入眠。
「下一步該怎麼走啊?難道真的就留在呂布的身邊?我又不是陳宮。再說了,呂布手下的人除了日後投降曹操的那幾個之外,其餘的就沒誰有好下場。我雖然充其量也只是能混個樂師,但詁計真這樣混下去的話,下場也絕對好不了。
「最主要的,我是擔心呂布會突然來了興致,把我往董卓的面前一推……雖說最多也只是能讓我在董卓的面前吹吹笛子,討一討董卓的歡心,可董卓這傢伙絕對的不好伺候。他殺人不眨眼不說,而且還喜怒無常、殘忍可怕。不行,我還是混個兩、三天就早點開溜吧,必要的時候還是把這把野戰刀送給呂布,換點錢糧盤纏什麼的……可是我現在這樣又能到哪裡去?最初我是打算混進荀攸的府裡的,可是我現在這樣又怎麼混進去啊?要不……我明天去荀攸那裡看一看?但我得用什麼身份才合適?普通百姓荀攸肯定不會見,用蔡邕的棄徒這個身份……那就更不會見了吧?要不還是像當初設想的那樣,看看能不能混個僕役吧……真T/M鬱悶!」
正想著這些心事,胸前的通訊器忽然震動了起來,姜游趕緊插好耳機線,接通了與李老頭的實驗室的對話。
「小姜、小姜?」
「聽得到。哎李老頭啊,你這次通訊發來的正好,快給我出出主意!」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姜游把之前的事大致的說了一遍,李老頭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道:「小姜啊,我真不知道是該誇你聰明還是該罵你笨蛋了。」
姜游愕然道:「幹嘛?怎麼這麼說啊?」
李老頭輕嘆道:「唉,沒辦法,到底是年輕人,沉不住氣啊!我只能這麼說,在蔡邕那邊,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或者也可以說,你是一直都患得患失的,所以使得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姜游道:「喂喂喂,你越說我越糊塗啊!」
李老頭又嘆了口氣:「蔡文姬是不是很漂亮?」
姜游回想了一下,用力點頭道:「真的很漂亮,而且那氣質真的是沒得說。如果是你家小雪和蔡琰比的話,那真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地下的那個還是地下室,再外帶掘地三尺的埋到土裡去。」
「臭醬油你說什麼?」李雪一聽這話立馬抓狂。大凡是女人都這樣,最聽不得人說別的女人比她漂亮:「我才不信她蔡文姬真有那麼漂亮!我看是你這傢伙一直沒碰過女人,所以內分泌失調,看著母豬都會當貂嬋!」
姜游怒:「你個……」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李老頭怒氣暴發,姜游和李雪立刻就都沒了脾氣:「每次通訊你們兩個不吵上幾句嘴就不甘心是不是?就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的耳根清靜清靜?小雪,爺爺肚子餓了,你去幫爺爺煮點稀飯。」
「為什麼要稀飯啊?」李雪嘟起了嘴。
「因為爺爺年紀大了,腸胃不好,太乾的東西很難消化。聽話,快去!」
李雪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的煮稀飯去了,而另一邊姜游則忍不住打趣道:「喂,李老頭,你給我的藥品包裡有江中健胃消食片,是不是就是給你的腸胃準備的?」
「屁話!」李老頭再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姜游道:「反正也開了,再多開一句。藥品包裡的『杜蕾絲』又是怎麼回事?」
「……」李老頭楞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啞然道:「藥品包裡有『杜蕾絲』?」
姜游道:「這我還能騙你不成?」
李老頭這裡沉默了半晌,突然衝著實驗室內的內部通訊器吼道:「小雪你給我解釋一下,你買回來的藥品裡怎麼會有『杜蕾絲』!?你可不是那種女孩子啊!」
李雪的聲音顯得格外委屈:「我也不知道啊!上次我更換藥物,就對店員說但凡是野營常備的藥物就都來三份,他們打好包之後我也沒看就扔到旅行包裡了。」
「……」姜游與李老頭一齊無語。這年頭,一夥年輕人去野營郊遊的話,「杜蕾絲」這玩意兒還真的是屬於常備的藥物……器械。
許久過去,李老頭才搖了搖頭,繼續向姜游解說道:「還是說正事吧。小姜啊,我只能說你在蔡琰的問題上太過神經過敏了。你想想,你只是在看到蔡琰的時候失了一會兒神而已,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而在蔡邕問起的時候,你本來是回答得挺好的,可你幹嘛要來個以去而明志?你說是蔡邕沒給你台階下,但我卻要說,是你沒給蔡邕台階下!」
「啊!?」姜游傻眼:「不對吧?我好歹也看了那麼多書,書裡頭不是常有誰誰誰準備走人,然後他的主人就開口留人的情節嗎?難道是那些書在晃點我?」
李老頭道:「可你現在是蔡邕的徒弟,並不是蔡邕的臣子賓客!徒弟要走,而且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你讓做師傅的怎麼去開這個口?這口要是開了,師傅的面子又往哪擱?主公挽留臣子那叫求賢若渴,臉上有光,可師傅強留徒弟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而且古人重名,你又說了那麼重的話出來,他當時如果不讓你走,那就等於是不讓你有個洗清污名的機會!回過頭,你在人前也會直不起腰來的!」
「啊……」姜游總算是明白了那麼一點,腸子可就悔青了:「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呂布這裡肯定是不能呆得太久的。」
李老頭又沉默了好一陣才道:「事情來得這麼突然,我都不知道該出什麼主意給你。這樣吧,這幾天晚上你的通訊器千萬別關,我需要點時間查閱一下資料,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事情,讓你挽回與蔡邕之間的關係。」
「哎、哎,我、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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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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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2:07:5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三回 有人指點就是好
次日深夜。
「小姜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睡死了啊?」
「哎呀,別提了!!」姜游這會兒正躲在呂布府邸客院的茅廁裡,聲音儘可能的壓低了不說,眼睛還透過門板縫在警惕萬分的向外面探視:「我今兒一大早就被呂布強拉去城外射獵,一天下來人都累了個半死,回來還被他灌了不少酒……」
李雪與李老頭一齊愕然:「什麼?呂布居然對你這麼熱情?」
「是啊是啊!」姜游的聲音越壓越低:「有些事可能你們都沒想到吧?呂布今天喝酒的時候對我說,他雖然官居中郎將、都亭候,可是身邊卻沒什麼朋友。唯一一個比較信得過的高順,平時要代他統領禁軍,不怎麼有空陪他玩。而且高順從不喝酒,平時又不太說話,和呂布也很少有談得來的時候。」
李老頭來了興趣:「那張遼、候成這些人呢?」
姜游道:「哦,我拐著彎的問過了。呂布後來所謂的八驍將,現在都還是董卓麾下的直系部屬,並不是呂布的部下。呂布現在手上的兵權主要是長安城裡的精銳禁軍,真正主要的兵權則是在李傕和郭汜的手上。再就是郿塢建成之前,董卓在長安城裡也怕被人暗殺,所以經常是叫呂布當他的私人保鏢。不過不久前郿塢建成之後,董卓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呆在郿塢,只有回長安辦什麼事的時候才會叫上呂布,所以現在的呂布玩的時間也比較多。」
李老頭恍然道:「原來如此,玩的時間多了卻沒什麼玩伴那的確是很難過的事。而且現時點的呂布是認賊作父,長安城裡的人多是怕他和討厭他,他交不到什麼朋友也是正常事……哎呀小姜啊,你小子的運氣不錯,又撞到正點上了!呂布正缺玩伴的時候你來找他,而你這小子又可以說是當時最佳的玩伴之一,一時開心之下對你熱情一點到也在情理之中。」
姜游啞然道:「這樣也行?」
李老頭道:「你自己想想,你一個人玩網遊打怪升級無聊到極點的時候,突然來了個幫你一起打怪,和你聊天又比較聊得來的網友,你會怎麼樣?」
姜游道:「當然是開心得很啦!有什麼自己用不著的好裝備還會很大方的讓給他。」
李老頭道:「這不就結了?哎,聽你之前的話,呂布對你很不錯啊!那你在呂布這裡多混上一段時間也不錯。」
姜游哭笑不得的道:「開什麼玩笑?呂布身邊的吃喝可真不好混啊!你們是不知道,和他在一起射獵一天,我的屁/股都差點讓馬鞍給顛爛掉了;好不容易天黑了回來,那酒是一樽一樽的往死裡灌,不喝又不行;喝得七昏八素的散了場吧,他還……」
說到這裡姜游突然住嘴,李老頭則笑而追問道:「他還幹嘛?難道是要和你抵足而眠,睡在一起?」
「……那到不是。」姜游猶豫了好一陣才道:「呂布他塞了個女孩子給我,說是給我……」
李老頭失笑道:「給你侍寢?那不是正好讓你爽歪歪?你也別不好意思說,在漢代是那樣的。」
姜游乾笑道:「您老人家別耍我了行不行?我連著兩次在大美女的身上栽了超級大跟頭,現在哪還敢亂碰女人?」
李老頭打趣道:「你小子沒那麼老實吧?送上門而且擺明了玩了沒關係的你都不碰?」
「……李老頭!!」姜游咬了半天的牙才很無奈的老實交待:「是,我承認我其實也很想碰,可這個女孩子我真的下不去手啊!」
李老頭:「怎麼回事?」
姜游道:「這個女孩子是呂布回來的時候從一個小村裡搶來的!你說這手我怎麼下得去啊?還有,就算這個女孩子是呂布專門養著用來給客人侍寢用的,我也一樣的不敢碰。」
「又怎麼?」
「呂布身邊的女人能亂碰?一個不小心估計就和找死沒什麼分別!還有,搞女人要脫光光,一脫光光我掛在胸口的通訊器就得摘下來。摘下來要是沒收到你的通訊可能還是小事,萬一被這個女人查覺到通訊器的不一般,再在呂布那裡說上幾句,這場回頭要我怎麼去收?」
李老頭笑道:「算你小子還沒有色迷心巧,而且還有夠冷靜清醒。」
姜游道:「行了李老頭,我要是沒這點頭腦,可能早都死了多少次了。喂,我那檔子事的辦法你幫我想出來了沒有?我睡覺都不敢睡踏實,有女人送上門也不敢玩的,可就一直是在等你。還有,我現在是躲在廁所裡跟你通訊,呆得太久了只怕會惹人懷疑,剛才我們又說了那麼多不相關的事浪費了不少時間……」
李老頭道:「哎,剛才你說的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嗯……我本來是想今天晚上提醒你一下,你雖然離開了蔡邕府,但無論何時都要對蔡邕保持尊敬。而在身份上,你既不能以蔡邕的弟子自居,又不能否認自己是蔡邕的弟子。」
姜游啞然道:「那是什麼啊?」
李老頭:「笨!就是讓你以蔡邕的棄徒自居!而如果有人問起,你一定要擺出一副很對不起蔡邕的樣子。」
姜游道:「喂,難度很高哎!我現在恨蔡邕沒眼光都有點恨得牙根牙癢……」
「……那我問你,蔡邕對你好不好?」
「那到沒話說。專門拔院子給我住,還專門調派人手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沒幾天的還收我作徒弟。前前後後的,都搞得我還懷疑他是不是想對我來個『招郎入贅』呢。」
「那你就多想想別人的好,別總是記著別人的壞!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唉……一代不如一代!」
姜游啞然:「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李老頭道:「總之你記住,你如果想挽救與蔡邕之間的關係,就千萬不能和蔡邕鬧翻臉。」
姜游道:「切,翻臉就翻臉!省得他真以為我在打蔡琰的主意。」
李老頭道:「你小子如果真的想混不下去,那我不反對。你小子死了我還省心點。」
姜游愕然道:「這話怎麼說啊?」
李老頭輕嘆道:「你小子的聰明勁頭哪兒去了?你怎麼也不想想,蔡邕那是什麼人?當世名士!你作為他的徒弟卻和他鬧翻了臉,那回頭傳揚出去,誰還會理你?再出點什麼事的話,誰又會收留你?你還真以為就你那兩下子,能『王八之氣暴發,他人倒頭便拜』的自己豎起大旗來單干啊?搞不好別人只會指著脊樑罵你是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再一個,你可別忘了董卓是很看重蔡邕的,要是你和蔡邕鬧翻了臉再被董卓知道,那董卓會不會給你一刀的去收買蔡邕?這一類的事在那個時代可是很平常的哦!」
姜游聞言沒來由的冒了一身冷汗。以一個現代的草根青年的處事方式來說吧,誰得罪了自己就會罵個不停還真是司空見慣的事,要不怎麼網遊裡的罵戰會比PK還多呢?姜游這要是依著習慣一下沒留神再說了那麼幾句不滿的話出來……嘿嘿,在這年頭,只怕真的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那頭李老頭接著道:「所以你無論如何,不管在何時何地,都一定要對蔡邕保持尊敬,哪怕是心裡再不願意,至少嘴臉上也一定要客客氣氣的,這樣才會讓當時的人認為你是一個有廉恥之心的人。再者話又說回來,真正會對你比較好,可以讓你安安心心的混日子的人,目前可能也只有蔡邕。而且聽過你昨天的話之後我仔細的推想了一下,覺得蔡邕當時也是很猶豫,畢竟你並沒有犯什麼錯,而他沒有開口把你逐出府去,所以你和他之間的關係應該有著很大的挽回的餘地。」
姜游心有悸悸的點了點頭:「哦,我記下了……哎,那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啊?」
李老頭道:「說實話,本來我也沒有想好的,只是怕你小子一時現代人的脾氣發作誤了自己,所以趕緊的提醒你一下。不過你一開始說的那些,倒讓我這會兒有了個主意。」
「哦!?那你快點說啊!」
「喏,你記好了,你要這麼這麼這麼著……然後再那麼那麼那著……」
——————
天明時分。
姜游緊了緊包裹在身上的衣服,從地上爬了起來……是的沒錯,是從地上爬起來的。昨天晚上呂布把這個女孩子推給姜游的時候,姜游雖然被呂布灌了不少酒,但也得益於漢時水酒的酒精度數不高,姜游並沒有真的完全喝醉,心裡還是有著幾分清醒的,不過肚子漲得很難受卻也作不了假。
考慮到可能隨時隨地都要與李老頭聯絡,而自己身上的那些零碎又不能被旁人發現……當然姜游對這個呂布強擄來的民女也真的是下不了手。雖說作為一個男人,他也沒少YY過一些強/暴女孩子的事,可真要他去做,他還不至於那麼沒有良知、沒有道德心。
因此呢,姜游在回到房裡之後,只是隨意的看了看這個蜷坐在榻上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女孩子,然後就故作君子的笑了笑,自己捲了幾件衣服在身上睡到一旁的地上去了。而那女孩子擔驚受怕了許久卻見姜游如此,慢慢的也就放下了心來,後半夜在疲睏之下也沉沉睡去。
現在天色已亮,姜游醒來之後來到榻邊,看看仍在榻上沉睡的女孩子,伸手在其臉上拍了幾下笑道:「喂喂喂,天亮了,醒醒!」
女孩幽幽醒來,一睜眼望見姜游就這樣站在榻邊「邪邪」的笑望著自己,一顆心馬上就吊到了嗓子眼,唰的一下就縮到了榻角上去,緊張萬分的望著姜游。
姜游搖頭笑笑道:「別這樣,我如果想動你的話,昨天晚上就動了。你聽好,如果你還想以完壁之軀並安然的返回家中的話,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你要知道,我也只不過是呂將軍府中的一個客人而已。」
女孩楞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小小心心的向姜游問道:「先、先生此話當真?」
姜游笑道:「幹嘛?是不是以為我非要扒光你的衣服再做些禽獸之事之後,才會放你離去?」
女孩趕緊拚命的搖頭。
姜游又笑了笑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子?」
女孩小心翼翼的回應道:「奴、奴家王氏,閨名……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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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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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2:08:2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四回 戲
轉眼之間便已是數日之後。
姜游信步踏入自己暫居的客舍之中,向坐在房中幫自己的縫補衣物的王瓏兒笑道:「好了別縫了,趕快收拾一下,我今天送你回家去。」
王瓏兒楞了一下,問道:「姜先生,今天我就可以走了?」
姜游點點頭道:「動作快點,我可不知道董卓今天會在長安城裡呆多久。要是呂布護衛歸來卻沒找到我,我會因此而惹上些什麼麻煩也說不定。」
王瓏兒慌忙點頭,急忙起身在房中收拾了起來。只是由於太過慌亂,胡亂的收拾了半天卻不知到底該收拾些什麼才好。姜游見王瓏兒如此,一時之間哭笑不得的道:「行了行了,不知道該收拾些什麼就別收拾了。其實你前幾天被擄來的時候,除了身上的衣服就什麼都沒有。」
王瓏兒被姜游這一提醒也反應了過來,看看現在穿在身上的呂布府坻侍婢的衣物,趕緊的把自己原先的衣物三下兩下的包裹好。正想背到身上去,姜游卻擺了擺手道:「什麼都別帶。我這一急也有些犯渾,忘了你帶個包裹在身上,被人看見了反而容易惹人生疑。」
「哦、哦!」王瓏兒到也乾脆,馬上就把包裹扔去了一邊。
姜游就這麼帶著王瓏兒一出門,自然有呂布府中的衛士與侍婢什麼的向姜游問話,姜游只是一句「在屋裡呆得無聊,所以出去走走」便打發了過去。呂布府中的衛士與侍婢都知道姜游是呂布的貴客,這幾天也一直與呂布混在一起,而且玩得很投機,故此也沒人會詰難姜游。至於姜游把王瓏兒帶在身邊,卻有沒有誰會覺得奇怪。那年頭有點身份的人出門,又有誰會不帶個侍從之類的人在身邊的?
話多且煩,只說姜游領著王瓏兒步行出了呂布府坻,看了看還算是有些行人的長安城街道,回頭向跟在身後的王瓏兒道:「別那麼緊張,隨便有個侍女的樣子也就行了,你要是太緊張的話反而容易出事的。」
「哦、哦!」王瓏兒看起來也並不笨,馬上就低頭垂手的如同一個普通侍女一般。
姜游表示滿意的點點頭,如逛街一般領著王瓏兒往城門走去。沒用多久晃到城門口,姜游便笑著向門伯打招呼。而在之前的幾天裡,呂布天天都帶著姜游出城射獵,姜游又因為發短之故十分好認,所以門伯早就認識了姜游。這會兒門伯眼見著姜游笑嘻嘻的和自己打招呼,看在呂布的份上卻也不敢得罪姜游,自然是笑臉相迎的向姜游回禮道:「原來是姜先生!姜先生這是要出城?」
姜游道:「啊,呂將軍今日要為董太師護衛,故此我不用跟隨在呂將軍身側。因在房中呆得無聊,所以想出城遊玩一下……哎,這位軍爺,我也是在街上逛著,突然才想出城走走的,所以之前沒在呂將軍的府中借座騎。軍爺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在城門馬廄裡隨便借匹馬給我?哦,我就是隨便出城走走,黃昏之前我肯定會回來的,借馬一事不會讓你為難的啦!」
按理來說,以姜游現在身份是斷然借不到官家馬匹的,不過現在的長安城那是什麼情況?姜游的背後貌似有呂布撐腰,這個小小的門伯敢不買呂布的面子那才是怪事,所以馬上就二話不說的命人從馬廄裡牽了匹馬出來借給姜游。姜游接過韁繩之後很客氣的向門伯道了聲謝,便領著王瓏兒大大咧咧的晃出了城去。
兩個人走出了一段路,姜游看看身邊無人,這才把馬韁繩往王瓏兒的面前一遞道:「好了,就送你到這裡吧。自己上馬回去,其餘的事我就不管了……其實我想管也管不了。」
王瓏兒楞住,支支唔唔的道:「可是先生,這匹馬是您借的官家之物啊……」
姜游笑道:「這個到沒什麼,回頭我就說馬突然失驚跑掉了就行。那門伯看在呂將軍的份上也絕不敢為難我的。好了別說那麼多,早點上馬回家去吧。」
王瓏兒又扭捏了半晌,才支唔著道:「先生,奴家只是一介尋常的百姓女子,又、又怎會騎馬?」
「對哦!我也真能犯渾……剛才應該借輛牛車的。也不對,馬好借,牛車馬車卻不是那麼好借的。」說是這麼說,姜游心裡卻在暗道:「這就好!我還真怕你會騎馬呢!這下我親自送你回到家裡去就比較合理了。」
暗甩了個響指,姜游向王瓏兒指了指馬匹道:「看來我還得多跑一趟……不過說實話,你那裡我不方便去啊!畢竟當日是呂將軍帶著我去你那裡的,而我又這麼好認。」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那頭短髮故作苦笑:「這年頭有幾個人會像我這樣的?只要不是瞎子,詁計一眼就能認出來。而我上次跟著呂將軍在你們那裡做了壞事,只怕這會兒,你那裡的人都已經認定了我是個禽獸不如的壞人。我這麼冒冒失失的跑了去……我都不知道你那裡的人會不會群起而攻的殺了我。」
王瓏兒忙道:「不會的不會的……」
姜游故作無奈的一笑:「是啊,他們是不敢。得罪了呂布,那不是在找死嗎?算了,先不說這些,大不了我把你送到村口那裡我就掉頭自己回來。好了上馬吧,路挺遠的,我們得共騎一騎才趕得及時間。」
王瓏兒應了一聲,卻站在馬匹的身側不知該如何去做。姜游看出王瓏兒這是連馬都不會上,當下便笑了笑,站到了一旁指點王瓏兒該如何上馬。不過王瓏兒到底是女孩子,怎麼使勁也翻不上去,姜游看看沒辦法,只好伸出雙手托王瓏兒上馬。至於托的位置……嘿嘿,很對不起,當然是王瓏兒的屁屁之上,畢竟這裡是人身上較佳的重心著力點。
連帶著,姜游的心中也在極為邪惡的暗想道:「哼哼,俺總算是能撈回點本錢了!這幾天要扮正人君子的,都沒有能碰過你一下,感覺真T/M/D的虧本……還別說,這小屁屁挺有彈性的,手感不錯、手感不錯。再就是這個王瓏兒的長相其實也挺不錯的,而且這十六、七歲的年紀,要擱現代再扔到學校裡去,也是個標準的學生妹小美女,就是這年頭的衣著妝扮什麼的有點埋沒了她的姿色。要是好好的打扮打扮……嘿嘿!」
就在姜游邪惡的舉動之中,王瓏兒總算是騎到了馬背上去。至於姜游之前在王瓏兒屁屁之上的「五爪金龍」,王瓏兒雖然暗自羞得滿臉通紅,但卻也沒有在意太多,畢竟在這個時候,除了她的小屁屁之外,貌似也找不到其它的著力點了。再怎麼樣,王瓏兒也不好意思踩在姜游的身上再爬到馬背上去吧?就算她想踩,姜游也還不會給她踩呢——被踩了的話,這合理的油又怎麼去揩啊?
看看王瓏兒騎上了馬背,姜游拍了拍手,暗自邪惡的一笑之後亦翻身上馬,然後自然是順理成章的將雙手自王瓏兒的肋下穿過,半抱著王瓏兒再拉住韁繩,就此策馬而行……要知道姜游的騎術也很不怎麼樣,所以不敢縱馬疾馳,不然兩個人多半都會被顛下馬去。不過如此一來,到也又給了姜游一個大吃豆腐、大揩油水,而且還能延長時間的合理藉口。
「哦!這小妮子的腰挺細的!抱著很舒服,手感不錯,手感不錯!」
——————
「哦,前面就是了!幸好我還記得路。」
天色近午,姜游與王瓏兒二人一騎的來到了當日的小村之外。看看離小村村口還有個幾十米,正溫香滿懷的姜游儘管再不願意,卻也只能翻身下馬再把王瓏兒接下來。抬眼望望小村,姜游故作釋然的笑了笑道:「好了,就送你到這裡吧,這村子我想我還是不進為好。」
王瓏兒低著頭紅著臉的扭捏了許久才支唔道:「姜先生,既然到了,還是請去舍下小坐,好歹喝杯清茶稍歇乏意,也好容奴家拜謝先生的恩德。」
姜游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我還真怕你村裡的人會砍了我。再說我對你也沒什麼恩德,只不過是良心還在,不願做那禽獸不如之人罷了。到是你回家後,以後要千萬小心,莫要再被那些官兵劫擄去。這次是你運氣好,呂布把你推給了我,可再有下次的話就很難說了。」
王瓏兒又扭捏了許久,這才向姜游深深一禮,然後一步三回頭的往村中走去。而姜游翻身上馬,在馬背上目送王瓏兒漸漸遠去。偶爾見到王瓏兒回頭望向自己,便會故作瀟灑的揮揮手,示意王瓏兒早點回家,但是在姜游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唉,這叫什麼事兒啊?送上門來的小美女卻要這樣送走……唉!看來還是當壞人好啊!就像這個王瓏兒吧,搞了就搞了,強了就強了,她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真T/M不甘心啊!!」
眼見著王瓏兒將要走到村口,姜游的心中又暗自埋怨了起來:「這小妮子,也太沒良心了吧?就不會執意的挽留我一下再強拉著我去你的家裡坐坐?你就這麼走了,那回頭我怎麼把我『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品德傳揚出去?沒辦法,看來只好用這一招了!」
悄悄的伸手入懷,摸出了一枚自制的鉛筆頭狀的仿真槍竹彈,而且尖頭還削得特別的尖。暗間在掌心中扣好,姜游又望瞭望跨下這匹借來的馬,暗暗祈禱道:「兄弟,你可千萬別是那種久經陣仗,受得起驚嚇的馬哈!你要是不把我甩下馬去,那我接下來的戲可就沒得演了!」
暗暗的祈禱完,姜游暗扣著竹彈的手掌也輕輕揚起,然後照著跨下馬的側頸部,看似隨意實則用力的拍了下去。
「馭————!!」馬嘶聲。
「哎呀——!」這個就是某居心不良的傢伙所刻意發出的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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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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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2:09:2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五回 意外
「哎呀——!」
「姜先生!!」
且說姜游暗藏著利器的一掌拍下,跨下馬兄異常配合的發出了一聲嘶鳴,前蹄高高的抬起,直接就把薑游給甩下了馬背。而姜游呢?這一下本來就是準備好了要摔的,因此摔得並不重,不過身上的疼痛卻也作不了假。
王瓏兒聽見馬嘶聲,急回頭時正好看見姜游從馬背上摔落,大急之下快步跑了回來。而挨了姜游一掌的馬兄,這會兒在受驚之下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可憐的馬兄那裡不用理會,只說王瓏兒急急的攙扶起了姜游,關切不已的問道:「姜先生你沒事吧?」
「還、還好啦……」姜游三真七假的揉著身上的痛處,但馬上就一真九假的驚呼道:「哎呀!馬!沒馬我走回城不得走死我啊!」其實也就十來里路的樣子而已。
王瓏兒看看姜游的周身,又問道:「姜先生你沒摔傷吧?」
姜游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就面露苦色的道:「好、好像腳扭著了。」
王瓏兒道:「那可不得了。姜先生,奴家扶你且去村中小歇,再尋個醫者給你醫一下腳。」
「也、也只能如此了。」
就是這樣,姜游將手臂搭在了王瓏兒的肩頭,繼續吃點小豆腐的向小村走去。而在這時,村中已經有些人奔將出來,其中有人望見了王瓏兒,立時便驚呼道:「是王家小姐!哎?王小姐攙扶的那個人是……」
忽啦的一下,這群人就……驚慌不已的躲出去了老遠。姜游望見這般情形只能是很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在王瓏兒的背後一推道:「你去吧,我想我還是不要進到村子裡去了,免得驚嚇到了各位鄉親父老。」
王瓏兒也有些犯急,急忙向村民們喚道:「各位莫要誤會了姜先生!姜先生雖然寄居於呂布府中,但那是無奈之舉,姜先生其實是位仁義之士,並是不如呂布一般的……」
王瓏兒這裡的話沒說完,姜游的手已經捂到了她的嘴上,臉上也有些微微色變……當然這色變是真假摻變:「別亂說話!不然小心引來殺身之禍!」
王瓏兒也反應了過來,心有悸悸的點了點頭。而王瓏兒的話似乎在村民之中很有份量,一眾村民雖然仍對姜游還抱著幾分戒心,但至少沒有再對姜游那麼的不禮貌,至少還有人在向姜游拱手行禮。
姜游正「勉強」的還禮間,村中又有數人疾奔而來,其中有一大概五十來歲的老婦人一望見王瓏兒馬上就哭喊道:「瓏兒!真的是瓏兒!我苦命的孩子!!」
「娘親——!!」王瓏兒亦哭喊一聲,向著老婦人疾奔而去。
「哎呀!!」撲通一聲,突然一下失去了攙扶的姜游摔倒在地,心裡則暗暗嘀咕道:「你要走開就不能先打個招呼嗎?還有這場面,是不是也太肥皂劇了?最重要的是,怎麼就沒人過來扶我一下!?」
不說王瓏兒與老婦人在那裡抱頭痛哭,只說姜游有些狼狽的翻爬起來時,見周圍的一眾村民都仍警惕不已的望著他,有的人甚至攥緊了手裡的農具和簡陋的武器,大有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動手拚命的架勢。
一見這般情形,姜游也不由得心裡打鼓。這會兒他的身邊至少有十六、七個人,真要動起手來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不過還好,姜游事先有設想過這種情況,當下便使出一招「以退為進」,向一眾村民拱手一禮道:「王瓏兒現已安然送還,在下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辭。」
略一轉身,卻見一眾村民沒有任何的反應,而王瓏兒還在那裡與老婦人抱頭痛哭……哦不對,還多了個老頭,看樣子應該是王瓏兒的爹,不過硬是沒一個人理他,一時之間心裡這個氣就別提了,但還偏偏要臉上帶笑的發不了脾氣。無奈之下,姜游只好再出後招:
「這位兄台,可否將你手中的木棒給我?我剛才不慎墜馬,扭傷了腳,得找條柱拐……」
那村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將手中的木棒緩緩的向姜游遞了過去。姜游接過之後道了聲謝便柱著這根木棒一瘸一拐的轉身離去……當然,他是裝的。
就這樣於眾目睽睽之下,姜游以蟻速前行了一段路,心裡面都不知暗罵了多少句了,終於他的身後傳來了王瓏兒焦急的呼喚聲:「姜先生請留步!」
姜游暗自鬆了口氣,心中暗罵道:「你XX的總算是哭夠了!總算是想起我來了啊!?」
「步履蹣跚」的轉回身時,王瓏兒已經領著老頭和老婦人追到了姜游的面前,而老頭與老婦人更是大禮參拜道:「多謝姜先生仁義為懷,釋小女於豺狼之口,請姜先生受我等一拜!」
「哪裡哪裡,舉手之勞而已!」
——————
數刻之後,小村的王家坻宅之中。
姜游有些呀然的環視著周圍環境,半晌之後才向王瓏兒道:「想不到瓏兒你竟然是小村中的長老之女,稱得上是個大家閨秀……怎麼之前不跟我說啊?」
王瓏兒坐在那裡紅著臉、低著頭的扭捏了許久才低聲回應道:「那一日我被擄去,自思清白難保,惟恐有辱家門,所、所以……」
姜游啞然,心說用不用得著那麼誇張啊?被強/暴了不願為人所知到也罷了,可居然連身世都不願為人所知,那就是不是也太那個了點?
王瓏兒之父長嘆道:「當日小女去村外散步,突然為呂將軍擄去,老夫自思小女定然是凶多吉少,這幾日正悲痛不已,卻不料今日姜先生不但將小女安然送還,還保全住了小女的清白!姜先生真乃是仁人義士,老夫感恩於心啊!」
「老丈你也不必如此。」姜游可不想客套得過多,直接就把話扯入了正題:「實不相瞞,我原本出身獵戶,現在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民間樂師。如今我跟隨在呂將軍的身邊,其實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
「啊?」王瓏兒之父呀然的上下打晾了姜游一陣,問道:「老夫覺得先生並不是什麼奸邪之人,可為什麼要、要跟隨在……哎,老夫的意思是,若只是要混口飯吃,哪裡都可以安身。就如鄙村,雖不富庶,但至少也可以溫飽無憂。」
姜游抓頭乾笑道:「我不是長安人氏啊!事實上,我到長安城才半個來月,而且如果不是偶遇師傅……」
師傅兩個字才方一出口,姜游馬上就神情黯然了下來,低下了頭去不再說話。
王瓏兒之父見姜游如此自然是好奇不已,可是卻問不出口,只好把目光遞向了王瓏兒。王瓏兒望了神情黯然的姜游一眼,猶豫了一下替姜游開口道:「其實,姜先生本是當朝侍中蔡侍中的弟子,是因為……」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一番解說之後,王瓏兒之父慨然長嘆道:「想不到蔡侍中乃天下名士,竟也有如此糊塗的時候……」
姜游聞言突然面色一正,向王瓏兒之父拱手正色道:「老丈,不論怎樣,蔡侍中終歸是我師傅,請不要如此說他。想我當日得蒙師傅收留,心中感恩不盡。而我離府一事,我也有我的考慮,因為如果我不走,終日與大小姐在一起收錄曲樂的話,只怕早晚會有損大小姐的清白之名。」
王瓏兒之父點頭讚許道:「姜先生雖然出身貧寒,卻貧不失節,實乃高潔之士啊。」
姜游搖頭苦笑道:「什麼高潔不高潔的啊?我如果真是什麼高潔之士,又怎麼會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安身保命,而暫投在呂將軍的府中?時逢亂世,我這也是無奈之舉。而我,說白了也只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
「哎!」王瓏兒之父連連擺手道:「人生在世,又有幾人能不懼死?姜先生就不必如此自慚了。只是姜先生啊,且恕老夫直言,若你仍留在呂將軍的府中,只怕……」
姜游亦擺了擺手道:「不用說,我知道的。我亦打算在呂將軍的府中只是暫居數日而已。等稍遲些時候,我知曉了長安道路、身上有了些盤纏,就改去他處。只是、只是……唉,這數日間呂將軍待我甚厚,但我也看出他喜怒無常,所以我怕我隨意的就說要離開會得罪到他,結果小命難保啊。」
王瓏兒之父認同的點點頭道:「先生所言卻也在理啊。只是先生,似你這般,卻與誤入狼窟又有何分別?你當早思退路才是。哦,老夫不才,若先生不嫌棄鄙村簡陋,到先生離開呂將軍府中的時候,不妨就來鄙村定居吧。」
姜游向王瓏兒之父拱了拱手道:「謝老丈厚意。若到那時,在下能有這容身之處,卻也是喜不自勝。只是嘛,在下一則,是不知應如何離開呂將軍府中;二則……我始終覺得對不起吾師蔡侍中啊。想當日若不是師傅收留於我,我此時此刻都不知還在何處浪跡,更不計我出身卑微的收我為弟子。此恩若不能報,我又何以為人?可是……唉!!」
王瓏兒之父沉吟道:「這個嘛……姜先生且恕老夫直言,蔡侍中誤以為姜先生是輕薄之徒一事,實是對姜先生的不公之舉。從姜先生救小女瓏兒歸還一事上不難看出,姜先生實是一世間少有的正直清白之人啊!蔡侍中得姜先生為徒,乃是……」
姜游連忙擺手道:「什麼都別說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王瓏兒之父搖頭道:「哎!姜先生,老夫思來想去,覺得能救先生出狼窟之人,也只有令師蔡侍中啊!呂布再怎麼樣,也該給令師幾分面子才是。」
「這個嘛……」姜游低頭不語,心裡面卻樂翻了天:「哎呀哎呀,今天這一跤摔得可真值!本來只是想來這裡之後再讓瓏兒幫我宣傳宣傳本人的『義舉』的,可沒想到這個老頭在這裡居然還是有點地位的『員外』級人物,而且聽他話裡的意思,應該會幫我去蔡老爺子那裡說句話吧?嘿嘿!省了我太多的事了!!」
作者: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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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2:10:2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六回 見什麼人得說什麼話
長安城內,呂布府邸。
姜游步行回到呂布府裡的時候天色已至黃昏,一進院就看見呂布正在大院中練武。呂布也看見了姜游,隨手把戟一收便向姜游問道:「思歸賢弟,你這是上哪兒去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姜游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唉,別提了!將軍今日去給董公護衛,我在府中閒得無聊就出去轉了轉,一時興起就向門守借了匹馬出城逛逛,卻不料馬不知為何失驚,把我給甩下了馬背……哦對了將軍,我不小心走失了在城門廄舍裡借來的官馬,都不知該如何賠償……」
「哎,小事一樁!」呂布順手把畫戟擱回兵器架:「四門廄舍裡的都是些尋常駑馬,丟了就丟了,我著一下人去說一聲即可,賢弟你也不必在意……嗯?你出去的時候不是帶了個侍婢隨侍的嗎?好像就是前幾天我順道擄來的那個,怎麼不見了?難道是私逃了?」
姜游心裡一突,小小心心的回應道:「到不是私逃,是、是我把她給放回家去了。」
「什麼?放她回家了?」呂布楞住,不過臉上也浮現出了不悅之色。
姜游這幾天裡一直在陪著呂布玩,或多或少的瞭解了一些呂布的為人心性,因此早就考慮好了應對的說詞,當下便很小心的應答道:「她這幾天一直都哭哭啼啼的,今日隨我出城後又對我哭拜不止,我一時心軟就讓她去了。」
呂布聽過之後顯得非常不滿:「就這樣?」
姜游開始忽悠呂布:「女人嘛,要是不聽話的話,強留在身邊其實也沒什麼意思。而在歡好之時,像具死屍一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還眼中帶淚、委屈不已的,也實在是會讓人大倒胃口。在下也不怕將軍見笑,其實在下覺得這歡愛之事,並不應是只有我們男子在如何如何,女子一方也應……哎,我不知該用何詞來形容。將軍你知我是個粗鄙之人,我還是用市井粗言來說吧。」
「哦?」呂布馬上就來了興趣,由此可見呂布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思歸但說無妨。」
姜游左右看看,然後便故作神秘的湊到了呂布的身邊低聲道:「男女歡愛之事,講究的便是男女之間的互相配合。只有男女雙方都身心一體、欲中有情,如此才能共赴巫山、水乳/交融,那才是人世間最高的享受。若是我們跨下的女子不情不願,如同死屍一般任我們擺佈,亦或是拚死掙扎,那就不叫歡愛,僅僅是我們男子單方面的在洩/欲而已,這男女間的歡愛享受也會因此而大打折扣,搞不好還會令人覺得索然無味。」
呂布聞言沉吟了片刻便若有所悟的點頭道:「有道理……」
姜游趕緊趁熱打鐵:「有這麼句粗鄙之言不知將軍可否聽過,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
呂布愕然:「此話怎講?」
姜游神神秘秘的向呂布「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解釋了一通,呂布明白過來之後馬上就放聲大笑,而且笑聲中還帶著幾分淫/蕩:「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這五個『不如』實是道盡了天下男子之心也!」
姜游亦笑道:「要不怎麼會經常有人扔下家中的妻子不管,而非要跑去歌舞坊裡與那些伎樂名娼歡笑終日呢?原因就在於那些伎樂名娼她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儘管世人皆知她們是在虛情假意,可她們懂得如何討好我們男人,能讓我們男人玩得開心、玩得盡興。而其中的佼楚者,更懂得如何在曲迎逢合之時,讓自己也得到享受。若是碰上了這等女子,『情』字我們固然不能動,但在『欲』字之上卻可謂能淋漓盡致,令人歡暢無比。」
嘴裡說著這話,姜游的心裡卻在狠狠的鄙視著自己原處的現代社會裡的那些皮肉生意者。因為真論起來吧,古時的妓可真比現代的雞要有職業道德的多了。古時的妓會想方設法的讓付了錢的客人滿意,可現代的呢?巴不得你一分鐘搞定,然後她就可以坐在床上數錢,而且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上幾倍……至少姜游在去釋放雄性荷爾蒙的時候,碰上的全是這樣的。不客氣點說,姜游甚至認為找這些女人純粹是在浪費錢,還不如自個兒解決的來得舒服些,而且經濟實惠。
「哈哈哈……」呂布這時大手向姜游肩頭拍下,卻直接就把薑游給拍坐到了地上,於是呂布趕緊的把薑游給扶了起來笑道:「與思歸談笑就是令人暢快!罷了罷了,不過是一個擄來的女子,任她離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哎,思歸你這一路趕回來,應該還沒有用過膳吧?」
再一回頭向侍從喝道:「速去偏廳備下酒肉,我要與思歸痛飲一番!」
姜游聞言暗暗擦汗,心說這件事應該就這麼糊弄過去了吧?不過仔細一想,覺得還是得多說幾句,順便再小小的拍一下呂布的馬屁,也算是再多買個保險,於是便接著忽悠呂布道:「在下覺得自己雖不如將軍那般英雄了得,可再怎麼樣也是個堂堂七尺男兒。既是堂堂男兒,又何必去為難這些個小女子?反正玩也玩了,她既然哭著說要我放過她,想想也真沒有強留著她的必要。一天到晚的對著個哭喪著臉的女子,哪怕她再漂亮,只怕也會令人掃興到極點。而若是因為厭煩而殺了她,卻又有損我們男兒之風。」
呂布大笑道:「不錯!堂堂七尺男兒,又何必去為難這些婦人?走,你我且先去偏廳小坐,待酒肉送上再開懷暢飲!」
數刻之後酒肉送入偏廳,呂布大大咧咧的離開了自己的席位,一屁/股在姜游的對面坐了下來笑而問道:「思歸,你今年不過弱冠,也尚未婚配,卻為何你說起這些事來頭頭是道的?是不是你以前……」說著便向姜游瞬眉奸笑。
姜游慌忙搖頭。開玩笑,這會兒是喝酒聊天的說些這樣葷話,可回過頭來呂布要是覺得自己是個很會竊玉偷香的人,那多半自己就會麻煩多多。還是那句話,呂布身邊的女人可是不能亂碰的,甚至連呂布的疑心都不能引出一點來:「將軍你誤會了!我知曉的這些,其實是以前在幫人幫傭抄書的時候,曾經抄過黃、老之說,其中有一些房中術的片斷,我自己再胡亂理解了一下就成了現在這樣。後來我曾意外的救起過於山中落難的西域行商,那行商為答謝於我,派了個侍婢給我侍寢,我還是在那時才……」
向呂布低語了幾句,呂布便大笑道:「原來如此啊!我素聞西域女子大膽豪爽,視男女之事如兒戲,形如蕩婦,卻不想因此而使你領會到男女歡愛之事中的妙處。可惜啊,我卻至今還沒能體會過你的那份經歷。什麼時候若得機會,我到真想弄個西域女子回來享受享受了。」
「咦?」姜游微微一楞,問道:「將軍英武非凡,所閱歷過的女子亦不在少數,卻為何會說沒能體會過……」
呂布搖了搖頭道:「女人我玩過不少,甚至皇宮裡的宮女、嬪妃我都玩過,可正如你先前所言的那樣,要麼就是形同死屍,要麼就是拚命掙扎。一次兩次可能還好,可次數一多卻真的令我覺得無味之極,只是在單單的洩/欲而已,完全不是在享受男女歡愛。」
姜游再楞,虛指了一下後院道:「那嫂夫人她……」
呂布輕哼了一聲道:「她是我舊日於丁建陽帳下為將時,丁建陽為收我心而婚嫁於我的。嚴氏你也見過,姿色雖然尚可,可心性卻極為死板,我每每與其交/歡,她也如死屍一般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任我擺佈,一點味道都沒有。不過她為人甚是賢惠,能為我把持家業,所以這多年下來我與她雖不恩愛,到也互相敬重。但真論夫妻歡愛,她就……」不停的搖頭中。
姜游見狀心中暗罵道:「你這個呂布也T/M/D太不知好歹了!嚴氏的姿色中等偏上,為人雖算不上知書達禮,但操持家務什麼的卻做得非常好,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這要擱到現代來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老婆,你卻還不知足?」
再一轉念,姜游的心中卻又為之釋然:「是了是了,沒有幾個人會知足。呂布這德性就像是我們現代的那些有錢有勢的大老闆,家裡放著的好老婆是鎮宅用的裝飾品,感情指數基本上都為零。小秘和N奶才是他們在某方面追求的目標,儘管都知道不會有真情實意,但能玩得開心盡興也就行了……也別說他們,這要換了我,我也會這樣。唉?那這呂布後來和貂嬋之間,又會不會有真感情?還是說貂嬋很會掌握男人,結果把呂布給迷得暈頭轉向,感覺離了她就不行?嗨,這個事誰又說得清呢?」
就這樣,姜游與呂布在這裡推杯換盞,談笑甚歡。就呂布而言,他一直沒什麼玩伴,突然出現了一個姜游這樣的角色,而且連一些與其他人都談不出口的話題,他們之間都能談得這麼投機,呂布自然是開心不已;至於姜游,與呂布這樣喝著酒、談著葷/段子的,卻突然令姜游找到了幾分自己身處現代時,與一幫狐朋狗友喝酒聊女人的那種氣氛,心中也湧上了一股十分親切與想念的感覺。
是夜,二人皆醉。呂布回房之後是什麼情況,姜游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在回到房中榻上之後,把榻上被縟捲成了長條再緊緊的扣抱在懷中,腰身以下的部位也在不停的前後運動,嘴裡則嘀咕著「搞死你、搞死你」之類的爛詞。而在醉意朦朧間,懷中被縟的形像也在姜游的YY中不停的變換著,其中有蔡琰的樣子,有李雪的樣子,也有很不甘心的就此放走了的王瓏兒的樣子。再後來,甚至還有飯島愛、武藤蘭、小澤瑪麗亞、葉子媚、葉玉/卿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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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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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2:10:5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七回 歸還
長安城外的某座小村莊,王瓏兒的家。
「爹爹,姜先生真的是個好人,我們不能讓他再呆在呂布的府中啊!」
瓏兒之父看看王瓏兒,搖頭低嘆道:「為父又何嘗不是如此作想?為父聽過姜先生的身世之後,深感其本是一山中的淳樸之人,又因粗知書禮之故,因而有了一顆仁義之心。但他畢竟年紀尚輕,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在這個時候如果追隨在蔡侍中的身畔,聽從蔡侍中之教導,日後自然會長成一正直君子;但如果因生計之故而繼續跟在呂布的身邊,只怕在耳馴目染之下,早晚會良知盡失,繼而變成一個如呂布一般的殘暴之人。」
說著又搖了搖頭:「姜先生於我王家有大恩,此恩不能不報,因此我們絕不能看著姜先生身在虎狼之穴而就此沉淪下去。」
瓏兒憂心不已的道:「是啊父親!如果姜先生變成了一個如呂布一般的惡人,那……」
瓏兒之父點頭道:「從今日姜先生的言談之中,為父看出姜先生雖然因誤會而身離蔡侍中府中,但對蔡侍中並無半分恨意。相反,他對蔡侍中有著深深的愧意,而且對蔡侍中亦尊崇於心。由此可見,他仍想追隨在蔡侍中的身側求學。」
瓏兒道:「那父親有沒有辦法,令姜先生重回蔡侍中的身側?」
瓏兒之父望了瓏兒一陣,沉吟道:「姜先生會離開蔡侍中,主要是因為蔡侍中誤以為姜先生對蔡小姐有不良之心所至。不過從姜先生冒險送你歸還一事上來看,他絕不會是那種人的。為父之意,是想明日去蔡侍中府上求謁,希望能見到蔡侍中,為姜先生澄清此間誤會。」
瓏兒急道:「女兒也去!」
瓏兒之父望了瓏兒一眼道:「你去得幹什麼?」
瓏兒臉一紅,支唔道:「我、我也想去為姜先生說上幾句話,好為姜先生澄清一下。對啊,此事是女兒親身經歷,女兒去說最合適不過了。」
瓏兒之父搖頭道:「你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別再出門了!若是你再被人擄去一次,可不見得會再遇上姜先生這樣的仁義之人救你出來!」
瓏兒猶豫道:「可是爹爹……」
瓏兒之父依舊搖頭:「女兒你莫鬧!你可別忘了蔡侍中乃當朝侍中,位高權重。為父只是一介鄉間長老,冒然求見都不見得能得蔡侍中一見,搞不好要往返數次才能得蔡侍中一見。若是為父帶著你在身邊去求見蔡侍中,萬一在路上再碰上什麼賊人,那便無人能救了。」
「哦……」瓏兒知趣的點了點頭。
正談論間,王家的僕人忽然來報導:「主家,門外有人求見。」
瓏兒之父抬頭望望窗外的夜空,呀然問道:「都這麼晚了,是誰要見我?」
僕人道:「來人自稱是蔡伯喈蔡侍中府上的僕役陸幽,有要事要向主家垂詢。」
「蔡侍中府上的僕役?」瓏兒之父楞了一下,馬上就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女兒啊,姜先生回歸到蔡侍中身側有望了!」
——————
數日之後,長安街道之上。
「思歸老弟,今日你我出城射獵,你可別又是一無所獲啊!」
姜游在馬上向呂布笑了笑道:「將軍就莫要取笑我了。我連一石的弓都只能是勉強拉開,而且騎術又不精的,羽箭一發弓弦回震,我搞不好都會把持不住,從馬背上摔下去。將軍你要我射中獵物,實在是很為難我啊!」
呂布笑道:「哎,弓馬之事重在習練,你多隨我練練也就沒事了。」
姜游拱手道:「若將軍不棄,還得請將軍多教教我啊。」
「哈哈哈……好說好說!嗯?思歸你看那邊。」
姜游順著呂布所指的方向望去,人馬上就突然楞住:「蔡……師傅?」
城門口的某輛車中,蔡邕蔡老爺子正緩緩的從車中下來,遙遙向呂佈施禮。呂布在馬上還禮,姜游自然也不例外。只不過姜游牢牢的記著李老頭之前給他的提醒,呂布是在馬上還禮,姜游則是一見到蔡邕就滾鞍下馬,依大禮而拜。
蔡邕微微一笑,向呂布道:「呂將軍這是意欲何往?」
呂布道:「偶得閒暇,欲出城射獵耳。哎,蔡侍中卻又為何在此?」
蔡邕笑了笑,望瞭望還恭敬的拜在那裡的姜游之後才向呂布道:「邕有一徒,少不知事,數日之前因與邕偶生誤會,於自愧之下黯然離府。其實他並無過錯,只是因寄我門下,又因其心性散漫之故,使得其自疑之心甚重,所以才會因一點小誤會就如此離去。而反觀老夫,亦有身為人師卻未能及教之過。經數日細思,老夫決定將這個不怎麼懂事的弟子接回府去,與其同思己過,同時再盡到老夫身為人師的本份。」
「哦……」呂布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目光便飄到了姜游的身上。
蔡邕上前幾步,走到了姜游的面前,伸手去扶起姜游道:「思歸,你還認我這個師傅嗎?」
姜游畢恭畢敬的回應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弟子不肖,令師傅擔心了。」
蔡邕點了點頭道:「看來你還認我這個師傅。既如此,你且先拜謝過呂將軍的收留之恩,然後收拾一下,隨我歸還吧。」
「這……」姜游的心中雖然很是開心,但在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該演的戲他還是很會演的:「師傅,弟子……」說著用超級猶豫的目光望向了呂布。
呂布其實也很猶豫。他難得能有這麼個談得來、玩得投機的朋友,現在突然被蔡邕就這麼接回去,呂布也難免會有點失落的感覺。猶豫了一陣,呂布也翻身下馬,把姜游拉到了一邊悄聲問道:「思歸,你要回去?」
姜游也陷入了沉思……裝的!其實姜游早就對這個場面的發生有過預設,這會兒稍稍的整理了一下便搬將了出來:「將軍對我有收留之恩,而且將軍待我甚厚,我也不願離開將軍。可是將軍應該知道,蔡侍中乃是我師,有師親之恩,此時又如此折節的來接我回去,我若不隨師歸府,那我豈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而且我若不去,亦有損將軍之名啊!」
呂布奇道:「損我之名?此話何意?」
姜游道:「將軍雖待我甚厚,然只是親友之情;而我與蔡侍中,乃師親之恩。敦主孰次,將軍難道都分不清嗎?將軍若不放我而去而強留於我,無異於阻礙他人行忠孝節義,而我師蔡侍中又是天下名士,但有何事,立時便會傳遍天下。將軍若阻礙他人行忠孝節義之事,這要是傳揚出去,天下人又將如何談論將軍?」
這段話是姜游把關羽在五關六將之前,張遼的那番話改動了一下搬出來用的,而張遼的原話是:「公(曹操),君父也;羽,兄弟耳。」
卻說呂布聽了姜游的話之後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思歸言之有理!某幾大誤!」
呂布別的可能是不怎麼樣,但這點好,就是知道自己犯錯了之後會直截了當的說「誤」。高順也曾在歸勸呂布的話中提起過「將軍舉動,不肯詳思,輒喜言『誤』,而誤不可數也」。
姜游馬上就趁勢而上:「這事反過來說也一樣,將軍若能大度的放我離去,世人則會讚許將軍之寬愛仁厚。再者將軍試想,我就算是回歸了師傅府中又能怎樣?一得閒暇,我還是可以來尋將軍一起把酒言歡、開箭射獵的嘛!」
呂布笑道:「思歸言之甚是!那……你去吧,不過你真的要時常回來陪我喝上幾杯。」
姜游急忙拉住呂布並悄聲道:「稍等稍等!有這麼幾句話得將軍你來說,這對將軍你的聲名大有裨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片刻之後,呂布便回到了蔡邕的面前,笑著將姜游往蔡邕的跟前一推道:「蔡侍中,足下之高徒因一時之過,離府之後又無處可依,故此某暫為收留,以待蔡侍中與令高徒之間誤會盡消之時。現如今蔡侍中與思歸既已盡消誤會,布亦甚感欣慰。好了,令高徒姜思歸,某現在交還給蔡侍中。」
蔡邕恭身一禮:「多謝將軍!」
姜游也畢恭畢敬的站到了蔡邕的身後,向呂布拱手行禮。
呂布翻身上馬,並在馬上回望了姜游一眼,想了想便笑道:「思歸,你我也算是一見如故,你但得閒暇,定要來我府中陪我飲上幾杯。」
姜游笑道:「一定一定。」
——————
數刻之後,蔡邕府書房。
「思歸,你還認我是你的師傅嗎?」
姜游恭敬行禮:「師傅自然永遠是我的師傅。」
蔡邕望了姜游一眼,點點頭道:「那好……跪下!」
「呃……」姜游微微一楞,但還是馬上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蔡邕搖頭嘆道:「你這孩子!為師當日並未責怪於你,你卻只是因為一時之意氣,執意彰顯清白而離我而去。此舉看似剛毅,實則魯莽之舉!自古魯莽多敗事,你如此不細計較而意氣用事,若是鑄下什麼大錯,卻又置為師臉面於何處?」
姜游老老實實的回應道:「師傅教訓得是。」
蔡邕又嘆了口氣:「罷了,你起來吧。也幸好你天性善良,雖因一時之無奈而暫投在呂布府中,卻未有犯下什麼過錯,而且還知以計而救人,保全了他人之性命與清白。那王瓏兒為師已經見過,知你在數日之間雖與她同居一室,卻能謹守節禮而不犯其分毫。似你這般,又怎會心存不軌,圖謀琰兒?再說起來,為師亦有過啊……好了,你仍回舊日居院居住,陸幽與衛氏亦照料你起居如舊。至於原先的曲樂收錄一事……晚些時候再作計較吧。」
「諾!」
過不多時,姜游便回到了前些時候自己在蔡邕府中的居院之中,而陸幽與衛氏亦開心不已的把薑游的行李接了過去。看看這居院,姜游長長的鬆了口氣,低頭暗嘆道:「終於、終於回來了!T/N/N/D,下次我再也不搞得那麼過火了的說!至於蔡大美女那裡嘛……嗯!拿定主意,能躲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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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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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3 12:11:1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八回 中間點
轉眼之間便又是十數日過去,時節也來到了陽春三月。
自回到蔡邕府中之後,姜游為人行事較之以前,變得愈發的低調了許多。一般早上起來之後就是在院子裡看看書……雖說經常是看著看著就坐在廊下睡著了;偶爾會吹吹笛子練練業務,實在是坐不住了也會出去稍稍的走動一下。
說起來他在呂布那裡呆的那幾天也有個不錯的收穫,就是現在的姜游出門根本就不用再擔心什麼,因為許多巡城官兵都已經知道呂布有個頭髮很短,其腰間也常常掛著一支長笛的好朋友。有幾次姜游帶著陸幽出門逛逛,路遇巡城官軍時姜游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已經先向姜游抱拳行禮了。每每如此,姜游心中也會暗暗感嘆:有個有勢力、有背景的朋友還就是方便。
蔡老爺子還是老樣子,政務還是有那麼忙……不過在一次閒談之中姜游瞭解到,蔡老爺子所謂的政務主要就是每天上上朝,然後在朝堂上講些沒多大用處的場面話,要不就是有事沒事的就得往董卓那裡跑。董卓很器重蔡老爺子,但也是敬多於用,一般主要就是在一些大場面裡讓蔡老爺子領領頭,其身份定位就像是:
「鬧了半天蔡老爺子就好像是電視台的知名主持人,有身價但沒實權啊!以前不方便問,我見蔡老爺子幾乎天天都去上朝,經常一出門就是三、五天的不回家,還以為朝庭裡真的有那麼忙呢!」
偶爾有空,蔡老爺子也會來指點一下姜游的笛藝與學問,其中自然是以笛藝為主、學問為輔,至於姜游本人,也就那麼湊合著學了。蔡邕教人講究的是一個順其自然,也就是對姜游的提問固然是有問必答,但如果姜游不問的話,蔡老爺子也不會刻意的去指點,說白了就是重視姜游這個學生本身對問題的領悟,而不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姜游。不過在笛藝上,蔡邕確實教給了姜游很多弄笛的技巧,甚至還有一部份如何選竹與制笛的心得。
至於蔡大美女那裡,姜游的原則是能避則避。他可不想再惹著蔡大美女,然後又來上一次黯然離去的事,所以回來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到琴舍去過。而陸幽的族妹也偷偷的傳了消息過來,說蔡琰在聞知蔡邕將姜游接回蔡府的時候,居然當場就拔斷了琴絃,而臉色更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聽過這個消息之後,姜游更是愈發的不敢去找蔡琰。有點閒暇,還不如去呂布的府裡陪呂布喝上幾杯酒。反正對這件事蔡邕也表示過姜游應該偶爾的去上幾趟,畢竟蔡邕也不想開罪到呂布,只是提姜游注意點自我把持而已。
且說這一日,姜游坐在廊下看書,然後看著看著又昏睡了過去,忽有一雙小手從背後摀住了姜游的雙眼。姜游驚醒過來,心中卻大奇道:「這誰啊?陸幽和衛氏絕對不會和我開這種玩笑,蔡大美女就更沒可能了。至於其他的人,也沒誰會這麼放肆的啊!」
當下也懶得去猜,手中的竹簡就勢向摀住自己雙眼的小手手腕上輕輕一敲,身後的女子便輕呼了一聲,摀住姜游雙眼的小手也就此鬆開。姜游回頭一望便當場楞住:「瓏兒?怎麼是你?」
瓏兒捂著手腕,向姜游甜甜一笑:「先生,多日不見了。」
姜游有些不解的抓了抓頭:「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瓏兒道:「三日之前,蔡侍中差人去了奴家家中,具言欲授些琴藝於奴家……」
「等會兒等會兒!」姜游急忙擺了擺手道:「你在我面前別總是『奴家、奴家』的自稱好不好?我聽著很不習慣的。你還是自呼己名比較好,至少在我面前麻煩你自稱『瓏兒』。」
「啊……好的。」瓏兒點了點頭。
姜游又看了瓏兒幾眼,忽然問道:「你說是師傅差人去接你來此的?而且還說願意授你些琴藝?」
瓏兒點頭。
姜游仰頭望瞭望天,心中暗道:「哦,我明白了。蔡老爺子這是在給我與小蔡蔡之間安一個台階啊!按現在這情況,如果繼續只是讓我與小蔡蔡兩個人在一起收錄曲樂的話,不管是我還是小蔡蔡都拉不下臉來,但如果夾了個瓏兒在中間的話,情況就變得好多了;而就瓏兒與瓏兒的家人來說,能夠得到蔡邕的指點,那也是身價大增、求之不得的事,當然會滿口應允……嗯嗯,蔡老爺子這一手玩得挺漂亮的。」
再看看面前的瓏兒,姜游的心裡也在YY不斷:「蔡大美女是很漂亮,但也是要多麻煩有多麻煩,能不惹還是儘量的少惹為妙。相比之下,這個小瓏兒挺清純可人的,而且看上去對我很有幾分好感,沒事的時候應該可以逗著玩、吃點豆腐,比蔡大美女要現實得多了……哎?」
總算姜游沒有色迷心竊,心念一轉間馬上就清醒了過來:「等等!這裡可是蔡邕的府邸!我在這裡可得扮足正人君子才行!要是有點什麼輕薄之舉,就算瓏兒不在意,被其他人看見了我也沒好果子吃啊!遠了不說,萬一真讓蔡邕以為我是個好色之徒,那肯定是趕我出去沒商量;小蔡蔡和蔡谷那個老頭子更是盯我盯得特別緊的啊!呃……我還是留心點吧!色字頭上一把刀,俺忍!!」
一念至此,姜游馬上就板起了臉向瓏兒正色道:「瓏兒,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下次別再開這種玩笑了。」
瓏兒楞住:「姜先生,奴家……」
姜游一指瓏兒道:「又在我面前自稱『奴家』?」
瓏兒再楞,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哦……瓏、瓏兒只是想和先生開個小玩笑而已……」
姜游依舊板著臉道:「你我又不是尚未及竿的無知小童,長至這般年歲,你我都應謹守節禮。若親暱太甚,極易惹人非議。」
「哦……」瓏兒顯得有些委屈。
姜游這會兒不知有多麼的想伸手過去,在瓏兒的臉上掐兩下,再捏一捏瓏兒的小鼻樑,但終於還是強忍了下來。再一沉吟,姜游復又向瓏兒問道:「師傅接你來此,是不是也要你住在府中?」
瓏兒點頭道:「蔡侍中正是此意。奴……啊,瓏兒的家在長安城外十五里,若是日日往返不太方便,而且易生是非。」
「說得也是!那你是住在哪裡?」
「在西院客房。行李剛剛安置好,瓏兒便來看看先生。」
姜游晃了晃手裡的竹簡道:「那你記好,以後如果不是確實有事,你儘量少往我這裡跑。我知你家一向是耕讀傳家,這些操守節禮也應該不用我說得太多才是。」
「哦,瓏兒記下了。」
姜游看看瓏兒那有些委屈的相,想想也不能把話說得太重,於是便收起了冷面孔微笑道:好了好了,搞得我是在訓斥你似的。哎我跟你說啊!師傅他平時政務纏身,所以教授琴藝一事多半是由大小姐蔡昭姬來教你,你也算是與大小姐作個伴。偶爾大小姐會召我去一同收錄曲樂,多半你也會在場,可是大小姐她一向對我有些成見……」
瓏兒抬頭狡黠的一笑:「瓏兒理會得!先生你放心罷是。」
「哎?」姜游微微一怔,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心中暗道:「靠!我這是把別人當傻瓜了!這小妮子就算自己看不出來其中奧妙,可她背後還有個經驗老到的老爹呢!」
當下便向瓏兒笑了笑再揮了揮手,示意瓏兒先回自己的居所去,省得惹人閒話。不過在瓏兒離去的時候,姜游卻真的想舉起手來扇自己十幾二十個大耳刮子:
「我靠!這算什麼事兒啊?送上門來的我都不能下手!難過死我了!我恨封建禮教的時代!這要是在我自己的時代多好?這小妮子還不是我嘴裡的肉?……搞她是不能搞,不過油是可以隨便揩,豆腐是可以隨便吃的啊!鬱悶死我了!!這情況,就算是在呂布的府裡都好點啊!推倒了可能都沒什麼問題……老天爺你可真能耍我!我現在突然想去當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了!!」
——————
自瓏兒住進蔡府之後,姜游與蔡琰之間的關係似乎是有所緩解,這不今天蔡琰就差人請了姜游去收錄曲樂嗎?
蔡琰還是一樣的躲在屏幔之後不肯露面,姜游對此沒什麼意見,就是在院中把之前準備好的兩首曲子吹奏了一下,你小蔡蔡愛要不要,有些什麼話說出來,姜游也當作是耳旁風。到是瓏在卡在二人之間,饒有興趣的看著姜游。
曲終人散,姜游拱拱手閃人,瓏兒則進到了亭中,望著蔡琰在那裡拔琴弄弦。姜游這次挑出來的曲子難度不高,以蔡琰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便已了然於胸,之後蔡琰便把琴一推,坐在那裡呆呆的出神。
瓏兒望了蔡琰一陣,想了想猶豫著問道:「蔡姐姐,你這是……」
蔡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父親為何要將他接回來?」
瓏兒道:「蔡姐姐,你似乎誤會姜先生了。」
蔡琰望望瓏兒,依舊搖頭道:「我沒有誤會他,當日他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又何必要執意離去?如此惺惺作態,真以為旁人會看不出來嗎?瓏兒妹妹,我勸你一句,莫要被他騙了。」
瓏兒稍稍皺眉:「蔡姐姐你似乎對姜先生真的有很深的成見。」
蔡琰沒有再理會瓏兒,自顧自的離席而起飄然離去。瓏兒望望蔡琰的背影,心中卻也在暗自搖頭:「難怪姜大哥(瓏兒已經私自改了對姜游的稱呼)當日會執意離去,這位蔡姐姐的脾氣真的不太好,讓人覺得很難相處啊!這要換作是我,當時也會執意離開吧?」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2:11:4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九回 樂有其意
日子在一天天的過去。
蔡府中的一切如故,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多了瓏兒這個小丫頭。而在初時,瓏兒固然是時常都陪在蔡琰的身邊,但在一段時間之後,除非是蔡琰差人來找瓏兒,否則瓏兒也不願呆在蔡琰的身邊。用瓏兒自己的話來說,蔡琰蔡大小姐真的是太難相處了,呆在蔡琰身邊的時候,瓏兒往往連話都不知該如何去說。特別是一提起姜游的時候,蔡琰馬上就會臉上變色,甚至是甩袖而去。而姜游對瓏兒來說可是恩人,見蔡琰如此對待姜游,瓏兒的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不滿。
相比之下,瓏兒到更願意呆在姜游的身邊……當然是都謹守節禮的那種。姜游對此那是極為的心癢難熬,卻又不得不忍。還是那句話,姜游很怕那檔子事再來上一次,自己可就沒有安身之處了,因此對瓏兒也始終都保持著安全距離。
就這樣,時間一下就來到了某日的下午……
「思歸!」
「師傅?」姜游正在廊下看書,見是蔡邕喚他,馬上就站了起來恭身行禮。
蔡邕看看姜游,問道:「近來你的笛藝練得如何?」
姜游道:「還好。以前的一些生澀之處,現在已經回轉自如。」
蔡邕點頭道:「你且試鳴一曲給為師聽聽。」
姜游取過竹笛,想了想之後吹了一次經蔡邕指點過後的《紫陌豐田》,蔡邕聽過之後不住的點頭道:「不錯不錯,汝之技藝較之以往以提升不少。啊……思歸啊,你且整點一下衣著,稍遲一些就帶著我的名貼,到王司徒的府上去一趟。」
「哦……啊!?」姜游先是習慣性的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大奇道:「師、師傅方才說什麼?要我去王司徒的府上一趟?我、我去得作甚啊?」
蔡邕笑道:「數日前於飲宴中,為師特意將你所譜,琰兒修改好的《雨》彈奏給眾公卿品評,眾公卿聽過之後皆讚不絕口。之後王司徒特意向我問及此曲從何得來,我便告知王司徒,此曲乃出自你手,王司徒聞知之後便有意想讓你去到其府中授上幾首曲樂。思歸啊,這可是個機會,你應好好把握。」
「……」姜游無語了,心說蔡老爺子你還真的把我往官場裡推啊?
有些事不用人教,姜游也很清楚。司徒,三公之一,主司朝庭的祭祀禮樂,而樂府也是司徒府下的直屬部門。但說得直白與不客氣一點,司徒雖然可以參議朝政,於現時點卻只是董卓手下的娛樂部門總長官而已,專門在給董卓培養歌姬舞姬什麼的供董卓享樂,皇帝都還得往後排。
沒人敢得罪董卓,王允自然也不例外。董卓雖然給王允幾分面子,但真把董卓惹火了的話,他王允也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在培養歌姬舞姬一事上,王允從來就不敢怠慢半分。而一般的歌舞節目,詁計這會兒的董卓早都看膩味了,所以王允也急著想弄點新鮮的東西出來好取悅董卓。只是姜游沒想到蔡邕居然會把他姜游給扯出來。
姜游也怕惹禍上身……能不怕嗎?他要是弄出了幾首曲樂歌舞什麼的,讓董卓看著高了興,回頭一打賞再一拔擢,他姜游搞不好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董卓本身就不好伺候,指不定什麼時候一個不高興就會砍了姜游;而在朝臣這邊,天曉得會不會有人會暗中怪他是個投機而仕進的小人,那到董卓死的時候,他姜游也絕沒有好果子吃。
因此姜游猶豫了許久才向蔡邕道:「師傅,我去……恐怕不太合適吧?」
蔡邕微笑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思歸,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寄於我籬下吧?我知你無心於仕途,不過你好歹也得借此機會稍以揚名,那日後你去往他處,旁人也會賣你幾分薄面。」
「哎……」姜游低頭措詞中。
蔡邕拍了拍姜游的肩頭道:「還有啊,我原意是欲令你與琰兒共錄曲樂,可琰兒對你成見頗深、甚不待見,這些為師又怎會不知?似你們這般,這曲樂卻又如何收錄?而你入得樂府,所留曲樂必能得收錄,日後也會傳行於世,那為師亦可了卻一樁心願。而且你若得已仕進,有了家業,為師也好為你說媒,讓你成家而立。」
「啊!?」姜游被最後一句話給打懵了。
蔡邕笑了笑:「為師將瓏兒接入府中,其用意難道你沒有看出來?瓏兒這孩子不錯,為師也挺喜歡她的。」
「……」姜游再度無語,心說蔡老爺子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啊?不過轉念一想吧,如果姜游與瓏兒結成夫婦,那小蔡蔡那裡,旁人不就沒什麼話可說了嗎?
蔡邕又看看姜游:「好了,快去準備一下吧。看這天色,我料你今晚只怕是不能回來的了。哦思歸啊,我知你為人清正、謹守節禮,但到了王司徒府中……王司徒若是安排了什麼給你,你不必拒絕,否則便是有拂王司徒臉面。」
「哎?」姜游嘴巴張得老大:「師傅此話何意?」
蔡邕順手奪下姜游手中的竹簡,再向姜游的頭上輕輕一敲:「少裝傻!你又不是沒遇上過這種事。不過為師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呂布擄女而還固然是禽獸之舉,令人不齒,但王司徒安排給你卻是待客之道,所遣女子也會是合法官伎,你若拒之便是失禮。」
姜游的雙眼立時便瞪得溜圓,本來對去王允的府中還有點排斥之心的,但這會兒卻有些非常之樂意了。
——————
至夜,司徒府。
「在下姜游,見過王司徒。」
眼前的王允是個白髮過半的老者,面容和藹,看上去很是親切,不過姜游知道這個王老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笑面虎。
卻見王允上下打晾了姜游一陣便笑道:「原來你就是蔡侍中的高徒,果然生得是一表人材。來來來,坐下說話。」
依禮而坐之後,王允又打晾了姜游一陣才撫鬚問道:「令師蔡侍中曾言,你雖出身貧寒,但樂賦極高,年紀輕輕便已能自相譜樂。今既到此,可否試鳴一曲給老夫聽聽?」
「司徒有命,草民豈敢不從!」
二話不說的取出蔡邕再次送交給自己的淚斑笛,吹奏起了《臨江仙》。不多時曲終,王允卻皺眉沉吟道:「樂是佳樂,只是……」
姜游也沒指望能得到王允的賞識。之前姜游已經暗自盤算好,就是來王允這裡過過場也就行了,能不被王允賞識才是最好的,也可以省去以後的麻煩。當然啦,王允作為主人要盡地主之誼,因此應該會留姜游住一晚上,那姜游就有機會……嘿嘿,心知肚明啦!
故此,姜游馬上就恭敬一禮道:「草民技藝低微,得蒙師傅錯愛,才能在師傅身側就學求藝。這些許伎倆,實是難登大雅之堂……」
王允馬上就擺擺手道:「不不不,姜先生無論曲樂、技藝,其實都無可挑剔,只是這曲嘛……老夫的意思是,此曲雖妙,但清雅有餘,歡悅不足。姜先生有沒有一些比較歡快的曲樂?」
姜游楞住。
王允見姜游楞住,馬上就向前探了探身,聲音壓得也有些低:「實不相瞞,日前老夫路經中閣,偶聽得呂將軍在輕哼一樂,其樂甚是歡快。一時好奇之下,便向呂將軍問及是何曲樂,呂將軍說曲名《蝶舞春園》,而譜下此曲之人正是姜先生。姜先生,可有此事?」
姜游愕然,心說你王允怎麼會對那首曲子感興趣?要知道《蝶舞春園》曾經被蔡邕評為是「淫/豔之樂」,都不讓姜游吹的。要說呂布會喜歡這首曲子還說得過去,怎麼你王允會對這首「淫/豔之樂」這麼上心?
再一思索,姜游的心中卻也頓時閃過了一絲明悟:「該不會是從這個時候起,王允就已經開始打呂布的主意了吧?嗯……書上是怎麼說的?好像是說王允在偶然看到貂嬋月夜長吁短嘆,再在貂嬋提及了什麼的時候突然想出了連環計吧?不過……王允怎麼說也得保持與呂布的良好關係才能用計吧?而且書上也沒有說過王允是在什麼時候把貂嬋送出的。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挑拔董卓與呂布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三、兩天就能辦到的事,天曉得這個連環計全部的時間是多久哦!書上根本就沒有對這一節的時間的詳細記載來著。那麼王允現在突然向我問起呂布喜歡哼哼的《蝶舞春園》,多半就是在投呂布所好,已經在為之後的連環計作準備了嘛!」
他在這裡發著楞,那邊王允卻顯得有些急切的問道:「姜先生,你可否將那曲《蝶舞春園》全曲奏與老夫一聞?」
姜游回過神來,猶豫了一下之後,把淚斑笛緩緩的遞到了唇邊。只是姜游一邊吹奏著那曲《蝶舞春園》,心中一邊湧上了一股怪而再怪的念頭:「怎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沒聽說過在連環計中有我這麼一號人出現的啊!可是按李老頭給我的說法,我很可能是像《尋秦記》或是《神話》一般,成為了歷史中本來就應有的一部份,不然的話歷史就被我改寫了……或許,真的是這一節被史書給忽略掉了?不行,下次李老頭再發通訊過來的時候,我得讓他幫我仔仔細細的查查!」
不提他心裡是如何作想,只說王允在聽過姜游所吹奏的《蝶舞春園》全曲之後,馬上就擊常讚道:「好好好,正是此曲,正是此曲!姜先生,這幾日你可否留在老夫府中,將此曲傳授於老夫府中歌舞伎樂?另外,姜先生樂賦極高,可否將此笛曲改得儘量的華美一些?」
姜游心中再起明悟:「我幫你把這曲《蝶舞春園》改編得華美一些?那你是不是還打算叫某個大美女依這段曲樂再編一段美不勝收的舞蹈出來?不過在此之前,能不能讓我見見那位大美女?哦……希望這位大美女可別再像小蔡蔡那麼難伺候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3 12:12:2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回 福禍不分家
「姜先生昨夜睡得可好?」
「哦,睡得很香!多謝王司徒盛情款待。」嘴裡說著這話,姜游的心裡卻有點想哭,因為王允根本就沒有安排女孩子給他侍寢,害得姜游乾熬了一個晚上,連帶著把王允也罵了個透。
有僕從送上茶點,姜游馬上就順手抓起來開吃,而那邊王允則急切不已的問了過來:「姜先生,這改曲一事你可有打算?」
姜游嘴裡胡亂的嚼著點心,向王允點了點頭。老實說,姜游現在這德性在當時是很失禮的,王允看在眼裡也不由得微微皺眉,不過卻不知道這是姜游在有意而為之。
簡單點說,姜游就是要讓王允認為他是個粗鄙無禮的人。因為樂府作為朝庭的禮樂部門,對所屬官員的禮法要求一般都相當的高,若是某人在禮節方面達不到要求,一般都是不會被樂府所接受與錄用的。姜游本來就不想進入樂府,但又不能辜負了蔡邕的好意,所以就只有在這些小細節上動動歪腦筋。
按姜游這會兒的想法,這個時期的官是千萬不能做不得的,不過自己可以以客卿或是食客的身份幫些無關輕重的小忙,連帶著再賺點小小的甜頭……比如說讓王允安排幾個侍女給自己侍侍寢什麼的。而在這一點上嘛,如果王允能派貂嬋來給自己侍寢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不過姜游卻也知道這種事實在是不夠現實,因為姜游清楚自己沒那個身價與份量。
貂嬋出身官伎,但卻能被王允破格的收為義女,已足見貂嬋的身價有多麼的高,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貂嬋肯定是王允手裡的一張王牌。而王牌一向都是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才出的,他姜游又算是老幾啊?值得人家王允甩出王牌?腦子裡的YY歸YY,現在置身處地的,為人行事現實一點對自己沒什麼壞處。與其不切實際的去YY貂嬋,還不如把眼光放在小有幾分姿色,王允肯派過來給自己侍寢的普通侍婢身上——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嘛!
至於改編《蝶舞春園》的事,姜游卻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可言。《蝶舞春園》本來就是現代音樂,有許多樂器的配合,姜游只要暗中把通訊器裡的原曲多聽上幾遍,然後裝模作樣的在這時的樂器中挑幾樣音質差不多的出來,再指導著一眾樂伎組合起來演奏應該就行了,連帶著姜游的心裡也有了很邪惡的想法:
「要指導一幫伎樂擺弄樂器哎!那在指導的時候,彼此間的親蜜接觸肯定是少不了的了!這回油可以揩個痛快了,豆腐也可以吃個飽!哼哼,俺要吃麻婆豆腐、水煮豆腐、魚頭豆腐……再看看哪個小妮子姿色不錯、合我的胃口,回頭就弄她來給我侍寢!嘿嘿嘿……」
卻說這會兒王允雖然看著姜游的吃相覺得很不滿意,但還是向姜游問道:「卻不知姜先生準備如何改編?」
姜游的嘴裡塞著點心,向王允含糊不清的道:「請王司徒放心便是,我雖然只會弄笛,但早年也曾刻意的留心過各類樂器所發出的樂音,因此對我胸中曲樂都有設想過多器齊鳴。只不過都只是心中的假想而已,需要試練試聞,擇其合者而組。」
王允表示讚許的點了點頭:「音律之藝,亦當多加習練方可精熟。既然姜先生已有設想,那指點著老夫府中伎樂試練即可。卻不知姜先生何時可以為之?」
姜游喝了口水,把嘴裡的點心全都送下了肚去,再故作粗鄙的打了個嗝,這才向王允拱手一禮道:「隨時都可以啊!哦對了,司徒德高望重,在下卻只是一介粗鄙草民,又是後生晚輩,在下在司徒面前實在是當不起『先生』這個稱呼,所以還是請司徒呼我表字便是。」
王允撫鬚笑道:「既如此,那老夫就賣一賣老,喚你一聲思歸。這……思歸啊,你既說隨時都可以,那是不是現在就可以隨老夫去府後一試?」
「嗯嗯嗯……」姜游點頭連連。
——————
「哦……人在花叢中,樂不思蜀矣!哦對了,『樂不思蜀』這個詞還得在幾十年後才出現那,千萬別說漏了嘴來著!」
且說姜游跟著王允來王允府坻後院的伎樂習練場,一進去姜游的眼就看花了——那可真叫「滿園春/色令人迷,置身花叢樂不歸」。這練習場中幾乎清一色的全是女子,而且百十之八十以上都是十四歲往上、二十歲往下,差不多個個都年輕漂亮。
少數幾個年紀大些的,就姿色而論其實也都是上品,而且……用姜游的話說,這些年紀大些的肯定個個都是熟女,端莊的神情背後明顯隱藏著深深的Y蕩。特別是一望見姜游的那種眼神,好像當場就想把薑游給吃掉似的……
「哎呀哎呀,看來這些熟女一個個都是標準的深閨怨婦!要是王允在晚上安排一個給我,我搞不好都不見得能吃得消來著!」
姜游在這裡目瞪口呆……哦錯了,應該是目不暇接。不但雙眼瞪得溜圓無比,半張著的嘴也有些不明液體在悄悄劃落。而他的這副德性,自然而然的落入了王允的眼中。
還好,姜游現在的這德性要是落入了蔡邕的眼中,那姜游肯定會麻煩不斷,但是王允則不然,因為王允說得難聽點,就是朝庭的合法龜公頭,只不過他招待的客人其本上全都是朝庭官員而已,而且其「生意」也從不以賺錢為目的。所以呢,比現在的姜游更差勁百倍的神態,王允也早都見怪不怪,像姜游現在這樣的,對王允來說只是小CASS啦!
不過王允還是笑著拍了拍姜游的肩頭道:「思歸何故如此失態啊?」
姜游回過神來,心中立馬一跳:「糟糕!這王老頭可千萬別像蔡老爺子那麼麻煩啊!不行,得趕快的找幾句說詞……咱也不指望太多,好歹在這裡混幾晚、睡幾個!要是可以的話,我還想見見貂嬋MM到底是什麼模樣呢!」
心念急轉,姜游馬上就擺出了一張又憨又傻的笑臉:「司、司徒見諒!我、我、我從小到大,從、從來沒見過這、這麼多……」
王允哈哈一笑:「老夫到忘了。蔡侍中曾向老夫提及,你本是定軍山中的獵戶,且自小獨居,又哪裡見識過這般場景?咋一見到,會如此失態到也是人之常情。無妨無妨,你在此間多住上數日便會習慣了。」
「嗯嗯嗯,謝司徒不罪之恩。」嘴裡客套著,姜游的心中亦在暗爽:「好耶!多住上數日,本人求之不得矣!不過王老頭你記得要安排幾個小美女給我哦!蔡老爺子都點頭說讓我享用的,我要是不好好享用那可真的就是大傻瓜了!」
不過姜游這點好,就是他還沒有到色迷心竅的地步……其實主要也是被李雪和蔡琰的那兩次事給鬧怕了,而這會兒雖然心中暗爽不已,但總算是他還能保持著幾分清醒,嘴裡的話也說得很是漂亮:「司徒見諒!我、我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見到這麼多女孩子難免會……而且還要教習她們曲樂的,在教習中恐怕難免會有些、有些……」一時之間找不到詞兒了。
王允笑道:「無妨無妨。」
姜游心說我最好還是裝一裝樣子的好,畢竟自己在這裡如果有些什麼過份的舉動再一傳出去,蔡老爺子回頭多半就會找自己的麻煩。再怎麼說,王允這裡也只能是暫時的居住與享受,可蔡老爺子那裡才是可以在較長的時間裡安身的地方。
再略加思索,姜游暫時收起色心環視周邊,很快就相中了某個女孩子身上的絲帶上,當下便走到那女孩子的面前稍施一禮道:「姑娘,可否借這條絲帶一用?」
那女孩嬌豔一笑,將身上的絲帶遞給了姜游,然後雙目「含情」的望住了姜游,竟然都不用去問王允是否認可,弄得姜游也心中啞然,心說這王允培養出來的到底是什麼人啊!這女孩子這個樣子,誰都知道是在大送秋波、勾引男人的,你王允居然也不開口管管?
其實姜游哪知道這些伎樂訓練出來就是專門幹這個的?這些女孩子要是不會勾引男人,並且讓男人滿意,回頭就得受罰!所謂的朝庭伎樂,說白了和青樓妓/院並沒有太大的分別。
這時的姜游可不敢多看這些女孩子一眼,因為他身上的某個部位已經很不聽話的出現了不合時宜的自然反應。當下姜游趕緊的深吸了口氣,暫且強壓住心頭的邪火,低下頭把借來的絲帶折了幾下,再一抬手間便用這條折好的絲帶束遮住了雙眼。
王允見狀奇道:「思歸,你這是……」
姜游開始大放闕詞:「正所謂非禮勿親、非禮勿視,在下血氣方剛,又從未見識過這般場面,身處花叢之中心中易生雜亂之念。吾師蔡侍中曾教導於我,心念若亂則樂必亂,樂亂則不可聞。司徒召我來此是欲令我教授眾姬曲樂,而我的曲樂若亂,又談何教授?」
王允再次的點頭表示讚許,但誰都沒有查覺到王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色,而且這絲狠色完全是衝著姜游甩過去的。
再一思索,王允便向眾女呼喝道:「你們都聽好了,這位姜先生是老夫特意從蔡侍中府中請來教習你們新的曲樂的師範,雖無官職在身,但卻是老夫的貴客,爾等切不可失禮慢怠!」
「諾——」一片嬌滴滴的回應之聲,聽得姜游心裡直髮癢,恨不得馬上就抓兩個過來左攬右抱、一親芳澤。
王允又喚道:「陳姬、鄭姬!」
「賤妾在!」兩個二十六、七歲的熟女站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是這群伎樂的頭人。
王允吩咐了幾句,陳姬和鄭姬便向姜游施禮,王允則向姜游道:「思歸若有何需用,吩咐陳姬、鄭姬便是。啊……思歸你就先在這裡熟悉一下吧,老夫年邁,氣力不佳,這會兒有些倦了,想回去歇息一下。」
「啊,司徒請便!」姜游心說你老人家就快點走吧!
王允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不過在走到場門那裡的時候,王允卻回轉過身,先是看了看蒙上了雙眼的姜游,然後就向陳姬、鄭姬召了召手,將二女喚至身邊後低聲吩咐道:「好生招待姜先生……姜先生如果看誰順眼一些,晚上便可令此女去給姜先生侍寢。嗯……」
陳姬、鄭姬聽到王允的這聲「嗯」之後對望了一眼,一齊上前低聲問道:「主公還有什麼吩咐?」
王允看看二女,點頭低聲道:「最好每天都給他換人,然後……設法傳揚出去,最好是以風雅之名。其他的,老夫就不多說了。」
無獨有偶,姜游在這個時候正好裝作給臉上抓癢,用了個小小的動作把遮眼絲帶拔開了一點點,眼睛也就有了一條細細的縫可以悄悄偷看,而眼角的餘光正好看見王允在向二女吩咐著什麼,其臉上的神情也很不對勁。
姜游一直都知道王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只笑面虎,眼見著王允那很不對勁的神情,心中沒來由的暗暗一緊,對此也就悄悄的留上了心……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1:54:5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一回 色字頭上一把刀
五天後的深夜。
「哎?姜先生今晚……不用奴婢侍寢?」
姜游看看面前這個大概十六、七歲,相貌嬌好,身段也很不錯的伎樂,儘量心癢難熬,但還是拚命的收起了色心與腹下邪火,向伎樂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今天身體有些欠安,只想一個人好好的睡上一覺。你先回去吧。」
那伎樂錯愕的望著姜游,目光中隱現不安:「可、可是……」
在王允府中鬼混了五天,姜游已經大概的瞭解到了一點這些伎樂的事,知道這個伎樂如果沒有沒有給自己侍到寢,那回去就得受罰。想了想也不太願意為難這個伎樂,就向她招招手道:「這樣吧,你且隨我到陳姬、鄭姬那裡去一趟,我幫你說幾句好話,回頭她們也不會為難你的。」
那伎樂當場嚇一大跳。如果她只是沒給姜游侍到寢的話,會受到的刑罰可能還只是餓上兩天的飯或是罰跪上兩個時辰而已,但如果是姜游親自去說,事情辦好了還好說,沒幫好的話就只會讓情況更糟!搞不好陳姬、鄭姬的恨心一起,她就得在暗室中呆上幾天,與蟑螂、老鼠為伴。
一念至此,那伎樂趕緊向姜游用力搖頭道:「不敢不敢!先生既然看不上奴婢,奴婢實不敢勞煩先生……」
姜游伸手出去在那伎樂的鼻尖上輕捏了一下笑道:「你不用嚇成這樣,你們這裡的事我又不是不清楚。我會跟陳姬、鄭姬說,不是我看不上你,實在是我今天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後天精神好點再讓你來陪我。」
伎樂還是不敢讓姜游過去:「既、既然先生是身軀欠安,那、那奴婢更應在房中伺候……」
姜游的臉色微微一沉,這伎樂就不敢多說什麼了。自顧自的帶著伎樂來到陳姬、鄭姬共居的房門外,幫這個伎樂說了些好話,又特意言明自己只是這兩天想好好休息,請他們不要為難這個伎樂之後,見陳姬、鄭姬放這個伎樂安然回房,也就放下了心來準備回房睡覺。
只是他這裡剛想抬腳走人,陳姬與鄭姬卻一左一右的緊貼了上來,嬌媚不已的笑問道:「先生是不是覺得這些小妮子伺候先生伺候得不好?」
二女嘴裡說著,手也都探到了姜游的身上來。很快姜游就很明顯的感覺到,這二女的手上很有功夫,因為他只是被這二女撫/摸、揉按了那麼幾下,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便已經是傲然挺立、殺氣騰騰,大有「劍不飲血不歸鞘」之意,弄得姜游的心裡有如油鍋上的螞蟻一般無比難受。
總算是姜游還保持著幾分清醒,急伸出雙手扣住了陳、鄭二姬正在向他的那個部位摸過去的手腕,然後強壓住欲/火向二女/乾笑道:「二位大姐,你們饒了我吧!我這兩天真的很累,現在只想好好的休息。」
陳姬媚笑道:「先生,其實那些小妮子哪裡真的懂伺候人?她們雖然年輕嬌嫩,可她們只會一味的獻媚邀寵、以色迷人,進而使人筋疲力竭、傷及元氣而已。其實房室之妙,重在……」
姜游慌忙止住了二女的話頭道:「拜託你們別說了。」
這方面的事嘛,姜游雖然實踐經驗不足,但是理論知識卻是比較充足的——有空就常去瀏覽那種網站的人會沒有點這方面的理論知識才是怪事。所以二女只是幾句話一說、幾個動作一做,姜游就知道這二女肯定是高手高手高高手。而在這五天裡,姜游有查覺到此二女每每望向他時那飢渴無比的眼神,很明顯的此二女已經不知有多久沒碰過男人,所以每次望著姜游的時候都會有想把薑游給一口吞掉的飢渴眼神……當然這也有可能只是姜游的心理作用。
按姜游的「理論知識」,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固然是賞心悅目、嬌嫩迷人,但在那方面卻往往會青澀無比,所以總會令人覺得有些意猶不足;真正想要體會到「美妙無比、無法自拔」的那種感覺,恐怕還是很找御姐、熟女這一類的人物。而眼前的陳姬、鄭姬明顯就是這一類型的,姜遊說他不想體會一下那是在騙人,但是姜游也擔心他會無法自拔,然後不是被這二女給弄精/盡人亡也得是被吸成人幹。而最重要的,是姜游今晚上有要緊事要辦。
故此,姜游在止住二女的話頭之後,簡是是在強迫著自己強行推開了二女,然後快步跑到門外再回轉過身向二女/乾笑道:「二位早些歇息,明天還要習練曲樂。」
「先生……」二女一齊嬌嗔。
嘭的一聲,卻是姜游強行拉合上的房門,阻隔住了與二女彼此間的視線,然後便落荒而逃一般的急奔回了自己的房間。等到房門合嚴,姜游頓時便有些癱軟無力的背靠在了門板上粗喘不斷,心中暗道:「要命啊……不過真的很享受的說!」
——————
深夜四點多,姜游胸前的通訊器傳來了震動,沒怎麼睡踏實的姜游應時而醒,警惕的環視了一下周邊之後,便以被縟蒙頭,只留下一條小縫向外探視,繼而便接通了與李老頭的通話。
「小姜,最近過得怎麼樣?在蔡邕的府裡住得還好吧?」
姜游嘿嘿暗笑:「嘻嘻,說出來你可能想不到,我現在是暫時住在王允的府裡。」
李老頭和李雪大感驚呀:「王允?司徒王允?獻貂嬋、設連環計的那個王允?你怎麼又住到他的府裡去了?」
姜游陰笑著過事情說了一遍,李老頭聽過之後沉思道:「小姜,你的運氣真的不錯嘛!居然用音樂和王允掛上了鉤……王允特意要那首《蝶舞春園》?要是我沒判斷錯誤的話,王允這已經是在為連環計作準備了,而且從時間上來算也確實差不多。」
姜游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李老頭啊,我總感覺王允對我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怎麼?」
姜游當下又把五天前他偷看到王允秘密吩咐陳姬、鄭姬的事說了一遍,李雪聽過之後譏諷的笑道:「哎,死醬油,我看你是不是太多心了?人家把你視作貴客與家教,交待幾句要好好招待你之類的話也很正常的嘛!」
姜游皺了皺眉:「也有道理哦!這幾天王允招待我招待得確實很周到,而且天天都……」
李雪問道:「天天什麼?」
姜游奸笑不斷:「天天都有派年輕漂亮的小女生來陪我叉叉圈圈,而且還是一天一換,到現在我已經搞過四個了!很享受的哦!要不是今天要和你們通訊,我今兒晚上還會有新的女孩子可以叉叉圈圈。」
李雪立馬開罵:「呸呸呸!你這個色狼、禽獸!!」
姜游嗤之以鼻:「去,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在這個時代,我不搞她們,她們回頭就得餓肚子、罰跪、關暗室。再說了,本人好歹也是帥哥一個,被我搞總比被那些當官的老頭子搞要強得多吧?我這也是在給他們恩澤!至少我還懂得憐香惜玉呢!」
「你!!」李雪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行了,光顧著和你八卦,正事都差點忘了。」姜游話鋒一轉:「李老頭,你幫我好好的查一下史料,看看史料上是不是有我這麼一號人物出現。老實說,我現在真有點把持不住了,因為我記得在我看過的史料中,根本就沒有我這麼一號人物的名子,對王允拉攏呂布的事,我記得也只是說王允用珍藏的珍珠先做了一頂寶冠,引得呂布登門道謝時才把貂嬋給推出來,並不是有什麼事先投呂布所好的事啊。」
李老頭沉吟了許久之後才道:「如果只是一般的宴請拉關係,那不管是官場還是民間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又有哪個史官會吃飽了沒事把這個寫進去?」
姜游道:「這個我也知道,可不知為什麼,我總是有些隱隱約約的擔心……」
李老頭接上話道:「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姜游道:「我總覺得我這樣下去,好像會引起歷史進程的偏差。萬一、萬一真的出現了什麼,影響到了我的存在,那我不就憑空消失了嗎?之前你說是說我可能如《尋秦記》、《神話》那樣,成為了歷史進程中本來就有的一部份,可現在的情況,我真的是覺得這路越走越玄啊!要知道我現在雖然還是所謂的白身,可、可好歹也算是進入了官場來著,按說沒理由會不在史書上出現的。而不出現的理由,搞不好就是……死了。」一提及這個,姜游又想起了王允當時那個陰狠的眼神。
李老頭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向姜游道:「小姜,你等我一下,我去查一下資料。」
「哦!那你速度著點。」
李老頭很快就在桌旁坐下查閱起了資料,而李雪則湊到一旁。半晌過去,李老頭輕輕的一拍桌面,李雪見狀問道:「爺爺,醬油是不是真的會有什麼危險?」
李老頭搖了搖頭道:「他能有什麼危險?我只是在感嘆,政治真T/M/D的黑暗!」
「啊?」李雪被鬧了個莫名其妙:「爺爺,你這都扯到哪裡去了?」
李老頭笑笑,帶著李雪回到了通訊裝置前向姜游道:「小姜啊,你大可放心,在這一時期裡,你的人身安全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不過你先前不是說過你搞了四個王允府裡的伎樂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小子千萬要把持好,別再搞了,不然的話你之後會沒辦法做人的。」
姜游楞住:「怎麼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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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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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二回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怎麼說啊?」
李老頭回應道:「小姜啊,我先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想過王允在董卓死後,為什麼會執意的殺了蔡邕?」
姜游奇道:「還不是董卓壞事做盡,所以累著蔡邕跟著到了黴?」
李老頭失笑道:「看來說到底你還是個年輕人,不怎麼懂這些人情事故。你怎麼不想想,蔡邕不過是對董卓之死嘆息了幾下,就這麼點事,犯得上殺他嗎?」
「哎……」姜游的腦子裡變得一團漿糊。
李老頭道:「我剛才在查閱資料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網絡上的相關論題,對這件事,很多人都是抱著同一觀點,那就是王允殺蔡邕,為的不是什麼蔡邕嘆賊,而是在借殺立威。」
「借殺立威?」
「沒錯。其實王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或許他的確對漢庭忠心耿耿,但忠心耿耿的同時,也是可以擺弄權勢,成為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的。」
姜游乾笑道:「你說的那是曹操吧?」
李老頭道:「弄權之人,其實都差不多的。而掌權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往往就是在拍除異己,同時還要立威。而如果是要立威的話,殺什麼樣的人最合適?有權有名的人最合適。」
姜游總算是明白了過來,恍然道:「在當時的漢庭朝臣之中,名望最高的只怕就是蔡邕了吧?不過不是還有幾個袁家的人嗎?」
李老頭道:「你又在犯糊塗了是不是?王允敢若袁家?你真當王允是笨蛋啊?按當時的情況,蔡邕其實是第一人選,因為蔡邕雖然很有名氣,但他沒有實實在在的實力,可以說誰都惹得起他,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啊?還有很多人分析著,說為什麼那麼多人去王允那裡給蔡邕求情,王允卻依然執意的殺了蔡邕。其實求情的人越多,王允殺蔡邕之心就越盛,因為有那麼多人向著蔡邕,那蔡邕不死的話,有朝一日蔡邕在朝堂上說上一句話,支持他政見的人也,搞不好就會比支持王允政見的人多。所以王允在殺蔡邕一事上,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權勢。」
李雪在一旁聽過之後啞然道:「有這麼複雜?難怪爺爺剛才會說『政治真T/M/D黑暗』了。」
姜游聽過後沉默了許久才道:「喂,這些和我現在的情況又有什麼關係?你七扯八扯的扯了那麼多,好像根本就與我現在的情況無關啊!這不離蔡邕掛掉的日子還差了有近一年的時間嗎?」
李老頭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王允想殺蔡邕的心也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但按你現在所處的時間點,他王允敢動蔡邕一根寒毛不?所以我估計著,王允這是想搞些小動作出來,好抵毀蔡邕的名聲。」
姜游啞然:「你的意思是,王允故意安排這麼多的美女給我,為的其實是想抵毀蔡邕的名聲?這八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吧?」
李老頭道:「怎麼會打不到一起去?蔡邕是天下名士、大文豪、教育家,他門下的弟子雖然不像四世三公的袁氏那麼誇張的到了門生故吏滿天下的地步,但也可以說是個個都清正廉明。但如果在最後卻出了你這麼個風流好色、淫/邪放/蕩的弟子,那世人又會怎麼去看待蔡邕?至少至少,恐怕也會說蔡邕教導無方什麼的吧?若是再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那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可就非常的難說了。你可別小看流言蜚語的攻擊力。」
「呃……」姜游傻眼。
李老頭接著道:「好,現在我再把問題拉回到你的身上來。我說你小子怎麼就那麼糊塗?你之前不是對那個王瓏兒還能保持清醒的嗎?怎麼一到王允這裡就糊塗了?」
「呃……情、情況不一樣嘛!王瓏兒那裡是強搶民女的禽獸之舉,可王允這裡……哦對!就連蔡老爺子都跟我說,王允安排了過來,我要是不搞那就是失禮來著。」
李老頭道:「一天兩天、一次兩次,那是附庸風雅、逢場作戲,是沒有人會說你什麼,可你天天都呆在王允府裡,而且每天都搞,還天天換人,那情況就不一樣了!不管是換作誰,只怕都會說你是因為貪戀美色、淫/亂無度才久居於王允的府中,借教授曲樂一事來淫/邪那些歌舞伎樂。你這小子,之前還知道用絲帶蒙上雙眼來裝裝樣子,可女孩子真靠到你身上來的時候,卻一個個都來者不拒的,那不就是在告訴旁人說你是個虛偽之徒嗎?」
換了口氣,李老頭也沒理會姜游在那裡發著傻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小姜啊,你可以選擇繼續呆在王允的府坻裡享用美女,但我想信你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自嘗苦果。因為你的事一但流傳出去,蔡邕除了將你徹底的逐出師門之外也別無選擇,而你現在能夠享用幾個美女的本錢,就是掛著蔡邕的徒弟這個名頭,王允也只是想借你這個蔡邕弟子的身份來抵毀蔡邕而已。一但你失去了這個弟子的名頭,等同於沒有了利用價值,我敢肯定王允會毫不留情的把你一腳踢出門去,而且人家踢你出去還佔著理呢,你就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而你這檔子事一出,別說蔡邕不會再收留你,就算是呂布也會顧著點臉面而不再收留你,那你到時候又能往哪裡去?誰會管你?不但不會管,見了你只怕是趕還趕不及!別說在講究封建禮教的古代,就算是在現代,性/丑/聞也是人們最忌諱的事之一。」
姜游這時身上已經見了冷汗。現時點的姜游最怕的是什麼?是沒有人收留他,然後他就連能去哪裡都不知道,而且還時時刻刻的都得為自己的小命擔心受怕。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姜游都不知道自己問出了什麼話:「那、那這麼說,王允現在只是想對付一下蔡邕,而並不是在為連環計作準備?」
李老頭搖頭道:「不不不,王允這是一石二鳥。確切點來說,王允主要想對付的人還是董卓和呂布,你和蔡邕不過是捎帶著掛上的。再一個,王允也要給自己留個話頭,比如說在宴席中長嘆,說本以為你是個樂賦極高、品行端正的人,但卻沒有料到你是個披著狼皮的羊,借教授曲樂一事強行留宿,而他出於地主之誼就好好款待,結果被你怎麼怎麼樣,那過錯就全都推到了你的頭上,他什麼事都沒有不說,好像還是個受害者。相比之下你算老幾啊?人家根本就犯不著殺你,留著你還有個話頭呢!」
「得得得!」姜游真有些慌了:「喂,李老頭,我、我現在應該怎麼做啊?」
李老頭問道:「你現在是在王允的府上呆了幾天?」
「今天是第五天……不不不,應該是第六天!」第一天的晚上王允沒安排伎樂給姜游,所以差點被姜游給忽略了。
李老頭道:「還好,時間並不長。你小子聽好,明天中午一過,你馬上就找個藉口回蔡邕府上,然後再也不要在王允的府上過夜,至於什麼叉叉圈圈,那更是碰都不能碰!!」
「啊!?」連著享受了四個在以前根本就不太可能享受得到的小美女,這會兒的姜游可真有點捨不得這種享受。
李老頭馬上就冷冷的道:「捨不得是吧?那我問你,是叉叉圈圈、一時的風流快活重要,還是你自己的這條小命重要?我可不敢保證王允再利用完了你之後,會不會給你一刀。而且就算王允不給,應該也會有其他的人給你一刀。要知道你可是在敗壞人家蔡邕的一世清名哦!」
「小命重要,小命重要!」
「你分得清輕重就好!」李老頭輕哼了一聲,又接著道:「光是這樣還不夠,你明天回到蔡邕府上之後,記得要這樣這樣這麼著……」
姜游聽過之後嘴巴張得老大:「什麼?居然要我這樣做?」
李老頭再哼一聲道:「風流債的利息可比高利貸還要利害得多!不過你如果是想去浪跡江湖我也不反對啊!什麼時候死在了荒山野嶺,你也別說我沒提醒過你。我還是那句話,你小子要是真的死翹翹了,本老頭子和小雪還樂得清閒。」
「……我、我知道了啦!」
——————
次日午後。
「什麼?思歸你要回蔡侍中府中?」王允扔下了手書的書卷,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好一陣才不解的問道:「難道是老夫招待不周,所以才令思歸不願再在老夫府中留宿不成?」
姜游連忙擺手道:「不不不,司徒不嫌草民身份卑微,待之極厚,草民感激不及。只是草民亦是求學之身,且師從於蔡侍中門下,早晚都當聽從師尊教誨乃世之常理。今奉師命來司徒府中教授曲樂已逾七日,且眾姬曲樂已稍精熟,草民已不必再留宿於司徒府中。」
王允楞了半晌才找到話頭:「眾姬才不過稍稍精熟,思歸更當留宿於老夫府中,早晚調習教練才是啊!」
姜游趕緊打斷王允的話道:「此事請司徒放心,草民每日日間仍會來此教習,至暮則回師尊府中居宿,與師尊憑燈讀書。如此便可一不誤司徒正事,二亦不誤草民與師求學。」
「可是……」
「我可是你個大XX!!我算是明白了,天下絕對不會有免費的午餐!!」姜游心中暗罵一句,人則向王允大禮參拜道:「萬望司徒應允!!」
王允一時之間也有些沒辦法,只好點頭應允,只是望向姜游的目光,又閃出了幾分恨意。
且說數刻之後,姜游裝腔作勢的離開了司徒府,走到無人之處才長吁了口氣,心中亦失落無比的在暗道:「這T/M/D叫什麼事兒啊?好不容易享受了幾天、嘗到點甜頭,卻不得不強行放棄。唉……老天爺你可真能耍我。罷了,回蔡老爺子那裡還要演場戲呢!」
沒用多久,姜游回到了蔡邕府中,正好蔡邕今天在家裡沒有出去,呆在書房裡看書。聽說姜游回來了,便讓姜游直接去書房見他。而姜游呢?一進書房便二話不說,雙膝一彎就跪在了蔡邕的面前:
「師傅,弟子犯下大錯,懇請師傅責罰!!」
後面的戲,再說就沒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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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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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三回 甜頭還是會有滴
「停——很好很好,今天大家練得都很不錯。不過某某某,你在這一段這裡慢了半拍;某某某,你在這一段裡的音量低了些……」
指手畫腳了一通之後,姜游扭頭望向了練習場中的水漏時計,顯示的時間是申時三刻,也就是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左右。再抬頭看看場外的天空,轉回頭來時剛想說話,好幾個伎樂便都湊了上來向姜游撒嬌道:
「先生就要回去了?」
「蔡侍中府上距此間怎麼說也有四里多的路程,先生又何必每日都如此往返奔波?」
「是啊是啊,先生還是在司徒府中留宿吧!」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姜游身在花叢之中,心說我哪裡又不想就住在這裡,然後把你們這幫小妮子挨著個兒的睡將過去?實在是這老王頭(指王允)的用心太過險惡,咱也實在是玩不起這個風流遊戲。為了咱的小命作想,就只能「色字頭上一把刀」——忍!
著實的費了些氣力與功夫推開了身邊的這群小鳥,再向陳姬、鄭姬這兩隻「鳥頭」打了個招呼,姜游便轉回前院準備離去。至於王允那裡,一則是這種小事用不著姜游去打招呼,正常情況下向陳姬和鄭姬打過招呼也就行了;二則是姜游也很怕王允會強留他……儘管姜游的心裡其實非常之期待,但事關個人存亡,風流快活的事還是先靠邊站吧。
且說姜遊走到正院之中,和路遇的幾個司徒府的僕役打過招呼之後剛想向正門走去,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蔡邕的聲音:「思歸!」
姜游愕然轉身,一望見蔡邕之後馬上就行禮道:「師傅?您怎麼會在這裡?」
蔡邕望著姜游並表示讚許的點了點頭後才道:「董公忽然遣人來長安,請王司徒與為師等數人連夜赴郿塢商議要事。只是為師的車駕正在修膳,一時間無車可用,所以來此欲與王司徒共載而赴,順便也可以看看你在此間教習得如何。」簡單點說就是來搭便車的。
王允這時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向著蔡邕連連點頭道:「果然名師出高徒。思歸雖只弱冠,但樂賦之高令人為之側目。伯喈之前言及思歸只識弄笛?可這教習半月下來,老夫卻覺得思歸於諸般樂器竟無有不精者。現今曲只初成,便已使老夫有耳目一新之感,至大成之時會是怎樣,老夫甚是期待矣。」
其實姜游也沒怎麼樣,不過是套用了現代樂隊的套路,先是把不同的樂器分開編組,然後再讓這些樂組分別演奏不同的部份,同時還把高音部與低音部、主音部與輔音部的演奏方式代入了進去,最後再用統一的節拍來進行組合而已——這些是姜游兒時在興趣班裡就要學到的,所以對姜游來說並不算是什麼稀奇事。說起來要不是姜游怕影響到歷史進程而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存在,姜游還真想弄幾樣現代的樂器出來……不過姜游並不知道怎麼製造。
不過漢時的音樂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以獨奏為主,組合樂方面並不怎麼樣,而且也極少有高低音、主輔音的組合,所以姜游把這一套一搬出來再組合成型,會令王允這種常年與音樂歌舞打交道的人感到新奇卻也很正常。
蔡邕聽過王允的話後在那裡點頭讚許不已,可姜游卻因為之前的那檔子事,對王允抱著幾分戒心,因為天曉得這老王頭這麼誇獎他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此刻姜游也不敢在這裡多作停留,不然會再出點什麼事,他也會無法應對,所以是向蔡邕與王允深施一禮之後道:「司徒謬讚了。啊,師傅與司徒既有要務在身,弟子也不敢叨嘮,還請師傅與司徒早些登車赴郿,以免誤了董公要事惹來董公怪罪,弟子自會步行歸舍。」
王允看看姜游,想了想對身旁的蔡邕道:「伯喈啊,我觀思歸為人品行清正,這半月來雖置身於眾姬之中,卻始終能潔身自愛而不失節禮。即是如此,又何必讓思歸終日往返與你我府中?依老夫之見,還是讓思歸就在老夫的府中長住吧。」
姜游聞言心中暗罵道:「老匹夫!你是不把我整死就不甘心是吧?」
暗罵歸暗罵……當然期待也是有那麼點的,畢竟如果不是考慮到老王頭不懷好意,那姜游可是非常樂意長住在老王頭這裡的。所以呢,姜游把求助的目光遞向了蔡邕。
蔡邕也微微的皺了皺眉。上次姜游一回來就跪在了他的面前,然後就哭訴說自己一時為女色所迷,所以連著在王允府中留宿了幾夜,後來是突然醒悟過來。對此蔡邕也真怪不了姜游什麼,畢竟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個行差踏錯的事?姜游能及時「醒悟」就是好事嘛!但如果真的讓姜游長住在王允這裡,蔡邕還是會有幾分擔心,因為古人常說「萬惡淫為首」,而色這一關往往是最難過的。姜游還年輕,蔡邕也難免擔心姜游會把持不住。
王允見蔡邕面露難色便道:「伯喈,思歸每日裡都在為老夫勞累,卻又不求薪酬,至夜又不在老夫這裡留宿,甚至連飯菜都不吃一口,老夫於心不安啊!況且這要是流傳出去到了那些好事之人的口中,會曲解成什麼謬言?至少也會說老夫待客不周啊!」
蔡邕沉吟道:「也罷。要不這樣吧,思歸以後每日可在司徒府上用過小食之後再回居舍,若是偶爾天色太晚,亦或是遇上雨雪阻道,就暫且留宿於司徒府中。司徒以為如何?」
王允那可是個老人精,見好就收的本事可不是蓋的,當下便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嗯……伯喈啊,董公召我等甚急,你我二人的食看來是要在路上進的了,說不定沒個兩、三天的都回不了府。不過這天色已到了這般時候,明日老夫又多半會不在府中,思歸來此容易惹人非議,不如這兩天就讓思歸在老夫府中暫住,以示思歸乃是老夫刻意挽留的客人,並非見老夫不在府中而特意前來拜府之人,如此便可絕他人之口。卻不知伯喈意下如何?」
蔡邕想了想之後點頭應允,王允便馬上就召來了陳姬、鄭姬,要她們好好招待姜游。而蔡邕藉著王允去做登車上路之前的準備……也就是放放水之類的事的功夫,把薑游喚至了一旁悄聲囑咐道:「思歸,為師知你心性清正,而且上次之事你能及時醒悟而不沉迷於此,所以為師對你的為人甚是放心,你偶爾在司徒府中留宿個一天兩天也也沒什麼關係。至於王司徒會遣女侍寢一事,那是王司徒的待客之禮,你若不納便是失禮,其餘的自己好好的把持一下也就行了。待為師自郿塢歸來你便即時歸還,旁人便不會有什麼非議之音。」
姜游明白蔡邕話裡的意思,就是說你天到晚的泡在這裡當然是不行,但每隔個十天半個月的,或是碰上下雨下雪什麼的道不好走的時候,偶爾在這裡留宿上一、兩晚卻沒什麼關係,也不用擔心太多。當然,如果你沉迷與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然如此,姜游心裡當然是非常之樂意,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而是面露難色的擺了擺樣子。蔡邕呢?見姜游如此就講了幾句「之乎者也」的道理,然後就和王允一起坐上馬車,往郿塢而去了。
王允府中管事的雖然是個中年管家,但負責接待姜游的卻是陳姬與鄭姬,這二女的身份定位就差不多等於是現代社會裡的公關部總經理。眼見著王允離府,姜游又被王允給留了下來,二女知道她們這兩天有活幹了,馬上就把姜游領到了客房之中大獻慇勤。不過也真虧姜游能把持得住,客套了幾句之後就把二女給推出了房外……小心使得萬年船,這睡覺的時間都還沒有到的,自己可千萬千萬不能太急色而給人落了口實。
現在的時節已是春末夏初,天黑得比較晚,姜游在吃完了晚飯之後天都還很明亮。看看距離睡覺……確切的說是距離可以搞小美女的時候還早得很,手邊又沒什麼事可做,姜游在無聊之下便在司徒府中轉起了圈當是散步。
走著走著,姜游就晃悠到了伎樂練習場的大院之外。好歹在王允府裡混了有半個月左右,姜游知道這時的練習場中不會有什麼人在,自己又閒得無聊,就想進到練習場裡胡亂的擺弄擺弄樂器玩。只是才走到廊下,姜游卻從廊窗中望見練習場中好像有人在跳舞。微微的楞了楞,姜游便躡手躡腳的躲到了門旁,偷偷的向場中觀看。
場中的確有個女孩子正在跳舞,但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在編舞、練舞,因為她總是時跳時停,停下來時會半歪著腦袋想些什麼,然後又試著擺出幾個動作。
姜游離得比較遠,而且這時的天色已略顯昏黃,所以他不怎麼看得清場中的女子是什麼相貌。但是姜游能感覺得到,這個女孩子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而且單看其身段、氣韻,就知道肯定是個堪比蔡琰的絕代佳人。再有一點,就是這個女孩子身上的裝束要遠比一般的伎樂華美得多。
再一綜合以上條件,姜游立馬就楞在了那裡,心中暗道:「難道她就是貂嬋?說起來我已經在老王頭這裡混了有半個月的樣子,可一直都沒有遇見過貂嬋,我又不好向誰問起貂嬋的事,也沒誰向我提起過貂嬋來著,搞得我還以為貂嬋作為王允的義女,是像蔡琰那樣平時從來就不出來見人的呢!呃……如果真要是像蔡琰那樣,我想見貂嬋一面豈不是不太方便?」
把腦袋縮了回來,開始很仔細、很認真的思考如何才能與貂嬋見上一面的問題,不過耳邊卻隱隱約約的聽見貂嬋在輕哼著那曲《蝶舞春園》,姜游頓時便心中一亮:「對啊!這段時間雖然是在指揮著眾伎樂練習曲樂,但卻一直沒有看見誰有在練舞的。而王允既然是打算投呂布的所好,那會用這支曲子來伴舞的只能是貂嬋。現在聽貂嬋的哼哼,好像是對這支曲子還不是很熟……嗯嗯嗯,想不被人誤會,咱得耍一招『賊喊捉賊』……」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1:56:1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四回 終遇貂嬋
賊喊捉賊第一招:
「是誰在哪裡?這麼晚了,怎麼不早點回去歇息!?」
練習場中正在練舞的女孩子微微一楞,隨即抬眼向正在向練習場走來的姜游望去。只這一望,女孩子卻也慍怒道:「你又是何人?」
嚓啷一聲,這女孩子也不知從哪裡就抽了把劍出來;手腕再一翻,劍尖就朝著姜游的咽喉直刺而來。
「哎喲我的媽呀!!」姜游哪會料到竟然還會有這種情況?臉色當時就驚得煞白……現代社會裡的草根青年,只怕沒幾個會見著有人拿刀指著自己的時候臉不被嚇白的。
慌忙中後退了兩步,正想轉身閃人,卻不料腳邁得太急,左腳絆了右腳,撲通一聲就摔倒在了地板上。也幸虧練習場的地板都是木製地板,不然姜游這一下肯定會摔得非常之慘。
急急的想翻爬起身,對方的劍尖已經抵到了自己的鼻尖處,姜游望著劍尖,雙眼也就變成了鬥雞眼。這時那女孩子寒著臉問道:「你是何人?看你衣著,並非義父府中僕從;若是新來的僕從,亦應知這習練場不是男子僕役可來之處……哎?」
女孩的目光停留在了姜游腰間的笛囊上,略一楞神之後才向姜游問道:「你是姜游姜思歸……先生?」
姜游沒來得及看女孩的相貌,到是隨著女孩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腰間的笛囊,慌不迭的摘了下來取出了裡面的淚斑笛檢看,嘴裡還咕噥道:「還好還好,沒有摔壞!這可是師傅送給我的淚斑淚,全天下只此一支啊!」開玩笑,這可是超級古董,什麼時候姜游穿越回去了,這玩意搞不好就可以令姜游大大的發一筆財。
「淚斑笛?蔡侍中的淚斑笛?果然是姜先生!」女孩收劍回退了兩步,再向姜游盈盈一禮道:「適才賤妾不知是姜先生到此,還以為是潛入義父府中的賊人,故而出劍。卻不想驚嚇到了先生,還望先生恕罪!」
這女孩子左一個「義父」,右一個「義父」的,姜游已經知道她肯定是貂嬋沒錯,可是姜游這會兒也在犯迷糊,因為沒聽說過貂嬋會武藝的啊!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姜游自地上翻爬起來,儘管明知道對方是貂嬋,但還是擺出了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問道:「你又是何人?」
「賤妾貂嬋,原名任紅昌,本是王司徒府中歌伎,後得蒙王司徒錯愛,收為義女。」
(PS:正史中根本就沒有有關貂嬋的記載,所謂的貂嬋也只在演義與野史中出現而已。對於貂嬋的身世,也只有元曲中有所提及,但多半是虛構而成,本書取用的是元曲中的身世。作為穿越架空類的小說,要是少了貂嬋這位美女,不是會讓人覺得失色不少嗎?)
「果然是貂嬋!」姜游心中暗叫了一句,馬上就開始不失時機的打晾貂嬋。而這一看之下,姜游的「哈拉滋」都差點沒從嘴裡流出來。
貂嬋就是貂嬋,當真是美豔無雙,姜游在一時之間都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若以相貌姿色而論,貂嬋與蔡琰可謂是不相上下,但是蔡琰給人的感覺太傲、太冷,令人覺得無法接近,簡直就像是一塊萬年寒冰;而貂嬋卻截然相反,只是望將過去就給人一種火一般的感覺,既美豔動人,又很容易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想接近她的慾望。
其次,蔡琰雖美,但可能是常年悶在家裡不怎麼運動的關係,身體素質好像很不怎麼樣,所以總給人一種病態美的感覺;貂嬋則不然,因為貂嬋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清新健康的氣息,同時也會讓人覺得十分親切。特別是貂嬋的身段,比起蔡琰那是只好不差……
很艱難、很艱難的,姜游把目光從貂嬋的臉上移開,勉強的望向了他處,嘴裡則在向貂嬋問道:「你是王司徒的義女貂嬋?不對吧?我好歹也已經在王司徒府中呆了有半個來月,怎麼從來就沒有聽人提起過你?而且你即是王司徒之義女,為什麼這半個月以來我一直沒有見到過你?」
貂嬋甜甜一笑:「姜先生,還是請坐下說話吧,看起來你剛才摔得不輕。」
姜游很難得的老臉微紅,退開幾步在一個坐席上坐了下來,貂嬋則坐到了對面的席中。重新言禮之後,貂嬋開始解釋其中原委。
原來貂嬋在兩個月前得到了王允的允許,回老家省親去了。說起來人家貂嬋是王允的義女,回家省親自然有專人保護,王允再不濟也不會連這點人手都調動不出來。除此之外,貂嬋自己居然是個劍術高手:
「賤妾自從被義父收為義女之後,義父曾有請與義父頗有交情的劍師王越教我習劍。不過我等女子習劍多是為舞,而並非為武。」
「哦……原來如此啊。」姜游心說真的只是這樣才怪!老王頭也是個老謀深算的傢伙,而在古時你貂嬋這種準備拿來送人的角色,往往也在暗中幹些間諜的勾當,關鍵的時候會不會玩暗殺誰又能說得清?說不定呢,王允把你送出去時,就有過離間不成便讓你直接刺殺董事長卓的打算。照這麼看來,你貂嬋的武藝多半不會低到哪裡去,因為你的劍術老師可是帝師王越哎!
至於為什麼會沒有人提起貂嬋,貂嬋是微微的皺了皺眉不怎麼願意開口,但姜游卻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道理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怪。王允府中的歌舞伎樂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在這麼多人之中,王允偏偏挑中了貂嬋,而且對她格外的看重,那對這些完全得靠著邀寵而求存的歌舞伎樂來說,只怕沒有幾個會不犯嫉的。
談了一陣,兩個人的話題就轉到了音樂上,姜游問道:「你是今天中午才回來的?當時我還在指導著這裡的一眾伎樂習練曲樂,所以沒和直接就回了房的你碰上。」
貂嬋點頭道:「賤妾回來之後雖然沒有露面,不過賤妾的居舍離這習練場很近,所以聽得到這裡奏響的曲樂。義父還對賤妾言明,要賤妾以此樂編排一舞。」
姜游的頭側去了一邊,心中暗道:「看來老王頭的確是在為連環計作準備了。按一般的情況,要完成一個完整的歌舞,經常是要排練幾個月的時間才行。而老王頭是打算要呂布對貂嬋一見傾心,那貂嬋這裡要花費的功夫就絕對不會少,畢竟貂嬋到時候如果表現得不夠美豔絕倫,結果沒有使呂布動到心,那王允的連環計就會使不出來……哼,老王頭還真是有夠上心的!」
貂嬋見姜游有些發楞便輕聲喚道:「先生?您在想什麼?」
「哦哦哦!」姜游急忙甩了甩頭,把剛才心裡的想法先甩去了一邊,再向貂嬋忽悠道:「也沒想什麼。不過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呢?你對這曲《蝶舞春園》還不熟,曲中節拍都還沒有掌握,就這樣急著編排歌舞會與樂不附的。」
貂嬋奇道:「看來先生不但精於曲樂,對歌舞亦頗有見地。」
「哪裡哪裡,略知一二而已。」姜游心說你要是見過我那個時代流行的什麼街舞、熱舞、霹靂舞就有意思了。現代人,特別是平常的草根一族一般會跳的舞嘛,基本上都是跟著節奏亂擺弄一氣,賣弄風情的居多,真正有舞蹈的韻味與美感的卻少得可憐。有韻味與美感的舞蹈嘛,現代人只怕只有在特定的場合才看得到,像某年春晚上的《千手觀音》,許多人都說是可遇而不可求,據說還差點成了春晚的固定節目來著。
卻說貂嬋靜靜的望了姜游一陣,忽然咬了咬櫻唇再向姜游開口道:「先生可以幫賤妾一個忙嗎?」
姜游回過神來,稍稍點頭道:「什麼忙,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
貂嬋猶豫著道:「依往日慣例,賤妾當於眾姬一同習練,只是、只是賤妾擔心……」
姜游擺了擺手道:「不用說得那麼明,我懂的。」
貂嬋奇道:「先生明白?」
姜游笑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哦,我這話不是在說你。我再怎麼樣也已經在這裡呆了有半個多月,那些爭寵獻媚的小動作見得自然不會少。而你又如此的出眾……我不說了,你也該明白我是想說些什麼。」
貂嬋向姜游甜甜一笑,卻不知道她這個笑容險些擊潰了姜游的心理防線:「先生真能體諒人。難怪她們在背後都說,若是能得先生恩澤,日後也算不虛此生。」
姜游啞然心道:「有沒有那麼誇張?還『日後也算不虛此生』?不過我到是真的想把她們挨著個兒的給『日後』了。」
再次甩頭甩開雜念,姜游復又向貂嬋道:「還是接著剛才的話吧。你說想讓我幫你的忙,是不是想讓我單獨鳴樂,你好心無旁貸的編排歌舞?」
貂嬋連忙點頭道:「賤妾正是此意,只是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姜游道:「我到沒什麼問題,只是……我不太方便每天都留宿於此,只能是偶爾在此留宿的時候,在眾姬都已散去之後才能幫你。」姜游還沒有色令智昏。另外姜游也很清楚,貂嬋是王允手裡的王牌,不是他能碰得起的,說不定王允還會直接反對他與貂嬋獨處。只是當著貂嬋大美女的面,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回絕。
不過貂嬋卻已喜上眉梢:「如此便已足矣!賤妾先謝過先生了!」
姜游這時也動起了歪腦筋。說實話,他姜游當然是非常樂意與貂嬋獨處,不過考慮到一些其他方面的問題,姜游卻又不得不要當心著點。略一轉念,姜游的心中便有了主意:
「要不這樣,碰上這種事的時候嘛,我還是找一條絲帶蒙上眼睛,這樣即使被王允看見,相信也不會說得太多。而且反過來說,王允應該也是想儘早完成貂嬋這裡的勾魂歌舞,然後好對董卓與呂布下手,見我有所保留,也應該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至於我嘛……嘿嘿!在絲帶上動點小小的手腳也就行了!貂大美女搞是不能搞滴,不過咱『蒙』著眼睛,就總會有機會吃她的豆腐。哼哼,俺真的是太——聰明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1:56:4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五回 配合默契
兩天後之後的傍晚時分,司徒府伎樂練習場。
曲終舞罷,貂嬋舉袖拭去了額前的汗珠,再望望背靠房柱而坐的姜游,就去一旁的茶水桶中舀起了一碗清茶遞到了姜游的面前道:「先生辛苦了,喝碗茶解解乏吧。」
「謝謝!」用絲帶矇住了雙眼的姜游緩緩的抬起了手。
貂嬋把茶碗遞到了姜游的手中,然後在姜游的近側跪坐下來,望了姜游許久才輕聲問道:「先生,算上今天,你我已一同在此習練歌舞三天,可先生為何在與賤妾習練之時,非要將雙眼蒙上?是不是賤妾的容貌不堪入目,有污先生尊眼?」
姜游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不不。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你太過美豔了,所以我都不敢去看你,怕看著你的時候我會走神,這笛也會因此而吹跑了音。」
這到是句真話,初遇貂嬋的那天姜游看著貂嬋那妙漫無比的舞姿,竹笛都不知道吹跑了多少次音,連帶著當天晚上就讓來給他侍寢的伎樂MM倒了大黴……當然也可以理解為讓這個伎樂MM佔到了大便宜,因為姜游幾乎是被貂嬋給刺激得瘋狂了一夜!由此可見貂嬋有多麼的勾魂與誘人。不過當邪火散盡,人冷靜了下來,姜游卻也深感貂嬋的攻擊力其實是有多麼的可怕,原本是打算在絲帶上動點小手腳的想法也就此打消,而是真的將雙眼給捂得嚴嚴實實。
貂嬋捂嘴輕笑:「先生可真會說話。」
姜游也笑了笑,心中暗道:「這樣就這麼開心?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色藝雙全的超級大美女如果是在現代,身邊的追求者會多得可怕,亂七八糟的奉承話會聽得你耳朵都生出老繭。而你如果肯被『潛』一下的話,說不定沒多久就會成為超級明星,然後你就可以大耍大牌。真到那時,我這幾句哄人的話你會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貂嬋笑過之後又看了姜游幾眼,忽然問道:「先生,我們不說這些玩笑話。你矇住雙眼,是不是心中還有其他的顧慮?」
姜游微微一怔,思索了片刻之後便向貂嬋點頭道:「看來你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卻心細如針,我不能小看你呢。的確,我這樣矇住雙眼,是因為我有我的顧慮。」
貂嬋道:「先生可否明言一二?」
姜游沉吟了許久,也不知怎麼的,心中竟然升湧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傷感,人也不由自主的長嘆了口氣,心中暗道:「或許你貂嬋和我姜游,很有著些相似之處吧……我掛著蔡老爺子弟子的名頭,而你是老王頭收來的義女。這兩個名頭看似風光,但實際上我們都是一樣的寄人籬下,身不由己的事太多太多。
「就拿我來說吧,我明明對你們這裡的女孩子垂涎得要命,巴不得一個一個的搞過去,可是因為顧忌著自己的這條小命,怕沒有人會收留我,只能強忍下來。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好說,老王頭派過來的女孩子俺可以搞得名正言順,可是在人前卻還是得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嘴臉,連玩笑都不敢亂開。記得以前我最反感偽君子,寧可當真小人的,可現在才明白,這偽君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而且說不定每個偽君子的背後,都有著他們不得已的苦衷呢?唉……」
貂嬋見姜游忽然長嘆,復又問道:「先生何故長嘆?」
姜游回過神來,想想自己和貂嬋這才認識三天而已,貂嬋會是什麼樣的想法自己也不知道,那實話就肯定是不能說的,於是整理了一下說詞之後才道:「哦,也沒什麼,不過是偶生感觸而已。貂嬋,我這樣矇住雙眼,拋開玩笑話不說,最主要的其實還是怕王司徒與師傅會對你我有所誤會。說老實話,這三天裡你我在此間獨處以習練歌舞,如果不多注意點,會很容易令旁人覺得你我之間是有什麼私情。一但真的被王司徒與師傅誤會,你我會受因此而受罰事小,被逐出府中而使得你我二人無處容身那才是大事。現在外面的世道不太平,我可能還稍好點,了不起也就是橫屍街頭,但你這樣的女孩子……」
貂嬋沉默了片刻之後點頭道:「先生說得甚是……嗯?」
貂嬋的神色忽然稍稍一變,馬上就壓低了聲音向姜游道:「先生,快些奏笛起樂,院牆下有人在偷看。」
姜游也吃了一驚,但馬上就心領神會的故意大聲道:「什麼?你還要再多練幾遍?貂嬋姑娘,現在很晚了啊!」
貂嬋也格外的配合:「先生,就請您再幫幫賤妾吧。義父命賤妾早些依此曲編排出歌舞,可日間此處甚是嘈雜,賤妾思緒時常被擾;至夜清寧之時,卻又無樂可依,思來想去也只有勞煩先生相助。想賤妾義父王司徒司掌朝庭禮樂,忽然急命賤妾編排歌舞,那此歌舞必有其緊要用處。賤妾只想早些完成,好不誤義父大事。」
姜游接著跟上:「我又哪裡不知司徒令眾姬習練歌舞就必有其要用?若非如此,我根本就不會答應你與每日此時在此幫你。這每天都練到天黑,又是孤男寡女獨處於此,即便是你我之間清清白白,也很容易惹人非議的!若是再遇上心懷不軌之人刻意的搬弄是非,你我聲名掃地事小,累得王司徒與吾師蔡侍中因此而顏面盡失卻又當如何?」
「這……」貂嬋陷入了猶豫不決的狀態,但眼角卻在往院牆處偷看的人那裡飄。
練習場中沉靜了下來,而姜游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便向貂嬋拱手一禮道:「貂嬋姑娘,依在下之見,今天還是到此為止吧。貂嬋姑娘憂心司徒之托,在下能夠理解。可是有句俗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越是這般心急太過,這舞就會越發的編排不好,那才會真正的有負司徒之托,故此還望貂嬋姑娘三思。在下就此告辭!」
貂嬋也心領神會,便故作無奈的向姜游盈盈一禮:「多謝先生提醒,否則賤妾幾誤義父大事。先生走好,並恕賤妾不便相送之罪。」
姜游也不再多說什麼,抬腿就走。而且為了保證這戲演得真實,姜游甚至連矇住雙眼的絲帶都沒有解下。只是如此一來……
咚——
「哎喲!!」
姜游不是蒙著雙眼看不見東西嗎?招腳的時候方向又沒有分辯好,一頭就撞到了房柱之上,然後就捂著額頭蹲在了那裡。
貂嬋見狀忍不住側過了頭去,並以袖掩面的忍俊不禁。本來是想上前扶一扶姜游的,可是考慮到院牆那裡還有人在偷看,所以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過步。而就在此時,王允的笑聲忽然傳了過來:「思歸,你這是為何啊?」
姜游與貂嬋聽到王允的聲音時,同時在暗中捏了把冷汗,亦都心說幸虧貂嬋機警,而且發現得比較早,不然他們兩個坐在那裡聊多上幾句,回頭會有什麼樣的麻煩誰都說不清。
「女兒拜見義父!」「草民見過司徒!」
眼見著王允走來,貂嬋亦趕緊的向王允解釋道:「義父,女兒正在與姜先生……」
王允笑著擺了擺手道:「不必多言。適才遠遠的,為父便聽見這裡尚有笛鳴之聲,走近一些就看見你在試練新舞,剛才又聽見了你二人之間的談話,知道你們是為老夫盡心編排新舞。哦……思歸,你為人清正,老夫信得過你的為人。到是女兒啊,思歸適才所言之事句句在理,為父知你素來慈孝,對為父之托極為上心,可是也不用急於爭這一朝一夕。若是強求太甚,留思歸在此間過晚,確如思歸所言及的那樣,很容易惹人誤會。」
「義父教訓得是,女兒知錯了。」
王允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再轉頭向姜游笑道:「思歸,你還是將絲帶解下來吧。」
「哦!」姜游解下了絲帶,又揉著額頭向王允問道:「司徒既已還府,那吾師蔡侍中也歸府了嗎?」
王允點點頭:「伯喈已歸府歇息……聽思歸言下之意,是打算現在就回去?」
姜游連連點頭。
王允勸阻道:「天色已至這般時候,你今晚還是在老夫府中留宿一夜吧,也當是老夫好答謝謝一下你這幾天應貂嬋的無理之托。」
「這個……」
王允道:「莫要推脫,否則你也易惹作賊心虛之嫌。」
姜游暗中撇了撇嘴,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下來,之後便回客房休息去了。
不說姜游回房之後如何,反正今天晚上是肯定會有小MM來給他侍寢的,而姜游也樂得如此。只說貂嬋見姜游離去之後,馬上就把王允扶到了上座,再向王允稍稍的撒嬌道:「義父回來得正好,女兒新舞正方有所成,正欲令義父一觀再加以指點。」
王允撫鬚笑道:「好好好,女兒甚是有心啊!汝且試舞,待為父試觀之……」
因為沒有音樂伴奏,所以貂嬋是一邊輕哼著曲樂,一邊翩翩起舞。而貂嬋也留了個心眼,故意哼哼錯了好幾個小節,以示她確實是要找姜游幫忙伴奏才行。
至於王允嘛……因為之前偷聽到貂嬋與姜游之間的「對話」,對二人到還真沒有生出什麼懷疑,這會兒只是在認真的欣賞貂嬋的新舞而已,而每每聽到貂嬋哼錯的地方,也會不由自主的稍皺一下眉頭。到貂嬋舞罷,王允輕輕的擊掌讚許道:「美不勝收、美不勝收啊!只是女兒啊,你中間有好幾個地方曲樂有誤,亦使得舞步有誤,故而使此舞尚有缺陷。」
貂嬋不失時機的道:「眾伎樂對此曲尚未精熟,日間習練時亦常有錯處,故使女兒也常常記錯。女兒於無奈之下,只好拜請姜先生於場散之後獨鳴此曲,女兒依曲習練。」
王允笑道:「你用心良苦,為父又豈會不知?只是這姜思歸為人清正,非禮而不行,即便是答應了你為你獨奏,還不是用絲帶蒙上了雙眼才肯為之?再者,他不太願意在老夫府中留宿,其餘眾姬又資質魯鈍,這曲《蝶舞春園》亦不知她們什麼時候才能習練得好,他若不肯以樂助舞,你這新舞都不知何時才能練好。」
貂嬋道:「請義父放心,女兒必會傾力而為。」
王允看看貂嬋,搖頭輕嘆道:「也只有辛苦你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1:57:0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六回 機會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而這些天裡,姜游因為是早早的就回了蔡邕的府上,所以一直沒有再和貂嬋一起練習過。對此姜游雖然很不甘心,但他的理智在提醒著他,千萬不要去有什麼非份之想,否則後果肯定會相當的嚴重。
不過事情就是有這麼怪。姜游與貂嬋之間的關係,有些近似於「偷」,而且還是等級最高的「偷不著」,因此姜游的心裡總是會泛起一股沒來由的……思念。
說實話,蔡琰與貂嬋是姜游穿越後碰上的兩個頂級大美女,但問題就在於,蔡琰太冷、太不好接近,姜游即便是住在蔡邕的府中,到現在為止前前後後也只是見了蔡琰幾次面而已,而且第一次見到面,姜游就吃了個大虧,所以姜游對蔡大美女始終懷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對其態度也是避開為上。
貂嬋這裡就不一樣了。貂嬋的面,姜游幾乎天天都見得到,而且貂嬋也總是會遞給姜游既甜美又親切的微笑,彼此之間相處得也非常好。當然啦,姜游還沒有無聊到會認為貂嬋對自己有意思的地步,而且也清楚貂嬋只是把他當作好朋友或者是大哥哥來看待,但這並不妨礙姜游會對貂嬋狠狠的YY並進行某方面的幻想。
不過事情就是這樣,你不去想的話可能會沒什麼事,但有事沒事的就去想想,那事情可就會出上那麼一點了。所以現在的姜游,每天早上出門去司徒府的時候會高高興興,下午回來時卻會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總算是姜游還保持著幾分清醒,回來時會擺出一副很是疲憊的樣子,把他的那份心事重重給掩蓋過去。
每當夜深人靜,姜游也會一個人躲在某處捫心自問:「我這是怎麼了?是喜歡上了貂嬋嗎?應該不會吧?咱這樣的草根會去喜歡誰?嗯……我應該是非常的想推倒她,而並不是真的喜歡她。咱可得注意了哈!貂嬋這女人可千萬碰不得,非但碰不得,還得注意保持距離,不然的話我鐵定會死得相當難看。且不說稍晚一些她就要先董卓、後呂布,這二位就沒一個我惹得起的。單是現在的蔡老爺子和王允,我真惹著了都夠我喝幾壺的……呃,把她當成俺老闆的老闆的小秘不就行了?在我自己的時代,這處事見怪不怪的,我也沒發過這種痴嘛!」
出於這種主導思想,姜游便在有意的稍稍避開一些貂嬋,以免自己會一時失控而鬧出什麼無法收拾的事。畢竟美女再好,對姜游來說也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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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習練結束,姜游本來是想直接回去的,卻被王允留了下來,要姜游吃完了晚飯再走。姜游覺得只是吃個晚飯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也就點頭應允了。
陪王允吃著飯、聊著天,屋外的天空卻突然陰暗了下來。說起來這時的時節已經來到了四月的夏初,天氣日漸炎熱不說,夏季的驟雨也會突然而至,所以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不過王允看了看天空之後便對姜游道:「思歸啊,這暴雨忽至,也不知會下到什麼時候,而且天色已晚的,你今天就不要回伯喈的府上了,在老夫這裡留宿一夜吧。」
「啊,這……」距離上次在王允這裡留宿,已經過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也就是說姜游有一段時間沒碰過女人了。而按蔡邕的首肯,偶爾遇上個颳風下雨的天氣,他在王允的府上睡上一晚,搞上一、兩個王允派給他侍寢的伎樂也沒關係,所以姜游的心裡其實是非常樂意的。不過樂意歸樂意,臉上是不能表現出來的,而且還要表現得非常之猶豫才行。
王允見姜游面露難色便勸道:「看來思歸真的是在怨老夫招待不周嘛!」
「哦不不不!」姜游得了台階自然是趕緊的下:「司徒您要這麼說可就是在罵我了。行行行,我住下便是。」
王允笑而點頭,隨即命僕從去收拾客房。再看看廳中無人,王允便探了探身子向姜游皺眉道:「思歸,你今日既然在老夫這裡住下,那不如用完了膳之後,去習練場幫幫我那義女貂嬋吧?」
姜游愕然:「怎麼?她沒練好嗎?不對吧,我見她這幾日隨樂而舞也沒什麼問題啊!」
王允搖頭嘆道:「日間習練,思歸你也看到了,眾姬資質魯鈍,總會有些差池之處被你指正出來,故此貂嬋的舞也是時練時停,且為錯樂所累,亦時有錯步之處。想老夫觀習舞樂多年,對此間差池一眼便能看得分明。唉,再這樣下去,真不知貂嬋的舞樂何時才能完成……」
姜游望著王允,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王允所說的話並沒有在耍什麼心機,再說王允真要耍什麼心機的話,也不應該是把貂嬋這張王牌給推到自己的身上來啊!再一轉念,姜游卻又猛然醒悟過來,王允這是有些等不及了。因為記得在前幾天,蔡邕回來後也是在不停的搖頭嘆息,然後就把自己關了書房裡關了整整一天。
後來姜游打聽到,是董卓又殺了幾個朝庭的官員,而且還「誘降北地反者數百人,於坐中先斷其舌,或斬手足,或鑿眼,或鑊(本瓶也不知道這個字念什麼)煮之。未死,偃轉杯案間。會者皆戰傈亡失匕箸,而卓飲食自若」。眼見著董卓殘忍到了這種程度,漢庭官員自然是人人自危,王允當然也不會例外,自然而然的就想加快行動進程。若不是如此,王允又怎麼會親自要求姜游去幫助貂嬋,以求盡快的完成歌舞,然後好實施連環計?
想明這一節,姜游卻也暗自盤算道:「董卓是死在初平三年的四月,現在卻還只是初平二年的四月而已,也就是說董卓還要一年之後才會死翹翹,王允的連環計怎麼樣也用不了一年的時間才見效吧?如果是按書中記載的來推算,前後的時間應該是在四到五個月之間。再減去這些時間,還有足足半年多才到王允獻貂嬋的時候啊!王允府中的這些歌舞伎樂再笨再不濟,應該也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來練一個歌舞節目才對哦……呃,我想這些干什麼?王允要我幫這個忙,那我又該不該答應?」
他在這裡猶豫著,那邊王允則有些低聲下氣的道:「思歸,你且看在老夫與令師伯喈相交多年的份上,幫幫老夫啊!」
姜游心念一轉,故作猶豫之態的道:「司徒有命,在下理當尊從。只是每日於黃昏之時與令嬡獨處,極易惹人非議啊!在下身份低微,或許可以不用在乎旁人的閒言碎語,可是令嬡貂嬋乃是千金之軀,若是清名有損,只怕……」
王允馬上就笑道:「無妨無妨,此事極易耳!只消老夫差幾個尋常侍婢侍立於側,借彼之口以示汝二人清白便可。」
姜游啞然失笑,心說我也鑽了牛角尖,光想著怎麼才能和貂嬋獨處的事了,卻沒想過這種事要解決的話也真的很簡單。而王允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姜游也不好再開口拒絕,再說姜游也不想拒絕,所以就「勉為其難」的點頭應允。
閒話少說,只說姜游吃完了晚飯之後,按王允的要求帶上了四個普通的侍女,徑直來到了伎樂習練場。方一踏入院門,遠遠的就看見貂嬋正獨自一人在那裡練著舞。只是貂嬋沒跳幾下就停了下來,然後就在那裡低頭輕嘆,神情之間顯得有些無奈。
姜游見狀撇了撇嘴,眼珠再轉了轉便從笛囊中取出了淚斑笛,也不用試音的,直接就是一曲《蝶舞春園》就此奏響。
貂嬋聽見了笛聲後微微一楞,一抬頭便望見了姜游。再楞片刻,貂嬋忽然向姜游甜甜一笑,長袖一甩便隨著姜游的笛樂輕舞而起。
姜游領教過貂嬋的攻擊力,所以貂嬋的舞步一起,姜游馬上就閉上了雙眼,以免被貂嬋的舞步導致自己分心而把曲子吹跑音。
不多時曲終舞罷,姜游緩緩的睜開雙眼,對面貂嬋已經快步趕了過來向姜游盈盈一禮道:「多謝先生前來相助!這數日間,賤妾一直都沒有能真正的舞好過,只有方才才稍稍的像些樣子。」
姜游伸手抓頭:「我也沒想到那眾伎樂的配合會那麼差啊!常常是一天下來,我自己都累得夠嗆,回到居舍除了睡覺之外什麼都不想。」
貂嬋亦笑道:「到也辛苦先生了……先生今日是要在此間住下?」
姜游看看廊外正下著中雨的天空,再略顯無奈的指了指天空道:「喏,這就叫『人不欲留天欲留』吶!適才在用膳時,王司徒除了留我暫住一夜之外,亦向我言及欲令我來助你習練。想想你這些天也確實被眾姬的樂不成樂給鬧得煩不勝煩,我就答應了王司徒,和上次一樣來幫幫你。」
貂嬋用眼角瞄了瞄侍立於一旁的四個侍女,隨即向姜游再施一禮道:「那真要多謝先生了!請先生且去場內席中稍坐。」
說著貂嬋便向兩個侍女吩咐道:「姜先生是貴客,又特意前來助我,萬不可怠慢!你二人速去煮些新茶、備些茶點。」
「諾!」走了兩個。
另外的兩個嘛,貂嬋知道是有監視的意思在裡面,不能隨意轟走,所以是領著姜游從側廊往練習場走。走出幾步,貂嬋故意連頭也不回,看似相當隨意且順口的問道:「先生是住在哪廂客房?」
姜游微微一楞,感覺到貂嬋的話裡有話,略一轉念便向身側的侍女問道:「是哦!我還不知道今天晚上我是睡在哪兒呢!」
侍女不知道貂嬋與姜游暗中使了詐,再說姜游之前還真沒有問過他的房間在哪裡,所以就隨口答道:「還是和上次一樣,在西院客房。其實主公早就交待過了,西院客房就為姜先生常置。」
「哦,我知道了!」
姜游應了一聲,目光便向貂嬋望了過去,想看看貂嬋是不是會有什麼反應;而貂嬋這時正好走到側廊拐角處,轉身的那一瞬亦向姜游望了一眼。二人目光一交,亦同時心領神會……至少姜游心裡是這麼以為的:
「她的意思,是她今天晚上會來找我?不可能吧?她找我幹什麼……不管了,試一試吧,也許她真的會來找我呢?如果是想那個的話……」
無限的YY中……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1:57:5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七回 密室
「今夜你會不會來,你的愛還在不在……」
夜近三更,不大也不小的雨也還在下。這會兒的姜游卻沒有上榻睡覺,而是一直坐在窗前發呆。他會這樣也不為別的,就為了今天傍晚時,貂嬋甩給他的那個「曖昧」的眼神。也正因為如此,姜游今天晚上連侍寢的女孩子都給轟了回去,就這麼傻呆呆的坐在這裡。而且也不知怎麼的,姜游忽然想起了那首早已過氣多時的流行歌曲《今夜你會不會來》,感覺和自己的現狀非常之相像,於是乎輕輕的哼唱了起來。
不過坐到這個時間,姜游的心裡也不禁犯起了嘀咕:「會不會是我多心了?呃……我這是在幹什麼啊?之前還不是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貂嬋可不比得一般的歌舞伎樂,碰她我等於是找死嗎?怎麼現在她甩個眼神過來,我就變成這德性了?我汗!貂大美女的攻擊力實在太強,我居然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神魂顛倒、想入非非了!
「她應該只是隨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卻誤以為是她對我有些什麼……得得得,干坐在這裡妄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還不如早點上/床睡覺。呃,可惜了,浪費了一次可以搞小MM的機會,我總不能這個時候再跑去找陳姬、鄭姬說要小MM給我侍寢吧?這口要是一開,那我之前所做的那些偽君子的事,搞不好就全都打了水漂。算了,睡吧睡吧,反正機會以後還有。」
念既至此,姜游便伸了個懶腰再站起身來,接著就轉身想往床榻那裡去。只是身才剛一轉過來,姜游卻猛然發覺有個蒙面黑衣人就站在他的身後,一時駭然之下剛要張嘴,那蒙面黑衣人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捂實了姜游的嘴巴,另一手則豎起了手指,在唇前比了個禁聲的手式:「噓——別出聲,是我。」
姜游楞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仔細了看了看那雙勾魂大眼,再看看那嬌美誘人的身段,這才緩緩的抬起手把對方摀住自己嘴巴的手移開少許,壓低了聲音問道:「貂嬋?」
貂嬋的眉目之間露出了笑意,並向姜游輕輕的點了點頭。
姜游啞然道:「你、你這是……」
貂嬋輕輕擺手:「輕聲!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生隨我來。」
當下姜游便躡手躡腳的跟在了貂嬋的身後。卻見貂嬋先把薑游榻上的被縟弄了幾下,弄得看上去像是有人在被窩裡之後,這才領著姜游從一扇窗戶中爬出了屋舍,再摸著黑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座假山之中,貂嬋又在某塊地面上抹了幾下,地面上便露出了一塊青石板。再沒怎麼費力的悄悄推開,石板後就露出了一條階梯。
貂嬋這時警惕的從假山中探出些頭,四下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輕輕一抓姜游的手腕,小小心心的踏上了階梯。等下來了一些之後,貂嬋抬手合上頭頂上的石板門,頓時二人便陷下了一片漆黑之中。
漆黑之中,姜游有聽見火石的碰擊聲,知道貂嬋這是摸出了火石想點燃燈火。只是半晌過去,燈火卻遲遲未能點燃,貂嬋亦在無奈的道:「好像火石受潮了。」
「……」姜游無語了一下便探手入懷,從暗藏在外衣內的武裝帶置物匣中取出了煤油打火機,嚓的一下點燃,黑暗之中便有了幾分光亮。
貂嬋見狀大為驚奇的道:「這是何物?」
「哦,以前我救下的西域商人送給我的小巧玩意兒,挺實用的。燈台在哪?快些點上吧。」
不多時小油燈點燃,姜游也適時的把打火機收回了懷中。沒有必要的話,姜游也不敢在人前顯露這些東西。而貂嬋也沒有在意這些,用這盞小油燈另行點上了另外的三盞油燈,這密室之中便明亮了起來。
姜游環視密室,見這間密室大概有個二十來平方米的樣子,室內一角有簡易的床榻與桌台,桌台上有幾卷竹簡;另一角放置著兩個陶甕,看樣子裡面應該是清水和乾糧。除此之外也就再無他物。猶豫了一下,姜游向貂嬋問道:「這裡是?」
貂嬋解下了蒙面巾,一扭身在床榻上抱膝坐下後笑道:「董賊挾天子遷都至此時雖有興建房舍府坻,但朝臣府坻多是用以前長安城中的大戶人家所殘留下的府坻改建而成,義父的府坻也是如此。因為遷都遷得太過傖促,所以這一類的府坻大多都只是修繕與打掃了一下便住進人來,並未曾動基重建。我當時見這所府坻建得甚是豪闊,便猜想這裡必然有大戶人家藉以避難用的密室,後來果然在這假山之下找到了這間密室。不過除我之外,再無旁人知曉,就連義父都不知道我有這麼個小秘密。」
姜游看看朦朧燈光下的貂大美女,再看看密室中的簡陋床榻,心思可就不由自主的歪到哪裡去了:「哎呀哎呀,她偷偷的帶我來這裡,該不會是想……」
貂嬋看看姜游的神情,面色卻微微一沉,一反手自腰後抽出了一把短刀道:「姜先生,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燈光下的刀光一閃,姜游就知道自己絕對是想歪了,於是便趕緊的向貂嬋連連擺手道:「別別別,我承認我剛才是想歪了……不過你這樣帶我來這裡,想不讓我想歪也難啊!」
姜游還沒有色令智昏到敢在這裡把人貂MM給強了的地步。多了也不用,貂MM只要一大聲呼救可能自己就得玩完。而且姜游也真沒有把握能制得住貂MM,上次貂MM劍指自己鼻尖的事,姜游可還記憶猶新來著。人家是有真功夫在身,可自己呢?擺擺花架子或許還行,真動上手的事還是免了吧。
貂嬋向姜游笑了笑,反手把短刀插回腰後的鞘中:「你說話到挺實在的。」
姜游不敢太靠近貂嬋以引起誤會,便雙手抱懷的靠到了牆壁上向貂嬋問道:「你幹嘛要帶我到這裡來?」
貂嬋的神色間閃過了幾許黯然:「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和姜先生好好的聊聊天、談談心。」
姜游奇道:「就為這個?」
貂嬋斜瞥了眼姜游,姜游趕緊再次擺手道:「別這樣看著我!現在這種情況,不管是任何一個男人只怕都會想歪的。」
貂嬋噗哧一笑,但馬就又再次的黯然了下去。姜游細看了一會兒貂嬋,忽然若有所悟的道:「我明白了……」
貂嬋道:「先生明白了什麼?」
姜游稍仰起些頭,沉吟道:「平時在你的身邊,恐怕連一個可以談談心的朋友都沒有吧?」
貂嬋奇道:「先生又是怎麼知道的?」
姜游笑道:「這種事,仔細的想想就知道了。你嘛,本來和那些伎樂也沒什麼兩樣,可是因為天資出眾而得到了司徒的賞識,還被收為義女,平時的生活都不知道要比那些伎樂好出多少倍,看上去風風光光的,那幫伎樂會不犯嫉妒才是怪事。而人一犯嫉妒,自然而然的就會討厭你、疏遠你,就算有那麼幾個想和你親近一點的,也會因為擔心被多數的人所疏遠,鬧得自己的日子不好過,所以就不敢接近你。而你在這種情況之下,是不會有什麼親近的朋友的。」
貂嬋楞楞的望了姜游一陣才輕嘆道:「確如先生所言……看來先生還要遠比賤妾所想的要聰慧得多。」
姜游撇嘴笑笑,心說你這種情況的事,早都被現代的倫理肥皂劇給演爛了,基本上摸出來一部就沒有不這樣的。
既然知道了貂嬋的想法,姜游便試著拋開了邪念,在貂嬋的身側坐了下來道:「既然你把我當成是朋友,這裡又沒有別人,你就別先生、先生的叫我了,願意的話叫我一聲『醬油』就好。」
「醬油?」
「哦,我老家的一種調味料,用大豆與鹽醃製而成……嗯,你肯定是沒見過的。不用理它,你叫我醬油就可以了。至於你嘛,也別總是賤妾賤妾的自稱。」
貂嬋點點頭,亦向姜游遞去了一個微笑,而姜游卻慌忙的扭過了頭去。貂MM這種不帶任何虛假的微笑,其攻擊力之強,姜游可著實不敢領教的說。
貂嬋見狀又笑了笑,卻也扯開了話題:「不過姜……啊,是醬油,你真的很聰明哦!今天傍晚的時候我只是匆匆的向你使了個眼色,你就知道了我的意思。老實說,我一開始還擔心你會沒有領會到我的意思,然後晚上又和哪個伎樂同榻而眠。」
姜游亦笑道:「我還沒那麼笨啦!不過反過來,我也一直擔心是我多了心,會錯了你的意。」
貂嬋道:「由此看來,我們之間的配合很是默契哦!」
「還好啦!」說是這麼說,姜游的心裡也在犯嘀咕:「也不知道這位貂MM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保險起見,我的話還是留上三分的比較好,別美女在旁就心腦子犯渾。」
聊了幾句沒有油鹽味的話,貂嬋忽然抱住了膝頭,再次黯然的道:「醬油,你不覺得其實我們很像嗎?」
姜游道:「這話怎麼說啊?」
貂嬋道:「你是蔡侍中的高足,我是司徒的義女,這兩個名頭看上去都風風光光的,可實際上我們在這個名頭之下,身不由己與要顧慮的事實在是太多太多。」
姜游微微一怔,因為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再扭頭看看身側的貂嬋,姜游想了好一陣才試探著問道:「你……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1:58:2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八回 心知肚明
「你……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貂嬋沒有去看姜游,而是雙目有些失神的望著前方,幽幽的道:「我又不是什麼愚笨之人,怎麼會看不出來些什麼呢?義女?這個名頭不過是讓我們這些伎樂有些身份罷了,真正要做的事其實和一般的伎樂也沒有太大的分別。唯一的好處,只不過是我可以名正言順的送嫁於人並成為有身份一點的妻妾,而尋常的伎樂卻並不能如此。」
姜游道:「那到是。如果只是尋常的伎樂,被送出去之後,最多也只能是成為一個寵姬而已,搞不好會連生了孩子都不能把身份給扶正,孩子還會被其他沒有子女的妻室搶去撫養。」
貂嬋點了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義父雖然時常令我編排歌舞,但一般都是編排好之後由我去教習給其他的伎樂,讓她們去跳,但這次……義父雖未明言,但我知道義父肯定是要我親自去跳這個新舞。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就快要被義父送嫁出去了。」
姜游也嘆了口氣:「你也比我想像得要聰明得多。」
貂嬋斜望向姜游:「醬油你也看出來了?」
出於話要留三分的考慮,姜游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明,只是含糊其詞的道:「如果不是事情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王司徒也不會讓我這麼個身份卑微的草民入府調練眾姬,甚至還懇求於我,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王司徒是急於與哪個大人物搞好關係,所以把你這張王牌都用了上來。」
貂嬋雖然不知道「王牌」這個詞,但大概的意思卻還是能猜得到的,當下也只是淒然一笑:「這是我的命,我躲不過的。再者義父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義父早年收留,我全家上下早就已經餓死於荒野。現在到了我報恩之時,若是我忘恩負義,那我又何以為人?」
姜游聞言陷入了沉思。按史料中的記載,貂嬋在整個連環計的過程中可謂是不遺餘力,其至可以說要不是有貂嬋的全力而為,哪怕只是中間出現了那點一點點的私心,王允這個連環計失敗的可能性都非常的大,說不定連三族都保不住。而念既至此,姜游的心裡也升起了一陣陣的慚愧之意,因為他在想起貂嬋的時候,只是會想起貂嬋那絕世的美貌,卻往往會忽略掉貂嬋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相比之下,自己卻總是在耍些小心眼、歪腦筋,前前後後做出來的事,說得難聽點還真是典型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虛偽得到了家。
自嘲的笑了笑,看看身旁的貂嬋還是有那麼些的失神,想想得聊點開心的話題,於是便笑著向貂嬋問道:「喂,我問你一句啊,你怎麼會找我來陪你談心的呢?」
貂嬋也暫時的甩開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扭頭向姜游笑笑:「因為我看得出來,你的為人其實很不錯的啊!而且我們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所以我想我的一些心裡話,你能夠聽得明白。」
姜游笑道:「你就不怕我耍點什麼花招,然後再對你……」
貂嬋笑著向姜游晃了晃手指頭:「你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即便你真的有不軌之心,我只消喊一嗓子就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你是想去告密,我卻可以說你想污辱我,那時是會信你的人多,還是會信我的人多?」
姜游啞然中扭過了頭去幹笑道:「自然是信你的人多……」心中則在暗道:「靠!千萬別小看這個女人。光看史料記載就可以知道她很有心計,現在再看,她如果沒有作好萬全的準備,也不敢冒冒然的就找上我,要我陪她聊天談心。」
這時貂嬋又道:「不過我也想說幾句心裡話。你也猜到我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朋友,而且面對義父府中的一眾伎樂,我總是要防著這個又防著那個的,表面風光的背後,我真的很累、很煩,可偏偏又找不到一個可以談談心的朋友。這若大的司徒府,不管是僕從、伎樂、侍婢,甚至是義父,我都不能說出半句的心裡話。唯獨只有先生你……」
說著貂嬋低下了頭去,幽幽嘆道:「與你初識的三日,你雖與我獨處習練,但每次都以絲帶蒙眼,還有那一日我問及你是不是心中有所顧慮時,你黯然了許久未曾答話,我就已經知道你會是個與我相近的人。還有方才的你說的話,你分明已經看破了義父心中用意,卻能在人前隱忍不語,這就證明你是個能夠為人保守秘密的人。所以我相信找你一起暢談心事,你一定會為我保守這些秘密。」
姜游對此也只能笑笑:「還好啦!」
貂嬋又看看姜游:「我原本有位兄長,若不是當年因饑荒而死的話,現在也該與你年齒相當。記得我還是五、六歲的時候,兄長為人牧牛,就時常坐在牛背上吹鳴牧笛……」
姜游啞然道:「你該不會是看見我吹竹笛的樣子,就把我當成了你的那位兄長吧?」
貂嬋略顯調皮的一笑:「我當時還真有這種想法。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讓我叫你一聲兄長好不好?」
姜游立刻便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低下了頭去:「好、好、好!隨你的便啦!」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啊?鬧來鬧去的,她還真的是把我當成大哥哥來看待了啊?而這種所謂的大哥哥,一向都是吃苦受累還不討好,最後還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小美女成為別人的新娘。
「兄長……?」貂嬋試著喚了一聲,但喚得很甜。
「哎、哎!」姜游低頭長嘆,而且還非常的想哭。
貂嬋見姜游如此,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再輕聲道:「醬油你別這樣好嗎?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去為你暖床侍寢……」
「咦——!?」姜游的精神立刻便為之一振。
但貂嬋之後的話立馬就澆了姜游一頭冷水:「但是你該知道,你我各自頭上的名頭,是不允許我們這樣去做的……其實你我相處的時間雖短,但我看得出來你對我有意,而我對你也很有幾分好感。但我不是尋常的伎樂,我這個義女的處子之身,是必須要留給義父意欲結納之人的。而你我間若是有所踰越,輕則你我會性命不保,重則會誤了義父大事,負卻義父對我的大恩。喚你一聲兄長,也是在借此警示你我……」
貂嬋的這盆冷水澆得很及時,當場就把姜游給澆醒,心中暗罵自己道:「靠!我又在犯毛病了!明明知道貂大美女是碰不得的,可真坐得這麼近了卻又犯了渾。罷了罷了,稀里糊塗的當了她的哥哥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而且嘛……嗯,我本來就和呂布的關係就還說得過去,回頭董卓一死,她歸了呂布的時候,對我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少到那時我準備跑路閃人,找呂布要些錢糧盤纏,呂布會二話不說的就給。而且她到那個時候也已經是殘花敗柳,真給我搞我也會沒什麼興趣吧?」
最後一句話純屬自我安慰。有這麼一個小故事,是說有人向某人問話,說有一個醜陋的處/女與一個美麗但與許多男人都有過關係的女子,某人會選擇哪個。而某人則反問對方,說對方是願意獨享一坨大便,還是與眾人分享一塊美味的蛋糕。姜游在看到這個小故事的時候自然是選擇了後者,而貂嬋其實也就是那塊美味的蛋糕。只不過姜游知道,貂嬋這裡他是沒有機會的了,所以也只能是這樣來自我安慰一下而已。
甩甩頭不去想這些,姜游又回味了一下貂嬋的話,終於忍不住仔細的打晾了貂嬋一番道:「你今年是十五歲吧?」
「嗯。」貂嬋點頭。
姜游輕嘆道:「十五歲……可是聽你說出來的話,我感覺你真不像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倒像個三、四十歲,早已歷經滄桑的女子。」
貂嬋道:「你如果在我這種幾乎每時每刻都要保持警惕,還要刻意的去討好他人、保護自己,甚至是以媚取寵的環境之中生活了七年,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的。不過你也別說我,我看你雖然在表面上總有些少不知事的模樣,但你為人處事其實卻非常的圓滑老道,只不過旁人很難看得出來而已,我都險些被你給騙了過去。」
姜游心說我那不是裝的,而是真的不懂,只不過我的背後有個快八十歲的老人精在給我出主意、想辦法而已。要不是有這個老人精在背後提醒,自己說不定早都已經死翹翹了。不過這些話姜游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而是抓了抓頭皮乾笑道:「我是真的不懂事啊!我又騙了你什麼?」
貂嬋向姜游狡黠的一笑:「你我心知肚明啦!話也不用說得那麼明。不過我得提醒你,你下次再在這裡留宿,想要哪個伎樂給你侍寢的話,就試著對她多說幾句話,並且多誇獎她幾句,那麼晚上會來給你侍寢的就肯定會是她,但是我不算在內的。」
「……」姜游無語。
貂嬋接著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下次能推脫掉,因為你的房中沒有旁人,我才能找你來這裡談談心。」
說著貂嬋的神色再次黯然:「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義父送嫁出去。我對義父雖然沒有怨言,但心裡卻還是很不好受的。因此在被義父送嫁出去之前,我只想找個可以談談心的人好好的傾訴一下心中哀怨……」
姜游伸出手去,在貂嬋的肩頭虛拍了兩下,輕嘆道:「你放心吧,我瞭解的。你這個時候,真的很需要一個好朋友、一個大哥哥安慰你幾句。」
「多謝兄長體諒!」
「嗯嗯嗯,好說好說……」姜游很想哭,但馬上就甩了甩頭把邪念甩出腦外。再看看室中油燈,姜游皺眉道:「我們不能在這裡呆得太久。現在時節已經入夏,天亮得比較早的。」
貂嬋對此也沒有辦法,儘管還很想與姜游多聊上一陣,但也只能點表示贊同。二人各自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姜游輕嘆道:「走吧,下次有機會再來這裡聊聊。哦對了,在他人面前,我們可得都注意著點……」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1:58:4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三十九回 雨中琴音
數日之後的晨間。
天空中正下著挺大的雨,而姜游就坐在其居院的廊下發著呆。出於多方面的顧慮,王允那裡姜游不敢去得太勤,偶爾也會找個藉口,停上個一、兩天的不過去。現在的這場雨是從半夜開始下的,而且看樣子可能會下個幾天。姜游知道在雨停之前還是不要去王允那裡為好,不然天上下著大雨的自己卻趕過去,那豈不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只是如此一來,姜游就閒得有些無聊了。其實人都是這樣,不管你是玩樂還是工作,手邊總得有點事做才不會覺得空虛。一天到晚只想吃了睡、睡了吃的……那是豬!正因為如此,姜游在不知不覺間,在潛意識裡已經把去王允的府裡教眾伎樂演練歌舞當成了自己的工作。儘管這是份沒錢賺的工作,但每天都有好酒好菜的招待、有大把的美女可看、有大把的油可揩、有大塊的豆腐可以吃,偶爾的還能叉叉圈圈,姜游卻也是樂在其中。
只是姜游今天不能去「上班」,干坐在居舍裡又實在是沒什麼事可做,于是之前他先是隨意的看了看《史記》,卻覺得有些看不進去,就百般無聊的坐到了廊下望著天空中的雨霧出神。而干坐了一陣之後,姜游又悄悄的把耳機插好再塞到了耳朵裡,聽聽音樂好消磨一下時間。
聽著聽著,姜游的心裡也犯起了嘀咕:「最近的我好像有些本末倒置了?王允那裡我只是臨時的客串一下,貂嬋的歌舞一完成,我就沒有再去的意義,甚至會連去都不能再去,那我在王允那裡費那麼多的心幹什麼?就因為王允那裡有個許看但不許碰的貂MM,還有隔三差五的就可以搞一搞小MM?不行,我得把心收一收,別到時候王允那裡不能再去,我就會因為搞不到小MM而變得失了魂似的。再怎麼說,蔡邕蔡老爺子這裡才是我在今後這一年裡可以安身的地方。嗯……既然是還要在這裡安身,那咱安身的『業務』還是得練熟些才行。」
念既至此,姜游便自房中取來了淚斑笛,再在通訊器裡所存貯的曲樂中細細的挑選了起來。只是一聽起通訊器裡儲存著的音樂,姜游便有些恨得牙根發癢,因為這裡面的音樂,用姜游的話來說幾乎全都是些「軟綿綿」的音樂,好聽歸好聽,可就是不合姜游的胃口。好幾次姜游在通訊的時候,希望李老頭和李雪能發送幾首比較「嘭嚓嚓」的音樂過來,可無一例外的都被老李與小李一口回絕,理由是:
「你還敢聽『嘭嚓嚓』?這要是你胡亂哼哼著再被蔡邕聽到,那你十有八九得被蔡邕罵得狗血淋頭,鬧不好還會被蔡邕給趕出去!老老實實的多聽點古風樂!俺們爺孫這也是在為你好!」
「……」姜游對此還真找不到詞來反駁。
不過在此時此刻,姜游知道自己得「業務精純」,所以是將通訊器裡「軟綿綿」的音樂一首一首的細聽過去,然後再看看有哪首應該能夠得到老蔡和小蔡的認同。選來選去,姜游便選中了《仙劍四》中柳夢璃的主題樂《織夢行云》:
「夢璃的主題樂哎……記得《仙劍》系列的人物中,俺最喜歡的就是夢璃了,而且夢璃還曾經一度被評為《仙劍》系列中最美的女孩子……呃,又想到哪去了?不過感覺這首《織夢行云》,蔡老爺子和小蔡蔡應該都會喜歡才對,而且主音正好是絃管配合,用我現在手頭上的古琴與竹笛應該能較好的演奏出來。」
二話不說的,姜游又從房裡搬了張古琴出來……沒錯,是古琴。說起來姜游自二月進入蔡邕府到現在的四月底,都快三個月了。雖說自己習練的是「竹笛專精」,但也常和古琴打交道,連帶著姜游也學會了古琴的基本彈奏技巧。要他用古琴流暢的彈出什麼曲子,目前是不太可能,不過把基礎的音階彈出來,現在的姜游還是做得到的。
試音、調弦……古琴的琴音一般都是「咚咚咚」這種偏近於深沉的聲音,而《織夢行云》的弦音卻偏近於「叮叮叮」的清脆。姜游已經在王允府上混了一段時間,知道那種比較清脆的樂音在這時得用箏才能彈得出來,用古琴的話得把弦調到頂才勉強可以。
七手八腳的擺弄了一陣,古琴的弦音總算是勉強的達到了姜游心裡的要求,不過卻也把薑游給整出了一頭的大汗。接了把屋簷處匯流而下的雨水算是洗了把臉之後,姜游便一臉鄭重的坐到了古琴邊,深吸了一口長氣之後,開始拔弦弄樂。
「咚當叮,咚噹噹叮……彈錯了。沒樂譜還真是麻煩!再來!!」
失敗了十數次之後,姜游總算是能把《織夢行云》前半段的絃樂勉強的彈奏出來,不過其流暢程度基本為零。饒是如此,姜游卻又是一身汗下。一般人們練習一首新的曲樂的時候都會參照曲譜,除非是非常熟使的樂器,否則不太可能直接就演奏出來。姜游也是這種情況,如果是一首自己很熟悉的曲子,他可以憑著自己對竹笛的熟練程度直接就吹奏出來,但對自己只是掌握了基本彈奏技巧的古琴,姜游卻還遠遠的做不到。
不明白意思?不會玩樂器的人應該也有很多會吹口哨的吧?熟練一點的,相信都可以不看曲譜就直接吹出自己想吹的曲子。樂器雖然相對來說要複雜一些,但熟練的人卻也可以直接吹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看來我不把曲譜先弄出來是不行的了。」雖以為姜游弄不出來,要知道在樂器興趣班裡,識樂譜可是最基本的課程。只是此念方起,姜游卻又猶豫著犯起了嘀咕:「這樣合適嗎?紙筆什麼的好說,毛筆和竹簡我雖然用不慣,可我的包裡有簽字筆和記事本,所以這個不是問題。關鍵問題在於,這些玩意兒我不好拿出來見人啊!萬一被老蔡和小蔡看到了現代的五線譜和簡譜,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我都吃不準來著。訓斥我一頓可能還算是好的,萬一被他們覺得方便實用,再一流傳出去,那會鬧出什麼樣的麻煩!?算了算了,我還是硬著頭皮練吧,練熟悉了也就可以不用看曲譜的。反正也沒什麼事,只當是給自己找點事做。」
既然打定了主意,姜游便又在那裡一下一下的拔起了弦。拔著拔著,姜游忽然查覺有人來到了他的身側,扭頭一望,姜游便頓時楞住:「蔡……大小姐?」
後一句「大小姐為何來此」還沒說出口,蔡琰已經俏臉如霜的向姜游吐出了兩個字:「起來!」
「呃……」姜游趕緊站起身來。
還沒來得及向蔡琰施禮,蔡琰又再次的,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讓開!」
「……」姜游在無語之下負手退開了幾步,心說你蔡大小姐這是想幹嘛?還有這間院子貌似是俺的居舍,你蔡大小姐跑進來就不怕惹人非議啊?
姜游的心中正嘀咕著,蔡琰已經在琴旁跪坐了下來。伸指在琴絃上輕輕一劃,蔡琰的一對細美秀眉便擰成了「又」字狀:「弦音怎麼被你調成了這樣?」
出於對小蔡蔡要能避則避的原則,姜游沒有回答小蔡蔡的問話,而是目視之前跟在蔡琰身後的王瓏兒,意思是你們怎麼跑這裡來了。
王瓏兒向姜游翻了個白眼,卻沒有理會姜游太多……事實上,自從姜游上次從王允府裡回來並向蔡邕「請罪」時起,王瓏兒就變得有些不太理睬姜游了。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姜游到也猜得出大概的原因,卻也不好去解釋什麼。有句話叫「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掩蓋事實」,姜游知道越解釋只會讓情況越糟,更合況自己還偏偏就是有那個「事實」,所以乾脆的就選擇了不去理會太多,在人前擺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可能還更合適一點。
不提姜游與王瓏兒在那裡「冷戰」,只說蔡琰擺弄了一會兒琴絃之後又試了試音,這才表示滿意的輕輕點頭。再平靜的深吸了一口長氣之後玉指輕起,姜游剛才正在拔弄的《織夢行云》的前半段便被蔡琰有如早己熟識了一般流暢的彈奏了出來。
負手而立的王瓏兒臉上露出了崇拜不已的神情,可姜游對此卻早已是見怪不怪,所以只是站在那裡撇了撇嘴,心說我怎麼把蔡大美女一碰上下雨天就喜歡在宅院裡到處晃悠的毛病給忘了?現在這情況也不用多說,肯定是蔡大美女帶著王瓏兒在院子裡晃悠的時候聽見了自己這拙劣無比的琴聲,一時氣不過就跑了進來親自動手開彈。
果不其然,蔡琰將手收回之後也沒有站起身,而是依舊跪坐在琴邊冷冷的道:「每次都是這樣,原本好好的曲樂,一到你手裡就會變得面目全非。」
姜游沒理會蔡琰,而是貌似很不好意思的把頭扭去了一邊,心說對你蔡大美女,惹不起俺還躲不起嗎?
不過蔡琰卻沒放過姜游,而是扭頭看了姜游一眼,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冰冷:「聽你此曲,應該只有半闕,後半闕……你以口鼻之音哼出來吧。琴音本就非你所長,你強自彈奏,只會使此曲蒙塵。」
姜游心說《織夢行云》後半段的絃樂是在給管樂當輔音,而我要是說這首曲子是要琴笛合奏的,天曉得你蔡大小姐是不是又會說我對你心懷不軌。因此,姜游就猶豫在了那裡沒有開口。
蔡琰又冷冷的望了姜游一眼道:「怎麼?有何不妥之處嗎?」
姜游咬了咬牙,再看看一旁的王瓏兒,心中便有了計較,故作猶豫的道:「大小姐,這首曲樂最好你不要彈。」
「為何?」
「因為……這首曲樂,本來是我想與瓏兒一起合奏的。」
「啊——!?」瓏兒的嘴巴立馬就張得老大。
蔡琰也楞住了。不過片刻之後,慍怒之色便出現在了蔡琰的俏臉之上:「下作之人!!」
作者: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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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4 21:59:0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回 不知所謂啊
「下作之人!!」
一聲冰冷的怒罵之後,蔡琰當即起身,而且還是甩袖而去。
姜游已經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所以只是暗自的聳了聳肩頭不去理會什麼,到是王瓏兒急呼了一聲「蔡姐姐」之後,追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回轉過身神情複雜的望向了姜游。
姜游見狀向王瓏兒撇嘴笑了笑,看看蔡琰已經走遠,這才向王瓏兒招招手道:「喂喂喂,過來說話。」
王瓏兒的臉上紅一道白一道,但還是走到了姜游的近前稍顯慍怒的道:「你、你剛才……」
姜游趕緊的擺了擺手道:「你可別當真啊!我這是故意要氣她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對我成見極深……」
王瓏兒慍道:「我覺得大小姐她沒有看錯你的為人啊!」
「……」姜游無語的向王瓏兒豎了豎中指:「好啊,現在連你也這麼看我是不是?早知如此,當日我還真不如把你……」
王瓏兒由慍轉怒:「把我怎樣?」
「……純屬氣話,當我沒說!」姜游也賭起了氣,一彎腰在琴前坐了下來,接著拔弄他那粗拙不堪的絃樂。
王瓏兒本來也想甩袖而去的,可是見姜游如此,皺著眉想了想之後在姜游的身邊坐了下來,低聲問道:「你剛才說這首曲樂……」
姜游沒好氣的應道:「我不是說了那是我故意的想把大小姐氣走嗎?實話實說,這首新曲本來是要琴笛合奏的,可是大小姐對我的成見那麼深,我如果說出來,她會懷疑我是不是對她有什麼非份之想,所以在借曲樂來接近她的,而且還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解釋。相比之下,你對我也就是會發發脾氣,但至少還會聽我的解釋。」
王瓏兒滿腹狐疑的道:「真是這樣?」
姜游狠而又狠的白了王瓏兒一眼道:「要不然我幹嘛要自己來彈琴啊?不能直接去找大小姐來彈奏,我還不能找你幫忙嗎?」
「哦……」王瓏兒仍是將信將疑。
姜游也很無奈的向王瓏兒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省得你們又懷疑我是想幹什麼了。我不就是琴彈得差點嗎?多練練就好了。哼,咱勤能補拙!」
「……」這回換到王瓏兒無語。猶豫了片刻,王瓏兒紅著臉向姜游問道:「先生,你在王司徒府中留宿的時候……」
「喂喂喂,別忘了我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年輕人,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姜游就知道王瓏兒會問他這個:「再說了,在王司徒的府裡卻拒絕王司徒的好意,那不是在拂王司徒的臉面嗎?只不過我一時間沒有把持住而已。但好歹我還能醒悟過來啊!要換了其他人……哼!!」
王瓏兒聽過之後也學著姜游的習慣撇了撇嘴,猶豫了半晌之後才道:「也是,我該相信先生你的為人的……只是先生,你真的打算只由自己來練熟這首曲樂?」
姜游道:「差不多的時候我打算試著請師傅幫幫忙。實在不行,我還可以請王司徒府中的伎樂琴姬幫我一下。」
王瓏兒低聲道:「要不……還是由我來吧?」
姜游看看瓏兒,遲疑道:「你是跟著大小姐練了一段時間的琴,但你行不行啊?」
王瓏兒道:「再怎麼樣,好歹也比先生你這拙劣的琴藝要強上一些吧?」
姜游想想也是,就把琴推到了王瓏兒的面前,自己則反手取過了竹笛。不過王瓏兒的樂賦可不像蔡琰那麼高,操琴技藝也只是比姜游要強上那麼一些而已,所以姜游是將旋律反覆的哼唱了許多遍之後,王瓏兒才能夠勉強的彈奏出來。而這一來二去的,時間就已經折騰到了午後時分。
「好了瓏兒,先休息一下吧。」
王瓏兒點了點頭,從琴絃上收回手來,又品味了一下曲韻之後輕聲讚道:「先生所譜下的曲樂果然是優美無比。即便是蔡姐姐對先生的成見極深,但對先生的樂賦卻仍是讚許有加。話又說回來,蔡姐姐雖然有些難相處,但她的琴藝當真是令人驚嘆……」
姜游乾笑了一下,心說得了吧!這要是讓蔡大美女知道自己的這些曲樂全是盜版照抄而來的,鐵定能把自己給鄙視到地下室裡,另外還得挖個坑埋進土裡才行。
卻見王瓏兒又道:「先生,一直是你在教我琴曲,可你所提及的笛樂卻又是怎樣的?可否讓我試聽一下?」
「哦,好啊!」姜游也點了點頭,取過淚斑笛開始吹奏《織夢行云》中的笛樂部份。
不久曲終,王瓏兒便仰頭沉吟道:「這琴曲與笛曲若是合奏……」
這時的門廊下傳來了蔡邕的聲音:「看來思歸是又得佳曲了。此曲若是琴笛合鳴,其意境深長、繞人心房,實為不可多得之佳曲矣。只可惜瓏兒的琴藝欠佳,亦未能領會到曲中真意;至於思歸你……為師到要直言一句,此曲雖出自你手,可你也一樣的未能領會曲中真意。為師尚不知這首曲樂你是怎樣寫下的,但這種曲成而不明曲意的事,不應該發生在你的身上。」
「師傅!」姜游慌忙見禮。
蔡邕走到二人跟前,看看走廊地板上的琴,又看看姜游手上的淚斑笛,隨後大手往姜游的面前一伸:「笛,且給為師一用。」
姜游在啞然中把淚斑笛遞了過去,心說這老蔡小蔡怎麼全一個德性?聽著不爽了就要自己來上上手的。
這邊的蔡邕接過淚斑笛後也不管衛不衛生,只是閉目回憶了一下方才聽到的笛曲便將笛湊到嘴邊開吹。還是老樣子,蔡邕的笛曲一起,姜游就有種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的衝動。
蔡邕吹罷之後便概然長嘆道:「可惜啊!此曲需琴笛合鳴方能盡顯其韻,而思歸、瓏兒,你二人心境不達,琴笛之藝亦不佳,還遠遠無法將此曲盡善而奏。為師雖有自信,但於琴笛之間,亦只能獨鳴一件……」
姜游心說蔡老爺子你的要求還真高啊!看樣子是不聽一回完整而且效果要非常之好的曲子就不甘心了還是怎麼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對音樂痴迷的人大概都是這個德性,有名的樂痴周瑜,不就是「曲有誤,周郎顧」嗎?
不過就在蔡邕嘆息的時候,蔡琰的聲音卻又飄了過來:「父親,不如琴樂一部由女兒來弄弦,笛樂一部,就由父親親自吹奏?」
蔡邕一看見蔡琰就笑了:「琰兒來得正好,為父也正有此意。」
姜游心說得!現時點琴笛技藝最高的二位要合奏!今天還真是有夠熱鬧的!!不過蔡大美女之前不是氣得甩袖而去了嗎?卻又什麼時候轉回來了?再稍稍的細看一下蔡琰的身上,不難發覺蔡琰的肩頭那裡全是水跡,搞不好就是一直都躲在某個暗處偷聽。由此可見,蔡大美女對音樂的痴迷程度,應該不在其父蔡邕或是周瑜之下。
本以為蔡琰會就在這裡與蔡邕一起合奏,卻不料蔡琰很是厭惡的望了姜游一眼,隨即向蔡邕道:「父親明鑑,此間太過狹隘,且琴笛之器俱欠佳,恐有失樂意。不如請父親移步琴舍,在琴舍一奏?說起來,女兒也許久未曾與父親一同操琴弄樂了。」
蔡邕又哪裡不知道姜游與蔡琰之間一向很不咬弦?當下看看寶貝女兒蔡琰,再看看尷尬不已的姜游,想了想只能搖頭微笑道:「琰兒說得甚是……哦,思歸你就不必去了。先前呂將軍有差人來,說是欲請你去其府中飲宴,車馬業已在門外等候。為師是正好在房中呆得沉悶,所以就親自過來知會你一聲的,卻不料被你新譜下的曲樂所吸引,都擔誤了不少時間了。你且快些收拾一下就過去吧……呂將軍不可得罪啊!」
「哦!弟子領命!!」
蔡邕又道:「還有,你今日因天降霖雨之故,故此沒有去王司徒的府中,助王司徒調練眾伎樂吧?王司徒先前亦差了人來,具言眾伎樂歌舞調練甚急,隨時都可能會登堂而用,所以萬萬擔誤不得。你若是懼避風雨,王司徒會專遣車馬而迎。思歸你記住,王司徒那裡的事,你千萬不可怠慢半分,否則……」
話到此處蔡邕卻收住了口,隨之而來的只是一聲重重的嘆息。而姜游知道蔡邕的意思,就是生怕王允會惹得董卓不高興,然後王允就被董卓給「咔嚓」了。而現在的漢庭朝臣,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蔡邕雖然直屬於董卓,但歸根到底蔡邕還是被逼出來的,心底仍然是向著漢庭而不是向著董卓,自然不願看到再有哪個漢庭重臣遭遇不幸。
不過姜游也很會裝,當下便故作啞然的望瞭望天:「下、下大雨也要去啊?」
蔡邕老臉一沉:「怎麼你是想忤逆師命嗎?」
姜游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是怕被人說我……」
蔡邕板起了臉:「心正則身正!難道為師還信不過你的為人嗎?也罷,為師再對你明言一句,你如今所做之事,很可能將會保住數位朝堂重臣之性命!不必多言,明日晨時中,你給為師老老實實的趕去王司徒府上!」
「諾、諾!!」
姜游恭敬領命,等到蔡邕與蔡琰離去之後,這才直回身向王瓏兒苦笑道:「現在你該明白了吧?我是不去不行啊!」
王瓏兒也愕然不已的連連點頭道:「瓏兒真的是錯怪先生了……真想不到先生的舉動,竟然關乎著許多朝堂重臣的性命……啊,這些不是瓏兒能過問之事!先生,瓏兒向你賠罪了!」
姜游也有些不知所謂的再苦笑了一下:「好了,你先去琴舍,聽聽師傅與大小姐的合奏神曲。我得收拾收拾,還得趕去呂將軍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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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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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4 21:59:4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一回 幾許純戀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轉眼便已來到初平二的的夏中五月。
在這段時間裡,姜游的生活也沒什麼變動,基本上就是早上的晨時中(八點左右)趕去王允的府上,調/教一眾伎樂到下午的申時中(下午四點左右),然後休息半個時辰到酉時初刻,在王允府上吃頓晚飯,之後就陪貂嬋MM練舞到戌時多些(七點半左右)。而時節入夏後,戌時時天還沒怎麼黑下來,姜游一般就會趁著天還沒有黑再趕回蔡邕府,然後就會去蔡邕的書房與蔡邕聊幾句天,亦或是裝模作樣的問一些學文方面的問題。
此外每隔五天,姜游會主動的去呂布的府上,陪呂布喝一夜的酒,借此拉拉關係;每隔七天會在王允的府坻留宿一夜,是搞小MM還是夜半三更的時候陪貂嬋談談心,則要看貂嬋的反應如何;每隔十天,則固定的與李老頭、李雪通一次訊……總的來說,姜游現在生活也算是安排得有條不紊,行程安排上如果有撞到一起的時候,除了與李老頭的通訊不變之外,另外的兩種則會視情況把其中一項壓後一天進行。
話多且煩,只說今天是姜游要在王允府中留宿的日子,而且老天爺也很配合的在下著小雨。在姜游與貂嬋獨處的練習中,貂嬋向姜游給出了晚上會找他聊天的暗示,姜游會意之下就推說自己今天很累,拒絕了陳姬、鄭姬安排給他的侍寢小MM。
還是在那間密室,姜游與貂嬋進來之後,貂嬋便從事先放置到了室中的食盒裡取出了一些糕點和一小壇的水酒擺到了桌幾上:「來嘗嘗看!這些酥餅是前些天義父從一個北地游商的手中購來的,平常很少能見得到,我特意留著和你一起吃的。」
「哦!那可得嘗嘗了!」說起來,姜游自穿越之後,幾乎都再沒有碰過糕點之類的零食。要知道這一類的玩意在漢代可屬於奢侈品,不是很有錢的人家根本都碰不起的,不像在現代社會,花個幾十塊錢去超市轉一圈回來,買回來的東西說不定都能吃得人拉肚子。
順手抓起一塊納入口中開嚼,其味只能算是「甘」,卻不能說是「甜」。不過姜游知道這種糕點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其價格也不是漢時的尋常人家所能承受得起的。因為在漢代的中華地區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製糖技術,是後來到了盛唐時期,人們生活安定富足,對甜味的需求量大增,才有人去印度學來了製糖技術。而在漢時人們甜味的來源,幾乎就只有蜂蜜一途而已,但蜂蜜在當時卻又貴得可怕。
鑑於這時有點甜味的糕點相當難得,姜游也有些捨不得三下兩下的就吞入腹中,而是在那裡小口小口的細嚼慢嚥。過了老半晌吃完一塊,姜游扭頭伸手想再取一塊的時候,卻見貂嬋雙手支著頭,正笑意嫣然的望定了他。姜游微微一楞,問道:「喂,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貂嬋微微一笑:「不知道……不過看你吃得這麼開心,我也覺得很開心。」
「……」亂七八糟的肥皂劇和某位知名阿姨的小說姜游也沒少看,知道貂嬋露出這種神情大概是意味著什麼,因些猶豫了片刻之後才道:「喂,你把持好自己啊!」老實說,姜游這話說得有點違心。
貂嬋笑了笑:「放心,我能夠把持住自己……」
說著貂嬋將糕點盒向姜游推近了一些:「看你挺喜歡吃的,那多吃點!」
貂嬋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目光中的一絲黯然卻沒有逃過姜游的雙眼。姜游微微的皺了皺眉,伸手再取過一塊酥餅後輕嘆道:「在我面前,你還有什麼不好說的話嗎?你心裡有什麼難過的事,說出來就是了。」
貂嬋聽過之後沉默了許久才幽幽嘆道:「義父最近幾乎每天都會特意的褒獎一些東西給我,甚至還有很多我以前沒有見過的東西。」
姜游沉吟道:「這只能說明……司徒他隨時隨地便會將你送嫁出去。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裡,他……他也想對你這個女兒儘量的好一些。」這個純屬漂亮話,姜游總不能對貂嬋說,王允這是在盡最大的能可收買貂嬋吧?
貂嬋澀然一笑:「其實義父不必如此的。我身受義父大恩,義父若要我去做些什麼,我絕不會有半句的怨言……只是我不知道,我被義父送嫁出門後,我的以後將會如何。」
姜游心說你的以後?有關於你的「以後」,各種各樣的野史傳聞很多,有說你死在了關羽刀下的「關公閉目殺貂嬋」,有說你出家當了尼姑的,也有說……反正是亂七八糟,也不知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不過這些姜游都說不出口來。
卻見貂嬋輕輕的搖了搖頭,微笑也再次的回到了臉上:「我幹嘛老往壞處想?也許,我將要嫁與的人會對我很好,非常非常的疼愛我呢?」
「嗯嗯嗯!」姜游連連點頭。在這一點上姜游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是董卓還是呂布,對貂嬋都非常的疼愛,否則這二位也不會為了爭貂嬋而鬧得誓不兩立了。
貂嬋笑望向姜游:「你也這麼認為?哎……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知道我的以後將會如何似的。」
姜游心中一跳,心說貂嬋MM的觀察力是不是也太過敏銳了點?當下趕緊的拿話搪塞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你的以後將會如何?我又不是那些能算出人過去未來的仙人。我是在想,像你這麼美麗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誰得到了你不會當作珍寶一般的看待?」
貂嬋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自然知道姜游的話這是在哄她開心。但即便如此,貂嬋卻依舊十分開心,畢竟姜游哄她開心又沒有什麼不良居心,只是單純的哄一哄她而已,所以貂嬋又笑著雙手支起了頭向姜游甜甜一笑:「是嗎?假如說是你娶了我,你會不會把我當作珍寶一樣看待?」
「噗——」
貂嬋的這句玩笑話來得太過突然,姜游把嘴裡裡的酥餅全噴了出去,而隨之而來的猛烈重咳,卻被嚇了一跳的貂嬋急忙伸手過來捂實了他的嘴……雖然這裡是假山地下的密室,全如果聲音太響的話,搞不好還是會被人聽到的嘛!
被人捂實了嘴而猛咳不出來按說是件很難受的事,不過氣緩過一些之後,姜游卻在心中暗爽。不為別的,就為了貂嬋摀住自己嘴上的那雙纖纖玉手——嬌柔嫩滑、潔白如玉,還散發幾許少女所特有的淡淡蘭香。雖說二人之間還並沒有怎麼樣,可姜游卻已經有些心猿意馬,甚至想伸出舌頭在這那柔嫩的掌心上輕輕的舔上一下。
不過還好,姜游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在咳意褪去之後,向貂嬋輕輕的點了點頭,貂嬋也就緩緩的將手收了回來。
再看姜游扭過了頭,暫且避開了貂嬋的目光而乾笑道:「下次別開這種玩笑,會出事的。」
貂嬋亦青澀一笑:「我知道了……」
說實話,姜游不知有多麼的想當場就推倒貂嬋,可是其心頭的那幾分清醒卻一直在警告著他千萬不能這麼做。除去那些個人安危方面的問題之外,姜游的心裡其實還有另外的一種想法,而這種想法說出來就有點可笑了——
現代社會中的草根青年,只怕沒有誰會不想擁有一份純純的戀情的,在這一點上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在現實生活中,這種戀情的出現率基本上是為零的,要不然的話那些不怎麼現實的青春偶像劇也不會那麼受歡迎了。
姜游作為一個普通的草根青年,這種情形自然也有在他的身上出現。而不知何時起,姜游猛然發覺自己與貂嬋之間竟然是陷入了這麼一種近似於青澀純戀的狀態……至少姜游自己是這麼想的。而這種純戀的感覺,如果和某個以「S」開頭的英文單詞掛上了鉤,似乎馬上就會變得不再那麼的「純」。
正因為如此,姜游很珍惜這份感覺……當然出於某方面的原因,姜游也是「必須」得去「珍惜」,所以姜游一直在努力的不讓自己對貂嬋往某個方面的事上去想。雖說姜游知道這場所謂的「純戀」最後沒有好結果,但姜游的想法卻是「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因為天長地久,敵不過米面柴油」,畢竟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自己能碰上一回就該知足。要是能鬧得跟《藍色生死戀》或是《泰坦尼克號》之類電影一樣那麼淒美,那豈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且說姜游與貂嬋都沉默了一陣,最近還是貂嬋先開了口:「對了醬油,我不過是一介女流,說到底最後也不過就是送嫁於人,然後在家中相夫教子、養蠶機織,所以也沒什麼可以多說的。但你是堂堂男兒,有沒有想過你的以後將會怎樣?」
一問到這個,姜游就又陷入了現代草根青年碰上這個問題時一慣的迷茫:「我的以後?」
貂嬋奇道:「怎麼你沒有想過你的以後?」
姜游聳肩攤手:「你也知道的,我從老家定軍山離開到現在也沒多久的時間,現在還是在蔡侍中的門下求學,至於以後……」
沉吟了許久,姜游才猶豫著道:「我打算稍晚一些,去荊襄一帶看看。」
「荊襄?你去荊襄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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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0:2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二回 奉上
「荊襄?你去荊襄幹什麼?」
姜游含糊著回應道:「老實說,我跟隨了師傅這麼一段時間之後,漸漸的查覺到了自己的才學都太過淺薄,而師傅雖然是天下名士、才學極高,但他終日勞碌,其實沒有什麼時間來教我學識。偶爾我聽人提及荊州民風安定,而荊州牧劉表乃八俊之首,為人甚重學術,多年下來早已將荊襄建成了學術之都,荊襄之地也就有了許多一流的學館。」
貂嬋道:「你是想稍晚一些就去荊襄繼續求學?」
姜游點了點頭。
貂嬋楞了許久才跟著點了點頭道:「男兒志在四方,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充其量也只是能進入樂府為一尋常樂吏,俸不過斗食,祿不過百錢,終難有所作為。但如果你虛心求學且學有所成的話,或許終有出人投地的一天。」
姜游很尷尬的笑了笑:「亦或許我終將一無所成。」這是句實話,姜游去荊襄真正的目的是去比較安定的地方避難,而不是為了求學。糊弄貂嬋也是沒辦法,姜游總不能跟貂嬋說,自己混個兩、三年的就會穿回現代吧?
「你始終還是要走的……不過這樣也好。」貂嬋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姜游聽不清楚的話,忽然扭頭向姜游問道:「對了,我記得曾聽你提起過,你其實還身無長物吧?」
「哎?差、差不多吧。不過這個不是什麼問題……」
貂嬋淡淡一笑:「我知你是獵戶出身,出門在外餓不著自己。可是你若是想拜在哪位先生的門下求學,沒有學資可是不行的啊!」
姜游老臉微紅:「放心啦,我自有辦法。」到姜游閃人的時候,姜游是準備向呂布要一些來的,相信呂布也不會那麼小氣。
貂嬋道:「難道你是想用平時獵回的獲物去集市上換錢?但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連上路的盤纏都還沒有著落。這些時候你一直都在幫義父教習眾姬,又哪裡有時間去城外射獵?還有,自董賊破銅人、壞五銖錢、濫鑄小錢至今,錢貨早已不行於市,你既便是將獲物送到集市上去換錢,也不過是換回一堆無用之物,徒費辛勞而已。」
「呃,這個嘛……」這些事姜游又哪裡不知道?只不過直到現在他吃飯的事一直沒出過問題,盤纏方面的事又準備到時候找呂布來解決,所以姜游還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過。
貂嬋看看姜游,忽然頭一低,雙手自頸間取下了一條隨身的金鏈玉墜,再緩緩的遞到了姜游的面前道:「你拿著吧。離開長安之後將它變賣掉,可以抵得一些碎金散銀權作盤纏。」
姜游見狀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姜游臉皮是厚,可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接下貂嬋這樣遞送過來的東西:「這、這怎麼能行?說了我在路上的盤纏什麼的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我的辦法。再說了,這是你隨身的東西,回頭司徒見你的身上少了什麼再一追查……」
貂嬋隨意一笑:「這你放心,自我省親歸來時起,義父前前後後給了我許多這樣的珠寶飾物,甚至連究竟給了我些什麼,義父自己都記不清了,少個十來件不怎麼起眼的物件,也沒有人會知道。而且再過不久我便將送嫁於人,這些東西自然會是我的陪嫁之物,等到了對方的府中,對方又怎麼會知道我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姜游猶豫道:「說是這麼說……」
貂嬋一把拉過了姜游的手,將金鏈玉墜塞入了姜游的中道:「拿著吧,只當是有備無患。而你若是真的用不著變賣,留在身邊也可權作紀念,提醒你記得你我曾相識一場。」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姜游也只好收下。同時心中暗下決心,不是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這條金鏈玉墜絕不會輕易變賣掉。
貂嬋見姜游一臉鄭重的將金鏈玉墜收入了懷中便很是欣慰的笑了笑,但馬上又若有所思的道:「只是這點東西恐怕還遠遠不夠……」
「啊!?」姜游小嚇一跳。
貂嬋又仔細的想了想才道:「回頭我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在群寶之中不是很起眼,但又比較方便變賣的東西,下次你我再會的時候我一併交付給你。」
姜游汗下:「喂、喂!你別這樣!!」
貂嬋看看姜游,笑道:「也是!不能一次給你太多,不然你也不方便帶出府去,得分成多次才行。」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貂嬋俏臉微微一沉:「不許推辭,一定要拿著!不然的話……」說著便向姜游很是陰險的一笑。
「……」姜游無語。還從沒聽說過威脅著誰,要誰一定得拿錢的事。
貂嬋見姜游犯窘,一時間卻也笑得很是開心:「捉弄你真好玩!只可惜捉弄不了太久,我亦嘆沒有早些與你相識……思歸,不開玩笑話,這些東西你一定要收下並將其用於正途。因為就正理而言,我這個伎樂出身的人,若是能助你一臂之力使你學有所成,日後出仕為官並造福一方百姓,那我也算是為百姓們做了一件好事。」
姜游心頭為之一凜,心說你遲些時候要做的事,那是真的能稱之為造福萬民。
貂嬋又接著道:「就私誼而言……你、你是我的兄長,若能看到自己兄長功成名就,成就出一番功業,我這個作妹妹的……也會無比欣慰。我只希望你不要負了我的一番苦心,畢竟我送嫁於人之後,你又要前往荊襄求學,那我們可能就再沒有了相見的機會,而我能幫到你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姜游摸摸暗揣在懷內的金鏈玉墜,重重的嘆了口氣再輕輕點頭,心中則在暗道:「只可惜我不能告訴你,我是肯定會辜負你的這番心意的了……李老頭那裡的穿梭機一造好,我是肯定要穿越回去的,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做出什麼影響到歷史進程的事,畢竟在史書上沒有出現過任何有關於我的記載。我注定了只能是一個來漢末三國打幾年醬油的過客……不過我想我這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還會跟人說,真正的三國頭號美女貂嬋,絕不是一個只有美貌的女子。」
二人沉默了一陣,貂嬋便看了看室中的小油燈再搖頭輕嘆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出去了。思歸,我們走吧。」
姜游點點頭,與貂嬋一同起身準備離開密室。各自吹滅一邊的油燈,最後只有姜游留了一盞用作臨去是的照明而已。
「小心點,別踩空了。」
最後的這盞油燈的火頭調得很小很小,不然在拉開石板門之後,光亮透出去時容易被人查覺,只是如此一來火光就極為昏暗了,要費很大的眼神才能看得清腳下的路。
貂嬋是跟在姜游的身後,雖然得到了姜游的提醒,卻還是一腳沒踏實台階,腳下便隨之一滑。姜游見狀慌忙伸手去拉,這一拉之下雖然拉住了貂嬋的手臂,沒有使貂嬋摔倒,但手中的油燈卻因為這突然而來的動作熄滅了。
黑暗之中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一下,姜游便摸索著將手中的油燈遞到了貂嬋的手上道:「你先拿著,我來打火。」
貂嬋應了一聲,將油燈接了過去。
姜游摸出打火機輕輕打燃,藉著這點微光剛想尋找油燈所在之處,卻猛然發覺貂嬋的一張俏臉離自己竟然近到不足一尺。驚愕之下,姜游便楞在了那裡,連燈也忘了點下。
貂嬋亦回望著姜游,一雙大眼也直勾勾的望了姜游許久才回過神來,趕緊的把頭側去了一邊再將油燈遞到了火邊,但臉上也泛出了幾紅紅暈。
貂嬋本來就美豔絕倫,而此時這昏暗無比的一點火光,更使貂嬋的美豔帶上了幾分朦朧與神秘的感覺,使得姜游楞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而且還是打火機點燃太久,機身過熱,燙著了姜游的手指才使姜游回過的神。
慌亂的甩甩手,打火機的火隨之熄滅,秘室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姜游吹了好一會兒的手才勉強乾笑道:「好險!我剛才差點失控!」
貂嬋噗哧一笑,依著記憶伸手出去在姜游的身上搗了一拳道:「快些把火點上,我們得快點從這裡出去再各歸各房。」
「嗯嗯嗯!」
打火機一涼下來,姜游便再次打著,而這一回,兩個人的臉龐卻又是靠得那麼的近。只是這一次,姜游實在是忍不住了,突然之間便伸手出去勾住了貂嬋的頸間,一張臭嘴亦向著貂嬋的櫻唇印了上去。因為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饒是貂嬋有武藝在身卻也防不勝防,一下子櫻唇就被姜游的臭嘴給印了個嚴嚴實實。
「唔唔唔」的掙紮了幾下之後,貂嬋卻突然不再掙扎,相反的雙臂一探,反而勾實了姜游的頸間,火熱的櫻唇與香舌一並奉上……
許久過去,貂嬋突然驚醒了過來,猛然將姜游推開,嬌/喘著道:「你、你……」
姜游也清醒了過來,亦喘著粗氣道:「對、對不起,我、我……」
貂嬋的俏臉已然煞白:「我、我……剛才的事,我不會、不會……」
姜游尷尬著抓了抓頭皮道:「這、這你放心,只是接吻而已,你的處/子之身不會有事的。其實……說了你可能也不信,在西域那邊,人們視接吻為一種禮節。」
貂嬋的一顆心放了下來,輕喘道:「不會有事就好……哎?你沒有騙我吧?在西域那邊,這、這個,竟然只是禮節?」
姜游這會兒有些哭笑不得:「這事我要騙了你,我就不得好死。」
「真的不會有事?」
「真的、真的、真的不會有事!!」
貂嬋望著姜游的神情,馬上就看出姜游並沒有說謊。低下頭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再抬頭時卻突然撲到了姜游的懷中:
「那就再來一下!!」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0:4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三回 預警
五月中的某個深夜。
「呼叫醬油,呼叫醬油!要是還沒死的話馬上回話,要是還沒死的話馬上回話……」
「夠了!李雪你個小賤人,你就那麼希望我死啊!?」
「你這號人早死早投胎,也省得我和爺爺沒完沒了的為你忙活。」
「這你放心!老子現在活得滋滋潤潤,不但衣食無憂,還總有美女相陪……」
「切……我知道王允隔三差五的就會派個小美女給你侍寢,讓你滿足一下你的獸慾,可你得瑟個什麼勁?你要真有本事,那就去把貂嬋給睡了試試?」
「呃……會死人的!!」
「嘿嘿嘿……」李雪發出了一串周星星式的奸笑:「難度超高是吧?那換蔡文姬也行啊!」
「……你不把我弄死不甘心是不是?小蔡蔡這裡的難度可比貂MM都高!」
「哎呀,你要我怎麼說你呢……」李雪故作惋惜的嘆了口氣:「都是穿越,怎麼你就會混得那麼差勁?你看別的穿越者,隨手一招,超強的小弟就一群一群的來;往床上一躺,有名沒名的超級大美女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撲……」
「閉嘴啊,八婆!」姜游怒道:「你是白痴還是二百五啊?居然拿那些不切實際的YY流、YD流爽文來衡量我?哦,動不動就虎軀一振、王八之氣暴發,再不就是武統智政魅255還帶+,而且隨手一拉就能拉出十幾二十萬的精銳部隊,還都不是一般的步兵,全是連弩、虎豹騎的?真要有那本事在現代社會早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基本上要什麼有什麼,還穿個屁的越啊?那些人真當古人都是些白痴和二百五啊?真這些自以為是還沒腦子的人走出來,搞不好還沒我現在混得好呢!靠!!」
「哇哇哇,醬油你是吃了火藥還是怎麼的?怎麼這麼大的火?怎麼?是不是最近王允沒讓你再到他那裡去,所以就沒小MM幫你消火了?」
「李——雪——」姜游恨得牙根都癢癢的:「哪天我穿回去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李雪嘻笑道:「就是想強奸我是不是?等你回來再說,光耍嘴皮子功夫是木有用滴!再說了,本姑娘還能怕了你不成?」
說著李雪便故意的扮起了浪:「糠木莫昂(Comeon)卑鄙(baby),糠木莫昂!!哦耶!哦耶!糠木莫昂——」
「……」聽到李雪的「浪叫」,姜游有種當場就想把通訊器給摔成碎片的衝動,無語了半晌之後才在被窩裡用強壓著的聲音吼道:「李老頭——你這個孫女浪成這副德性,簡直都淫蕩得沒邊了,你怎麼也不好好管管?」
李雪嘿嘿奸笑道:「你想打小報告啊?嘿嘿,木有用滴啦!爺爺他前天出國到國際黑市購買特殊材料去了,所以現在的實驗室裡就我一個人在而已。怎麼樣?你不是想強奸我的嗎?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是個絕佳的機會哦!哦耶,糠木莫昂卑鄙……」
姜游險些抓狂:「我要回得去還用你說!你個賤人、浪貨!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切——就你那根小牙籤?別一二三買單還被吸成人幹。」
「……個人建議你把你名子裡的『雪』字換成『淫』字或者是『蕩』字!還有你那個『雪在飛舞』的網名最好是換成『淫蕩大賤人』!!」
「去死吧你!」
聽見李雪開罵,姜游也稍稍自得的陰笑了幾聲。不過話又說回來,姜游與李雪鬥嘴歸鬥嘴,雖說經常被李雪給氣得直咬牙,但姜游也承認只有在和李雪斗這些沒有油鹽的嘴中,才能讓自己感覺到自己其實是個現代人。
「行了行了,跟你說話越說越氣,李老頭又不在。反正我這裡最近也沒什麼問題,都收了線早點睡吧。」
李雪忙喚道:「等會兒等會兒,我這裡的正事還沒說。爺爺之前打了電話給我,要我提醒你一下的……哎,你那裡現在的時間是在五月中吧?」
姜游道:「嗯,沒錯啊!怎麼了?」
李雪道:「那你注意點,因為史料上有這麼一段話,說『卓至西京,為太師,號曰尚父。乘青蓋金華車,爪車兩轓(音FAN),時人號曰竿摩車。及至二年六月,京師地震,卓以問邕。邕對曰:『地動者,陰盛侵陽,臣下逾制之所致也。前春郊天,公奉引車駕,乘金華青蓋,爪畫兩轓,遠近以為非宜。』卓於是改乘皁蓋車……」
姜游道:「喂喂喂,你到底是要說什麼?我可不想聽你在這裡背書!」
「我背你個大頭鬼!」李雪怒了:「沒仔細聽是不是?好,那我只揀重點說:及至二年六月,京師地震!!」
「哦……啊!!?」
姜游突然反應過來時便不由自主的大叫出了聲,而這一嗓子卻把同院的陸幽與衛氏都給驚醒了,腳步嗵嗵的就往姜游的房裡趕。姜游慌忙的對著通訊器說了聲「等下再說」就把耳機摘下急揣入懷,又順手扯起了薄被縟抱在懷中,借此掩擋住坦露著胸口上掛著的通訊器。
「先生,出什麼事了!?」陸幽是提著出了鞘的劍跑進來的,就連衛氏都提了一根燒火棍小小心心的跟在陸幽的身後。
姜游這時的反應也快,抱著被縟故意了粗喘了好一陣才擺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向陸幽與衛氏輕輕搖頭道:「沒事沒事……我、我突然做了個惡夢。吵醒了你們,不好意思。」
「哦,是這樣啊……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坐著緩口氣就好了。你們回房去睡吧。」
陸幽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先生,我曾聽人說『夢必有靈』。先生一向安寧無恙,今夜卻突有惡夢而至,恐非吉兆。不如明日尋一識解夢之人為先生試解此夢,好趨吉避凶?」
姜游心說這都扯到哪兒去了?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哄走了陸幽與衛氏之後又過了一會兒,姜游離開床榻到門窗前小小心心的確定了一下陸幽與衛氏是不是已經回房睡覺之後,這才躲回床榻上再次接通與李雪的通訊。
李雪知而故問的笑道:「剛才怎麼了?」
姜游乾笑道:「我驚動了人啦……接著剛才的話,長安到六月會地震?」
李雪道:「這個我也確定不了,因為在史料上只說是京師,卻沒寫清楚到底是東都洛陽還是西都長安,而其他有關歷代地質變動的記錄資料也查不到什麼。總之一句話,你小心著點,萬一地震的是長安,而且震級很高的話……」
姜游的面部開始抽筋:「不用你說,我知道強地震的可怕。」姜游沒穿越之前,世界各地鬧地震的新聞一個接著一個,光是看那些新聞畫面,姜游都會心悸不已,更別提自己去經歷了。
李雪道:「知道就好,你自己小心著點啊!」
姜游心悸道:「你真的查不到確切的時間和地點?」
李雪怒道:「能查閱的資料我全查看過了!後來我問了爺爺,爺爺說應該是長安大亂的時候,漢庭的重要記錄文獻多有遺失,所以才會沒有確切的時間、地點的記錄。總之,我能幫你做的就這麼多,其餘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姜游啞然道:「我、我、我怎麼看著辦啊?本人平凡草根一個,難道還能建個地質活動預測中心出來不成?」
李雪譏笑道:「別說你建不出,建得出也來不及。笨蛋一個,想點實際點的辦法好不好?算了,本姑娘看你可憐,所以對你格外的開點恩,給你點提醒。」
姜游道:「姑奶奶哎,有什麼辦法你就快說好不好?」
李雪嘻笑道:「笨哦!你養隻貓啊、狗啊的在身邊不就行了?這些小動物對地震有著天生的敏感,你什麼時候見它們的情況不對勁就趕緊跑到空壙的地方不就行了?再就是要記得背上你的大背包,裡面最好再塞上一些必要的東西。」
「哦、哦……」姜游這時才回想起來,自己也曾經看過一些有關這方面的書籍,仔細的回想一下應該可以加以利用。
草草的再說了幾句各自收線,姜游卻在床榻上犯起了難。現在又不是在自己的時代,在自己的時代,想弄個貓啊、狗啊之類的寵物,去寵物商店買一隻來也就是了。雖然幾千塊甚至是上萬塊的高級寵物是買不起,可是幾十幾百的尋常寵物卻一樣的一抓就是一大把。
但是在漢代卻不一樣,漢代時所謂的「飛鷹走狗」都是貴族階層的玩意兒,家境不是特別好的人家根本都養不起狗,特別是姜游所處的漢末,一般的百姓連吃飯都成問題,又哪裡來的碎肉與骨頭之類的東西去喂狗?至於野貓、野狗……姜游可真沒有那個自信能抓得到。
「我汗啊!這叫我上哪兒去找這些『地震預警員』啊?等會兒等會兒,讓本人開動一下本人聰明的腦袋,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也不知姜游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線,把被子一甩再在床榻上盤腿坐好,兩根食指又放到舌頭上舔了那麼一下,接著又在腦門上畫了幾個圈,然後再雙手合握成碗狀:
「咯及咯及咯及……呃,我在幹什麼啊?怎麼學起一休哥來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1:1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四回 鼠驚
次日晨間。
漢代每天兩頓飯中的「大食」,一般是在早上九點至十點之間,而姜游是因為每天早上的晨時初刻,也就是早上八點鐘左右就要動身去王允的府上,所以衛氏會早早的就將飯食做好,讓姜游吃過之後再去王允的府坻。
此刻的姜游正端著碗,眉頭緊鎖的坐在那裡。衛氏見姜游如此,忍不住開口問道:「先生,這些飯食不合您的胃口嗎?」
「哦不不不……」姜游連忙搖頭,再看看衛氏後忽然問道:「哎衛氏啊,你知道哪裡弄得到小貓或是小狗之類的小動物嗎?」
「啊?」衛氏立馬楞住:「先生,你、你怎麼突然想要、想要這些奢侈之物啊?」
「哎,沒、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姜游知道這口開得不對,只好埋頭吃飯。
稀里糊塗的吃完了飯,姜游歪著腦袋、懷抱著雙手、緊鎖著雙眉……反正是一臉的苦悶相走出了蔡邕府,然後便慢慢悠悠的往王允府坻晃將過去。晃著晃著……
「哎——?我幹嘛老想著貓和狗啊?沒記錯的話,老鼠也可以啊!而且貓和狗俺是抓不到,老鼠卻沒什麼問題。我再笨再笨,也不至於連捕鼠板、捕鼠籠這樣的東西都做不出來吧?嗯,等會兒跟王允請個假,說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
——————
兩天後。
「哎喲我的媽啊,總算是搞定了!!」
因為沒有彈簧,捕鼠板是做不出來的了,但捕鼠籠卻還是勉勉強強的做出來了兩個。試驗了幾次機簧,效果應該還可以。姜游伸手擦擦頭上的汗珠,暗自嘀咕道:「幸好這兩天蔡老爺子到郿塢去了,不然讓他看見我擺弄這些東西,指不定又得訓斥我些什麼。」
提著這兩個捕鼠籠走到院中,想也不用多想,自然是放到了居院的灶房裡。衛氏正在準備小食,見姜游放了兩個怪怪的木頭盒子進來便好奇的問道:「先生,這是何物?」
姜游嘿嘿一笑,示意衛氏用水瓢舀水給自己幫自己洗手:「捉討厭的老鼠用的。」
衛氏呀然:「捉老鼠用的?」
姜游點頭:「嗯嗯嗯,放這裡不管就行了,明天早上再來看看會不會有老鼠上鉤。」
事情辦完後姜游晃著腦袋離去,陸幽與衛氏愕然的對望了一眼,陸幽則悄聲道:「哎,你有沒有發現自那一夜姜先生發過惡夢之後,言行舉止就變得有些怪怪的?」
衛氏點頭表示贊同,又看看姜游擺放在牆角的捕鼠籠道:「這玩意兒……能抓住老鼠?」
(PS:有關抓鼠籠,瓶子也沒查到漢代時有沒有這玩意兒,書中權且就當是還未出現吧。)
——————
事實證明,姜游做出來的玩意還是比較有用的……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漢時的老鼠還比較笨。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姜游趕去灶房一看,兩個捕鼠籠都有小傢伙入了套,而且還正在「牢房」裡拚命的啃著木板想逃走。
姜游知道老鼠的牙齒利害,基本上全天下就沒有老鼠不敢啃且啃不動的東西,所以在製作捕鼠籠的時候,有在盒內六壁上釘上一層薄薄的鐵皮。到不是姜游不想直接用鐵絲捕鼠籠,實在是去鐵匠鋪一問,鐵匠開出來的價錢能讓姜游的下巴當場砸到地面上。
漢代的銅鐵之物很貴,而長安一帶的基礎民生手工藝,又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定的破壞,其價格自然是水漲船高。姜游本身是沒有經濟收入的,貂嬋暗中塞給他的那些東西,在長安這裡姜游又實在是不敢拿出來變賣,最後想來想去只好去找了一趟呂布。
正好那天呂布射獵歸來且獵物不少,就隨手就塞了幾隻野味給姜游,姜游就沒有開口要錢,而是用這幾隻野味向鐵匠換來了這幾塊薄鐵皮,此外鐵匠也答應按姜游的要求做一個小鐵籠,但是需要兩天的時間來打造。畢竟在漢代的時候鐵絲可不是那麼好打的。要不是姜游給的肉多,鐵匠還不會答應呢!
用力的晃了晃手裡的捕鼠籠,把裡面的老鼠給搖得七葷八素沒了聲音,姜游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提著兩個捕鼠籠回到房中放好。再轉出房來時,姜游向陸幽與衛氏道:「你們先忙,我出去一下就回來。哦對了,捕鼠籠裡的老鼠你們別亂碰,我留在手邊有用的。」
陸幽與衛氏各自點頭,姜游便晃出門去了。也不去別的地方,姜游這是要去鐵匠鋪取貨,因為今天正好是與鐵匠說定了的日子。
閒話少說,沒過太久姜游拎著小鐵籠回來。然後手上套了塊布,費了一番勁之後,把一隻挺大的老鼠強塞進了小鐵籠之中。諸事已畢,姜游鬆了口氣再拍拍雙手,準備去洗手吃飯。再一抬頭,卻見陸幽與衛氏正端著食盤站在門前,都愕然不已的望著自己。
「你們幹嘛?」
陸幽啞然道:「先、先生,您這是、這是要養鼠!?」
姜游哭笑不得的道:「我養老鼠幹嘛?」
陸幽與衛氏啞然對望,一齊的看了看姜游之後,目光又一齊飄到了牆角的鼠籠上,那意思是你這還不算是在養老鼠啊?
姜游順著二人的目光回望了籠中的肥鼠一眼,乾笑著搖頭道:「你們誤會了,我才不會吃飽了沒事養老鼠玩。我抓這個小東西再關起來是有用處的。」
陸幽與衛氏心說養貓養狗什麼的咱們還能理解,至少貓可以抓老鼠,狗可以看家護院,可老鼠你留著能有什麼用?
二人的神情,姜游看在了眼裡,一時間是既不好解釋又懶得去解釋。不過想想這樣放著也確實是有點不太像話,就隨手扯過了一塊包袱皮蓋到了鼠籠上,然後才向陸幽與衛氏道:「信不信由你們,這小傢伙雖然惹人討厭,但說不定過段時間能救我的命。哎,我說你們也別楞著了!衛氏,灶房裡還有開水沒有?剛剛我用手抓了老鼠,得用滾水把手洗乾淨才行。要是沒有的話麻煩你現在去幫我燒點。」
——————
可能是因為完成了一件「工作」的緣故,「無事一身輕」的姜游在吃完晚飯之後心情很不錯,坐到了廊下一邊乘涼一邊欣賞夕陽,手裡還把玩著淚斑笛。至於關著肥鼠的鼠籠,姜游則放到了身邊的不遠處。老實說,姜游也不知道史料上記載的京師地震什麼時候會來,所以從現在開始是要把這個小東西隨時隨地的都帶在身邊,一但發現這小東西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姜游會馬上跳起來就跑。
心情好嘛,姜游也就來些興致,順手把淚斑笛湊到唇邊,胡亂的吹了幾個沒有章法的音之後,一曲以前讀大專時常常用來在女生面前擺酷用的《清平樂》便順嘴吹了出來。
又不是要專門的擺酷,只是純粹的自娛自樂,所以姜游吹得相當的隨意,搖頭晃腦間連雙眼也閉了起來。而他這一閉上雙眼,卻沒有注意到蔡琰正領著王瓏兒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居院之中……蔡琰在下雨天會在宅院裡四處逛悠那是個人嗜好,每天的晚飯之後會在宅院裡散散步則是一種個人習慣。俗話不都說「飯後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嗎?小蔡蔡的這種習慣其實是有助於養生減肥的好習慣來著。
且說蔡大美女皺著眉,靜靜的等到姜游搖頭晃腦的吹完了這曲《清平樂》後,馬上就低聲叱道:「好好的一曲清寧之樂,到了你的手上就全無其意!姜思歸,你到底要毀掉多少原本清雅的曲樂才肯甘心?你有著如此之高的樂賦,就不能對音律多尊重一點嗎!?」
「呃……」姜游愕然睜眼,望見那張寒如冰霜一般的俏臉,一時之間是既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說點什麼,只是站起身來向蔡琰行了個禮就不再作垢。對蔡大美女還是那句話:能避則避!惹不起,俺躲得起!!
姜游是不說話,可是身邊鼠籠裡的肥鼠卻不怎麼安份了,咔啦咔啦的就是一陣亂響。蔡琰斜眼望了一眼被包袱皮蓋住的鼠籠,再次皺眉且冷冷的道:「這是何物?」
在蔡大美女的面前,姜游是一個字都不願說,只是向蔡琰擺了擺手,示意蔡琰不要去管。不過蔡琰這時已經看出來裡面應該是關著什麼小動物,一時間怒氣上衝,叱道:「父親收你為弟子,是希望你能盡心求學,日後使其技藝有所傳承!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心性散漫,平日裡不知尊重音律,已經屢毀佳樂到也罷了,至少你所譜曲樂被我收錄重編之後還能重歸其韻。可你卻不知悔改,現在還學起了遊手好閒之徒的飛鷹走狗!?姜思歸,你實在是有負於父親他對你的厚望!!」
姜游心說沒那麼嚴重吧?
他在這裡楞著神,怒氣暴發的蔡琰已經一彎腰就抓起了鼠籠,隨手扯下蓋著的包袱皮再往裡面一看……
「呀————!!」
尖叫聲中,鼠籠噹啷落地,蓋口也被震開,肥鼠馬上就一溜煙的溜之大吉。而另一頭……
「大、大小姐,鬆、鬆手啊!我、我快喘、喘不過氣來了!」
俏臉煞白的蔡琰半晌才回過神來,卻發覺自己竟然緊緊的勾著姜游的脖子!而姜游的手,似乎放的地方也不太對勁……正好在蔡琰的小屁屁之上。
蔡琰大驚失色,急忙一把推開姜游,接著衣袖舞動,風聲起處……
啪——
姜游捂著臉上多出來的一座五指山,人卻只想哭:「我招誰惹誰了啊!?」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1:4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五回 矇混
傍晚時分,蔡邕的書房。
此刻的姜游正老老實實的跪在書房之中,而蔡邕蔡老爺子則在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踱著步,臉上的神情也不怎麼好看。
許久過去,蔡邕才緊鎖著眉頭向姜游沉聲問道:「思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姜游的臉比苦瓜還苦:「師傅,弟子冤枉啊!」
蔡邕狠狠的瞪了姜游一眼,語氣有點重:「為師亦素知你雖心性散漫,但絕非那種輕薄無禮之徒,只是今日你怎麼、怎麼……到底怎麼回事!?」
好在蔡老爺子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姜游當下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的說了一遍,末了補充道:「師傅若是不信,可喚瓏兒、陸幽、衛氏問詢。」
「那你的手為何……」
姜游哭喪著臉道:「師傅啊,大小姐因為驚嚇過度,突然一下就撞入我懷中,我當時人都被撞懵了,雙手也是下意識的向前伸出的。師傅可以試想一下,不管任何人被他人突然撞入懷中,其雙手會是什麼樣子。」
蔡邕皺著眉,仰起頭細想了一下才輕輕搖頭道:「無心之過……罷了,你輕薄琰兒的事既是無心之失,為師便不再追究。但為師仍要責問你一句,最近數日你具言身軀不適,因而未去王司徒府上,助王司徒調練伎樂歌舞。你若真的是偶生小恙到也罷了,可你躲在居院之中擺弄那些奇淫巧技卻又是何故?竟然還、還欲養鼠?」
姜游之前被蔡大美女賞了一座五指山之後,就知道今天肯定要過蔡老爺子這一關,所以事先已經作好了一些準備,當下便開始演戲,面露難色的支唔道:「師、師傅,弟子絕非是欲養鼠而圖玩樂,實在是、實在是……弟子有些說不出口。」
「說!!」很難得的,脾氣一向很好的蔡老爺子這會兒動了點怒氣。
「其、其實……弟子於數日之前偶發惡夢,夢見、夢見……夢見地動山搖、天崩地裂,城廓為之崩壞,民居、宮殿盡成瓦礫;百姓流離失所,衣食無著,只能在殘垣斷壁之中尋找親友……」總之是一番很是煸情的解說,甚至連詞兒都不用刻意的編,因為姜游只要把以前看到的那些新聞畫面形容出來也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姜游形容得太過詳細,蔡邕聽過之後臉上也變了色,急趨至姜游的跟前問道:「你、你夢見了地震!?」
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的姜游連連點頭。
蔡邕側過頭思索了一會兒又道:「虛夢而已……只是這與你捕鼠而飼又有何關係?」
姜游開始忽悠蔡邕:「弟子在夢中發覺地震臨發之前,貓、犬、鼠等類皆焦燥不安,弟子因逐一貓、一犬、一鼠而走出房舍,及出而房塌,故此避過一劫。於夢中驚醒之後,弟子心甚不安,自思此夢可能為上蒼示警於弟子,故而欲暫飼一鼠於身側以備不測。只因慮及師傅曾告誡弟子,神鬼之說不可輕信,所以才隱於心中不敢稟明……只是沒想到會誤驚到大小姐。」
蔡邕瞪了姜游許久又側著頭想了想,忽然去到一邊的書架上找出了一卷竹簡細看。看了一陣之後,蔡邕轉回身向姜游道:「據《野志》(沒這本書哈!本瓶隨手亂編的)所載,自商周至今,多有人等於大災將至之前忽生警兆,有人信而轉遷他處避過災祝,亦有不信者則歿於災禍之中,並非皆為虛無之言。而此中人等,有廟堂權貴,亦有市井走卒……思歸,你既發此夢,為何不早來稟明為師?」
姜游故作委屈的道:「師傅當日尚在郿塢未歸,再者這夢中之事……」
蔡邕嘆了口氣,看看姜游還跪在那裡便喚道:「別跪著了,起來吧。」
姜游依言起身後,蔡邕再問道:「你說你在夢中,是有貓、犬、鼠為你示警,所以你才想放隻老鼠在身邊以防此天災?」
姜游點頭道:「正是如此。只是貓、犬之物弟子飼養不起,而且怕師傅會誤以為弟子在玩弄那些飛鷹走狗,所以只好在老鼠的身上打起了主意。」
蔡邕道:「為師先前亦聽陸幽與衛氏說你的行為舉止有些反常,卻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只是這老鼠你如何養得?罷了罷了,警示幻夢一事,不可盡信亦不可不信,說不定真的是上蒼在示警於你。若天災將至之時真的有何異狀被你查覺,且你又及時的示警於人,那便不知能救回多少條人命,但……你亦不可失口亂言,否則便是妖言惑眾,必有殺身之禍。」
姜游應了一聲,心說這一類的事俺可能比你還清楚一些。
蔡邕又沉思了片刻才道:「為師給你個提醒,老鼠你是養不得的,但貓、犬嘛……你且去尋王瓏兒問詢一下。」
——————
數刻之後,王瓏兒的居院。
「……原來是這樣啊!」
姜游連忙向王瓏兒連連擺手道:「我這個惡夢的事,目前只有你、我,還有師傅知道。你可千萬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能到處亂說,萬一我這個夢只是個虛夢,而我們又到處亂說的……」說著姜游用手掌在頸側比劃了幾下,意思是鐵定會被砍了腦袋。
王瓏兒趕緊點頭:「我知道我知道,話是不能亂說的。嗯……狗我也沒辦法,原先我家中是養過兩條用來看家護院,不過後來都被人盜去……」
姜游啞然道:「被人偷去煮了狗肉火鍋啊?」
王瓏兒點頭:「是被人偷去烹煮了……火鍋又是什麼?」
「……釜下無火還煮個屁!」姜游也不願這個時候去解釋這些,隨便的扯了一句之後接著問道:「狗你沒辦法,那貓呢?」
王瓏兒道:「貓好辦。你知我家中頗有些田產,地甕中也存著些糧食。因為擔心鼠患,很早的時候就有抓來幾隻野貓飼養,後來養熟了就有幾隻老貓定居在我家中,我還經常逗它們玩。哦,去年入秋之季,其中一隻老貓生下了一窩小貓,那毛絨絨的樣子甚是惹人喜愛……」
姜游道:「行行行,你弄不弄得來?」
王瓏兒道:「當然可以,我回去一趟就行了。不過……我怕弄來之後,你管不住這幾隻小貓,這些小貓很調皮的。」
姜游道:「這我清楚。不管了,你明天回一趟家,弄個三、五隻的小貓咪來,其餘的事我自然會想辦法處理好……哎對了,千萬千萬別再驚動到大小姐,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挨她一記耳光。再說你也看見了,我弄點什麼小東西在手邊,她的火會發得比師傅還大,簡直都有些不問青紅皂白了。」
王瓏兒斜瞥了姜游一眼,咕噥道:「我到覺得你並不怎麼吃虧啊!你的手也放得太不是地方了!說是無心之失,我卻懷疑你是有意而為。」
「……」姜游無語了片刻,心中卻也來了氣,反手向蔡琰居院的方向一指,憤憤的道:「就她?是,我承認她是很漂亮、很有氣質,可她也太難相處了!說句不客點的話,誰碰著她,誰就得倒霉!至少從我認識她到現在,我每碰上她一次就得倒霉一次!碰她?免了吧!這次只是一記耳光,下回還不知道得成什麼樣,搞不好我的小命都會丟在她的手上!」
王瓏兒對姜游其實還是有著一份莫名其妙的信任的,現在見姜游如此便忍不住捂嘴偷笑。
姜游發完了一通牢騷,順手抓過水杯灌了口水,又低聲喃喃道:「都是一流美女,怎麼就相差那麼遠?人家貂嬋的相貌、氣韻絕對不會比她蔡琰差,可貂MM對我就好得多了……」
他的聲音雖低,可王瓏兒卻聽得清清楚楚,馬上就斜瞪住了姜游道:「你剛才是說誰?誰是貂嬋?」
「哦、哦!是王司徒的義女……」姜游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補救道:「我不是最近一直在幫王司徒調練伎樂歌舞嗎?經常會和她碰上面,人家對我就有禮貌得多了,哪像大小姐見了我,連笑臉都不會給一個。」
「就這樣?」
姜游故意板起了臉:「你以為能怎樣?行行行,天快暗了,我回房去了。你記好啊,明天回家一趟弄幾隻小貓咪來……最好是向師傅借輛有旗號的車,這樣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
兩天後的晨間,王允府坻的伎樂練習場。
「姜先生來啦!怎麼這些天一直沒來?」
「聽人說,先生你是偶染小恙,那先生你的身體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嘰嘰喳喳……
姜游好不容易分開了這群伎樂,抬眼環視周圍找到了陳姬與鄭姬後便湊了過去道:「二位姐姐,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陳姬與鄭姬笑得很歡:「先生只管吩咐!」
「能不能吩咐廚人給我準備幾條小魚?」
「先生想食魚?沒問題,賤妾這就去讓廚下準備鮮魚。」長安號稱「八水長安」,王允又貴為三公之一的司徒,平時弄點魚吃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姜游連忙喚道:「不不不,不是我吃,麻煩你們弄幾條做不成菜的小魚、生魚就可以了。」
「啊?」陳姬與鄭姬都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姜游舉起手裡的竹籠再撩開掩布:「我喂這兩個小傢伙用的。」
「呀啊——好好玩!好可愛!!」
一片尖叫聲中,姜游便陷入了「肉海」之中。不過對比起前幾天,此刻的姜游卻暗爽不已:
「哇噢嗚——爽!這個小屁屁手感不錯,這個的咪咪很有彈性……」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2:0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六回 不一樣的對待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姜游的生活還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動。小小的變動之處,則在於姜游不管走到哪裡,那隻貓籠都肯定的會帶在身邊。而知情的王瓏兒受到了姜游的影響,也隨時都將貓籠帶在身邊。
蔡邕也知情,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司徒府中的伎樂就不必多說了,個個都喜歡在中場休息的時候逗姜游帶著的小貓玩,連貂嬋、陳姬、鄭姬都不例外,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出格的事,王允看見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只要別誤了練習就行。
唯一有些不滿的就是蔡大美女了,甚至在與王瓏兒一起彈琴的時候還說過王瓏兒幾句,把王瓏兒給弄得委屈不已。不過瓏兒信任姜游,始終還是把貓籠帶在身邊,甚至為此在一次頂撞了蔡琰幾句之後,乾脆就先暫停了練琴的事。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六月中旬。
伎樂們對新歌舞已漸漸純熟,姜游現在已經不必再像初時那樣時不時的就要打斷某處再進行指正,更多的時候是坐在那裡看著,偶爾哪裡出了點錯才會在樂終之後指正一下,今天也就是這個樣子沒什麼變動。
樂在鳴、舞在跳,這樂美舞美人更美的,姜游都看得有點失神。只是歌舞正在進行中,貓籠裡本來正在睡大覺的兩個小傢伙卻突然及不安份的亂叫了起來,略有些痴迷而失神的姜游也隨即被小貓咪的亂叫聲給喚回神來。
心中大驚之下,姜游急忙撩開了掩布,只見籠中的兩隻小貓咪完全沒有了平時的乖巧,而是正在拚命的撕咬、撞擊著竹籠。一見到貓咪如此,姜游的臉上可就變了色,慌忙提起貓籠就往大院中趕。跑出兩步一回頭,見場中的伎樂全都愕然不已的望著自己,又望見了貂嬋那關切不已的神情,一時間急呼道:「都別楞著了,可能要出事!馬上全都到大院四下空曠的地方去!貂嬋、陳姬、鄭姬,你們快去找王司徒,無論如何也要讓王司徒到空曠之處暫避!」
「為何!?」
「解釋不清!總之你們信我的就是了!!」
甩下這句話,姜游就驚慌不已的跑出了司徒府,直奔蔡邕府而去。不為別的,他的背包可還放在居舍裡,萬一有點什麼事,他可全指著包裡的那點東西救命來著。
他是跑了出去,可一眾伎樂卻全都傻了眼,也沒有按照姜游的話去做,畢竟姜游剛才的舉止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點,她們如果亂動搞不好就會受罰。而眾姬之中,唯一例外的也就只有貂嬋,因為姜游有在暗中告訴貂嬋「地震之夢」的事。所以貂嬋一見姜游如此,馬上就想也不想的往王允的房舍狂奔而去,臨去時也不忘向眾姬甩下一句:
「相信姜先生的話,你們快些到空曠之處去!!」
——————
姜游一直擔心的地震終於來了。
這場地震的震級不算很強,但也並不怎麼弱,像長安城城牆的一角在地震時就被震開了一道一米多寬的缺口,而長安城城內的建築物也倒塌了不少。
幸好這場地震的時間並不長,前後大概是七個小時左右,城內的主要設施,但凡是比較堅固一些的,都沒出現什麼問題。不過像蔡邕府、王允府這些較為老舊的建築物……
「師傅、瓏兒,你們沒事吧?」
蔡邕府中的空曠正院,府中的一干人等全都坐在這裡喘著粗氣。蔡邕府坻的建築物倒塌了幾間,但正院這裡卻沒有什麼問題,倒塌的院牆也因為離眾人呆坐的地方離得較遠而沒有傷到人。不過這場七個小時左右的地震可把所有人都駭得夠嗆,這會兒眾人的臉色沒有誰不是煞白無比的。
「廚舍好像都塌了……大家先休息一下緩口氣,過一會兒去幾個人先把廚中的柴米之物翻找出來,我們可能要露天燒火作飯了。」姜游吩咐完了這麼一句後,從背包中摸出了一包之前準備好的乾糧遞給了蔡邕道:「師傅,你先將就著吃點。」
蔡邕接過乾糧,拍拍姜游的肩頭嘆而笑道:「思歸啊,幸虧那一日你得上蒼以夢示警,不然的話……」
說著蔡邕抬眼望向自己那間已經倒塌的書房,重重的嘆道:「只可惜了為師的這些典藏,不知會在這場地震之中毀去多少。」
姜游心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心你的書?
蔡邕這時又仰天沉思道:「關中之地一向安寧,又怎麼會突然發生地震的……哦,去年董公車駕……」
「……」姜游無語,對蔡邕的這番「定然是董公逾制,以至天怒」的評論聽都懶得去聽,繼續的從背包中摸出乾糧去分發給其餘眾人。
分到一眾女子面前的時候,姜游也是下意識的在女子叢中尋找起了蔡琰與瓏兒,很快就看見蔡琰與瓏兒正緊緊的抱在一起,貌似這會兒都還沒緩過神來,看來之前受的驚可著實不小。
分開人群來到二女面前,姜游把乾糧遞到了王瓏兒的面前:「瓏兒,你們先吃點,廚具什麼的還要過一陣子才收拾得好。」
王瓏兒心有餘悸的接過乾糧,再搖了搖身上的蔡琰道:「蔡姐姐,蔡姐姐?已經沒事了,先吃點東西吧。」
蔡琰回過神來,先是看看王瓏兒,再仰頭看看站在跟前的姜游,楞了楞之後突然驚呼道:「貓兒,那兩隻貓兒呢?」
王瓏兒喃喃著道:「我強拉姐姐出來的時候一時間顧不上,所以把貓籠留在了琴舍裡……」
蔡琰急向琴舍望去,卻見琴舍早已癱塌多時,只有一堆瓦礫碎石在那裡而已。蔡琰的臉色大變,急忙起身向琴舍奔去。
姜游見狀急喚道:「喂喂,危險啊!可能會有餘震的!」
蔡琰沒理會姜游,只顧趕自己的路。
「我靠!這女人怎麼這樣!?」姜游氣得連現代詞都脫口而出了,一時間也顧不得許多,追著蔡琰的腳步趕了過去。
那邊的蔡邕與蔡谷也有些犯急,急忙伸手亂點了幾個府中侍婢道:「你們幾個,快些隨思歸過去把琰兒拉回來!」
另一頭……
「喂,我說你這是要幹嘛?快點回到大院裡去!萬一還有餘震,你會被活埋在這裡的!」
此刻的蔡琰完全沒了平時大小姐的樣子,一雙玉手正在搬翻著琴舍中的碎石斷木,看樣子是在尋找著什麼。
姜游見狀卻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幫蔡琰搬石搬木?那太危險了點,萬一還有餘震搞不好就得把自己給埋了;把蔡琰強拉回來?蔡大小姐的脾氣之臭,姜游早已領教多次,真不想再碰她一下,不然指不定臉上是不是又得多出一座五指山;轉身就走?你追都追到這裡來了卻不管蔡琰的轉身離去,這換誰誰都說不過去吧?
片刻之後,姜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喂,你到底是在找什麼?」
「貓兒,貓兒……我記得就在這裡的!」蔡琰低訴了兩聲,一扭頭望見姜游還那樣站在那裡便怒喝道:「你站在那裡作甚!?還不快些過來幫我搬開這些碎石斷木?」
「呃,哎我……」姜游無語而啞然,但蔡大小姐發了話,卻也只能上前幾步開始搬蔡琰搬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搬則一邊勸道:「大小姐,別呆在這裡,很危險的!我不知道會不會還有餘震啊!」
蔡琰看都不看姜游一眼,手上的事也沒有停:「要是貪生怕死你就回去!要不是有這兩隻貓兒示警,我可能已經埋身於這片瓦礫之中了!貓兒對我有恩,現在卻被埋於瓦礫之中,我若不救它們出來,我又何以為人?」
「我……靠、操、日、發克油、鞋特!!」一串粗字自姜游的口中脫口而出。
蔡琰扭頭怒望向姜游:「什麼意思!?」
「……我家鄉土話,祈求它們平安無事。」
蔡琰楞了楞,隨即雙手合什(漢時佛教已傳入中國,不過影響力還並不是很大),仰天向天祈禱道:「貓兒,希望你們平安無事……靠、操、日、發克油、鞋特……」
「噗——」姜游險些吐血。
蔡琰又瞪了姜游一眼,怒道:「快些幫我挖!」
此刻的姜游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強忍著,繼續往下挖。
也許是那幾聲不是祈禱的祈禱惹怒了老天爺,不多時另外的幾個侍婢趕到,七手八腳的搬開許多碎石斷木之後,蔡琰與姜游終於看見了那隻貓籠……已經被壓爛了的貓籠。
幾根斷裂的竹條插入了兩隻貓兒的身上,籠下的血跡亦早已乾涸,這兩隻可憐的貓兒早已死去多時。一望見這般景象,周圍眾人都沒了言語,只留下一片沉默。而姜游在不經意間,發覺有兩行清淚自蔡琰的臉龐劃落。
卻見蔡琰自懷中取出了繡帕,小小心心的將兩隻小貓咪的屍身置於帕中包好,然後便來到琴舍院中的某片鬆土前,隨手取過了一根斷木板在地上挖起坑來。眾侍婢見狀想上前幫忙,卻被姜游伸手攔住道:「別去,讓她自己做……」
隱隱約約間,姜游聽見蔡琰低聲道:「貓兒,是我對不起你們。如果當時我聽了瓏兒的話,隨瓏兒早些到大院之中,你們就不會慘死於此了……是我對不起你們……」
「……」姜游很無奈的低頭輕嘆,心中暗道:「怎麼全成小貓咪的功勞了?你蔡大美女就不會謝一聲我嗎?」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2:3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七回 震後雜事
這場突然而來的地震,打亂了長安一帶幾乎所有人的計劃……沒錯,是所有人。
目前處在權勢最頂層的董卓,在聽過了蔡邕的勸諫之後也稍稍的收斂了一些。古人嘛,多少都有著些迷信思想,董卓野心很大,也很清楚自己一直都在幹些什麼,現在見長安發生地震,便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一些,而惹得老天爺動了怒……不過要注意,這裡的「過份」並不是指董卓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個大奸臣的意思,而是指董卓開始反省自己想當皇帝的事是不是做得太急了。
那時的為人行事都講究一個名份,而董卓也不是那麼笨的人,明白自己如果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名份的話,那就是算殺了漢帝然後再自立為帝也是白搭,得由漢帝禪讓帝位給他才能說得過去。如果不是慮及於此,就漢獻帝劉協現在的這個空架子,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而這次長安地震的發生,就使得董卓開始想,自己是不是逼得太急了點,似乎得緩上一緩;是不是得再多豎立一些威信,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才是真命天子才行,因此董卓「納邕之諫,乃止兩轓金華青蓋,改乘皁蓋車」。
諸多的大臣這裡就有點慘,因為許多人的家裡都倒了幾間房,得忙著修繕,其餘的事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而像呂布、李儒這些條件好些的,雖然家裡房舍沒出問題,但他們大多手握兵權,得忙著負責長安地震之後的治安與修復等方面的工作,畢竟天災之後是最容易暴發人禍的。要是不及時的管理好,長安再發生點百姓*之類的事,大家可就都沒好果子吃。
至於普通的老百姓這裡……不提也罷,基及上一個「慘」字就足以包括了。
現在將視點切回到咱們的醬油豬腳這裡吧。
距離長安地震,已經過去了七天。而在這七天之中,姜游驚愕的發現自己在蔡邕府中的地位好像提升了不少,上至蔡邕、下至尋常侍從,但凡是碰上點什麼事都會來向他問詢意見……其實這也難怪,一個人的價值往往是要在某些事件當中才能體現出來的。要不怎麼說亂世出英雄呢?天下大亂的時候,英雄們才有機會找到用武之地。若是在和平盛世裡,你就是再英雄,出頭的機會也沒那些文人墨客高。
姜游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因為他的那個「天示之夢」,蔡府上下現在基本上一致認為姜游是個「得上蒼庇佑」之人,而有這麼一號「天賜福緣」的人在府裡,對任何一個家族來說可都是求之不得的事。套用一句玄幻類作品裡的話,姜游現在的身份就相當於一個家族的「守護神獸」。
姜游對現在的這種情況也感到哭笑不得。以他在蔡府中本來就很不錯的人緣……當然蔡谷與小蔡蔡除外,現在又得到了眾人的尊敬,按說這本來是件好事,至少府中眾人望向他的那種十分尊敬的目光令他很是享受,可現在的問題在於,蔡邕現在有點什麼事都會讓姜游去做,其中還有許多事,原先可都是蔡谷的活兒!隱隱約約間,姜游知道蔡邕在開始對他倚重了,而且現在的情形大有在蔡府之中,除了蔡邕、蔡谷之外就屬他說了算的架勢。
這是好事嗎?不,至少姜游認為這不是件好事。因為姜游始終是要跑路的人,而按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蔡邕對他的倚重,搞不好會演變成他姜游將會成為蔡府中的支柱人物,那到想閃人的時候可就不那麼方便了。而在蔡邕死後,目前蔡府的大小事務都落在他的頭上也是很有可能的事,但姜游可真沒有把握介時能勸動蔡府中人全都遷居去他處……
到現在為止,姜游所做的事彷彿與歷史是那麼的吻合,姜游也就已經認定自己是如《尋秦記》或《神話》那樣,也就是自己本來就是歷史進程中應有的一部份。而按歷史進程,蔡琰最後還是被擄去了北地匈奴那裡,這也就意味著姜游並沒有能改變什麼,搞不好姜游留下來的結果就是挨了匈奴一刀,這可並不是姜游想要的結果。
「唉……現在是七月初,到明年四月董卓死翹翹的時間還有足足九個月,九個月哎!就算我提前一到兩個月閃人,還有半年以上的日子要過,而且現在蔡老爺子是肯定不會讓我離開的,我沒路費、沒盤纏,又人生地不熟的,我走個屁屁啊?個死李老頭出國去買特殊材料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現在連個能給我出出主意的人都沒有,李雪那個小賤人的頭腦貌似還沒我好呢!沒辦法,現在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現在這個樣子,咱的小日子混得還挺滋潤的。」
——————
長安的地震過後,官府自然少不了一些發糧賑災之類的事。董卓再小氣、再殘暴,在蔡邕、李儒等人苦口婆心的勸說下,還是點頭同意從府倉之中拿些糧食出來作賑災之用。畢竟長安是他自個兒的地頭,真鬧出什麼大亂子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姜游這會兒就跟在蔡邕的身邊,幫著蔡邕一起開粥棚賑濟災民。這是件很累人的活兒,姜游早上出去到下午回來,累得骨頭都有如散了架一般。至於王允那裡,姜游自地震之後就一直沒再去過,人家那裡正在修繕房舍,你扔下手頭的正事不做,屁顛屁顛的跑去人家那裡是想幹嘛?真要那樣做了,只怕是人都能看出來你居心不良。
時至午後,粥棚裡最後的一缸稀粥派發已畢,姜游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蔡邕則望著那些未能派發到稀粥的災民不住的搖頭長嘆道:「賑糧有限,要是能再多些就好了。」
姜游揉著肩頭道:「師傅又何必過份強求?師傅已經傾盡了全力,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
蔡邕再嘆道:「也只能如此了……幸好秋收將至,稍遲一些,百姓便有了餬口之糧,便不必再如此的忍饑挨餓了。」
姜游心說秋收又怎麼樣?天曉得董卓到時會搶去多少。
收拾了一番之後回到府坻,方一進門便有從人過來稟報,說王允到府拜訪。因為這種貴客輪不到姜游出面,所以姜游向蔡邕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回房休息。只是他才剛剛在榻上躺下就有侍從過來傳話,說是蔡邕與王允要他到客廳去。
姜游猜都猜得到王允跑來這裡,還特意的說要見他是想幹什麼,一時間忍不住心中暗罵道:「我靠!還讓不讓人活啊?王老頭你就不能消停消停?這場地震才過去幾天吶?你就又想趕緊的開始歌舞訓練?再說了,你的那些『雞』不是已經練得都很熟了嗎?也用不著我去了吧?」
牢騷歸牢騷,此刻的姜游其實也只是因為很累才發了這麼幾句而已。說實話,他哪裡又不想去王允的府上泡小MM?而且地震發生後,姜游還不知道貂嬋的安危如何……雖說按史料記載來看,貂嬋肯定會沒什麼事,不過這份擔心卻還是會莫名其妙的湧上心頭。只不過姜游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段絕不適合往王允那裡跑。外面災民遍地,王允這裡卻歌舞不斷的,那不是典型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了嗎?姜游可不想吃飽了沒事惹來這種罵。
強打精神來到客廳,蔡邕與王允正在對坐品茗。姜游一進門方欲行禮,王允卻已經離席而起,衝著姜游就是一揖到底,當場就把薑游給鬧得嚇了一大跳,慌忙回禮道:「司徒何故如此?如此大禮,草民萬萬擔當不起的!」
王允直回身軀,一伸手把住了姜游的手腕笑道:「哎——思歸何出此言?當日若不是你心生警兆,及時命眾姬去往老夫所在之處並將老夫強拉出房舍,老夫只怕早已死於殘垣之中了。此救命之恩,老夫日後定當重報。」
姜游心說還有這麼件事?那意思是不是說俺如果沒有穿越來的話,你王老頭早就已經死翹翹了,連環計也就沒有能用出來?
蔡邕招呼著王允與姜游入席坐下,王允復又向姜游笑道:「初時,老夫見你每日都帶著貓籠入府,還以為你是一時玩性所致,亦或是在討好老夫府中眾姬,本來也是頗有幾分微詞的。但適才與伯喈相談,方知原是你於夢中得上蒼示警,以貓鼠之物探知天災將至,故此才將貓籠時時都帶在身邊,而並非玩物喪志。老夫真是錯怪思歸了,還望思歸見諒。」
姜游乾笑了幾聲,蔡邕則在一旁接上話道:「警夢一事,本來就虛無飄渺,邕當時亦不敢盡信。只因恐上蒼真的是在福萌思歸而以夢示警,所以才命思歸飼頑貓於身側以備不測。鑑於此類之事實不便明言,恐思歸惹來妖言惑眾的殺身之禍,故此才命思歸切不可對人明言。適才聽司徒言及思歸置頑貓與身側,時常引得眾伎樂貪圖玩樂而誤卻調練,此亦為無奈之舉,還望司徒莫要見怪。」
王允笑道:「理會得,理會得!老夫於此事上真的是錯怪思歸了。啊……思歸啊,你的那兩隻頑貓兒呢?」
姜游乾笑著往外面一指:「地震過後就被大小姐搶去了。當時瓏兒自家中帶回來的小貓共有四隻,我與瓏兒分飼兩隻於身側預警。瓏兒的那兩隻在地震時因未及帶出琴舍,已葬身於殘垣之中。事後大小姐追悔莫及,說小貓對她有恩,而我在震後卻必然不會善待貓兒,便從我這裡搶了去親自飼養,我現在想碰一碰都難。」
王允失聲笑道:「伯喈啊,看來令嬡昭姬的脾性還是那麼的……罷了罷了,不說也罷。」
蔡邕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邕此女已是邕的一塊心病,真不知道她何時才能再嫁出去。」
說是這麼說,可蔡邕卻有意無意的望了姜游一眼。而這一眼不望還好,一望將過來,姜游全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美女是好,可也不是能隨便亂要的,至少現在的蔡大美女就是這種情況。
王允看出了姜游的懼意,當下便擺了擺手笑道:「好了,不提這些了。思歸啊,自地震過後,你一直都沒有到老夫府上去助老夫調練眾姬。現在災情已緩,你是不是該再去往老夫的府中了?」
「……」
姜游不好直接答覆,而是望向了蔡邕。至於蔡邕,則是向姜游輕輕的點了點頭……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3:0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八回 延期
數日之後,王允司徒府,伎樂練習場。
「停——哎說你們是怎麼回事啊?一場地震過後,全都跟失了魂似的,走音的走音、跑調的跑調,之前練得挺熟的曲子,怎麼現在全都沒了個樣子?」
姜游這會兒正哭笑不得的訓斥著場中的眾姬。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大大的出乎了姜游的意料之外,按說一個人練熟悉了的事物,是沒那麼容易遺忘掉的,可這裡的這群歌舞伎樂卻全都好像得了失憶症似的,曲樂一起,那份亂勁就別提了。而姜游望見這般情形也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地震過後還幾天的,王允就會急巴巴的跑去找自己,鬧了半天是要他趕過來救場。
「算了算了,先停下來休息一刻鐘。」
命令發下去,姜游卻愕然的發現一眾伎樂都在往外面趕,然後全都顫顫巍巍坐在院中較為空曠的地方。啞然中再望向身側的陳姬與鄭姬,陳姬便心有悸悸的道:「大家都被嚇壞了……哎先生,這地震不會再來了吧?」
姜游心說這我哪知道?而且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地球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地震,只不過震級都很微弱,對人類而言的災難性的地震很少而已。
不過這會兒姜游也看出來,這群平日裡相對普通百姓來說也算得上是嬌生慣養的歌舞伎樂,真的是被之前的那場地震給嚇壞了,說到底她們也只是些沒怎麼見過市面的小女生而已。現在她們的狀態,吊個書袋來形容就是「草木皆兵」,只怕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就會被嚇得魂飛天外,而且時時刻刻的都在擔心著那地震會不會在突然之間又再來一次。處在這種狀態之下,在練習的時候還能集中精神那才是怪事。
「看樣子是都嚇出毛病來了。這種狀況得給她們找心理醫生,而不是繼續逼著她們進行練習。這王老頭也真是的,讓她們多緩口氣會死啊?現在這場子叫我怎麼幫他救?」
一旁的陳姬見姜游沒有回應她的問話,想了想又再次的追問道:「先生,地震不會再來了吧?」
姜游看看陳姬,繼而仰天暗思道:「我也吃不準這場地震會不會還有餘震。不過現在已經到了七月,從史料記載上來看,長安在六月的地震之後一直都很太平,沒再出過什麼問題,所以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了吧?再者說了,如果六月的地震過後還有什麼災難的話,這時的長安城不早就亂成一團了嗎?那裡還會像史料記載的那樣,董卓有事沒事的就和諸多的官員在路邊飲宴。」
一念至此,姜游便向陳姬搖了搖頭道:「我看是不會再來了。天怒之災,必有其因。而今禍因已消,天怨已解,自然就不會再降下什麼災禍。」
別說這些人,就算是向蔡邕解釋什麼是地殼運動也是白搭,搞不好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把蔡邕的那一套搬出來糊弄糊弄。至於什麼「天怨禍因」,姜游現在直說出口也沒有關係,因為董卓為了在人前擺臉,有命人在長安四門張貼榜文,說自己逾制而引發了天怨,故而長安有此一震。現在他董卓已經知錯,換回了合適自己身份的車馬……說白了這就是典型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明明是想當皇帝想得要命,卻還要在人前擺出一副大忠臣的樣子。
陳姬遲疑道:「真的不會再來了?」
這裡要說一下,有關姜游「天賜警夢」的事,到現在為止也只有蔡邕、王允、瓏兒、貂嬋這四個人知道而已。瓏兒與貂嬋是本來就不敢亂說,而蔡邕與王允則認為這麼有福緣的人應該留在自己的身邊,萬一流傳出去被董卓知道再被董卓強召到其身邊隨侍,那後果可就很難想像了——董卓有福緣之人在側,豈不是漢室有危?所以蔡邕與王允在這件事是選擇了保密。不單自己保密,還要求姜游也一定要保密。因此姜游的「警夢」一事,現在也沒人知道,全都以為是姜游湊巧養了兩隻小貓玩,而正好又看過地震將至時小動物會有反常的舉動的書籍所致。
但見玉步輕移,貂嬋飄然來到了二人的跟前接上話道:「相信姜先生的話吧。別忘了姜先生是蔡侍中的高足,學富五車、見識深遠,不是我等無知女流所能比的。姜先生既然斷定天災已過,我等便不必在憂心於此才是。」
眾姬聽過之後都茫茫然的點了點頭,貂嬋卻在這時向姜游暗暗的打出了個手勢……
——————
深夜時分,假山下的密室。
姜游把點燃的油燈放好,才剛剛轉過身來,貂嬋的嬌軀便已經撲到了姜游的懷中,火辣而誘人的櫻唇亦隨之奉上。許久過去,氣都險些喘不過來的姜游艱難無比的推開了貂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乾笑道:「夠了夠了,再來的話我真的會控制不住了。」
貂嬋又何嘗不是如此?喘了好一陣的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彎腰在桌畔坐下幽幽嘆道:「當時真是嚇死我了。幸好那時我聽了你的話,及時的帶著眾姬到了空曠之處避難。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義父府中的房舍塌了數間,習練場亦險些坍塌,後來是義父急喚工匠至此修繕加固才沒出什麼紕漏。這些時日裡,眾姬都停下了習練,每天都憂心重重的呆在房中,一有什麼大的聲響就會全都奔去院中,連覺都睡不安穩。」
姜游道:「正常,師傅府中的眾人這些時日裡也大多如此。」
貂嬋仔細的看了看姜游周身,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姜游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別忘了在地震臨發之時,我可是跑得最快的。」
貂嬋輕舒了口長氣:「你沒事就好。震過之後你一直沒有來過這裡,我又不能離開府中,亦或是請人代為打聽你的下落,掛念之下又生怕你會遭遇不測。現在見你安然無恙,我的心也總算是可以放下來了。」
姜游也嘆了口氣道:「唉……我認識的女孩子也算不少了,可只有你對我最好,沒看見我還會掛念我來著。哪像我們家裡那位蔡大小姐……」
貂嬋奇道:「怎麼?經過這番大事之後,蔡大小姐對你就沒有一絲半點的改觀?對你的成見還是那麼深?」
姜游道:「是哦!其實我忽發『警夢』的事是不能說出去的,不然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她直到現在還以為我養小貓咪就是為了好玩,然後碰巧就撞上了要發生地震的事。之後她把我的那兩隻小貓咪搶過去的時候還振振有詞,說一則是我不懂得知恩圖報,不會善待那兩隻小貓咪,二則說我定然會玩物喪志,有負師傅對我的厚愛……你說這苦我上哪兒訴去?」
貂嬋嘻嘻一笑:「這樣也好啊!」
姜游愕然:「什麼啊?」
貂嬋挪了挪身軀,然後便溫柔無限的依在了姜游的懷中,輕輕的握住了姜游的手道:「其實我很慶幸上蒼降下了這場地震……日間你也看到了,眾姬現在全都憂心重重、混亂不堪,只怕沒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她們根本就安不下心來;而於府外,朝中將臣全都在忙著大大小小的事務,於諸事安定之前,誰都顧不上其他的事;再依禮制而論,天災之後的三月之內,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皆不得有婚嫁之舉,否則必遭天遣……」
說著貂嬋仰面看看姜游,輕輕微笑道:「也就是說,義父欲將我送嫁於人一事,至少也得在三個月以後才能再作打算,我們還能繼續這樣相處三個月以上。」
姜游稍稍恍然:「是哦!」
貂嬋伸手輕撫姜游的臉龐:「天災忽至,百姓流離,我本不該如此的,但這三個月或許是上天給我的一些恩賜。而我亦有在想,上天既然如此恩賜於我,那我遲些時候要做的事,定然會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也許義父欲令我行刺董賊也說不定。我已經作好了打算,到義父命我行事之時,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如此方能上不負蒼天恩賜、下不負義父養育之恩。」
姜游輕嘆了口氣:「你這傻丫頭……」
貂嬋微微一笑:「是啊,我很傻、很痴,但我也很小氣。日前義父無意中提及,說你最近一段時日天天都跟隨在蔡侍中的身邊,助蔡侍中稍理政務,可見蔡侍中對你已日漸倚重。我不由得在就暗想,若你追隨著蔡侍中做出了些名望,那日後舉孝廉,再得蔡侍中與義父的舉薦,位列於廟堂之上也不會是什麼難事,而且蔡侍中於言談之中,似乎還有欲將蔡大小姐許配於你,招你入贅為婿之意……思歸,我方才也說了,我是個很小氣的女子,你日後將會怎樣、會娶哪些妻妾,我都理會不了。我只希望在這三個月裡,也只在這密室之中,你能全心全意的對我。與我相處的時候,不要去想其她的女子。如此在我被義父送嫁於人之後,我想我也不會再留下什麼遺憾……思歸,答應我,好嗎?就三個月,三個月而已。」
「……我答應你。事實上,你也許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個,也可能會是唯一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孩子。」
貂嬋甜甜一笑,閉上雙眼靠到了姜游的胸前:「你這句話就算是騙我的,我也很開心……只是思歸,真的是難為你了,你我之間最多也只能這樣。如果不是你我之間都有著不得已的苦衷與顧慮,我真的想把我完完全全的交給你。」
姜游美人在懷,心中亦在暗嘆道:「我是不是應該說這個女人傻?不過……姜游啊姜游,這份感覺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既然意外的遇上了,就好好的珍惜一點吧,別盡想著些胡七歪八的事。而我在回去之後,是不是能依照著這番切身的經歷,寫出一本淒美的穿越小說?」
望望懷中玉人,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抱緊了一些……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3:2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十九回 計始
安定而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哪怕這個安定只是相對的。
時間一下子就來到了入冬十月。姜游自二月「出現」,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個月的時間。八個月,姜游的頭髮暴長了幾近三寸,再連上他原先四寸多長,在現代並不算短的頭髮,現在已足有七寸左右,已經能勉強的挽起一個漢時的發鬃。如此一來,蔡邕便以姜游師長的身份,為姜遊行了冠禮,也就是說姜游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尋常的百姓,而是成為了正式的士子……當然也只是個寒門士子而已。然後,姜游的腰間也掛上了一柄象徵其士子身份的文士劍。
姜游知道古禮中的「懸劍」有文劍與武劍之分。武劍一般劍刃的長度都在三尺以上,劍身寬過三指,刃厚在一指左右,兩刃皆開鋒,重量稍高且握柄稍長,足夠雙手齊握,整體構造上重視實戰時的使用性,大多也都沒有什麼花巧的裝飾;文劍的劍刃長度大體上都會比武劍稍長一點,但握柄則稍短,雙手齊握的話略顯勉強,劍寬多在兩指或兩指半,刃厚也只有半指多些,連帶著劍的重量就比較輕便了。再就是許多文劍其實都不怎麼開鋒,劍上也多會有些花巧的裝飾,像劍柄上多會懸掛如劍穗之類的小飾物,總體上來說文劍其裝飾的意義大於實戰。
蔡邕送給姜游的劍就是一把典型的文劍,而且還不怎麼漂亮。姜游回到房中再抽出來看了一下,就那刃口只怕連切梨都切不了。想用這把劍殺人的話,詁計就只有用捅的還有點可能。姜游看過之後自然是哭笑不得,不過再想想吧,有這麼件傢伙帶在身邊總比沒有好,至少在碰上點什麼事的時候還有件能格擋一下對方刀口的東西。平時暗藏在懷裡的野戰刀是很鋒利,不過那玩意實在不好拿出來,不像這把劍可以合理合法外加大搖大擺的帶在身上。
冠禮相當於成人禮,對漢時的人來說可是一樁大事,因為這就代表一個士子可以正式的進入社會階層,然後就可以通過查孝廉與被人舉薦的方式步入仕途,套用一句現代的名詞,就等於是拿到了身份證,可以去找正式的工作了。因此在姜遊行過冠禮後的第二天,與姜游一向私交不錯的呂布就差了人來,請姜游去呂布的府上飲宴小祝。
酒過三巡,呂布便端著酒盅向姜游笑道:「思歸啊,你既已行冠禮,又是蔡侍中門下高足,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出仕為官之事了?要不這樣吧,好歹我在義父的面前也說得上幾句話,不如就由我將你舉薦給義父,如何?」
姜游一聽這話,手中的酒盅險些把持不住,趕緊的定了定神向呂布乾笑道:「將軍莫要取笑於我了,其實就我身上這兩、三下,將軍你能不清楚?論文,我現在連捲書都背不下來;論武,尋常的刀劍我都不會使,就會亂劈亂砍而已。真要論及我身上的長處,也就是能吹奏幾首曲樂,弄弄笛再玩玩琴而已。將軍要是把我這麼一號人舉薦給董公,日後力有不逮而惹董公動怒那是肯定的事,而真到那時我丟官棄職只是小事一樁,卻只怕會累得將軍失卻顏面啊!所以呢,我覺得我現在這樣侍奉在師傅身側也沒什麼不好的,能幫師傅收錄曲樂我也算是才有所用,偶得閒暇還可以來將軍這裡討幾盅酒喝,如此到也逍遙自在啊!」
姜游的這番話裡包括著為呂布的臉面著想的意思,因此呂布在聽過之後想了想便點頭道:「說得也是!難得思歸能如此為我著想……來,我敬你一盅!」
又是幾盅酒下肚,呂布大大咧咧的往後一仰:「說來說去,還是與你一起喝酒最暢快了。可能你也知道,長安六月突發那場地震之後,我因為掌管著長安禁軍,要帶兵維持城中安定,連著幾個月都忙得不可開交,東邊巡完要巡西邊,西邊巡完又要巡東邊的,每日裡是又累又煩,酒都沒能好好的喝過一次。哼!我寧可率軍上陣痛痛快快的廝殺流血,也真不願去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市井之事。現在總算是安定下來了,我就把這些事扔給了高順,安養些時日再說。思歸,這兩個月你可得常來陪我喝幾盅!」
「哦,一定一定!」
於是乎,姜游的日常行程安排中,陪呂布喝酒的頻率調高了一點。而不知為何,姜游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這樣做將會引發出什麼事件。
——————
今天是姜游要在王允府中留宿的日子,而自從姜游答應了貂嬋的那個要求之後,這幾個月來但凡是碰上要在王允府中留宿的日子,就一直沒有再要過哪個小MM給他侍寢,只會在深夜的時候好好的陪一陪貂嬋。看過那麼多的肥皂劇,姜游知道這個時期的貂嬋是最需要有個能安慰她的人在她的身邊的,而姜游自己也很珍惜這份既不現實又很快就要失去的「純戀」。
入冬十月的天黑得比較早,而且眾歌舞伎樂的狀態早已回覆正常,歌舞的練習十分順利,基本上已經挑不出什麼毛病,因此姜游在申時中(下午四點左右)就宣佈結束練習,稍事休息之後則應王允之邀,陪王允一起吃晚飯。
一邊吃一邊聊著,王允忽然發覺姜游時不時的就會緊一緊身上的衣服,身軀也在輕輕的打著抖,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思歸你覺得冷?」
姜游乾笑道:「是覺得有些冷……」
實話實說,姜游當初被蔡邕發現的時候是二月春中,天氣已經在漸漸的變暖,身上的衣服少幾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之後到了夏季就更不用說了。可是自從時節入秋之後,長安一帶的天氣冷得很快,再加上姜游沒有正式的經濟收入,掛著面子的還不好意思向人開口,蔡邕又整日埋頭於經卷之中忽略了這一節,因此姜游身上的禦寒衣物已經有些跟不上。
直到前兩天陸幽與衛氏才留心到這一節,上稟過蔡谷之後弄來了些衣料,由衛氏幫姜游做身冬衣。不過在漢代的時候,縫製一套衣物可是件大活兒,厚實的冬裝更是麻煩,所以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衛氏根本就做不出來。因此這會兒的姜游還是得拿其他的衣服先頂頂,被冷風一吹不冷得打點小抖才是怪事。
王允又看看姜游:「思歸沒有冬裝?」
姜游道:「正在縫製,過幾日便可穿上了。」
王允搖頭笑道:「伯喈也真是,定是他整日埋首於經卷之中,忽略了這些衣食之事。啊……來人啊,速去往閣中,取一身棉袍來贈於姜先生禦寒。」
姜游忙道:「這如何使得?」
王允笑道:「思歸切莫推辭。彈指至今,你助老夫調練眾姬已逾半載,每日裡都勞心費力卻又分文未取,老夫很是過意不去。今日送些禦寒衣服於你,也正好讓老夫聊表些心意。」
客套話多說無益,反正過了一陣之後,姜游便穿著一身新棉袍坐回了席中。摸摸身上的棉袍,姜游不由得心中暗嘆道:「終於有新衣服穿了……哎,是誰說的那句『要風度就沒溫度,想美麗就得凍人』?什麼風度、美麗,咱都不要,身上暖和點最實在。」
王允見姜游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滿足的神色便自顧自的笑了笑,復又舉杯勸酒。數杯過去之後,王允忽然看似隨意的向姜游問道:「對了思歸,聽說你與呂奉先呂將軍頗有幾分私交之誼,閒暇之時會常常去往呂將軍的府上與呂將軍飲宴而歡?」
姜游的心中突地一跳,心中暗道:「他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我和呂布私交不錯的事,在長安城中並不算是什麼秘密,連帶著巡城官兵但凡是掛個『長』的基本上都認識我,王允自然是應該早就知道了的,可為什麼之前從來沒有提起過?現在到了這個時間點卻突然提起來,難道是……」
儘管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可姜游還是得在臉上扮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的向王允道:「哦,早先我與呂將軍是意外結識,後來在我與師傅出了些誤會,負氣而離府之時,曾在呂將軍的府中暫住過數日,與呂將軍的交情還勉勉強強說得過去吧。或者應該說,我是呂將軍的論酒之友,所謂的私交也就不過如此。」
所謂的「論酒之友」說得比較含蓄,直白一點的話就是「酒肉朋友」。姜游會這麼說,主要也是想避開一些可能會發生的不必要的麻煩。
卻見王允撫鬚笑道:「把酒言歡,實乃人生一大樂事,即便是酒肉之友,縱情豪飲之時也會令人心中暢快無比。記得老夫年少之時,亦最喜與一眾親友飲宴終日,醉即臥於席間。而今老夫年事已高,昔日舊友亦大多先老夫而殞沒,再難與老夫把酒言歡,每思於此,痛哉!」
姜游心說你扯這些干什麼?這應該不是你想說的正題吧?
果不其然,王允閉目嘆息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便向姜游略一探身道:「老夫雖已年邁,但仍喜結交天下豪傑。而呂將軍之武勇,天下皆知,老夫於仰慕之下,已有結交之意多時,卻恨無門路。若是冒然造訪,又恐惹他人猜忌。今既聞思歸與呂將軍乃交杯好友,那可否請思歸代傳老夫之意?」
「!!!」儘管姜游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但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手中的酒盞還是輕輕的顫了顫。強壓住心頭的震驚之後,姜游才向王允勉強的笑道:「司徒有命,游(行過冠禮之後身份上升到了士子,因此不再自稱草民,而應自呼已名)豈敢不從!這……過兩天便是游與呂將軍相約飲宴之日,游介時便會向呂將軍傳致司徒之意。」
王允急止道:「稍等稍等!若是思歸只憑口說,只怕難示老夫之誠意。來人啊!」
僕從應命而至,王允交待了幾句之後再沒過多久,一個精美的置物木盒便交到了姜游的手上。姜游稍稍的打開一些向裡面看了一眼,隨即便重重的合上,心中的震驚更是無法用言辭來表達:
「怎、怎麼會是這樣!?史料上說『王允將家藏明珠數顆,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頂,使人密送於呂布』,裡面這個『密送金冠之人』,竟然會是我!?」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3:5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回 一聲珍重
深夜時分,密室之中。
「思歸,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姜游看看懷中玉人,又沉默了許久才輕嘆了口氣道:「貂嬋,可能我們……」話到這裡便已止住,後面的話姜游實在是說不出來。
貂嬋仰頭看看姜游,方才的幾分笑意亦為之黯淡了下去,幽幽的嘆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姜游亦黯然道:「雖說你將送嫁於人的事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作好了隨時都將與你分別的準備,可我怎麼也沒想到,王司徒竟然是要借我之手去聯絡呂布……貂嬋你知道嗎?這簡直是要我親手把你送出去一樣!我心裡很不好受!」
貂嬋輕撫姜游的面龐,柔聲道:「別這樣,我們都知道遲早會如此的。而上蒼已經多給了我們四個月的時間,我們都該知足了。思歸,你現在願意聽我說句實話嗎?」
「你說……」
貂嬋緩緩的把手收了回來,將頭埋入了姜游的胸前輕聲低喃道:「其實最初,我並不是真的喜歡你,只不過你是我唯一一個可以接觸到的男子而已……」
姜游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的。其實我這樣的男孩子,不怎麼招人喜歡。」
貂嬋伸手在姜游的胸膛上來回的輕撫:「自從我猜出義父要將我送嫁於人一事之後,我雖已決意舍卻己身而回報義父大恩,可是心中還是有著幾分隱隱的擔心,因為我怕那個人會是個年長我許多,甚至已經七老八十的老人。若真要是那樣,我、我……」
姜游苦澀的一笑:「哪個女子不懷春?而府中眾姬,誰不想嫁給一個年少有為的少年郎?但你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你是因為擔心這些事,所以就想在被送嫁於人之前,找一個還說得過去的目標,在不越過界線的前題下好好的談一場戀愛,讓自己曾經愛過、痛過,那麼即便是以後你被送嫁給了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至少在心中也會有著一份籍慰。」
貂嬋呀然仰頭道:「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
姜游心說就你這些,早都讓那些寫言情小說的阿姨們給寫爛了啦!我連抄書都不會的話,那還不如拔劍自刎算了。不過這會兒他也只能略顯苦澀的咧嘴一笑:「我不是那麼沒有自知之明又很笨的人,像我這號一無所有又很自私的人,會有女孩子真心的喜歡上我才是怪事!」
貂嬋又將頭埋入了姜游的懷中,低聲呢喃道:「也不盡然吧?至少……我現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還是假。思歸,你既然明白這些,那你有真心的喜歡過我嗎?」
姜游輕輕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和你一樣,碰上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只是想好好的戀愛上一場而已,是真還是假都並不重要,只要以後自知回想起來的時候能由心而發,甜甜的笑上一笑也就行了。」
貂嬋隨即向姜游甜甜一笑:「你說得沒錯呢。思歸,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了,抱緊我一些好嗎?」
不必貂嬋多說,姜游很用力的抱貂嬋攬入了懷中。
又是許久過去,貂嬋幽聲問道:「你與呂布的私交不錯,那呂布是個什麼樣的人?」
姜游沉默片刻才輕聲道:「這你放心,呂布會對你很好的。」
貂嬋輕嘆道:「那我就放心了……」
姜游這時卻沒沉住氣,忍不住低吼道:「可是董卓……」
話到嘴邊姜游卻突然驚醒過來,後面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只是即便如此,貂嬋的臉色已然大變,急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的?義父他絕對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姜游知道話已收不回來,只能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了些話來:「不要真的當我是笨人、痴人!很多事,我其實看出來了,但因為怕惹禍上身才不願去說,再在人前裝傻而已。」
貂嬋的手停在了姜游的胸前,但姜游知道貂嬋只要再一探手就能掐斷他的喉骨:「你、你不會將此作為進身之計吧?」
貂嬋的手已經使姜游心頭一冷,這時只能搖頭嘆道:「我雖然自私,但還不至於什麼是天下大義都不懂。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而且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會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貂嬋沉默了許久,按在姜游胸前的手終於緩緩的放了下來,但下一刻貂嬋便埋頭於姜游的懷中低聲抽泣了起來:「我不想、我不想去侍奉董卓那個魔頭……他、他根本不是人。府中的伎樂裡,有幾個是義父從官中帶回來的宮女,她們就曾經被董卓折磨過。我聽過她們的遭遇,我很害怕,我很怕……」
此刻的貂嬋抱姜游抱得很緊,這也讓姜游感覺到現在的貂嬋是在真情流露。畢竟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還沒滿十六歲的小姑娘。而貂嬋的幾許清淚,竟使姜游的心中湧上了相當大膽的想法,而且還直說了出來:「要不,我們逃吧?憑你的身手,要逃出司徒府絕非難事,我則可以在城外為你安排一個暫時的容身之處。等稍遲一些,我就辭別師傅,再帶著你到別的地方去……」
貂嬋止住了淚,再次仰頭望向姜游。過了片刻,貂嬋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但卻向姜游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我不能走。於天下大義,漢室江山很可能就懸於我手,我必須得像越國西施那樣去迷惑董賊;於私,我不能有負義父的養育之恩。如果我就此離去,就算是後半生能逍遙一世,我也留下一塊心病,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不過思歸,我很開心,因為在剛才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你是真心的在喜歡著我,這對我來說已經夠了。哪怕日後巧計不成,我身首異處,我也會覺得我不虛此生。」
「貂嬋……」
貂嬋舉指按住了姜游的嘴唇,又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意已決,你也別再說什麼了。今夜是你我最後的一次,你就多給我些溫存好嗎?」
玉指放下,櫻唇卻又隨之奉上,姜游這時又還能多說什麼?
激吻過後,貂嬋緩緩的睜開一雙妙目凝望了姜游許久,忽然一扭身就把姜游按在了榻上。姜游見狀大驚,急道:「貂嬋你……」
貂嬋按住了姜游,再向姜游甜甜的一笑:「我想通了,我的處子之身與其稍晚一些被董賊糟蹋,還不如現在就給了你,至少至少我還有那麼點的喜歡你,至少至少你沒有董賊那麼令人生厭,就這樣給了你,我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之處。」
姜游慌忙扣住貂嬋就要解開衣服的手:「可、可是!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你到時如果被董賊查覺你不是……恐怕你會直接就惹來殺身之禍的啊!」
貂嬋又是甜甜的一笑:「我已設計問過其她的伎樂,其中還包括陳姬、鄭姬,從她們的口中我早已得知我們這些伎樂出身之人,即便不是處子之身也不會令人生疑。而且我還偷偷的翻閱過一些典籍,找到了一些足以掩飾過去的方法……思歸,你不用擔心什麼,我自然會有我的妙計瞞過董賊,現在我只要你來幫我完成我最後的心願。」
姜游聞言當場傻眼!
貂嬋移開了姜游扣住自己雙腕的雙手,身上便於夜行的緊身黑衣也已左右敝開,很快就露出了裡面的女子貼身褻衣。而這香滑無比的肌膚、嬌美玲瓏的曲線,當場就刺激得姜游的大腦險些當機,雙手也不由自主的向著貂嬋的肩頭按了過去。輕撫幾下之後,自然而然的向著貂嬋那高聳的玉峰滑落。
褻衣的繩結業已解開,貂嬋的玉體已完全的顯現在了姜游的面前,而姜游劃至峰尖上的觸摸使貂嬋輕輕的嚀吟了一聲,一雙玉手則打著顫伸到了姜游的身上,為姜游解開那礙事的衣物。
很快的,二人身上的多餘之物全都已經被扔去了一邊,貂嬋的嬌/軀亦如水蛭一般死死的纏在姜游的身上,兩張嘴唇更是久久的都沒有分開過。
好不容易唇分片刻,貂嬋的嬌/軀微顫,輕喘著粗氣向姜游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受下義父府中的伎樂侍寢,今天終於輪到我了……思歸,不用猶豫,也不用擔心,唔——」
還說什麼話啊?櫻唇早就讓姜游的臭嘴給堵上了!
沒有人想得到,現在的司徒府坻表面上是一片深夜之中的寂靜,可是在假山下的密室之中,卻有著有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瘋狂。痴纏、痴纏、再痴纏……
——————
狂風暴雨終於過去,姜游與貂嬋都筋疲力盡的躺在那裡粗喘著。許久過去,姜游勉勉強強的坐起身軀,看看二人身上與榻上的幾許鮮血,一時間內疚不已的道:「貂嬋,我……」
貂嬋微笑著伸指按住了姜游的嘴唇道:「這不怪你,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的。而我現在,已經真的再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姜游皺了皺眉:「你現在不方便行動,要不要我……」
貂嬋搖搖頭:「我知道會有這種事,已經有所準備了。你不用管我,你先行離去吧,再過得片刻,我自有辦法回房,不讓人看出破綻……明日習練,我會推病不出,你記得要幫我作些掩飾,但千萬不要表現得對我如何關心,那會被人查覺到什麼的。」
姜游嘆了口氣,開始穿著衣物。不久後著裝已畢,貂嬋也緩緩的從榻上坐了起來,望著姜游發呆。姜游看看貂嬋,沉默了片刻之後道:「我……我先去了。」
貂嬋點點頭,卻在姜游登上階梯的那一刻向姜游喚道:「思歸,你我緣盡於此,日後……望君珍重!」
「……珍重!!」
(好累!本瓶最不擅長寫這一類的情節了,而且一邊寫還一邊擔心這種情節會不會被和諧掉的說。就這麼著吧……)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4:2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一回 老子恨穿越
「思歸,為師方才聽說你已在廊下呆坐了整整一日?為何不去王司徒的府中,助王司徒調練歌舞伎樂?」
姜游緩緩回頭望向蔡邕,看似平淡卻又澀然的向蔡邕笑了笑:「師傅,王司徒那裡已經用不著我再去了……該練的都已經練好了、練完了,我還去得作甚?」
蔡邕再怎麼說也是個六十歲的老學究,書呆子氣不是那麼濃,很快就看出來此刻的姜游心中有事,當下便上前幾步問道:「思歸,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心事重重的?」
「哦,其實也沒什麼……」姜游回過些神,看看蔡邕的神情,知道託詞抵賴只會讓蔡邕更加的生疑,所以馬上就扯出了一段半真半假的話:「一晃半年,弟子幾乎終日都與眾芳為伴,雖說弟子尚能時時自警、謹守節禮,可、可難免還是會有些為聲色所迷而樂於其中。現在突然一下不能再與眾芳為伴,弟子有些落寞悵然之嘆……弟子知錯,望師傅恕罪!」
「哦,原來如此。」蔡邕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怪不得你。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多少天下英豪最終都葬送在了美色之上?而你年齒尚輕,又正是在這血氣方剛之年,會為聲色所迷乃是人之常情,但你尚能自知、自重、自思,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不過為師還是要勸誡你一句,應當儘早收平心境,不然定有大失!」
「師傅之戒,弟子自當謹記於心!」
蔡邕又看了看姜游,輕輕搖頭道:「王司徒那裡,你若得閒暇還是應該時常去拜訪一下。你畢竟是為師的親傳弟子,於孝廉稽考之時,為師實不便將你舉薦而仕,但若得王司徒之薦則令當別論。思歸啊,你雖無甚長才,但你為人清正誠實,若出而為吏必為愛民如子之良吏,為師對你還是頗有些期望的,亦望你能好自為之。」
「啊……弟子謹記在心。」
蔡邕笑了笑,反背著雙手離開了姜游的居院。姜游望著蔡邕的背影,心中暗嘆道:「其實蔡老爺子對我真的很不錯,從收留我開始,不但教我學問、教我技藝,還總是在為我的前程考慮,這樣的好老師上哪兒找去?哪像我那個時代,當老師的幾乎都是在為了賺錢而『毀人不倦』,弄得後輩子弟是一代不如一代……可惜啊,蔡老爺子只剩下半年多些的命,而我又實在是做不了什麼。」
回想起那一夜與貂嬋的瘋狂,還有在瘋狂之前,貂嬋險些就要掐斷自己喉骨的手,姜游無奈之極的搖了搖頭:「歷史的進程不是想改就能改得了的,而我這個穿越者就算知道將會發生些什麼事又能怎麼樣?我這滴小水珠,最終也只是能匯入大流之中而已。就拿那天來說吧,貂嬋是絕對不可能跟我走的,因為她有她的想法、她的信念,絕對不會被他人所左右。除非我能把她打暈再悄悄的帶走,可是……我哪裡打得過她啊?呵呵……」
暗自苦笑了兩聲,姜游接著心道:「由此可見,在這條大流之中,我不管做什麼只怕都是沒有用的。即便是做了些什麼,也只能是做了些歷史上本來就會發生的事……難道要我去董卓和呂布那裡告密?且不說董卓我不一定見得到,呂布不太可能會信我的話,而且我真要是那樣做了又能怎麼樣?我又能得到貂嬋嗎?再從歷史進程上來看,我也沒有能阻止到啊。罷了,貂嬋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她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了我,而我也不能那麼自私啊!不然的話我還算是人嗎!?」
一念至此,姜游咬了咬牙,抬頭看看正在漸漸暗下來的天空,猛然站起身來向陸幽與衛氏喚道:「陸幽、衛氏,你們別準備我的飯。」
「啊?先生你不用飯了嗎?」
姜游淡然一笑:「飯是肯定要吃的,不過我打算今天去呂將軍的府上蹭頓好的吃。」
——————
「哦——思歸來得正好,某今日射獵正好獵回大鹿一頭,現正命廚人於院中架烤,剛想命人去請你來痛飲幾杯,你就來了!來來來,今夜你我不醉不歸!」
姜游的手中拎著個食盒,見呂布這麼有興致便笑道:「哎呀,這就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托將軍的福,我今日有口福了!」
呂布一手搭住姜游的肩頭,大笑道:「好說好說,你我兄弟還客氣作甚……哎?你這是拎了些什麼?是不是什麼好酒?」
姜游看看手中食盒,搖頭笑道:「待稍遲一些,將軍自會知道。」
推杯換盞間再啃肉吹牛,天色在不知不覺間便已至二更。姜游看看時間差不多,裝作有了幾分醉意的爬到了呂布的桌前,壓低了些聲音道:「將軍,可否暫退左右?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哦?」呂布來了些興致,隨即向一眾侍從大手一揮:「爾等且退下,某要與思歸獨坐對飲!」
從人退下,姜游就回到坐席旁取過了食盒,再次的確定週遭無人之後,這才來到呂布的席前打開食盒,將放置著珍珠金冠的精緻木盒放到了呂布的面前。
呂布奇道:「盒中何物?」
姜游道:「將軍一看便知。」
呂布將信將疑的打開木盒,望了一眼珍珠金冠之後,雙眼馬上就瞪得溜圓:「這、這……好冠!好冠!!」
喜不自勝之下馬上就將珍珠玉冠取了出來,再隨手取下頭上的尋常錦冠,把珍珠玉冠換上,然後便向姜游笑問道:「思歸你看怎樣?」
姜游笑而擊掌道:「妙哉、妙哉!將軍本就英氣過人,現在再配上這頂珍珠金冠,更添了幾分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之姿,我可真是看得心嫉不已啊!此外我也暗自慶幸,幸虧我是男子,若我是女子的話,只怕這一望之下就要對將軍一見而傾心,然後就朝思暮想、茶飯不思,只盼望著將軍能垂愛一番了。幸好、幸好!!」
嘴裡這麼說著,姜游的心中也在犯著嘀咕:「貌似老王頭找我來幹這活還真是找對了人,這年頭論拍馬屁的本事,可能都無人能出俺之右了!」
呂布大喜對望,急喚侍從搬來了銅鏡,對著銅鏡狠狠的自我欣賞……也可以理解為自戀了一番之後,這才向姜游大笑道:「思歸贈我如此厚禮,卻教為兄當如何回報於你?」
「啊,這個嘛……」
姜游有意無意的掃了廳中侍從一眼,呂布當即會意的喝退了侍從,坐到了姜游的跟前問道:「思歸突然送此等重禮於我,莫不是有要事欲相求乎?」
姜游搖頭笑道:「將軍你疏忽了,你忘了我哪裡會有錢資來購置此等貴重之物?其實此冠,我不過是代人相送而已。」
呂布楞了楞,遲疑著問道:「是蔡侍中贈於我的?」
姜游接著搖頭:「不,是王司徒命我將此冠贈與將軍的。」
呂布這回可真楞了神:「你說什麼?竟然是王司徒贈與我的?王司徒可是三公之一、當朝首輔,某亦常嘆高攀不上,怎麼王司徒竟然會贈送此等貴重之物於我?」
姜游又開始大拍馬屁:「將軍之勇,更勝鬼神,天下莫不驚嘆,而日後將軍也必能成就一番曠世奇業。王司徒仰慕將軍之勇,又心知將軍日後必成大業,豈有不欲結交之意?只是王司徒畢竟官居高位,冒然造訪極易惹人猜忌,故此才遲遲未見舉動。偶然間,王司徒聽聞得我與將軍交厚,又適逢我每日在司徒府教授曲樂,故此才命我將此冠暗中奉上,聊表王司徒對將軍的仰慕之意。」
呂布恍然點頭道:「對對對,王司徒乃當朝首輔,而某隻乃相府一將,更兼王司徒年高,若冒然訪布,一則屈尊太過,二則是很容易惹人非議。哎思歸啊,我亦欲結交王司徒久矣,今得此良機,我又當如何把握?」
姜游心說就這個你還要人來指點?搖了搖頭笑道:「將軍且恕我直言,王司徒與將軍既然都有意結交,且王司徒已置厚禮於此,將軍若不回禮而謝豈不失禮太過?哦,我知道將軍是擔心冒然而往亦極易惹人非議,不過將軍身負長安治安之責,哪天帶隊巡城之時路經王司徒府坻,推說口渴,入府向王司徒討碗水喝不就行了嗎?不過將軍千萬要記得約束好軍士,王司徒府上畢竟為朝庭調練的歌舞伎太多啊!」
呂布大喜道:「某理會得,理會得!啊……某今日心中甚喜啊!來人,再添好酒,某今日定然要與思歸一醉方休!!」
——————
夜過三更,混身上下都散發著濃厚酒氣的姜游,在一隊偶然遇上的巡城官軍的護送下,回到了蔡邕府坻的大門前。勉強的拍開府門,再由守夜的蔡府僕從送回房間之後,姜游便一頭倒在了榻上再也爬不起來。
醉意是有,但姜游意外的,心裡面卻十分的清醒,趴在榻上暗自咕噥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以前從沒試過借酒澆愁還得強作歡笑,可今天卻實實在在的試了一回,不過這種感覺真/他/媽/的——難受!」
翻了個身仰望向帳幔,姜游忽然苦笑一聲,眼角不自覺的有淚珠劃落,牙亦緊緊的咬了起來:「CAO——老子恨他/媽/的/穿越!幹嘛這些事偏偏要我碰上……貂嬋,你可以放心了,你決意要去做的事,我已經幫你開好頭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4:4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二回 心煩意亂
姜游從呂布那裡回來的次日,姜游就找了個藉口到王允的府上去了一趟。表面上是在幫王允再看看歌舞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實際上則是在暗中告知王允,那頂金冠已經順利的送到了呂布的手上,而呂布就在這幾天裡會來王允的府上拜謝。
王允在大喜之下自然是要好好的招待姜游一番,又是留姜游吃飯又是留姜游在府上過夜的,姜游也沒有拒絕。不過自始自終,姜游都沒有再看到過貂嬋一眼,而姜游知道,貂嬋這是在與他絕別。悵然若失之下,至就寢之時,姜游把陳姬、鄭姬這二位之前一直都不敢碰的某方面的高手給拉進了房中,然後就瘋狂了整整一夜。
直到次日近午時分醒來,姜游才拖著疲憊不已的身軀向王允告別,並且明明白白的告訴王允,既然歌舞調練已畢,王允之托他也已經完成,那他以後就不會再來王允的府上了。王允對此也就是虛情假意的客套了幾句,其他的話也不多說一句。這也讓姜游看出來,王允在利用完了他之後差不多就給了他一腳,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只不過王允還知道最後再給他姜游那麼一點的甜頭而已。
接下來的事,姜游已經不願再多問一句、多看一眼,每天都只是坐在廊下發呆而已。有時候姜游都會在想,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是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穿越者,早就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真感情的存在,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會有真情實感的人,對女人所渴求的也只是她們的身體而已,而且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對貂嬋的感情是真還是假,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副德性?
每每念及於此,姜游就會狠狠的自嘲上一番,然後取出淚斑笛胡亂的吹上幾個音,但卻沒有一首完整的曲子。
轉眼之間便是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時間已經來到了初平二年的年底十二月。也幸虧是到了這個新年將至的時候,蔡邕作為董卓手下的「當家金牌主持人」,每天要應付的大小事務很多很多,像什麼郊春大典之類的事,全得是蔡邕去忙活,基本上沒幾天會呆在家裡的。不然蔡邕看見姜游沒事就那個德性,還不把薑游給罵得狗血淋頭?這麼意思消沉的,也太不像話了!
不過蔡邕雖然看不見姜游現在的德性,蔡谷與蔡琰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不滿之意與日俱增。可別忘了自六月的地震之後,姜游在蔡府之中說話的份量變得很重,差不多已經等同於除了蔡邕、蔡谷之外的第三號人物,平時有很多事蔡邕都是交給姜游來打理的,可姜游現在卻變得諸事不理,蔡谷與蔡琰會不生氣那才是怪事。而在稍稍的知道了那麼點的情之後,便對姜游的為人鄙夷到了極點。說起來這二位對姜游本來就抱有很大的成見,現在見姜游因為「不能再與眾姬為伴」而意志消沉,對姜游的成見還不得「更上一層樓」?
卻說這一日,姜游被蔡谷逼著去府倉,代蔡府去領取蔡邕的年終恩賞……就是朝庭依慣例發給大臣們的額外薪俸,大概的意思就相當於現代社會裡的年終獎。按說這種事本來應該是由蔡谷來做的,但很不巧的,蔡谷年紀大了些,這幾天又因為天氣太冷感了點小冒,所以就得由姜游這個三號人物出馬了。再說了,王允和呂布都認識姜游,領東西的時候有這二位罩著,姜游不會碰上什麼麻煩事才對。
話多且煩,只說姜游領著十幾號蔡府僕役來到了大倉,亂七八糟的手續一辦好,姜游就坐到了一邊,一邊看著僕役們搬裝東西,一邊失神的繼續發自己的呆。很偶然的,姜游在去上茅廁的時候聽見有人悄聲議論道:
「哎,你聽說了那件事沒有?」
「什麼事啊?」
「就前些天,董公得了個絕世美女,當夜就用車馬載歸其府。可不知怎麼的,馬在路上受了命,掙脫了韁繩奔逃,氈車也被掀翻了。可憐那絕世美女啐不及防,車翻之時被拋出車外,下身正好摔坐在路邊的一塊尖石之上,當時身下就全都是血。而後為董公侍寢,只因未曾見紅,就哭著拔劍欲自刎以示其清白。要不是董公手疾眼快,只怕一個絕世美女就這麼香消玉殞了。不過聽說她的脖子上可留下了一道劍痕。」
「竟有這等奇事?哎,那個女子到底是不是……」
「這我哪知道?不過我那從妹當時隨侍於旁,聽得醫者說如果處子的身下突遭重擊而流血的話,的確會不明不白的就失卻處子之身,但這處子卻絕對的清白……」
姜游聽到這裡時已經不願再聽下去,而是快步的離開了那裡。回到先前的地方坐下,姜游的呀咬得咯呼作響,雙拳亦攥得骨節在噼啪不停,心中則暗道:「貂嬋……你可真是個傻丫頭!!」
——————
茫茫然的,姜游領著一眾僕役,帶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到了蔡府。向蔡穀草草的交了差之後,姜游又回到了居院的廊下接著發呆。
淚斑笛執在手中,時不時的,姜游會將淚斑笛湊到唇邊,但始終吹不出哪怕是一小節的旋律,只是弄出了一堆沒有半點章法的噪聲而已。
又一次的,姜游將淚斑笛湊到了唇邊,只是他才剛剛吹出兩個音,卻突然聽見廊下有腳步聲嗵嗵作響,方一扭頭想望將過去時……
嘩啦——
一桶冰冷刺骨的水澆打在了姜游的臉上、身上。而在木桶的咚隆落地聲中,姜游舉袖拭去上了臉上的水跡,再一抬眼間,卻見蔡琰正滿面怒容、俏臉如霜的站在他的面前。
「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蔡琰抬手一指姜游,怒道:「我幹什麼?我到要問你這是在幹什麼!好你個姜思歸,你最初時的心性散漫、屢壞音律,這些都也就罷了,畢竟父親也曾告誡過我樂由心生、心隨意走,若是執意苛求你的心性應當如何,只怕而反會累得你再悟不出清妙之樂,因此一直以來,父親與我都不願對你太過苛責,簡直都是有所放任!可是你看看現在你的到底像什麼?不能再與王司徒府中的一眾伎樂為伴、終日嬉鬧玩樂,對你來說就有那麼的無法忍受嗎?你原先心性散漫之時,好歹還能譜下幾首清妙之樂,可是你現在……你現在根本就不配再執起這支淚斑笛!父親的門風臉面,全都被你敗壞歿盡!!」
姜游看看眼前的蔡大美女……儘管是大美女,可此時此刻心情十分糟糕的姜游,卻覺得眼前的這位大美女說不出的討厭,而在此之前,姜游可從來沒想到過大美女也會有這麼令他生厭的時候。不過總算是姜游還有著幾分清醒,緩緩的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隨意的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再向蔡琰沉聲道:「大小姐,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你不要惹我……我並不怕你,只是一直在讓著你而已。但如果你真的把我惹急了,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蔡琰的怒氣早已暴發,此刻見一向不在她面前吭下聲的姜游居然還這樣頂撞起了自己,那更是當場就火冒三丈,蔥蔥玉指直接就指到了姜游的鼻樑上:「事到如今你竟然仍執迷不悟、不知悔改?而且聽你方才言下之意,竟暗含脅迫於我之意!姜思歸,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把淚斑笛還給我,你根本沒有資格承繼父親的淚斑笛!!」
「你這個女人哪這麼討厭啊!」
姜游的心情很不好,之前還能強忍一下,可是現在被蔡琰指著鼻子罵,弄得姜游也實在是忍不住了。眼見著蔡琰伸手過來奪他的淚斑笛,姜游略一翻手間,淚斑笛的笛身就在蔡琰的手背上並不重但也絕對不輕的敲了一下,當場就把蔡琰的小手給敲了回去,手背上還多出了一道紅印。
蔡琰吃痛之下摀住了手背,用想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瞪住了眼前這個不知憐香惜玉的人,喝罵道:「你、你敢打我!?」
姜游苦而一笑:「大小姐,真把我逼急了,只怕沒有我做不出來的事!」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姜游笑了,搖了搖頭向蔡琰道:「大小姐,你雖然曾經嫁過人,一度為人之婦,可我要問你一句,你愛過嗎?你真心的喜歡過誰嗎?」
蔡琰當場楞住。
姜游又笑了笑:「我看得出來,你肯定沒有。因為你一向都高高在上,就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看上去,你好像是一個不染紅塵的仙子,可實際上,恐怕現在的你連什麼是七情六慾都不知道。若要我說,你就和一樽廟堂之中的金身泥塑沒什麼分別,看上去是風風光光、威風八面,可實際上屁用都沒有!」
「你、你——」蔡琰氣得臉都青了:「你竟如此辱我!」
衣袖起處,蔡琰的玉掌又向姜游的面頰扇了過來。只是這次姜游可不會再讓蔡琰扇到,手臂一抬就架住了蔡琰的小手掌,再一翻腕便牢牢的扣住了蔡琰的手腕。而蔡琰能有多大的力氣,掙了好幾下硬是掙脫不了不說,手腕亦被姜游的扣得隱隱生痛。
「鬆、鬆手!你這個無禮輕薄之人,鬆手啊!!」
姜游悶哼了一聲,扣住蔡琰手腕的手向回拉了少許,再突然的往前一送一鬆,接著就是撲嗵一聲,一向高傲無比的蔡大小姐就被姜游推倒(不是那個推倒的意思哈)在了廊下的地板上。
因為新春將至,王瓏兒回了家中,所以這時並沒有跟在蔡琰的身邊,跟在蔡琰身後的只是兩個尋常的侍女而已,一見蔡琰摔倒都忙不迭的上前扶起蔡琰。蔡琰的小身板可真不怎麼樣,這一摔摔得她全身青痛,但這會兒卻偏偏有火都發不出來,因為她已經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可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另一頭,陸幽與衛氏都嚇得躲在廚房裡不敢出來……這種事,能躲多遠躲多遠的好。
此時姜游已坐回了原處,連望都不望蔡琰一眼的道:「大小姐,勸你別再惹我,我個人的私事也用不著你來管,我喜歡上了哪個女孩子,更與你無關。但你可以放心,絕對不會是你這個令人生厭的官家大小姐。你先前怪罪我,不就是怪我沒有再譜出曲樂嗎?行,我現在就吹給你聽!」
蔡琰聞言楞住,而姜游的笛樂已起。樂隨意走,姜游此刻吹奏起的,竟然是以前他並不怎麼喜歡的《回夢遊仙》……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5:2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三回 介紹信
初平三年正月,長安郊野某處小莊園。
「在下蔡伯喈蔡侍中門下弟子姜游,奉師命前來拜會盧先生,請勞煩通傳。」
王允的連環計已經順利啟動,而且進入了離間、分化董卓與呂布之間的關係的階段,而姜游在與蔡琰幹了那麼一架之後,卻也令他清醒了不少。於是乎,他沒有再繼續消沉下去,而是試著換了個「老子消沉個屁啊!貂嬋這樣的女人本來就是搞不到手的,我來了這麼一出,等於是玩了老闆的老闆(姜游的老闆是蔡邕,蔡邕的老闆是董卓)的小秘,而且還是被我拔了頭籌,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咱的小命金貴,現在時間又所剩不多,得趕緊開始作隨時開溜的準備了!」的心態讓自己振作起來……不過老實說,這個心態真的很流氓!
新春伊始,上至權貴、下至庶民,都少不了要有一些互相拜會道賀的事,蔡邕自然也不會例外。只是由於蔡邕作為董卓的「金牌主持人」,朝庭裡亂七八糟的應酬就能忙得他團團轉,拜會親友的事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來,因此這些事就落到了蔡谷與姜游的身上。而蔡谷的年紀大、身體不是很好,蔡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又都得由蔡谷來打理,不能輕易離府,所以拜貼送禮的事就全部都落到了姜游的身上。
長安城裡先轉了那麼一圈,雖說沒什麼值得留意的人物,不過姜游卻也意外的撈著了不少好處,紅包什麼的可撈著了不少……可惜在當時的長安城,錢幣真沒有什麼意義可言,不過卻也聊勝於無嘛!
當官的都拜會完了,接下來的就是沒當官但是與蔡邕的私交很好的那些。而蔡谷交給姜游的名單上的頭一個,姜游只看了一眼腦袋就嗡了一聲:
「原尚書、中郎將盧植盧老爺子?現隱居於長安城東郊六十里處?我記得盧植在董卓當權之後就棄官歸隱了的,卻沒歸隱回老家,而是躲到長安這裡來了?看來這個所謂的歸隱是假的,躲在這裡等待機遇才是真的吧?不管不客,盧老爺子是要認真的拜訪一下滴!
「遠了不說,這位盧老爺子可是劉備和公孫瓚的師傅,我得好好的套一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討來個舉薦的書信什麼的。不都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萬一李老頭那裡再出點什麼紕漏弄得我沒能穿回去,我又躲到了荊州那裡,說不定就能憑著這封書信在劉備的手下混口飯吃……
「呃,貌似太遠了點的說,現在還只是在公元192,而劉備掌握荊州還得在公元208以後,算一下可是十六、七年的時間啊!我會在漢末三國時期呆那麼久嗎?不管不管,有備無患!」
正是因為抱著這種想法,姜游帶著蔡府僕從與賀禮來到盧植隱居的小莊園前時那可是「執禮甚恭」,說話走路都客客氣氣的,得給人家留下個好映像嘛!真論起來盧植盧老爺子不但在黃巾之亂時仗打得漂亮,而且還與蔡邕一同編寫過如《東觀漢記》這樣的名著,由此可見他其實是一位文武雙全的人物。只可惜年紀大了那麼點,沒趕上好時候,不然的話他也很有可能會在之後的群雄逐鹿中留下重重的一筆。
盧植與蔡邕那可是多年的故交,因此一聽說蔡邕差人來拜賀新春,馬上就命門人將姜游引入內堂並置酒款待。亂七八糟的客套話也不必多說,只說姜游陪盧植喝了幾杯之後,正心中盤算著該怎麼向盧植開口要封介紹信,盧植卻向姜游問道:「思歸賢侄,令師伯喈現在朝庭中如何?」
「哦……」姜游把討要介紹信的事先放去了一邊,略一措辭再看看廳中沒有其他的人之後才向盧植低聲道:「又還能怎樣?千里草……」
盧植奇道:「千里草?」
姜游向盧植故作神秘的一笑,而盧植可是學問大家,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千里草」合起來就是一個「董」字,所指的當然是董卓,當下便向姜游表示讚許的微笑點頭。正所謂隔牆有耳,有些話是不能隨意說出口的,這個道理誰都明白。特別是在這種場合,姜游如果直說「董卓殘暴不仁」,說不定回頭就會有人跑去打小報告,那姜游和盧植就得一起倒霉。
既然盧植會了意,自然也不敢太過招搖,抬眼看看屋外的雪景便向姜游道:「老夫隱居多時,已許久未曾與後輩子弟一同喝酒談論了。今日思歸至此,不如與老夫一同攜酒而行,去欣賞一下這雪中美景?」
「老尚書有命,游豈敢不從?」
就這樣,盧植帶了幾個僕從,酒肉什麼的自然也少不了,領著姜游在莊園這裡瞎逛悠了起來。等逛到一處草亭,火盆什麼的擺好,盧植將侍從遠遠支開,這才重拾之前的話題:「伯喈現在怎樣?」
姜游道:「老尚書明鑑,吾師雖屈身事賊,但實屬無奈之舉。而董賊雖殘暴不仁,但對吾師卻甚是敬重,但凡朝庭有事,多問策於吾師,亦時有依吾師之策而為之。吾師身不能離,但見董賊頗信吾師之言,故此有暫留於董賊身側而多加歸勸之意。自思雖不能勸得董賊悔過自新,但或多或少總能救下一些朝堂舊臣,為我漢室江山保全住幾分元氣,日後方能有振興之機。」
不可否認,姜游的這番話說得是非常好聽的,因此盧植在聽過之後搖頭長嘆道:「伯喈苦心而為,到真是難為他了。思歸,老夫覺得你胸中頗有幾分見識,為人亦甚是聰慧,且你既為伯喈的入室弟子,當留於伯喈身側助伯喈一臂之力。至日後凶逆得除,老夫與伯喈又皆已年邁,已無力再立於朝堂之上,自當多舉薦一些如你這般的年輕後輩仕於朝庭。而以你之聰慧,必然能成就一番功業,留名於青史竹帛。」
姜游心說就我啊?免了吧!史料記載上可沒我這麼一號人!再說了,董卓死後沒多久,漢帝劉協都差點死翹翹,俺要是吃飽了沒事跑去漢庭裡當個官,只怕真和找死沒什麼分別。
接下來二人又扯了好一陣的蛋,基本上都是盧植在問詢一些朝庭裡的事,時不時的還會說幾句自己的見解,使得姜游看出來盧植對漢庭政事是十分關心,這也證明了盧植的隱居不是真隱而是假隱。不過這些事與姜游無關,姜游真正關心的是:
「老尚書,在下聽聞您門下弟子不少,而今真正名顯於世的卻只有兩人。」
盧植道:「卻不知思歸指的是哪二人?」
姜游道:「奮武將軍、薊候公孫伯珪,平原相、涿郡劉備劉玄德。」
盧植當時就楞住了:「他二人?這伯珪還好說,自幼便武勇過人,威震幽並,麾下三千白馬義從數破胡虜,胡虜不敢犯其境。只是伯珪剛勇有餘,卻不知回轉之道,性亦剛愎自用、無有長謀,是老夫最不放心的一個弟子;至於劉玄德……」
說到這裡盧植就輕輕的搖了搖頭,半晌過去之後才道:「劉玄德雖曾拜於老夫門下求學,卻素不喜讀書,平日裡喜飛鷹走馬,好音樂、美服。記得當初老夫也曾訓斥過玄德多次,但玄德卻終不改其心性,頗令老夫失望。」
姜游見狀啞然,心說劉備就這麼不招盧植喜歡?看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盧植只怕怎麼都想不到他最不看好的弟子,卻是日後成就最大的一個弟子吧?
卻見盧植又接著道:「不過玄德好擊劍、有武勇,亦素喜結交豪俠之士。記得黃巾賊起之時,他聚鄉眾為義軍,討賊多有功績。只可惜朝庭為奸佞把持,他未能得稱其功績之職。不過經此一事之後,在老夫看來玄德當以武而求進身,可成將而不足為吏吧。」
姜游心說這番話到是差不多,劉備在得到諸葛亮之前一直都只知道打,可惜卻實在是打不過誰的。得到諸葛亮之後是風光了一段時間,可一沒聽諸葛亮的劉備就完了蛋。由此可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備和一個有勇無謀的人也差不了太多。
盧植幫姜游添了一勺燙酒,好奇的問道:「思歸你為何會問起老夫這兩個不成器的弟子?」
姜游趕緊的把住了話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幾分想結交之意而已。或許哪天我離開長安,欲雲游天下的時候,會專程去拜訪一下老尚書的高足也說不定。」
盧植笑而點頭:「這到也是,若能交遊滿天下,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姜游道:「只是在下素無名望,恐介時伯珪、玄德會不與相見。不知老尚書可否不吝筆墨,具一信函與在下?」
盧植笑道:「此易事耳!來人,取筆墨字帛來。」
當著姜游的面,盧植寫下了兩張字帛交給姜游道:「若思歸日後去雲游天下,執此書亦可代老夫看望一下老夫這兩個不成器的弟子,再代老夫告誡二人,既有職在身,就當好自為之,善待治下百姓。」
「在下謹記於心!」
話多且煩,只說姜游在盧植的莊園裡留宿了一夜,次日告別盧植走在回城的路上,摸了摸懷裡的介紹信,心中暗笑道:「耶!搞定!就是不知道這兩封介紹信什麼時候才用得上……也很有可能根本就用不上。不過這玩意兒可是盧植的墨寶,等穿回去了之後說不定能賣不少錢的說。」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5:5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四回 義務工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姜游也在暗暗的作著離開長安的準備。別的事都好說,唯一讓姜游很不滿意的,就是他幾次好不容易弄到了藉口,可以去荀攸的府上拜訪一下,可就硬是連荀攸的面都沒能見到過,人家壓根兒就不睬他!
這可著實的令姜游頭痛不已。畢竟在他的原定計劃中,能不能混入荀府,然後與荀攸一起前往荊州可是很重要的一環。再怎麼說荀攸有實力,混在荀府的隊伍裡去荊州,在人生安全上有著絕對的保障。而以其他的途徑……老實說,安全係數那可是相當的低。
這天呂布忽然差了人來,請姜游過府去喝酒。姜游這不是正煩著嗎?自然是二話不說的就跑去了呂布的府裡,因為現在的他也很想喝點酒好解解心中煩躁。
酒過數巡,姜游馬上就發覺酒量遠在自己之上的呂布,這時竟然有了幾分醉意,可姜游自己卻只是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醉意而已。略一轉念,姜游就大致的猜出了其中的原委,但苦於不能明說出來,只能是向呂布一舉酒盅問道:「將軍乃海量之人,為何今日酒不過數盅,卻已如此不濟?」
呂布看看姜游,忽然搖頭苦笑道:「我心中有苦悶之事,這酒量也跟著變差了……」
說著呂布向廳中侍從喝道:「你們全都與我退下,我要和思歸對坐獨飲!」
雜人退下,呂布看了姜游許久之後才道:「思歸,你還記得你那次代王司徒贈送給我的那頂珍珠金冠吧?」
姜游道:「怎麼能不記得呢?哎,說起來自那一日之後,將軍與我都諸事纏身,沒能再聚在一起飲過酒。」當時將近年末,大家都忙,不過真正主要的原因是那時的姜游情緒低落,不願出來見人。
呂布把一大盅酒一口飲盡,酒盅也隨即重重的砸在了桌上:「思歸你知不知道,就在那天我依你之計,去往王司徒的府上回禮的時候,我竟然遇見了一個令我魂牽夢繞的女子。思歸你知道的,我呂布今天三十有四,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甚至連皇宮之中的公主都給我玩了幾個,漂亮的不漂亮的都有,我也一向把女子只視作我胯下的玩物。可就是這樣,我怎麼也沒想到竟會有一個女子,令我如此的掛念,掛唸到我魂牽夢繞的地步!」
(PS:呂布的具體年歲不詳,不過呂布在投奔劉備的時候曾呼劉備為弟,從這點上來看呂布應該比劉備大一點。本書設定為呂布比劉備大三歲,而劉備於公元185年舉兵時是24歲,那麼到現在的192年為192-185+24=31歲,呂布則為31+3=34歲。此節純屬虛構,各位不要太過較真。)
「……」也不知怎麼的,姜游只覺得自己的心在隱隱生痛。而在這一刻,姜游突然明白過來,什麼所謂的流氓心態?根本就是他自己在騙自己!前段時間他一直在胡忙瞎忙,也只是在找事情做來麻痺自己,讓自己不去想貂嬋而已。現在突然一下被呂布提起貂嬋,貂嬋那張甜甜的笑臉立刻就出現在了姜游的腦海之中,而且怎麼揮都揮之不去。
這邊的呂布沒有注意到姜游的異狀,只是在那裡自顧自的道:「思歸,你曾去往王司徒的府中,幫王司徒調練了半年多的歌舞,那你應該見過她吧?」
姜游的心頭一緊,趕緊的向呂布裝起了傻:「將軍說的是誰啊?」
呂布道:「我說的是王司徒的義女貂嬋。你應該見過的……」
姜游可沒笨到矢口否認的地步,因為他知道那樣只會令呂布生疑,所以便故意的「哦」了一聲道:「將軍說得是她啊!我是見過幾次面,感覺真的是美豔非常……」
話方出口,呂布突然一下就從坐席上蹦了起來,而且還是直接就蹦到了姜游的跟前,大手一伸就揪住了姜游的衣領口,直接就把姜游給拎得離地半尺多:「你說!你是不是也對她存非份之想!?說——」
呂布突然來這麼一下,可把姜游給嚇得不輕。不過幸好姜游的腦子轉得也快,急忙向呂布解釋道:「呃!將、將軍,你這都想到哪裡去了!?我姜游是那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嗎?誠然,貂嬋小姐美豔無雙,但她可是王司徒的義女啊!而我姜游是什麼身份,哪敢高攀?若我敢有什麼非份之想,那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
呂布的臉色緩了緩,慢慢的把姜游放回地面:「你說的是真的?」
姜游接著扮苦喊冤:「將軍——你我結交又不是一天兩天,我姜游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將軍你還不清楚嗎?我也不怕人取笑,我承認我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美人就算再好,也沒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呂布看了姜游許久,忽然咧嘴一笑:「我到忘了,你一向貪杯好食,可就是不好色的。方才我於心情煩亂之下嚇著了你,思歸你可別放在心上。來,我自罰三盅以示謝罪!」
這裡呂布咕嚕咕嚕三大盅下肚,那邊姜游卻是一身的冷汗,心說這要是讓呂布知道自己曾經和貂嬋有過那麼一段,呂布不把自己給活剮了才是怪事。強行的收拾好心情,讓自己儘量的不去想貂嬋,這才向呂布道:「將軍你又何必如此?女人而已嘛……」
啪的一下,呂布把酒盅砸到了地上,回首向姜游怒道:「你不懂的,你不懂的!我雖然閱女無數,但那是因為我從來就沒有看上過哪個女人、真心的喜歡過哪個女人!真到我遇見了貂嬋我才明白,我是真心的喜歡上了她。我對她,並不是想將她按至榻上再怎樣怎樣,而是只想與她朝夕相對、相依相偎、風花雪月。這種感覺,我以前從來就不曾有過的……」
「……」姜游無語,心道:「不會吧?難道說呂布這個色魔,真的是對貂嬋對了真情?」
將心比心,姜游卻又稍得其解:「或許呂布和我一樣,原本根本就不相信會有什麼真心的愛戀,把女人也只是當成床/上的玩物。可是真正碰上的時候,卻會有些一發而不可收拾。記得誰誰誰不是說過一句這樣的名言嗎?說越是無情之人,一但動了真情,這份情就會比誰都真……就是不知道貂嬋對你或是對我,又會是怎樣?」
稍稍的頓了頓,姜游便知而故問道:「將軍既有如此心意,何不向王司徒下聘,求貂嬋小姐以為妻妾?以將軍之勇名,更兼王司徒對將軍甚是仰慕,王司徒斷無拒納之理。」
轟的一聲,呂布面前的硬木桌幾竟然被呂布一拳給砸成兩段!姜游被駭得向後退了退,再望向呂布時,卻見呂布憤恨不平的咬著牙道:「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能將貂嬋迎娶入府了!思歸,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所耳聞,前些時候義父得了一個絕世美女,而這個絕世美女,正是貂嬋!!」
姜游心說這些事我比你清楚得多,而你和董卓都已經入了套卻都還懵然不知!不過姜游知道這件事不能說破,特別是貂嬋那張甜甜的笑臉再次在他的腦海中出現的時候,姜游更加的感覺到自己不但不能說破,而且還要幫著貂嬋把呂布引去那個方向。
而且姜游在隱隱約約間,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那就是呂布既然是對貂嬋動了真心,那把貂嬋交託到呂布的手上也並不是件壞事,至少呂布能讓貂嬋過上幾年有人真心痛愛,因而還算不錯的日子。至於呂布白門樓掛掉之後會是怎樣,那就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姜游所能理會的範圍。經歷了之前那麼多的事,姜游知道歷史的進程不是自己想改就能改得了的。
念既至此,姜游便故作驚呀的道:「什麼?怎麼、怎麼董公得了貂嬋?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將軍先前之言,應該是王司徒答應了將貂嬋小姐許配給將軍的啊!」
呂布搖頭苦嘆道:「義父荒淫無比,一遇美人便會強而納之。先前他聽說王司徒欲將貂嬋許配於我,本意還只是想代我接去府中擇時完婚,可是他一見到貂嬋就……老畜生!!」
姜游故作慌張的蹦了起來,再裝模作樣的環視了一圈周邊之後才向呂布緊張不已的道:「將軍切不可失口亂言!若是這話傳到董公耳中,只怕會對將軍大為不利!」
呂布楞了楞,臉上的怒氣雖盛,但卻也很快的就蔫了下來,伸手拍拍姜游的肩頭道:「思歸,我苦啊!我心痛啊!也幸好我還有你這麼個朋友,能夠在我失落之時陪我喝幾盅酒,聽我訴說一番心中苦悶,而且還能夠適時的提醒我……你這人雖說有些貪生怕死,可我卻覺得你這個朋友我沒有交錯。死,其實誰不怕啊?像我現在還不是怕義父會害我的性命?只可憐那貂嬋……」
姜游道:「於此事,王司徒是什麼意思?」
呂布搖頭:「王司徒只怕還不知此事。聽說王司徒舊疾復發,已經臥床一月有餘了。而我又實不便去往王司徒的府中……」
姜游暗罵道:「這隻老狐狸會不知道才是怪事!我日他二大爺的!該不會這次的聯絡人又得是我來當吧?上次送金冠他還知道給我點甜頭,那回呢?老子可不想當義務工!靠了!老子這回不撈回點本錢,老子就不是姜游!」
一念至此,姜游便向呂布輕聲道:「將軍,且容我歸府。明日……我代將去王司徒的府坻走上一遭。或許,事情還會有挽回的餘地……」
呂布抬眼瞪住了姜游,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姜游的雙手道:「若是真的事有所成,思歸你便是有大恩於我!日後但有所需,呂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說好說……不過將軍,麻煩你快些鬆手,我的手都快被你捏斷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6:2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五回 醬油也會著火
長安城中,司徒王允府坻附近。
姜游此刻正背靠著一棵大樹,遠遠的望著王允府坻的大門發著呆,心中則在暗道:「靠,我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王允、呂布、貂嬋、董卓,他們之間的那檔子事關我屁事啊?我又幹嘛要這麼上心?俺叫都叫『醬油』,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才應該是我的處世風格,可我現在摻合到這個連環計裡面去幹什麼?稍有點閃失,王允、董卓、呂布這三方個個都有權有勢有人有刀子,哪方都可以隨隨便便的滅了我,我摻合個什麼鳥勁啊?還有最近蔡谷、蔡琰是看我越來越不順眼,再不注意著點,我唯一的容身之處隨時隨地都會後院失火……算鳥算鳥!王允肯定有眼線在注意著呂布的一舉一動,根本用不著我這麼上心,那我還費那麼多的心幹什麼?走人!」
深吸了口氣再立直身軀準備閃人,可走出沒幾步姜游的腳步卻又停了下來。不為別的,就因為貂嬋那張甜甜的笑臉又在姜游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不由得使姜游又陷入了沉思:「雖說不知道貂嬋到底是真的喜歡我,還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可以完成她最後的心願的目標、一個近似於『玩乃』的戀人,可她畢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把一個女孩子最珍貴的東西給了我,而且之前……」
悄悄的摸了摸衣內武裝帶置物匣裡的金鏈玉墜:「她給了我這麼多跑路時最需要的東西,可以說一直都在為我著想,那我現在就不該幫她做點什麼?就算不論這份不知真假的感情,好歹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
心念如此一轉,姜游便又靠回了那棵大樹上。不知怎麼的,姜游的腦海中又冒出了一些很不乾淨的鏡頭片段,而片段中的女主角是貂嬋,男主角則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噁心的董卓……一晃眼之間,姜游已經在長安呆了幾近一年。而既然身在長安,董卓車駕大搖大擺的進出長安的事姜游總能碰上幾回,所以知道董卓長什麼德性。
此刻這些鏡頭片段一在腦海中冒出來,姜游馬上就大甩其頭將這些東西甩出腦外,暗自嘀咕道:「靠靠靠!太噁心了,太噁心了!簡直他/媽/的/比小日本拍的那些A片還噁心幾倍!呃,我只是想想都覺得噁心,那貂嬋豈不是……」
不知不覺的,姜游在腦海中把該片段中的男主角代換成了呂布……而且並不全是那些不怎麼幹淨的鏡頭,還有一些相依相偎、風花雪月的鏡頭,感覺一下子就變好了許多:
「嗯嗯嗯,呂布配貂嬋到是典型的狼豺女貌,看過去的感覺讓人覺得舒服得多了,至少很有幾分言情片的味道……罷了罷了,我只當我現在是在當一個導演,把一出讓人覺得噁心的三流惡俗A片給改編成一出還算可以言情型A片吧,好歹也讓那個女主角少受點罪再得點享受……」
念既至此,姜游又做了數次深呼吸,調整好心態再正了正神,終於向王允府坻的大門信步走了過去。行至門前,姜游便向門人拱手一禮道:「久違!」
抬腿就要進門,兩個門人卻一左一右的伸手攔住了姜游,姜游見狀不由得愕然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也難怪姜游會愕然,之前他要進王允府邸,打個招呼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門人從來就不會阻攔他,甚至還會笑臉相迎的招呼姜游。可現在才在門口就被攔住,這倆門人的表情還那麼一本正經的……姜游馬上就明白了過來,心中暗罵道:「我X!你個老不死的老王頭還真的對我來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
他這裡心裡在罵著人,某門人則皮笑肉不笑的向姜游道:「姜先生見諒!司徒吩咐過我等,具言伎樂歌舞既調習已畢,為避嫌隙,實不便再放姜先生入府。姜先生請回吧。」
「……」姜游正無語間,卻發覺這倆門人臉上的笑帶著那麼點的輕蔑之意,這使得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姜游當場就火冒三丈,心說你個老不死的老王頭這橋拆得夠乾淨、驢殺得夠徹底!居然連面子也不給我留點?再一轉念,姜游又回想起了當初王允想借他之手來敗壞蔡邕名聲的事,心頭這份氣就別提了,暗自盤算道:「好你個老王頭!今天我不把你從床上嚇得跳起來,老子就XX的不是醬油!豈有此理!!」
想到這裡,姜游便很不懷好意的向這倆門人道:「我今天不是來調練眾伎樂歌舞的,而是有要事要求見王司徒。」
「對不起,司徒最近舊疾發作,一直臥病在床,不能見客……」
這個回答在姜游的意料之中,所以姜游馬上就相當陰險的一笑:「我正是為此事而來!王司徒只知我精於曲樂,卻尚不知我亦頗曉醫理,我能治好王司徒的病。」
倆門人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一番,再對望了一眼之後,某門人便向姜游沉下了臉道:「姜先生,請不要無理取鬧,否則休怪我等無禮。」
姜游後退了一步,懷抱起雙手似笑非笑的望定了這倆門人道:「是嗎?這麼不相信我?也罷!」
說完姜游轉身走下了台階,但卻並不是就此離去,而是去附近代寫書信的小攤上買了塊小竹簡再借了筆墨,想了想之後畫了一串連在一起的圓圈,暗表「連環」之意,然後用身上的汗巾(就是手帕,漢時的士子階層身上都有這玩意兒)包好,這才回到王允府坻的大門前,將包好的竹簡遞給其中一個門人,臉上則陰險之極的笑道:「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把這個藥方交於王司徒過目便是。我相信王司徒在看過這個藥方之後,會馬上就命人出來請我入內。我也沒走遠,就在東街街口的茶肆裡喝茶……」
話說到這裡時,姜游發覺這倆門人根本就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心頭的怒火頓時由三丈猛竄至九丈,隨手就把「藥方」扔在了地上,臉上的笑也早已不見,而是沉下了臉向這倆門人慍怒道:「你們兩個……狗眼看人低是不是!?我本來不想罵人的,這是被你們逼的!」
說著姜游抬手一指倆門人:「你們現在給我聽好了!等會兒王司徒請我入府的時候,就由你們兩個人用抬椅把我抬進去!」
倆門人也怒了:「姜思歸!這裡可是司徒府,豈是能容你喧嘩之所!?」
說著倆門人可就把護院專用的木棍給抄了起來,卻不料姜游突然疾退了幾步並伸手入懷,再舉起手來時,隱在衣袖中的手只是向某個門人指了那麼一指……
咔嗒——
「啊——!!」
姜游在穿越的頭兩天就碰上了野狼,險些都葬身狼腹,所以在此之後姜游總是在仿真槍裡先扣好一枚竹彈,栓也事先拉好,保持著按開保險就可以發射的狀態來以防萬一。此刻機簧的響聲過後,某門人手中的木棍落地,左手亦摀住了右肩肩頭,指縫中則滲出了幾許鮮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姜游的那把仿真槍可是經由李老頭專門改裝過的,近距離的威力不比真槍差多少,如果發射的是專用的鋼珠,二十米之內都可以打穿兩釐米厚的普通鋼化玻璃。
二十米,正好就是五十步左右,也是漢時常規弓弩的有效身程。姜游在穿越之初可是用這玩意兒來打獵找飯吃的,後來與呂布結識,接觸到了這個時期的弓弩,就在暗中比較了一下弓箭與這把仿真槍的威力差距,結果驚呀的發現這個時期的弓弩,得是兩石大弓拉至滿弦,威力才略勝這把仿真槍一些而已。
如果是用鉛筆頭狀的竹彈,威力是會下降不少,但近距離的穿透力仍不可小視,至少也是這個時期的尋常小手弩所無法比擬的。而現在姜游與倆門人之間的距離才不過六至七米,就這倆門人身上的普通衣物與血肉之軀,能擋得住這把仿真槍發射出來,而且還是頭削得很尖很尖的竹彈那才是怪事!
這會兒變故突發,倆門人全都呆在了那裡。姜游則從容不迫的雙手抱懷,暗中把仿真槍又插回了衣內武裝帶的槍匣之中,向著倆門人冷笑道:「真當我姜游是那麼好欺負的人?我現在去東街喝茶,你們最好趕緊把這個藥方給王司徒送過去,真要是誤了王司徒的『病情』,信不信王司徒立馬就會砍了你們!」
說完不再理會這倆門人,轉身向東街茶肆走去。不過走出幾步姜游卻又一回頭,向這倆門人再次陰險的一笑:「你們是門人,為主客之間傳話送信乃是本責所在。要是你們覺得受了氣,因而對這個『藥方』負氣不送……我相信我總有能見到王司徒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們一樣會死得相當的難看!他話不說,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一甩大袖,姜游背著手再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的離去,心裡則在暗道:「帥!酷弊了!哼哼,老子也得有點派頭才行!」
不提姜游甩袖而去,只說這倆門人呆了片刻才回過神來,沒掛綵的門人A向掛了彩了門人B問道:「喂,你、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妖術!這個姓姜的會妖術!!我只見他的手抬了一下,我就……」
門人A下意識的看了看地上的「藥方」,遲疑道:「這、這個怎麼辦?」
門人B咬牙忍痛的低聲吼道:「還怎麼辦?快給司徒送去啊!這個姜游會這等妖術,萬一真把他惹火了,我們倆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門人A慌不迭的拾起「藥方」疾奔入內,門人B則捂著肩頭轉過身目送門人A入內。略一瞥眼間,猛然發覺他的身後有一枚帶著血跡的竹彈釘在門柱之上,心中頓時駭然道:「不、不是妖術,這是彈石飛針的本事……從來就不知道這個姓姜的竟然有這等本事啊!!」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6:4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六回 陰險
王允府坻附近的東街茶肆之中,姜游正在慢條斯理的品著茶。
臉上的神情雖然是相當的優哉游哉,可實際上姜游卻在暗罵著自己太衝動了。正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一個平平凡凡、沒什麼本事,似乎誰都可以上來掐幾下、踩幾腳的草根醬油,不會有誰真正的注意到他。但就是在剛才,姜游卻在一時的氣怒之下來了這麼一下,一但流傳出去再被那個誰誰誰注意到,相信就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靠靠靠!衝動是魔鬼啊!本來只是來傳個話也就行了,可現在卻得想想怎麼去解釋剛才的事!我總不能跟人說我手上有這個時代的絕對利器手槍吧?估計真要被人知道了,那就不是利器而是『神器』,麻煩會沒完沒了的!」
想了一會兒,姜游眾武裝帶裡摸出了三枚備用的竹彈,夾在指縫中隨意的甩了幾下,卻自嘲的搖了搖頭心道:「難道跟人說是我用甩暗器的手法甩出去的?這話誰信啊?我真要有那本事哪會混得這麼慘?真要跟人這麼說,那我是不是改姓唐才更合適點?」
心裡正這麼胡想亂想著,肆外忽有人道:「在這裡!姜先生果然在這裡!」
姜游扭頭望去,見來人正是那倆不長眼的門人。方欲開口說話,肩上掛著彩的門人B卻一眼就看到了姜游夾在指縫中的三枚竹彈,頓時臉色被駭得煞白無比,急退了幾步向姜游賠起了笑臉道:「先生勿射,先生勿射!還請先生手下留情!我二人不是來向先生尋仇的!」
「哎……?」
姜游一看門人B的反應,心中就猜出了個大概,稍一轉念就索性順著門人B應該有的想法而打起了馬虎眼。先是把三枚竹彈慢條斯理的收回了懷中,然後又優哉游哉的端起了茶碗小飲一口,這才看都不看二人一眼的道:「你二人尋我作甚?」派頭擺得挺足。
倆門人對望了一眼,由門人A恭恭敬敬的向姜游深施一禮道:「司徒看過姜先生所給的藥方之後大驚失色,急命我二人請先生入府相談,請先生隨我二人入府吧。」
姜游不緊不慢的斜瞥了倆門人一眼,順便還把之前這倆門人甩給他的輕蔑眼神翻了幾倍之後狠狠的還給了他們:「怎麼?現在終於信我了?不過我之前還曾經說過什麼話,你們這才一轉身的功夫就不記得了?」
「呃……」倆門人當場傻眼!姜游之前說過,要這二位用抬椅把他姜游抬請入府的,這二位還以為只是姜游一時的氣話,卻沒想到姜游會來真的……其實姜游也不是真的想這麼做,實在是不整整這倆不長眼的傢伙,姜游嚥不下這口氣。現在只要這二位向姜游賠個罪討個饒,姜游馬上就會順著台階下。
再者這話又說回來,萬一這倆門人真的取了抬椅來要抬請姜游入府,那可真的是太引人注目了些,畢竟人家王允是什麼身份,他姜游又是什麼身份?姜游也不至於連這點最起碼的頭腦與清醒都沒有。
正等著倆門人開口賠罪討饒,卻不料這倆傢伙相互對望了一眼之後,一齊向姜游恭敬一禮道:「我等唐突,冒犯了先生,其罪不輕!請先生在此稍候,容我二人去取抬椅來……」
噗——
姜游嘴裡的茶噴了一桌子,心說這倆傢伙沒這麼笨吧?不過姜游哪知道王允在看過那個「藥方」之後魂都給嚇飛了,當場就跳著腳的罵這倆門人不長眼,要這倆門人馬上去把姜游給請回來,而且再有一絲半點的失禮之處,王允會親手砍下這倆門人的腦袋。而這倆門人從沒見過王允會發這麼大的火,都知道自己惹了大禍。為了腦袋著想,又怎麼會對姜游的要求敢有半點的異議?
這二位一轉身要走,姜游卻知道這抬可萬萬抬不得,剛想抬手喚回二人,一旁卻有兩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
「看看你們這都做得什麼事?姜先生乃是府中貴客,時常入府助司徒調練伎樂,你們二人卻為何要將姜先生拒於門外?」
「姜先生莫要惱了,此二人乃新置僕役,尚不識得先生,因而對先生有所冒犯。還請先生看在賤妾薄面,就不要再怪罪此二人了。哦,賤妾代此二人向先生賠個不是了。」
卻是王允府中伎樂的倆「姬頭」陳姬與鄭姬趕了過來。姜游心說得,看來王允是真的急了,連從不輕易派出府的兩位「姬頭」都派了出來。想想也是,姜游這裡如果消息有所走漏,那王允的三六九族都十有八九會保不住,王允能不急?考慮到這倆門人惹火了姜游,萬一姜游氣不過的話他王允就沒好果子吃,所以自然是趕緊的把平時與姜游關係不錯的陳姬、鄭姬派過來。再說這二女經驗豐富、處事老道,派出去王允也放心些。
陳姬、鄭姬一露面,姜游自然是趕緊的順著台階下,當下便起身向二姬略一拱手道:「我說此二人怎麼這麼面生,原來是新置的家奴。罷了,既是誤會,多說無益,我們入府去吧,眾伎的歌舞還要繼續調練呢。」
「是是是,姜先生這邊請!」
過不多時幾個人回到府坻門前,王允卻已經在大門內側的門廊那裡來來回回的踱起了圈,一望見姜游回來便長出了口氣,剛要向姜游拱手為禮,姜游卻向王允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到了門柱之前……那枚竹彈是他打出來的,大概會打在哪裡姜游自然清楚,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那枚仍釘在門柱上的竹彈。
竹彈釘得不是很深,大概也就是進去了半個尖頭而已,所以姜游沒費什麼力氣就把這枚竹彈拔了下來,再隨手扔到了門旁照明用的火盆之中。現在是白天,不過火盆中的炭火並未完全熄滅,還有些許的余火,可以燒化掉這枚竹彈。
王允見了姜游的舉動後略一皺眉,姜游這時卻已回到王允的面前微笑道:「我原是山中獵戶,這些是我以前為求獵食所練就的技藝,現在不過是用來防身而已,到令司徒見笑了。」
「哦……」
姜游的解釋還算說得過去,所以王允便表示釋然的點了點頭。而在下一刻,姜游儘管相當的違心,但還是壓低了聲音向王允道:「老司徒,你失之計較啊!這點事,你怎麼能迎出府來呢?」
姜游這麼說也真的是相當的違心,實在是他考慮到王允肯定有自己的勢力,而現在自己知道了王允的意圖,如果不向王允表明是「自己人」,那搞不好王允就會來個暗中殺人滅口的事。自己本來就沒什麼本事,武藝更是半點都不會,真被王允下了手就不是九死一生,而是板上釘釘的十死無生!
卻見王允在聽過姜游的話之後微微的楞了一下,馬上就面露喜色,而且是比較大聲的道:「哎!思歸此話從何說起?思歸之樂賦天下少有,老夫能得思歸相助,為朝庭調練伎樂,實乃一大幸事,老夫亦可得閒養病,又怎能不對思歸厚加禮遇?到是這兩個門人無禮太甚……」
說著王允便向陳姬、鄭姬把臉一沉道:「吩咐下去,此二人如此無禮,冒犯了姜先生,其罪不輕!拖下去每人各打二十大棍!」
「算了算了!」姜游慌忙擺手制止,心說你個老王頭果然夠狠!為了給我消氣就拿下人來開刀啊?看來我以後得小心著點,因為你這號人實在是太陰狠了!
話多且煩,只說片刻之後,姜游與王允在書房之中獨對而坐,王允小小心心的從懷中取出了姜游的那張「藥方」,試探著向姜游問道:「思歸,你這藥方卻是何意?」
姜游略一拱手,小小的先拍兩句馬屁再說:「司徒為我大漢江山,如此的盡心竭力,姜游敬服不已!」
王允臉色微微一變,甚至還露出了幾分殺意:「果然……真的被你看出來了!」
姜游可不敢怠慢,他已經見識過了王允的陰狠,知道自己這時再不趕緊的讓王允認為他是「自己人」,而且對連環計還大有幫助的話,自己多半回頭就會被王允派人暗殺,於是馬上就扮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嘴臉道:「董賊殘暴不仁,敗壞我漢室江山,神人共憤矣!只可惜我身薄力微,無力為我大漢除去此賊……今幸得知司徒設下此計欲誅殺董賊,在下喜不自勝!司徒但有所趨,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允看了姜游許久才慨然長嘆道:「真沒料到思歸竟是如此的忠義之士!只是思歸,你是何時看出來的?」
姜游的話卻也是半真半假:「就在司徒命我密送金冠之時。原本我就有些想不通,為何司徒會對我所譜下的輕浮之樂如此喜愛,直到那時我才突然明白,司徒是在投呂布之所好,然後令呂布對貂嬋一見而傾心。不過我初時只以為司徒是想拉攏呂布,卻沒想到司徒是在使貂嬋於董、呂二人之間設計而間。老司徒,你這一計好毒啊!」做人別表現得太聰明,該裝傻的時候最好還是裝點傻,十幾二十年後的楊修可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呢!
王允嘆道:「董賊待呂布甚厚,若不設此毒計,又怎能使得呂布對董賊下手?思歸,你不會洩露吾計吧?」
姜游亦嘆道:「老司徒,我如果是想以此為進身之計的話,只怕此時此刻,你的三族早就已經被董賊盡數誅殺了!也請老司徒放心,此計我雖已看破,但我並未曾對任何人言及。不但未曾言及,稍遲一些,我還可以說動呂布來尋老司徒問計!」
王允聞言立刻就向前一探身,急道:「呂布那邊怎樣了?」
姜游道:「呂布真的對貂嬋動心了,昨夜便邀我去伴飲,於席間他根本就是在借酒澆愁!而我今日來此,便是為他引線而來的。」
王允聽過之後長出了一口大氣,當即離席向姜游一頭拜倒道:「天幸思歸於此暗中助我!而老夫卻險些與思歸失之交臂!老夫但有錯處,萬望思歸勿怪!」
此刻的姜游真不知有多麼的想坦然受盡王允的這一拜,甚至還想狠狠的踩上王允幾腳再說。不過姜游還是很理智的,自然是趕緊的把王允給扶起來:
「這就是政治了吧?果然夠T/M/D黑暗!!」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7:1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七回 不要把別人當成白痴
且說王允得到了姜游傳遞過來的消息,馬上就想讓姜游把呂布弄到司徒府裡來一趟,卻被姜游給勸止住了。姜游知道這段歷史的走向,而現在自己又莫名其妙的置身於其中,因此他對這些事遠比王允更加的小心謹慎。如果不好好的保證好事情應有的發展,弄不好一個不小心,他的腦袋就得和身體「澀骨白」(Say.good.bey):
「老司徒萬萬不可急於這一朝一夕!在我看來,呂布對董卓雖已心生怨意,但董卓對呂布卻未曾怎樣。換言之,離間尚且不足,得有些什麼事情引發二人最大的矛盾才行。」
王允皺眉道:「話雖不錯,但董賊威逼聖上日盛,老夫心急如焚啊!」
姜游暗自盤算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初平三年的二月底,距離董卓掛掉的時間只剩下一個來月,而真正激化董卓與呂布之間的關係事件「鳳儀亭」目前卻還沒有發生。但根據姜游以前的推想,貂嬋事後推說是在鳳儀亭賞花,而賞花一般都只能是在春季,所以這個事件應該就快要發生了。
念既至此,姜游便向王允擺手道:「司徒不必如此。據我所知,呂布為人心性急燥,做事往往會沉不住氣,所以在近期之內肯定會尋機去見貂嬋。只要貂嬋不是太笨,介時與呂布虛與委蛇的卿卿我我上幾句,再適時被董卓撞見,董、呂二人必然因此而反目。」
王允聞言後沉吟道:「思歸言之有理……思歸可有計策,催動呂布動念乎?」
姜游趕緊搖頭。開玩笑,你王允再心急也不能亂來啊!思索了片刻之後,姜游到也措出了一番說辭:「老司徒明鑑,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等事,得由呂布自己心中生念才行,若是由我在旁刻意引導,恐與畫蛇添足無異。要是再遇上有心之人,則司徒之計敗矣!」
「哦……對對對!」王允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老夫於心急之下險誤大事。幸虧思歸機警沉穩,及時提醒……只是思歸,你估計何時呂布會按捺不住去偷會貂嬋?」
姜游心說這我哪知道?不過皺著眉仔細的想了想之後,姜游便問道:「依董賊慣例,何時會入宮面聖?」
「之前董賊偶染小疾,未曾入朝議事,不過三日前他小疾初癒即宴請群臣。如不出意外,三日之後他就會入朝議事了。」
「三日之後?」姜游摸起了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到時就得看呂布有沒有那個膽子了。」
話多且煩,亂七八糟的商議了一通之後,王允自然是留姜游在府中過夜。而姜游因為抱著怎麼說也得撈回點本錢的心態,所以沒有拒絕王允的「好意」,而且還很不客氣的把陳姬、鄭姬這倆最會服侍人的御姐型人物給拉進了房中搞「三劈」。
不提姜游如何瘋狂,只說王允在姜游離開之後暗自心道:「真沒想到這個姜游到算得上是個人才,只可惜投在了蔡邕的門下。若得機會,不妨將此人收在麾下,我也可多一助臂。但如果他不肯應允的話,則需盡速除之。此人甚有見識,我的連環計竟然被他輕易看破,若是扶助他人,恐終為我心腹之患!」
——————
一如姜游「所料」,三天後董卓入朝議事,呂布就趁機溜去與貂嬋偷情,接著鳳儀亭事件發生。而在這幾天裡,姜游一直都躲在董卓的府坻附近,等候著這個事件的發生。直到望見呂布慌慌張張的奔出董卓府,姜游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但下一刻姜游卻又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作儒士裝束的人與呂布交談了幾句之後就急急的奔入了董卓府中。
「是李儒……糟了!我怎麼把這個傢伙給忽略了?不過應該不用去管他吧?一個人心中的想法,不是說影響就能影響得到的,再說貂嬋也有辦法去應付……不行,我還是有點不太放心,要不我改為盯緊李儒?應正王允和呂布之間,已經用不著我再插什麼手進去了。」
想到這裡,姜游便向身邊王允派來的心腹僕役道:「你回去報知王司徒,就說大事將成,數日後董賊必返郿塢,於時司徒不可再託病不出,而應扶病出送。送走董公之後還應該做些什麼事,老司徒自己心中有數。」
「諾!那先生你呢?」
「我?」姜游笑了笑,聳聳肩再攤攤手道:「已經沒我什麼事了,我當然是回家喝酒睡覺。」
轟走了身邊的雙重眼線……既幫自己盯著董卓、呂布,又幫王允盯著自己的,當然是雙重眼線。姜游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王允在事後可能不會放過自己,而姜游已經見識過幾次王允的陰狠,對王允自然不敢掉以輕心。現在連環計已經發展到了這個階段,姜游在決定改盯梢目標為李儒的同時,也要設法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為之後的跑路作好準備。
二話不說,姜游徑直奔回蔡邕府中,第一時間找的人就是王瓏兒。
「先生這麼急著找我,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姜游看看周邊無人,便壓低了聲音對王瓏兒道:「瓏兒,你信不信我?」
王瓏兒見姜游的神情異常鄭重,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當下也壓低了聲音回應道:「瓏兒自然相信先生。」
姜游點頭道:「那就好!你聽我說,長安城中可能馬上就要出大事,你現在就趕緊的收拾一下,然後推說令尊染病要回家探望,暫時離開長安城。一回到家裡,你馬上請令尊聚起村中青壯行武備之事。一但長安城中有事發生,你們至少也有些提備,不會有什麼損失。但你千萬要記住不可走漏風聲,否則後果難料。至於聚集村中青壯武備一事,我想令尊自然會有合適的藉口。」
瓏兒大驚失色:「長安城中要出大事?」
姜游道:「這些你別管,保證好你們自己的安全就行。再就是過段時日,我可能會去找你們,你們時不時的最好也派幾個人來長安城中打探一下消息。而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你沒有得到我的消息,就千萬不要回到長安城裡來,明白了沒有!?」
瓏兒見姜遊說得無比認真,自然是不敢怠慢,慌慌張張的開始收拾自己的那點東西。至於姜游則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除了暗中收拾東西之外,姜游也在靜待另一個時機。
根據姜游手頭所掌握的資料,現在的長安城中除了王允在對董卓悄悄下手之外,現任黃門侍郎的荀攸,也有與議郎鄭泰、何(禺頁)、侍中種輯、越騎校尉伍瓊等人密謀誅殺董卓,只不過他們這個團隊行事不密,沒能成功而已。現在姜游就是在等荀攸的團隊事發,荀攸被打下大牢的時候。之前姜游一直沒機會接近到荀攸,而荀攸被捕後則是姜遊目前唯一可以與荀攸見到面再「談談心」的機會,之後能不能混在荀攸的團隊裡再安全的前往荊州就在此一舉。
話多且煩,沒過多久荀攸的團隊就東窗事發,荀攸被打下了大牢。何(禺頁)畏罪自殺,荀攸卻沒有怎麼樣,而是在牢中悠然自得的吃飯睡覺。
這個時候,姜游就該登場了。姜游雖然是白身,但他是呂布的好朋友,長安城中的官軍但凡是認識姜游的,都會給姜游幾分面子,而姜游又向呂布敲了敲邊鼓,所以很順利的就向呂布要來了可以進入牢獄的令牌。再怎麼說,呂布是董卓的義子,那麼由呂布派人向荀攸問話也是說得過去的事,並不需要經由廷尉這一級的官員。
好不容易的,姜游終於見到了荀攸。眼前的荀攸不過三十來歲,表面看上去和一個普通的文人似乎也沒什麼分別,不過姜游卻知道荀攸的厲害程度絕不在被人稱為「亂國奇士」的賈詡之下,自然是不敢鬆懈半分。
裝模作樣的訓問了幾句,姜游便故作氣惱的抄起了根皮鞭再喝令獄卒打開了牢門,隨即著鞭子就進了牢房。手一探揪住荀攸的衣領,大罵了幾句之後,卻突然用很低的聲音對荀攸道:「先生,裝裝樣子!」
荀攸微微一楞,但馬上就明白了過來,向姜游暗遞了一個會意的眼神之後,故意的大罵姜游是小人、逆賊之類的話。姜游自然是「怒氣暴發」,甩了幾鞭之後便向獄卒喝令道:「都出去!等會兒不管這裡發生什麼事,誰都不許進來!」
獄卒嘛,對這一類的事早都見怪不怪,現在見了姜游這凶神惡煞還捋胳膊挽袖子的樣子,都用很惋惜的目光掃了荀攸一眼,再悄悄的退出了牢獄。
啪的一聲脆響,接著姜游的怒吼聲就從牢獄之中傳了出來:「說!你的同黨還有誰!?」
這皮鞭的脆響聲令牢外的獄卒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心說這個姓姜的下手還真是有夠狠的,荀攸今天是要吃大苦頭了。不過他們不知道就在此刻,荀攸正望著牢室地面上的鞭痕,向姜游啼笑皆非的輕聲道:「姜思歸,你得有幾鞭子抽在我的身上,回頭你才能過得了關。」
姜游乾笑道:「我哪下得了手啊?」
荀攸道:「不行,這幾鞭你是一定要打的,不然王司徒的連環計必出紕漏。」
姜游當時就楞在當場:「你、你說什麼!?」
荀攸看了看姜游的反應,笑道:「果然,你在暗中相助於王司徒。只要能除卻董賊,我就是受些皮肉之苦也無甚大礙。記得下手狠一點,你總不能讓我自己來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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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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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4 22:07:3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八回 狙擊
「啊——啊——逆賊!小人!我定當生啖汝肉!啊——」
牢房之中是慘叫連連,牢外的獄卒則躲得遠遠的,誰都不願靠近一些。忽然獄門被姜游一腳踢開,姜游怒氣衝衝的來到眾獄卒跟前喝問道:「涼水在哪兒?」
「那、那邊……」
「靠!澆醒了接著抽!老子就不相信他嘴那麼硬,一個字也抽不出來!!」
「……」
眾獄卒啞然無言,只能望著姜游拎著水桶再走回牢房。只見姜遊方一進去就把門嘭然關上,不過下一刻姜游卻自門後探出頭來,向眾獄卒陰狠的一笑道:「你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是也不是?」
眾獄卒一齊點頭,姜游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一小包東西扔向了眾獄卒道:「先拿去買點酒喝,等老子套出話立了功,再升個小官什麼的,自然還有你們的好處。」
某獄卒上前拾起布包打開,見裡面是一些散碎的金銀之類,自然就明白了姜游的意思。而這時姜游已經關實了牢門,連門內的門閂都打了下來。再過得片刻,荀攸的慘叫之聲又再次的傳來。眾獄卒相互對望了一眼,一齊搖頭道:「算了算了,不關我們的事。就算我們能從犯人的嘴裡拷問出什麼話,這功績也絕對攤不到我們頭上,現在得點這個更實在。」
「說得對說得對。哎,誰去沽酒?」
「我去!」「我去!」
……
姜游躲在門板之後偷望了一陣,這才向牢中揮鞭抽向地面,同時還在發出慘叫的荀攸點了點頭。荀攸也笑了笑,示意姜游過去說話。
「荀公為何會知道王司徒在巧使連環計……你到底說是不說!!」
「啊……攸雖愚笨,但還不至於連這點眼光都沒有……啊!!」
「那為何荀公還要與王議郎密謀圖卓……你XX的快點給我說!!」
「啊……王司徒此計雖妙,但亦有不足之處。董賊雖乃無謀之人且已中計,但其婿李儒卻不可不防。前些時日董、呂二人於鳳儀亭反目,李儒就險些勸動董賊將貂嬋下賜於呂布。而後雖因貂嬋機警化卻此險,並使董賊攜貂嬋赴郿塢而避呂布,但這還遠遠不夠。若是董賊再返長安,李儒時時向董賊規勸,總會有說動董賊的時候,到那時……啊!!」
姜游猛然醒悟過來,驚道:「所以荀公便故意設下此局,令董賊覺得長安城中不太安全,隨時都可能有人會謀圖於他,所以才終日留於郿塢而不出?」
荀攸笑而點頭:「也只有這樣,董賊才會終日與貂嬋飲酒作樂、為聲色所迷,漸遠李儒而不聽其謀,王司徒大事方可成矣。」
姜游道:「你、你就不怕……」
荀攸笑道:「董賊現今終日沉迷於聲色,他事不顧;廷尉乃我故交,必會設法拖延;而最重要的是打鐵當趁熱,若我所料不差,王司徒現在已然在勸說呂布,動手除賊只在朝夕之間,我之性命必無憂矣。只可惜王議郎不知此間奧妙,我又不能盡言,累得他自殘了性命。」
姜游啞然半晌才回過神來,心中暗道:「我X!什麼叫謀士?這才叫謀士!別人想到的,他想到了;別人沒想到的,他也想到了。XX的,我還曾經妄想過和這些有名的謀士較量較量的,現在才明白我要真和他們鬥,有幾條命也不夠死的!」
想了想姜游又猶豫著道:「荀公就不怕我是董賊的細作?故意來套你的話的?」
荀攸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是那種勢利小人。因為你若真想進身,王司徒三族早就被夷盡了。你與呂布私交甚厚,又時常出入於王司徒府中,由你來為王司徒牽線搭橋,最合適不過。猶記得之前你曾來拜訪過我數次,我當時還不知底細,所以將你拒之門外;後來我漸漸看出端倪,卻又怕會壞了王司徒巧計,故此對你愈發的不敢相見。今日你來此探牢,必是想設計救我,也到了我該向你說明此間原委的時候。」
「……」姜游無語,心說原來你老早就注意到我了啊?
荀攸接著道:「思歸,你不可在此逗留太久,不然恐有所失。我之安危,你也不必掛心,董賊身死之日,便是我出牢之時,相信這一天也不用我等得太久。待我出牢之後,再向你置酒謝罪吧。」
姜游皺了皺眉,向荀攸問道:「荀公出牢之後,又當如何?」
荀攸看了看姜游,亦皺眉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姜游咬了咬牙,很乾脆的向荀攸這個聰明人亮出了底牌:「我想荀公在出牢之後必然會離開長安,而且很有可能會去時局相對安定的蜀郡。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希望荀公在離開長安的時候,能帶上我一起走。」
荀攸驚愕不已的望定了姜游,半晌過去才輕輕點頭道:「難怪蔡侍中會對你日漸倚重,王司徒亦密邀你為使。你雖無名望,胸中竟有如此見地!」
姜游急問道:「荀公可否應允?」
荀攸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才道:「我若求得蜀郡太守一職,能有你這樣胸有見識之人在旁相助,幸也!思歸放心,我離長安之日,必然會邀你同行。」
「呼……」這塊不知在姜游的心頭壓了多久的大石,此刻終於落下,姜游也不由得長出了一口大氣,再向荀攸恭敬一禮道:「多謝荀公!」
又商議了幾句,姜游知道不能再在牢獄中久呆,便向荀攸話別。不過荀攸卻一把拉住了姜游,還把皮鞭交到了姜游的手中道:「你就這麼走?那回頭我們都活不了!記住,下手狠一點!」
姜游心說你有被虐待狂還是怎麼的?當下只是向荀攸笑了笑,拾起了之前一進牢獄就扔到了一邊的皮製水囊再向荀攸道:「荀公,忍一忍哈!味道可不怎麼好聞。」
「怎麼?囊中是何物?」
「雞血、鹿血什麼的。」呂布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沒事就出城射獵,每天弄回來的獵物很多,姜游要收集點血還是很方便的。
荀攸啞然失笑,不過能少受點皮肉之苦也是好事:「思歸真是有心!不過最好還是以皮鞭沾上這些再抽到我的身上,就是下手別下得那麼重了。」
姜游心說原來你也怕痛啊?
——————
王允和呂布早就已經勾搭上了,因此他們那裡也沒姜游什麼事;反過來,王允與呂布已經在對付董卓的最後關頭,對姜游這個人物也無暇顧及;再者姜游告訴過王允,他要盯緊李儒,不能讓李儒在最後的關頭壞了大事,王允對姜游的想法也表示贊同……總之,姜游的跑路準備做得從容不迫。
今天就是王允、呂布約定好了的日子。
李肅已經前往郿塢去把董卓給騙來,王允和呂布則在佈置著殺人的場地。至於咱們的醬油豬腳……不知怎麼的,姜游的心頭湧上了一股很莫名其妙的感覺,就是他一定得守好李儒這裡,否則事情鐵定會壞。
因此,姜游現在就趴在李儒府外的必經之道的某間屋頂上。一真一仿的兩把手槍,子彈都已經頂上了膛,而且仿真槍的槍膛裡裝的不是竹彈或是使用常規彈匣的鋼珠,而是姜游在問詢過李老頭之後,特意請鐵匠幫他打製出來的一枚鉛筆頭狀的鐵彈!
格洛克手槍是真槍,姜游又沒有消音器,一但開槍的話,其槍響必然會驚動到其他的人,那姜游想脫身可就難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姜游也不敢用格洛克來玩狙擊。相比之下,仿真槍發射時雖然會有「咔嗒」的那麼一聲響動,但卻並不容易惹人注意,其隱蔽性自然遠在格洛克手槍之上。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緊張之下的姜游也幾乎筋疲力盡了,畢竟長時間的隱伏,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很難吃得消的。而就在此時,姜游遠遠的望見那邊的府門前,一身榻裝(沒穿外衣),腦袋上還綁著條束痛帶的李儒正疾奔出府門,一旁則有侍從牽馬而至。
「大禍至矣,大禍至矣!!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回事?怎麼主公將至城中之時,你們才來稟我?大禍至矣!!」
儘管離得老遠,可是姜游還是能將李儒怒吼出來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亦暗道:「看來我這次的直覺沒錯。如果我不來這裡攔住李儒,那麼李儒就能趕出城去擋下董卓,這個連環計就會在最後的關頭功敗垂成……看來我果然是這段歷史中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也罷,李儒啊李儒,不止是我,連荀攸都那麼擔心你會壞事,那麼現在你的這條命,我要了!」
那邊的李儒已縱馬而至,而姜游也屏住呼吸,瞄準目標之後扣下了扳機……
咔嗒……
「馭————!!」
「呃!」姜游暗自一驚:「怎麼沒打中人,卻打中了馬!?」
埋伏了那麼久,他早就有點精神恍惚,對方又是高速移動的狀態,能被他一槍打中座下馬其實已經很難得了。再看那邊的馬應該是被擊中了後腿,當時就蹄摔倒,李儒也被拋下了馬背。
姜游見狀不敢怠慢。再扣一枚鐵彈進槍膛已經來不及了,所以直接就按下了模式開關,把仿真槍的供彈模式轉換為彈匣模式。現在與李儒之間的距離是十五米左右,專用鋼珠在這個距離應該可以打進李儒的身體。就算打不進,至少也能把李儒放倒在地,姜游就有再扣一枚鐵彈入膛並且打固定靶子的機會。還是那句話,不到萬不得已,姜游不敢動用真槍,而且道路的那邊,李儒府上的僕從也都追了上來,一但被他們查覺到,姜游就走不了。
舉槍欲身,姜游卻突然楞住了,因為李儒府上的僕從並不是來扶起李儒,而是一棍子就把李儒給放翻在地,接下來就是繩索伺候。啞然之中,姜游回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李儒家奴已將李儒縛綁來獻?那是我多事了?可沒我剛才那一槍放倒李儒的座騎,這些人也追不上李儒吧?真搞不懂了,我在這段歷史中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
作者: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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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4 22:08:0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五十九回 意外的失算
「蒼天啊!先祖啊!請睜開眼睛看看吧!老臣終於為我大漢除去了董卓這個凶逆巨賊,我大漢江山中興有望了!!」
董卓的死訊只在片刻之間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而長安城也立刻就舉城歡騰。這是當時還沒有煙花爆竹之類的東西,不然當時就鬧出幾場小火災都有可能。
長安城西門,早已疲憊不堪的姜游正斜倚在城門邊的城牆上,目光則鎖定了城內官道。也沒過多久,一團紅雲疾行而至,一到西門這裡就喝令道:「速速開門,某要出城!」
「是呂將軍!快快快!!」
一眾門卒慌忙跑去開門,姜游則直回了身子,遠遠的就向呂布拱手笑道:「恭喜將軍,今日裡成就這蓋世奇功,亦可擁得佳人入懷,真是教我無比羨慕啊!」
「思歸?」有些事,呂布已經從王允那裡知道了,因此對姜游是比較感激的,不過這會兒嘛:「思歸之恩,布絕不敢忘!只是此刻布心急如焚,恨不得片刻之間就到郿塢……」
姜游笑了笑再擺擺手道:「將軍快去吧,我這裡沒關係的。再說我也累了,現在只想回府去好好的睡上一覺。等過兩天,將軍可記得要請我喝酒哦!」
「好!介時你我不醉不歸!!」
城門業已敞開,赤兔馬亦有如疾電一般飛馳而去。姜游望著那團在漸漸變小的紅雲,心中輕嘆道:「貂嬋,我這樣也算對得起你了吧?或者應該說,我對得起這段歷史,在這段歷史中扮演好了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不管了,我現在是真的身心俱疲,得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覺再說……」
為了狙擊李儒,姜游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躲到了屋頂上。這一趴就不知是多少個時辰,而且還一直都全神貫注的緊盯著李儒的府門,這對完全沒有接受過任何相關訓練的姜游來說,已經使他的精神與體力都快到了透支的邊緣,甚至姜游這會兒都暗自奇怪,自己當時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呸哦!惡不噁心啊我?」
——————
長安城中到處都是一片歡騰,士庶各階層幾乎都在載歌載舞以示慶賀,而姜游卻在房中倒頭大睡,到醒來時姜游只覺得自己頭昏腦漲,渾身上下也提不起半分的氣力,馬上就明白自己多半是感冒了。想想也是,四月夏初的天氣是不那麼冷,但也不怎麼熱,而他在房頂上趴了那麼久,光是吹風就能把他給吹病了。
強撐著身體從榻上坐起,一抬眼望向屋中時姜游就楞住了:「怎、怎麼回事?你們倆怎麼在這裡?」
再看姜游的房中多出了兩位風騷性感的御姐,正是王允身邊的「姬頭」陳姬與鄭姬,這會兒正在悄無聲息的幫姜游打掃著房間。一見姜游醒來,陳姬馬上就湊了上來扶住姜游媚笑道:「哎呀,先生總算是醒了!鄭姬,快去報知主公與蔡侍中。」
鄭姬應了一聲急急而去,姜游卻還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喂喂喂,你們怎麼會在我這裡?這裡……」說著姜游環視了一圈周邊:「沒錯啊,這裡是我的房間啊!不是在司徒府上的客房裡。」
鄭姬輕拍著心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也難怪先生會尚且不知,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醫者說你乃是身疲力竭,又染上了風寒所致……」
姜游一聽這話差點沒從榻上蹦起來:「什、什、什麼?我暈了兩天兩夜?」
鄭姬點頭:「是啊,整整兩天兩夜。昨日司徒登府拜訪,聞知此訊之後怕尋常下人手腳粗笨,照料不好先生,所以就特地將賤妾與鄭姬派來照料先生。」
「……」姜游無語了。儘管這會兒他才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但剛才驚聞自己已經昏迷了兩天的時候,把他的腦子給驚得清醒了不少。心念急轉之下……
「靠!這可不是好事!這老王頭可是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主,突然一下對我這麼好,根本就是無事獻慇勤,心中必有鬼胎!難道是想拉攏我?可我有什麼值得拉攏的地方?」
再一轉念:「會不會是因為之前我道破他的連環計的事,而使得他認為我是個很有見識的人?記得荀攸也這麼說過我來著……這麼說的話,王允是怕我看破什麼事並且壞了他的事?哎!如果我的推算是正確的話,那麼王允怕被我道破的只能是一件事!」
掙紮了兩下想要起來,陳姬卻趕緊的按住了姜游。確切的說不是按住,簡直是在壓住了,而且是用那對豐實飽滿的雙峰壓住了姜游的臉龐:「先生切莫輕易下榻,你還病著吶!」
「喂喂喂……」
陳姬這種角色,平時身上就穿得相對較少,而現在的天氣已漸漸轉熱,因此她身上的著裝更是少上加少。這一壓將過來,姜游的鼻子直接就埋到陳姬的峰溝裡去了,在正常的情況之下,這將會是何等的銷魂?也是幸虧姜游這會兒正病著,全身上下提不起半點的力道,連帶著某個零件也在倦懶怠工,因此心中沒能升起什麼念頭,人也就相對的比較清醒。
既然有這幾分的清醒,姜游的心中也就犯起了嘀咕:「我剛才是想幹嘛?去勸阻蔡老爺子嗎?真是犯渾,板上釘釘的歷史進程,又哪裡是我能夠改變得了的?說到底,我也只是這段歷史進程中的一部份才對啊!就算我提醒了蔡老爺子,詁計也沒什麼用吧?說不定我這一提醒還惹得老王頭不高興,那我還會有危險……可就是有點不甘心啊!人蔡老爺子這一年來對我那麼好……」
就這麼猶豫著,姜游抬起手在陳姬的峰側抓了一下道:「喂,你想悶死我啊!」
「啊!失禮失禮!」
陳姬慢慢的直回身軀,再緩緩的舉手去合實敞開了的衣領。只是這動作之慢,真讓姜游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想合上還是想扯開。而若是換在平時,只怕這個慢吞吞的動作,就能勾得姜游的那個零件馬上就殺氣騰騰的了。
再看陳姬向姜游媚笑道:「先生要好好漿養身軀啊!只可惜先生現在有病在身,賤妾不敢造次,不然賤妾一定會好好的給先生侍寢,讓先生享盡魚水之歡。」
「……」姜游這會兒還真有些無言以對。
卻在這時,蔡邕與王允趕到了房中,而陳姬一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馬上就站起身來,雙手也在不緊不慢的合實衣領。也不等蔡邕與王允問話,陳姬就先二人一步解釋道:「主公與蔡侍中切莫誤會,適才姜先生醒來,一聽說主公在此便掙紮著要起來前去拜禮,賤妾一時心急之下只能強按住姜先生,故而衣衫有些凌亂。」
「哦,無妨無妨。」蔡邕揮揮手讓陳姬退開,自己坐到了姜游的榻旁向姜游關切的道:「思歸,真是辛苦你了!為師已聽王司徒提及,若無你在王司徒與呂將軍之間傳遞信息,誅除董賊一事實難成事,也虧你能保守機密,就連為師自始自終都未曾聽你提及過一字片語……思歸,做得好!為師以你為榮!」
「哎……師、師傅謬讚了。」
蔡邕又回望向陳姬與鄭姬,再向王允笑道:「這幾日,就勞煩王司徒座下二姬好好的照料一下我這個徒弟吧。我這個徒弟為人品行清正,不過卻也喜歡有佳人在身側為伴。若是有何過份之處,還請王司徒切莫見怪。」
這番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姜游在可以玩的時候,希望陳姬和鄭姬能滿足姜游的要求。其實有些事,在官場之中是屬於禮節性的常事,蔡邕自然是見怪不怪,不然早先也不會對姜遊說王允如果安排了過來就不要拒絕,該搞的時候還是可以搞的。當然,在不合適搞的時候,你姜游就別去搞了。
王允在一旁笑道:「這個自然。老夫特意帶陳姬、鄭姬來此,就是因為此二姬進退有度且行事熟達。啊,伯喈啊,思歸只不過是疲乏過度又小染風寒,並無甚大礙,現老夫又置二姬於此,伯喈大可安心。宮中尚有慶賀大宴,你我不可去得遲了,這裡就交給二姬照料便是。」
蔡邕點點頭,又輕輕的拍了拍姜游的肩頭,這才離榻而起,準備與王允一同離去。
姜游見狀猶豫了一下,忽然出聲喚道:「師傅!」
蔡邕回轉過身,問道:「怎麼?思歸是有何事?」
姜游遲疑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向蔡邕鄭而重之的道:「師傅,慎言、慎行!」
蔡邕微微一怔,但馬上就笑了起來:「怎麼你好好的會說出此話?好了,為師為人行事一向慎重,不需你在這裡杞人憂天。好好養病,待康健之後,為師會與王司徒聯名表奏你的功績,天子必會論功行賞,授你官職的。」
「……」姜游有些無奈的暗自心道:「果然沒用……師傅,有些話我不能說得太明,也只能這樣提醒你。至於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則不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命運的話,那它的齒輪也不是我這樣一個人能夠拔得動的。」
蔡邕與王允已然遠去,而陳姬與鄭姬則一前一後的坐在了榻上,各自伸出雙手幫姜遊玩起了推拿之術。姜游與這二姬打交道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這二姬的厲害,因此儘管身上無比的舒服受用,但還是適可而止的喚住了二姬道:「你們也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我倦意上湧,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其他的事,你們等我病好了再說行不行?」
「諾!」這倆母狼到也知趣。儘管她們也很想和姜游瘋狂上一番,但姜游這不是病著嗎?她們也不敢強求什麼,等姜游的病好了,再吃掉姜游也不遲。
二姬退出了房去,姜游看看差不多,趕緊的從榻下拉出了背包,翻找出了合適的藥物,翻了個倍數的吞下了肚中:「真沒想到我會一暈就兩天!這下誤事了!!」
作者: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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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4 22:08:3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回 平行時空
不出意外的,當夜席間,蔡邕因為「聞卓死,有嘆惜之音」,被王允打下了大牢。消息一傳回蔡邕府中,整個蔡邕府裡都亂了套。僕役什麼的,蔡谷是一拔一拔的往外面派,為的自然是找那些說得上話的人去給蔡邕說情。
相比之下,姜游這裡卻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其實也不是真的忘了,主要是姜游裝作自己又暈了過去。而蔡谷、蔡琰這裡又都知道薑油之前就已經暈了兩天,現在病又還沒好,因此也真指望不上他什麼。
事情一出,陳姬與鄭姬就趕緊的溜回了司徒府,她們又哪裡敢惹禍上身?陸幽與衛氏昨天又被暫時調去了別的地方幫忙,沒有留在姜游的院中,因此這會兒的蔡府雖亂,姜游這裡卻是一片寂靜。直到深夜時分……
「呼叫醬油,沒死就趕緊回話;呼叫醬油,沒死就趕緊回話……」
「夠了!李雪你個小賤人,我警告你一句,我現在心情可不怎麼好,把我惹毛了……」
李雪戲謔的笑道:「喲——好嚇人哦!我好怕怕哦!可問題在於,就算我把你惹毛了又能怎麼樣?汝耐我何啊?」
「……行行行,你厲害,我怕了你還不行嗎?喂,我馬上就要跑路了,李老頭有沒有什麼建議給我?」
李雪道:「沒有!相關的那些你可能用得上的文件,之前都已經發送給你了。哦對了,今天的通訊主要是有件大事得告訴你,你可得作好心理準備哈!」
姜游悶哼道:「只要不是李老頭突然掛掉了,搞得穿越機造不出來,沒辦法再接我回去,其餘的事我都不放在心上了。說吧,什麼大事?」
李雪道:「哦,那你聽好了。經過這一年來我和爺爺的多方考證,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你進入的並不是我們本處的時空,而是進入了一個平行的時空之中。什麼是平行時空,你懂嗎?」
姜游哂笑道:「平行時空我怎麼會不懂?你當我的那些科幻小說是白看的啊……等會兒?你剛才說什麼?我進入的是平行時空?並不是我們自己的本處時空?」
李雪道:「沒錯啊,你進入的是平行時空。另外爺爺還提出了一個論斷,就是平行時空可能不是本來就存在,而是在時空中由某個特定點引發,然後就成為了『Y'字型的時空分流……」
姜游急了:「我聽不懂這些科研課題!我只問你一句,我在這裡所做的事,是不是根本就影響不到我們本來的時空?」
李雪道:「啊,是這樣的。平行線本來就沒有交集到一起的可能,而『Y'字型還會使兩條道路越離越遠。」
「怎麼會這樣……」姜游驚愕了許久,突然衝著李雪吼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凶什麼凶啊你!?」李雪也火了。
「小雪!」WC歸來的李老頭及時的喝止住了李雪,再把李雪支開之後才向姜游道:「小姜,你該知道這一類的事我們是開不得玩笑的。萬一你進入的不是平行時空,亦或是說並沒有產生出我所設想的『Y'字型時空分流,那無論你我搞不好都會出大問題,甚至會突然就人間蒸發也說不定。這一年來,我們誰不是小小心心的,生怕會破壞到歷史應有的進程?」
「……」姜游又哪裡會不明白這些道理,因此也就沒了脾氣。許久過去,姜游才向李老頭問道:「你現在可以確定,我的確是進入了平行時空?」
李老頭道:「根據你之前發送回來的訊息,再經過我和小雪的詳細取證對比,現在可以實實在在的確定,你進入的是平行時空。」
姜游道:「可為什麼我總覺得我所做的事,就是歷史進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李老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也許是因為你一直都害怕破壞原有的歷史進程,所以就在按照歷史進程原有的路走,結果就頂替掉了一些原本應該出現的人物的原因吧。」
姜游又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李老頭才聽見姜游咬著牙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才告訴我?時間上能早上幾個月多好?說不定我就可以帶貂嬋離開長安的……」
「小姜,別犯傻!」李老頭急忙勸誡道:「即便你知道自己進入的是一個平行時空又能怎麼樣?你又真的以為就憑現在的你能夠改變什麼嗎?小姜,不要那麼天真,你要記住現在的你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草根小青年,你沒有權、沒有勢、沒有錢、沒有名望,對任何的事物只怕都沒有半分的影響力,你又拿什麼去改變事物?你剛才說你想帶貂嬋離開長安?醒醒吧,想想當時貂嬋險些掐斷你喉嚨的手!!」
「……」姜游並不笨,知道李老頭所說的都是實話。現在的他,就好比是一個國際知名的企業公司裡最不起眼也是最底層的清潔工,公司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無論有沒有他的存在,公司的運作都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他如果想影響到什麼,至少也得是業務主管一級的人物才會有那麼些的可能而已。
「難道我就真的什麼事都做不了嗎?不會不會,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應該能做些什麼的……」
李老頭道:「小姜,冷靜點,別那麼天真!很多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再者你該知道什麼是木秀於林則風必摧之,你要是在不具備相應條件的情況下敢有什麼異動,我敢斷言你只能是死路一條!我個人建議你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盡快與荀攸會合,然後離開長安這個是非之地,去荊州過一、兩年安穩的日子,我這裡會加緊穿梭機的製造,爭取盡快把你給接回來。回來之後你也不必擔心什麼,你的寶貝應該撈了不少,錢我也有得是,你的後半輩子可以過得滋滋潤潤,而這次穿越,你就只當是進行了一次時空旅行吧。」
「哦……我知道了。放心,我沒那麼笨的……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小姜,我再勸你一句,千萬千萬不要亂來!」
「我知道的……我收線了。」
通訊已結束,姜游沉默了許久,突然一拳重重的砸向牆壁,暗罵道:「媽/的!早一天告訴我都好啊!貂嬋帶不走的事我認了,我也沒能力能守得住她,可至少早一天的話,我可以救回師傅的啊!師傅對我那麼好,可我明知道他要出事卻不救他……」
又是一拳砸向牆壁,悶響聲中,姜游的腦袋也湧上了一陣陣的暈眩,接著就一頭栽到在了榻上。畢竟他雖然吞了藥,可他的病也沒那麼快就能好。
——————
次日清晨,姜游拖著病體來到大院之中,隨手拉住一個僕從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都這麼慌亂?出什麼事了?」
「姜先生你還不知道啊?昨夜朝堂大宴,主公因感董卓的知遇之恩,一時間有些嘆惜之音,惹得王司徒大怒,現已打下了大牢!姜先生有話回頭再說,小人還得趕去朱將軍府中,請朱將軍出面為主公求個人情。」
姜游放開僕從,拖著步子來到了正廳之中,而蔡谷此刻正在廳中如鍋上螞蟻一般來來回回的踱著圈。二人見到面只對望了一眼,姜游禮也不行的就向蔡穀道:「火速差人去城東盧植盧尚書處,請盧尚書來城中為師傅求個人情。」
蔡谷看了姜游數眼,點了點頭便喚過僕從吩咐了下去。姜游勉強的喝了幾口水,隨即起身就往屋外走。
「思歸意欲何往?」
姜游回過頭道:「我身上有呂布的令牌,應該可以直入大牢,所以我先去探望一下師傅。回頭我再到呂布與王司徒的府上去一趟。好歹我與王司徒、呂布有幾分交情,我又曾暗中助他二人成事,他二人或許會賣我幾分薄面……雖說我不見得就能救得了師傅,但至少我可以讓師傅在牢中少受些苦。」
蔡欲聞言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你快去吧。」
姜游邁步出門,蔡琰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姜思歸,你等等!」
姜游回望向蔡琰:「大小姐有什麼事要交待?」
蔡琰道:「我和你一起去,我要見見父親!」
「……」姜游無語了,半晌過去才搖頭嘆道:「大小姐,你可不比得一般人,你是絕對不能輕易露面的!你要是一露面……現在已經夠亂的了,我就麻煩你不要再亂上添亂了!」
「你、你這是什麼話!?」
姜游也不理會蔡琰,直接就把目光遞向了蔡穀道:「季豐公!大小姐不懂事,難道您也不懂事了嗎?」
蔡谷面色一沉,不過想想姜遊說得確實在理,所以讓兩個侍婢上前拖住了蔡琰。
「盡XX的給我添亂!」姜游嘀咕完這一句,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離開了蔡邕府。
——————
長安大牢。
「幾位,給個面子,我想見見我師傅……哦,這些你們拿去沽些水酒,買點肉脯什麼的。」
「哎呀!姜先生何必這麼客氣?這邊請!」
呂布的令牌還是很好使的。雖說現在董卓死翹翹了,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呂布等於是把乾爹換成了王允,而且權勢還大有見漲,所以這些獄卒不敢不賣呂布的面子,姜游也就很輕易的進到了牢獄之中。
牢室之中,蔡邕正在以指沾水,在牆壁上書寫著什麼。一見姜游出現,蔡邕便愕然不已的道:「思歸?怎麼是你?你又是如何進得了這大牢的?」
反正董卓也已經死了,姜游也就沒了顧忌,當下就把之前見荀攸的事大致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姜游忍不住向蔡邕苦嘆道:「師傅,弟子不是提醒過你,要慎言、慎行的嗎?」
蔡邕沉默了一陣,忽然向姜游問道:「思歸,師傅待你怎樣?」
「……恩同父母,親若爹娘。」
蔡邕點了點頭:「那好!思歸,你到底看出了些什麼,現在能不能原原本本的告訴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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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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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4 22:09:0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一回 託付
「那好!思歸,你到底看出了些什麼,現在能不能原原本本的告訴為師!?」
蔡邕的話使姜游陷入了沉思。半晌過後,姜游才下定了決心暗自心道:「我是穿越者的事當然是不能說,不然小命可能會有危險,不過一些分析性的事告訴蔡邕卻沒有關係。蔡老爺子這一年來對我那麼好,而我現在雖說沒什麼把握能救得了他,但讓他能死得明明白白,總比做個冤鬼要強些……」
念既至此,姜游便長嘆了口氣,再整理了一下說詞之後才向蔡邕道:「師傅,事到如今也不要怪弟子直言……這次的事,只怕師傅你將會成為朝堂權力之爭的犧牲品。」
蔡邕皺起了眉頭:「此話怎講?」
姜游道:「師傅,董卓固然殘忍暴虐,但憑心而論,他畢竟掌握著重權,是朝庭之中的領頭坐鎮之人。有句市井俗語,叫『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朝庭就是這座山,而董卓就是這只鎮山的猛虎,其餘有心爭權的官員,就是那些董卓在時不敢有所異動的猴子。」
蔡邕一聽姜游的比喻,臉當時就拉了下來。
姜游可沒等蔡邕開口就直接繼續說道:「師傅莫惱,弟子方才的比喻雖然粗鄙,但卻無比貼切,也請師傅聽弟子繼續說下去……而今董卓突然身死,朝庭之中缺少一個過渡性的權力交接,這就使得朝庭之中出現了一個群龍無首的局面,而朝堂重臣又都想取代董卓,成為這個群龍之首,成為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所以現在的朝堂之上,表面上因董卓已死一事而人人歡欣雀躍,實際上在暗中卻是暗流頻湧。」
蔡邕多少有些忍不住了:「思歸——天子的滿朝文武,都被你說成什麼了?」
姜游道:「弟子說的都是實在話!其實師傅你自青春年少時起便已出仕為官,至今已逾三十餘載,中間被這些黨同伐異之人陷害得還會少嗎?我覺得師傅你對這些事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去想而已!」
蔡邕啞然了良久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因為姜游的話正好點中了他蔡邕的死穴。半晌過去,蔡邕才復又向姜游問道:「王司徒乃現在僅存的三公之一,且又有誅除董賊之大功,誰又能與他爭?」
(PS一下,當時的太尉、司徒、司空這三公,太尉因為主掌軍事兵權,董卓也沒笨到讓誰來分他的兵權,所以並沒有立,兵權也盡在董卓手中;司空張溫在連環計之前就讓董卓給剁了。所以現在的三公只剩下了王允。如有錯處,則是本瓶資料查閱不詳,見諒!)
姜游搖頭嘆而笑道:「弟子對朝臣所知不多,因此也不敢妄加猜測。但如果弟子所料不差的話,安集將軍、國舅董承,便有染指之心。此外……」董承嘛,血衣詔的關鍵人物,而在姜游看來,這個董承其實就和王允差不了太多。
「別說了!」蔡邕喝止住了姜游,再抬眼看看那邊的獄卒離得很遠,這才向姜游嘆道:「你膽子也真大,什麼話都敢說出口來。之前你勸為師要『慎言、慎行』,怎麼你自己反到不慎了?」
「師傅……」
蔡邕又嘆了口氣:「只是為師還是有些想不通,王司徒又為何一定要取我性命?」
姜游道:「因為王司徒現在暫登為群龍之首,急需立威而服眾。現在的漢庭群臣之中,論及人望恐怕無人能出師傅之右,但師傅卻又有名而無勢,用來殺而立威最合適不過。若換作袁氏中人,他王允就沒有這個膽子,因為袁氏門生故吏滿天下,袁紹、袁術更是擁兵甚眾的一方諸侯,王司徒若敢動袁氏中人,就等於是在自取其禍。」
蔡邕倒吸了口涼氣:「為師與王司徒相交多年,他真的會對為師下手?」
姜游對王允表示很輕蔑了笑了笑:「師傅啊!王司徒口蜜腹劍、面慈心狠,弟子好歹之前也曾在他府中為他調習了半年多的歌舞伎樂,看得到很多師傅看不到的事,因此在這一點上比師傅看得更加清楚。方才弟子也曾說過,於現在的朝堂之中,論名望才幹只怕無人能出師傅之右,朝臣大多對師傅敬愛有加,對師傅所提出的政諫也多會為之附議,如此一來待時日稍久,必然會衝擊到王司徒的朝堂地位,而這也是王司徒肯定會借此機會,下手取師傅性命的原因之一。權力這東西很可怕的,它會令人不由自主的沉迷於其間,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師傅這樣淡薄名利、無慾無求,至少他王司徒就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蔡邕聽到這裡,不由得愴惶的倒退出去幾步,指著姜游苦笑道:「說得好,說得好!」
姜游又道:「弟子敢斷言,現在不管是誰去向王司徒求情,師傅你都難逃一死。而且去勸諫的人越多,也只會越適得其反,因為那會讓王司徒愈發的擔心師傅你在朝臣中的影響力,因而除卻師傅之心也就越重。只怕不出三天,王司徒便會命人來此,取師傅的性命。」
蔡邕呆看了姜游許久,忽然間放聲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師傅!!」姜游見狀心說在這個時候,你蔡老爺子可別因為這打擊而精神錯亂了!
卻見蔡邕在笑過之後,臉上卻浮現出了幾分欣慰,望著姜游點頭微笑道:「我一直以為,你姜思歸將會是我一生之中最沒有用、最不成器的弟子,可直到此時此刻,為師才猛然驚覺,你才是為師一生之中最為得意的弟子……思歸,你老實說,倘若為師身死,你又將何去何從?」
姜游道:「弟子準備去荊州。」
「荊州?」蔡邕點了點頭:「劉景升治下的荊襄九郡,到確是一片清寧之所,思歸你挑了個好去處啊!你既有著如此見識,那為師又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思歸,你過來。」
「師傅有何吩咐?」
隔著牢檻,蔡邕伸手拍了拍姜游的肩頭:「聽你一言,為師有如醍醐灌頂,也已自知終難逃一死。只可笑為師出仕三十餘年,自認學識才幹足以傲視天下,可到頭來才明白為師的為人見識竟然還遠不及你這個徒弟,我愧為人師啊!其實死有何懼?為師年過六旬,而人年五十不稱夭,有何恨哉?憂心者不過兩事,一是漢事編纂未成,二就是我那個清傲無比的女兒。前者在為師死後應會有大儒另行編纂,到也不必憂心太多,只有琰兒,為師最是放心不下!」
姜游一聽這話心裡就猛的一跳,心中暗道:「我暴汗!蔡老爺子你可別來這手!」
正像姜游擔心的那樣,蔡邕輕拍著姜游的肩頭道:「思歸,你雖學業不成,日後只怕難有所就,但你見識頗深,為人行事又遠比為師圓滑練達,必能趨吉避凶。為師時日不多,再若猶豫不決則必然誤事,所以現在就將琰兒交託於你。為師也不指望你能給她什麼富貴榮華,只希望你能給她清寧安定的生活,給她幾分關懷與愛護,為師也就知足了。」
「……」姜游的面部肌肉跳動了半天才無比為難的向蔡邕道:「師、師傅,你可真能給弟子出難題啊!!」
蔡邕搖頭嘆道:「你與琰兒素來不和,為師又豈能不知?這樁事真的是很為難你了。只是此時此刻,為師除了你之外,又還能將琰兒交託給誰?除了你之外,又還能有誰能讓為師放得下心來,雖死亦無憾?」
「……」姜游無語到了極點,心說事情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吃飽了沒事跑來見蔡邕幹什麼?見就見吧,幹嘛還要吃飽了沒事跟蔡邕這個就快要死的人說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話?現在到好,人蔡老爺子來了個臨終託孤,我是受也不受?
不受,良心不安……雖說姜游自認沒什麼良心可言,可是心裡真的會覺得很不好過;受……光是想想蔡大小姐的脾氣,姜游的頭就大了幾倍。帶著蔡大小姐跑路逃命?路上會被蔡大小姐煩死不說,而以蔡大小姐的姿色,引來一群接一群的狼那都會是肯定的事,姜游擋也擋不住。
蔡邕看出了姜游的為難,當下只是笑了笑,一伸手「呲啦」一聲就撕下了一大塊的衣袖,接著右手食指就伸到了嘴裡。
「喂,師傅,別!!」姜游又不是笨蛋,一看蔡邕這架勢就知道蔡邕是想幹什麼。
不過蔡邕可沒理會姜游,唰唰唰的就在撕下來的衣袖上舉指疾書。也沒多大的功夫,蔡邕便將這卷血書包好再遞到了姜游的面前道:「琰兒雖傲,但心性慈孝,對為師這臨終之命絕不敢拒不從命。至於思歸你嘛……可以讓著她的地方,麻煩思歸受點委屈,讓著她一點;但不能讓著她的地方,思歸你就要一振夫綱,無論如何也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夫、夫綱!?」姜游的頭都懵了。這個詞兒是什麼意思,姜游可清楚得很。
蔡邕笑了笑:「為師已經說得那麼明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唉,只是真有些為難你了……思歸,為師時日已然不多,現在這臨別之際,你可否喚為師一聲『岳丈』?」
此刻的姜游只感覺大腦湧起一陣陣的暈眩,心說我這稀里糊塗的怎麼就成了蔡邕的女婿了?可別忘了姜游今年才剛滿二十一歲,以一個現代草根青年的思想,離結婚討老婆的事還早著吶!當然另一種意義的「老婆」則另當別論。
雖然有心想開口拒絕,可是姜游望著蔡邕那無比期待的神眼,那些話卻實在是說不出口來。再回想一下之前的一年裡,人家蔡老爺子對自己那麼的關愛,平時有點什麼甜頭與好處都總是想著自己的,而現在蔡老爺子都快歸天了,自己哪怕是騙一騙蔡老爺子,讓蔡老爺子能死得安心一些都不行嗎?
猶豫了許久,姜游終於向蔡邕跪倒道:「岳丈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呵呵呵……一拜哪裡夠?你要三拜方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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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4 22:09:2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二回 滴水難有其用
「呵呵呵……一拜哪裡夠?你要三拜方可啊!」
「……」
依古禮跪拜三下之後,蔡邕隔著牢檻扶起了姜游,那卷血書也無比鄭重的交到了姜游的手中:「思歸,為師可就將琰兒交託給你了,希望你能勿失吾望。」
「……是!弟子定當傾力而為……」姜游望著捧在手裡的血書,心說這哪是一團布頭啊,簡直比鉛還重、比燒紅了的鐵還燙手!
他這裡很是為難的將血書收進了懷中,那邊蔡邕則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卻又輕嘆道:「可惜啊!難得我得一賢徒佳婿,在這牢中卻無有酒肉,我又將死……憾甚!」
「師傅你等等。」
別的事固然是做不到,但弄來些酒菜對姜游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當下起身來到獄門之前,再摸出些散金碎銀交給獄卒,請他們幫忙去買些好酒好菜回來。姜游有呂布罩著,獄卒們之前又得了姜游的好處,自然是滿口應允。不過這會兒姜游卻摸了摸身上,無奈的輕嘆道:「財去如流水啊!我身上的這些錢,還是之前幫王允玩連環計的時候,王允給我的活動資金,現在就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此間事了,回過頭我又上哪兒弄錢去啊?貂嬋給我的那些東西,現在既不好拿出來變賣,我也不想變賣掉。」
酒菜什麼的送來之後,已經了無牽掛的蔡邕自然是開懷暢飲,沒多大的功夫就醉倒在地。姜游陪蔡邕喝了幾杯,但因為心中有事,就沒有多喝。而在臨去之時,姜游咬了咬牙,把身上最後的一點散碎金銀也拿了出來,並且嚇唬獄卒們道:「我師傅乃是海內名士,今雖下獄,但朝堂眾臣皆在設計而救,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會出牢並再返朝堂,爾等如敢怠慢了我師傅,回頭惹上了什麼麻煩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
「是是是……」
「這些金銀我放在這裡,我也不理會你們會在暗中剋扣多少,但我師傅那裡如果斷了酒肉,到時可別怪我不客氣!!」
一眾獄卒大點其頭,畢竟在他們看來,姜游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人。
他話不說,只說姜游悶著頭離開了大牢,走出一段路之後回望了大牢一眼,心中暗嘆道:「師傅、岳丈,俺的蔡老爺子哎!我能幫你做的似乎也只有這些了,如果你知道我這裡這些不得已的苦衷,你也不會怪我吧?」
想到這裡姜游又摸了摸懷中的血書:「雖說知道沒什麼希望,但好歹我還是去盡盡人事吧。反正這裡是平行空間,做出什麼事來也影響不到我的存在,那我還擔心什麼?萬一真的被我引發出了什麼變化,進而保住了蔡老爺子的命,對我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比如我可以勸動蔡老爺子舉家前往荊州避難,而以他的名望在荊州也可以混得風生水起,我跟在他的身邊總比跟在荀攸的身邊當個客卿要強得多。再一個,有蔡老爺子在才能鎮得住蔡大美女,這樣蔡大美女才會對我乖乖的聽話……哼,說我不想搞蔡大美女,那不是騙人嗎?你個死小蔡蔡,真把你搞定了,看我怎麼一振夫綱,包管把你收拾得服服貼貼!」
就這麼想著,姜游在路口轉了個彎,徑向呂布的府坻而去。
——————
「啊!?呂將軍尚在郿塢未歸!?」
還帶著那麼點希望的姜游,被呂布府坻的門人一句話就給打懵了頭,心說董卓這都死了好幾天了,你呂布還貓在郿塢不回來幹什麼?其實這到是姜游疏忽了,郿塢可是董卓的老巢,裡面屯積的金銀錢糧堆積如山。現在董卓一死,王允當然不會放過這些東西,畢竟重建朝廷、整治軍備可全指望著這些,此外郿塢還有一部份軍隊要重新收編,那現時點最合適幹這活兒的除了呂布之外又還有誰?其他的人,王允不放心。
姜游懵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長安到郿塢是二百六十漢裡,就算是呂布那匹「日行千里」的赤兔馬,打個來回都得要整整一天,也就是六到七個時辰左右,還得是全力奔馳才行。尋常的馬匹,只怕沒有一天一夜左右的時間跟本就到不了,這不不算上在路上休息的時間。
那現在就弄匹馬趕去郿塢?姜游真要那樣做了就是超級大笨蛋!他現在的病還沒有完全好,騎術也只是一般般,在這種情況下去郿塢打個來回就至少要三天左右的時間,還不一定就能說動呂布帶著貂嬋趕回長安給蔡邕說情。此外還有一條,姜游現在也真不敢和貂嬋見面。這要是萬一見到貂嬋,兩個人之間再有點什麼眉來眼去的事……想想呂布那桿姜游連抬都有些抬不起來的方天畫戟,姜游的脊背上就冷汗直冒。
再一個,王允對蔡邕下手肯定是非常的快,說不定姜游的人還在半路上的時候,蔡老爺子就已經魂歸西天了。
猶豫了許久,姜游索性一轉身,改道前往王允的府坻。還是那句話,姜游對此不抱什麼希望,只是想盡盡人事而已,這樣做了的話,至少日後姜游在捫心自問的時候,不會覺得自己對不起蔡邕,因為能夠做的他已經全部都做過了,至少可以問心無愧。
他話不說,只說姜游來到王允的府門前,腳還沒踏上階梯,門內已有一人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搖著頭嘆著氣。而這個人一望見姜游就楞了一下,上前問道:「足下何人?」
姜游拱手禮道:「在下姜游姜思歸,乃蔡侍中門下不成器的弟子。敢問先生是?」
那人上下打晾了姜游一番,輕輕點頭道:「原來你就是蔡侍中的高徒姜思歸。你來此間,可是欲向王司徒求個人情,救下令師?」
姜游點頭。
那人搖頭嘆道:「吾勸汝速歸蔡府,為蔡侍中準備身後之事吧。王司徒殺意已決,我等朝堂重臣尚且勸之不動,你一介無職白身,又怎麼能令王司徒回心轉意?」
姜游道:「言雖如此,但人事當盡。」
那人讚許的點了點頭:「伯喈沒有收錯你這個徒弟。哦,老夫馬日磾,現充太傅。」
姜游趕緊深施一禮,對方可是皇帝的老師:「見過太傅!」
馬日磾扶起姜游,再回望了司徒府一眼,向姜游勸道:「你不用再進去了……真沒想到王司徒竟如此淺薄!伯喈曠世逸才,若使其續成《漢史》,誠為盛事,且其孝行素著。今王司徒執意殺之,人望必失!唉,王允其無後乎?善人,國之紀也;製作,國之典也。今欲殺伯喈,實與廢典滅紀無異,王允又豈能久乎?到這是好不容易才除去了國之巨賊的長安城,只怕不久之後又要再起大禍了。」
「……」姜游心說你的這番話怎麼對我說出來了?原本不應該是對我這麼個白身之人說的啊。
馬日磾又看了看姜游之後道:「伯喈是保不住了,但好歹我們這些人還保得住伯喈的家人,到是你嘛……思歸賢侄,你若有不如意之處,可來投我。」
「謝過太傅!」
馬日磾在嘆息中離去,姜游則看了看王允府坻的大門,咬了咬牙之後硬起了頭皮走了過去。方到門前尚未及開言,門人便行禮道:「姜先生到了!司徒已經吩咐過,若是姜先生來則無須稟報,姜先生徑入即可。請進!」
「啊?」姜游楞住,心說我還以為你們會攔住我的,怎麼現在不但不攔,還直接就請我進去?略一轉念,姜游卻也暗暗的留上了心,生怕王允會設下了什麼套在等著他入,畢竟姜游之前就有擔心王允會對他來個卸磨殺驢。
一進到廳中,王允就迎了上來,一伸手把住姜游的手腕,人卻在不住的嘆息道:「思歸來此,想必是來為令師伯喈求情的吧?」
「……」姜游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向王允點了點頭。
王允面色一正,凜然道:「思歸,你胸懷忠義,而老夫的連環計若不是有你從中周旋,亦實難計成,老夫對你感激有加。但正因為老夫對你感激有加,現在才要勸你一句,令師伯喈世食漢祿,卻對董卓逆賊心懷感激,聞其死訊而有痛惜之音,實為不忠之人!老夫忍痛將伯喈打入牢中,實為欲正我大漢國法綱常,不得不為之……思歸啊,你見識深遠、足智多謀,卻錯投在了伯喈門下,實與明珠暗投無異。不如今借此機與賊逆一刀兩斷,再轉投於老夫門下,老夫再表奏天子陳汝功績,你必可於弱冠之年便位列朝堂,同扶我漢室以至中興,而你切不可顧念私情而執迷不悟啊!」
「……」姜游這會兒真想抄起拳頭就給王允一拳,但理智還是使姜游強壓下了這份衝動。
王允看了看姜游的反應,微笑道:「老夫素知伯喈待你甚厚,你不忍卒而棄之,但你真的要好好的想清楚才行……嗯?你面色如此蒼白,想必是病軀未癒便趕來了此間吧?你這孩子,病尚未癒又何必如此奔波?既到此間,就不要再去奔波了,好好的在老夫這裡漿養好身體再作他議。」
「呃……」
姜游心中暗叫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陳姬與鄭姬已經出現在了姜游的視線當中。接著姜游連話都來不及說,就被陳姬、鄭姬強拉去了客房。而且一進到房中,他就被二姬推/倒在了榻上,二姬也一左一右的躺在了姜游的身側,兩雙很有功夫的手亦已在姜游的身上活動開來。
「慘了!中招!!這要一回頭,我怎麼去向蔡谷、蔡琰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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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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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5 22:48:4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三回 此間不留人
被王允近乎於軟禁了兩天之後,姜游終於撞個見機會,遇上了來向王允覆命的呂布,進而跟在呂布的身邊離開了王允的
府邸。
眼見著姜游離去,陳姬與鄭姬來到了王允的身邊,向王允跪倒謝罪道:「賤妾辦事不力,被姜游尋機走脫,請司徒降罪。」
王允樂呵呵的笑道:「都起來吧。這個姜思歸聰明過人且胸有見識,之前若不是他病體未癒身上無力,就憑你們兩個又哪裡能留得住他?現在你們已經為老夫留了他兩天,這已經足夠了。老夫賞你二人每人蜀錦兩匹、黃金十兩,自己去拿吧。」
「謝司徒恩賞!」
陳姬與鄭姬退下,王允來到了廊下仰望天空,心中暗道:「姜思歸,老夫看中你的見識才幹,覺得你是個可用之人,你可不要不知好歹。而今蔡邕已死,你又在這個時候在老夫這裡呆了兩天,即便回去只怕也是百口難辯,你就沒了容身之所。快些回來投奔老夫吧。」
——————
姜游回到蔡邕府裡的時候,蔡邕的府中已經掛起了靈堂,而姜游只是望了一眼那些白條,就知道自己回來晚了。雖說這已經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回想起之前一年裡對自己的諸般好處,姜游的心頭還是泛起了一陣陣的痛楚,低頭長嘆了一聲,向靈堂緩緩的走去。
來到靈常之中,姜游依古禮剛想進拜,蔡琰卻突然起身攔住了姜游,俏臉寒如三九嚴霜:「姜思歸!這幾天你到哪裡去了?」
姜游低頭輕嘆道:「我、我那天見過師傅之後就去了王司徒府上,卻不料被王司徒軟禁了我兩天,要不是今日正好撞見自郿塢歸還覆命的呂布,我還不見得就能回得來……」
蔡琰冷笑道:「王司徒軟禁你?滿口胡言!你姜思歸又有何緊要之處,竟惹得王司徒要軟禁你兩天!只怕軟禁是假,在王司徒的府中風流快活了兩天才是真吧?」
「……大小姐,你就這麼看我?」
蔡琰冷哼了一聲:「難道我說錯了?你可以讓左近之人都上來聞聞,你的身上現在都還有那些歌舞伎樂所遺留下的脂粉香氣!」
「!!!」
姜游暗叫糟糕,自己這兩天幾乎一直都被陳姬和鄭姬膩在身上,剛才也是好不容易碰上呂布才能逃出王允的府坻,時間那麼緊,其餘的事他還真的沒能顧上。
卻見蔡琰又道:「父親一向待你不薄,幾乎視如親子,可你在緊要關頭卻仍在花叢流連、醉生夢死!姜思歸,當日你若是趕去求情,即便救不了父親,我也不能怪罪你什麼,畢竟你只是一介布衣白身,滿朝公卿名士尚且救之不下,我又能指望你什麼?可你、可你……」
蔡琰的小手又舉了起來,但卻被一旁的蔡谷給攔住了。蔡谷只是冷冷的望了姜游數眼便對蔡琰道:「琰兒你又何必如此?趨炎附勢乃是人之常情,他本與我蔡氏就無甚瓜葛,當初投在兄長門下也只是為求進身之計而已。眼見兄長大勢已去,自然是要早尋退路,我等又何必強求?」
姜游咬牙道:「原來你們都這麼看我!是,我姜游是個無恥小人,但我還沒有無恥到連一點良心都沒有的地步!也罷,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沒有人會信我……好歹我與師傅師徒一場,你們就不能讓我給師傅最後再見個禮嗎?」
蔡琰的淚珠已經掛上了臉頰,衝著姜游尖吼道:「滾!父親他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弟子!」
蔡谷亦向僕從吩咐道:「把姜先生請出去吧。他既已投在王司徒門下,日後富貴只怕不可限量,不是我等之人能高攀得起的。」
姜游看看左右靠上來的門人,搖了搖頭嘆道:「不用你們趕,我自己會走。」
說完看看靈堂中的棺木,再想想懷中的血書,姜游不由得心中長嘆道:「師傅,蔡老爺子,事情鬧成這樣也不能怪我吧?你交待給我的事,我也不見得能辦得到了。」
他還沒有笨到在這個時候把血書拿出來的地步。現在蔡琰與蔡谷對他的誤會極深,他如果冒然就把這卷血書拿出來,十有八九會被蔡琰與蔡谷誤認為這卷血書是他偽造的,為的自然是謀取蔡大美女與蔡氏家業,那樣的話可真的就變成火上澆油了。而在姜游的潛意識裡,或許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其實很有利。辦不成的事,他真的不想去自惹麻煩,現在有了這麼個給自己不去辦這件事的藉口,姜游的心底其實還有幾分暗暗的慶幸。
話不多說,姜游回到自己的房中背上了之前就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的行李,甩開大步準備就此離去。至於蔡府中人對他的指指點點,姜游也視而不見,不願放在心上。不過在走到正院大門的門廊上時,姜游想了想還是回過了身來到靈堂門前,衝著靈堂中的蔡琰與蔡谷吼道:「隨便你們怎麼想,我姜游為人行事問心無愧,也絕沒有做過對不起師傅的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會陷入現在的境地我也很無奈!現在我要走了,你們也大可放心,我絕不會像你們說的那樣去投奔王允!最後我再提醒你們一句,趕緊舉家離開長安遷往他處,因為長安在兩月之內必生大亂,到時玉石俱焚,介時沒有人會理會這裡是誰的家!」
吼完這幾句話,姜游在靈堂門前向著蔡邕的棺木深鞠一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自己呆了一年多的蔡府。
——————
數刻之後,長安城中黃門侍郎荀攸的府坻門前。
姜游正刻正張大了嘴巴,望著那敞開的府坻大門與早已空無一人的府坻發著呆。發晌過後回過神來,姜游環視周邊,疾奔數步拉住了一個行人問道:「兄台,請問一下,這、這黃門侍郎荀公達……」
行人看了看荀攸的府邸,再向姜游奇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嗎?荀侍郎謀圖董卓未果而被打下大牢之前,就已命家人收拾行裝,到被打下大牢之時,其家人就已四散奔逃。而後荀侍郎方一出得牢檻,就帶著最後的家人離開了長安,現在多半已經棄官回了老家潁川。」
行人離開之後,姜游在啞然之中走進了荀攸的府邸,過了老半天才怒極而吼:「媽/的——荀攸你這個老狐狸騙我!!」
接著,荀攸府邸裡的一些瓶瓶罐罐就遭了殃……
噼哩啪啦的過了好一陣之後,把自己給整得筋疲力盡的姜游總算是發洩夠了,人也就冷靜了下來,隨手抓起一塊木炭在某塊青石地板前坐下,開始分析現在自己可以去哪裡。
首先是寫了荀攸的名子,接著就開始在荀攸的名子上畫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圈,嘴裡還咕噥道:「媽的,騙我!我畫個圈圈詛咒你,畫個圈圈詛咒你……」
直到荀攸的名子都被圈成了一團黑色,姜游才停下了詛咒,另又開始寫蔡邕的名子。不過只是啟了個筆頭,姜游就搖了搖頭再打了個叉叉。這才剛從蔡府離開的,就算他能厚起臉皮回去,人家也不會再接納他。
下一個名子是王允,但馬上就遭受到了十幾個叉叉的對待。沒錯,王允是會接納姜游,但姜游一則是擔心王允的陰狠,二則從王允執意殺蔡邕的事上可以看出來王允沒有遠見。殺蔡邕是為了立威,而執意不肯赦免李傕、郭汜等人,多半也同樣的是想立威。在蔡邕的事情上都沒有人能勸得住王允,那李、郭二人就更別提了,姜游也沒膽量去冒這個險,更不想給王允陪葬。只是這樣就可惜了王允府中的那些小美眉……
啪——
這是姜游抬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心中暗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去想這些?說得難聽點,王允府裡的那些伎樂也沒幾個好鳥,死了就死了吧!再說飽暖才能思淫欲,我現在別說飽暖,連小命都快成問題,淫欲的事還是放一邊去吧。」
下一個名子是呂布,不過姜游細想了一陣之後就一筆畫掉。呂布的情況比王允好不了多少,最多也只是能要點盤纏。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二,一是姜游擔心呂布會強留他在身邊為伴,那麻煩就有點大,搞不好會走不脫身;二則是姜游現在不敢見到貂嬋的面。
然後是盧植,不過也馬上就被一筆帶過。先不說自己和盧植根本就沒什麼交情可言,而從從盧植就隱居在長安附近,而且與昔日的朝堂舊友仍保有聯繫上來看,這位多半還想再次出仕於朝,那去投奔的話風險可不小。
曾經說過可以去投奔的馬日磾……直接劃掉!就見過一次面而已,彼此之間誰都信不過誰的,姜游不敢去惹。再說蔡谷、蔡琰那裡如果把他們誤會姜游的情況往外一說,姜游能呆得下去那可真叫有本事了。
想來想去,姜游忽然一拍腦門:「靠!我腦袋秀逗了還是怎麼的?光想這些有權有勢的主幹嘛?之前我有安排過一點的,怎麼現在反到忘了?現在真正能信得過我的人,可能就只有她了!」
提炭唰唰,青石地板上多出了「王瓏兒」三個字:「就是不知道她那裡有沒有按我交待的做過相應的準備……原本只是想讓她不被師傅之死一事而牽連到,再就是想讓她的家別在董卓死的時候被逃散的匪兵洗劫。現在嘛,反正這裡是平行時空,透些天機給他們也無不可。」
既然作好了決定,姜游也就不再遲疑,當即起身直奔城門而去。到了城門再向門伯借了匹馬,姜游便就此離開了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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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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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5 22:49:1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四回 自有留人處
近夜時分,王家小村。
「思歸賢侄!你總算是來了!」
自王瓏兒被姜游送還,再到王瓏兒被蔡邕接去習琴,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下來,姜游與王家的交情還是非常不錯的。
「王老丈,這裡沒出過什麼意外吧?」
王瓏兒之父(後簡稱王老,省事的說)一手把住姜游的手腕,笑道:「幸得思歸指點,讓小女先回家示警,老夫得以有所準備。董賊身死那幾日,真有不少離散走卒欲來此劫掠,但都被我等於時擊殺,鄙村亦幸得無恙。哦,令師蔡侍中身故一事……」
姜游擺了擺手,嘆道:「那些是朝堂中的權勢之爭,師傅不幸成了個犧牲品,而他的事也不是我們這些布衣白身能插得進手去的。到是我被季豐公與大小姐誤會了,已被逐出蔡府,現在也真有些走投無路、無處可依。」
王老嘆道:「小女有所言及,季豐公與蔡家大小姐對你一向成見極深,今對你有所誤會也在情理之中。哦,這些不去說它,思歸既然來此,就在此間安心的住下吧。」
姜游道:「住幾天是肯定的。不過王老丈,你如果信我,就趕緊命族人收拾行裝,然後盡快南下遷居去荊州。」
王老驚道:「這是為何?如今董卓已死,朝堂清寧,我等正當安居樂業……」
姜游打斷了王老的話道:「假的,這清寧是假的!王司徒設計除卻了董卓,可謂胸中有謀,但他卻不明勢、不知理,殺我師傅已使他人望盡失,但這或許還不會引發出什麼大事,可他不該得意忘形,赦天下人卻獨不赦李、郭等人。師傅他無權無勢,王司徒殺了我師傅最多不過是惹來人們暗中的唾罵,可李、郭等人手中掌有西涼重兵,又豈是會坐以待斃之人?狗急了尚且會跳牆,他們這些手裡有兵的人逼急了……後果我不敢去想。」
和王瓏兒一樣,王老對姜游有著一份莫名其妙的信任,而且之前王瓏兒的提前回家示警和董卓掛掉引發無主散兵劫掠的事,已經證明了王老只要相信姜游就絕對不會有錯,再加上姜游剛才的這些話說得在情在理,因此王老聞言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剛想起身去喚族人準備,姜游卻一把拉住了王老道:「不可慌亂,緩緩而為,否則易生不測。若我所料不差,西涼叛軍兵至長安至少還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做準備。畢竟舉族遷居不是小事,官府那一關就不太好過。」
古時對人口流動的管理一般都是很嚴的,畢竟人口基數關係著兵役、租賦等等方面的問題,舉族遷居這種會使某塊地頭的人口大量流失的事可是官府最忌諱的。至於在史書中常常看到的什麼舉族遷居,要麼遷居的是官府惹不起的地方豪族,要麼就是當地的官府已經對當地的約束力度基本喪失而管不住人,而不是說遷就能遷的。而王家小村不屬於這兩種情況中的任何一種,想要閃人就得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來才行。
卻說王老在聽過姜游的話之後怔了一會兒神才明白過來,點頭輕嘆道:「季豐公與蔡家大小姐的眼光遠不及蔡侍中啊!蔡侍中身故,蔡府正值用人之時,可他們卻因成見與誤會將思歸逐出府去,蔡侍中一枝前程堪憂啊!」
姜游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就算我仍留在師傅府中,只怕也做不了什麼事的。」
王老遲疑道:「思歸可有提醒季豐公與蔡大小姐應儘早離開長安以免遭兵難?」
姜游道:「我有留下話,可他們會不會聽,我也不知道。」
王老嘆道:「思歸已仁至義盡,足矣。罷了,他話不說,老夫看思歸你也倦乏難當,老夫這就命人去收拾房舍,你權且住下。」
——————
月上枝頭,姜游懷抱著雙手,坐在院外的青石上望月發呆。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儘管姜游已經有些心理準備,可真經歷過了之後,心裡面仍然是非常的不好受。而最難受的,就是在離開蔡府之前,沒能像個徒弟一樣好好的給蔡邕行個禮。而蔡邕交託給他的那場事,姜游總覺得自己好歹也該向蔡琰說出來才行,辦不到歸辦不到,至少說出來了就不算是有負蔡邕之托。
「思歸師兄……」
「嗯,是瓏兒啊……等會兒,你叫我什麼?」
瓏兒邁著小步來到姜游的身側坐下:「師兄啊!好歹瓏兒也在蔡侍中的府中習琴多時,蔡侍中雖未收瓏兒為弟子,但瓏兒與蔡侍中總歸有些師徒情份,叫你一聲師兄亦不足過過。」
姜游淡淡一笑:「隨你的便吧,相信師傅他老人家對此也不會多說什麼的……這麼晚了你不在房裡睡覺,跑出來幹什麼?」
瓏兒也學著姜游的樣子仰望明月:「師傅身故,你又被人誤會而不得不黯然離開,瓏兒知道師兄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所以來陪師兄你清談一番,借此稍舒你胸中的煩悶之意。」
姜游嘆了口氣:「也幸虧還有你這個小丫頭相信我,不然這會兒的我連容身之處都沒有。有些事你還不知道,王允對我有收攏之意,可是他害死師傅,我又哪裡能投在他的門下?的確,我是個很自私的人,但我還不致於連這點最起碼的良知都沒有。我現在就是不知道王允是不是不會放過我……不過我想王允現在自己手頭的事很多很多,他方掌朝權,要對付的人哪個都比我厲害,那麼他應該顧不上我這個沒什麼影響力的小人物,不然我也沒那麼容易就走出長安城才對。」
瓏兒望了姜游一陣,忽然問道:「師兄,你真的打算置師傅家人不顧?聽你之言,長安馬上將臨兵亂,而於紛亂之中玉石不分,師傅家人只怕……最起碼,你也得將師傅唯一的後人蔡姐姐給救出來啊!蔡姐姐那麼美麗,於兵亂中只怕……」
說著瓏兒不由自主的全身打了個顫,雙臂捂實了胸前不說,小臉也變了色。
姜游看看瓏兒,搖頭苦笑道:「瓏兒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你可別忘了,我半點武藝不會,隨便來一、兩個壯漢就能把我放躺下,說出來的話又沒人信,你叫我怎麼去救她?別救她沒救到,我自己反倒成了西涼兵刀下的亡魂。」
瓏兒道:「師兄你足智多謀,又深有見識,那你想想其他的辦法啊!老實說,蔡姐姐為人雖然很難相處,但對我真的很不錯,我不願蔡姐姐被……」
姜游道:「我又哪裡願意?說句難聽點的話,與其讓她被那些賊兵污辱,還不如被我污辱呢!至少我還會按照師傅的交待對她好一點,可以的時候還可以讓她衝我發發大小姐脾氣。」
瓏兒微微一楞:「師傅交待了你什麼?」
秘密憋在心裡的感覺很不好受,再想想現在說出來也沒什麼問題,姜游便自懷中取出了那卷血書遞給瓏兒道:「我懶得去說,也不願瞞你,你自己看吧。」
瓏兒將信將疑的接過來再展開一看,臉上當時就變了色,語氣也變成了埋怨:「師兄啊!你讓瓏兒說你什麼才好?師傅既然已將蔡姐姐許……許配給你,已然就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甩手不顧而就此離去呢?你這樣做對得起師傅嗎?還有啊,在季豐公與蔡姐姐誤會你的時候,你可有將此血書取出給他二人過目?」
姜游收回血書,搖了搖頭道:「當時出了點意外,我根本就是百口難辯。那個時候我要是取出了這卷血書,你相不相信他們馬上就會說我偽造師傅遺命,意圖騙娶大小姐為妻,再就是想侵佔師傅的蔡氏產業?你可別忘了,師傅和季豐公膝下都沒有子嗣,而今的後人就只有蔡大小姐一個而已,再加上師傅身故,季豐公也是個馬上就要六十的人,這個時候誰要是娶了蔡大小姐併入贅蔡氏,等於就已經是把蔡氏家業給收入了掌中。任誰都會有這種想法,我又何必去自討麻煩?真要是我當時掏出來了,被他們打出府邸還算是好的,被他們在盛怒之下活活打死,亦或是把這件事流傳出去,讓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做人,那才是要命的事!」
瓏兒想了很久才遲疑道:「這麼說是沒錯的啦,可是……」
姜游擺擺手道:「別可是了,在這件事上,似乎我也只能對師傅說一聲對不起,真T/M/D太過強人所難了……過幾天師傅就要下葬,而你們這裡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做遷居的準備,我打算借這個空檔去拜祭一下師傅,在師傅的靈前向師傅當面謝罪,希望師傅的在天之靈不要怪我。」
瓏兒皺了皺眉頭,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
數日之後,蔡邕被下葬在了長安城南三十里處,姜游收到訊息之後雖然馬上就趕了過去,但是每天來祭拜蔡邕的人是一拔接著一拔,姜游又不敢在人前露面,只好耐心的等待機會。後來無意中在附近的小土山之中發現了一個應該是當初董卓下令重建長安時,由挖泥燒磚的泥磚匠人留下的棲身小洞,就請王老幫他準備了一些野外宿營用得著的東西,然後暫時棲身到了這個小小的山洞之中,如此一來也就省得他每天都要在王家村與城南之間趕這幾十里的路。
又是幾天過去,姜游躲在暗處遠遠的觀望,終於看見蔡谷、蔡琰領著最後的僕從離開了蔡邕的墓前。再看看天色已是午後,自己還有時間……主要是不敢三更半夜的去拜墳。這種事,只怕換誰誰都都會心裡打鼓。
一路急趕,趕到了蔡邕的墓前。說了幾句該說的話之後,姜游取出了淚斑笛,向著蔡邕的墓碑輕嘆道:「師傅啊,你我因音律而識,而現在弟子即將遠離,最後再鳴一曲你以前從沒聽過的曲樂當是話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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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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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5 22:49:3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五回 真與偽
悠揚的笛樂正在蔡邕的墓前輕輕飄蕩。
現在的姜游已經身無長物,再加上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前來拜祭蔡邕也實在是拿出不什麼祭弔之物,唯有用隨身的竹笛吹首曲子表表心意。不過話又說回來,或許對蔡邕這位音樂家兼樂痴而言,這悠揚綿長的音樂才是最好的禮物。
回想起蔡老爺子這一年來對自己的諸般好處,再加上自知無法完成蔡老爺子的臨終之托而心中有著幾分愧意,因此此刻的姜游吹得十分專注,連他的背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位一襲素白喪服的清美少女都不知道。直到姜遊樂終收笛,在準備離去的時候扭了一下頭才看見背後有人,當時就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有女鬼突然冒了出來。
二人對望了一眼,清美少女冷冷的道:「是你。」
姜游現在最不願意碰上的人就是眼前這位,但此刻卻也只能向來人拱手禮道:「大小姐。」
蔡琰冷冷的望瞭望姜游,再望望父親蔡邕的墓碑,語氣依舊那麼的冷:「你來幹什麼?」
姜游道:「不管你們怎麼看我,師傅總歸是我的師傅,我來拜祭一下都不行嗎?」
蔡琰沒有理會姜游,自顧自的在蔡邕的墓前跪了下來。可能有人會問,這蔡琰不是走了嗎?怎麼這會兒卻又冒了出來?其實蔡琰就是想一個人靜靜的陪陪父親而已,只不過在此之前,前來拜祭蔡邕的人總是一拔接著一拔,這就使蔡琰根本就沒有能一個人靜靜的陪陪父親的機會。
直到今天,蔡邕的那些故交好友,能來的、該來的差不多都來過了,不然也不會才只是在午後的四點左右蔡谷便吩咐眾人可以回府去了。蔡琰見天色尚早,又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陪陪父親,就讓蔡谷留了幾個人給她,然後讓這幾個人在離蔡邕墓大概三里多地的草亭裡暫歇,自己則一個人步行來到了蔡邕的墓前。遠遠的,蔡琰就聽到了姜游的笛聲,單聽這她從來就沒有聽過的曲樂,問都不用問就知道是姜游在蔡邕的墓前吹奏。
兩個人都不願和對方交談,因此這裡陷入了一切沉默之中。不過過了一會兒之後,蔡琰忽然向姜游問道:「此曲何名?」
姜游嘆了口氣:「《還魂草》……」(仙劍三中的插曲)
蔡琰亦幽幽嘆道:「《還魂草》?人已故去,又怎能還魂於世間?」
「……」
蔡琰扭頭望向姜游:「昔日種種,多說無益。你既已離我蔡府,就與我蔡府再無瓜葛。現在你祭也祭過了,你走吧。」
姜游看看蔡邕的墓碑,又沉思了一陣之後,忽然從懷中掏出了那卷血書遞到了蔡琰的面前道:「大小姐,請過目。」
蔡琰楞了楞,但還是接過血書展開細看。而看過之後,蔡琰的俏臉唰的一下就變得蒼白無比,纖弱的嬌/軀都在輕輕的顫抖:「怎、怎麼可能?父、父親怎麼會如此糊塗,竟然、竟然要將我許配給你?不可能的!」
蔡琰這時的反應本來就在姜游的意料之中,當下也只是搖了搖頭道:「這是師傅臨受刑身故之前寫下的血書。書中之意,是要我帶你離開長安,尋一清寧之地把你安頓下來……」
蔡琰將信將疑的將血書又看了一遍,但馬上就冷笑道:「姜思歸!真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無恥的小人!」
姜游愕然自指道:「什、什麼?我、我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蔡琰依舊冷笑:「你的這等下作伎倆,只怕連三歲小童都欺瞞不過,又如何能騙得了我?的確,父親他含冤而殞命,但王司徒已然懊悔不已,朝中文武亦多懷嗟嘆之心,如此又豈會對我蔡氏趕盡殺絕?再者,父親雖故,但我蔡氏家業猶存,王司徒亦已許下我蔡府可仍領父親舊日俸祿如故……我知道,王司徒這麼做所為者,乃是欲絕朝野中人之口,但王司徒既有此心,那便愈發的不會為難我蔡府上下人等。我雖是一介弱質女流,但於此等局勢之下,守家而自保卻不是什麼難事,若離家他往卻極易惹來無端橫禍。父親才智過人,雖身在獄中,但必然看得透徹,所以斷然不會寫下此等不智手書交付於你!」
「……」姜游無語,不過蔡琰的這個反應亦本就在姜游的意料之中,所以只是搖了搖頭道:「大小姐,你真的很聰明,可以看到許多事,可是這裡面的事並不是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因為聰明,所以你太自信了,卻不知道你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只能告訴你,這卷血書的的確確是師傅在獄中寫下交付給我的。」
蔡琰猛然站起身來,一雙美目用可以殺人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姜游:「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你真以為你心中所想之事我看不出來嗎?」
姜游有些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自己的鼻樑:「我心中所想之事?我能想些什麼?」
蔡琰叱道:「你本就是一淫邪好色之徒,混入我蔡府並拜家父為師,所貪圖的便是我身上的這幾分美色!若父親尚在,或許你可以憑你的如簧巧舌說動家父,招你入閣為婿,真到那時我迫於父命,也只能不得不勉而為之。可現在家父身故,季豐叔父又素知你為人如何,果決將你逐出我蔡府,你自知入贅無望卻賊心不死,便設下這等奸計意圖賺我!姜思歸!父親素來待你不薄,如今他含冤身故,你不思回報到也罷了,卻還要行此禽獸之舉,你胸中的廉恥之心何在!?」
姜游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向蔡琰苦笑道:「隨你怎麼說,我也真沒有指望過你會相信這卷血書再跟我走,甚至可以說這卷血書我本來根本就不想給你看的。現在把這卷血書交給你,是因為我不想有付師傅之托,畢竟我做過了但做不到是一回事,壓根就沒有按師傅的意思去做過則是另外一回事。現在就在師傅的靈前,我把這卷血書交給了你,師傅的在天之靈可以看到我做了他所交託之事,即便事不能成也是因為你不相信我,我亦問心無愧。」
說完姜游轉向蔡邕的墓碑恭敬的深鞠了一躬道:「師傅,你看見了吧,大小姐竟然是這麼看我的!是,我承認我是卑鄙了一點、無恥了一點,但那都是為世事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卻絕對沒有大小姐想得那麼不知廉恥!她說我是貪圖她的美色,所以想用這卷血書騙她,我也無話可說。雖說有負師傅之托,但那真的是我沒辦法做得到的事,還請師傅見諒。」
頓了頓,姜游又轉向蔡琰搖頭道:「長安大亂將至,而我只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所以我還要盡快逃我的命。這件事之前我已經告訴過你們的,對你們我也算是仁至義盡,至於你們會不會信我的話,我理會不了也懶得去理會。但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對大小姐你,我最後還是要忠告一句,你要是真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沒人敢動你的話,那你就繼續留在長安當你的官家大小姐吧,以後出了什麼事也不要後悔。而從今以後,你我路歸路、橋歸橋,你走你的陽官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將會碰上些什麼事,一切都與我無關,如此也省得你說我是什麼淫邪好色的卑鄙之人!」
蔡琰冷哼道:「要去便去,又何必仍在這裡惺惺作態?你以為你的這些花言巧語還能騙得過我嗎?」
姜游也不願再與蔡琰多說什麼,只是走到蔡邕的墓碑前必恭必敬的依禮拜了三拜。回想起之前一年的時間裡,蔡邕是如何像一個慈愛的父親一般照顧與教導著自己,姜游就算再不是東西也忍不住鼻子一酸,低下頭向著墓碑輕嘆道:「師傅,不是弟子不想完成你的心願,實在是沒有人會相信我,這一切的一切,我也不知該如何去做。如果師傅你在天有靈,也請你不要責怪弟子,畢竟我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人,所能做的也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弟子就此別過。」
輕嘆完這些無可奈何的話,姜游就算心裡再不願意,仍然依禮節向著蔡琰拜禮。可是蔡琰呢?背對著姜游,連看都不願看姜游一眼,口鼻之間還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虛情假意,矯柔造作!」
「你!」姜游氣得指節都在咔咔作響,但還是咬著牙強忍了下來不與蔡琰計較,轉身甩手便準備就此離去。
只是姜游才剛剛走出去幾步,耳中卻聽到了蔡琰萬分不屑的哭訴之聲。而這聲音很大,明顯就是故意的如此大聲,與其說是在向蔡邕哭訴,到不如說根本就是在嘰諷姜游:「父親,您都看見了嗎?這便是你最後收下的入室弟子。想您清名一世,卻為何會在最後如此的有眼無珠,竟然收了一個如此卑鄙無恥、心術不正的奸邪小人為入室弟子?若他日後作出些什麼禽獸之舉,卻仍自詡為您的入室弟子,豈不是敗壞了父親您的一世清正之名!?」
「……我忍!不和這個沒胸沒腦沒見識又正好死了爹的女人一般見識!」姜游可真是咬緊了牙關強忍下了想發飈的衝動,一言不發的繼續走自己的路。
不過蔡琰卻沒打算放過姜游,而是衝著姜游的背影怒叱道:「姜思歸你聽著!從今以後,不許你向人提起你是父弟的入室弟子一事!父親他清名一世,絕不能被你這等卑鄙小人壞卻了他的一世清名。如今父親雖已身故,而我雖是女兒身,卻仍可承繼父業,故此我代父親將你逐出門牆。從今以後,你與我蔡氏恩斷義絕,再無半點瓜葛……你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莫讓我再見到你這個奸邪的卑鄙小人!」
「……我忍不了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2:51:3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六回 激發
「……我忍不了了!!」
如果說蔡琰是因為死了爹,心情非常的不好可以理解她的話,那麼姜游這時的心情,又有誰來理解他?
沒錯,姜游的確是個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的人,但那也是被社會環境所影響而不得不如此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並不代表姜游就是個心境冷漠的人。正相反,姜游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有良知的人,只不過迫於社會環境而把自己給隱藏了起來而已。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連千古第一的奸雄曹操,都時常會有多愁善感的時候,甚至還曾經為自己一個十分鍾愛的妾室掉過眼淚;二戰時臭名昭彰,殘害起猶太人來連眼都不眨一下的希特勒,也會因為自己飼養的寵物的死亡而掉淚。這些冷血無情得出了名的人尚且如此,那又更何況姜游只是個普通而平凡的草根?
回想起當初的穿越,姜游是在舉目無情、無依無靠,甚至小命隨時都會有危險的情況下被蔡邕收留,然後蔡邕又像個父親一般照顧著姜游。在這種情況下,姜游如果對蔡邕沒有生出些什麼感情,那他就真不是個東西了。如今蔡邕故去,姜游心中的悲苦其實並不比蔡琰差多少,只不過是姜游並沒有為此而掉淚、哭出來而已。
除此之外,姜游在知道自己是身處於平行時空裡的時候,也曾有試著盡自己的一分力去挽救蔡邕的生命,但結果卻是換回了蔡谷與蔡琰對他的誤會。而對於這些誤會、冤枉,姜游是有苦都說不出,只能強壓在心底,因此他心裡的那份壓抑的苦楚感,絕對不在蔡琰之下。
現在姜游被蔡琰這樣冤枉,還一點情面都不留的指著鼻子的罵,姜游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猛然一轉身回指著蔡琰吼道:「夠了,女人!你罵夠了沒有!?我姜游難道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左一個卑鄙小人,右一個貪圖你的美色,你還真當你是天上的仙子下凡,誰見了你都會對你傾心啊?至少我就認識一個姿色氣韻絕不在你之下的女孩子,可她對我卻實在是好得沒話說,而且她聰明伶俐深明大義,哪像你這樣一天到晚的只會耍大小姐脾氣!沒錯啊,你是很漂亮,漂亮得很少見,說我沒打過你的主意那是在騙人。但我可以告訴你,和她比起來你簡直什麼都不是,現在又正是老子性命悠關的時候,你這個女人再漂亮老子也扔得下!」
蔡琰微微的楞了楞,但馬上就極度輕蔑的一笑:「終於露出了本性。你口中的那個女子,只怕是王司徒府中的哪個歌舞伎樂吧?」
「我本你個XXX!」暴怒之下的姜游連粗/口都暴了出來:「要不是師傅在這一年裡對我那麼好,血書又是對我的臨終之托,我XX的才懶得去理會你這個沒胸沒腦沒見識又自以為是的女人是生還是死!」
「你、你……!!」蔡琰又哪裡聽過這種粗話?特別是那句「沒胸沒腦沒見識」……歷史上是曾經有過一個女人以平胸為美的時期,但好像並不是在漢代……扯遠了,反正但凡是女人,恐怕沒幾個會不在意自己的胸脯是不是不夠飽滿的,而且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如此。所以蔡琰一聽這話,馬上就出於女人的天性,下意識的低下些頭,望了自己並不算高聳的雙峰一眼。
「別看了!」姜游在怒極之下接著吼道:「最多33B,什麼時候懷了孩子也長不起來,搞不好會連奶/水都沒有!」
老實說,這會兒的蔡琰非常之抓狂。她蔡琰是什麼人?才貌兼備的一代才女,無論對自己的才學還是姿色都有著十二分的自信與高傲……話又說回來,貌似漂亮的女人都這德性。可是突然一下被姜游這麼一罵,年紀尚輕且心高氣傲的蔡琰會不有些抓狂那才是怪事。沒胸沒腦哎,那可是連才帶貌一起罵了。而且姜游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正好是捅到了蔡琰的某個痛處,當下馬上就回過了神來,氣急敗壞的指著姜游罵道:「你、你、你!你果然是個不可理喻的淫邪之徒!馬上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這會兒的姜游也真的是來了氣,非但沒有走,反而雙手一抱懷,踏前幾步來到了蔡琰的面前咬牙切齒的道:「你叫我滾?應該滾的人是你!想師傅聰明一世,怎麼就會有你這麼個自以為是卻又糊塗透頂的女兒?一年了,老子看在師傅的份上,一直忍著你、讓著你,可你XX的卻從來就不知好歹!現在師傅死了,交待的事情我也已經辦過,你又把我逐出了師門,我們兩不相干的,我也就沒必要再忍讓你!我現在就要告訴你,你這個所謂的官家大小姐,在我眼裡其實和路邊的賣歡女子沒什麼分別!」
「你、你說什麼!?」
路邊的賣歡女子是什麼意思,蔡琰又哪裡會不知道?這對蔡琰來說可是最大的侮辱,立時間便怒火滿腔。而無論男女,只要是人,於極其盛怒之下只怕都做同樣的一件事……沒錯,打人!
啪的一聲清脆之響,姜游的臉上便多出了一座五指山。要說蔡琰這一下來得真是太快,姜游又因為雙手抱懷,根本就來不及舉臂格擋,這一耳光可真是被打得結結實實。
蔡琰的玉掌再度揚起,不過姜游的手已經抽了出來,一探手就抓住了蔡琰的手腕怒道:「說話就說話,你幹嘛打人!?」
蔡琰怒道:「打的就是你這個無恥之徒!」
另一隻玉掌也舉了起來,卻又被姜游的另一隻手給扣住了手腕。蔡琰見狀又急又氣,而在這一急之下,張開櫻唇就衝著姜游左腕咬了過去。姜游嚇一跳,慌忙中鬆開蔡琰的雙腕再一縮手,避開了蔡琰的這一咬。
蔡琰雙手得脫,急一探手就抓住了姜游身上的笛囊,下一刻就舉了起來向姜游抽打過去。只是蔡琰忘了,她自己說到底不過是個近乎於終日在深閨中養尊處優,身體也不怎麼好的官家大小姐,真要和姜游動起手來,後果只能是一個。
而姜游呢?原則上是沒有必要的話絕對不打女人,但現在的姜游自己都怒得跟什麼似的,又是蔡琰先動的手,姜游也就不客氣了。
「哎呀」的一聲尖叫,卻是蔡琰被姜游隨手一推就摔倒在地,姜游隨即上前蹲下身去,一把揪住了蔡琰的衣領再搶回淚斑笛,衝著蔡琰惡狠狠的道:「你這個蠢女人給我聽著……」
後面的話姜游還沒能說出來,蔡琰望著姜游那猙獰無比的面孔,心中駭然大驚,一張俏臉也刷的一下變得煞白無比,驚惶失措的道:「你、你要幹什麼?」
姜游一楞:「什麼我想幹什麼?」
蔡琰開始掙扎:「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畜生、禽獸!放開我!!」
「……」姜游終於明白過來,看現在二人各自的姿勢,想不被人誤會都難!眼見著蔡琰正要大聲呼救,姜游急忙伸手摀住了蔡琰的小嘴,心裡面卻也亂了套:「慘了!這小娘們兒的人肯定離得不遠,這要一被他們發現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就完蛋了!」
馬上扔下蔡琰不管趕緊跑?姜游沒那麼笨。這要是讓蔡琰回去再在蔡谷的面前一哭訴,蔡谷立馬就會派人在長安四下搜捕自己,再加上蔡邕的昔日好友故交那麼多,真要是驚動到那些人,他姜游搞不好會連跑都跑不掉!也不說別人,王允說不定就正好借此機會來表現一下他對殺害蔡邕的「無比懊悔」,然後傾盡全力的把薑游給抓回去再順便滅個口……
「老子T/M/D鬱悶!都是被你這女人給害的!老子這回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怒罵完這一句,姜游趕緊四下張望。還好週遭無人,應該沒有人發現他,而下一刻,姜游可真有些被逼上梁山的感覺了,於是乾脆就來個惡向膽邊行!
略一探手,暗藏在衣內的野戰刀便橫在了蔡琰的頸間,咬牙切齒中惡狠狠的道:「你給我老實點,別逼我真來一刀!不過我可不在乎奸屍,特別是這麼漂亮的豔屍!!」
蔡琰又哪裡碰上過這種場面?因此儘管驚得花容失色,但出於人性貪生的本能,卻也變得老老實實、服服貼貼。再看姜游撤回摀住蔡琰小嘴的手,直接就從蔡琰的胸襟中摸出了蔡琰常用的手帕,野蠻無比的塞入了蔡琰的口中,接著就強行把蔡琰翻了個身按倒在地,扯下了蔡琰的束衣腰帶,把蔡琰的雙手反背過去綁了個結結實實。
蔡琰再次駭然,她已經猜出姜游是想幹什麼,卻真沒想到會來得這麼突然,而這姜游的膽子也竟然會這麼的大。
手裡一邊綁著,姜游還一邊獰笑道:「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荒郊野嶺的,你也不帶幾個侍從什麼的在身邊保護,這才給了我可趁之機!蔡大小姐,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你是什麼名士之女、官家大小姐,然後誰見著你都會給你幾分面子,不敢動你分毫?像你這樣已經不是傲,而是狂,狂得目中無人了!別說是我,你這樣就是碰上任何一個山野草寇,都只能是這種下場!」
話多且煩,只說色膽包天(這裡打個問號先)捆好了蔡琰,再抬頭環視了一下周邊,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就把蔡琰扛到了肩上。剛想甩開大步就跑,卻在臨開溜前望了一眼蔡邕的墓碑,沉默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向蔡邕的墓碑低頭長嘆道:「師傅,真的是對不起。相信你也看到了,弟子這真的是不得已而為之,您老人家的在天之靈,請不要怪我……」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2:52:0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七回 弓雖了暴
腳步嗵嗵,蒿草沙沙。
且說色膽包天(這裡打個問號先)的姜游捆好了蔡琰之後再向蔡邕的墓碑告了一聲罪,接著就把蔡琰扛到了肩上甩開大步就跑,沒幾分鐘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一片高可及胸的蒿草地中。
蔡琰的身材很是骨感,要擱現代不知能羨慕死多少女孩子,不過連帶著她的體重自然就不高,詁計連一百斤都不到。至於姜游,其體能雖說並不怎麼樣,但好歹也稱得上是年輕力壯。另外嘛,不都說人急力氣大嗎?姜游現在其實也非常的緊張,力氣也在無形中變大了許多,所以扛個百來斤的人大步開跑還是沒問題的。
此刻的蔡琰眼中悄然淚下,心中亦是懊悔不已。前面說過,她的本意只是想一個人靜靜的陪一陪已經故去的父親而已,而前幾天來祭拜蔡邕的人一拔接著一拔,基本上還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其身邊也或多或少的會帶著一些保護的僕從衛士,在這種情況下她的人身安全自然不會就出什麼問題,但連帶著她也就沒有能一個人靜靜的陪一陪父親的機會。
好不容易今天該來的都已經來全了,她有這麼個機會可以單獨的陪一陪父親,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正好碰上姜游,更沒想到的是姜游竟然會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畢竟這裡可是長安的附近,而且可能隨時隨地都會有人來祭拜其父蔡邕,山野草寇可沒誰敢來觸這種霉頭的,但姜游還就偏偏這麼做了!
一路狂奔再七拐八拐,姜游便扛著蔡琰回到了他暫且棲身的那個小山洞中。二話不說的把蔡琰往草蓆上一扔,姜游便急趕出洞去查看自己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不知道老天爺是長了眼還是沒長眼,這會兒的天空突然之間變得陰沉無比,眼看著一場夏季的暴雨就快要降下。姜游看著天空心中大定,拍著胸口粗喘不斷,心中暗道:「行了!老天爺你還真幫忙啊!這場大雨一下,路上有什麼痕跡也都變沒了,就是來了訓練有素的獵犬都不見得能找得到我……」
回頭望了眼自己暫且棲身的小山洞,姜游的心裡也犯起了難:「說是這麼說,可現在我該怎麼收場啊?瓏兒那裡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準備跑路的事,我如果冒冒失失的一個人上路真和找死差不多,所以必須得等。而在這段時間裡,這位蔡大美女我該怎麼辦啊?把她扔在這裡不管?
「她這一失蹤肯定會有人來找她,而那些人找到了她,死的就是我,可沒找到的話死的就是她。我不能放開她,又沒有地方關住她,那她餓死在這裡或是喂了狼都有可能!萬一再碰上些山野草寇什麼的……真要是那樣,我對得起師傅嗎?」
抬起頭望瞭望已經有小雨點在落下的天空,姜游的心中忽然湧上了極為邪惡的想法:「媽/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子乾脆豁出去了!反正老子也老早就想搞這位蔡大美女的,現在又鬧成了這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局面,不如乾脆壞人做到底,真把她搞了一通再說!真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老子反正搞也搞過,死得既不虧也不冤!再說老天爺這麼幫忙,顯然是老天爺都贊成我這麼做,我也就不再顧忌什麼了!XX的,早就被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給壓得煩不勝煩!X的壓我、害我?今天我也豁出去了,老子要報仇!看我怎麼壓——死你!!」
惡狠狠的回到洞中,卻也沒忘記把蔽擋洞口的枝草門合上,另外再補撒上了一些防備蛇蟲鼠蟻用的雄黃。看看沒什麼遺漏之處,而此時洞外的天空已是雷聲大作,一場狂風暴雨馬上就要降下,姜游勉強的調勻了呼吸,但卻止不住心臟的咚咚亂跳:「就這樣吧……好,我也要來一場狂風暴雨!」
緩步回到了草蓆前,看看褥榻上正睜圓了一雙妙目,目光中既充滿了憤怒,又充滿了驚恐的蔡琰,姜游也不知怎麼的笑了:「真沒想到我一個老實本份的人,穿越之後竟然會膽大包天的做出這種事來……看來真的是環境改變了人性。」
聽了姜游的話,蔡琰的目光中帶出了幾分疑惑與不解,但也流露出了幾分哀求之意。不過很可惜,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少見的大美女,越是這種神態,其實越容易勾起正常的男人其心底邪惡的慾望。
姜游望著如此這般的蔡琰,原本就在咚咚亂跳的心跳頓時陡然加速,呼吸也變得份外急促,只感覺胸口與腹下都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話又說回來,姜游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現在美人在榻,他要是還能壓制得住他的那團邪火,那他就只能是三種人,一曰真君子,二曰某方面有功能障礙的病患,三曰沒有「小兄弟」的光棍老大……
很顯然,姜游不是這三種人當中的任何一種,所以姜游的手在顫抖中伸向了蔡琰。為什麼會顫抖?因為姜游現在的心跳跳得太快。
那又為什麼心跳會跳得這麼快?原因則是多方面的。說姜游沒有YY過蔡琰,那肯定是天大的謊言,這是其一;
原本一向老實本份的姜游,說沒有幻想過強暴之類的事,那也是天大的謊言……實話實說,可能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沒有幻想過這一類的事,只不過真會去做的人極少極少而已,姜游也是其中之一罷了。現在這一幕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姜游的面前,YY情節的夢想成真與犯罪時所帶來的那份莫名其妙的快感,都在極度的刺激著姜游……這就是其二了。
蔡琰外衣的束帶本就被姜游解下了,所以現在姜游只是顫抖著解開了蔡琰貼身衣物的束帶,再只是在三兩下間,蔡琰身上的衣物便被姜游左右褪開,一具嬌美而骨感的玲瓏玉體便呈現在了姜游的眼前。
此刻的蔡琰早己淚滿雙頰,口中在發著「唔唔」之聲,人亦在拚命的搖頭掙扎。稍遲片刻,她被姜游伸手按住了雙肩,無法再動彈什麼,只能用含淚的雙目望住了姜游,目光中的哀求之意也愈發的深切。
姜游見蔡琰如此,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但是他這時的笑卻帶著幾分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苦澀:「你不用這樣看我,事已至此你覺得我還會放過你嗎?不管搞沒搞你,現在的我都已經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小命也難保,那我不乾脆壞人做到底,好歹讓自己賺回些本錢?像你這麼年輕漂亮又那麼高傲的女人,搞過之後我也算是不虛此生。還有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反正你以後也是會便宜了那些匈奴蠻族,那在此之前還不如先便宜便宜我呢!至少我們認識,我們之間不會那麼見生,我也比那些粗暴的蠻族要帥得多、溫柔得多。」這會兒的姜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不過姜游的話令蔡琰猛然一驚,正不解間既無法詢問出口,也不及多作細想,姜游便已經如惡狼一般撲到了她的身上,而隨之而來的,便是令蔡琰的腦中變得一片空白,也令她覺得無比屈辱與悲憤的野蠻侵犯。幾分鐘過去後,正閉目流淚、緊咬牙關,強行忍受著侵犯的蔡琰,拚命收攏的雙腿被姜游強行分開,接著身下某處就傳來了一陣令她覺得刺骨鑽心般的疼痛,而這疼痛幾乎使蔡琰當場就暈闕過去!
「不要————!!」
——————
山洞之外是狂風暴雨,而在小山洞裡,卻是另一種的狂風暴雨正在進行中。再看姜游緊咬著牙關,野蠻而粗暴外加有如拼著老命一般的在蹂躪著身下的蔡琰。
此刻的姜游除去那份男人本能的獸慾之外,會野蠻粗暴成這樣,則是因為他需要發洩、需要報復、需要復仇,因此他對蔡琰根本就不會「棍」下留情(各位請原諒本瓶的邪惡與惡俗吧),只知道要拚命的衝刺衝刺再衝刺。他要將最近所受的委屈、不滿、怨意,還有著亂七八糟的諸般種種,全都發洩在身下這個讓他現在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女人的身上。其餘的事,此刻的姜游是什麼都顧不上了。
終於,姜游在有如觸電一般的全身一顫之後,整個人就癱軟在了蔡琰的玉/體之上。勉強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再望向身下蔡琰的俏臉時,姜游卻又馬上就嚇得一哆嗦,某個部位也立馬由四寸縮短為一寸。
「喂喂喂,醒醒!醒醒!!」
蔡琰的身體一向就不怎麼樣,又哪裡能經受得住姜游那野蠻而粗暴的蹂躪?這會兒早都不知昏闕過去了多久。不過姜游見狀可真的嚇壞了,說到底他也只是想報復與發洩,卻根本就沒想過要蔡琰的命。再說這會兒事也完了,他已經發洩夠了,人自然也就不再那麼的衝動。一沒了那股怒氣的支持,他一個草根青年能不被嚇壞才是怪事。
「冷靜冷靜!對對對,水,弄點涼水把她弄醒再說!真出了意外就是我對不起師傅,蔡老爺子變鬼都不會放過我的!」
慌慌張張的離開蔡琰的玉體想去取水,可是姜游卻一眼就望見了蔡琰身下的某個部位有不少鮮紅之物。再一低頭,姜游便發覺自己的那個地方也沾染上了不少這些鮮紅之物。
這一刻,姜游如遭雷擊,人懵在了當場,嘴裡反覆念叨的只有一句話:
「怎、怎麼可能!?她、她不是嫁過人的嗎?怎、怎麼竟然還是……」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2:53:3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八回 隱痛
天空中的雨還在下,但已經不是那麼的狂風暴雨,不過雨聲淋漓的卻也不怎麼小。
蔡琰自暈闕中幽幽醒來,腦中的眩暈之意方退,她馬上就驚坐而起,只是如此一來她牽動了身下某處的隱隱痛意,險些又再次的摔倒在地。再回想起她暈闕之前所發生過的那些事,莫大的屈辱感湧上了蔡琰的心頭,瞬時之間淚如泉湧。
淚固然是收止不住,不過蔡琰有也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經被重新扎束好,口中的布團早已被取下,雙手亦得獲自由。再就是她的身下雖然仍在隱隱作痛,但在胯間卻有著陣陣的清涼之意在幫她緩解那份隱隱的痛楚,而且整塊地方都十分清爽。蔡琰儘管沒有接觸過歡/愛之事,但她畢竟是一代才女,曾經博覽群書,知道這是某人有幫她清洗過,還塗上了一些外用的藥物。
只是這點事對於一個剛剛被弓雖了的女孩子來說又能怎樣?眼中帶淚的環視四周,很快就看到了正坐在洞內的灶前發呆的姜游。
「禽獸、畜生、淫賊……」
姜游緩緩回頭望了蔡琰一眼,臉上的神情顯得相當複雜:「你醒了……你罵人的詞兒有沒有新鮮點的?」
「你、你……」
姜游正回頭繼續望著灶中的火苗發呆,嘴裡則看似漫不經心的道:「罵吧罵吧,反正我早都已經習慣了。不過罵歸罵,你現在最好別亂動,因為你的身體很不怎麼樣,又是初經人事,隨意亂動的話詁計能痛死你。所以你現在最好是安安靜靜的休息,過一陣子應該就沒事了。現在外面還在下著大雨,等雨一停你就走吧……但是在此之前你最好別再惹我!如果你還想之前的事再來一次的話,我也決不介意!」
「……」蔡琰縱然是有千般的委屈、萬般的悲憤,被姜游最後的那句話一嚇,卻也沒了聲音。欺軟怕硬這種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人的天性,而姜琰現在又還能說什麼?只能是側過了頭去默默垂淚,甚至連哭都不敢抽泣出聲。
姜游道:「喝水嗎?這裡有燒好的開水。」
蔡琰:「……」
姜游再道:「餓不餓?」
蔡琰:「……」
姜琰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算了,隨你的便吧。女孩子碰上這種事,沒有誰的心情還會好的。不過大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尋死之念。你如果死了,師傅未成的事業將由誰繼承下去?難不成還真的指望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現在能承繼師傅的文才、書法、琴藝的人,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這會兒的蔡琰還真有想死的念頭,可是被姜游的這幾句話一說,卻又把她給整得楞在當場,尋死之念亦在漸漸的消散。
姜游看看蔡琰的反應,心中暗道:「還好能用這些事來壓住她。話又說回來,歷史上的蔡琰如果不是想承繼蔡邕的事業,詁計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唉,我理她幹什麼?我自己這裡的場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呢!」
釜中的粥已煮好,姜游盛了一碗,與一竹筒清水一並放到了草榻旁的土地台上,再對蔡琰道:「我放在這裡了。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不好,甚至都想殺了我,多半也沒什麼胃口。不過盤中粒粒皆辛苦,你就算是吃不下也不要用來洩憤摔砸,放在一邊就好……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真把我惹火了,我可不介意再奸淫你一次。」
「……」蔡琰沒了脾氣。
姜游沒再理會蔡琰,而是自顧自的坐到了洞口前,望著雨景發呆。而蔡琰見姜游如此,心中也不免犯起了嘀咕,這是他強暴了她,怎麼現在他的反應,卻好像反到是被強暴了一樣?這是蔡琰並不知道,因為那些血的緣故,使姜游想起了與貂嬋那一夜的瘋狂。
貂嬋當時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把她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了姜游,但是卻可以說沒有向姜游要求過什麼。之後姜游又在無意中聽說到貂嬋用傷害自己身體的方法來隱瞞這件事,這就使得姜游在無形之中對貂嬋有著一份深深的愧疚。今天他在一怒之下強暴了蔡琰,如果蔡琰沒有出現那些血跡的話可能還好,姜游不會有什麼心理負但,可偏偏姜游怎麼都沒想到已經嫁過一次人的蔡琰居然還是個處子,那些血跡也就喚起了姜游深埋在心底裡的那份對貂嬋的愧疚,隱隱約約間,姜游也就把蔡琰視作為了另一個貂嬋……
——————
一夜無話,兩個人也都累了,各自都稀里糊塗的睡了過去。次日的平明時分,風雨已漸停,姜游先蔡琰一步醒來,喚醒了蔡琰之後道:「起來走幾步看看,看看能不能走得了路。」
蔡琰楞了一下,但還是應聲而起,在洞中試著來回踱了幾圈。還好,身下是還有些痛意,但對走動已無多大的影響。
姜游看看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把一筒清水和一小包乾糧遞給了蔡琰,此外還有一張用從記事本裡撕下來的紙頭畫好的臨時地圖:「你不是那麼笨的人,這張地圖你能看得懂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你走出一段路後應該會碰上來找你的人,你就沒什麼事了。」
稍稍的頓了頓,姜游又道:「昨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向你承諾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你那裡可以推說見暴雨突至,一時慌亂迷失了道路,結果就跑到了這裡躲了一夜的雨。盛水的竹筒你可以推說是在這裡找到的器具,乾糧不多,吃完了也沒人知道。如此一來你的名節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反正你本來就嫁過一次人,也沒人知道你居然還是……算了,我不說了。」
蔡琰楞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遲疑著問道:「你、你真的放我走?」
姜游道:「昨天的事我也是被你逼的、氣的,而且當時我也根本就辯說不清。你走吧,我知道你不想再見到我,反過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我現在只希望你能看在師傅的面子上……當然你也得為你自己的名節著想,所以不要把昨天的事說出去。這樣是給我一條生路,也是給你自己一條生路。最後我再認認真真的提醒你一下,你回去之後馬上就勸季豐公舉家遷離長安,因為長安在兩個月之內必蒙兵難,到時就算是王允也難逃死劫,而蔡府無人護家,必有傾家之禍。」
蔡琰沒說什麼,因為在這個時候能盡快的逃離此間比什麼都重要;姜游要彼此都隱瞞昨天的事的話,蔡琰也只能咬著牙點頭表示答應,畢竟聽起來是個能保住她名節的好辦法;至於姜游最後的提醒,先記下再說吧。
話不多說,反正這兩個人之間本來也就沒什麼話可說,所以蔡琰接過了東西之後慢慢的離去了。姜游這裡也不敢怠慢,馬上返回洞中開始收拾東西。他可不敢肯定蔡琰就會按照他所說的那樣去做,萬一蔡琰氣不過,回去之後把事情一抖落,他姜游就準備好收屍……不對,可能會連給他收屍的人都沒有來著。所以姜游要盡快的趕回王瓏兒那裡,請王老與王瓏兒幫他安排一處可以暫時安身的地方,然後再混在王老一族的隊伍裡轉移去荊州。
稀哩嘩啦的收拾完東西,姜游背上背包就準備離開這個小山洞,只是一到洞門前姜游就楞住了,因為蔡琰正低著頭站在洞口前,看樣子好像是在等著自己一般。
姜游呀然問道:「你、你還在這裡幹嘛?快點趕回去啊!你要是在外面呆的時間太久,別人肯定會懷疑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的……喂,你該不是一個人不敢走道,想要我送你吧?可這要是被人看見我和你在一起,沒事都會變成有事了……雖說我們之間是出了點事,不過我不敢拿我的小命去開玩笑!快走快走!!」
蔡琰怨恨之極的望了姜游一眼,小手卻向姜游的面前一伸。
姜游愕然道:「你幹嘛?」
蔡琰道:「那卷血書……」
「……」姜游無語了片刻便探手入懷,將那卷血書交到了蔡琰的手中。
蔡琰接過血書之後沉默了許久,忽然問道:「我問你一句,你如實答我。這卷血書,到底是父親臨終所授,還是你……還是你偽作之物?」
姜游也有些哭笑不得的回應道:「我沒有必要去騙你,這卷血書真的是我那天去牢中探望師傅的時候,師傅自知活命無望才交付給我的。如果你硬要什麼證據的話……對了,師傅臨入棺之前的淨身並著殮衣一事,是誰做的?」
這裡的「淨身」可不是切那話兒再進官當太監的意思哈!指的是死者臨入棺之前,由子嗣親人用清水白布擦拭身軀的葬儀。
蔡琰聞言遲疑了一下才道:「是我與季豐叔父。」
姜游道:「那你有沒有留心到師傅的右手食指是不是有一個牙印傷口?」
一句話使蔡琰當時就呆在當場。像蔡邕這種以書法、琴藝揚名天下的人,對雙手的保養可是非常周到的,也時常教導蔡琰說,想寫好字、彈好琴,就一定要懂得如何保養自己的手。所以當時蔡琰在擦拭蔡邕屍身的時候,對蔡邕的那雙手也擦拭得最為仔細,自然有留心到蔡邕的右手食指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只不過蔡琰畢竟不是仵作,看不出那傷口是怎麼造成的,還以為是蔡邕被關在牢裡的時候不小心受的一點小傷而已。
此刻被姜游這麼一提醒而回想起來,蔡琰驚呆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再看看手中的血書,聲間都在打顫:「這、這麼說來,這卷血書,真的是父親交付給你的了……」
作者: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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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5 22:54:2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六十九回 因故而生變
「這、這麼說來,這卷血書,真的是父親交付給你的了……」
姜游看著眼前好像已經呆傻了一般的蔡琰,搖搖頭嘆道:「自始自終,我根本就沒有騙過你,是你自己對我的成見太深,怎麼都不肯相信我所說的話。現在事情變成這個樣子,都非你我本意。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得走了,你自己以後好自為之。記住我最後提醒你的那些話,否則蔡府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他這裡抬腿要走,蔡琰卻猛然喝道:「站住!」
姜游回轉過身,皺眉惱道:「蔡大小姐,你又想幹什麼!?是不是真的不把我弄死你就不甘心啊!?」
此刻的蔡琰緊緊的攥著手中的血書,纖弱的身軀也在輕輕的顫抖,貝齒緊咬著櫻唇間,幾乎都快將櫻唇咬出血來。過了片刻,蔡琰好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抬眼瞪住姜游道:「你……你跟我回去!!」
「啊——!?」這回換到姜游楞住了,半晌過去才向蔡琰哂笑道:「蔡大小姐,到底是我耳朵聽錯了,還是你腦袋秀逗了?哦對了,你還不知道這詞兒是什麼意思。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說,你在犯什麼糊塗?要我跟你回去自首?那我不是自投羅網嗎?就算你肯出面求情,季豐公和王允也鐵定會殺了我的!」
蔡琰急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
說著蔡琰又看了看手中的血書,扭頭嘆道:「既然這真是父親遺命,我這個作女兒的就斷然沒有不從之理。是,我現在的確很惱你、恨你,甚至恨不得一刀殺了你,可是……木已成舟,我即便是殺了你又能怎樣?既然如此,我又細想了一下,到不如遵從父親遺命而為,如此還可以一舉兩得。」
姜游道:「什麼一舉兩得?」
蔡琰道:「遵父親遺命,我下嫁於你,與你便有夫妻之名,那、那昨日之事就……就名正言順,你我皆名節無憂,此為一得;你既入閣為婿,便是我夫君,昨日之事便是無罪,你也就可以不必亡命他方,然後你我齊勸季豐叔父遷家他處避開兵難,此為二得。」
「……」姜游無語了老半天才搖頭道:「大小姐,你到底只是個終日身在深閨之中的官家大小姐,想事情都想得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避開所有人而獨自躲在這裡,尋得機會才去拜祭師傅?因為我怕王允會容不得我!而朝堂之中的人心險惡,遠遠的就超出了你的想像之外,不是說我們老老實實的誰都不去惹就會沒有事的。
「好,我們拋開這些暫且不論。單說這卷血書你在最初看到的時候尚且不信,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我對你做了那些,使得你在無奈之下想天真的來個什麼兩全齊美……我敢說你現在都還不怎麼相信這卷血書真是師傅交給我的。你尚且如此,而季豐對我的成見一向就不比你差,那他看到這卷血書的時候又會如何去想?只能認定這卷血書肯定是我於心懷不軌之下偽造的!現在師傅身故,他便是一家之主,而你也只是一介女流,真到關鍵之時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他一句我把你這個女流之輩給騙了就能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真到那時,我的命丟了,你的名節也丟了。」
「……」蔡琰無話可說。
姜游也不願再糾纏下去,搖了搖頭道:「勸你別再做那些異想天開的白日大夢,為人處世還是現實一點吧。乖,早點回去,然後按我說的那樣,你我各自保守秘密就行了。其餘的事我現在是想管也管不了,就此告辭!」
甩頭就走,可蔡琰卻急急的追了上來,一把攀住姜游的手臂哭訴道:「你說得到是輕巧!可萬一我珠胎暗結了怎麼辦?介時你又要我有何面目去面對族人?」
「……」姜游現在很想抄起手來就賞自己幾個大耳刮子,心中暗道:「我這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昨天色迷心竅的光顧著叉叉圈圈,怎麼就不記得帶個套套再搞?這下麻煩了吧!?」
啞然中回望向蔡琰,姜游的語氣也顯得很不自信:「不、不會那麼正好吧?對了,你上次來那個是什麼時候的事?」
蔡琰淚已滿頰:「什麼啊?」
姜游耳語了幾句,蔡琰聽過之後臉馬上就紅到了脖子梗,甚至抄起粉拳就想打姜游,但還是強忍了下來,然後再回憶了一下之後才聲如蚊蠅一般的道:「半、半月之前。」
「我……!!」姜游真有種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的衝動:「正好是最危險的時候!我日!!」
他這裡還沒來得及再作細想,蔡琰卻已經癱坐到地上哭泣了起來:「你口口聲聲說是在按父親的遺命行事,只是因為我不信你才會變成現今之局。現在我信你了,你卻又在百般推脫,置我而不顧,你又到底要怎樣!?」
姜游擦汗:「是我要問你想怎麼樣才是真的吧?」
有人說女人的眼淚是秘密武器,其實這話錯了,應該說眼淚是女人最強大的武器,常常能以柔克剛,殺人於無形之間……扯遠了,反正這時的姜游對這種武器的防禦力基本為零,而且對他的殺傷力也近乎於核彈。總之蔡琰的眼淚一下來,姜游就亂了手腳,慌忙中把蔡琰硬拉了起來道:「喂喂喂,起來起來!地上可全是水!!」
蔡琰勉強起身,攀住了姜游的手臂怎麼也不肯放手:「跟我回去!季豐叔父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你好好的把話說清楚,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姜游的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去不得,去不得!去了我鐵定死!都說了我這裡的事不止是蔡府的家事那麼簡單,還牽扯到了朝堂中的事。他王允連師傅都能下得了手,對我這麼一號人還不是隨隨便便的就能找個藉口把我給滅了?」
蔡琰急道:「那、那你也不可以這樣一走了之!對了,你、你又準備到哪裡去?」
姜游道:「準備去荊州,那時的時局相對來說比較安定。」
蔡琰低下頭苦思了許久,忽然下定了決心,抬起頭向姜游道:「我、我跟你一起去。」
「啊——!?」這話使姜游再一次的懷疑到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蔡琰的腦子出了問題。這事兒鬧的,不是自己的耳膜進了水,就是蔡琰的腦子進了水吧?他昨天才剛剛強/暴完蔡琰,怎麼今天蔡琰就變成了牛皮糖,賴死賴活的要往自己的身上粘?
再看看蔡琰那急切不已的模樣,姜游不由得啞然心道:「記得以前看過一些八卦新聞,說是某些被人強奸了的女人,最後嫁的還偏偏就是那個強奸犯,有的據說婚後的生活還過得很不錯,而且還聽說某強奸犯在被捕進去之後,去探望他的也有很多是被他給強奸了的女孩。我當時還心說那些女人沒那麼賤吧?也想過這種事怎麼就沒有攤到過我的頭上來著……不過貌似我現在好像真的是碰上了。」
姜游其實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蔡琰可不是一般的尋常官家大小姐,她可是天下名士蔡邕的寶貝女兒。在名節這個問題上,蔡琰看得要遠比一般的女孩子要重得多,而且不止是她自己的名節,更在意能不能保持住其父蔡邕的顏面。
就如同一開始她哭訴的那樣,萬一她要是珠胎暗結,時間隔得又久,賴不到衛促道的身上,那回過頭她身敗名裂事小,鬧得已經故去的蔡邕面上無光才是大事,那她就真的對不起已經死去的父親了。就算是她回去之後把薑游給扯出來,亂七八糟的風言風語也絕對不會少,之後她在家族裡也會沒有立足之地。
相比之下,蔡邕畢竟有留下這卷血書,她就是在依父命而為嫁給了姜游,在當時的禮教方面完全說得過去,人們懷疑也只會懷疑姜游造假,罵也最多只會罵蔡琰愚笨,但只是這種小罵,蔡琰完全接受得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所以蔡琰才會很天真的在洞口等著姜游出來,然後勸姜游跟她回家去來個「一舉兩得」。
不過姜游可不是那麼不懂事的菜鳥,對這裡面的問題看得遠比蔡琰的清楚得多。再說小命當前的,姜游又哪裡敢去冒這種險?美人雖好,也得看清楚情況再說啊!
卻說蔡琰見姜游的臉上露出了難色,但卻並沒有拒絕,馬上就再攀緊了一些姜游的手臂急道:「你不能置我於不顧!這是父親的臨終之托,而你也答應了的……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有損於父親的清名,你又怎麼對得起父親?要是你真的不願帶我走,那麼你索性現在就殺了我,至少這樣我就是為賊人所害,無力自保清白,對父親的一世清名卻不會有絲毫的折損。」
姜游這會兒也是煩悶不已,很沒腦子的隨手就把野戰刀摸了出來遞給蔡琰道:「我哪下得了手?你自個兒解決行不行?」
「……」蔡琰望著姜游遞過來的刀,很是悽慘的笑了笑:「也罷,殘軀已為賊人所辱,自盡或許還能保住名節……」
二話不說,順手接了過來就向心口插落。不過下一刻蔡琰的雙手就被姜游給扣住了,而姜游更是臉都被駭得白中帶青:「你個傻女人來真的啊!?」
蔡琰沒有說話,而是咬緊了牙關,拼盡了氣力把刀尖往胸口送。
姜游猛一甩手便刀飛人倒,接著便喘著粗氣的道:「行行行,我怕了你還不行嗎?你如果真的願意,就跟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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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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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5 22:54:5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回 再會
由於姜游的身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拖油瓶,因此姜游不得不將離開小山洞的時間拖後到了臨近傍晚的時候。因為姜游可以肯定,蔡府中人現在正在四下尋找蔡琰,那麼大白天的他帶著蔡琰走出去,詁計和自投羅網真沒什麼分別。
他暫且棲身的小山洞比較隱蔽,進出用的洞口是要彎下腰才能鑽進來的那種,姜游又有放置枝葉洞門作為掩飾,正常情況之下很難發現得了,所以暫時呆在這裡姜游還比較放心。只是若是換在前些天,要姜游在洞裡干坐一天到也坐得住,聽聽音樂再睡睡大頭覺也就這麼過去了。
可是現在洞裡多了個蔡琰,姜游卻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以消磨時間用的通訊器當著蔡琰的面不好拿出來,洞裡又只有一張草蓆,現在正被垂頭呆坐的蔡琰霸佔著,姜游就是想睡覺也沒地方。
不過也不能總是這麼幹站著吧?想了想之後,姜游在席側坐了下來,再看蔡琰一見姜游坐到了她的身邊,嗖的一下就躲去了草蓆的另一角,那環臂抱膝、驚恐無比的模樣,似乎是生怕姜游又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一般。
對此姜游也很無語,就乾脆的身子一歪橫臥在了草蓆上,但正臉卻沒有對著蔡琰,嘴裡只是嗡嗡悶聲道:「我們要趕夜路,現在多睡一會兒吧,不然晚上趕路的時候會沒精神的。」
蔡琰咬著嘴唇,很勉強的輕應了一聲。見一旁的姜游沒什麼反應,蔡琰也就試著慢慢的躺了下去,一張草蓆也就這麼被二人各據了一半。
不過這大清早的,這二位誰都睡不著。許久過去,背對著蔡琰的姜游忽然輕聲問道:「大小姐,我問你個事……」
蔡琰猶豫了一下道:「你、你怎麼還稱呼我為大小姐?」
姜游怔住,心道:「不會吧?這傻女人來真的啊?」
略微的遲疑了片刻,姜游試著喚道:「昭姬?」
蔡琰的回應聲顯得相當的不情願:「夫、夫君是有何吩咐?」
這一聲「夫君」把姜游給喊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忙不迭出言制止:「停停停!你也別這麼叫我行不行?別說你不情願,我聽著也很不舒服。你還是稱呼我的表字吧,這樣大家都好接受一點。」
蔡琰沉默了老半晌之後才點頭道:「思歸,你要問我何事?」
姜游道:「你、你不是曾經嫁與過衛仲道為妻的嗎?可、可為什麼你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隨之而來的是良久的沉默。許久之後,蔡琰才不情不願的道:「既然是夫君垂問,妾身實話實說便是……妾身十六歲時雖曾嫁與衛仲道為妻,但那裡的衛仲道已病入膏肓,幾乎日日猛咳不斷,時時都會咳出血來。身虛體弱間,根本就無力與妾身行夫妻之事。妾身下嫁又只半年,他就咳血病故……」
姜游呀然中翻轉過身來:「他才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那不就是先天性的肺癆嗎?」
蔡琰輕輕點頭。
姜游乾笑道:「真沒想到竟然被我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蔡琰扭頭怒視姜游,櫻唇動了幾下,應該是想大罵上姜游幾句的,但最終還是被她強忍了下來。
姜游也不願再自討沒趣,又翻過了身去背對蔡琰,心中暗道:「聽起來好像是很不錯,這個時期兩大知名美女的頭籌都被我給拔了。只是這事看上去好像是被我撿了天大的便宜,可實際上這便宜又哪裡是那麼好撿的?」
對貂嬋,姜游有一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感情,猶其貂嬋當時是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她最寶貴的東西給了姜游,卻並沒有要求姜游過什麼,因此姜游對貂嬋也有著一份深深的愧意,換句話說姜游在貂嬋的事上有很重的心理負擔;至於蔡琰,姜游對其本人雖然有著深度的報復思想,但問題就在於她畢竟是蔡老爺子的女兒,又是強行奪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雖說姜游當時也並不知道會有這種情況,可不管怎麼樣,覺得對不起一直對自己很好的蔡老爺子卻是少不了的。
姜游並不是冷血無情的人,特別是在知道自己奪走了蔡琰的處子之身後,喚起了他對貂嬋的那份愧意,在潛意識裡已經有了不能再對另一個把處/子之身交給了自己的女孩子的想法……儘管是強行奪走的,但姜游也不想再多出什麼愧疚之意。
尋思了許久,姜游向蔡琰道:「事先告訴你一聲,你跟著我可能沒好日子過的。我現在的情況和亡命天涯差不多,你能受得了嗎?」
蔡琰喃喃道:「既已隨夫,不敢有違夫命……不過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給我個名份,這樣既便是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會折損到父親的一世清名。」
姜游道:「師傅的血書已經在你手裡了,你自己小心收好,萬一有點什麼事,這卷血書總會有些用處……最後我再問你一句,你現在這樣跟著我,接下來顛沛流離之苦是少不了的,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肯定會吃不消,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蔡琰輕嘆道:「我不是沒有經歷過流亡之苦,只不過那時的我還很年幼,不是很懂事而已。現在我已經決定了跟你走,心中就已經作好了準備,你不用擔心太多。」
姜游聞言也只能嘆氣:「既然是這樣我也沒話說了。睡吧,天快黑的時候我們出發,路上也走得快一些,爭取在三更之前趕到瓏兒那裡再作別的打算。」
——————
王瓏兒的家在城東二、三十里的地方,而蔡邕是被下葬在城南三十來裡之處。在不進長安城的情況下,兩地之間的總路程大概是七十里左右。
單靠兩條腿去走這七十里地顯然不太現實,因此姜游之前是有騎馬在兩地之間來回。後來發現了可以棲身的小山洞之後,就把馬匹暫且寄放在了附近的一個小村民家之中。如今帶著蔡琰在臨近傍晚時從小山洞出發,天快黑時趕到了小村那裡,先讓蔡琰在暗處等候,自己則去村中民家取回了馬匹,再留下一些散碎金銀當是寄存費,順便又弄了頂斗笠和一點乾糧,這才牽著馬匹離開了小村。
喚回蔡琰並將蔡琰托上馬背,隨後姜游讓蔡琰儘量的在馬上伏低身軀,自己則駕著馬趕起了這段七十里的夜路。按說在野外趕夜路本來是大忌,是姜游最不敢做的事之一,可姜游現在卻也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帶著個蔡琰卻又不趕夜路,那麼大白天的竄出來送給人抓啊?
還好,昨天剛下過大雨,雲霧盡消的使得現在的天上月色甚明,路也照得很清楚,至於賊匪什麼的也沒有出現,所以在將近三更的時候,姜游終於帶著蔡琰回到了王家小村的附近,一顆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也得以放下。
雖然到了地頭,可姜游也沒敢放鬆,而是找了個地方讓蔡琰先躲著,自己則先一個人進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異狀。畢竟王瓏兒曾經在蔡邕府中呆過一段時間,連帶著蔡谷當然知道姜游與王瓏兒之間的關係不錯。如果蔡谷懷疑到姜游的頭上,那麼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派人來王家小村找王瓏兒問話。
小小心心的步入村中,叩開了王家的大門。而王家大門一開,王老與王瓏兒就一齊奔了出來,將姜游拉到僻靜角落就發了問:「思歸,蔡家大小姐失蹤了,疑是為人所劫,季豐公今日就曾差人來此問詢過……是不是你做的?」
姜游沒有回答,而是呆立在了那裡。
王老年紀大、見識廣,很快就看出了姜游的異狀,急忙將姜游推到了更隱蔽一些的地方道:「你膽子可真大啊!這是幸好小女有向老夫提及蔡侍中所遺留的血書一事,不然、不然你教老夫於此事之上如何去做?你對我王家有恩,難道要老夫將你拿下送官不成?」
姜游遲疑了一下,問道:「王老,您的意思是……」
王老道:「旁人不知你的為人,難道老夫能不清楚嗎?老夫就是擔心你一心掛唸著蔡侍中的遺命,卻又會在不為人信之下做出什麼過激之事,結果你還偏偏就是這麼做了。他話不說,蔡家大小姐現在何處?」
姜游也有些吃不準王老到底是想怎麼樣,因此遲遲的不肯開口。
王老與王瓏兒見狀有些犯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姜游相信自己。就在這時,一個清美的少女之音輕輕響起:「思歸,你信不過王老丈與瓏兒,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姜游聞聲身軀猛然一震,抬眼向聲源之處望去。只一望之下,姜游險些把持不住,就想一沖上前再把來人擁入懷中:
「貂、貂嬋?怎麼是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此刻的貂嬋作一身平民女子的打扮,但臉上卻蒙著塊面紗。見姜游向自己問話,貂嬋便緩緩的解下了面紗,向姜游淡淡一笑:「以前你向我提起過瓏兒,我自然就能找到這裡來。」
「那呂布那裡呢?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貂嬋道:「奉先昨日方領奮威將軍一職,今天一早就奉命再往郿塢收拾錢糧兵馬去了,沒有個五、六天根本就回不來。而我驚聞此訊之後,隱約間猜到應該是你所為,所以就推說身軀欠佳,沒有隨奉先同往。」
姜游與貂嬋這裡話說得輕飄飄,旁邊的王老與王瓏兒的臉上卻都已經變了色,一齊向貂嬋拜倒道:「想不到姑娘就是捨身除賊的貂嬋,老夫(奴家)失敬了!」
貂嬋趕緊扶起了王氏父女,再扭回頭向姜游道:「思歸,蔡大小姐到底在何處?現在時間緊迫,你不能再有片刻的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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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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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5 22:55:1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一回 另尋他路
悄悄的、悄悄的,在沒有驚動到其他人的情況下,蔡琰被姜游與貂嬋接入了王家的客房之中。
房中圍坐著姜游、蔡琰、貂嬋、王老、王瓏兒這五個人。當世的兩大知名美女相顧對望,彼此在驚嘆對方的美麗與氣韻之餘,心情也十分的複雜,甚至還可以說對對方都有著那麼些的恨意。
蔡琰這裡相對來說比較簡單,也比較好理解。因為貂嬋是王允的義女,也就是殺父仇人的義女,自然對貂嬋會生出幾分恨意;
貂嬋這裡就有點微妙了。和姜游一樣,貂嬋也搞不清楚自己對姜游的感情到底是真還是假,但不管是真還是假,兩個人之間總歸是有過那麼段的甜密時光,貂嬋也曾經想過與姜游一起遠走高飛,去過那種不理世事如何、逍遙自在的生活,但現實的情況卻不允許她那麼做。而在知道了蔡邕曾經留下了血書遺命給姜游之後,貂嬋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今後將會陪伴在姜游身邊的可能就是眼前的蔡琰,而並不是自己……儘管是為現實所逼迫,但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只怕都會對眼前的女人生出些嫉恨之意。
此時的姜游是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至於王老與王瓏兒則是呆坐在那裡看傻了眼。兩大絕色美女啊!而且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不同,不把他們父女看得雙眼發花那才是怪事。
這麼悶著也不是辦法,姜游只好幹咳一聲,扯起了些話題來打破沉默:「貂嬋,長安城中都在懷疑我嗎?」
貂嬋幽怨的斜瞥了姜游一眼道:「蔡府中人一直都風聞說你對蔡大小姐心懷不軌,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又正好在早些時候離開了蔡府,不懷疑你懷疑誰啊?」
王老也回過了神來,向貂嬋拱手禮道:「老夫拜謝貂嬋姑娘為天下蒼生除去惡賊董卓。先前不知是貂嬋姑娘,姑娘又自稱只是思歸故交,因故暫居於此,老夫於心疑之下難免會有些失禮之處,還望貂嬋姑娘恕罪。」
貂嬋搖頭笑笑,復向又姜游道:「思歸,你現在是不是打算帶著蔡大小姐前往荊州?」
姜游點點頭。這件事以前他有向貂嬋提起過的。
貂嬋搖頭道:「我守在這裡等你,就是要告訴你一聲,荊州你萬萬去不得。」
姜游呀然道:「為何?」
貂嬋道:「你事情鬧得太大了!而且之前你除了我之外,亦曾有向蔡侍中提及欲往荊襄一事吧?可能是蔡侍中於閒談之中向人提起過,義父與季豐公都已知曉,所以已在前往荊州的武關、宛城、新城一路發下榜文圖形,你如果冒然而往必為之所擒。」
姜游立時之間就頭大如斗:「呃……怎麼會這樣!?」
一直沒有開過口的蔡琰猛然抬頭,驚道:「那、那我與思歸將往何處去?」
貂嬋看看蔡琰,聽剛才的話,她已知道蔡琰是決定跟著姜游的了,一時間心中也有些失落,不由得搖頭輕嘆道:「論及見識,我想我們都遠不及思歸,所以這件事還是得由思歸自己來作抉擇。不過我相信思歸定能想出去處。」
姜游的手這會兒已經在腦後亂抓了起來。
貂嬋看看姜游,一扭身把身邊的一個小包袱放到了姜游的面前道:「這些你在路上應該用得到,帶著吧。」
不用看,姜游也知道包袱裡面是放了什麼東西。停下在腦後亂抓的雙手,姜游望向了貂嬋。許久過去,姜游才輕嘆道:「貂嬋,我們單獨聊幾句好嗎?」
貂嬋見蔡琰木然的呆坐在那裡,並沒有什麼反應,便站起身向姜游點了點頭。
數刻後的王家院中僻靜角落,姜游與貂嬋默然對望,半晌過去姜游才輕嘆道:「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很肥皂劇的台詞。
貂嬋淡淡一笑:「苦難已去……你放心,我現在過得很好。一如你當時所言,奉先對我很好,關愛倍至、用心呵護的,都幾近於溺愛了。而且我看得出,奉先是真心的對我好,有夫如此,我也再無他求。到是思歸你……老實說,對你我真有些看不懂了。本來覺得你只是個胸無大志又無甚見識的人,可是一連串的事情下來,我才發覺你對時事的把握之準,令人為之汗顏。」
姜游道:「很多事是說不清楚的,我就算是能大致的推算出來又能怎樣?現在還不是一樣的要去亡命天涯?」
貂嬋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我皆為凡人,又豈能強求?只是思歸,你現在要早下定奪,不能再在這裡猶豫不決。搜捕你的人今日雖已來過這裡,但難保他們明日就不會再來。你若還是這樣遲疑不決,必有大失。」
姜游淒苦一笑:「我現在正在想啊!長安的東西南北,原本能去的南面荊州已經走不得了;西與北都是胡虜禍亂之地,更是走不得;現在想來就唯有向東,經潼關、弘農、洛陽,取道前往陳留。陳留是蔡氏老家,再算算路程,到將昭姬送回陳留之時,長安兵難已發,我強行劫走昭姬一事介時也就有了個『見事急而不得不為之』的藉口,誰都怪不了我來著。」
貂嬋微微一驚:「長安將有兵難?以前可沒聽你提及過。」
姜游苦笑道:「我也是聽說王司徒赦天下人卻獨不赦李、郭等董卓舊將的時候才大叫不好的。李、郭等人可不比得我那個無權無勢的師傅,他們手上握有重兵,逼之太急必然起兵作亂。呂布雖勇,但勇而無謀,偏巧李、郭等人的手下有個智謀過人的賈詡。需知將在謀而不在勇,呂布必將為李、郭而敗。」
貂嬋大驚道:「天一亮我就趕回長安去向義父稟明此事!」
姜游搖頭道:「來不及了。再說現在的王司徒早已得意忘形,滿朝文武中不乏見識深遠之人,他們尚且勸諫不動,單憑你一介女流又能勸得動王司徒?」
貂嬋無言以對,半晌過去才幽幽道:「這些我們暫且不論,只說你欲東行一事。你既已有定奪,就當儘早而為,不可貽誤。」
姜游苦笑:「這事說起來簡單,真做起來又哪有那麼容易?想荊州乃安寧之地,我欲前往尚且要與王家父女結伴而行。而去往陳留的關中一帶歷來乃是兵家必爭之地,黃河沿岸的渡口,還有臨晉、潼關一帶一向都兵封甚嚴,路上也賊寇極多,因此陸路絕對不好走;如果走水路,黃河中長游想順流而下本來就非常困難,如三門峽、中流砥柱等處船支極易翻沉。想走水路,至少也要到水勢已漸緩的中下游,也就是至少也要先走陸路到洛陽附近的孟津那裡再尋船而下才行,然後至官渡下船,再取陸路前往陳留。」
還有一些話姜游沒有說出來,就是這時的陳留一帶絕對的不太平,曹操正在清剿黃巾餘黨以鞏固地盤,又是兵又是賊的,自己撞上準死!而且黃河中下游地區的戰況一向激烈殘酷,想在路上不被人盯上劫殺,其可能限無限接近於零。話又說回來,如果只是姜游自己一個人的話可能情況還好點,可現在的問題就是要帶著蔡琰這個大油瓶,姜游又真的甩不下。
貂嬋見姜游如此為難,再環視了一下周邊無人,身軀便輕輕的倒在了姜游的懷中,柔聲安慰道:「縱有萬難,我相信你總歸有辦法去解決。你也別忘了你是個曾得蒙上天垂憐之人,所以我相信上蒼一定會庇佑於你的。」
姜游心說屁話!長安地震的那場事是有後世的資料在提醒著自己好不好?真要是就這樣上了路,無法確定的事太多太多,難道還真的指望老天爺開開眼?再一個,他姜游現在也不能唆使王氏父女帶著族人往東邊走吧?王氏父女再沒見識,也該知道東邊不安穩,舉族過去那就是送去給人殺的,你姜游再對王家有恩,王家也不可能拿全族人的性命去開這種玩笑。而且王家這一動,盯著王家舉動的人肯定會有所懷疑,半路上攔住一查,混在王家隊伍裡的姜游就得玩完!
沉吟許久,姜游只能搖頭嘆息道:「我現在也只能再想想別的辦法了……貂嬋,不如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貂嬋的粉拳輕輕的捶了姜游的胸口幾下:「又在犯傻,我怎麼可能和你一起走呢?雖說明知道長安兵難將至,可是奉先真的對我很好,而且名正言順的納我為妾,我不能有負於他。另外無論如何,我既得你告知,就應該回去向義父示警,好歹也要讓義父對李、郭將興兵作亂一事有些準備。思歸,你我本已緣盡,今日能在你離去之前再見上你一面,我已經知足了。方才我也已經仔細的看過蔡大小姐,她絲毫不遜於我,有她與你為伴,我……我心意亦足。好好對待她吧,畢竟她才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而你與我,都只不過是彼此間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貂嬋……」姜游忍不住抱緊了貂嬋,而且諸意上湧間,就想與貂嬋再有些進一步的舉動。
不過貂嬋很理智的按住了姜游,輕輕搖頭道:「別這樣,我們都不能再那樣做了。而且時間緊迫,你要趕緊趁夜離開此間才是。」
「……」人家貂嬋說得在情在理,姜游也只能作罷。再說了,貂嬋可不是蔡琰那樣的弱女子,不是那麼好推倒的。你姜游昨天才強過蔡琰,現在就又想強貂嬋?省省吧!
貂嬋望見了姜游的失落,淡淡的笑了笑,忽然將櫻唇奉上,在姜游的唇上重而又重、狠而又狠的啵了有三十多秒,這才緩緩的收了回來,微笑道:「記得這還是你教給我的,在最後我也只能這樣了……思歸,珍重!」
「……珍重!」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2:55:4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二回 奇餿無比的主意
夜,已臨近四更。
蔡琰由王老安排著住進了一間偏房,但這會兒的蔡琰根本就睡不著,因此只是背靠在榻沿上,坐在那裡發著呆。
「昭姬,開門,是我。」
聽到姜游喚門的聲音,蔡琰沒來由的心中悸了那麼一悸,但還是趿鞋下榻去開了門。房門一開,就見姜游身後背著背包,懷裡還抱著一個有些誇張的大包袱,急急的搶入了房中。一進房姜游先把身上的東西放下,然後反手就閂上了房門,下一刻就手摸著下巴,圍著蔡琰轉起了圈,一雙眼睛還在不停的上上下下的打晾著蔡琰。
「……」要換在以前,姜游這看上去輕薄無比,有如色狼一般的舉動,早就會惹得蔡琰怒而斥之,可是現在的情況有那麼些的不一樣,蔡琰也只能強忍下來,站在那裡低下了頭,雙眼也緊緊的閉了起來。
過了一會,姜游似乎是有了什麼打算,一句話吩咐了下來:「廢話少說,脫衣服!」
「!!!」蔡琰當時就有想抄起刀來捅姜游十幾二十刀的衝動,順便再割幾塊肉下來放到嘴裡去嚼一嚼……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畢竟現在的蔡琰已經不得不承認姜游是她的丈夫,那丈夫要求妻子脫掉衣服,然後再做些夫妻間該做的事也合情合理。
強忍住悲憤與屈辱,而雙眼依舊緊閉,蔡琰的雙手在顫抖中緩緩的褪去了衣上的衣物,那具骨感卻又玲瓏嬌美的玉體嬌軀很快就毫無保留了。
正扭頭閉目的,準備忍受姜游的侵犯,可那邊的姜游卻驚呀不已的道:「喂……你、你脫得這麼光幹什麼?」
「……??」蔡琰也被鬧了個莫名其妙,儘管很不願睜開雙眼去看某個禽獸之人,但還是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向該禽獸望去,而這一望之下,蔡琰立時楞住:「你、你這又是要幹什麼?」
卻見姜游的手中抱著一大團的布條,此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擺放在了一邊。至於姜游本人則閉上了雙眼,頭也扭去了一邊的向蔡琰道:「行行行,怪我沒說清楚還不行嗎?我現在不是要搞你,而是要作些上路的準備。你脫掉外衣就行,貼身的褻衣別脫。快點穿上褻衣,你該知道你有多漂亮、多誘人的,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啊!」
「……」蔡琰有些無語,不過卻也知道自己剛才是誤會了姜游,於是乎趕緊的把貼身的褻衣穿回了身上。
一聲「好了」之後,姜游便抱著那團布條湊了過來,布條的頭端也遞到了蔡琰的嘴邊:「咬緊了,另外再雙手舉高些!」
蔡琰不明就裡,只能依言而為,貝齒咬緊了布條頭端,雙臂高高的舉起。再看姜游稍稍的理了一下布條的紋路,接著就圍著蔡琰的身軀轉起了圈,把這些布條一圈又一圈的開始往蔡琰的身上纏。
「纏、纏束?」蔡琰被鬧得越來越莫名其妙,忍不住開口問道:「思歸,你這是要幹什麼?」
姜游可沒停下手裡的活兒:「我的大小姐啊,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漂亮?你和貂嬋是同一級別的美女,都是那種能一笑傾城的角色,這要是不好好的掩飾一下就走在路上……你的學識比我高得多,應該比我更清楚什麼叫『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哦、哦……」蔡琰總算是明白了過來,想想姜遊說得確有其道理,在行動上也就開始配合著姜游來做了。
布條並不是很多,因此沒多大的功夫就纏束已畢。姜游退後兩步上上下下的掃晾了一陣,卻突然噗哧一下笑出了聲來。蔡琰見狀微慍道:「何故發笑?」
姜游笑道:「也沒什麼,只是看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木乃伊。」
「木乃伊!?」姜琰可真沒聽說過這玩意。
姜游道:「怎麼跟你解釋呢?哦,西域極西之地的大秦你應該有在看書的時候看到過吧?就是都城為羅馬的那個大秦,不是秦始皇的那個秦。」
「有看到過。」
姜游回轉過身,又在那堆亂七八糟的物件中翻找起了合適的東西,嘴裡則向蔡琰繼續解釋道:「從那個羅馬一直往東南方向走,越過地中海之後就到了尼羅河流域,而以尼羅河流域為中心的國家被稱之為埃及。在埃及,人們死的時候屍身會先經過一系列的防腐處理,然後再下葬。在身上纏上佈條,就是防腐處理中的一環,而處理好之後的屍自,一般就被稱之為木乃伊了。」
本來什麼西域大秦、羅馬、埃及之類的話題聽得蔡琰還有點興趣的,可最後的那一句卻讓蔡琰的臉上有些變色,急道:「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姜游忙道:「我只是隨口說說,開個玩笑而已!你該不會以為我是想把你包上再挖個坑把你給埋了吧?別亂動,事情還沒辦完吶!」
蔡琰還真不敢亂動。卻見姜游找出了四個皮製水囊,往水囊中吹滿了氣之後就趕緊堵實,然後兩個放在了蔡琰的腹前,另兩個則放在了蔡琰的側腰之上。吩咐蔡琰先暫且扶住,姜游就摸出了一卷兩寸多寬的玩意兒,嚓啦嚓啦的就把這四個水囊給貼在了蔡琰的身上。
蔡琰見物而奇道:「思歸,你、你手中這是何物?」
「這個啊?透明膠帶。別楞,我敢說在現在的全天下,就我手裡這一卷而已。不過稀罕歸稀罕,該用的時候就得用啊!」
廢話少說,稀哩嘩啦的一通擺弄之後再弄了件不怎麼起眼的麻木大袍往蔡琰的身上一罩,蔡琰那原本纖美誘人、曲線玲瓏的身材,就變得臃腫而不堪入目,甚至都還有些僂什麼的來著了。姜游又仔細的轉望了幾圈,點點頭表示滿意,接著一雙手就伸到了蔡琰的發間,稀哩嘩啦的又是一通擺弄……
事罷之後,蔡琰不用照銅鏡都能知道,現在的自己只怕和街邊的流民乞丐沒什麼分別。按說作為一個女人,猶其是美女,被別人這樣破壞自身的容貌與形像,那可是無法容忍的事,蔡琰也不怎麼例外。可是聯想到這是馬上要上路逃命,越是讓自己不堪入目,令人不願接近,自身的安全係數也就越高,所以蔡琰也就勉強的接受了這種……造形。話又說回來,山野草寇什麼的會去搶乞丐,那不是眼睛都瞎了嗎?
這時姜游又在背包中翻找了起來,嘴裡還咕噥道:「簽字筆?不行,墨跡太容易被洗掉了,得用漆筆或是圓珠筆才行……」
沒一會兒姜游便雙手各攥著一支蔡琰從來就沒有見過的筆轉回了蔡琰的面前,抬手拔開蔡琰面頰前的幾許亂發,手裡的筆可就在蔡琰的俏臉上很不客氣的亂點亂畫了起來。
漂亮的女孩子有幾個會不在意自己的臉的?因此蔡琰見狀猶豫道:「思歸,能不能別……」
姜游直接打斷蔡琰的話:「不行!這才是最關鍵的!我的大小姐,你就忍一忍吧!」
稀哩嘩啦的一通亂點亂畫,蔡琰那張絕美的臉就變成了讓人看著都覺得磣牙的超級大麻子。不過這還不算完,姜游又捋起了蔡琰的衣袖,接著蔡琰一對玉臂也就難逃毒手。
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姜游退後幾步仔細的掃晾了蔡琰一陣,這才哭笑不得的道:「總算是大功告成了……什麼叫辣手摧花?我這才叫真正的辣手摧花來著!好端端的一個絕色美女,被我給整成了一個齊之無鹽。沒辦法,小命當前的,其他的事回事再說吧。」
說完兩支筆就遞到了蔡琰的手中,蔡琰見狀愕然道:「你這是何意?」
姜游撇了撇嘴:「還何意吶?我的臉上手上你也得幫我畫上這些斑斑點點。」
「哦……」蔡琰傻傻的應了一聲,兩支筆也就在姜游的身上開始工作。
亂七八糟的事總算是擺弄完了,姜游又翻出兩個布制的頭套,自己戴上了一頂,另一頂交給了蔡琰道:「快點戴上!天邊已經見白了,我們得馬上出發。」
蔡琰依言而為,把頭套戴到了頭上。姜游再把行李什麼的收拾好背到背上,另有一個包袱則交於蔡琰背上,再順手取過兩頂斗笠,伸手過去準備打開房門。不過在手指剛剛觸及門閂的那一下,姜游卻伸手輕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回頭向蔡琰囑咐道:「最重要的事差點忘了跟你說了。你記住,我們兩個現在是一對染上了麻風病的夫婦,浪跡天涯的也不知該去往哪裡。因為我們是得了麻風病嘛,所以平時是要儘量的避開所有人,即便是順著官道走,我們也不能走在道上,而是應該離官道十丈以外。遇城不進、遇村不入。」
蔡琰啞然中望望雙臂上的斑斑點點,再摸了摸自己的臉龐,一時間是想哭卻也哭不出來:「真虧你想得出來……麻風病?人人皆畏之如虎狼,避亦猶恐不及的麻風病……」
姜游道:「事急從權,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嗎?記住,路上我們得裝得像點,時不時的你我都要咳嗽上幾下。如此一來,我相信在這一路上,不管是官是匪,都不敢接近我們的,但原則上,我們也一定要儘可能的離人遠些,別被人看出破綻才行。」
「……知道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3:5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三回 暫歇
且說姜游與蔡琰開門出房,姜游一抬眼就望見貂嬋、王老、瓏兒正在院中等著自己。不過這三位一眼望過來時全都嚇了一大跳,瓏兒都險些驚呼出聲,還是貂嬋反應快捂實了瓏兒的嘴才沒發出聲響。
一通解釋之後,貂嬋微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有辦法,此計應該能行。」
瓏兒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與蔡琰一番,猶豫著道:「師兄,你真的打算只和蔡姐姐兩個人上路東往?要不、要不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和我們同行前往荊州啊?」
姜游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害人害已啊!其實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荊州,可是你們父女我固然是信得過,但村中的其他人等呢?不說什麼可能會有誰因為貪圖賞金而告發我的話,哪怕只是誰在無意之中露了一句口風,我們就全得玩完。」
王老總歸是有那麼幾分私心的,因此對姜游的話表示贊同:「思歸言之有理,他若是與蔡家大小姐混在我族隊中,易生意外。相比之下,他與蔡大小姐獨身東行,我族則即日南下,到還可以幫他們吸引官軍的耳目。」
幾個人一齊點頭,姜游則向王老拱手一禮道:「天色將明,我要與昭姬盡速離開了。王老丈,在下就此拜別!」
各自施禮拜別,而姜游在與貂嬋拜別的時候,兩個人對望了好一陣,貂嬋才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時候不早,你快些上路吧。」
姜游也沒有辦法,只能嘆了口氣,領著蔡琰出了王家後門。才剛走出去幾步,王瓏兒卻追了上來,滿臉不捨之意的道:「師兄……哦,還有蔡姐姐,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蔡琰沒有說話,姜游則是想了想之後才搖頭嘆息道:「天意如何,很難預料。隨緣吧!」
(PS一下,王瓏兒的龍套暫時告一段落,可以去洗洗睡了。以後還有登場的機會,不過還要多久,本瓶也說之不清。老實說,草根到現在為止的成績很不理想,收藏數連200都不到,前途堪憂的說。有在追看本書的朋友,能不能不手懶這一下,點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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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到潼關的路程並不多,順官道而行最多兩到三天。
不過按姜游的原則,一路上要儘量的避開其他人,同時還要「財不露白則少災」,所以他和蔡琰連王老本來安排好了的牛車都不敢要,走了足足五天才抵達潼關。而且為了避免萬一,潼關這裡他們還是翻了山道,並不是直接從關口過去,因此到他們二人越過潼關,然後再沿著山腳走到黃河南岸時,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這十天裡,兩個人的苦都沒少吃。姜游的情況還好點,畢竟他是個年輕力壯的男孩子,很多時候咬一咬牙也就挺過去了。
真正大叫吃不消的是蔡琰,因為蔡琰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麼樣,而且為了掩飾,身上還掛著不少亂七八糟的零碎之物,行動上就多有不便。另外現在是夏季,蔡琰的身上又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常常是沒走出幾步路,蔡琰就已經滿身是汗。
後來姜游也實在是被弄得沒了辦法,很多時候是讓蔡琰背上自己的背包,然後由他背起蔡琰繼續趕路。結果蔡琰加背包行李什麼,重量大概是在七十公斤左右,不知多少次把薑游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終於,兩個人望見了滔滔黃河,然後便在某片水勢相對平緩的灘頭的附近,找到了個可以暫且棲身的小山洞,收拾了一番之後準備在這裡先暫時休息幾天。沒辦法,這十來天的下來,不管是姜游還是蔡琰都已經累壞了,體力與精神都已臨近透支的邊緣。再說了,兩個人身上的扮裝都已經臭不可聞,再不洗洗乾淨晾乾換上,那真是沒病都會變成有病。而妝,也改補補了。
相對來說,這時的姜游已經有了不少野外宿營的經驗,所以亂七八糟的事辦起來也格外的利落,比如確定小山洞的周邊三十里之內絕無人煙,暫且棲身的小山洞不會有人禍;小山洞的洞裡洞外都有佈置,不會有蛇蟲鼠蟻之患……反正一通事忙完,姜游累得躺在地上動都快動不了一下,人也在直喘粗氣。
一杯燒好的清水遞到了姜游的面前,而一向養尊處優的蔡琰,現在詁計除了燒燒水、煮點根本就沒什麼味道可言的粥飯之外,其它的事她也做不來。儘管跟著姜游是出於無奈,她與姜游之間的關係還很不好,兩個人之間也一直是處於一種冷戰的狀態,但姜游這十多天來的辛苦,蔡琰卻是實實在在的看在了眼裡的。連帶著,她原本對那卷血書還抱著幾分懷疑,但現在已經在漸漸相信,那卷血書的確是蔡邕見姜游為人可信才交給姜游的。
「謝謝!」姜游接過竹杯一口氣灌了個底朝天,再看看蔡琰身上已經亂得不能再亂的打扮,略顯歉意的道:「你身上應該麻麻癢癢的很難受吧?我們都該洗洗了。不過今天天色已暗,我們都不方便出去,得再將就一晚上。之前我有找到一處水很清澈的淺灘,邊上也有些樹木可以遮擋,明天中午我們帶上備換的衣物去那裡洗洗吧。」
蔡琰輕輕的應了一聲,低著頭跪坐在了姜游的身邊。
姜游實在是累壞了,倒在地上雙眼就快有些睜不開。不過抬眼見蔡琰還跪坐在自己的身側,便勉強的翻了個身再爬開些距離,人又一頭栽到在地:「都累了,早點睡吧。後面的路還很長,而且肯定不會像我們這十天來這麼順利,不養足精神再作好準備,我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得死在半道上。」
蔡琰又輕應了一聲。其實這十天來,兩個人休息睡覺的時候,姜游都會與她保持著一些距離,而蔡琰也知道姜游這是在讓她安心。不過此時此刻,蔡琰望望四周只有些許篝火微光的洞內,心中卻沒來由的泛起了一陣陣的怯意。再看看睡在不遠處的姜游,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緊咬著櫻唇爬到了姜游的身邊,與姜游脊背相抵的臥了下去。
姜游被蔡琰這麼一碰,倦意稍稍的褪下了一點,輕聲問道:「喂,你幹嘛?」
「……」蔡琰沒有回話。
不過這邊姜游有感覺到蔡琰的身軀在輕輕的打著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沒生病吧?」
「……」蔡琰又沉默了一陣,忽然聲音很輕很輕的道:「思歸,我、我有些害怕。」
「唉……」姜游嘆了口氣:「你學識再高、琴藝再好,可說到底也只是個弱女子罷了。」
翻了個身,姜游的手便攬在了蔡琰的腰間,從背後輕輕的抱住了蔡琰。而蔡琰的身軀先是如觸電般的一震,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說來也怪,蔡琰的心中明明對姜游還有著幾分說不清的厭惡,可此時此刻被姜游這麼抱住,蔡琰卻意外的沒有反感。正相反,蔡琰甚至還隱隱約約的希望姜游就這樣抱住她……或許人都是這樣,於未知的恐懼之中,希望能有一條可以依靠的臂膀。
總之,蔡琰被姜游這麼一抱,心中的怯意也在徐徐褪去。寧靜了許久,蔡琰忽然輕聲問道:「思歸,你睡著了嗎?」
「還沒有……不過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你有什麼事啊……」
「……思歸,長安將臨兵難的事,是真的嗎?」
「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相信我?你以為我又願意這樣亡命天涯啊?老實說,之前你讓我跟你一起回去的時候,我其實也很有幾分心動的。畢竟有師傅所留的血書在,王允那裡我也可以找貂嬋和呂布幫我說幾句話,我了不起再丟點臉,向王允奉承上幾句,那麼要保住小命或許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我真正擔心的就是這將要到來的兵難,兩個月之內西涼兵必至長安。
「兩個月,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我根本就沒信心、沒把握能說服得了季豐公能相信我的話,然後舉家遷往他處以避災禍。再說了,想讓他相信這卷血書的確是師傅留給我的,本身就是難上加難。一來二去的,時間就全都擔誤掉了。我是個怕死的人,所以沒有膽子拿自己的小命去開這種玩笑。」
「……罷了,這些事我們不去提它,我既已遵從父命與你為妻,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便是。不過……你、你又是怎麼和貂嬋認識的?而、而且看你二人,好、好像……」
姜游遲疑了許久才道:「我告訴你沒關係,不過你千萬不要說出去。記不記得那天我曾經對你說過,有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孩子對我很好?我說的就是貂嬋。當時她如果不是執意要幫王允除去董卓這個逆賊,我可能早就帶著她遠走高飛了。」
「我猜到是她了。」
「可是你還不知道,她在連環計之前,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她的處子之軀交給了我,之後她不惜以自殘已軀的辦法,把這件事給瞞了過去。或許,她將會是我一生之中最對不起的人,因為我根本就不能幫她做點什麼……」
蔡琰忽然急道:「那、那我呢?你可別忘了,當日你、你……」
姜游苦笑道:「我現在不是帶著你在路上嗎?我已經很對不起一個女孩子了,不想再對另一個女孩子也是如此。而且在你這裡,還有我對師傅的承諾……儘管這個承諾,當時我並不想許下的。」
「……思歸,等我們抵達陳留老家之後,若長安兵難已發,你的冤屈便可盡去,那時我們、我們正式成親,可以嗎?」
「……到了再說吧。前路漫漫,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樣的事在等著我們。只有一條,我求你別在路上給我添什麼亂就行了。都累了,早點睡吧。」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4:2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四回 修改一下目標
「呼叫醬油,沒死就快回話;呼叫醬油,沒死就快回話……」
胸前通訊器的振動驚醒了姜游,急忙摀住之後再看了看身側的蔡琰,試著輕聲的喚了幾下,見蔡琰睡得很熟,沒有半點的反應,想了想把外衣蓋到了蔡琰的身上,又裝模作樣的往篝火裡添了幾塊柴,這才悄然來到洞外,接通了與李雪的通訊:
「別叫了!每次都是這兩句,你就沒有新鮮點的?還有,我本來可能都沒什麼事的,就是被你天天這麼咒著,沒死都快死了!」
李雪道:「喲喲喲,怎麼這麼大脾氣?你那裡出什麼事了?記得上次通訊,你說你已經找到了王氏父女一家,打算拜祭過蔡邕之後就一起離開長安前往荊州的,現在是什麼情況?」
姜游苦著臉的大倒苦水:「哎,別提了!出了個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的意外……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話,我根本就不會去拜祭我那個倒霉的師傅!」
李老頭這時端著碗泡麵回到了通訊器前:「喲,難得你們兩個今天沒吵架鬥嘴。小姜啊,你那裡出什麼意外了?」
「哦,是這麼一回事……」姜游當下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了一番。
聽過之後,李雪與李老頭都呆在了當場,許久過去李雪才很不確定的道:「你不是吧?你居然把人蔡大才女給那個了?而且居然還奪走了、奪走了她的、她的……初夜?你行,你真行啊你!?看來我得對你小心點了,不然在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個不小心就得毀在你的手裡。」
「……」姜游無語中。
李老頭這裡被泡麵給嗆到了,咳了半天才回過氣來,忍不住向姜游大聲叫好道:「小夥子好樣的!雖說你的所做所為站在道德倫理與法律的角度就是十足的犯罪,但作為一個男人,我還是要誇你一句好樣的!!」
「…………」姜游再度無語了半天才怒道:「我說你們這一老一少就不能正經點?現在這位蔡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了水的跟定了我,貂嬋又趕來提醒我說因為我事情鬧得太大,通往荊州的路已經被官軍給堵上了,我現在是沒辦法,只好改變了原定的計劃,改為在往東走,準備把蔡大小姐送到她的陳留老家去。你們是不知道,她可是個超級大油瓶,這才剛過潼關,我都差點沒累死!」
李老頭驚呼道:「哪哪哪兒?陳留?小姜你等會兒,我去查下地圖!」
這頭李老頭忙去了,李雪則向姜游嬉笑道:「喂喂喂,恭喜你哦!繼貂嬋之後,蔡琰又慘遭了你的毒手,三國時期北方的三大頂尖美女就給你搞了倆,而且還都是被你拔了頭籌,你的豔福不淺嘛!想想要是沒有我安排著你來了這麼次穿越,這種豔福對你來說近乎於不可能的事吧?等你回來之後你可得想想該怎麼謝我,帶回來的寶貝記得讓我挑幾樣哈!」
「……我盡可不要這種所謂的豔福!!」
李雪呀然道:「哇,這麼認真?」
姜游搖頭嘆道:「如果你變成我再來經歷一下的話,我想你就會明白什麼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了,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上都非常不好受的。」
李雪道:「哎喲——怎麼還吊起書袋來了?喂,你現在是和蔡琰找了個地方準備休息幾天,順便再把身上身下的洗洗換換?那可別怪本姑娘沒提醒你哦,明天就是機會,記得要和蔡琰去玩一下鴛鴦戲水。感情這東西,往往就是戲出來嘀……」
「……你怎麼不去死啊你?」
李老頭這時已經抱著一部手提電腦轉了回來,止住李雪的話頭再向姜游道:「小姜啊,你怎麼會想起要去陳留?」
姜游道:「當時的時間那麼緊,我哪有時間去多作思考?唯一想起來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東邊的陳留了。」
李老頭道:「那好,我現在提醒你一句,你現在的位置是剛越過潼關沒多遠吧?那麼距離你預定的中轉點孟津是五百公里左右,然後孟津到陳留的直線距離又是五百公里左右。這上千公里的路,就憑你和蔡琰的兩條腿,能走死你們!」
姜游苦嘆道:「我知道,我手頭上有你們發過來的全國地圖,也詁算過大概的路程。按我的設想,我和蔡琰一天大概前進二十公里左右,再連上一些在路上必須的休息時間,那麼應該是在三個月左右抵達陳留。」
李老道:「你就不怕在路上出點什麼事?在那個時代,山野草寇什麼的遍地都是。就拿你現在要走的潼關至孟津一路來說,早兩年董卓遷都長安的時候,從洛陽開始是一路擄掠著過去的,半道上逃跑的百姓或是開小差的士卒多得是,其中就有不少人會淪為賊寇;等你到了白馬再改道前往陳留,那片地頭正是亂七八糟的仗打得最凶的地方,這樣的地頭你也敢走?」
姜游道:「我現在擔心的就是這個啊!怕都怕死了!現在是實在沒辦法,我和蔡琰是扮作了麻風病患者,打扮上又和乞丐差不多,應該能勉強的保證一點安全。」
「麻風病……是能勉強湊合湊合,畢竟那個時代視這種傳染病為惡魔詛咒,你們裝得像點的話一般沒人敢接近你們,而且還會把你們給轟出老遠去。不過小姜,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陳留那塊地頭在這個時期真的去不得。」
姜游的聲音都快和哭喪差不多了:「那我又能去哪裡啊?又不是光趕完路就行了,到了相應的地方也得能落得了足才行啊!」
李老頭沉吟了許久之後才道:「小姜你是不是下定了決心要保護好蔡琰?」
姜游沉默了一陣之後道:「這件事……老實說,我自己都說不清。可是要我現在扔下她不管,我、我做不到。再怎麼樣,我、我畢竟答應過師傅的,而且、而且我現在算是她的丈夫吧……做人不能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你們說是不是?」
李老頭讚許道:「好!這才像個男人!那你聽我說,你既然決定保護蔡琰,不如至孟津換走水路之後就不要中途改道,而是順黃河流域一路而下,也就是從孟津開始,經官渡、濮陽、東阿、高唐、安德,最後在琅琊登岸。」
姜游呀然道:「琅琊?那我不是跑到徐州去了?」
李老頭道:「沒錯,就是要你們去徐州。」
姜游道:「我到徐州去幹嘛啊?」
李老頭道:「因為在徐州,有一個真正會照顧蔡琰,連帶著也照顧好你的人。此外,他絕對不可能對蔡琰生出什麼邪念。還有一點很重要,只要你們能到了他那裡,在數年之內他完全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姜游奇道:「你這麼肯定?那這個人是誰啊?」
李老頭道:「老尚書鄭玄鄭康成。你小子不會沒聽過他的名號吧?」
姜游想了一會兒才道:「有點映像來著。記得他是很多名人的老師……哦對!劉備在坐得徐州的那個時期就曾拜過鄭玄為師來著。」
李老頭道:「沒錯,就是那個鄭玄。不過劉備的拜師,求學多半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應該是借鄭玄的名望來拉攏當時徐州士族的民心,不過這也就證明鄭玄的名望極高,當地的士族就沒有不賣他面子的。此外據《後漢書》上的記載,鄭玄於公元196年,也就是建安元年,鄭玄從徐州返回高密,路上曾遇到大批黃巾軍,但這些黃巾軍卻對鄭玄十分尊重,說是『見玄皆拜,相約不敢入縣境』,說句匪話鄭玄這就是黑白通吃。哦,雖說鄭玄在196年會離開徐州,但你現在只是在東漢初平三年的192年,中間有三、四年的時間,在鄭玄的門下安安全全的,做些什麼樣的準備都夠了吧?」
姜游聽過之後遲疑道:「可我沒記錯的話,曹操會於193年率軍攻打徐州……」
李老頭道:「笨!曹操那時動誰都不敢動鄭玄的!別望了鄭玄的名頭太大,曹操一動鄭玄,不止他在徐州一帶會民望盡失,連帶著他自己境內的麾下眾臣也會大失所望,那他曹操可就完了蛋了。曹操在打徐州的時候是曾經屠過城,但那是一種軍事威懾,其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征服徐州,並不是想把徐州變成一塊沒有用的焦土。話又說回來,徐州要是真的變成了一片焦土,那他曹操得了徐州也沒有用,他老曹上哪兒去徵兵徵糧?」
姜游喃喃道:「也是哦……不過鄭玄會收留我和蔡琰?」
李老頭道:「一句話就可以證明了,就是鄭玄在聞知蔡邕故去的時候,曾經苦嘆過一句『伯喈身故,漢事誰與正之』。那時的這些天下名士都是互相敬重、互相仰慕的,你千里迢迢的把蔡邕的後人護送過去投奔於他,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同為天下名士之間敬重與認可,只怕他連高興都來不及,哪裡還會不予收留?」
姜游沉吟了許久之後才很為難的道:「喂,李老頭,你話說得是簡單,可是……我現在到孟津是五百公里,再從孟津到徐州得有上千公里吧?這麼長的路我得走到猴年馬月去啊?」
李老頭道:「又沒讓你走陸路。從孟津開始,你可以一路坐船往下漂,反正三門峽那裡一過,從孟津開始的黃河水道,水流都相對平緩,坐船往下游漂的問題並不大,一天漂下去個三、四十里不是什麼問題,總比你用兩條腿去走要強得多吧。
「還有一點,就是你漂的時候前半段儘量走北岸,因為一直到高唐的這段路,基本上都是袁紹已經經營了幾年的地頭,局勢相對要穩定些,山野草寇什麼的會相對較少,對你們的安全也比較有利。到了高唐就改走南岸,因為高唐歸屬平原,而平原在當時是公孫瓚的地頭,公孫瓚與袁紹這對冤家打了多少年的仗,應該不用我多說吧?反正到了高唐,離徐州也就沒多少路了。
「好了,這是我幫你設定的主導路線,走不走是你的事。其他的事你自己去隨機應變,我和小雪就算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
姜游哦了一聲,又談問了一些細節之後便中斷了通訊。低下頭仔細的想了一陣,姜游也只能點點頭,心中暗道:「路是很長,不過有個明確的目標總比跟沒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撞強。徐州?鄭玄?準備把兩條腿走起泡吧……」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4:5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五回 不算戲水的戲水
次日的中午時分。
「哎呀!總算能洗洗了!」
一連十多天,姜游的身上總是穿著那身汗嗒嗒的衣服,在這個初夏時節會渾身上下不麻癢難受那才是怪事。因此帶著備換的衣服,再領著蔡琰來到之前看好的那處淺灘前時,姜游三兩下間就把自己給剝了個精光,撲嗵一聲就蹦到了水裡去。
「我上刷刷、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嗯?」
略一抬眼間,卻見蔡琰還抱著那團之前從身上拆下來的「木乃伊」布條,站在灘邊發著呆,一張俏臉之上也很有著那麼幾分的羞愧之色。
姜游啞然心道:「不是吧?都被我強過的人,身體也早都被我裡裡外外的看了個遍,怎麼這會兒還犯羞啊?」
蔡琰還真是在犯羞。作為一個官家大小姐,她從小到大還真沒試過光天化日的露天洗浴,更何況還是與一個男子在一起洗浴?有心想讓姜游迴避,可她開不了這個口,而且這時的她,也不敢離開姜游太遠。
姜游有些無語的望定了蔡琰,心中暗道:「總是這樣下去恐怕不行吧?從出發到現在,基本上是和她一路冷戰過來的,平時連話也說不上幾句。而後面的路還很長,要是和她再沒點相互之間的配合性,早晚得鬧出事來。」
沒來由的,姜游想起了昨天晚上李雪所說的有關於「鴛鴦戲水」的話,一時間卻也是邪念忽起,摸著下巴殼向蔡琰邪邪笑道:「昭姬你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下來一起洗啊!這會兒的水最舒服了。」
「!!!」蔡琰的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
姜游又是邪邪一笑:「喂,昭姬,我問你啊,我現在是你什麼人?」
「……」蔡琰沒有回應姜游,頭也扭去了一邊。
嘩啦一聲,姜游從水中蹦了出來,三兩步就來到了蔡琰的跟前,手一伸便將蔡琰攔腰抱起。蔡琰慌忙掙紮了幾下,不過卻沒有掙脫,因此撲嗵一下就被姜游給扔進了水中。
灌了幾口水再立住足冒出頭來,蔡琰慍怒道:「你、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姜游的手已經很不老實的伸了過去解開蔡琰身上的衣物:「都老夫老妻的還這麼羞羞答答的幹什麼?還有,穿著衣服怎麼洗澡啊,居然還要我幫你脫下來。」
「你……」蔡琰真的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還好,姜游並沒有再做什麼進一步的舉動,而是解下了蔡琰的衣物之後在灘邊的平石上用木棍敲洗了起來,一邊敲打著心裡還一邊暗想道:「春哥(指的是陳小春,不是另一個春哥哈),你的歌唱得沒錯,我們男人就是命苦啊!我在穿越之前,我們那個時代的男人洗衣作飯已經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了,想不到我穿越到男權至上的時代,卻還是得幹這活兒!我鬱悶!!」
心裡這麼想著,姜游手上的勁道便在不知不覺中越用越大,到後來已經是咬牙切齒,且雙手各執一棍,有如疾風驟雨一般亂砸向那些亂七八糟的衣物,其動作就有如《食神》中的某暴力女製作撒尿牛丸對牛肉的捶打。
蔡琰見到這般情形哪敢上前?不過見到姜游那麼專心的敲洗衣服,心卻也安了下來,掬起清水細心的洗浴。女孩子嘛,沒有幾個不愛漂亮、愛乾淨的。
洗了有那麼個十幾分鐘,前些天身上的粘稠麻癢盡皆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清爽舒暢。再一抬眼見姜游還在那裡玩命一般的敲洗著衣物,蔡琰就是對姜游再厭惡、再不滿,心中仍不免升起了一股歉意,於是便試著輕聲喚道:「思、思歸,你還沒有好好的清洗,我、我們換換手吧。」
姜游回過頭瞥了蔡琰一眼,那水中的玲瓏玉/體仍不免勾得他有些邪火上湧。有心想衝過去把蔡琰推倒再說,可是這個念頭方一升起,卻另身上有一股很莫名其妙的力量在制止著他去這麼做,不過不揩點油什麼的,姜游卻又覺得氣不過。眼睛一轉,姜游便順手扯過了一塊充當毛布的布頭再來到了蔡琰的跟前。
蔡琰也不是第一次被姜游這樣看得精光燦爛,所以這會兒雖然很是牴觸,卻也不是忍受不了,當下只是低著頭說了聲「我去洗衣物」就想走開,卻不料被姜游探手按住肩頭,下一刻就被姜游按倒在了淺水之中。
「你、你幹什麼!?」嘴上是這麼說,蔡琰卻已經閉上了雙眼,準備忍受姜游的侵犯。話又說回來,其實蔡琰早都有了些認命的心態,也不得不承認姜游是她的丈夫,因此姜游會再對她有什麼舉動,她也不會再去抗爭什麼……當然,也絕對不會配合姜游。
不過蔡琰所準備忍受的侵犯並沒有來,到是她的脊背之上傳來了一陣陣因為毛布的磨擦而產生的火辣痛意。
「啊——啊——思、思歸,輕點,好痛!!」
姜游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些,便本人卻仰頭望天的心道:「剛才她的聲音還真是有夠誘人銷魂的,令人遐想無限哦……嗯!我折磨你、蹂躪你、折磨你、蹂躪你……」這什麼人啊這是?
擦背這種事體驗過的人都知道,雖然麻麻痛痛,但卻會讓人很是受用,蔡琰自然也不例外。儘管心裡還是有那麼幾分的牴觸,可那份舒服的感覺卻讓她有些欲罷不能,這是她緊咬著牙才沒有因為舒服而呻/吟出聲。也幸虧她沒有呻/吟出聲,不然多半會激得正在無盡YY的姜游再弄點什麼很過激的事情出來。
只是這份很是舒服受用的感覺在突然之間嘎然而止,蔡琰急忙睜眼回頭,卻見姜游已經一屁/股坐在了水中,正在舉臂拭汗,嘴裡還在咕噥道:「你是舒坦了,我卻累壞了……」
蔡琰見狀遲疑了許久,忽然翻坐起來並伸手出去從姜游的手中接過了布團,聲若蚊蠅的道:「思歸,你、你趴下吧……」
姜游瞥了蔡琰一眼,目光也很不自覺的在蔡琰的胸前兩點上瞄了幾眼,口中乾笑道:「怎麼?你不犯羞了?」
「既、既然已是夫妻,也、也沒什麼的……」
姜游大大咧咧的往那兒一趴:「那我就不客氣了。老實說,我的背後也難受得要命。」
就這樣,這二位換了個位置,改由蔡琰跪坐在那裡幫姜游推擦起了脊背。人都是這麼怪的,至少蔡琰這會兒自己都覺得很奇怪,以她一慣的矜持,對這種事應該很反感、很看不慣才對,可為什麼現在自己卻能做得這麼自然?而且趴在這裡的人,還是個粗/暴野蠻的奪走了自己的貞/潔的禽獸,自己手裡的布團應該換成利刃,狠狠的捅上他十幾二十刀才對。
就這麼古古怪怪的,兩個人各自洗浴乾淨,亂七八糟的髒臭衣物、布條什麼的也都已洗淨,回去小山洞之後得烘晾乾之後才能著回二人的身上。
各自抱著洗淨的衣物、布條返回小山洞。走著走著,蔡琰忽然輕聲向姜游問道:「思歸,我們、我們到底是不是夫妻?」
姜游看看蔡琰,撇了撇嘴道:「我不知道,因為這件事的態度在你而不在我。或許在你的心裡,我仍然只是個強/暴了你的無恥之徒、禽獸之人,而且總是在逼你做一些你不願意去做的事。不過我們現在是在一條船上,我們就不能同舟共濟嗎?我們已經走到了這裡,我就算是想送你回長安也不敢送,在此之前我也曾問過你,是不是願意跟我走的。你當時不反悔,現在到了這裡卻想反悔的話,你又教我怎麼做?」
「我、我沒有反悔……我、我只是想說,你、你如果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妻子的話,無論你想做些什麼,我都不會違背你的意願的。我只求你,若是、若是你想和我行夫妻之事,能、能不能先和我明說一下,好歹讓我的心裡有些準備,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太難受……」
「……」姜游無語的抓了抓頭皮,心說這都算些什麼事啊?我怎麼就會攤上這麼一位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老婆?這要是換成李雪那個小賤人,搞不好自己這裡才剛吐出幾個詞兒,李雪就能反過頭來把自己給吃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把自己給打成豬頭。
想了想之後,姜游只好用上了某「泡妞寶典」中的「哄」字訣,伸指出去在蔡琰的額前輕輕一點,壞壞的笑道:「你就別在這裡傻氣直冒了。當日對你的那場事的的確確是我怒而失控,並非我本意來著。現在鬧成這般情形,我又身受師傅臨終遺命,自然會用心呵護你的,有些事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你的。我現在只求一件事,就是我們後面的路很長也很難走,你別在路上給我添什麼亂,鬧得我們兩個最後都身陷險境就行了。」
蔡琰聞言微皺細眉,但還是向姜游用力的點了點頭。
——————
休息了幾天之後,姜游與蔡琰又扮回了那身麻風病乞丐的裝束,再次踏上了這段漫長的路途。也許是二人經過前些天的某些事之後,關係稍稍的變好了那麼一點點的緣故,因此雙方雖然仍然保持著一種近乎於冷戰的狀態,平時在路上話也說不上幾句,但姜游有點什麼事遞過話來,蔡琰不會再那麼的抗拒。再加上越過潼關之後,他們一直是沿著黃河的岸邊走,儘管道路不是官道,但也相對的比較平坦,行進速度有所加快。
大概在二十來天之後,孟津渡口已經遠遠的出現在了二人的視野之中……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5:1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六回 隱與陰
「思歸,前面就是孟津渡口,我們現在怎麼做?要進去嗎?」
姜游抬頭看看將要暗下來的天空,皺眉沉思了一陣之後搖了搖頭。算起來他們這一路已經走了一個多月,總算是老天爺照顧著,路上沒出過什麼意外狀況,除了極少數見了他們就遠遠避開的行人之外,山野草寇什麼的還真沒碰上過一個。
其實想想也是,按史料記載,到興平末、建安初,也就是漢獻帝逃離長安,抵達洛陽的時候,洛陽「宮室燒盡,街市荒蕪,滿目畢是蒿草,宮院中只有頹牆壞壁,居家僅有數百家」,而弘農一路上,更是早先就被董卓一路洗劫過去,一連數百里沒什麼人煙。在這種情況之下,那些山野草寇什麼的,就算是想劫掠也找不到下手的目標,不轉移到其他的地方去混,難道就在這沒人可劫的地方干坐等死啊?
不過到了孟津就不一樣,孟津正北就是河內郡,而漢時幾個知名的大族就在河內,像河內的司馬氏一族,蔡琰曾經嫁過去的衛氏一族,都是有錢有糧的主兒,連帶著孟津作為連接河內的重要渡口,即便是遭受過董卓的洗劫,兩年多的時間過去後仍然保持著一定的繁榮與規模,說不定孟津還就是那些在河內犯了事的人越過黃河後臨時躲藏的地方,因此危險係數相對較高。這會兒的姜游別說還帶著個蔡琰,就算沒帶著,他也不敢輕易的就進入孟津。
大致的向蔡琰解釋了一下,蔡琰也就點頭表示認同,然後兩個人就開始尋找可以暫時安身的地方。
再來看看孟津。
現代的孟津縣位於河南省中西部丘陵山區,東距省會鄭州市約110公里,西距豫西名城三門峽90公里,南與古都洛陽毗鄰,北臨滔滔黃河,與濟源市一橋相連。
孟津的基本地形地貌概括為「三山六陵一分川」,山和陵這麼多,要找個可以暫時安身休息一下的山洞並不是什麼難事。總之是在天黑之前,姜游與蔡琰在官道附近的土山上找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小山洞,各自的收拾了一下之後,在洞口架好了遮掩洞口用的枝葉門,又約定好了輪班守夜的時間,這才小小心心的躺下一個呼呼大睡。
夜近三更,姜游睡得正香卻突然被蔡琰急急的推醒。當下姜游揉了揉濛濛睡眼,含糊不清的道:「哦,到時間了啊,那你睡,我看著……」
話未說完,蔡琰卻急伸手捂實了姜游的嘴,然後才有些驚慌的湊到姜游的耳畔低聲道:「小聲點!官道那邊好像有廝殺之聲,可能是有賊人在劫掠。我怕有萬一,所以才把你推醒的。」
一句話就讓姜游猛打了個激凌,睡意也一下子就被扔去了九霄云外。這一路下來姜游最怕的可就是這個,現在真碰上了,姜游會不緊張才是怪事。
洞中篝火早已被蔡琰用沙土掩滅,二人躡手躡腳的來到洞口,拔開了些枝葉向官道方向遠眺。他們棲身的山洞離官道並不算遠,大概是三十來米的距離,而今夜的月色甚明,他們對官道上正在發生的事也看得清清楚楚。
卻見此刻的官道之上,有那麼四、五乘的廂車正停在那裡,兩隊人馬正混戰在一處。從服飾上來看,一隊人衣著混亂,應該是草寇劫匪;另一隊人的服飾比較整齊劃一,應該是隨侍護衛的僕從家丁。
護衛家丁這一隊的人數比草寇要少上許多,而且在這混戰之中,爭鬥之意也好像沒有草寇那麼兇狠,因此沒多大的功夫,就連姜游與蔡琰都能看得出來,家丁這一隊人已經支持不住了。
眼見著這般情形,蔡琰忍不住雙手捂嘴,扭頭向姜游道:「思歸,你有沒有辦法去搭救一下?」
「……」姜游在無語之下抬手自指:「大小姐,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我去救人?你可別忘了我根本不會武藝的!」
「你、你不是有一手以竹釘傷人的本事嗎?」
姜游啞然:「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事兒的?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
蔡琰道:「王司徒來訪之時,我偶然中聽見司徒府的僕從提及的。」
「……」姜游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我那一手本事嚇嚇人還可以,而且對方如果只是三、五個的話,我也還真有點把握能把他們都放倒。可對面有十幾二十號人,我甩不了那麼快啊!一但被他們圍上來,詁計我就必死無疑。而我死了的話,你怎麼辦?」
蔡琰也沒了脾氣。不過藉著透過枝葉的幾許月光,蔡琰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幾眼,忽然若有所思的道:「哎,你說我們這身打扮走出去,是不是和鬼魂差不多啊?」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要碰上膽子大的,真鬼都沒用,更別說我這個假鬼了。你再看看那些人,舉起刀來砍人跟砍瓜切菜似的,想都不用想都是些亡命之徒,不要命的主。能嚇得住他們才是怪事!」
蔡琰急道:「那、那難道我們就這樣視而不見?」
姜游苦笑道:「也得管得了才行啊!我的大小姐,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忍忍吧,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蔡琰其實又哪裡不知道姜遊說的都是無可奈何的實話?只能咬著牙扭過了頭去,不再看官道上的事。
沒過多久,那些護衛的家丁就死的死、逃的逃,這也就意味著這隊賊人得了手。而在下一刻,就有賊人從廂車中拉扯出了車中之人,其中有幾位被當場就一刀了結,只有一位沒有當場挨刀。而沒有挨刀的原因,是這個人是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子。
遠遠的,姜游與蔡琰聽到了這樣的狂笑聲:「哇哈哈哈……好漂亮的小妞!!而且細皮嫩肉的,肯定是官家的大小姐!老子今天晚上有豔福了。」
這番話令蔡琰忍不住扭頭望了姜游一眼。而姜游也望向了蔡琰,面對蔡琰的目光,姜游乾笑道:「別看我,我可和他們不一樣啊!」
蔡琰扭回了頭去,輕聲咕噥道:「我知道……可惜了,又一個好端端的女兒家,馬上就要毀於賊人之手。」
姜游鬱悶不已的道:「我聽你這話怎麼像是在罵我?你以為我就不想過去來個英雄救美啊?實在是我得考慮考慮我救不救得了啊!」
蔡琰輕嘆了口氣,頭也跟著低了下去,不願再看前方所發生的一切。姜游也很鬱悶,平時他可沒少發過些諸如英雄救美,然後美人就以身相許的YY大夢。可是現在真的碰上了,他卻真沒膽子過去。他身上是有刀有手槍不假,可也正如他之前所說的,對方現在還足有十幾號人,他姜游又不是神槍手,一真一仿兩把手槍打到頂也就是二十一發子彈(仿真槍不能連發,每發射一次就要拉一次槍栓),除非是一槍一個全給崩了,否則……再考慮一下格洛克手槍的殺傷力,姜游可不敢接受這個「後果自負」。
卻說姜游正鬱悶間,賊人那邊卻橫生變故:
「金銀細軟你們多拿點沒關係,不過這個小妞老子要定了!」
「啊呸!憑什麼這個小妞歸你?老子也很久沒玩過女人了,這個小妞該歸我!」
「怎麼著?多給你些金銀你還不樂意?非跟老子搶女人?你拿著這些金銀還怕找不到女人給你玩?」
「老子玩過的女人是不少,可就是沒玩過這麼細皮嫩肉的官家大小姐。我告訴你,你少在這裡跟我爭,這個小妞老子今天是要定了。」
「吵什麼吵?你也想玩?行,老子先玩三天,三天過後再給你送去!」
「我呸!憑什麼你先玩?要玩也是老子先玩!!」
「XXX!硬要跟老子爭是不是?X,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干脆就撕破面皮,這小妞老子要了,金銀細軟也全都歸我!」
「我X!早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手!哥幾個,動手!」
……
姜游無語了半晌之後才向蔡琰道:「行了,也許我有機會把那個女孩子救下來。」
蔡琰猛然抬頭:「真的?」
姜游指了指那邊道:「瞧見沒?這就是典型的黑吃黑、窩裡鬥。這兩方人數相當,又都是一樣的兇狠,詁計打完之後,贏的那邊也省不下幾個人。那時候我再竄出去……」
話說到這裡,姜游便已伸手入懷,一真一假兩把手槍都摸了出來,藉著點點月光,檢視了一下槍中的子彈無誤,最後又拉好了槍栓,作好了相應的準備。
蔡琰見狀奇道:「這、這是何物?」
姜游道:「你還真當我有那麼好的本事啊?所謂的甩竹傷人,其實是我這兩把護身的……機關暗器。記得千萬別說出去,我們這一路上的安危,搞不好就得指望著這兩件東西。」
蔡琰聽過之後自然是用力點頭。
姜游等到那邊已經打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悄悄的移開了枝葉門屏,再吩咐蔡琰老老實實的等在這裡,這才貓著腰向眾賊人潛行了過去。硬拚?姜游沒那麼笨,躲在暗處先陰掉幾個再說。這活兒,他玩CS的時候常幹,而且曾經被網吧吧友一度戲稱為「蹲坑達人」,所以相對來說比較熟,只不過真人上陣卻還是第一次……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5:4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七回 撿便宜
官道上黑吃黑的火拚還在繼續,而姜游則藉著賊人們只顧著廝殺無心他顧的機會,藉著道旁草與樹的掩蔽,悄悄的潛行到了離眾賊處約十五、六米的一團蒿草叢中。
何謂陰人?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把對手給一擊放翻,這才叫真正的陰人。姜游這傢伙大事是做不了什麼,但小聰明卻從來就不會少,對陰人的時機也一向都把握得比較準。此時此刻,他並沒有真的等到那兩拔賊人分出了勝負以後才動手,而是選擇了在兩拔賊人打得正激烈的時候冷不丁的在暗處來一槍。
姜游會選擇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就是如果真的動用格洛克手槍的話,在這黑夜之中手槍發射時的聲響很容易驚動到人,槍口擊發時冒出的火光也很容易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而這可都是陰人之大忌。萬一驚動到這兩拔賊人,然後使他們再度的聯起手來並找出了自己,想都不用多想,他姜游的下場只能是一個字——死!
相比之下,仿真手槍在這種場合中的隱蔽性要遠比格洛克手槍要強得太多。雖說在發射時仍然會有「咔嗒」的那麼一聲輕響,但那邊的刀劍相交聲叮叮噹噹的,絕對能把這聲「咔嗒」輕響給蓋了過去。
此外,姜游還有更陰險,但也可能效果最好的一個打算。主要是他吃不準這兩拔賊人最後打贏的一方會剩下多少人,萬一剩下的一方人數較多,姜游也真沒把握就憑他一把格洛克手槍能盡數擺平,所以姜游作出的選擇是趁亂下手。
比如對打的雙方,哪方掛了點彩什麼的落在了下風,姜游就在暗中對佔了上風的一方陰上一槍。也不用一擊暴頭什麼的要了對方的命,只要打中對方的手或是腿,那麼這個佔了上風的一方行動上就肯定會出點什麼紕漏,落在下風的一方就可以趁這個機會給予對方致命一擊……不過話又說回來,姜游會這麼做也是有點對自己的實彈射擊沒太大的信心來著,此外還得考慮一下仿真槍的實際殺傷力是不是?
為了確保無誤,仿真槍裡扣的是鉛筆頭狀的鐵彈。姜游就這麼隱藏在蒿草縱中,緊張而小心的觀察著對面的戰況,終於第一個機會出現,姜游便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某賊甲力氣大,一腳將賊乙踢翻在地,接著舉刀欲砍下之時,右肩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行動便為之一緩,刀也險些握持不住。已經受了傷的賊乙見機不可失,手中的鐵劍便急向賊甲的腹下捅去;
賊丙正在被賊A、賊B合攻,突然之間賊A手中正向賊丙砍來的刀不知怎麼的脫手落地,賊丙想也不及多想的遞刀過去,刀鋒便在賊A的脖間一抹,接下來壓力大減的賊丙便得以與賊B專心的單挑……
經過姜游一番細心的「篩選」,雙方的人數總是基本保持著持平,到最後只剩下五個人仍在互相拚斗。這時姜游也已經停下了陰人,讓這最後的五個人去拼他們的,自己原先請鐵匠打製出來的鐵彈現在只剩下了六枚,已經發射出去的鐵彈又不好回收,能省則省吧。
將仿真槍收入懷中,格洛克手槍則抄了起來。按現在的情況,兩拔賊人打贏的一方最多也就是能剩下三個人,剩下的人就算是再狠,姜游也已經有把握能夠全數放倒。只不過考慮到仿真槍不能連射的缺點,還是用格洛克手槍比較保險。
終於,兩拔賊人決出了最後的勝負,勝的一方只剩下了兩個人……外加六個「半人」。所謂的「半人」,指的是這六個賊人都受了重傷,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姜游見狀悄悄的最後檢視了一遍格格克手槍,退匣、上匣、悄悄的一拉槍栓,然後再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的壓制住了自己份外緊張的心情,咬牙暗道:「該輪到我上場英雄救美了!」
不過還沒等姜游從蒿草叢裡出來,賊人那邊卻又橫生變故:撲的一聲,某賊一刀捅進了身邊賊人的腹中,猙獰萬分的笑道:「兄弟,對不住了,今天這裡的金銀和女人,老子全要了!」
「你、你……」倒下,死亡。隨之而來的,便是這個賊人將六個受了重傷的賊人盡數殺死,這才狂笑著來到了那個少女的跟前。
「……」姜游在這一瞬間,原本還有些顫抖的雙手突然一下變得堅穩無比,格洛克手槍的槍口也準確無誤的瞄準了這個賊人的後腦勺,而且姜游還咬著牙拔開了三連射開關。
嗒嗒嗒!
得意忘形的賊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草叢中竟然還隱藏著一隻螳螂背後的黃雀,而此時此刻,他甚至連慘叫的時間與機會都沒有,就這麼一頭栽倒了下去。
姜游從草叢中站起了身,執著手槍小心的接近。路過一具屍體時,姜游蹲下身拾起了掉在屍體身邊的長劍,然後對每具屍體的心口都補了一劍……姜游從來沒有殺過人,甚至連雞鴨之類的動物都沒有殺過,當初狙擊李儒時也只是打中了李儒胯下的馬而已。按說做這種事的時候,姜游應該手腳打顫或是下不去手才對,但這時的姜游自己都說不清楚,他為什麼能下手下得那麼狠、那麼準。
屍體總共有三十來具,除去那些家丁與被劫殺的可憐之人外,每個賊人的屍體心口都被姜游補了一劍。事情做完,姜游才松了口氣,格洛克手槍收入了懷中,握著劍來到了那個僅存的少女的跟前。略一細看,姜游卻也啞然——也難怪她會在這種場合卻連一聲尖叫都沒有發出過,原來她早就暈了過去,看這樣子多半是被嚇的。
搖了搖頭,姜游把拾來的長劍插到了腰後,一彎腰抱起了這個少女。這一抱起來,姜游只覺得一陣淡淡的香氣侵入鼻中,而手中的身軀也感覺是那麼的柔若無骨。不過這時的姜游可不敢有點什麼過份的事,而是抱著這個少女快步的趕回了小山洞。
「思歸你回來了……剛才、剛才嚇死我了,生怕你會有什麼意外……她、她怎麼樣?」
姜游把這個少女輕輕的放到了地上,接著馬上就開始收拾行李:「她應該沒什麼事,多半隻是突遭意外而被嚇暈了過去……昭姬你別傻在那裡了,快點收拾東西,這裡我們不能呆了!」
蔡琰愕然道:「為、為什麼?」
「還為什麼?我的大小姐啊!」姜游被鬧了個哭笑不得:「我們這才離那頭幾步路啊?這裡離孟津又近,出了這麼大的事,孟津那裡一發現了,還不馬上就派人出來在附近搜尋?你可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儘量不能與他人接觸的。」
「哦哦哦!」蔡琰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忙不迭的也開始收拾東西。沒一會兒的功夫,姜游背起了暈過去的少女,蔡琰背起了行李,趁著這幾許的月色,連夜開始往回逃。
人一急,難免就會生出些很莫名其妙的力量,姜游與蔡琰這一逃,至即將天明時,居然給他們逃出去了有近二十里地!不過如此一來,姜游與蔡琰也都累得筋疲力盡。看看天色已經在漸漸放亮,他們也就不得不停了下來,隨便找了個還算隱蔽小山洞暫歇。
姜游去找些干柴準備生火燒水再煮點吃食,蔡琰則拍喚起了仍舊暈闕著的少女。不過到姜游抱著一堆柴草回來時,蔡琰還沒有將這個少女喚醒。姜游看看蔡琰那輕飄無力的樣,不由得啞然失笑,順手抄起一邊盛著涼水的竹筒再推開蔡琰,一筒涼水便向這少女的臉龐緩緩澆下,蔡琰則換了手,去點燃柴草生火。
這時的天色已經很亮了,姜游也終於有機會可以真正的細看一個這個少女。而這一細望過去,姜游忍不住眉頭直揚。不可否認,這個少女論相貌姿色自然是遠不及蔡琰與貂嬋,但給人的感覺卻格外的甜美,看在眼中的感覺也格外的舒服。打個這樣的比喻吧,如果說蔡琰是香氣濃郁的苦茶,貂嬋是甜蜜怡人的蜂蜜,那這個少女就好比是清新可口的果汁;再換個比較現代的觀點,蔡琰可以比作是某知名大學裡才貌無雙且追求者無數的美女導師,貂嬋可以比作是豔壓群芳的超級明星,那這個少女就是個清純可愛的憐家女孩……總之簡單點來說,這個少女給姜游的感覺,就是很親近、親切,外加幾分說不清楚的舒服。
涼水在緩緩澆下,姜游也在輕輕的拍打著少女的臉龐。終於,這個少女嗯嚀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只是她的雙眼才方一睜開,看清楚眼前的姜游時,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立刻就睜得渾圓,櫻唇再一張就要尖叫出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姜游幹這活兒也不是第一次,因此第一時間就伸出去去捂實了少女的櫻唇,沒有讓她尖叫出聲。接著他就按住了少女,嘴裡則儘可能的在用很平緩的語氣道:「別怕,別叫,你沒事的!是我們救了你。」
少女於驚恐之下過了老半晌才勉強安靜下來,這時蔡琰也端著一杯剛燒好的水來到了跟前,柔聲勸慰少女道:「別怕,你真的沒有事。昨天晚上是思歸救了你,不過當時你已經嚇暈過去了。」
聽到蔡琰的柔柔女聲,少女總算是徹底的平靜了下來,姜游見狀也就把手撤了回來。這少女翻坐起身,猶豫了一下接過了蔡琰遞過來的竹杯,勉強的喝了一口之後再看了看姜游與蔡琰,遲疑著道:「你們、你們的樣子好嚇人。」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6:0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八回 麻煩打個N次方
「你們、你們的樣子好嚇人。」
「……」「……」
姜游與蔡琰啞然對望。不可否認,他們現在的這身麻風病乞丐的樣子真的是非常的嚇人,而蔡琰則很是無奈卻又帶著幾分埋怨的向姜游道:「都是你害的。」
姜游乾笑:「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
再順手一指少女:「要是你和她這樣,一身官家大小姐的裝束走出來,你當我能擋得住幾個山賊啊?」
「山賊!?」少女猛然驚醒過來,一把拉住了姜游急問道:「我、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兄長,他們、他們都怎麼樣了?」
「我、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兄長,他們、他們都怎麼樣了?」
少女的這句話使姜游與蔡琰一齊默然,而他們的反應等於是告訴了少女答案。
噹啷一下,少女手中的竹杯掉落在地上,少女則失聲痛哭了起來:「父親、娘親、兄長……」
姜游急忙伸手將少女攬入懷中,手也急忙摀住了少女的櫻唇道:「拜託!別這麼大聲!!這裡雖然還算隱蔽,可我們什麼準備都沒作,你這麼大聲的萬一再引來什麼賊人,我可真護不住你們兩個了!」
少女抽泣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止住,然後從姜游的懷中掙脫出來,站起身向姜游與蔡琰恭敬的行了一禮後道:「二位救命之恩,奴家沒齒難忘。奴家韓柔,尚未請教二位高姓大名。」
「韓柔?」聽到這個名子的時候蔡琰楞了一楞,隨即試探著問道:「令尊可是朝中議諫中郎韓胤?」
韓柔也楞了一楞:「確是家父。這位姐姐你是?」
姜游有些莫名其妙的向蔡琰問道:「你認識?怎麼我不知道啊?」之前姜游可沒少在長安城裡亂逛,連帶著他對當時的朝中文武大臣知道得還是比較清楚的。
蔡琰道:「韓中郎是董賊尚未挾天子遷都長安之前,與父親一齊為公府所辟而仕進的地方名士之一,與父親稍有幾分交情。因父親年長韓中郎二十歲,韓中郎對父親是執以弟子之禮。某日來訪時曾有所提及,韓中郎有一女,名喚韓柔,才貌皆佳。只因慮及董賊荒/淫/殘暴,恐董賊聞知有其女而生強納之心,故此一直隱於家中,旁人少有人知。」
姜游恍然道:「原來如此啊。」
韓柔聽過蔡琰的話之後又楞了楞,接著便試探著向蔡琰問道:「難道、難道姐姐是蔡侍中之女,蔡琰、蔡昭姬?」
蔡琰點了點頭:「正是妾身。哦,他、他是……」
姜游見蔡琰介紹得有些猶豫,多少也猜出了些蔡琰的意思,索性擺了擺手道:「我是姜游姜思歸,蔡侍中門下最後一個,也是最不成器的弟子。」
韓柔懵了:「怎、怎竟會是你們?而你們還……昭姬姐姐,長安城中傳聞說……」
說到這裡韓柔猛然住嘴,而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也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姜游。
姜游雙臂抱懷,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乾笑道:「沒事,只管說,反正大致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我也猜得出來。」
韓柔見蔡琰也點了點頭,這才猶豫著道:「長安城中傳聞說昭姬姐姐你於獨自祭拜之時為賊人所劫,之後就下落不明,王司徒為此還差出兵馬圖文四處尋捕。而那賊人,許多人都認定就是、就是……就是姜思歸。」
姜游攤了攤雙手,蔡琰則無比怨恨的瞪了姜游一眼道:「其實也差不多了……不過他劫走我也是出於無奈,因為他是受了家父臨終之命,務必要將我帶離大禍將至的長安城。」
韓柔喃喃道:「想不到竟然是這樣……」
姜游可不願在這種問題上再瞎扯下去,當下便問道:「對了,你們韓氏一家怎麼會到了孟津?」
韓柔道:「哦,當日家父曾苦勸王司徒應赦免董賊舊將李、郭等人,但王司徒不聽,家父歸家之後便苦嘆說長安大難將至。至十數日前,家父差出去的探子回報,說李、郭等賊盡起舊部並聯合羌人,大軍十數萬奔襲長安。家父見事急,急帶了家眷棄官而去,晝夜兼程間欲東歸濮陽,只是沒想到……」說著韓柔就低下了頭去,淚珠也在不停的滴落。
姜游嘆了口氣,扭頭向蔡琰道:「大小姐,現在總該徹底的相信我了吧?十幾萬驍勇善戰的西涼兵馬哎!而長安城一帶才多少駐軍?破城不過是指日之間的事而已。」
「……」蔡琰這會兒只能輕輕的搖頭嘆息。
韓柔低聲抽泣了一會兒,再次抬頭望向姜游與蔡琰,看了一會兒,韓柔忽然驚道:「你們、你們的肌膚為何如此?難道、難道你們得了、得了麻風病?」
姜游搖頭道:「放心,我和昭姬什麼病都沒有,現在這樣都是裝的。我們這也是沒辦法,這一路上到處都是山野賊寇,我們如果不裝成這個樣子嚇一嚇人,而是和你們一家子那樣那麼大搖大擺的走,豈不是在引賊人來劫殺我們?」
一句話使韓柔又低下頭抽泣了起來:「我、我想回去安葬父母、兄長……」
姜游連連搖頭:「別犯傻!你那是去找死!不過我想,你們一家出事的地方離孟津不遠,而孟津中總該有些個好心之人,所以應該會將你的父母家人入土安葬。我們現在都是自身難保,其他的事實在是顧之不上。」
蔡琰想了想問道:「韓妹妹,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韓柔搖頭:「我不知道……我父母、兄長皆已故去,濮陽老家也再無族人,我現在只是個無依無靠、孤苦伶丁之人……姜先生、蔡姐姐,你們又是準備到哪裡去?若是事有可為,我、我跟著你們好不好?若、若不介意,你、你們又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我願意給你們為奴為婢,絕無怨言!」
姜游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雙手捧著下巴殼邪邪的笑道:「好啊好啊!我冒著那麼大的險救了你的命,你可得給我來個以身相許!」
咚的一聲悶響,卻是蔡琰於忍無可忍之下,順手抄起了手邊的一根木柴就照著姜游的後腦勺來了那麼一下,直接就把薑游給敲得抱著腦袋趴了下去:「痛——昭姬你打我幹什麼?」
蔡琰雙手執柴,擋在了韓柔的身前怒道:「你這個下作淫邪之人!你要對我怎麼樣,我都隨你!可你不能這樣邪心不改,還欲乘人之危啊!」
姜游抱著腦袋喊冤:「我是開玩笑的啦!」
蔡琰怒道:「這等下作的玩笑你也亂開?真是無可救藥!再得,韓妹妹的家人昨夜才剛剛受害於賊人之手,韓妹妹心中正自悲痛欲絕,你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如此無狀?你若是這樣,又與那些草寇賊人有何分別?」
姜游連連擺手的退出去了好些步:「行行行,我怕了你還不行嗎?你們在這裡小小心心的呆著,我去那邊的山澗中看看能不能捉點魚或是雞、兔之類的東西回來裹腹。咱們包裡的乾糧粟米已經不多了,孟津這裡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得省著點吃才行。」
姜游「奔逃」而去,蔡琰則護著韓柔守在了洞中。先前姜游撿了柄鐵劍回來,現在也留在了蔡琰的手邊。許久過去,心情已漸漸平靜下來的韓柔望望正在擺弄篝火的蔡琰,小小心心的上前問道:「蔡姐姐,姜先生他……」
蔡琰嘆了口氣道:「不用理他,他總是這樣沒個正經。其實真論起來,他的為人並不算壞,這一路過來,他也總是在讓著我,不然以他的身強體健,真想對我們兩個弱女子做些什麼的話,你我又如何攔擋得住?」
韓柔看看周身上下,衣衫雖然有些凌亂,但還算完整。想了想又向蔡琰問道:「昨夜、昨夜我沒有被賊人所辱吧?」
蔡琰道:「你放心,你當時雖然被嚇暈了過去,但思歸他去得及時,你並沒有被賊人污辱。」說著蔡琰卻又想起了自己被姜游給那個了的事,忍不住幽幽的長嘆了口氣。
韓柔聞言心中稍定,接著便低下了頭,扭捏了老半天才道:「姜先生於我有救命之恩,又保全了我的清白。我已身無長物,此恩又不能不報,如果他真有意的話,我、我願意以身相許。」
「……」蔡琰拔弄篝火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很勉強的向韓柔微笑道:「你千萬別有這種想法。他這個人很好色的,你要是真的對他這麼說,他……他正求之不得。」
韓柔沒說什麼,仍舊低著頭坐在那裡。
蔡琰此刻也在默默的想著心事:「如果當日,他是先救了我,然後才和我、和我……那該多好?至少,我的心裡多半會和韓柔一樣願意,而不是像我現在這樣這麼難受。或許,這就是造化弄人吧?現在我和他之間雖然名為夫妻,可實際上又算是什麼?」
另一頭,姜游剛剛一竹彈放翻了一隻野山雞,上前幾步撿起來看了看,心中卻也暗自嘀咕道:「先前只顧著玩什麼『英雄救美』,也不可否認這個小柔真的很漂亮,看著也很舒服,可是現在細想一下,我的麻煩大了啊!我就一個光桿司令,帶著個蔡琰走這上千公里的路就已經頭痛得不得了了,現在又多了個小柔,這麻煩指數不是乘二,而是要打個N次方!這二位在身邊,我哪裡照應得過來啊!可我、可我也不能真的扔下她們不管吧?接下來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6:3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七十九回 行路難
(開篇之前本瓶要重要的更正一下,本瓶抱著地圖冊卻算錯了比例尺,第74回中潼關至孟津的距離應該是230公里左右,然後孟津至陳留的直線距離應該是200公里左右,暴汗之!連帶著錯了一大片!!)
數日之後,孟津渡口小鎮。
「這位店家,你看我這兩隻野兔、一隻山雞,能不能在你這裡易換些穀米?」
酒肆的掌櫃老闆看了看放到櫃檯上的野兔與山雞,再看看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人,想了想便反問道:「兩斗粗粟,你換不換?」
「兩斗粗粟?是不是也太少了點?」
掌櫃老闆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不願換你就拿走,別妨礙我做生意。」
野兔與山雞被收了回去:「才兩斗粗粟,洗剝一下搞不好還沒這些肉多……」
掌櫃老闆見對方說走就走,忙不迭的喚道:「等等!兩斗是太少了點,四斗如何?」
「嗯……好吧!」
粟米與野味交換完畢,某衣初襤褸之人便有意無意的問道:「店家,這孟津渡可尋得到能順流而下的船家?」
掌櫃老闆聞言奇道:「順流而下?你這是想去往何處?」
「啊……濮陽一帶吧。」
掌櫃老闆呀然道:「濮陽?那麼遠!沿河而下足有千餘里(漢裡)的水道,而且聽傳聞說山東境內黃巾賊勢甚眾,故此現在在孟津渡找不到願去那裡的船家。」
「這樣啊……哦,多謝指點。」
——————
天色將暗之時,孟津渡附近的陵川上一個隱密的小山洞。
「思歸,情形如何?」
姜游把背上的粟米交給了蔡琰與韓柔,再把遮掩洞口的枝葉屏門擺放好,這才回過身來向二女連連搖頭道:「很麻煩。孟津一帶根本就沒有船家願意沿河而下,而且我到渡口一帶轉了一下,也感覺都是些不怎麼牢固的尋常小船,根本就沒有能飄流千里之遠的船隻。據說這是因為當初董卓挾天子西遷長安的時候,因恐袁紹連接河內豪族越河而至,所以就差了軍馬將河內、孟津兩處可用作運兵的大船盡數焚燬。現在渡口中的船隻,都是百姓為求民渡而自制的尋常小船,在河內渡口與孟津之間打打來回來可以,可想用這些小船順流而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葬身魚腹。」
蔡琰聞言猶豫道:「那……我們試著扎筏而下,如何?」
姜游啞然:「自己扎筏而下?昭姬你這個玩笑開得可不是一般的大,你當我們是過個河就算了啊?到白馬渡足有七、八百里的水路,我們自己編扎出來的木筏能頂得住才是怪事!再說了,這木筏你會扎嗎?小柔會扎嗎?別看我,我也不會。就算我會編,我們手上連柄砍樹用的斧子都沒有,難道用我身上這把小刀和這柄破鐵劍去砍?砍到猴年馬月也砍不出來啊!」
蔡琰也知道自己這是問了個相當白痴的問題,當下也只能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不過這時姜游的腦海裡冒出了一張以前看科普書籍時看到過的圖片,心中暗道:「說是這麼說,不過如果能編扎出亞馬遜流域的土著用的那種屋筏,似乎是能夠試上一試……不行不行,我們這是黃河,這種險可冒不得,最主要的問題還是這筏子我可編扎不出來。」
一旁的韓柔望了姜游許久,小嘴唇動了幾動,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姜游見韓柔如此也猜出韓柔是想問些什麼,便伸手出去拍了拍韓柔的肩頭道:「你放心,當日你們一家出事的地方我已經去看過了,你家人的屍身已被人收殮下葬,令尊、令堂以及令兄,也算是能得已安息。不過你們帶的那些金銀細軟就……」
韓柔略感安慰的搖了搖頭:「父母與兄長既然已入土為安,那些身外之物,小柔也不放在心上,只哀歎為勢所迫,不能前去拜祭……姜大哥,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姜游抱頭苦嘆道:「餿主意我到是有一個……在孟津是找不到船了,若是走陸路先南下洛陽,然後再轉出虎牢關隘東去陳留,不但道路難走,會讓你們這兩個文弱的女孩子吃不消,而且一路上的賊寇也很多,指不定什麼時候碰上,我們三個就全得玩完。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走水路,沿黃河順流而下。」
韓柔道:「可是姜大哥你不是說尋不到合適的船嗎?」
姜游道:「我仔細的打聽過了,孟津這裡雖然曾蒙兵亂,工匠多有折損,造不出什麼好船,可是孟津對岸的……」
話到這裡姜游忽然收嘴,然後目光遲疑的望向了蔡琰。而蔡琰先是楞了楞,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臉色隨即變得份外的蒼白難看:「你、你是想去河內?」
姜游趕緊搖頭道:「也不是真的就想到河內郡去,就是想在對面的渡口那裡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船……這不是怕你誤會,我才不好說出來嗎?」
蔡琰低著頭猶豫了很久才道:「如果你真的是想僱傭船家,而且還是那種能遠航千里的船隻,那十有八九會與衛氏中人碰上。因為在河內一帶,這一類的船隻都為衛氏所掌控,想要離岸遠航,船家就必須要上報衛氏,再由衛氏族中子弟前來檢索商客貨物,視總價而計酬,同時抽取三成歸衛氏所有。若有異樣,概不發船。我曾在衛氏半年有餘,其族中子弟大多視我樣貌,而我們也不能真的就這副麻風病患的樣子登上船去,多半於時會被人識認出來。我與衛氏有怨,現在又沒了父親的依靠,料想他們斷然不會放過我的。」
姜游奇道:「怎麼會這樣啊?」
蔡琰道:「你出身貧寒,許多世家之事你並不知道。各地的世家能在世間立足,一般都是族中名士出仕為官,為家族爭回名望與權勢;或是擁據祖業農田,聚佃農鄉黨之眾而自守。但除此之外,亦有很多豪族會獨霸各地的工商特產之業用以謀利。就如你的家鄉漢中,米賊張陵雖創五斗米道,但僅憑其教眾所奉的五斗教米與敬道貢獻(指類似於佈施香火錢的捐獻),又哪裡能支撐得起他的道業之需?所以張陵一族真正的謀利之源,是其在漢一帶的鹽業之利。」
姜游啞然,因為這一類的事他之前還真沒聽說過。
蔡琰又接著道:「河內郡接鄰臨晉,得群山之利盛產銅鐵,此業多為河內司馬氏所把持;而河內臨岸渡槽之業,則盡在河內衛氏之手。此二家各有所長且相互扶持,他族難以插足其中,且百餘年來二族中多有名士仕進為官,故此他們才能在河內郡經久不倒。」
姜游「哦」了一聲,心說貌似這樣的世家才是真正的世家吧?因為他們不是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就算了的,往往會獨霸著各地的特有產業使自家有錢有勢。不像某些所謂的世家大族,族中一沒有了當官的支柱人物就蔫了。其中比較知名的就有諸葛亮的琅琊諸葛氏,諸葛玄一掛,諸葛兄弟就得離開琅邪投奔劉表;吳之四姓中的陸氏,身為廬江太守的陸康一死,陸氏就幾近滅族,還是陸遜及時的投降了孫策才保住了陸氏血脈。
不過姜游再一尋思,卻不免好奇的向蔡琰問道:「昭姬,這些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按說以你的脾氣,你根本就不屑去聽聞這些事情才對吧?」
蔡琰皺了皺眉,頭也扭去了一邊:「是先……是已故去的仲道告訴我的。」
韓柔對蔡琰當初一怒之下回了娘家的事也有所耳聞,眼見著一扯出河內這個話題,姜游與蔡琰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急忙就出聲打起了圓場道:「姜大哥,要不我們還是別去河內郡了,你試著再想想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姜游這會兒其實也是非常的為難,心說你們兩個丫頭還真當我是神仙不成?我要真是神仙還趕個屁的路,帶著你們倆丫頭騰云架霧不就萬事OK了?本意是想帶著她們兩個先過到河內,然後在河內看看能不能找到比較可靠的船家,可誰曾想河內的水運業基本上都在衛氏的手裡攥著?
讓蔡琰去拉拉交情?那是犯傻。蔡琰自己都說了,她本來就與河內衛氏的關係鬧得很僵,這個時候在衛氏的面前冒冒頭,那不是自討沒趣?再者姜遊記得陸幽曾經向自己提及過,衛氏中可有不少子弟對蔡琰都垂涎三尺,現在蔡琰已經無依無靠,真一冒頭等同於把一塊肥肉送到一群狼的嘴邊。還有一點也不得不提,就是現在的蔡琰好歹也算是姜游的老婆,出於一個男人正常的私心,姜游可真不願自己的老婆落到別人的手裡。
煩躁與鬱悶再次的湧上了姜游的心頭,但卻被姜游很理智的給強壓了下去。悶著頭坐到了洞口前,姜游暗自苦思道:「冷靜冷靜再冷靜,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的……」
忽然姜游一拍腦門,扭回頭向蔡琰問道:「僱船是不太方便了,那買船呢?」
蔡琰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之後道:「稍大一些的船自然是買不到的,而且一般都是定造,頗費時日,不過若是稍小一些的船應該沒什麼問題,數日之間便可完工……不過思歸,你會駕船?」
「呃……我不會!!」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7:0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回 差什麼來什麼
一轉眼之間,又是數日過去。
河內渡口的某間造船作坊,一身尋常士子裝束的姜游步入作坊之中,向正在埋頭幹活的匠人喚問道:「衛工匠,我預定的船可曾造好?」
匠人頭目道:「是蔣先生啊!稍安勿燥,再有兩日,此船便可下水遠航。哎,小人問句不該問的話,蔣先生這麼急著要可以順流遠航的船,是打算去往何處啊?」
「哦,去往濮陽一帶。本欲走陸路,怎耐聽聞說兗、豫之地賊寇頻生,甚不太平,所以只好走水路順流而下了,而且這路程也能快上一些。哦對了衛工匠,你可否能引介熟稔的船家助我駕船?我銀錢雖已無幾,但將我送至濮陽之後,可將此船相送於彼,權作船資啊!」
衛工匠搖頭道:「此事請恕小人愛莫能助。若是早上數年,這等好事此間青壯定然爭相而為,可是這幾年天下大亂,到處都是賊寇,鄉中青壯皆不敢離家遠行。蔣先生,此船造好之後,恐怕您得自己駕船順流而下了。」
姜游聞言只能皺眉搖頭。他這幾天已經問過了很多地方,對方的回答也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一時間心中鬱悶不已的暗道:「難道真的要我自己駕著這只船往下游漂?我從沒擺弄過這玩意兒,心裡很沒底啊!」
就這麼鬱悶著,姜游打晾起了這只長七米左右,寬約兩米左右的船隻。由於是要漂上千里的水路,這只船造得比一般的舟船要稍大一些也更結實一些,屬於漢時典型的北方中遠程民用江船。操作上相對來說比較簡單,一人掌帆、一人掌舵便已足夠。船內兩側共有四間可供人躺臥的隔艙,船頭還有可用來煮食的沙灶。總的來說船其實是很不錯的,不過姜游想想那二位嬌滴滴而實在指望不上什麼的大美女,頭皮卻在一陣陣的發麻。
「人是不能亂找的。等這船造好了,我一個人顧得過來嗎?」
抱著這鬱悶不已的心態,姜游乘渡船回到了孟津渡。相比之下,孟津這裡的人姜游更不敢亂找,因為前些天韓柔一家被劫殺的事一直都環繞在姜游的心頭。
「要不到時候拿刀劫持一、兩個船家來幫我駕船?」
這個想法才方一升起就被姜游甩去了一邊。原因很簡單,姜游只是勉強的會幾下狗刨式,蔡琰和韓柔則根本不會游水,真要是敢劫持船家自己又盯不住,被人家找著機會一蹦到水裡去,三條小命詁摸著就得交待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我真上了船說不定能駕駛得很好呢?蔡琰和小柔就算再沒用,拉拉帆繩應該還是能行的吧?」
就這麼自我安慰著,姜游慢步走出了孟津渡,沿著官道向前面晃悠。這幾天來他都是這樣,先晃出去一段路之後再小心的看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溜進樹草叢中,然後就把罩在外面的窮酸儒士裝一脫,露出裡面的乞丐裝再走出來。沒辦法,安全第一嘛!
晃悠出去了一段路,姜游忽然發覺前方的官道上倒著一個人,衣衫早已破爛不堪不說,身上還有著不少的血跡。望見這般情形姜游心中一驚,急忙環視四周,確定沒什麼異狀之後再伸手入懷,把格洛克手槍給摸了出來,暗藏在袖中以備不測,這才小小心心的走上前去檢看。
走到近前,姜游先是試著輕喚了幾聲,見對方沒有回應,判斷這位應該是暈闕了過去。再一細看,見這位身上臂上有著數處刀傷,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惡鬥。姜游沉思了片刻,本來是想不理會這個人,自己悄然離開的,可是再一轉念,還是覺得應該看看這個人的情況再說,說不定還能從這個人的身上找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呢?
抱著這種很不道德的想法,姜游來到了這個人的身邊,伸出手去把這個人翻了個身。只是這一翻過身來,姜游一看清這個人的臉,當時便驚道:「陸、陸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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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清水在緩緩的灌入陸幽的口中,而陸幽也在緩緩的睜開雙眼。最先映入他朦朧眼中的,是一團閃亮的的篝火,然後是漆黑的洞壁。
此時的陸幽還犯著迷糊,不過灌入其口中的清水,到也讓他知道自己這是被人救了,當下便有氣無力的抬手抱拳道:「多、多謝恩人的救命之恩……」
「都老熟人了,說這個幹什麼?」
這個熟悉的聲音使陸幽猛然一驚,急忙勉力的睜開了雙眼看清了眼前的這張臉:「姜、姜先生?竟然會是你?這、這裡是哪兒?」
姜游道:「這裡是孟津附近。我從孟津出來的時候見你倒在路邊,就把你背到了這裡來。陸幽,你又怎麼會到了孟津這裡,而且還一身的傷。」
陸幽苦嘆了一氣,再一抬眼卻看見了那邊的蔡琰,立時又大驚道:「大、大小姐!?」
蔡琰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
陸幽於呀然之下向姜游道:「大小姐失蹤之時,眾皆傳聞說是姜先生你劫擄走了大小姐,想、想不到這傳聞竟然屬實!」
「是屬實,不過我當時也是不得不劫……」說著姜游仔細的看了一下陸幽身上的傷口,心中已經大致的猜出了原因,但還是向陸幽問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又怎麼會暈倒在了道旁?」
陸幽苦嘆一聲,低下頭哭訴道:「數日之前,董賊舊將李傕、郭汜引西涼叛軍十餘萬猛攻長安,不過一天時間就攻破城門,王司徒便引禁軍堅守皇宮宮城,而西涼軍就於此時在長安城中四處劫掠,眾公卿府坻亦多有蒙難。西涼軍至主公府坻時,季豐公率我等僕從家眾接戰不利,已死於賊兵刀下,我與幾個僕從見勢不妙,拚命衝出府坻,奪了匹馬奔逃出了東門……」
蔡琰聞言身軀劇震,目光則下意識的望向了姜游。
要不怎麼說姜游有些時候很氣人呢?當然也有一直以來都不被人相信的原因在裡面,所以這會兒他是在哪壺不開提哪壺:「只有你一個人逃了出來?衛氏呢?還有府中其他的人呢?」
陸幽憤而搖頭,老淚橫流:「府中男丁,盡被殺卻;年輕些的婦人,幾乎都被西涼兵強擄了去,有的甚至還被西涼兵當場奸殺。衛氏、衛氏她……我沒能救得了她!她、她因不願為西涼兵污辱,奪刀自盡了……」
蔡琰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地上,一旁的韓柔趕緊上前扶住。
姜游回頭望了眼蔡琰,苦笑得甚是苦澀:「大小姐,到今時今日,你總該徹底的相信我了吧?我如果當日不把你強劫出來,那到西涼兵劫掠長安之時,你什麼都保不住,搞不好還會淪為奴隸,被那些胡人視為器皿賣來賣去的……」
「別說了——!!」
蔡琰尖叫了一聲,抱著頭奔出了洞去。姜游見狀急向韓柔喚道:「快出去拉住她,千萬別讓她走遠了!」
韓柔應了一聲,急急的追了出去。
姜游嘆了口氣,而這時陸幽疑惑不解的問道:「姜先生,難道你早就料到長安將有大禍,所以強行將大小姐劫離長安以避此禍?」
姜游很不厚道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是一番什麼「我的話沒人會信,但因師傅臨終之托不可負,所以只好出此下策」的解釋。陸幽聽過之後嘆息不已的道:「唉——季豐公為何就是要對先生抱著極深的成見,不肯信任先生,還將先生逐出府去?若是當日先生未被逐出,季豐公又肯聽從先生的勸言舉家東歸陳留,這若大的蔡府,又豈會蒙此大難?」
姜游拍了拍陸幽的肩頭道:「罷了罷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你奔逃出長安,現在也無處可去了吧?不如先安心養傷,傷勢養得差不多了之後跟我一起走。說起來也正好,我現在真有些照應不過來這兩個女孩子,多個你在身邊,肯定能幫我不少忙。」
陸幽忙道:「也只能如此了!幸而遇見了先生,不然我多半已命喪多時。而且先生的為人,某信得過。」
姜游很無奈的擺了擺手:「說是這麼說,可我現在還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幽問起了緣由,姜游就把自己在河內渡訂造了一隻船,可是又找不到船家駕船的事說了一遍,不過陸幽聽過之後卻面露喜色的道:「此事先生不必擔憂,我會駕船!」
姜游愕然:「你會駕船?你可別亂來啊!我們至少要漂下去上千里地,有點什麼紕漏就全得下水餵魚!」
陸幽急道:「先生怎麼忘了,我本吳人啊!自幼時起便在江河之上討生活,水性船性盡皆慣熟,後至十七、八歲才被主公收留在身邊為侍。現在雖已過去多年,但自幼便甚是精純的水性、船性又豈是會輕易忘卻的?」
「對哦!」姜游抓了抓頭皮,仰起了頭暗想道:「老天爺你總算對我還不錯啊!我正缺什麼你就給我送了什麼過來。這陸幽人不錯,我也信得過……最重要的是這傢伙還會幾下子,碰上點什麼意外,他還能幫我擋擋刀槍呢!!」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7:4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一回 暫得安寧
「哦——蔣先生你是來取船的吧?怎麼晚了幾天?」
姜游向衛工匠擺了擺手道:「沒辦法,我得找人幫我駕船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對了,我的船可以下水了吧?」
「已停在塢中,我帶您去取……哎?蔣先生,那是?」
衛工匠所指的自然是遠遠的跟在姜游的身後,全身上下都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只留出了一雙無神雙眼的蔡琰與韓柔。姜游見狀趕緊攔住了衛工匠,故作無奈的嘆息道:「是我的妻子和隨侍婢女。別靠近她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們竟然染上了麻風症,我這趟去濮陽,就是聽說濮陽有名醫能診治麻風症。」
「麻風症!?」唰的一下衛工匠就閃躲出去了老遠。古時麻風病可是令人聞之即為之色變的傳染病之一,人人都畏之如虎狼。
姜游見狀心中偷笑,因為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但臉上卻一本正經的道:「別怕別怕,她們全身上下都包得嚴嚴實實的,只要不接近也就行了。
衛工匠勉強的應了一聲,躲躲閃閃的帶著姜游一行人去河畔取船。等到船隻與餘款交割完畢,蔡琰與韓柔都進了船艙再拉好隔板,衛工匠是跑都跑不及。不過總算這個衛工匠還有點良心,跑出去之後卻又轉了回來,隔著遠遠的向姜游喊道:「蔣先生,承蒙你照顧小人生意,小人也該有些回報。你們這樣獨舟出行易生不測,不如且在此間等候兩日。兩日之後,我衛氏與司馬氏有船隊要前往高唐商販,你如果尚有餘錢的話,不如交納些銀錢,隨船隊同行,如此可保你們這一路無憂。」
姜游楞住:「喲?還有這等好事?」
陸幽在一旁接上話道:「都是這樣的。這些世家豪族一般都會與主要商販通路上沿途的官家或是賊眾有些交情,時不時的也會花些金銀財物拉拉交情買個平安,然後他們則會向隨眾而行的商客再收點銀錢,算是撈回些本錢。此外聚眾而行人多勢眾,大家互相照應著,尋常的小股賊眾也不敢來犯。少爺,這點錢值得花。」
姜游點了點頭:「花點小錢保平安,值得。那你在這裡看著她們,我帶點錢銀去找這個衛工匠幫忙牽個線。記住,千萬不要讓其他人上我們的船,若有人刁難就說少夫人與隨侍的侍婢患了麻風症,恐流傳出去害到旁人。」
陸幽連連點頭:「嗯嗯嗯,我理會得。」
本著財不可露白的原則,姜游只帶了少許的銀錢找到衛工匠,再由衛工匠引著他去見衛氏船隊的接納人。因為銀錢故意帶得不夠,所以姜游在哭了半天的窮、訴了半天的苦之後,對方總算是答應給姜游留下一點錢作衣食之需,並允許姜游隨他們的船隊一起前往高唐。但是由於姜游的船上有兩個麻風病人,而且姜游付的錢也不夠,所以對方不會派人來幫姜游掌船。
可別小看這個掌船人的作用,他關係著類似於姜游這種附隊而行的商客的船能不能保持著不掉隊的作用。不派人來掌船,也就意味著姜游這裡隨時都可能會掉隊,對方還不會為此而負責。不過姜游回船之後問了一下陸幽,陸幽則拍著胸脯保證說沒有問題,姜游也就多少安下了些心。
閒話少說,三天後姜游的船隨衛氏與司馬氏的船隊出發。因為有這河內兩個大族罩著,雖說上路後的第二天就碰上了一股賊寇,不過一番交涉與客套之後就萬事皆無。姜游遠遠的望見這般情形,不由得在心中暗嘆道:「原來黑白兩道通吃與官商勾結是自古以來就存在的慣例啊……」
——————
船還在水上漂著。
今天已經是出航的第五天了,姜游的船上雖說只有一個陸幽會掌船,而且陸幽的身上還掛著些傷,不過船隊也不是真的就不管姜游的這只小船。
不是沒有派人來給姜游的船掌船嗎?有一艘比較大的船就讓姜游把船纜綁在了他們的船尾,一路上由這艘大船來引著姜游的船走,所以姜游的船連帆都不用起,只需在一些比較關鍵的水道讓陸幽起來控舵也就行了。
對這事姜游看在眼裡,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你說中華文明傳統的「忠孝節義,廉恥信悌」,在現代社會中咋就看不到什麼了呢?似乎每個人都已經變得自私無比。猶其是一些所謂的知名公司,為了謀利把一個「信」字看得輕賤無比,說穿了就和騙子公司差不多。廣告裡的牛皮吹得無比響亮,可真到他們該負起責任的時候,卻總是在拚命的推脫,讓人恨得直咬牙。
再看現在,這些古人並沒有收到姜游全額的錢,可人家守信用,有著十足的職業道德,並沒有扔下姜游不管。這要擱現代,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唉,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句『人心不古』了。你說這算是什麼事兒?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好東西,都被敗到哪裡去了?」
這天的天色已近黃昏,各人都吃過了乾糧之後,姜游就坐在船頭髮起了呆。現在在黃河水道上有人罩著,趕路與人生安全的問題都得到了保障,不必再像之前的那段時間裡那樣,一顆心總是得提在嗓子眼,姜游卻突然覺得自己沒什麼事可做了,覺得有些無聊。
呆坐了一陣,姜游就去了自己的隔艙,從背包中翻找出了久違的竹笛……不是淚斑笛,因為淚斑笛有些顯眼,相比之下還是自己最早拾撿到的那支竹笛比較合適。再回到船頭,執瓢舀起了黃河水將竹笛細心的清洗了一下,甩干之後又試了試音,這才湊到唇邊吹鳴了起來。
在姜游所會的曲樂中有一首很合現在的景緻,就是《新仙劍》中的《白河寒秋》。而姜游本來只是想自娛自樂一下,吹奏的時候也習慣性的閉上了雙眼,可等到他一曲奏罷再睜開雙眼時,卻發覺船隊中有不少人都望向了他,亂七八糟的目光中也或多或少的帶著幾分欣賞之意。
姜游見狀啞然,心中暗道:「沒、沒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吧?我就是隨便的自娛自樂一下而已,怎麼現在卻鬧成了這樣?慘了,還說要低調低調再低調的,現在這樣叫我還低調個屁屁啊?」
想了想趕緊站起身,向那些望過來的人拱手環施了一禮乾笑道:「某一時興起小鳴一曲,拙劣之技到令各位見笑了。」
船隊中有不少人是司馬氏與衛氏這倆大世家的子弟,文化修養大多比較高,當下也有不少人在向姜游回禮並稱讚了幾句。不過還好,並沒有什麼人真正的留意到他,這到也讓姜游稍稍的安下了些心。
灰溜溜的溜回了艙中,陸幽就湊了上來埋怨道:「少爺你失之計較啊!你明知道我們這一路上是要小心謹慎的隱姓埋名,可你怎麼卻在做這些驚人之舉?」
姜游苦著臉,連連擺手道:「我這不是無聊催的嗎?再說我也沒想到我就是隨便的吹個曲子,竟會引得那麼多人為之注目啊!」
陸幽道:「舟船之上的人易生煩悶,故此尋常水夫時常喊號為樂,借此稍解煩悶之意。而少爺你的笛韻清妙,就連主公在世之時都時常誇讚不已,於此時吹奏出來,還不技驚四座?」
姜游趕緊搖頭:「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這一路上我再也不吹奏就是了。」
陸幽也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罷了。現在不需我在船後掌舵,少爺你且進艙歇息,我去船頭坐守。」
姜游應了一聲,鑽到了自己的隔艙裡去,不過隔板並沒有拉上,因為他隨時要與陸幽對話聯繫。人才剛剛躺下,他對面隔艙中的韓柔將隔板拉開了條小縫,向姜游輕聲喚道:「姜大哥。」
「怎麼了?」
「你、你去看看蔡姐姐啊!這數日以來,蔡姐姐話未曾說過半句,終日都沉默不語,這兩天又總是在輕咳不斷。我、我怕她是不是染上了什麼風寒啊!」
姜游聽過之後也下意識的望了蔡琰的隔艙一眼。記得以前他弄個曲子出來,一般被蔡琰聽到了的話,就沒有不挨蔡琰罵的,可是現在蔡琰卻半點反應都沒有,這也令令姜游反而覺得有些不太習慣。不過想了想之後,姜游卻還是搖了搖頭道:「還是讓她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她現在和你一樣已經家人盡喪,說得難聽點就什麼都不是了。可是她的心境一慣清傲非常,一時半會兒之間的根本就接受不了,在這一點上她可遠不及你的心性豁達。老實說,照顧她可比照顧你要累得多得多了。」
韓柔沉默了一下,忽然從隔艙中探出了半個身子,湊到了姜游的近前低聲問道:「姜大哥,你與蔡姐姐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姜游很無奈的抓了抓頭皮,搖頭回應道:「我和她嘛……算是夫妻吧。師傅在獄中臨終之前,留了卷血書把她交託給我。可是那時的我不為人信,後來迫於無奈把她強行劫走。此外因為實在是無奈到了極點,我還……」
湊到韓柔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韓柔立時便驚得睜圓了雙眼,小手也捂實了櫻唇。半晌過去之後,韓柔才指著姜游的鼻子輕聲罵道:「你、你怎麼能這麼做啊?」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8:0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二回 任君享用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啊?」
面對韓柔的質疑,姜游只能苦澀的一笑:「我當時也實在是沒辦法啊!老實說,這件事如果換在你的身上,你又會如何去選擇?」
韓柔啞然的沉思了半晌,最後才輕輕搖頭道:「若是為賊人所辱,自然是一心求死。但、但如果是有父母遺命,雖不情願,但依父母遺命而為,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
姜游嘆道:「昭姬也是這種想法,是迫於無奈才跟著我一路逃亡的。其實我又哪裡不知道昭姬一直都很厭惡我的為人?如果不是為名節、父命,還有師傅的清名所累,可能早就拿刀把我捅了幾十個窟窿。你是不知道這一路過來我有多累,既要小心翼翼的防著周邊隨時可能會冒出來的山野草寇,又得留心昭姬什麼時候突然間怒氣上湧,趁我熟睡的時候把我給宰了。
「可以說在遇見你與陸幽之前,我連覺都不敢睡踏實。不過事情到了現在總算是好了點,你和陸幽帶過來的消息,應該讓她完完全全的相信了我,所以在心裡應該不會再怨恨我什麼。可是她對我的那份厭惡……這個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改得了的。我現在與她雖然名為夫妻,可對這夫妻之情我真不敢奢望半分。所以我有認真的想過,什麼時候把她送到了清寧之地安頓下來,我乾脆一紙休書與她斷絕這段莫名其妙的夫妻之情,還她一個自由之身,再讓她自己去選擇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名氣,了不起也就是背上個不顧夫妻情份、忘恩負義的罵名。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你蔡姐姐可是一代才女,詩辭歌賦、琴藝音律都可謂天下無雙,像我這種粗鄙無識之人,感覺真的是配不上她……」
各位可別以為姜游真有那麼清高。真正的情況,姜游這是在小MM的面前扮偉大來著。也別罵,現實生活中的草根青年,在追女孩子的時候又有幾個不是如此的?那牛真吹起來可真叫嗵嗵作響了。再者,姜游的話也並不全是在騙人,至少還有一半是真的。因為姜游考慮到自己呆在這個時代的時間最多也就是三年,而且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半,再撐上一段時間,自己多半就能被李老頭新造好的穿梭機給接回去,到那時總不能真的扔下蔡琰就這麼一走了之吧?
良心這玩意,姜游多少還是有一些滴。想想之前的一年裡,蔡邕對自己的好處,又是在臨終之前因為信任自己才把蔡琰交託過來,姜游總覺得不做點什麼的話既對不起蔡邕也對不起自己還有的那點良心。後來姜游在一怒之下,外帶破罐子破摔的強/暴了蔡琰,卻猛然驚覺蔡琰居然還是處子之身的時候,沒來由的又把當初不能幫貂嬋做點什麼的愧疚之意給轉移到了蔡琰的身上。雖說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很有些為勢所迫的味道,但如果不是姜游還有著這麼點良心的話,詁計早都扔下蔡琰,自己一個人逃之夭夭了,那樣的話又哪會像現在這樣,自己把自己給整得這麼累?
不過韓柔在聽過姜游的話之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便滿是敬佩之意……咳咳!看來姜游騙小女生騙得相當成功。忘了說了,韓柔小MM今年才十五歲呢,正是一個女孩子芳心初動且最好欺騙的年紀,所以很快就被姜游給騙上了套:「姜大哥你真是用心良苦啊,就是不知道蔡姐姐能不能體會得了姜大哥你的這一片苦心了。」
姜游乾笑道:「還好啦!現在多了你和陸幽,我也覺得輕鬆了不少。至少現在有你們在,我煩悶的時候還能找得到個能陪我說說話的人。之前和昭姬獨處,時常是一天下來都說不上幾句話,有點什麼事就你瞪著我、我望著你的,別提有多難受。」
韓柔已經與姜游相處了一段時日,平日裡姜游照顧著她們兩個女孩子照顧得有多辛苦,韓柔也是全數都看在眼裡了的。此刻聽姜遊說起了這些,紅著小臉蛋又猶豫了半晌,忽然湊到姜游的耳邊聲如蚊蠅一般的道:「姜大哥,小柔現在已無依無靠,又垂蒙姜大哥自賊人手中救下且細心照料,小柔深覺無以為報……若、若姜大哥不嫌棄小柔,小柔願意、願意以身相許,從今以後就跟在姜大哥的身邊……啊,小柔不敢與蔡姐姐爭什麼,作一妾室便已足矣。」
「……」姜游於啞然之下,頭扭去了一邊,心中哭笑不得的暗想道:「這樣就行了?怎麼這種好事我沒穿越之前就碰上不?好不容易的以為碰上了一次『玩乃』,結果卻是讓李雪那個小賤人給下了藥再送上了穿梭機……」
眼見著有好事送上了門,姜游的腦袋裡在「要」與「不要」之間激烈的爭鬥了一番之後,終於邪惡的思想佔據了上風,然後就摸著下巴向韓柔邪邪的笑道:「你就不怕我對你始亂終棄啊?」
韓柔連忙搖頭:「姜大哥你不是那樣的人。」
姜游心說我不是才怪!再想想自己真的有很長的時間沒碰過女人,韓柔又那麼的甜美可愛,本著有美色送上門卻不享用是為男人之恥的邪噁心態,姜游用升了級的邪惡微笑,半開玩笑半認真,還帶著那麼點期待的向韓柔道:「其實我也很喜歡小柔呢!不過我可告訴你啊,我是個很好色的人,你不對我這麼說還好,現在一說出來,我就有點想把你給吃掉了……要不,今夜三更,你悄悄的鑽到我的艙裡來啊?」
韓柔的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通紅,唰的一下就縮回了艙去,隔板也隨即被拉了個嚴嚴實實。姜游見狀啞然,也縮回了艙中拉上隔板,手亦伸到了某個部位狠狠的抓了幾下,心中暗道:「我這是在幹什麼啊?把別人小柔當成了王允府裡那些可以隨便亂搞的歌舞伎樂啊?怎麼和小柔說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自毀形像哦!現在來了這麼一出,她別在之後的路上給我鬧出什麼麻煩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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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夜已三更,船隊由夜班人員負責繼續前行。因為水道相對平緩,不用陸幽或是姜游去掌舵,所以陸幽是捲了被縟什麼的睡在了船尾的舵間裡。
靜悄悄的夜,只有嘩嘩的流水之聲與徐徐風聲在催人入夢。而姜游在迷迷糊糊間,忽然查覺到自己隔艙的隔板有被人輕輕拉開。急忙睜開雙眼望去時,正好望見了一雙閃亮的大眼睛。
「小……」
「噓——」韓柔很是緊張的向姜游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再左左右右的望瞭望,這才一貓腰鑽進了姜游的隔艙之中。
藉著舷窗透入的幾分月色,姜游可以看到韓柔的一張俏臉此時是通紅無比,神情也儘是嬌羞之意。除此之外,韓柔好像有刻意的洗去了些臉上的斑斑點點……雖說洗得並不怎麼徹底。
「姜大哥,小柔來了。」
姜游驚呀萬分:「我汗!白天我是開玩笑的,到晚上你還真跑過來啊?」
韓柔紅著小臉蛋,輕輕的趴伏到了姜游的身上:「我知道姜大哥只是在、在和我開玩笑,雖說有些輕薄無禮,但姜大哥的為人,小柔信得過。」
姜游脊背見汗,心說我要不是有些心理負擔,詁計早把你給強了也說不定,嘴裡則支支唔喇的道:「那、那你還……」
韓柔的臉上雖然還滿是羞澀之意,但語氣卻變得很是認真:「其實小柔仔細的想過了。我們前路險阻、風險難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會碰上些強人賊寇,真到那時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我們誰都說不清。但小柔可以肯定,若是真的遇上,小柔定然清白難保。再想姜大哥對小柔有救命之恩,這連日來又細心照料,小柔不能無以為報。一則可以報卻姜大哥之恩,二則若是真的遇上意外,小柔也可以無所牽掛,笑而自盡……姜大哥可能會覺得小柔是個放/蕩之人吧?可是、可是小柔真的不想這清白之軀為賊人所辱,所以、所以寧可將這清白之軀奉於姜大哥,至少小柔對姜大哥心存仰慕……」
「……」不知怎麼的,姜游又想起了貂嬋,因為貂嬋在那一夜曾經說出過與之類似的話,所以姜游此刻「格外」的能理解韓柔內心的想法。略微的猶豫了一下,姜游輕聲問道:「你、你不會後悔嗎?」
韓柔拚命的搖頭。
沒別的話說!韓柔那柔若無骨的身軀一靠上來時,姜游身上的某個部位就已經在很不安份的蠢蠢欲動了。當下姜游便翻了個身,把韓柔壓在了身上。
時節正值夏末而未見秋初,誰都不用穿太多的衣服,而韓柔既然是有意而為之,此刻除了貼身的女子褻衣之外,就只套了一件外衣而已,三兩下間便被姜游盡數褪去。
雖然沒有什麼光亮,但姜游卻明顯的能感覺到身下這具少女的身軀是那麼的美麗,再想克制自己已經完全的做不到了。
艙中的少女已經閉上了雙眼、咬緊了牙關,只等姜游去「任君享用」,而姜游也已是邪火充腦。不過姜游總算是還有著那麼點的清醒,一扭身憑著記憶在背包中翻找了起來。片刻過去,姜游翻找出了一物,心中暗道:「行了!上次在蔡琰身上犯的錯,這回可不能再犯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5 23:19:1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三回 暫投平原
曾幾何時,在某個狂風暴雨的日子裡,姜游一度化身為猛獸,瘋狂無比的蹂躪與摧殘了蔡琰。但此時此刻,他卻很溫柔、很小心的對待著身下的韓柔。
此刻的韓柔,初時的那幾分痛意已經漸漸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難以言喻卻又妙不可言的快感與舒暢。這份快感與舒暢令韓柔忍不住想要呻/吟出來,卻因為她的櫻唇被某張臭嘴給嚴嚴實實的封住的緣故而沒有發出過什麼聲響,只有借助鼻間急速進出的氣流來勉強訴說一下她身上的那份快意。
一對玉臂也不知什麼時候死死的扣攬住了她身上之人,而且用力到了那種渴望著能將對方與自已融為一體的地步……
(不寫了,本瓶最不擅長寫這一類的鏡頭。)
——————
溫存業已過去多時,姜遊目送著早已筋疲力盡,但臉上卻儘是滿足之意的韓柔爬回隔艙再拉實隔板。
對面的隔板已然拉實,姜游卻也輕輕的嘆了口氣,心說我也夠荒唐的了,在逃命的途中居然還有心思去玩弄別人小MM的感情。之前單是一個蔡琰就已經很讓自己吃不消,現在又掛上了個韓柔,責任度要乘以二甚至更多了。
不過話雖如此,此刻的姜游也不知怎麼的,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舒暢無比,近兩個月來的苦悶與煩躁彷彿就在某個瞬間全部消失了一般。再面對之後凶險難料的路途,姜游也沒來由的多出了幾分樂觀與信心。
其實也難怪姜游會這樣。之前他只與蔡琰獨處趕路逃命,外要防賊防獸,內還要防著蔡琰會不會在突然之間來個怒氣暴發,然後拿刀把他給捅成馬蜂窩。沒辦法,誰讓他對蔡琰做了那麼過份的事?正因為如此,姜游的精神一直是處在一種極度緊張與壓抑的狀態之下。現在韓柔的加入,而且韓柔給他的感覺要親近得多,不像蔡琰那麼的冷漠與難以接近,這在無形之中給了姜游一個釋放點,令姜游的那份緊張與壓仰得到了釋放,其心境自然也就變好了許多。
帶著幾分對剛才的纏綿的留戀,姜游又盯望了韓柔的隔艙好一陣子,這才準備收回目光再安心睡覺。只是在目光收回之時,從那邊蔡琰的隔艙掃過,卻意外的與一道冰冷的目光交錯在了一起。那是什麼樣的目光?冰冷、哀愁,甚至還帶著幾分深深的怨意,當場就將姜游的心頭盯得寒氣直冒。
不過那道目光在漸漸的平緩下來。許久過去,姜游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哀嘆,然後是隔板輕輕拉合上的聲音。而在隱隱約約間,姜游好像有聽到極其低落的抽泣之聲……
——————
接下來的路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蔡琰與韓柔是需要隔離的「麻風病患者」,所以她們一天到晚都在隔艙裡不露頭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蔡琰把自己關得很死,除了每天在接取食物與清水時會稍稍的打開一點隔板之外,根本就不露一下面。到是韓柔時不時的會拉開一下隔板,與姜游或是陸幽聊上幾句天。
水路的行程很快,順風順水的只用了半個月不到,船隊便抵達了高唐渡,然後就停了下來易換貨物。
姜游留在了船中看著,陸幽則下了船去打探消息,差不多時滿頭大汗的陸幽轉了回來,一進到艙中便向姜游急道:「少爺,恐怕我們的行程得有些變動了。」
姜游微微一驚:「怎麼了?」
陸幽道:「月餘之前,青州黃巾賊近百萬之眾南下兗州,攻城殺吏,兗州刺史劉岱已為賊眾所害。後濟北相鮑信迎東郡太守曹孟德為兗州刺史,如今正在兗、豫之地與賊兵交戰,陳留、濮陽等地皆有戰事,高唐對岸的東阿渡亦已毀於戰亂之中。此等戰亂之所,我等萬萬不可輕往。」
這些事本就在姜游的「意料」之中,所以姜游也就沒有在意太多:「既如此,我們不如繼續隨船隊順河而下,去往徐州一帶吧。徐州牧陶恭祖數破黃巾且寬仁愛民,其境內較為清寧,再者老尚書鄭康成亦在徐州,我們往而投之彼必為收留,我們容身不難。」
陸幽又搖起了起,順手還扔了個炸彈給姜游:「徐州只怕也去不得。黃巾百萬之眾離開青州之時,有不少就是去了徐州一帶,且賊勢甚眾,道路亦為之斷絕。船隊頭人已經商議過,原本打算去徐州商販的船也都不去了,就在高唐下貨再折返河內。他們不願以身犯險啊!」
「……」姜游沒了脾氣。
陸幽道:「少爺,是歸是留早作定奪啊!」
姜游抱臂苦思道:「我們都已經到了高唐,離徐州都沒多少路了,難道還返回河內不成?嗯?高唐是歸屬平原管轄吧?」
陸幽道:「正是。聽說平原相劉備劉玄德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奮武將軍公孫伯圭與袁本初相爭,特遣劉玄德至徐州助青州刺史田楷以拒袁本初,而劉玄德領平原,袁本初不敢來犯。再加上劉玄德舊日舉義軍數破黃巾,黃巾賊眾甚懼其威,所以才會舉眾離青而赴徐、兗……」
姜游猛的一拍腦袋:「劉備?公孫瓚?」
唰的一下爬起了身,趕回己艙在背包中稀哩嘩啦的翻找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之後,姜游攥著卷字帛,陰笑連連的道:「還好沒被我扔了!昭姬、小柔、陸幽,你們都快點收拾一下,我們準備下船。」
蔡琰很難得的拉開了條板縫,輕聲問道:「我們有地方安身?」
姜游晃了晃手中的字帛,笑道:「當然有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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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姜游奉蔡谷之命前去給盧植拜年的時候,曾經一時興起,向盧植討要過給公孫瓚與劉備的介紹信。當時姜游的目的地是荊州,所以還以為這介紹信會沒什麼用處,卻沒想到這時竟然可以派上用場。
因為要「哭窮保平安」,所以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姜游的那隻船就變賣給了準備返航回河內的衛氏族人,得來的銀錢就順便在高唐渡買了些干糧什麼的,再雇了一乘牛車,然後一行四人就坐上了牛車,慢慢悠悠的往平原城晃將過去。
高唐渡到平原城不過百餘漢裡的路程,而且劉備「外御寇難,內豐財施」,因此平原地區的生活環境要相對安定得多,至少姜游看趕車的老人那優哉游哉的樣就知道路上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事件。於是乎在晃悠了一天一夜,路上在某個小村裡暫歇了一夜之後,於次日的近午時分,姜游一行人便來到了平原城的城下。
麻風病乞丐裝當然是不合適了,不然多半會連平原城都進不了,所以蔡琰與韓柔都扮作了布衣荊釵的尋常農婦,坐在牛車上又深埋著頭臉的,不怎麼引人注目的進了平原城。進城之後姜游又換雇了輛廂車,把蔡琰與韓柔塞進了車廂之中,這才開始向人打聽劉備的屬衙在哪裡。
閒話少說,一番折騰之後,在天色黃昏之時,姜游一行人來到了平原屬衙的門前。整理好了衣襟儀容,姜游緩步來到門人跟前,一番客套之後把盧植寫下的介紹信交給了門人。再過不多時,庭院之中腳步聲響,有四個人疾奔出來,為首之人一望見姜游便是一禮到底:「姜先生請了,在下便是劉備。」
姜游心頭一凜,急忙恭敬回禮。不管後世人如何的非議劉備,但都不能否認劉備即便不是英雄,也是個亂世梟雄,而且還是個真真正正白手起家的梟雄。在這一點上,即便是曹操、孫權,也得自嘆不如。曹操青年時期就是西園八校之一,起兵時還有曹氏與夏候氏的大力支持,算不得白手起家;孫權是承襲父兄基業,更不能與劉備的白手起家去比。
禮罷之後,姜游便細細的打晾了一下這位日後的漢昭烈皇帝。感覺上,眼前這個三十來歲的劉備長相不錯,雖不能說很帥氣,但用現代的話說卻很有男人味;著裝並不奢化,但整潔得體,看過去就覺得很舒服。至於什麼「目能自顧其耳」與「臂長過膝」……姜游到沒看出來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一時間卻也明白那都是史書上的誇大之辭。
至於劉備身後一身綠袍,身高和姚明都有得一比的美髯大汗,不用介紹姜游都知道是咱武聖關二哥,那個黑臉的大漢自然就是三爺張飛了。唯獨還有一位相貌平平,作一身文士裝束的人,姜游一下子沒想起來是誰。
不過很快姜游就在劉備的介紹下知道了這個文士是誰,原來就是簡雍簡憲和。簡雍與劉備是同鄉,少年時期就是好友,到劉備舉義兵時,簡雍就開始追隨在劉備的身邊,現在一般都是由他在幫劉備打理一些錢糧訴訟之類的政事。能力上或許不是很高,但為人卻相當的可靠。
一番客套之後,劉備便想請姜游入座細談。不過這時姜游稍稍的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的好些:
「玄德公,其實在下並不是孤身來此,尚有兩位朝臣名士的後人與我同行。今到此間,亦懇請玄德公能暫為收留。」
劉備呀然道:「卻不知是哪兩位名士的後人?」
姜游咬了咬牙:「蔡伯喈蔡侍中之女蔡琰蔡昭姬,議諫中郎韓胤之女韓柔。」
作者: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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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8 18:43:2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四回 求職無門
平原屬衙的正廳之中,劉備、關羽、張飛,外加一個簡雍簡憲和,全都瞪圓了雙眼,望定了對面座中的一男二女。
許久過去,劉備才回過神來向姜游問道:「姜先生,長安至平原路程有千里之遙,這一路上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姜游苦嘆道:「一言難盡啊!吾師蔡侍中於臨終之前將昭姬交託於我,並命我無論如何要將昭姬帶離長安。只可嘆在下不會半分武藝,延途又賊寇眾多,無奈之下只好與昭姬扮作麻風病患,借此掩人耳目,走的也儘是些偏僻山道。後來在半路上救下了韓中郎之女韓柔,於河內渡混雜在司馬氏與衛氏的船隊之中,這才在日前安然的抵達了高唐。本欲南下陳留蔡氏故居,或往徐州投奔老尚書鄭康成,怎奈道路為黃巾賊寇所阻,不得不來此投奔玄德公以求暫且安身。」
劉備「哦」了一聲,再看看手中的字帛,遲疑著問道:「吾師盧尚書今又如何?」
姜游搖頭:「只怕生死難料。在下於孟津救下韓柔與隨從陸幽之時,長安已為李、郭等賊所破,西涼兵趁勢劫掠,紛亂之中玉石不分,朝臣府坻多蒙其難。令師盧尚書雖隱居於長安城外,但人丁單薄,若是西涼兵撞見……」
「嘶……」劉備於苦嘆之中搖了搖頭,隨即向蔡琰拱手一禮道:「蔡大家,令尊蔡侍中乃天下名士,賢孝之名素著,卻只為幾聲嘆息便為司徒王允所害,備亦深以為過也。今蔡大家僅得身免,卻不知蔡大家有何作想?」
蔡琰平靜之極的向劉備欠了欠身:「妾身乃一介女流,又家人盡喪,已孤苦伶仃,又能有何作想?家父遺命,命妾身嫁於思歸為妻,如今也只有謹遵父命而行而已。」
劉備呀然之極的望瞭望姜游,想了想又向韓柔問出了相類似的話,而韓柔的回答顯得要比蔡琰要干脆得多:「姜大哥於我有救命之恩,此恩不可不報。若姜大哥與蔡姐姐不棄,韓柔願嫁與姜大哥為妾,奉箕帚於左右。」
劉備微微點頭道:「如此說來,你們三人實與夫妻無異了?」
姜游與韓柔還沒來得及回話,蔡琰卻平淡而清冷的回應道:「一路逃亡至此,或病患、或傷痛,彼此扶持照料間,已多有肌膚之親。雖屬無奈之舉,但傳揚出去且為好事者所壞,於嫌隙盡喪間必損家父清名。況家父本有血書遺命,妾身依父命而為,便是命正言順,如此必可絕好事之人悠悠之口。」
劉備嘆了口氣:「說得是啊。也罷,姜先生且在鄙縣安居,備這就命憲和去置點居院。至於一應衣食之需,備自會命人按月給予。」
姜游猶豫了片刻,一個很無恥也很YY的念頭在心裡冒了出來,當下便向劉備禮道:「無功不受祿。若玄德公不棄,在下願侍玄德公為主,侍奉於側。」
「這個嘛……」劉備細看了姜游許久,想了想便搖頭微笑道:「姜先生方到此間,家猶未定,此事還是等姜先生置家方寧之後再作計議吧。」
「……」姜游不是笨蛋,劉備這話雖然說得客氣,但就和現代的公司在接待求職者的時候,客客氣氣的要對方留下電話號碼,實際上卻根本就不會打電話給對方的婉拒沒什麼分別,一時間心中苦悶不已的暗道:「這T/M/D的算什麼事兒啊?你看別的穿越者,一說要侍奉誰、輔佐誰,那個誰誰誰馬上就會喜出望外再倒履相迎,怎麼到我這裡就成了這模樣?」
不過在下一刻姜游捫心自問,卻也沒了脾氣。這會兒的姜游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些什麼,又沒有一絲半點的名望可言,和劉備也沒有任何的交情,劉備會接納姜游為臣下才是怪事。
別忘了劉備最起碼也是個能夠成大事的梟雄,而這種能成事的梟雄,最基本的條件之一就是識人善用。史書上對劉備的評價也是「弘毅寬厚,知人待士,蓋有高祖之風」;「及董和、黃權、李嚴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吳懿、費觀等又璋之婚親也,彭羕又璋所排擯也,劉巴者宿昔之所忌恨也,皆處之顯任,盡其器能」;再就是臨死之時警告諸葛亮說馬謖言過其實不可重用,這些都說明劉備其實是個很能夠知人善用的人。
相比之下姜游呢?文不成、武不就的什麼都沒有,整個就是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草根,劉備早就一眼看了出來。這樣的人要是放在官吏的職位上,劉備當然會擔心姜游會不會給他惹出什麼麻煩。與其如此,到不如看在蔡邕與韓胤的面子上,給姜游個居所,別讓他們冷著餓著,這樣傳揚出去也好聽些還不用擔心什麼。
姜游知道自己求官無望,一時半會兒間的,他也實在是拿不出,也不敢拿出什麼可以驚動到劉備的東西。想想反正現在自己的溫飽與人身安全不會有什麼問題,當下也就認命的應承了下來。其他的事,回頭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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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安排給姜游的住處在平原城南,是一處還算不錯的府坻。而姜游跟著簡雍前腳剛搬過來,劉備後腳就差人送了些錢糧布匹什麼的過來。劉備在待客上絕不會小氣,對這一點姜游還是比較放心的。
此外嘛,當初貂嬋與王瓏兒一家的金銀飾物之類的東西,除了很少一部份花用在了河內的買船等事情上,其餘的姜游根本就沒有動過。財不露白嘛,姜游怕這些東西一拿出來,馬上就會引來賊人的注意,所以一直就沒敢動用。不過現在算是稍稍的安定了點,該用的時候還是應該拿點出來花用的。
韓柔強拉著蔡琰去燒水,準備洗去一路上的風塵與那些遮掩芳容的東西;陸幽出門去轉悠好熟悉一下周邊的環境;至於姜游本人,則呆坐在門院之中,心裡面卻在暗罵著劉備:
「你個笨蛋劉備!本人這麼有才有料,你居然不錄用我?相不相信本人小小的漏幾個『天機』給你,你就能搖身一變成為一大諸侯啊?」
以上純屬沒機會仕進,滿足不了其YY慾望的咒罵。話又說回來,姜游也沒少發過穿越之後如何如何的YY大夢,可是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碰上了一支很有潛力的股票,偏偏手頭卻沒錢買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支股票嗖嗖嗖的往上漲,錢卻進不了自己的口袋,那心裡會有多麼的難受?
不過再一細想,姜游卻也搖頭作罷。劉備的確是潛力十足的潛力股,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嘛,根本就派不上什麼用場,如果自己真的跟著劉備,其實也過不了幾天的好日子。搞不好還隨時隨地的就得跟著劉備一起逃命,說不定劉備還會扔下他不管……
可是再想想,姜游還是有些不甘心,因為自己留在漢末的時間還有一年半左右,從時間上來推算,正好是劉備得徐州的這個輝煌時期,自己在這個輝煌時期混個風聲水起也不錯啊!等時候一到,讓李老頭用穿梭機把自己和蔡琰、韓柔給接回去,那自己也稱得上是滿載而歸、衣錦還鄉,而且還坐擁美人,順手再撈點值錢的寶貝帶回去變賣,下半輩子搞不好就可以終日「醉臥美人膝」,順便還可以和蔡琰、韓柔玩點現代性的玩意……
他正在這裡YY不斷,身後蔡琰的聲音卻忽然飄了過來:「思歸,你在想什麼?」
「哦,昭姬啊……」姜游急忙收回他的YY大夢,面色也為之一正:「在想我們以後的事。」
「以後?」蔡琰有些勉強的在姜游的身側坐了下來,低頭垂問道:「你打算在平原久居?」
姜游連忙搖頭:「不不不,平原這地方我們住不了太久的。平原乃是連接冀、並、幽三州的要地之一,稍遲一些必然兵爭不斷。不過我們暫時還去不了別的地方,只有在這裡先等著。」
蔡琰清冷的問道:「我的老家陳留正蒙兵亂,歸之不得,平原又不能久居,那你到底打算帶我去何處安身?」
姜游道:「今日席間我不是說了嗎?我打算把你送到鄭老尚書那裡去。當今之世,我想也只有德高望重的鄭老尚書才會真心的收留於你。」
蔡琰沉吟了許久才問道:「思歸,我到底是你什麼人?」
姜游瞥了瞥嘴,也回想起了那天夜裡蔡琰那冷得可怕的眼神,當下便很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清楚你根本就不願嫁給我。在這件事上我不敢強迫你,還是等我們到了鄭老尚書那裡之後,請鄭老尚書幫我們出出主意吧。」
蔡琰掰著手指,輕聲低嘆道:「小柔是個好女兒家,你既與她互有情誼,我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夫欲娶妾,為妻者又豈能阻撓?況且你我……」又搖了搖頭。
姜游心說主要是你蔡大小姐真的太難伺候了。放在這個時代可能還好點,要真帶回我那個時代再被我那個時代給同化了,我可真沒把握能管得住你。
蔡琰這時緩緩起身,甩下了一句話:「你我本無情誼,所以你可負我。不過,你不能有負於小柔。其他的事,你自己好自為之……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下,前路為眾賊阻隔,我們又真的能去得了徐州?」
姜游仔細的想了想,臉上便掛起了微笑:「放心,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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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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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8 18:44:2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五回 何以為寄
(卷首註:如果按照史實的話,本書進程的東漢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時,袁紹與袁術之間產生了矛盾。袁術向公孫瓚求援,公孫瓚就派單經屯駐平原,劉備則是被調派去了高唐,陶謙駐紮發乾。然後按《三國志•武帝紀》的記載,曹操與袁紹的聯軍把這三支人馬盡數擊破。
按《三國志•先主傳》中的記載,為「(劉備)後為高唐尉,遷為令。為賊所破,往奔中郎將公孫瓚,瓚表為別部司馬,使為青州刺史田楷以拒冀州牧袁紹。數有戰功,試守平原令,後領平原相」。這裡並沒有詳細的時間點,不過從公孫瓚要劉備幫他擋住已經是冀州牧的袁紹一節上來看,劉備成為平原相還是在袁紹與公孫瓚反目的界橋之戰以後。
再從《三國志》的書寫格式順序來看,二袁之間的這幾場戰鬥應該是發生在192年的後半年,也就是說劉備領平原相一職應該是在單經死後,接替單經來鎮守平原,並不是如演義中所寫的那樣,劉備成為平原相還早在董卓沒有進入洛陽之前,詳見演義第二回。
可能有人會問本瓶寫這些出來幹什麼,其實主要是按醬油一行人的進程,抵達平原時已經是193年的入秋時節,正是二袁各找幫手開戰的時候。這幾個軍閥在黃河中下游地區一打起來,兵荒馬亂的,醬油一行人能安然無恙的抵達平原才是怪事,劉備也多半還沒有成為平原相。所以在這一節上,本瓶取用的是演義中的情節,即劉備很早就成為了平原相,當時也沒有和袁紹打起來。沒辦法啊,抱著史書然後對著別人的心血胡亂開噴的噴子太多,本瓶這是在佈置免噴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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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姜游於四月中劫持了蔡琰並逃離長安,經歷了三個多月的逃亡之旅,終於能在劉備治下的平原暫且的安定下來。儘管這個安定只是相對的、暫時的,但對姜游一行人來說,真的是得來的很不容易。
安頓下來的頭一天,姜游一行四人就集體賴床睡懶覺。猶其是姜游,他的懶覺睡得最過火,頭天晚上兩更天就上了榻,直睡到第二天的申時初(下午三點多)。而且要不是五臟廟的強烈抗議逼得他不得不離榻起身,詁計他還不願離開被窩一步……不過他會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這一路下來,四個人當中屬他最為操心,人也最累。
出房後抬頭看看午後那暖暖的日頭,姜游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口中嘀咕道:「有多久沒有這麼舒坦自在過了?唉……今時今日的我,總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什麼叫作『富貴終浮雲,平安才是福』啊!」
院中有人噗哧一笑,卻是韓柔正在晾曬著剛剛洗好的衣物,聽見姜游所發出的感嘆詩文,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韓柔與蔡琰同為大家閨秀,雖說在文學造詣上遠不及蔡琰那麼高深,但詩辭歌賦什麼的也絕對沒少看。猛然間聽到姜游這麼兩句詩文,雖說意思十分明了,但格式與韻律完全就是牛唇不對馬嘴,韓柔也難免會覺得有些好笑。
姜游臉皮厚,板著臉瞥了韓柔一眼,悶聲道:「有什麼好笑的?」
韓柔抿了抿嘴:「姜大哥,你真的應該再多讀點書才行啊!」
姜游表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掃了一眼居院之中後問道:「陸幽呢?」
韓柔道:「哦,他是未時中醒的。醒來之後他說難得我們終於安定了下來,依姜大哥的脾氣肯定會想弄些好酒好菜慶賀一下,所以出門張羅去了。」
姜游點頭道:「到也是。算起來我帶著昭姬前後逃亡的時間有三個多月,你和陸幽也都有一個多月。老實說,這一路上我們幾乎天天都是在啃乾糧或是胡亂的烤些獵物,就沒能吃過一頓像樣點的飯。現在安定了下來,是該弄點好吃的、好喝的來慰勞一下自己。」
韓柔甜甜一笑,不過馬上就有些擔心的向姜游道:「姜大哥,你去看看蔡姐姐吧。」
姜游道:「怎麼了?」
韓柔道:「蔡姐姐比我醒得還早上一些,可是醒來之後就一直呆坐在那裡發楞,好像是有什麼心事。」現在的情況不比得往昔,劉備給的宅院雖然還不錯,不過也就是間20X20左右的院子,住人的房舍只有三間,姜游住了一間,陸幽住了一間,蔡琰與韓柔合住在一間。
姜游聽過之後撇了撇嘴。說實話他實在是不怎麼願意再去惹著蔡琰,不過想了想之後,還是向韓柔點了點頭,悄悄的進到了蔡琰與韓柔的屋中。隔著遠遠的,姜游便有看見蔡琰是以側半身對著自己,低頭閉目間,雙手在膝前虛拔著什麼。姜游與蔡琰相識又不是一天兩天,對這位大小姐的脾性或多或少的有些瞭解,因此一眼就看出蔡琰這是在彈假想琴。
自從被姜游劫離長安到現在,蔡琰已經有三個多月的時間沒有碰過一下琴,而以他們逃亡時的條件,也不可能弄張琴背在身上。如此一來,蔡琰其實是非常難受的。這或許就像是現代社會中的那些網蟲,一天不上網幹點什麼,心裡就會覺得空空洞洞的。
姜游見狀啞然,也沒有和蔡琰搭話就退了出來。看看一臉擔心的韓柔,姜游想了想便輕聲囑咐道:「先別吵著她,我出去一趟,你在家裡閂緊大門,等我或是陸幽回來再說。」
韓柔點了點頭,姜游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間取了些銀錢出來再離開了居院。走在街市之上,姜游也不由得心中暗嘆道:「人嘛,都是這樣,總得有個精神的寄託。咱們這位蔡大小姐早年嫁人沒多久就死了老公,回娘家時卻還是處/女,心煩意亂之下就唯有寄情於音律,所以才會變得對音律那麼的偏執吧?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身還讓我給破了,再不弄點可以讓她寄情的東西給她,沒準會壓抑成神精質也說不定……哎?平原城有琴賣嗎?我上哪兒去買琴啊?」
這裡可要註明一下,漢時的琴可不是那麼好買滴!畢竟在當時,琴這玩意兒屬上層人士把玩的風雅之物,這些上層人士玩的琴也多為自制,亦或是請專門的工匠製做。除非是像洛陽、長安這樣的繁華都市,會有專門的樂器行,否則想弄張琴可是相當的困難。
姜游在街市上轉了幾圈,也有向行人問詢過,但得到的回答令姜游很是惱火,心說平原這地方是冀並幽三州的交通要道,怎麼想弄張琴就這麼難?
又走了一陣,天色已經在漸漸放暗,姜游的心也都有些冷了,就準備先回去,明天早點起來再出來轉轉看。不過就在這時,有人喚住了姜游:「姜先生這是在尋購何物嗎?」
姜游一扭頭:「哦……是簡憲和簡先生吧?」
看簡雍的樣子應該是在散著步,當下走到近前向姜游拱手一禮道:「姜先生請了。既然在此間偶遇,不如由雍作個東,飲幾杯清茶如何?」
附近就有簡雍常去的茶肆,二人在茶肆中落座後灌了幾口茶便交談了起來。而幾句話之後,姜游也就明白了簡雍的用意。當時的通訊條件落後,信息傳播不靈,而長安是當時的京師都城,發生過些什麼事,天下間的士子、諸侯什麼的大多都相當的關心。
其實劉備昨天就很想問清楚一些的,不過姜游當時不是把蔡琰、韓柔給帶在了身邊嗎?這便使劉備有些不好問出口,只能稍遲一些再作打算。現在簡雍既然碰上了正在閒逛的姜游,自然是要詳細的問詢上一番了。
姜游現在是在別人的地頭上混個平安日子,這點人要是還不懂得做的話,那他還不如直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因此對簡雍的問詢,只要是姜游知道的就有問必答。不過這麼一來二去的,天色就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簡雍看看天空,儘管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所以就向姜游拱了拱手,約姜游明天在這裡接著談,回過頭卻又向姜游問道:「姜先生之前在街市中是欲尋購何物?」
姜游道:「哦,是想為昭姬尋購張琴。」
「琴?」簡雍笑了:「幸好姜先生遇到了在下,否則就是尋遍整個平原城,只怕也是欲購一琴而不得。」
姜游心說我哪知道這平原城有那麼差勁?
簡雍接著道:「在下於年少之時,便多有聽聞蔡侍中琴藝天下無雙,只可惜蔡侍中現已身故,在下已無機緣拜聞一曲。今幸得蔡侍中之女在此,亦有傳聞說蔡大家琴藝盡得其父蔡侍中真傳,在下若得閒暇,必當登門拜求一曲,以慰心中夙願。至於這琴嘛,在下府中便有一張,這就命人取來贈與姜先生就是了。」
姜游心說還有這種好事?這邊簡雍已經命隨從回府去取琴過來,回過頭又向姜游解釋了一番,姜游這才明白過來,簡雍與劉備打小起就是好友,而劉備喜歡音樂,簡雍算是近朱者赤,對音樂也很感興趣。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的文人士子,如果不懂點音律之類的,就會覺得自己遜旁人一籌,哪怕就是附庸風雅,也得會那麼一兩下才行。這不孔老夫子的「八事」當中,還有一個「樂」呢!
閒話少說。沒過太久,簡雍的隨從便抱著張古琴趕了回來,隨後就恭恭敬敬的遞送到了姜游的面前。不過姜游看看這琴,卻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因為這張古琴實在是有夠劣質的。可別忘了姜游好歹也在蔡邕的府中混了那麼久,還外帶在王允那裡教習過歌舞伎樂,見到的琴不是珍品也都是良品,更何況中國五大知名古琴之一的焦尾琴可就在蔡邕的手上。
不過姜游也清楚在現在這個時期,實在是不能挑剔什麼,有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當下就先自己試著調了一下弦再試了一下音,隨後便與簡雍約定了明天見面的時間,然後就抱著這張琴趕回居捨去。
到姜游回到居舍時,天已經快黑了。遠遠的,姜游就有看見韓柔躲在門後,探出了半個身來四下張望。一望見姜游,韓柔就急忙迎了出來,把姜游接入了院中。
院中的石台上已經擺放好了一些酒菜什麼的,陸幽正望著這些酒菜狂吞口水。姜游見了陸幽的樣子忍不住想發笑,但很快就注意到蔡琰仍然呆在屋裡不願出來。想了想讓韓柔與陸幽先等他一下,自己則抱著琴進到了蔡琰的屋中。
此刻的蔡琰還是和下午一樣,呆呆的坐在那裡發著傻,連姜游來到了她的身後都渾然不覺,雙手也仍在虛拔著。姜游見狀暗嘆了口氣,輕輕的把琴放到了蔡琰的面前道:「平原城不比得東西兩京,琴行與匠人都尋之不到。這張琴,還是簡憲和特意轉送給我的……差是差了點,不過有總比沒有強。」
就在蔡琰望見古琴的那一刻,一直以來都黯淡無神的雙眼,突然一下就變得清澈明亮。愛惜不已的撫摸了一陣琴絃,扭頭向姜游望去,櫻唇動了幾動卻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姜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行了,別這樣瞪著我。出來吃東西吧,我們可都等著你呢。」
蔡琰咬了咬嘴唇,半晌過去才勉勉強強的擠出了幾個字:「思歸,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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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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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8 18:44:5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六回 平安是福
逃亡了那麼久的姜游一行人,生活在漸漸的安定下來。
雖說劉備會按月送來谷帛,姜游自己也還有不少錢財之物,但姜游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就什麼事都不做的遊手好閒,那樣會讓人看不起,而姜游還打算在劉備得徐州的時候混個小官什麼的噹噹呢!
因此在幾經考慮之後,姜游很明智的選擇了……教書。
平原的局勢相對來說還算是安定,不過由於早年間黃巾軍的破壞,學者與學館的還真沒留下什麼來。劉備令百姓安居樂業的本事是很有一手,可偏偏劉備卻是個不怎麼喜歡讀書的主,因此平原城中在興學館辦教育這一片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斷層。具體事項就體現在偶爾發佈個什麼榜文的出來,還得有人專門在榜文旁邊為百姓解讀才行。
姜游從來就不缺小聰明,看準這個空檔就專門在居舍附近的某片空地上辦了個露天學校,弄塊石塊立起來當是黑板,再找幾塊木炭充當粉筆……真正的學問姜游肯定是教不了的,不過教附近的百姓認認字兒、學學基本的加減乘除,來個掃除文盲活動卻絕對的沒問題。再說了,真要是碰上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來挑他姜游的場子,姜游的背後還有個蔡琰可以頂著呢!
筆墨紙(竹簡)硯什麼的是沒有,沒關係!你找根小樹枝蹲那裡,在地上跟著畫就行了。
沒課本……沒關係!姜游也沒打算花錢花時間花精力的去弄這些,所以是在某天的通訊中讓李老頭把古時的啟萌讀物,也就是《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什麼的給發送了過來,自己再轉手抄上一份,然後就攥著竹簡,搖頭晃腦的上了講台。反正都是些文盲階層,糊弄糊弄也就行了,再說也真不能指望著這些百姓能玩什麼文章吧?能認得些字兒、會些加減乘除也就行了。
於是乎……
「人之初,性本善;習相近,性相遠……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過……」
古有五敬,曰「天、地、君、親、師」。現在姜游來了這麼一手,就佔著了「師」這一敬。而最重要的,是姜游很滑頭的來了個不收學資,只要你想學,跟在後面唸唸寫寫就行。此外姜游還時不時的幫人免費寫寫書信,或是做點要涉及到文化方面的事,但全都一樣的不收取任何費用。
因此時間稍稍一長,姜游就變得很受附近一帶百姓的尊敬。雖然沒有收過任何的學費,但院子裡的木柴、清水之類的東西從來就沒有缺過,時不時的還會有人送來些野味啦、鮮菜什麼的。一來二去間,姜游這幾個人的小日子過得雖不富裕,卻也很是滋潤。而且附近的百姓如果碰上點什麼紛爭之類的事,也都會來找姜游評理解決。用漢時的詞彙來形容,姜游已經隱隱約約的成為了這一片地區的鄉紳長老。
日子平淡而充實,蔡琰、韓柔也在漸漸的習慣。蔡琰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必要的話,一般不會出屋子在人前露面,不過有幫姜游默寫下諸如《詩經》之類的書籍,畢竟姜游如果只是翻來覆去的教那幾篇啟萌文,聽多了大家也煩。而在相比之下,韓柔卻更像一個妻子,細心的照料著姜游的飲食起居。對此蔡琰沒有發出過任何的異議,姜游也覺得沒什麼不妥之處。
劉備等人每隔一段時間會來拜訪一下,除了問詢姜游的生活如何之外,也會向蔡琰拜請彈奏。蔡琰仍然是從不出屋,只是在屋中彈奏一曲算是答謝劉備的收留。因為當時的禮教如此,蔡琰又終歸是名人之後,所以劉備等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失禮的地方。而在看過姜游的教學之後雖然是大加讚賞,但對於收錄姜游一事卻仍沒有下文,姜游也不好意思去提。
平淡而安定的日子是過得很快的,轉眼間冬去春來,時間就已經來到了東漢興平四年,公元193的秋季。
曾經經歷過逃亡苦難的人,對安定的生活往往會格外的珍惜,像韓柔就曾經向姜游提及,以後的日子如果都能是這麼的平淡而快樂就好。蔡琰那裡雖然沒有說過什麼,但姜游從蔡琰在漸漸變得平緩的旋律中也能聽得出來,蔡琰已經完全的習慣了這種近乎於隱居的生活。
不過姜游比誰都清楚,在平原城裡這平淡而安定的生活馬上就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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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姜游正在他的露天學校教著書,遠遠的就聽見城中嘈雜聲起,坊間百姓也都來露天學校這裡喚各自的孩童回家。姜游散去學生,合上了竹簡心中暗道:「聽這聲音,應該是劉備在調動兵馬。再算算時間,北海來的太史慈應該到了平原吧?嗯,瞎猜也不是辦法,反正這一年來我和簡雍的交情算是攀得不錯,過會兒兵馬出了城,我就去找簡雍問問。」
數刻之後,姜游便來到了平原屬衙。因為姜游在平原城也算是小有名望,與簡雍也時有交往,所以只是和門人打了個招呼,姜游便進到了屬衙之中。簡雍一見到姜游就迎了上來,笑道:「思歸老弟來得正好!我知你精於算術,且助我將這些秋糧訴訟復演較驗一番如何?」
姜游道:「憲和兄有命,弟自當遵從……哎?怎麼不見玄德公與關、張二將?」
簡雍為人比較隨和,平時也很喜歡開玩笑,當下便笑了笑道:「北海孔文舉為黃巾餘黨圍城甚急,差一勇將太史子義透圍而出,趕來平原向主公求援解圍。主公聞事急,便急起兵馬趕去北海相救了。唉,他們打痛快仗去了,這諸多雜務就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實不相瞞,本來愚兄還正打算差人去請你來助我的,正好你就來了。」
姜游「哦」了一聲道:「難怪我見到平原城中兵馬嘈雜,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是哪裡驚現賊寇,惹得玄德公親往征討,所以就趕來這裡問詢一下的。」
簡雍笑而問道:「你趕來問這個作甚?」
姜游故作無奈的笑了笑:「我被當初的事給整怕了啊!如今好不容易在平原城中安定了下來,再遇上這種事,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簡雍指著姜游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塞了一堆竹簡給姜游之後開始埋頭政務。
姜游幫簡雍處理些瑣事也不是第一次……為了拉近些關係嘛!這會兒姜游暫時按捺住了心境,再向侍從要來了沙盤,開始幫簡雍演算帳目。一邊檢算著,姜游一邊心中暗想道:「劉備救下北海之後,就會跑去公孫瓚那裡借兵,從幾個地方的路程上來看,應該會在十天左右打一個來回,然後再前往徐州解圍。再滿打滿算一下,從現在到劉備按陶謙的意思進駐小沛為止,應該是一個月左右。但是簡雍現在卻留在了這裡……
「嗯,沒錯了,簡雍是不怎麼會打仗的文官,打仗的事劉備當然不可能把簡雍帶在身邊,那麼應該是劉備進駐小沛之後,再把簡雍給接了過去。對對對,我現在得想辦法糊弄糊弄簡雍,回頭簡雍被劉備接去徐州的時候,我混在他的隊伍裡,人身安全方面也會有著絕對的保障。」
一念至此,姜游便動起了歪腦筋。想了好一會兒,姜游忽然抬頭向簡雍皺眉問道:「憲和兄你頗曉陰陽,現今玄德公舉兵擊賊,憲和兄為何不袖佔一課,以測玄德公此行吉凶?」
簡雍停筆尷尬的笑道:「我會的那幾下子你還不清楚?有時准,有時則是謬之千里……不過你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
姜神棍開始面露遲疑之色的忽悠人:「我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玄德公此去,有將欲興隆之吉兆,亦有淺水之龍得入大海之態勢……」
簡雍也有些犯暈:「是嗎?嗯……」
會占卜之術的人嘛,龜殼佔幣什麼的一般都會帶在手邊,所以當下簡雍便伸手入懷,把這些個道具給摸了出來。叮哩噹啷的一通祈禱儀式之後,一幅卦相便呈現在了簡雍的面前。
姜游也急探了個頭過去,急問道:「卦上怎麼說?」好不容易扯上了話題,而且還關係到姜游能不能順利的跟著簡雍一起跑路去徐州,所以姜游可不希望這個卦相不合他的要求。
卻見簡雍皺眉遲疑道:「怪哉怪哉,此卦相正如你所言及的那樣,主公有龍騰長空之相,亦有移居他處之兆……」
「哦!?」姜游暗暗的鬆了口氣,心說老天爺你還真幫忙。想到這裡姜游便開始向簡雍出起了餿主意:「既然卦相如此,憲和兄不如早作好些準備?等到玄德公將行之時,憲和兄也就不至於太過慌亂。」
簡雍連連點頭:「是極是極!」
姜游又故作猶豫的道:「憲和兄,你看介時,能不能把我這一家人給帶上?」
「啊!?」簡雍一時啞然。
姜游開始亂拍馬屁:「我曾歷經過劫難,直至平原方覺玄德公才是能安保百姓之人。再者這平原乃三州要沖,實屬兵家必爭之地,玄德公一但離去則必蒙兵亂。老實說,我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也再不敢去經受一番流離之苦,所以想跟在玄德公的治下,好歹生活也能圖個安寧。」
簡雍稍覺恍然的點點頭:「此為人之常情,在下理會得。這樣吧,若日後事態真如卦相所示,我定然會差人去報知於你。」
姜游連忙拱手禮道:「那就先謝過憲和兄了!」嘴上是道著謝,姜游卻在心中暗說你小子可別再像荀攸那樣晃點我!荀攸當初晃點我一下,害得我那是慘不忍睹!
雜七雜八的事料理完,姜游也就告辭離去了。不過姜游不知道,簡雍在姜遊走後卻又看了桌上的卦相一眼,心中暗道:「我卜出來的結果,分明是下下之卦,可他卻為何會有吉兆之言?於卜卦一事,我並不甚精,這卜多半不准,但看他的模樣,卻好像已經認定了什麼事情一般……晚些時候再看吧。」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8 18:45:2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七回 移居徐州
(章首防噴註:按正史的記載,曹操打陶謙其實是打了兩次,第一次是在初平四年,公元193年的夏後,起因是下邳闕宣自立為帝,陶謙在這個時候來了個趁火打劫,攻取了泰山的華、費,並且進掠曹操的地盤任城。至秋時曹操舉兵攻打陶謙,隨後「下十餘城」、「陶謙守城不敢出」。這一場仗是打到興平元年,公元194的年春季,曹操才暫時從徐州收兵。
然後劉備救陶謙的那場仗,其實是發生在興平元年,公元194年夏。不過在演義中,對193年的闕宣的那場仗是忽略的了,主要的目的可能是為了突出陶謙的老實巴交……記得本瓶曾看過一些評論,說陶謙其實就是一個政治流氓,對此本瓶也深表贊同。
現在寫這本草根,考慮到時間點上的安排,在相應的時間上有一點變動。即把曹操對陶謙的「復仇」之戰安排在了193年秋,相應的呂布偷襲曹操兗州的時間也會提前。其餘的一些變動則以此為基準點。喜歡抱著史書然後亂噴的噴子們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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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劉備興兵救援北海時起,轉眼之間就是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在這段時間裡,姜游可真有些提心吊膽,生怕簡雍到時也會如當初荀攸那樣擺他一道。不過還好簡雍守了約,日前便派了人來,告知姜遊說請姜游作好搬家的準備,晚兩天便隨簡雍的隊伍一同前往徐州。
亂七八糟的東西正在收拾著,韓柔卻不知何時來到了姜游的身後,輕輕的扯了扯姜游的衣袖再輕聲問道:「姜大哥,我們、我們真的要離開這裡嗎?回想這一年來,我們在這裡過得清寧安定。生活雖不富足,但好歹也溫飽無憂,與鄉里鄉親間也都相處得那麼融洽……」
話只說了一半韓柔就沒再說下去,因為姜游的手已經在韓柔的發間輕撫了起來,就那動作與神情,到有點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一般,弄得韓柔很是犯羞。而姜游一邊輕撫著韓柔的秀髮,一邊則用惡狠狠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躲在一邊的陸幽。姜游知道韓柔一向很聽自己的話,即便是有什麼想法也不會隨便就說出來,再看陸幽那躲躲閃閃的樣,肯定是陸幽這小子唆使著韓柔過來套話來著。
哄著韓柔沒了聲音,姜游這才長嘆道:「你們啊……到底要我解釋多少次才明白?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這平原乃是連接冀、並、幽三州的要沖之地,現在雖然還算平安,但袁本初與公孫瓚已相爭日盛,平原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戰場。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那於兵亂紛起之時,你又教我拿什麼去保護你與昭姬?乖,聽話,快去收拾好東西。」
韓柔應了一聲,忙活事情去了。姜游掃了一眼準備開溜的陸幽,沒好氣的喚道:「陸幽——你給我過來一下!」
「哎……是,少爺!」
姜游懷抱起雙臂,看看眼前這位大自己差不多十歲的陸幽,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的陸大哥啊,我叫你一聲陸大哥總行了吧?你當初可是從戰亂不堪的長安城中逃出來的,兵亂一起之時會可怕到什麼樣的程度,你也該遠比我要清楚得多才是。沒錯,我現在在周邊一帶是小有些名望,可就憑我現在的這點名望,能和已經故去多時的師傅相比嗎?以師傅的名望,當初都……唉算了,這些不去提它。總之總之,你如果想過安穩日子,聽我的就絕對沒錯。難道我的眼光你還信不過?不過你如果是想留在平原,我不強求你。」
陸幽慌忙點頭道:「我聽少爺的!我這就去收拾!!」
給陸幽捅完這幾下軟刀子,姜游卻也在環視著這所居院輕輕嘆氣。在這裡過了一年多的自在日子,姜游又哪裡願意就這麼結束?不過事情就是這樣:
「不走不行啊!拋開我怕碰上戰亂的事不提,蔡琰也好,韓柔也罷,這一年來雖然布衣荊釵的不怎麼打扮自己,可她們身上的那份秀麗與氣韻又哪裡是能這樣就掩飾住的?對保護這倆丫頭的事,我現在是感覺自己越來越力不從心了。不把她們送到真正比較安全的地方,我也放不下心來。上次李老頭在通訊裡說,新造的穿梭機大概還要六到七個月才能完,這六、七個月只怕夠我頭痛的了,想來想去還是把她們先送去鄭玄那裡才比較保險。就是不知道這倆丫頭到時候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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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話少說,只說在十餘日後,姜游一行人混在簡雍的隊伍裡,一路安安穩穩的抵達了徐州。簡雍因為是護送著劉備的家眷,要改道西行前往小沛,而鄭玄是隱居在南城山棲遲岩,所以雙方是在徐州城下話了別,然後就各奔各的目的地去了。
路雖不算遠,但姜游為了以防萬一,讓陸幽先騎馬過去請見鄭玄,自己則趕著馬車向鄭玄隱居的廬莊進發。路在趕著,姜游的心裡也直犯著嘀咕,因為他也不知道見了鄭玄的面後這話要怎麼去說。
韓柔自車廂中探了個頭出來,尖巧的下巴殼則輕輕的架到了姜游的肩頭:「姜大哥,你在想什麼啊?」
「啊……也沒想什麼,只是有點不知自己的前程如何而已。」
每每韓柔靠得他這麼近的時候,姜游的心裡總是會泛起一陣陣的隨悶。在平原住了一年多,可姜游還就楞是沒能與韓柔或是蔡琰在一起睡過,原因是蔡琰與韓柔同住在一間屋子裡,實在是不太方便下手。
蔡琰就不必說了,整個就一X冷淡的架勢,而且姜游只要一想起那一夜蔡琰那冷得嚇人的目光,立馬就會邪火全消,四寸變回一寸;韓柔雖然對自己很不錯,裡裡外外的很有個妻子的樣子,但姜游也總覺得自己找不到開口讓韓柔到自己房裡來的機會。偶爾用開玩笑的語氣這麼一說,蔡琰那冷冷的目光就會掃將過來,隨後姜游也就沒了脾氣。
如此一來,姜游也時常會在心中暗暗嘆息,心說我和這二位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夫妻不像夫妻,戀人不像戀人,兄妹不像兄妹的,有時候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總不能因為自己的某種邪惡欲/望,就強行把這二位給推倒在榻上吧?如果真要是那樣做,猜都猜得到蔡琰會和一具死屍差不了太多,至於韓柔……這小丫頭今年都還只有十六歲,身體還沒怎麼發育健全的說……其實這也只是姜游給自己下不了手尋的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藉口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姜游總不能一天到晚的只把心思放在這兩個女孩子的身上吧?
此刻卻見韓柔望瞭望道路與行人,猶豫了一下向姜游問道:「姜大哥,你說鄭老尚書會收留我們嗎?」
姜游道:「肯定會的。而且鄭老尚書德高望厚,把你們送到他那裡安頓我也放得下心來,我現在頭痛的是我之後又該去幹點什麼。」
姜游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鄭玄那裡可不比得平原城,按史料記載,鄭玄這一時期的弟子數量常常在千人以上,而且其中不乏學富五車的名士,他姜游再想來個教人認字的活,搞不好就是在自取其辱。現時點其他的活兒吧,姜游又不見得幹得來。因此姜游在去鄭玄那裡的事上,心裡也是十分矛盾的。可是出於要保證自己與這兩女孩子的人身安全的考慮,鄭玄那裡又是目前最可靠的地方……
輕嘆了口氣再甩了甩頭,把這些事先甩去了一邊,想了想便向二女問道:「小柔、昭姬,我問你們一下。如果哪天我準備回老家去的時候,你們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蔡琰沒有回應,韓柔則微微一驚道:「姜大哥的老家?漢中定軍山?距此何止千里萬里?再者如今中原時局不平,賊寇橫行,姜大哥你若是執意返鄉,豈不是……」
姜游一口氣悶在胸口,卻又實在是說不出什麼來。難道要他跟這二位說,自己其實來自未來,到時候把你們倆塞進穿梭機就行了?看來還是得晚些時候再提起這件事才行。
繼續悶著頭趕路,又行出去一段路之後,前面忽然塵土飛揚。定睛細看,卻是陸幽引著二十餘騎在趕將過來,其中與陸幽並馬而行的為首之人是個大概二十出頭的青年,相貌長得不錯,臉上也掛著幾分英氣與書生氣,著裝則十分樸素。
雙方相遇再各自拉住了馬,那青年便向姜游拱手一禮道:「兄台可是蔡侍中高足姜游姜思歸?」
姜游回了一禮道:「正是在下。敢問閣下是?」
青年道:「在下鄭益,表字子恩。老尚書鄭康成,正是家父。」(PS:本瓶查到的史料中,鄭玄的這個兒子名為益恩,表字則沒查到。考慮到漢時的人名多為單字,雙字極為少見,且單名在當時有比較鄭重的意義,所以這裡就把益恩兩個字給拆分了一下。)
姜游暗道:「喲!是鄭玄的兒子啊?不過也真夠年輕的。按史料記載,鄭玄這個時候都快七十歲了,可他的兒子卻這麼年輕,算起來鄭玄起碼也得到四十五、六歲才得了這麼個兒子,都快稱得上是老來得子了。」
復又見禮,鄭益望瞭望姜游駕馭的馬車道:「適才家父驚聞姜先生護送蔡侍中後人來此相投,恐路上有失,怠慢了禮數,故此差在下引家兵前來相迎。姜先生且隨我來。」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8 18:46:3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八回 扔下「包袱」也不錯
數刻之後,鄭玄的府邸正廳。
老學究鄭玄,字康成,生卒年份為公元127年至200年,北海高密(今山東省高密市)鄭公(後店)人。畢生隱居不仕,以整理古籍為職志。不拘門戶之見,博采眾家之長,幾乎整理了前此的儒家全部重要經典,其數目多達60餘種。他進行的古籍整理工作包括校勘文字、訓釋詞語、鉤玄提要、著為目錄,其成就顯赫,後世亦稱鄭玄為經注名家,且為其立「鄭公祠」以示敬仰。
以上的這些和現在的姜游並沒有什麼關係,姜游只知道眼前這位六十七、八歲的老者慈眉善目的,一望過去就讓人覺得格外的放心,對於安頓蔡琰、韓柔的事,心裡也安心下來不少。
一番客套話之後,鄭玄望向了姜游,話題卻突然一變:「昔日伯喈以經籍去聖久遠,文字多謬,俗儒穿鑿,疑誤後學。故於熹平四年(公元175年)中,與五官中郎將堂溪典、光祿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張馴、韓說,太史令單飏等,奏求正定《六經》文字。於時靈帝許之,伯喈便自書丹於碑,使工鑿刻立於太學門外。於是後儒晚學,咸取正焉。及碑始立,其觀視及摹寫者,車乘日千餘兩,填塞街陌。只可惜老夫當時蒙黨人之禍,不能身往洛陽而觀之,今猶以此為憾。今幸得伯喈高徒至此,可否請思歸賢侄執筆而書,以慰老夫思慕之渴?」
「呃……」姜游的頭立馬就漲得老大。他知道鄭玄這其實只是於求知之下的請求,並沒有半點的惡意,可偏偏姜游最不擅長的就是這些。換句話說,鄭玄這是在無意之中來了個「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這裡一面露難色,那邊的鄭玄與鄭益可就看出些不對了。正想發問,座中的蔡琰清冷的接上了話道:「思歸拜入家父門下僅年餘,且家父所傳授於他者,只是家父少有人知的弄笛之藝爾,於經籍之學,思歸尚不曾學得。老尚書若不嫌昭姬拙劣,昭姬願為老尚書篆寫《六經》。」
「原來如此。」
鄭玄稍覺恍然點了點頭,不過求知的慾望使鄭老學究馬上就請蔡琰先背誦一段蔡邕更正的《六經》。蔡琰也沒有拒絕,選了一段出來再站起了身,閉上雙眼在廳中一邊踱著步一邊慢慢的背誦。
書在背誦,人在走動,而廳中的幾個人的反應也各不相同。鄭玄亦微合上了雙眼,頭在不住的輕點讚許;韓柔有些發痴的望定了蔡琰,臉上儘是對蔡琰的羨慕與崇拜之意;鄭玄之子鄭益的臉上滿是驚呀之色,目光則是直勾勾的鎖定了蔡琰……至於姜游本人,心裡卻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最初寄居在蔡邕府中時,蔡琰給姜游的映像不外乎高傲而又難以相處,然後就是見蔡琰一次面多半就要倒一次黴,所以那時的姜游對蔡琰是敬而遠之,能不惹著就儘量不去惹;後來於一時氣憤之下把蔡琰給強了,使得蔡琰的那份高傲消失不見,但清冷卻依舊如故,只不過二人那時是要相互扶持著一起逃亡,多多少少的走近了那麼一點點,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此外姜游那時的顧慮太多,怕再做出什麼過份的舉動會激得蔡琰怒氣暴發而壞了逃命大事,再加上他知道蔡琰跟著他絕非本意,所以對蔡琰也仍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相對應的,蔡琰也總是默默的跟在姜游的身後,幾乎就沒有過什麼稍顯親近的舉動,之後又有韓柔的加入……簡單點來說吧,這二位雖然在一起已經相處了一年有餘,但基本上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對方魅力四射、光彩照人的一面。
但此時此刻,蔡琰在鄭玄的面前得以一展所長,心中長時間的壓抑也因此得到了幾分發洩,於無形之中就把她那份文學少女的韻味給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儘管這會兒的蔡琰仍然是平淡樸素的布衣荊釵,沒有半點的修飾,但那絕世的容貌,再配上那份直透人心的氣韻,使得此刻的蔡琰是那麼的清雅動人。
「我沒看花眼吧?我怎麼感覺蔡琰的身上在發光啊?」這是姜游現在心中的想法。
而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姜游不由得就在心中反思,自己再和蔡琰混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合適?如果再混在一起,那麼蔡琰應該算什麼?自己又應該算什麼?
或許現代的草根一族都會有這樣的心理,就是什麼大明星啦、知名人物雖然感覺不錯,甚至很想把對方一搞而後快,但如果真的是呆在一起,自己卻沒有相應的身份、地位、財富,就會覺得自己呆在對方的身邊其實什麼都不是,甚至還會湧出一種在「傍」對方的感覺。在這種觀點上女孩子可能還好,扮作一隻依人的小鳥還能湊合,可換在男孩子的身上就很不是滋味了。但凡是有點脾氣的男孩子,只怕都不願自己成為一個「吃軟飯」的角色吧?哪怕自己明明就是,在口頭上也往往不願意承認。
很不幸的,姜游就是這麼一號草根青年。現在他望著眼前魅力四射、光彩無限的蔡琰,突然感覺自己與蔡琰其實很遙遠、很遙遠。而之前與蔡琰相處在一起的事,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就是一場夢境。換句話說,蔡琰就是個大明星,而自己只能是個小「傍」。特別是現在已經把蔡琰送到了這裡,姜游甚至能預料到自己作為蔡邕的入室弟子,卻什麼詩辭歌賦都不會,那麼肯定就會被鄭玄門下的弟子所取笑,然後就說他根本就配不上蔡琰。天天都被這些人指著脊樑骨的說三道四,自己又真的能承受得了?
一念至此,姜游不由得在心中暗嘆了口氣,心道:「算了,反正她本來就不願意跟著我的,我又何必再去強求什麼?再說了,當初我答應蔡老爺子也是出於無奈,本來都根本不想管她的,實在是一連串的意外下來,莫名其妙的把她給綁到了身邊。現在把她送到了鄭玄這裡,我自己也曾經有過放她一馬的打算,到今時今日,不如就乾脆結束了這段孽緣,這麼一來她好過,我也好過是不是?反正師傅拜託我的事,我也算是完成了,而且再怎麼說我也搞過她,還是奪走了她的第一次,我不虧什麼的……」
他想到這裡時,那邊蔡琰已經背誦完畢,鄭玄則連連擊掌的讚歎道:「好好好!伯喈雖身故,但有女如此,亦可算後繼有人矣!啊……思歸、昭姬,你們既已至此,就在老夫這裡安心的住下,只是不知今後你們有何打算?」
蔡琰向鄭玄稍稍欠身道:「家父獄中遺命,命思歸將昭姬帶離長安,並於安寧之所安身之後,昭姬當下嫁於思歸為妻……」
「等等!!」姜游突然站了起來,再望望略顯驚呀的鄭玄與蔡琰,忽然咧嘴一笑道:「大小姐,至今時今日,有些事我應該說出來了。」
廳中數人都疑惑不解的望向了姜游。
姜游深吸了口氣,神態顯得很是自然:「大小姐,那卷血書是我偽作之物,你還一直都被我欺瞞著呢。」
蔡琰:「!!!」
姜游向幾個人拱了拱手道:「雖是偽造,但我當時也實在是事出無奈,因為師傅雖命我無論如何要將大小姐帶離長安,卻沒有留下任何的信物給我。即便是留下了,依大小姐的脾性也不見得會跟我走。無奈之下,我只好作偽書一卷,詐稱師傅欲將大小姐許配於我,因為也只有這樣,大小姐才會在遵從夫命之下跟我一起離開長安。」
蔡琰懵了:「你、你此話當真?」
姜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頭:「我姜游是什麼人?山中獵戶出身,拜入師門求學也只一年而已,師傅又怎麼可能會將大小姐的終身交託給我?鄭老尚書,你又如何看待此事?」
「這個……」鄭玄犯起了難。按常理來說,蔡邕是不太可能把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就這麼糊裡糊塗的交託給一個只入門一年,而且還什麼都沒學到的弟子。
姜遊走到了蔡琰的近前,壓低了聲音道:「大小姐,當初事出無奈,我為逼迫你隨我離開長安,不得不對你作了一些很過份的事。不過事情到現在已逾一年,你所擔心的那件事已經不會發生了,所以你大可安心。你不說,我不說,也沒人會知道。」
說著姜游又放大了聲音道:「當初我受師傅遺命,護送大小姐離開長安,今日既已送至鄭老尚書門下,我已不負師命,了無牽掛矣!想鄭老尚書德高望重且學富五車,亦與師傅神交已久,足可為大小姐之師長。正所謂師長如父,我也相信鄭老尚書一定能為大小姐尋得一位才學過人的才俊之士為夫。」
「你、你……」蔡琰已經傻了眼。之前雖說蔡琰有查覺到姜游可能會把她安頓下來之後就甩手不管,可是想想姜游以前的淫/邪好色,蔡琰也多少有些認定姜游沒什麼可能會放棄如此美麗的自己才對,卻沒想到今時今日姜游真的會來了這麼一手。
鄭玄這時也多多少少的回過了一些神,指著姜游驚道:「思歸賢侄,你這到底是……」
姜游搶過了話頭道:「當初大小姐不肯與我離開長安,我在不得已之下是將大小姐打暈了之後強行架離的,後來又欺瞞大小姐說她已是吾妻,當遵從我命。之後於逃亡路上相互扶持,雖難免會有些肌膚相親之舉,但我從來就沒有與大小姐有過夫妻之實,因此大小姐仍然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到是我……其實已與一個劫掠良家女子的賊人無異了。今已至此,在下不敢再敗壞大小姐的清白之名,故此才道盡此中詳情。只是雖已道盡,但在下深覺無顏在此,當就此離去。只望鄭老尚書能看在師傅面上,好好的照料我家大小姐,日後再為大小姐擇一才俊佳婿,如此我也算不負師傅所托。再就是韓中郎之女韓柔,亦請鄭老尚書一併照料……在下告辭!」
也不等鄭玄反應過來,姜游便轉身而去。走出幾步,姜游的心中忽然有種無比舒坦的感覺,心中暗笑道:「耶!我終於又成為了無憂無慮的單身漢……這倆小妞我真的是照應不過來,把她們扔到合適的地方,咱良心上也說得過去……這下我可自在嘍!找個太平點的地方過咱遊手好閒的日子去,反正咱手上有的是錢!」
真的如此嗎?其實連姜游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嘴角雖然掛上了幾許微笑,但卻笑得有那麼點的苦澀。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8 18:47:0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八十九回 回來一個
徐州城與南城山棲遲岩之間的某個村落,某間竹木廬舍。
「少爺,我回來了。哦,此間族長收了我們二十金後要我轉告你一聲,說那二十金的賃金足夠我們在這裡住上一年。」
姜游正在竹籬院中擺弄著手上的麻繩,聽到陸幽的話之後微微一楞:「什麼?二十金就能租賃這所居院足足一年?我沒聽錯吧?怎麼徐州一帶的房價這麼便宜?」
陸幽道:「我一開始也以為是聽錯了,後來問了一下才知道,先前曹孟德攻伐徐州的時候殺戳太過,好幾座城池都被屠了城,以至於徐州周邊地區的人丁銳減……」
姜游打斷了陸幽的話:「這些我當然知道,可這塊地方又不是曹軍當時的進兵之道。」
陸幽道:「少爺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此間雖不是曹兵的進兵之道,可是曹兵來犯時,徐州從這裡徵集了不少青壯為卒。後來幾場仗打完,那些個青壯就沒幾個回來了的。所以現在這裡是地廣人稀,很多房舍都閒置著。」
「原來是這樣。」姜游撇嘴笑了笑:「早知如此的話,先前讓你帶十金去可能就夠了。我們現在租賃了這裡暫居,還等於是幫他們照看著居院呢!或許應該反過來,讓他們付給我們照看與清掃這裡的薪酬才對。」
「……」陸幽無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點什麼,環視了一下周邊之後向姜游問道:「少爺啊,我們現在好歹也算有了個立足之地,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把大小姐和韓姑娘接過來?」
姜游的手微微的顫了顫,下一刻就抬眼瞪住了陸幽道:「接她們過來幹什麼?」
陸幽楞住:「少爺你……」
姜游又望了陸幽一陣,這才低下頭去繼續擺弄手上的麻繩:「讓她們呆在鄭老尚書那裡,比跟在我的身邊強。再說了,我有事沒事的就帶著兩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在身邊,我引賊呢我?」
陸幽:「……」
姜游接著道:「記得在逃亡的那段時間裡,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話不知道會有多麼輕鬆,有事沒事的弄匹快馬,稀哩嘩啦的就能到了地兒,可身邊跟著位大小姐,卻總是在擔心她會被人盯上。弄得一路上都在躲躲藏藏的,真TM累得慌。現在把她們送到了鄭老尚書那裡,有人照顧有人疼的,師傅當初交待給我的事我辦得漂漂亮亮,不負師傅之托,我自己又得了清閒自在,不用再去擔心什麼的,已經是一舉數得了。之後我再想做點什麼事也無牽無掛的,幹嘛還要把她們接到身邊來?再說了,她們若是跟過來就只能是跟著我吃苦受累,我有事沒事的還得為她們擔心,大家又何苦來哉呢?」
「……」陸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話是不錯,可是少爺你又為何不留在鄭老尚書的府中?有鄭老尚書的庇護,我們也可以清寧度日……」
姜游道:「去去去,咱大老爺們兒一個,有手有腳的卻硬要躲在鄭老尚書的家裡,那咱又算是什麼?再說鄭老尚書門下的弟子那麼多,幾乎個個都有事沒事的就會拉著你談些詩辭歌賦什麼的,光是想想都煩,哪比得現在咱們這麼自在?」
陸幽猶豫道:「可是少爺啊,主公的臨終之托……」
姜游倆眼一瞪:「別再提這事兒了行不行?我和大小姐一向就合不來,她也根本就不願嫁給我。俗話都說強扭的瓜不甜,我和她又何必那麼勉強的湊合到一塊兒去?我放了她的同時,她也一樣的放了我,現在這樣其實對我、對她都好。」
「那韓姑娘呢?少爺你與大小姐一向就合不來,這我知道,可是韓姑娘她……」
姜游手裡的竹籤向陸幽飛了過去:「你有完沒完?哦,我昨天留下個蔡大小姐,卻把小柔給帶走,這像話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是在見異思遷吶!」
陸幽順手接下了竹籤,口中喃喃道:「我看你本來就是……」
下一刻陸幽便領教到了姜游那想殺人一般的目光,急忙雙手亂擺道:「少爺你在這兒忙,我去看看能不能弄點什麼野味回來。」
姜游悶哼了一聲,也懶得去理會陸幽,繼續的忙起了手裡的活兒。不過做著做著,姜游的心裡也泛起了一股很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沒錯啊,現在我是自在了,可是這心裡面沒了點要去牽掛與擔心的東西吧,突然覺得很不適應來著……沒辦法,她們倆這也是初來咋到的,什麼人都不認識,呆在鄭玄那裡彼此作個伴、有個照應也好。」
——————
竹舍裡空空如也,連些起碼的生活用品都沒有,而眼下的時節已即將入冬,不準備些相應的物件肯定是不行的。因此姜游與陸幽先是將就了幾天之後,姜游便留陸幽看家,自己背上背包再駕起騾車,去徐州城內的集市上購置點東西回來。
無關緊要的閒話也少說點,只說姜游是天剛亮的時候出的門,到下午約三、四點鐘的時候回到了居所。推門入院,姜游便感覺居所中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這院子裡乾乾淨淨的,顯然是有人清掃過,之前自己擺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垃圾也被歸籠去了院中一角。
抬鼻一聞,姜游有聞到米飯的香氣;再抬腿步入舍中,卻見舍中各處都乾乾淨淨的;簡陋的竹榻之上在姜游今晨出發時本來堆滿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現在卻已經整整齊齊,連被縟都疊得四四方方……
「呵呵,有意思啊!這陸幽平時和我差不多,生活作風就是個標準的單身漢,從來就不會好好的收拾一下,怎麼今天卻知道該好好的收拾了?呃……倆單身的大老爺們住在一塊,到讓我想起了混大專時,和那幫孤朋狗友合租宿舍的日子。那哪叫宿舍啊,根本就是垃圾場……」
回想起自己學生時代的那點事,姜游忍不住來了個會心一笑,搖了搖頭去騾車上搬撿東西進屋,口中亦喚道:「陸幽,在幹什麼呢?出來幫忙搬東西!」
屋內有腳步聲響,姜游也就沒有在意,只顧著把東西一件件的擺放到廊階上。到姜游取下兩套預備著過冬用的被縟時,姜游也就感覺到陸幽到了他的身後。考慮到被縟放在廊階上會弄髒,便轉了個身向陸幽遞將過去道:「接著,放榻上,別弄髒了……」
身一轉,目光亦隨之掃將了過去,只是一看清身後的人,姜游卻猛然呆住:「小、小柔!?怎、怎麼是你在這裡?」
韓柔低著頭,伸手接過了被縟:「姜大哥……」
姜游可著實楞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呀然問道:「你不在鄭老尚書那裡呆著,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還有,這裡離鄭老尚書那裡雖然不算太遠,可也有十幾二十里地,你怎麼過來的?」
韓柔低著頭沉默了良久,忽然抬頭望向了姜游道:「姜大哥,小柔……是你的妻室啊!」
「……」姜游在無語中看看眼前一身樸實布衣的韓柔,再想想這已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居院,一時間啞然道:「這裡、這裡都是你拾撿乾淨的?我還以為是陸幽做的。」
韓柔抿了抿嘴:「舍中無柴,我到了這裡之後,陸幽就砍柴去了。」
「……」
姜游是什麼很偉大的人物嗎?答案曰:不是!其實這會兒的姜游可能比誰都渴望著能有個女孩子陪在自己的身邊,而之前那麼「瀟灑」的離獨自離開鄭玄府,與其說是「瀟灑」,到不如說是姜游身為草根一族的那份自卑在作怪,不想在那些滿腹經綸的才俊面前,話一說多之後就臉面丟盡的一種耍酷舉動而已。
不過耍酷往往就沒有好果子吃,這些天來,姜游的身邊沒有了這兩位朝夕相處了一年多的女孩子,心裡面其實非常的失落與空洞。而在此時此刻,看著眼前面帶幽怨之意的韓柔,再看看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居舍,姜游的心頭泛起了一陣陣的充實感與溫馨感,忍不住伸手出去在韓柔的額頭上輕輕一敲,笑罵道:「傻丫頭,在鄭老尚書那裡過點安安穩穩的日子不好嗎?幹嘛非要跑到我這裡來?」
韓柔又抿了抿嘴:「老尚書那裡雖好,可是終不及在姜大哥的身邊安心。姜大哥,小柔畢竟不是蔡姐姐,或許姜大哥與蔡姐姐之間是有著什麼誤會,所以使得姜大哥不願再留難蔡姐姐,但是小柔卻對姜大哥你深信不疑。小柔猶記得這一年多來,姜大哥你是如何費心盡力的照料著小柔。而小柔既已相許,就斷然不願離姜大哥而去。」
「真是傻丫頭哎!」姜游雙爪齊出,在韓柔嬌俏的小臉蛋上輕輕的捏了幾下:「你就不怕跟著我又會受盡流離之苦?」
韓柔輕輕搖頭。
「……」姜游無語的笑了笑,忽然問道:「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過來的。」
韓柔道:「是鄭老尚書差人打聽到你暫居於此,後在小柔的央求之後,差了幾個侍婢與僮客以車送小柔來此的。哦對了,老尚書還要我轉告於你,說希望你得閒暇之時,能再去老尚書的府上小坐。」
姜游尷尬一笑:「我去得幹嘛?去那裡被那些文人才俊取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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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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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8 18:47:3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九十回 離後方悟
「我去得幹嘛?去那裡被那些文人才俊取笑啊?」
韓柔略顯調皮的笑了笑:「姜大哥,早都讓你該多讀點書的。」
姜游看看眼前的小美眉,也不知怎麼的,腹下便有一團邪火上湧,當下便把臉一沉:「你這丫頭,我不轟你走,你就登鼻子上臉了是不是?這可不行,俺現在就想要一振夫綱!」
韓柔陡然楞住:「姜大哥,你、你是要……」
姜游此刻是狼態畢露,雙手互搓中,向韓柔奸笑不斷:「還記得我們在船上的那一夜不?」
韓柔的俏臉唰的一下通紅通紅,慌道:「姜、姜大哥,現、現在是晝間啊!」
「我才不管呢!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別、別啊!!」
就在可憐的韓柔羊入狼嘴的同一時刻,另一頭的鄭玄府坻之中。
蔡琰正在執筆默寫著經卷,可不知怎麼的,寫不了幾個字,她就會莫名其妙的把字寫錯,亦或是寫完一段之後才發覺與之前的段落根本就銜接不上,因此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取過刀片,把寫錯的部份刮去重寫。
「蔡大家,李氏公子請見,具言欲向蔡大家討教經文中的缺失之處。」
蔡琰聽過之後微微皺眉,輕嘆了口氣再搖搖頭道:「你去回報李氏公子,就說男女有別,冒然相見多有不便。他經文如有缺失,可先將所知的章節寫下送來,我自然會為其補足。」
「諾。」侍女退下去了。
蔡琰執起了筆,寫了幾個字卻停下了筆,再扭頭望望案側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竹簡,卻又不由自主的輕嘆了口氣。回想這數日以來,鄭玄門下的弟子想見她的人是一拔接著一拔,但都被蔡琰給拒之於門外。隨之而來的,就是討教經文缺失之處的竹簡被一卷接著一卷的送將了進來。
蔡琰並不笨,而且恰恰相反的,蔡琰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再加上她跟著姜游逃亡了有一年多的日子,路上的一些所見所聞已經使得她不再是那個曾經終日都呆在深閨之中,什麼世事都不懂的官家大小姐。望著這些竹簡,她相信當中的確有不少人是真的在求知解惑,但也同樣的知道有些人純粹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進而想再怎麼怎麼著。
拋開這些人會是在垂涎於她的美貌不說,蔡琰還知道其父蔡邕雖已身故,但大名猶存。這個時候如果誰能娶到蔡琰,無形之中便可承繼下蔡邕的名頭。而名望一被拉起來,那日後辦什麼事不方便?
一想起這些事,蔡琰便又搖了搖頭,手上的經文也就感覺有些寫不下去了。幾許深秋的寒風吹過,室中彷彿多出了幾分寒意,蔡琰便離開了書案,來到火盆前執起了竹夾,夾了幾塊黑炭置入盆中,然後就望著火盆中的火苗出神。
「蔡大家,有人置此簡於門前。」
蔡琰應了一聲道:「置於案側便是了。」
侍女小心翼翼的道:「此簡束帛上有字,云並非經文,而是樂譜。」
「樂譜?」蔡琰總算是來了點興致,自侍女的手中接過竹簡再展開細看。不過只是看了數眼再輕哼了幾個音之後,蔡琰的臉上就變了色:「豈有此理!」
嘩啦一聲,這卷竹簡就被蔡琰扔進了火盆之中。
侍女見狀驚道:「蔡大家,您這是……」
蔡琰慍怒道:「若再有此等不留姓名、不知出處的簡文,不必問我便可直接焚去。」
「啊……諾!」
蔡琰氣鬱不已的回到案頭坐下,心中暗罵道:「《鳳求凰》……以經文邀我意者尚屬知禮,可似此人這般,卻與輕薄之徒何異?真想不到在鄭老尚書的門下,竟也有如此不肖的弟子!」
(PS一下,《鳳求凰》是西漢司馬相如向卓文君暗表請義時所彈奏的曲子,而卓文君雖然被後世稱為自由戀愛的典範,執意下嫁給當時尚未發達的司馬相如時,身為官家大小姐還短袖短裙的拋頭露面幫司馬相如經營酒肆……也就是類似於現代酒吧中的吧麗,但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之下卻是為人所不齒的。這是司馬相如後來發跡當了大官,慢慢的這段事情也就被人們傳為了佳話,不然會被傳成什麼樣那可真叫天知道了。而有一副對聯中說「藺相如,司馬相如,名相如,實不相如」,其中就有貶低司馬相如這一段事蹟的意思在裡面。)
她在這裡氣悶著,侍女忽又來報:「蔡大家,鄭益鄭公子求見。」
「……」蔡琰沒了脾氣。別的人她是可以不見,但鄭玄的寶貝兒子不見那可就說不過去了,誰讓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
過不多時,鄭益抱著張琴來到了屋中,一眼就望見了火盆中仍在燃燒的竹簡,一時間呀然道:「蔡大家,你這是……」
「哦……此簡言辭拙劣、文筆不達,羞於示人,故而焚之。學兄來此何干?」
鄭益稍稍恍然的點了點頭,抱懷中的琴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道:「素聞蔡大家自幼便得蔡侍中琴藝珍傳,琴韻之妙天下少見,但日前益見蔡大家所攜之琴粗陋不堪,弦音亦多有其誤而使音韻盡失,故此請工匠另制了此琴送於蔡大家。益亦斗膽,懇請蔡大家能彈奏一曲,令益一飽耳福。」
蔡琰楞了楞,下意識的望瞭望鄭益放在那邊案頭上的新琴。蔡琰可是從小就開始玩琴,加上有那麼個琴藝天下無雙的老爹,對分辯琴的好壞那可是相當有一手的。只數眼過去,蔡琰就看出來鄭益帶來的琴是張精工細作的好琴。如果按蔡琰以往的性子,會馬上就過去拔弦試音,然後就即興的彈上一曲,其他的事回頭再說。可是此時此刻,蔡琰卻有些猶豫不前,而且還扭過頭去,望瞭望放在身邊不遠處的那張破琴。
鄭益見而疑道:「莫非蔡大家不肯弄弦?」
蔡琰稍稍回神,想了想之後才道:「學兄好意,琰心領了。只是為避嫌隙,這琴琰斷然不敢輕受。且待稍遲一些,容琰默寫下家父所遺全卷《六經》,權作琴資再受此琴。」
「啊……好吧。」鄭益的眼中閃過了失望之色,但還是點了點頭。
蔡琰這時移坐到了破琴案邊,伸手出去輕撫了一下琴絃,繼而回顧鄭益道:「琰得鄭老尚書收留,亦覺無以為報。學兄既不嫌琰藝拙而登門求曲,琰亦不敢令學兄無獲而歸。」
鄭益揚了揚眉頭,而蔡琰這邊的弦音已起。幾個音過去,蔡琰心中卻暗暗一驚:「是《織夢行云》……我怎麼會彈奏這首曲樂?」
很快,半闕曲樂過去,蔡琰卻不得不停了下來,正聽得津津有味的鄭益便奇道:「曲方入味,蔡大家卻何故停弦?」
蔡琰緩緩的放下了手,搖頭輕嘆道:「只我一人,奏不齊這曲《織夢行云》,需得家父以笛和鳴方可,亦或是……亦或是有思歸在此,此曲方能得全。」
鄭益楞了老半晌,忽然長嘆搖頭道:「惜哉,惜哉!!」
蔡琰回望了眼鄭益,想了想之後才道:「曲半而止是為失禮。也罷,容琰換奏一曲吧。」
玉指再動間,卻是那曲《雨》。彈著彈著,蔡琰不知怎麼的,竟然回想起了最初時略施小計就弄得姜游淋了兩個多時辰的雨,結果還淋感冒了的事,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帶出了幾許微笑。再彈間,之前與姜游相處的點點滴滴也都漸漸的出現在了腦海之中;而回想起初過潼關時,姜游強行把自己給扔進水中,然後又如此這般的那一通事,蔡琰的臉上卻又浮顯出了幾分嬌羞的紅暈。
曲樂漸終,蔡琰靜靜的坐了下來,良久之後才回頭向呆在那裡的鄭益道:「學兄所求之事,琰已辦成。為避嫌隙,琰不敢多留學兄於此。學兄請回吧。」
鄭益回過神來,用很迷惑的眼神掃了蔡琰數眼之後,拱手一禮退了出去。
蔡琰復又回身望向了案上的破琴,一邊伸指輕撫琴絃,心中一邊暗道:「如此欺我、辱我之人,我想他幹什麼?」
另一頭,鄭益退出了蔡琰的居院,沒走出幾步就被鄭玄給喚住了:「益兒!」
「父親!」
鄭玄看了看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搖頭輕嘆道:「聽昭姬弦中之意,你是不是該死心了?」
鄭益也嘆了口氣,輕輕點頭道:「彼既已心有所屬,強求無益也。」
鄭玄表示滿意的看了看兒子,卻也仍不免長嘆道:「惜哉,惜哉!想為父與蔡侍中神交已久,今得此機遇,本以為能與蔡侍中結為通家,但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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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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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6-8 18:47:5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九十一回 利用
數日之後,徐州鄭玄府邸。
有三位人仕在府門前下了馬,為首一人畢恭畢敬的向門人拱手一禮道:「勞煩通傳,就說涿郡劉備劉玄德前來求見鄭先生。」
「劉備劉玄德?」
門人嚇了一跳。曹操攻伐徐州時,各路諸侯幾乎都沒什麼反應,唯有劉備帶了幾千人來救援徐州……其實還有青州刺史田楷、北海孔融等人來救援的,不過真正跟曹操正面交鋒的人卻只有劉備一個。最主要的,是曹操居然還陰差陽錯的被劉備的一封書信給「勸」退了兵,因此劉備的名頭早已在徐州廣為流傳。當下門人不敢怠慢,急忙入內上稟。
過不多時,鄭玄帶著兒子鄭益親自出迎,劉備自然是畢恭畢敬的執以弟子後輩之禮,接下來就是一番少不了的客套。
閒話少說,劉備此來是來向鄭玄拜師求學滴。可能有人會問了,劉備不是個不怎麼喜歡讀書與鑽研學問的人嗎?那他怎麼會來向鄭玄拜師求學?其實這種事是不能光看表面的,其背後暗隱的意思才是重中之重。就像某人請某人吃飯,為的不是打牙祭、飽肚皮,真正為的往往是求人辦事、拉關係什麼的。
所以呢,劉備來向鄭玄拜師求學,真正的目的是想借用鄭玄的名頭,為自己在徐州的立足打下基礎。不可否認,鄭玄本人是個清高之人,終其一生都沒有真正的出過仕,但以鄭玄的名望之高,青徐一帶的士子階層對鄭玄都無比敬重,如果劉備能得到鄭玄的讚賞與言論支持,那對劉備在徐州一帶爭取士子之心與穩定基礎的幫助都是不可限量的。而想做到這些,首先劉備就必須做到對鄭玄的尊敬,最簡單且實用的方法,自然就是向鄭玄拜師求學了。
那些客套話說多了也沒意思,只說劉備與鄭玄在正廳裡談著談著,忽然劉備停住了嘴,接著便側耳傾聽了起來。劉備畢竟是在馬背上混出名堂來的人物,仗從來就沒少打,再加上天生的耳朵大,因此聽力那是相當的敏銳。此時此刻,劉備聽到了一陣幽幽的琴聲,而劉備一向「喜狗馬、音樂、美衣服」,因此劉備在聽到這幽幽琴韻的時候,出於喜好便停住了嘴去側耳傾聽。
劉備這一住嘴,廳中之人也都停下了話頭,正廳之中也就因此而安靜了下來,然後這些人也都聽到了這幽幽琴韻。
沒過多久琴韻已終,鄭玄便輕捋著鬍鬚向劉備笑而問道:「玄德喜音律?」
劉備點了點頭:「備自幼便甚是喜愛……不過方才的琴韻,備似乎應在何處聽聞過,亦感覺甚是熟稔。」
他這裡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到是張飛咧了咧嘴道:「大哥,剛才的曲樂,好像我們以前在平原的時候有聽蔡大家彈奏過。」
劉備一拍腦門:「哦,對對對!若沒記錯的話,樂名《紫陌豐田》。記得當時我還評論說此曲曲風與當世流傳之樂大相庭徑,其韻不顯清雅凝重,卻妙在輕寧舒緩。本以為此曲僅為蔡大家所有,卻不料已流傳至此了。」
鄭玄笑道:「玄德誤矣!蔡侍中之女蔡昭姬現今就寄投在老夫府中,而此曲亦正是她在彈奏。」
劉備楞了楞,這才想起來簡雍有跟他說過姜游帶著蔡琰,隨隊來到了徐州並投奔鄭玄的事,不過當時劉備並沒有在意。現在這一提起來,再想想與姜游、蔡琰也算得上是故交舊友,於禮怎麼說也得見上一見,所以便向鄭玄道:「昔日備尚在平原之時,蔡侍中高徒姜游姜思歸曾護送蔡大家暫居於平原,與備頗有些交情。今備奉陶使君之命暫駐小沛以保徐州,於生疏之地卻又聞得有故交在此,又怎可知而不見?勞煩鄭先生請姜思歸與蔡大家出廳,與備一敘。」
鄭玄搖了搖頭:「只怕有些不便。蔡昭姬雖寄投於老夫府中,但姜思歸將蔡昭姬護送至此之後,為避嫌隙卻早已離去,如今正在距此二十里的小村中結廬而居。蔡昭姬如今只是一介孤女與此,故不便與玄德相見。」
劉備再楞:「怎會如此?他二人不是受蔡侍中血書遺命,已結為夫妻了嗎?既是夫妻卻又避得甚嫌?」
鄭玄嘆了口氣,就把那天姜游在這裡擺酷的那檔子事說了一遍,末了長嘆道:「姜思歸拜入蔡侍中門下,其學業雖未達,然為人忠懇純良,奉師命而不避險阻,不遠數千里之遙,將蔡侍中遺孤護送至此。又不願趁人之危,甘負罵名於己身以保蔡昭姬之清白,何其壯哉?蔡侍中雖業未能成而身故,但有此等弟子,亦當含笑九泉矣!」
劉備也回想起來一些事,稍覺恍然的連連點頭道:「難怪他二人雖名為夫妻,卻始終是分房而居,而且亦從不互以夫妻相稱,平日稱呼乃各呼表字……不想竟是有此等隱情暗含其中。」
鄭玄嘆道:「是啊!想老夫門下弟子雖多,但如能有幾個姜思歸這樣的弟子,老夫縱死亦無憾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備聽過這番話之後忽然心中一動,隨即向鄭玄問道:「備斗膽敢問先生一句,在先生看來,蔡侍中所遺血書,究竟是真是偽?」
鄭玄笑道:「真能如何,偽又能如何?想他二人自長安出逃,萬里路途之上相互扶持,若非早已心意互通,又怎能安然至此?今為隙嫌與虛名所累而分,老夫甚覺憾之!」
劉備道:「備亦甚憾!不過備有一提議,或可令此憾盡消。」
鄭玄來了點興趣:「玄德但說無妨!」
劉備道:「自古婚嫁,當有媒妁為證。而彼二人雖有蔡侍中所遺血書,卻終難逃此書真偽之論,亦難逃互有情私之論,故此姜思歸才不得不自傷己名,以保蔡昭姬之清白。想彼二人既早已心意相通,只因恐市井閒言而如此離分,不如請鄭先生為昭姬之媒,備斗膽為思歸之媒,如此便名正言順,他人難有非議,而彼二人又終成眷屬,如此豈不是皆大歡喜?」
鄭玄沉吟了片刻便擊掌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就依玄德之意!!」
亂七八糟的商量了一番之後,劉備帶著關羽、張飛出了鄭玄府邸,上馬之後劉備一拉韁繩,向關、張吩咐道:「走,我們去姜思歸的住處,幫他說成這樁婚事去。若事有可為,為兄還想募此人為幕賓。」
張飛不解其意,悶聲問道:「大哥,你怎麼管起這些瑣碎之事來了?」
劉備笑道:「豈不聞『君子有成人之美』乎?彼二人若能終成眷屬,亦是一樁美事。」
……劉備真有那麼好心腸嗎?或許有吧,但在這件事上,私心也肯定是那麼點的。其實說白了也很簡單,若是換在以前,姜遊說他是蔡邕的弟子,可能不會有什麼人信,誰讓這個不成器的傢伙沒能在蔡邕的門下學到點像樣的東西來著?但是現在卻有些不一樣,蔡邕雖然已死,蔡琰又因為與姜游混在一起那麼久,說出來的話會讓人有所懷疑,但鄭玄卻認可了姜游是蔡邕的弟子,而且鄭玄還對姜游讚許有加,那麼姜游的身價其實已經有所上升。
這個時候劉備在裡面插上一腳、做點說出來好聽的事,同時再把姜游給收歸己用,那好名聲肯定能賺回來不少。可以這麼想啊,蔡邕的弟子跑了那麼遠的路,卻哪個諸侯都不投,偏偏投在了劉備的帳下,那劉備還不賺盡了臉面?
至於劉備老早就看出姜游這個傢伙沒什麼本事的事嘛……其實不管在任何時代,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很多的官員其實就是擺在那裡好看的。這一類的官員,本身並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放在位置上主要就是用來證明其主公是多麼的英明神武,然後吸引真正有才幹、有用處的人才前來投奔。換句話說,這一類的官員就是起到了一個為主公打廣告的作用而已。而現在的姜游,正好就有這個用處。
——————
無關緊要的閒話還是少說為妙,只說劉備跑去姜游的居所,把來意一表明,姜游可就楞在那裡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拒絕?他姜游沒這個膽子,單是望望關羽手中的大關刀、張飛手裡的丈八蛇矛,姜游的膽氣可就先寒去了九成九。再者說了,姜游哪裡又不想徹徹底底的搞定小蔡?實在是那個時候,那份自卑感往腦子裡一湧,讓姜游自己都有點搞不懂自己在幹什麼,甚至連韓柔都留在了鄭玄那裡。現在既然可以名正言順,而且劉備還提及蔡琰也有在想他,這就很讓姜游有些想入非非了,不半推半就的應下來幹嘛?
然後就是有關於劉備邀請姜游出仕的事。姜游又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劉備此舉中的用意。雖說這件事很有幾分在利用姜游的感覺,但仔細一想吧,這個世道本來就是大家在互相利用。劉備因然是在利用姜游來賺取名望,但對姜游而言,若是能掛上個官職,儘管只是個有名而無實的官職,但至少可以讓自己有那麼點的底氣,至少也可以讓自己不會在蔡琰的面前有那麼點抬不起頭來的感覺吧?再者,有個官職在身,在許多場合,姜游也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了不是嗎?
兩下里也算是一拍即合,劉備也就興沖沖的又跑回鄭玄那裡去報喜,剩下個姜游坐在廊下望著天空發呆……其實是在淫思……
作者:
虎福生風
時間:
2012-6-8 18:48:2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九十二回 很腐
老實說,姜游這號人就是典型的飽暖思淫欲者,最近這些天過得無憂無慮,又有個怎麼看也看不厭的韓柔小MM陪在身邊,沒事還可以和韓柔XXOO,小日子過得滋潤得很。現在的他,就等著李老頭那裡再過幾個月把穿梭機造好,然後帶著韓柔穿回現代去。
但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外加一點「人之初,性本惡」,姜游總是會在突然間想起與蔡琰相處的那些日子,甚至還會想起自己當初是怎麼強暴了蔡琰的那點事,心中也總是會冒出到自己可以回去的時候去找一趟蔡琰,問蔡琰願不願意跟自己一起走的念頭。只不過按之前的情況,姜游實在是不方便再去找蔡琰而已。但是現在嘛……
「你名正言順的嫁給了我嘛,到時是想不跟我走都不行!哼哼,記得蔡老爺子還對我說過,要我在關鍵的時候『一振夫綱』滴!等把你徹徹底底的弄到了手,嘿嘿嘿……說起來還真想再對你來一次霸王硬上弓。」
就在姜游淫/思不斷的時候,韓柔悄然而至,默默的跪坐在了姜游的身後。許久過去,韓柔忽然輕聲喚道:「思……姜大哥?」
姜游楞了一下回過神來,乾笑道:「你怎麼了?怎麼又叫回我『姜大哥』了?」
韓柔咬了咬嘴唇:「你、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迎娶蔡姐姐?」
姜游再楞,看看韓柔那有些幽怨的神情,一時間稍然道:「怎麼,你吃醋了?」
韓柔愕然道:「吃醋?」
姜游抬手輕甩了自己一記耳光,心說漢時還沒有醋來著。再說「吃醋」一詞據說源自於明初時朱元璋手下某個怕老婆的大將,這都差了多少年啊?韓柔哪會懂這意思?想了想姜游便曲指在韓柔的鼻樑上輕輕一刮,微笑道:「我答應了迎娶昭姬一事,你是不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不開心?」
韓柔又咬了咬嘴唇,而且輕輕的搖頭,隨即便低下了頭道:「其實姜大哥你早就該迎娶蔡姐姐的,是你自己心中顧慮太多,所以才會弄成這般模樣。不過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小柔也為姜大哥你高興。」
姜游看看韓柔,額頭便抵到了韓柔的額頭之上,略覺歉意的道:「你這傻丫頭,別說這麼違心的話啊!在這件事上,本來就是我花心、是我不對啦!」
韓柔慌忙搖頭道:「不不不!其實姜大哥與蔡姐姐結識還遠在小柔之前,婚約也是早已立下的,小柔絕不敢偕越。」
「……」姜游在無語中心道:「我突然發覺我有點喜歡這個時代了,男人說找小老婆就能找,要是有本事點,整個後/宮團隊出來都沒問題。這要是擱現代社會,小柔這麼溫柔的女孩子還好說點,換作咱蔡大小姐那脾氣,嘿嘿……搞不好後果不堪想像的說。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鬧成這德性,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小柔來著……阿門,老天爺,請願諒我吧!」
一念至此,姜游便覺得有必要好好的安慰一下韓柔,於是就探臂將韓柔攬在了懷中,用半真半假的話開始哄韓柔:「小柔,我知道你現在很不開心,不過……有些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你知道的,我與大小姐談不上有情,不過總有一個師傅的遺命在,而那時我詐稱血書是我偽作之物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人言可畏,萬一有誰硬是說那卷血書是我假造的,那又要讓我和大小姐如何做人?」
韓柔喃喃道:「小柔知道這其中厲害……」
姜游捏了捏韓柔的臉蛋:「說句心裡話,我和大小姐一向都合不來,而這次我本來是想乾脆來個快刀斬亂麻,斷去這段孽緣的,可是現在鄭老尚書與玄德公都出了面,你說這面子我能不給嗎?」或許老天爺這個時候應整弄個九重劫雷下來,狠狠的劈一劈這個無比猥瑣的醬油?明明自己相當的樂意,卻還要在柔MM的面前裝委屈。
韓柔輕輕點頭道:「小柔知道的。而且這個時候你如果拒絕了,再傳揚出去時,卻又讓蔡姐姐如何在人前抬得起頭來?」這到是句實話,那麼有名望的鄭玄親自作媒卻被對方拒絕,回過頭人們會怎麼去議論蔡琰,那可就很難說了。
姜游也嘆了口氣,心中暗想道:「這麼可愛又這麼明事理的女孩子,在我那時代只怕早就已經比大熊貓還稀少了吧?這要是帶了回去,我可得留心一點看好,因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和我搶來著。」
不過韓柔聽見姜游的嘆息卻會錯了意,慌忙抬頭向姜游道:「姜大哥你不用顧及小柔,莫忘了小柔當初就有說過,能蒙姜大哥不棄,讓小柔充一妾室便已足矣。而這多時日以來,姜大哥對小柔的寵愛,小柔再清楚不過了。」
姜游伸指點了一下韓柔的額頭笑道:「這你放心,你要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
話只說了一半,韓柔就瞪大了雙眼望定姜游,姜游自己也尷尬不已的扭過了頭去,心說我這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了想索性用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而補救道:「可能你也知道點這方面的事,就是正室妻子往往都是用來尊重的,妾室才是用來寵愛的……」話到這裡姜游便感覺越說越不是味道。
不過韓柔卻仰著頭想了半晌之後輕輕點頭道:「話雖粗鄙,但卻也在理……」
「啊——!?」姜游懵了。
再看韓柔幽幽回憶道:「記得小柔年幼之時,叔母登府閒坐時就時常哀嘆,說叔父對叔母敬雖有餘、愛意不足,對兩房妾室卻無比寵愛。以至於一月之中,絕少在叔母廂房下榻,終日都只在兩房妾室的房中夜宿。」
「……」姜游無語,心說貌似我們男人都這毛病。
韓柔又下意識的望向了姜游:「記得以往姜大哥與蔡姐姐的相處,也是敬有餘而愛不足,到是對小柔……」說著韓柔的俏臉便微微一紅,繼而輕輕搖頭道:「蔡姐姐回來之後,姜大哥你可不要那樣,不然容易惹人非議的。」
「……」姜游再度無語,心說這個事又不是我說了就能算數,還得看人蔡琰蔡大美女肯不肯配合的說,不過想蔡大美女在某方面配合一點……嗯,其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不去撩可能還好,一撩的話搞不好就會無法收拾,至少現在的姜游就是如此。與韓柔的一番談論,莫名其妙的就扯到了某個方面,而此刻的韓柔又是那麼的嬌羞迷人,使得姜游腹下的邪火開始熊熊燃燒,眼見著韓柔還想說話,姜游便伸手過去攬住了韓柔的纖腰,一把抱了起來就往屋裡去,嘴裡還邪笑道:「還說那麼多干什麼?趁著那位大小姐還沒過來,讓我再好好的疼愛一下你啦!」
「不、不要啦!!」韓柔的粉拳在姜游的脊背上無力的亂捶了起來。
……
一番雲雨過去,姜游與韓柔相偎在一起輕輕的喘息不斷。
姜游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時間,忽然低頭向韓柔輕聲道:「小柔,再過半年……哦,也可能是八到九個月,你就跟我回我的老家去好不好?」
韓柔仰望向姜游道:「是你的漢中老家嗎?姜大哥,我知你歸家心切,可是此間離漢中何止千里萬里,路上又易生災禍……不過不管你要去往哪裡,小柔一定跟隨。」
姜游笑了笑道:「不是漢中。老實說,我真正的老家並不是在漢中,而是另在他處。真到要回去的時候,其實、應該、多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啦。就是我怕回去之後吧,你會變得看不起我。」
這是句實話,像韓柔這樣的女孩子,真弄回去絕對是大眾哄搶的目標。而韓柔現在才不過十六歲,萬一被現代社會的環境給同化了……猶其是李雪那個小賤人,韓柔真要是跟李雪混在一塊兒,被李雪給帶壞的可能性那是非常之高。萬一李雪那個名不副實的小賤人有事沒事的就向韓柔灌輸一些現代的腐女思想,毒壞咱們如此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小柔,最終把小柔給培養成了一個現代腐女……姜游光是想想都冒汗。只是冒汗歸冒汗,隱隱約約的,姜游到還有那麼點的期待。
至於蔡大美女,姜游卻反而沒有這種擔心。因為以蔡琰的清傲,李雪敢向蔡琰灌輸什麼腐女思想,十有八/九會礫羽而歸。因此姜游的心中暗下打算,一回去之後就讓蔡琰去對付李雪,咱家小柔還是小心的保護起來比較好。反正蔡大美女的求知慾較強,一反穿回去多半馬上就會被那些亂七八糟的現代知識給弄得暈頭轉向,然後姜游只要把蔡琰往李雪那裡一引……哼哼,姜游能設想出李雪頭痛不已的模樣。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做可能還遠比把李雪給強/暴了更能令李雪痛苦。話又說回來,強/暴李雪那個腐女?搞不好被她反強了都有可能的說。
懷中攬著業已昏昏欲睡的韓柔,腦子裡則發著這些亂七八糟的YY大夢,姜游卻也漸漸的進入了夢鄉。而在另一頭的鄭玄府中,鄭玄正面帶笑意的等著蔡琰的回應。
卻見蔡琰輕輕的撫摸著那張破琴的琴絃,許久過去才面色平靜的向鄭玄問道:「先生請恕琰直言,這樣……真的合適嗎?」
鄭玄笑道:「此事於明,乃明媒正娶;於暗,不負令尊遺命,正所謂一舉兩得。即便是令尊在天之靈聽聞此訊,亦當笑而受之。老夫如今所慮者只有一處,就是賢侄對姜思歸到底有意還是無意?若你無意於他,老夫便是害卻了你的終身,而你現在追悔,亦未晚也。」
蔡琰又沉默了許,忽然低垂著頭輕聲問道:「思歸現在何處?我想去見見他。」
鄭玄點頭微笑:「你們是該見上一見。古語有云,君子以成人之美以為樂,老夫現在便頗覺樂在其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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