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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哩]硬漢乖乖就範(五芒星傳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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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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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7 00:32:38
標題:
[咖哩]硬漢乖乖就範(五芒星傳之二)[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8-14 00:37 編輯
硬漢乖乖就範
【五芒星傳之二】 作者:咖哩
說起那個女人,真是集矛盾於一身的害人精
表面上甜美可愛,專走蕾絲加粉紅的浪漫風格
骨子裡其實壞透了,殺人放火都不眨一下眼
煉毒煉藥還擅長催眠術,昧著良心猛賺黑心錢
聰明的人都知道千萬別靠近她,否則注定倒大楣
就他不知哪根筋不對勁,不怕死的將她納入羽翼下
企圖化解雙方的敵意,進而展開「同居」生活……
可惡!她究竟是太天真,抑或天生反骨?
三天兩頭的找他麻煩,逮著機會便挑戰他的耐性
讓他有被她打敗的感覺,甚至產生不同以往的情愫
可惜他耗費再多苦心,妄想要完成她羅曼蒂克的夢想
還是改變不了她冥頑不靈的腦袋,得到她全然的信任
看來他再不使出那絕無僅有的招數,逼她自動現出原形
他們好不容易擦出的火花,恐怕就要消失無蹤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2:48
楔子
現今橫霸全亞洲商業排名位置,若是星燦集團說第二,絕對沒有任何一個集團敢說第一。
三十幾年前,五名年輕的大學畢業生合資開了星燦企業,專門設計電子商品,以量販為主,幾年之後,雖然稱不上最強,但是在業界也小有名氣,聲譽優良。
然而星燦的第二代,才真正是不容小覷的人物。
利用六年的時間,第二代將星燦企業拓展成星燦集團,如同露出獠牙的猛獸,在經濟泡沫化的時代鶴立雞群,迅速併吞其他公司,食衣住行娛樂等,毫無遺漏的收納進企業版圖。
星燦集團以五芒星做為標誌,每個月開一次全體會議。
坐在主位的是最高決策者艾蓮,因為集團將她保護得很好,除了集團裡的重要人物,幾乎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只知道是個如雲如夢的潔淨女子,擁有一頭黑墨般的及腰長發,特愛穿著白色衣裳。
坐在左上位置的名為沐昊楓,擁有女人一般精緻的五官,但是像個懶骨頭,永遠都是坐沒坐姿,興致來時,還喜歡當詩人吟詩作對一番,十足怪咖一個。
坐在左下位置的是外表看起來穩重可靠的傅拓丞,剛正的臉龐和他處變不驚的個性一致,總是穿著筆挺的西裝出入各種場合,幾乎可說是集團的第二發言人。
坐在右下位置的名喚閻京笙,性格火爆狂放,脾氣來時,就像大火燎原,令人畏懼,不拘小節的他即使剛打完籃球,也可能穿著運動裝扮就去開會,打架未曾輸過,可說是自由搏擊的高手。
坐在右上位置的是缺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季飛帆,他叛逆又難搞,說風是雨,沒人猜得透他的想法,但是面對敵人時的殘酷冷情,足以令人聞之喪膽。
經過無數人的口耳相傳,仍然不能揭開真實面紗,星燦集團幾乎成為一個高不可攀的夢想,而尚未婚配的總裁的私生活,更是教人想一探究竟。
隨著扶搖直上的聲名權勢地位,被稱為五芒星的第二代繼承人也已達適婚年齡,眾人都不禁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人能教他們愛上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3:15
第一章
每逢月底,是五芒星在本館集合的日子。
實屬不易,這回就連最愛缺席的季飛帆也出席了。
開會時,智囊團就像有一肚子念不完的經文,輪番發言,折騰了一個鐘頭,最後經由艾蓮的好聲勸說,他們才離開。
霎時,打瞌睡的沐昊楓恢復清醒,傅拓丞合上筆電,忙著傳送愛的簡訊的閻京笙終於停手,季飛帆也停止玩俄羅斯方塊,因為對他們而言,真正的會議現在才要開始。
「各位,辛苦了。」艾蓮優雅的端起瓷杯,朝所有的人致敬。
大夥沒一個正經的,就連傅拓丞也隨興的喝乾杯子裡的茶水,然後又各自倒回原來的姿勢,做自己的事。
艾蓮很明白,這些男人雖然看起來一副服從的樣子,骨子裡卻都是豺狼虎豹,沒那麼好馴服。
「到底有什麼事?快說,我可是特地搭飛機從蘇州回來的,那裡的妞還等著我回去疼愛她們。」季飛帆從一進來,手機就響個不停。
他是個花花公子,以風流聞名國際,各國的美女都等著他憐愛、寵幸,沒有太多的時間耗在枯燥乏味的會議上。
「嘿!兄弟,這麼久不見,你居然滿腦子都是女人,玩多了,小心踢到鐵板!」閻京笙訕笑的說。不同於季飛帆的花心,他可是專情得很,也是男人幫裡唯一身旁有真愛的人。
「少孬了!我跟你不一樣,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征服我,明了嗎?」縱然人在國外,季飛帆卻能夠知道集團裡的大小事情。
「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對的女人。」閻京笙又發出一則新的簡訊。
「我也不想遇到。」
「兩位,別吵了,先聽艾蓮有什麼話要說吧!」傅拓丞出聲制止他們無意義的對談,艾蓮這次會連季飛帆都召喚回來,肯定有大事。
季飛帆與閻京笙朝對方做個鬼臉,然後很幼稚的撇開臉。
艾蓮嘴角含笑,按下遙控器的按鈕,天花板降下一個大螢幕。
「這次找各位來,我想討論的是這個人。」
燈光乍暗,螢幕上出現一張嬌俏的臉蛋。
「哇,那是什麼?小甜甜嗎?還是凱薩琳公主?」季飛帆捧腹大笑,手指著螢幕上那個頭上綁了兩個馬尾的女孩。
傅拓丞微皺劍眉,不明白艾蓮的用意為何。
「飛帆,你在國外,瞭解得不夠,我跟你介紹一下,這女孩叫夏蘿,二十二歲,是夏氏唯一的傳人,不過你可別小看她,她擁有一身絕技,傳承了夏氏獨門的煉毒與煉藥技術,也創下夏氏專精的催眠術最高紀錄,你看清楚了,她胸前掛的是祖傳懷錶,可以在十秒鐘內催眠一個人,唆使對方做任何事情。」艾蓮徐緩的說。
「真的假的?就憑這娃兒?」季飛帆有些難以置信,他當然知道前陣子閻京笙遭人暗算,以及他的女人符鈴被催眠,進而暗殺他的事情。「我有點搞不清楚,這娃兒幹嘛對阿京下手?她跟他有過節,還是被他騙了感情?」
「胡扯!誰跟她有染?!你嘴巴放乾淨點,我跟你這混蛋不同!」閻京笙怒瞪著季飛帆。
「幹嘛這麼緊張?」季飛帆拉長臉,回睇閻京笙。欸,談戀愛就談戀愛,沒必要這麼神經兮兮的吧?「不然呢?這娃兒有什麼目的?」
「夏蘿是被紐約新竄起的富商亞曼達唆使的。」傅拓丞雙手交握,放在腿上,「亞曼達的立場跟我們一樣,我們想進駐紐約市場,而亞曼達貪的是亞洲市場。」
無可避免的,星燦集團將與亞曼達集團成為競爭對手,而亞曼達那小人使出暗箭,傷害閻京笙,還從閻京笙的手裡奪去中國城外圍一塊極被看好的土地,顯著的表態他們將水火不容。
「既然逮到她了,就把她送進警局啊!」季飛帆沒耐性的催促,傷害罪、殺人未遂、侵犯他人自主權……瞧,他隨便都能列出一堆罪名,讓亞曼達吃點苦頭,關他個幾天也快活啊!
「事情沒這麼簡單。」艾蓮將螢幕切到另一個畫面,是不同面貌的夏蘿。「夏蘿的父親曾是我艾氏盡忠職守的管家,為了替我父親白手起家打抱不平,才離開艾氏,夏蘿為亞曼達工作只是巧合,但奇怪的是,他們的聯繫是靠一個叫銀狼的男人,她頂多是從螢幕上看過亞曼達的臉。」
「騙人的吧?」感覺像是夏蘿在袒護亞曼達。
「或許是,不過念在夏氏曾隸屬艾氏的深厚情緣,我不會動她,但我們也沒有權利指使她聽令。」艾蓮露出詭異的笑容。
在場的男人們隨即明白她的心思,與其樹立一個會煉藥又會使毒的敵人,倒不如收為己用,才是聰明的做法。
「艾蓮,你又想幹嘛?」閻京笙最怕她露出那種賊兮兮的表情,因為準沒好事。
「我想取得夏蘿的信任,用她來對付亞曼達,但是我多次與智囊團洽談,老人家們並不答應,你們也知道……」那些一腳踏進棺材的老頭最痛恨背叛了,雖然夏氏當時是因為不苟同艾氏對她父親的無情對待而退出,不管怎麼說,是封閉保守的艾氏理虧,但是智囊團堅持不退讓,因為他們認為夏氏的行為與背叛無異。
艾蓮沒說出口的話,眾人都能夠領會,因為五芒星裡,就屬她最會藏心思,智囊團不知道,他們以為純潔高尚又優雅嫻靜的艾蓮,其實才是最狡猾的人。
「夏蘿不能繼續待在本館,我只能把她托給各位一陣子……」
不等艾蓮說完,閻京笙已經搶先做出反應,「我會殺了她!」夏蘿可是把符鈴害慘了,他沒對她動手就不錯了。
「阿京,沒有夏蘿,你不會遇到符鈴。」艾蓮提醒他。
「可是我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手。」閻京笙對夏蘿就是沒好印象。
「好吧!」艾蓮無所謂的聳肩,看向左方。
很好,沐昊楓還在睡,從頭到尾都沒有進入狀況。
她只好轉頭,看著季飛帆,「飛帆,你呢?」
「這個嘛……」季飛帆若有所思的盯著螢幕。「仔細看,這娃兒的胸部挺大的,長相也挺可愛的,我沒吃過這種類型的女生,說不定滋味還不錯……」
「請把夏蘿交給我吧!」
剎那間,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傅拓丞的身上。
「阿拓,你跟我搶女人啊!」季飛帆嚷嚷,他都還沒決定呢!
「阿拓,你要做的事情已經很多了,確定還能顧及夏蘿?」艾蓮詢問。
「當初為瞭解決阿京的麻煩,是我找到夏魁的,相信夏魁對我有一定的信任,由我來照顧夏蘿,再合適不過了。」剛正不阿的傅拓丞鎮定的表明決心。
「不一樣啦!要取得女人的信任,就是要由身體來感化,你這大冰塊哪懂?要像我這樣……」季飛帆色咪咪的說,同時轉動手腕。艾蓮說夏蘿擁有一身絕技,那麼他在性事上也是一身絕技。
傅拓丞瞪大雙眼,「季飛帆,說話放尊重點,不准對我底下的人動歪腦筋。」
「什麼你底下的人?有決定好夏蘿屬於誰的嗎?你說啊!」季飛帆真的是很白目。
傅拓丞懶得跟他吵,看向坐在主位的艾蓮,「艾蓮,把夏蘿交給我。」
「好。」艾蓮二話不說,立即允准。「就這麼決定,會議結束。」
「我走了。」傅拓丞也不多待,拿起筆電,踱出大門。
第二個走掉的是閻京笙,因為他趕著搭飛機到紐約找符鈴。
「欸,怎麼這樣?我的大奶娃!」季飛帆還在胡鬧,竊笑的說。
「昊楓,該醒了,別裝睡了。」艾蓮直截了當的說。
沐昊楓馬上睜開眼睛,不客氣的打了個呵欠,站起身,慵懶的走向門口。
突然,他轉身,「兩位,這齣戲好爛。」然後離開。
「爛沒關係,該上當的人有上當就好了。」季飛帆吊兒郎當的說,雙手插進口袋,「艾蓮,你說是不是?阿拓可是喊了我全名呢!」
「的確。」艾蓮點頭,很滿意成果。當傅拓丞生氣的時候,都會喊對方的全名,不過他應該沒發現自己這習性。
「那麼我今年都不用回來了吧!」太爽了!季飛帆心想,別人都以為他故意不出席集會,實際上,可都是艾蓮跟他交換了條件,也因為有艾蓮擋著,否則智囊團早就通緝他了,哪可能放過他!
「有嗎?我不記得答應你這件事。」艾蓮根本不買帳。
「你想耍賴?」季飛帆面色驟變。
「有人採取不正當的手段對付星燦集團,你在外面逍遙了這麼久,也該盡點綿薄之力了吧!」艾蓮掩嘴偷笑,「不然我就在阿拓耳邊撩撥一番,你覺得阿拓會不會生氣呢?」
「你……」季飛帆的腦海瞬間浮現傅拓丞那剛硬凜冽的臉孔,不禁打個冷顫。
那傢伙總是戴著眼鏡,不冷不熱的態度,但是他們都知道,只要惹怒他,他絕對有仇必報,而且被報復的人下場絕對奇慘無比……
「很感謝你配合演出這齣戲,現在阿拓正警戒著你,你可別去拔虎鬚喲!」艾蓮假惺惺的奉勸,然後笑開懷的離開。
季飛帆狠狠的瞪著她的背影。
該死!他忘記艾蓮才是最陰險的人。
很快的,夏蘿搬進了傅拓丞位在天母的大房子。
對於被迫換新環境,夏蘿並未多做抗議,因為她最敬畏的人是父親,而父親敬畏艾蓮,在如此邏輯下,她不想受父親管轄,只好乖乖的聽從艾蓮的安排。
「夏蘿小姐,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儘管吩咐。」說話和幫忙搬家的人是圭介,中日混血,是傅拓丞的貼身護衛。
「好啊!那你幫我把這個搬到那邊……筆電搬到那邊……這個箱子裡的東西很貴重,你小心搬到那邊的櫃子……」夏蘿毫不客氣的站在一旁,逕自審視這屋子裡的擺設,同時不停的指揮圭介。
不是黑就是白,死氣沉沉!她噘著嘴,做出結論。她不太喜歡這地方,那麼就想辦法改造吧!
「夏蘿小姐,這樣可以了嗎?」圭介的態度必恭必敬。
她蹙起柳眉,「你果然是那個叫傅拓丞的手下,你們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這樣……不對嗎?」圭介搞不懂,她如此挑剔,用意何在?
「冷冰冰的,很難相處。」夏蘿只看過傅拓丞兩次,印象中,他嚴肅又不多話,跟她父親簡直一模一樣。
「夏蘿小姐,傅先生是很令人尊敬與崇拜的。」圭介忍不住要為主人說話。
「你們同一國的,當然說他好話。」她擺擺手,「好了,剩餘的東西我自己弄,你可以走了。」
「是。」圭介立刻退下。
夏蘿雙手交抱胸前,大致看過房間與浴室,然後伸出纖指,在書櫃上一抹,紅唇微撇。
「一塵不染,還真像他!」
她打開最大的紙箱,裡頭裝著她最愛的粉紅色洋裝,總算稍稍化解她的壞情緒。
其實她並不太想跟傅拓丞住在一起,不過都已經決定要暫時住在這裡了,當然就是要把屋子弄成她喜歡的樣子。
即使夏氏祖先服侍過艾氏三代,就算離開後父親仍然敬畏艾蓮,然而她夏蘿可是個單獨個體呢!
粉紅色的門簾,粉紅色的桌巾,粉紅色的玩偶,粉紅色的拖鞋……
滿屋子的擺設都是粉紅色系,就連客廳天花板的燈飾也被換成愛心壓克力鑽型的水晶燈,暖黃帶點暖粉,沙發上的黑色皮抱枕不知道跑哪去了,被小碎花愛心抱枕取代。
她的房間門沒關,傅拓丞站在客廳就能看清楚裡面誇張的場景,夢幻的粉色系擺飾,還有蕾絲床罩,床單是粉紅色與金邊交織,還有數不清的粉紅色物品。
「太可怕了……」他心生恐懼,奔進自己的房間,看見往常的簡單色調,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沒誇張到碰觸他私人的地方。
但他還是放心得太早,因為當他來到小陽台時,更荒誕的景象就在眼前。
乾淨清明的陽台不知何時被薔薇枝藤花圈所環繞,兩旁的地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花草盆栽,一組雕紋銅製的圓桌與座椅,鋪著米白色蕾絲流蘇的桌巾,而夏蘿正悠哉的坐在右邊位子,手裡端著復古瓷杯,優雅的啜飲花茶。
現下可說是傅拓丞今年以來感到最震撼的一刻,他喜歡的簡單色調全被她破壞殆盡,這簡直不像是一個大男人會居住在裡面的房子。
夏蘿回眸,瞧見他,熱情的揮揮手。
他邁步上前,將她的模樣看得更清楚。
駝色大圓扣洋裝,微鬈的秀髮綁成一束,輕柔的披在她右邊肩膀,耳邊還別著嬌豔的花朵,美則美矣,卻讓人直覺不可思議。
到底有多少人會在自己家裡搞成這副德行?這裡是台灣,不是法國,也只是四十幾坪大的屋子,她怎麼有辦法搞得像是活在巴洛克建築裡的樣子?
「嗨,你工作到現在?」她天生有些娃娃音,但清脆多過嬌嗲,不會令人討厭。
「嗯。」傅拓丞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拉開椅子坐下。
對於這個新同居人,他認為他們非常有必要好好的談一談。
「好辛苦,來,喝一杯茶,消除疲勞。」她幫他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花茶,然後遞到他的面前。
他露出狐疑的表情,盯著冒煙的瓷杯。
「放心,我沒在裡頭下毒,我們喝的是同一壺。」夏蘿以為他擔心的是這件事,畢竟星燦集團的人都很清楚,她是個使毒的高手。
「我不是怕這個。」
「不然?」
「我喜歡用自己的杯子。」這瓷杯的樣式太花稍,他實在沒勇氣拿起來。
「你有潔癖?」她點點頭,難怪這屋子乾淨得找不到一絲灰塵。「也好,我喜歡愛乾淨的男人。」
他皺起眉頭,不禁產生曖昧的聯想,卻不想對號入座。
「我們必須講好,雖然以後我會跟你住在一起,但我是屋主,我不希望你做太大的改變。」
「可是我弄好久耶!」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忙著訂購新的家具,然後吩咐工人立刻搬運進來,連她原本住的小屋裡的玩偶和抱枕也都特地送過來,真是累死她了。
「那就這樣,不要再有改變了。」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他狠不下心要她全部拆掉,但忍不住為原先的裝潢擺設哀悼。
「好。」她漾起笑容。想不到他還挺好說話的嘛!既然這樣的話……「你有一個沒用的儲藏室,可不可以也讓給我?」
「儲藏室?」那裡頭擺的都是破舊無用的物品,或是書房擺不下的書籍,她要那裡做什麼?
「對啊!我剛才訂了一箱衣服,明天就會送過來,可是房間裡的衣櫃已經裝不下了。」她依舊笑得好甜。
傅拓丞的鬢角微微抽動。太可怕了,想也知道她買的會是怎樣的服裝,而那些夢幻又繁複的物品竟然要繼續填充……
「可以嗎?阿拓。」她雙手抵著下巴,十足的誠心誠意。
他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好吧!」
「阿拓,我發現你是個好人耶!」根本不像外界講的那麼冷酷。
「好壞之分,是見仁見智。」他想起自己的職務,「夏蘿小姐,你曾經是亞曼達僱用的人手,以後最好不要亂跑。」
「亂跑會怎樣?」
他皺起眉頭,像是對她提出這個愚蠢的問句感到意外。
「我想亞曼達不會放過你,你認識他底下叫銀狼的男人,當心他對你不利。」
「原來如此。」她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你看過銀狼的真面目嗎?」他乘機調查。
「不曉得耶!」銀狼那傢伙成天戴著銀製面具,想要看見他的真面目,除非有透視眼。
「你幫那票人工作了四年,難道沒有別的資訊?」她無知得令他握緊拳頭。
「我跟他們不熟啊!」她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心想,這男人可真無趣,話題一下子就變得正經。
「四年的時間,總會有些交涉……」她說跟他們不熟,他實在不太相信。
「你錯了。」夏蘿晃了晃纖細的食指,「基本上呢,我跟他們的關係就是金錢,他們給我一支手機和一個戶頭,專門派遣任務跟匯錢用的,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我只知道他叫銀狼,不過想也知道,那只是個代號。」
「那支手機是否能交給我?」他精明的挑出可追查的線索。
「別浪費時間了,我家已經被入侵過,那支手機的號碼也被撤銷了,而且他們每次撥給我的號碼都是不一樣的,查也查不到什麼東西的啦!」她也有好奇心,不過對方顯然不想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連她也防備得緊。
「入侵你家?!」難怪她會這麼聽話,任由艾蓮處置,因為她原本住的地方已經不安全了。「那你還回那屋子搬東西,難道不怕……他對你下手?」
「你是想說殺了我,同時毀滅證據嗎?」她說得直截了當,他其實不需要說得如此含蓄。「不會很怕耶!因為我又不是星燦集團的人,怕什麼?」說不走到現在亞曼達還以為她只是被擄走罷了。
「你還想繼續幫那些人做事?」他變得警戒。
「沒辦法啦!我已經失去跟他們的聯繫了,不過我需要錢,所以如果有人要我為他辦事,然後付高額的酬勞,我就會做。」對她而言,就是一種換取金錢的交易,如此簡單。
「即使做的事情是見不得光,甚至草菅人命的壞事,你也無所謂?」
她抿著唇,不搭腔。
「難道你都不覺得殘忍?」她那毫不在乎的態度令他有些慍怒。
「什麼叫做殘忍?什麼又叫做善良?這也是見仁見智,如果我做的每件事情都站在別人的處境想,那我呢?誰會為我設想?如果哪一天我窮到變成流浪漢,或是路邊的乞丐,又有誰會對我伸出援手?」她譏諷的回嘴。
「你的思想太偏激,你還有家人保護著你,還身懷特殊技能,要餓死,沒那麼容易。」傅拓丞推了推眼鏡,音調不高不低,卻傳達出沉重的責備意味,宛如在對子女說教。「到目前為止,你所做的壞事,其實我們可以把你送進警局法辦,艾蓮小姐放過你,是念在你父親與艾氏的深厚交情。」
「是嗎?還真是感激你們的大恩大德呀!」夏蘿諷刺的撇了撇嘴角,「可惜我一點都不怕警察,在我的印象中,你們也沒有實質的證據。」
「你……」傅拓丞冷冷的睇著她,生平第一次有種想海扁女人的衝動。
「我的確是用催眠術做了很多壞事,不過你覺得有多少人會相信?就算我也下毒害過人,但我使的毒,除了夏氏的人之外,沒人能查出成分,進到警局,我裝傻到底,甚至還可以反咬你們污衊,你覺得誰勝誰負?」她雖然語帶挑釁,卻也是事實,之所以這麼囂張,也是因為關於夏氏的經典傳承充滿了不可思議,催眠術在國外雖然獲得證實與流傳,在台灣卻像是一種神話,至於夏氏的毒物,都有一個特性,殘留在體內的毒素半個鐘頭之後就會完全溶解,然後經由血液被空氣蒸發,中毒跡象仍在,毒素成分卻無人能解。
「星燦集團並沒有要與你為敵的意思。」傅拓丞覺得這句話也是在提醒自己,偏偏她的個性驕縱又潑辣,實在是考驗他的耐性。
「我知道啊!你們不會拿我怎麼樣,因為你們想對付的人是亞曼達。」夏蘿很聰明,知道艾蓮收留她,並不表示真心歡迎。
不過無所謂,她只要過自己的生活,別再回到父親的身邊就好,她受不了那種孤僻又乏味的生活,不要她的人生是被拘留在平淡的色調中度過。
傅拓丞無法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即便他的忍耐力再強,都受不了她那吊兒郎當的態度。
「你將會暫時住在這裡,但是目前情況緊迫,亞曼達會有什麼動作都還不知道,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你出外走動的時候,務必要通知我一聲,讓我陪在你身邊。」
夏蘿嘴裡的花茶差點噴出來,「哇靠,你分明是想監視我。」
他青筋跳動,「我說了,是保護。」
「鬼才信你!喂,你要去哪裡?我話還沒說完呢!」
看見他站起身,大步離開陽台,她趕緊尾隨在他身後,為了爭取她的自由。
「我有名有姓,不叫喂。」她的禮貌是都被狗叼走了嗎?
「傅拓丞!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好不容易才從山上逃出來,你這種監視法,跟我父親有什麼兩樣?!」她絕對不想要被一個個性與父親九分相似的男人管。
「你應該怪你自己,而且夏伯父已經把你託付給我們管理了。」
她暴跳如雷,胸前的懷錶也跟著躍動。
他想起她卓越又可怕的催眠能力,伸出手,直接抓住鏈子,將沉重的懷錶奪了過來。
「土匪!那是我的!」隨身的寶貝被搶走,她更加心慌,顧不得一切,立刻沖上前。
傅拓丞眼明手快,將懷錶收進口袋。
任憑她使出吃奶的力氣,都無法移動他那粗壯有力的手臂,更別說是搶回懷錶了。
沒錯,只要十秒,她可以催眠一個人,甚至可以用很高明的方式讓對方不知不覺的中毒,然而,一旦沒有毒,也沒有懷錶,她就只是個柔弱無力的女子。
「只要你別頑皮,我就會還給你。」傅拓丞露出「看你表現如何」的淡漠表情,然後撥開她的手,踱回房間,關上門。
「傅拓丞,我討厭你!你這個王八蛋、臭雞蛋!」她氣得大吼,猛跺腳,覺得自己真是倒楣透頂。
胸口少了習慣的重量,她整個人覺得非常不對勁。
傅拓丞這個笨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3:50
第二章
其實夏蘿會這麼偏激,不是沒有原因。
夏魁在離開艾氏之後,與愛妻來到偏僻的深山上,蓋了棟簡單的屋子,決心過著與世無爭的樸實生活。
夏魁是個性格沉穩又擇善固執的男人,深山裡肥沃的土壤除了能夠種植蔬菜外,甚至可以栽種煉藥用的材料,偶爾到市場賣菜、賣水果,還會替老年人們免費看病,如此善良又淳樸,沒想到會生出一個活潑又頑皮的女兒。
妻子因為難產而過世,夏魁對夏蘿的管教十分嚴格,像是印證了「嚴府出厲賊」的道理,夏蘿既叛逆又貪圖新鮮,滿腦子都是夢幻想望,她討厭菜市場裡呆憨的男人,學校裡愚蠢又幼稚的男同學只會令她想遠離,她有好多想做的事情,都礙於嚴肅的父親而不得不封閉壓抑,直到後來她終於忍不住了,偷偷離家出走,直到第二年才寫信與父親報平安,免得父親擔心。
如今過慣了繁華都市的生活,要她回山上,更是不可能的事。
轉眼間過了四年,她也深刻的感受到都市裡黑暗的一面,她知道自己擁有的能力有多好用,也明白像亞曼達那樣的奸商只是想利用她罷了,但是無所謂,她要的只有金錢,誰給錢,她就幫誰辦事,簡單明了,她不需要太多的善良,四年來,她唯一感到虧欠的,就只有符鈴。
確認了符鈴在閻京笙的身邊找到幸福,的確讓她鬆了一口氣,但報應是她也被星燦集團的人抓到了,不過她不會乖乖的任人處置,她需要自保的能力。
「夏蘿小姐,午安。」
夏蘿睡醒,梳整好頭髮,一走出房間,就看見溫和有禮的圭介,當下情緒跌到谷底。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知道圭介是傅拓丞的保鏢,沒跟著主人去上班,在這裡跟她道什麼午安?
「傅先生怕小姐起床會餓肚子,特地讓人準備了午餐。」圭介與一般印象中的保鏢不太一樣,外貌斯文溫敦,身高也只剛好一百七十公分,不過穩重的態度的確散發出令人安心的氣息。
夏蘿不悅的打量著圭介,視線大膽又充滿審視的意味。
圭介不由自主的感到毛骨悚然,「小姐要用餐了嗎?」
「好啊!你陪我去吃飯。」她大方的勾住他的手臂,表情一百八十度轉變,露出甜美的笑容。「我不想要吃那個人準備的東西,我帶你去吃好料。」
「不……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意外的接觸讓圭介誠惶誠恐。
「那你陪我去吃嘛!」她才由不得他抗拒,硬是將他拉出門外。
「夏……夏蘿小姐,我可以自己走,請不要這樣!」礙於傅拓丞的命令,圭介不能隨便離開她的身邊,但是這樣拉拉扯扯,真的很不好看。
「害羞什麼?讓我這麼漂亮可愛的女生拉著你,很有面子的,好嗎?」
「可是……」圭介緊張得額頭冒出冷汗。
夏蘿的確有著姣美嬌嫩的外表,但是……他小心的掃視她身上的桃紅色娃娃裝,上頭還印著貓咪的圖案,以及她那用桃紅色大蝴蝶結圈綁的小甜甜髮型……老天爺,被路人看到,會以為他誘拐未成年少女吧!
「你有意見嗎?」
被她的大眼睛一瞪,圭介根本不敢冒犯,連話都說不出口。
她勾著他的手,搭電梯下樓,才走出大樓門口,便恰巧撞見從車上下來的傅拓丞。
「傅先生!」圭介像是看到救星,大喊一聲,卻擺脫不了纏人的夏蘿。
傅拓丞讓司機先把車子開走,然後望著他們,最後視線落在他們勾攀的手臂。
「傅先生,不是我,是夏蘿小姐她……」圭介想解釋他和夏蘿清白的關係,但是她拚命把他勾得更親密,他實在左右為難呀!
「我怎樣?你幹嘛哭喪著臉,好像我強迫你?」夏蘿根本不看傅拓丞,倒是對圭介亟欲澄清他們的關係很有意見。
「把手放開。」傅拓丞提著公事包,冷冷的說。
夏蘿重哼一聲,「我怎麼好像聽見有蚊子在嗡嗡叫?」
「我說,把手放開,不要染指我的保鏢。」博拓丞慶幸自己因為不放心而回來,早該料到這妮子不會輕易的妥協,肯定會鬧事。
「染指?!」她不滿的衝到傅拓丞的面前,雙手叉腰,大聲吼叫,「你說什麼渾話?本小姐只是想找他出去吃飯,挽手臂是一種禮節,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竟然說我染指他?我看你才是滿腦子齷齪思想。」
圭介一得到解脫,立刻奔到傅拓丞的身後。
「你沒看見他很不願意嗎?」傅拓丞就事論事,不會隨她跋扈的情緒起舞。
「他不願意就不要留在屋子裡,我看他瘦得沒幾兩肉,想帶他出門吃東西,比你這大冰塊有人情味多了。」
「你有這麼好心?」他不太相信。
「當然!搬家的時候,他可是幫了我大忙,總得回報他,我才不像你呢!」她翻了個白眼,剛睡醒又肚子餓是她火氣最大的時候,懶得搭理他。「算了,我自己去吃。」
「等一下。」傅拓丞抓住她的手腕,「我陪你去。」
「別鬧了!」她像是被燙到,立刻揮開他的乎。「你跟來,只會壞了我的食慾。」
「你不能隻身在外頭隨意走動,我昨天就告訴過你了。」亞曼達絕對已經知道夏蘿棲身於星燦集團,會做出什麼事情,很難預料。
「你想侵犯我的人身自由?小心我告你!」她惡狠狠的威脅他。
「我只是想保護你的安全,你別無理取鬧。」他的語調越來越僵硬。這妮子真的很有本事,囂張潑辣得連石頭都會被她氣到著火。
「不用了,我才不怕。」
「可是我怕。」
她一怔,因為他堅定的神情好像真的在擔心她,隨即又撇撇唇,將自作多情的想法拋諸腦後,倔強的昂高下巴。
「那是你家的事。」
「不,既然你住在我家,形同我的人,我有責任照顧你。」傅拓丞說得理所當然,若不是他面容剛肅,真的會令人想人非非。
「你這個人真的很煩耶!」夏蘿的肚子餓得咕嚕叫,他死都要跟著她的態度讓她快要氣炸了。「我餓了,快讓我吃東西。」
為了滿足夏蘿這嬌滴滴的大小姐,他們幾乎逛遍了台北市,把所有記得的餐館都去過一遍,偏偏每到一家餐館門口,她就嫌東嫌西,最後傅拓丞終於看不下去,不再由著她任性。
「停車。」他讓圭介把車子停在路邊,直截了當的問:「你到底要吃什麼?」
「不知道啊!」夏蘿露出耍賴的表情。
「中式、西式、日式……各式各樣的料理都被你挑剔光了,再拖下去,餐館就要中場休息,你確定你能忍到晚餐時候?」傅拓丞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能讓她這樣胡鬧,已經很難能可貴。
「那就快點開車啊!快說哪裡有好吃的東西啊!」她唆使人的態度幾乎是得心應手到讓人很想海扁她一頓。
「注意你的態度。」他們縱容她,不表示她可以一直無理取鬧。
「你們都喊我小姐,不是嗎?既然我是小姐,那就幫我做事啊!」她沒有絲毫的愧疚,傲慢的姿態隱隱有股挑釁的意味。「反正你們的頭頭,那個叫艾蓮的女人,也只是想利用我做事,既然有求於我,你們就老實的當個奴才,別惹我不開心。」
如此蠻橫無理的話語,讓王介不禁冷汗涔涔,身為星燦集團的總裁之一,從來沒有人敢把傅拓丞當成奴才看待。
「長期的煉毒、使毒,難道連你的心也被毒物毒黑了?」傅拓丞已經忍耐到極限。
「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批評別人的時候,記得看看你自己,亞曼達的確是利用過我對付你們,但你們現在不也是想反過來利用我?說穿了,你們跟亞曼達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同,亞曼達私底下開設不合法的拍賣會,賣贋品、毒品跟女人,我們也掌握了前陣子紐約一名富商服毒自殺又遭開槍的案子是因為你的關係,你收了亞曼達的錢,害另一個無辜的人死去,你難道都不會感到良心不安?」
那樁命案,到現在紐約警察仍然無法偵破,因為那名富商雖然有中毒跡象,卻查不出是何種毒物,甚至到死了還微笑,儘管中彈也可能是死亡主因,然而毫無遭人入侵的蛛絲馬跡,最終只好以自殺終結案子。
夏蘿的臉色蒼白,沒想到他竟然會知道這件事。
「不必否認,我們心裡都有底,狡辯只是增添你的愚蠢。」他冷哼一聲。
別看他一臉冷酷,不多話,有些人或許會以為他穩重惇厚,實際上,藏在鏡片後面的是一雙精明又銳利的眼睛,那張薄唇有著律師的特質,平時只說重點,但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將言語當成武器,輕易的讓對方死得很難看。
她氣憤的瞪著他,「是啊!就是我,那又怎麼樣?我是用催眠的方式引導他自殺,但是給他的毒物份量還不到可以讓他死掉的地步,殺了他的人不是我,是開槍的傢伙。」她不自覺的透露一個秘密,其實她並沒有完全按照吩咐去做,偷偷的手下留情,沒想到亞曼達那麼聰明,又派人過去,就是不給那名富商生存的機會。
「原來你都是這樣替自己找藉口,即便如此,因為你的催眠跟毒物,也讓人失去了掙扎、求救的能力。」明知道她會被罪惡感壓得喘不過氣,他卻故意雪上加霜的打擊她,「你吃的、穿的、住的都是用別人的生命換來的,光是想到這些,就足以令人覺得可怕……」
「你閉嘴!」她激動的大叫,因為他的話會讓那些強壓在內心深處的罪惡畫面洶湧浮現,這麼久以來,她都掩飾得很好,告訴自己,生存就是這樣,毋需要憐憫誰或覺得抱歉,她也知道有些人該死,有些人是無辜的,但她也是因為……當她又想要尋找藉口彌補的時候,一股濃重的羞恥讓她的眼眶發熱。
「你要去哪裡?」
「不關你的事!」她飛速下車,往前奔跑。
傅拓丞這男人,真是太令她討厭了。
「夏蘿!」他立刻衝下車追她,前方是危險的十字路口,她這種不要命的跑法,是瘋了嗎?
「滾開!我不想看到你!」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不顧一切的往前衝,對於來自四面八方的喇叭聲充耳不聞,更沒察覺一輛超速的跑車正筆直的朝她開了過來。
「夏蘿!」
嘶吼聲被尖銳的煞車聲淹沒,如此驚險萬分的一刻,他頓時失去所有的理智,縱身將她撲倒。
「啊……」強力的撞擊讓夏蘿痛呼出聲。
好不容易再度睜開雙眼,她發現男性的胸膛緊緊護著她,還有她手上的黏稠濕意,竟然是怵目驚心的鮮紅血液……
「傅拓丞?!」
她怔然望著眼前昏厥的男人面孔,終於慢慢的清醒。
「快叫救護車,快點!」一旁有人緊張的大叫。
圭介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來到他們的身邊。
「夏蘿小姐,你還好嗎?」他擔憂的詢問,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意外。
「我……」她一臉茫然,無法回應,只是渾身顫抖的盯著傅拓丞。
怎麼會這樣?這個男人竟然會為她擋住危險……
刺鼻的消毒藥水味,慘白的色調氛圍,護士忙碌的來回穿梭,醫院裡一片肅靜,總是令人精神緊繃。
突然,一陣豪放不羈的狂笑聲自病房裡響起。
「哇哈哈哈哈……好笑!笑死我了!哈哈哈……」季飛帆捧腹大笑。
「你笑夠了沒?」傅拓丞已經清醒,額頭還包紮著紗布,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就讓我笑個夠,哈哈哈……」季飛帆自己開心還不夠,攬著閻京笙的肩膀,誇張的嘲弄著,「阿京,我第一次看到阿拓這麼狼狽的樣子,真是太爽啦!」
「克制點。」閻京笙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下季飛帆的胸腹,他們是來關心兄弟的,他可不會這麼幸災樂禍,尤其現場還有他討厭的夏蘿。
夏蘿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沒看著他們胡鬧,沉寂得像是在思索什麼。
「嘖,當事人還真是冷靜。」季飛帆乘機審視夏蘿,她恰巧回神,望了過來,他又是一陣驚呼,「哇!綠色的眼睛耶!那是隱形眼鏡還是真的?」
他好奇的湊上前,想要看個仔細。
「回來!」閻京笙趕緊拉住季飛帆,「那女人是害人精,靠近她,會倒楣上身。」
犀利的言詞令夏蘿好不難堪,但她只是握緊拳頭,不做回應,因為她的確害傅拓丞出事了,雖然醫生診斷只有皮肉擦傷,但是很可能有腦震盪的情況。
「我不怕,這娃兒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好可口,我得近一點瞧瞧……」季飛帆活像個大色魔,搓著雙手,想要靠近她。
夏蘿澄大眼,露出防備的姿態。
「都回去。」傳拓丞搶先出聲,慢慢的下床。
「耶?」季飛帆不解,「你還在觀察期,別下來。」
「死不了的。」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傅拓丞剛好擋在夏蘿的面前。「既然你們只是來探望我的情況,現在確定我沒事,你們可以滾了。」
夏蘿靜靜的望著他偉岸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是被保護著的。
「阿拓,你說這話太無情了吧!」季飛帆故意唱反調,「你幹嘛那麼寶貝那娃兒?怕我吃了她?」
「她是隸屬我的人,你別亂來。」傅拓丞很想皺眉,但是這動作會扯痛傷口,只好擺出更冷的表情。
「你的人?」季飛帆拔高音調,聽了超刺耳的,「你的人?!好一個你的人!」
夏蘿的臉悄悄的紅了,聽得懂季飛帆在暗示什麼。
「你瘋了嗎?幹嘛一直重複?」閻京笙受不了,往季飛帆的後腦巴了下去。
「你才是白癡!」季飛帆不滿的大吼,他最討厭被打頭了。
「夠了!」傅拓丞很清楚接下來又要爭吵個沒完沒了,出聲喝止向來是他的任務。「你們一個是瘋子,一個是白癡,要吵去外面吵,我要安靜的養病,少煩我!」
「好,不煩你,我們去外面解決。」季飛帆箝制著閻京笙的脖子,走出病房,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少了兩隻暴龍,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傅拓丞躺回床上,轉頭看著夏蘿,「他們一向口無遮攔,你別太在意。」
她搖搖頭,起身,來到床畔。
「你還好嗎?」
「除了額頭的傷口外,我沒感覺到不舒服。」他老實的說,沒打算把自己偉大化。「還好那輛車的煞車性能不錯,這點傷,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儘管他說得雲淡風清,她依然感到歉疚,怎麼也無法釋懷。
「怎麼擺出一張苦瓜臉?在想什麼?」他從剛才就發現她魂不守舍。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夏蘿輕輕的詢問。
他眯起眼,「什麼意思?」
「就因為艾蓮把我託付給你,為了要對付亞曼達,你竟然做到這種程度?!像那種情況,只要再有一點點失誤,你可能會死無全屍。」她很想冷靜,可是只要那驚險的一幕浮現腦海,便不禁變得激動。
她無法想像,那輛跑車若是慢一秒煞住,他就會被撞飛出去,魂飛魄散……可是在幾秒前,他們明明爭執得不可開交,甚至是厭惡對方的。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為了誰而救你。」
「不然是為了什麼?」
「是……」傅拓丞詞窮了,因為他也不曉得自己當時為何會那麼衝動,但是清楚的明白自己絕對不想看到她被車撞,與其讓她受傷,他寧可受傷的人是自己……
「你想說什麼?」她很想知道答案。
「本能吧!」他隨口說道。
「你真是個笨蛋。」她忍不住罵他。
他挑起眉頭,沒說什麼,對於以肉身擋車的行徑,連他自己都覺得愚蠢。
「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更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乖乖的聽你們的命令,想都別想!」她把醜話說在前面。
「我沒有要你感激。」他真的沒有這麼想過,事實上,艾蓮到目前的指示,也只要求她能提供一些情報,不曾要她親自去對付亞曼達。
「哼!又在假惺惺了。」夏蘿嗤之以鼻,仿彿這樣才能讓她稍微心安,「你的手下呢?你受傷了,他怎麼沒來照顧你?」
「傅先生,我回來了。」圭介剛好提著一個紙袋走進來,將紙袋放在旁邊的小茶幾上,「有需要的時候,請喊我一聲。」然後走出病房,在外面站崗。
「還真是一隻忠狗,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手下。」夏蘿每次看見圭介必恭必敬的模樣,都覺得可笑。
「圭介的禮儀來自日本,自然會比較拘謹,你別老是欺負他。」
圭介還年輕,雖然功夫厲害,一旦面對個性刁鑽的夏蘿,卻束手無策。
「你拆開紙袋,把蛋糕拿出來吃吧!」
「蛋糕?」她眼睛一亮,立刻拆開紙袋,拿出柔嫩綿密又裝飾精巧的蛋糕,不禁食指大動。「你特地讓圭介買蛋糕回來給我?」
「你還沒進食,應該餓壞了吧!」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口味,就讓圭介買了草莓跟黑森林兩種口味。
他的貼心太誘惑人了,夏蘿一邊用湯匙挖蛋糕,一邊質疑的盯著他,「真剛好,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甜食?」
「我手邊有一份關於你的資料,之前就調查清楚了。」他不打算騙她。
「還真老實!」她說出來的話依然不討喜,但是經過這一番折騰,的確讓她飢腸轆轆,一下子就把兩塊蛋糕都塞進肚子裡。
「你喜歡什麼口味?以後我下班,記得幫你買。」這是傅拓丞清醒後想到的第一件事,他應該要先摸透她的習性,免得以後老是因為她挑食而四處奔波。
「對我這麼好,還說你沒有意圖?」她變得警戒。
「從來沒有人對你好過嗎?」他反問。
這次換她詞窮了。
「你這幾年的生活是怎麼過的?」隱約的,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懂她了。
那些叛逆,那些刁蠻,那些討人厭的舉動與言詞,仿彿是她避開所有人的方法。
仔細一看,其實她的五官不屬於可愛型,閃亮的眼眸雖然大,鼻子卻很直挺,還有那張略薄的粉唇,淡得像沒有唇線,若是將整齊的劉海撩開,應該是一張清麗又帶些冷調的臉蛋。
面對他直率的目光,夏蘿如坐針氈,整個人跳了起來。
「我想回家了。」
「好,我讓圭介保護你回家。」他也不囉唆,來日方長,現在逼她,無濟於事。
「嗯。」她冷凝著面容,往門口走去,轉動手把的那一刻,一股難言的惆悵讓她停頓動作。
「怎麼了?」
她毅然回頭,「我並不特別喜歡吃蛋糕,只是覺得它很漂亮。」
沒想到她會無厘頭的冒出這些話,傅拓丞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微笑。
「我知道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4:17
第三章
夏蘿其實並非真的熱愛甜食,純粹覺得漂亮而已。
都市裡的生活跟深山上截然不同,她下山的第一天,就從一間咖啡廳的落地窗看見一群穿著學校制服的女孩,坐在裡頭享用各式各樣的精緻蛋糕,不知道為什麼,女孩們享用蛋糕的幸福表情好像正午的陽光,燦爛炫目,從此以後,她愛上甜食,不管是蛋糕或糖果,甜蜜的濃郁滋味融化在口中,好像真的品嚐到幸福的滋味……
然後,或許是這樣的觀念引導著她,她開始愛上粉紅色、桃紅色,五彩繽紛的服飾配件都成為她的喜愛,仿彿只要穿得像小公主,就沒有人看得出她是從山上來的,雖然她並不想跟任何人有過度的靠近,內心卻矛盾的想要受到矚目。
隔天,她仍然一身花樣繁複的粉紅色洋裝,腳踩米白色芭蕾舞鞋,鞋子的緞帶在小腿上交叉,最後在膝蓋下方綁了個巧麗的蝴蝶結,頭戴米白色貝蕾帽,帽簷還繞了一圈粉色緞帶,在圭介的護航下,醒目的走在醫院的走廊上。
聽到開門聲,傅拓丞抬起頭,淡淡的瞄了她一眼,繼續埋首於筆電。
對於她誇張的穿著,他似乎已經慢慢的習慣。
「你看到我,竟然沒有打招呼,很沒禮貌喔!」她走到床畔,放下竹籃,叉腰抗議。
「我在忙,給我五分鐘。」傅拓丞的事業心極重,在集團裡,他負責掌管的是娛樂部分,最近他們正想擴大招攬新星的計畫,得籌備一個新節目才行,是在晚上九點的精華時段,相對的,投資報酬率也高,馬虎不得。
「你到底在忙什麼?」
夏蘿好奇的湊到他身邊,看見一個複雜又難懂的報表在螢幕上動來動去,她對電腦其實一竅不通,唯一看得懂的就只有「廣招明日之星」幾個大字。
「你都不怕我洩漏你的機密?」他對她一點防備都沒有,難道忘了她曾經受僱於亞曼達,做了很多壞事?
「你都已經住進我家了,防不勝防。」他修長的指頭在鍵盤上俐落的敲打,似乎不把她的警告當作一回事。
「哼,你最好祈禱不要有人想用錢跟我做交易。」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令她有點火大,好像她已經落入他的手掌中,再也不能使壞。
「安靜。」傅拓丞專注的看著螢幕。
夏蘿氣鼓鼓的瞪著他,今天她可是一大早就起床梳妝打扮,特地來醫院看他的狀況,結果從進門到現在,他竟然不曾用正眼瞧她一下,還要求她安靜?!
「傅拓丞!」
他沒理會,當她是一隻愛吱吱叫的麻雀。
「好樣的你……」她瞪著他的側臉,突然,伸手拿下他的眼鏡。
「幹什麼?」他皺起眉頭,總算肯看她了。
「明明沒有近視,戴什麼眼鏡?」胙天她才發現,原來沒有鏡框遮蔽的他,有一雙狹長又深邃的眼眸,但是打死她都不可能把心裡的讚賞告訴他。
「說得也是。」傅拓丞懶得跟她爭辯,繼續打字。
夏蘿真是快氣炸了,纖指比著螢幕上的大字,「傅拓丞,我要當明星!」
他終於有回應,「別傻了,當明星沒你想像的簡單。」
「我就是要,你現在馬上幫我報名。」
「你只是衝動,明星的背後都很辛苦,你承受不了的。」他推開筆電,正色的看著她。
「我可以!小時候我連扛木頭的苦工都做過,沒什麼是我做不來的。」她傲氣的抬高下巴,也覺得當明星好好玩,一定有好多漂亮的衣服穿,還可以讓很多人讚嘆她的美,所以她決定了!
「兩者不能相提並論,明星需要很強的交際手腕跟辛苦的培訓,很多情況不是你說了就算,想紅也不是靠臉蛋就可以。」
在演藝圈,什麼樣的俊男美女沒有?想在爭奇鬥豔的人群裡拔得頭籌,必須比別人更加的辛苦努力才行。
而夏蘿,活脫脫像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馬,他瘋了才會讓她這個麻煩精進入自己的工作範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就是要避免亞曼達對她下手,才會讓圭介嚴密的保護地,一旦讓她出現在螢光幕,豈不是自找苦吃?
「你還真瞧不起我,討厭鬼!」她調皮的做了個鬼臉,提起竹籃,走到病房外。
傅拓丞以為她自討沒趣的離開,正想重新專心在工作計畫上,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喂,我是傅拓丞。」
「阿拓,我是艾蓮。」
「我知道。」
「我有個新點子,你讓夏蘿去你的公司接受栽培如何?我看她姿色不錯,說不定可以當上大明星。」
傅拓丞立刻轉頭,看見夏蘿倚在門邊,雙手交抱胸前,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
「她不行。」他果斷的拒絕,「艾蓮,別干涉我的工作。」
「我沒有要干涉啊!我只是想利用她引出亞曼達而已,這陣子看他都沒什麼動作,想揪出他沒那麼容易,之前阿京被搶走的那塊土地,聽說亞曼達已經蓋了座飯店,光是想到他又要賺得荷包鼓鼓的,我就很不甘心。」艾蓮賊賊的低笑,亞曼達那傢伙使出賤招搶奪土地,她就從他身邊帶走夏蘿,她這人一向不吃虧。
「艾蓮,我一直很想告訴你,被亞曼達搶走中國城外的土地,算是我方失策,商場上你奪我搶,爾虞我詐,一點都不稀奇,近來亞曼達也沒有再進一步的攻勢,你實在不需要故意激對方。」傅拓丞搞不懂艾蓮在想什麼,當初他問過她,她只說帶走夏蘿是因為不想白白損失一塊土地,總得從對方身上討些什麼回來,到後來卻又變成想利用夏蘿對付亞曼達,如此反反覆覆,艾蓮究竟想做什麼?
「你變了,阿拓。」艾蓮的笑聲更尖銳了,「事業心最強的傅總裁向來深得我心,因為我們是有仇必報的好搭檔,怎麼現在你轉性了?這樣我好寂寞喔!」
他撇了撇唇,「少在那裡胡言亂語。」不正經。
「還罵我呢!敢情你對夏蘿有意思,連讓她拋頭露面都覺得心疼?!早知道你那道貌岸然的樣子是在欺世,骨子里根本就是個色胚,想把夏娃兒收納在手心裡,好生愛撫一番……」
「艾蓮,不要捏造謠言!」
「我哪有捏造?!當初我就懷疑,你何時變得這麼菩薩心腸?飛帆回國,想好好的表現一下,你卻搶著要看顧夏蘿,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夠了。」傅拓丞拗不過艾蓮,不禁嘆了口氣,「你到底要怎樣?你說,我照做。」
「把夏蘿推上舞台,讓她享受一下當明星的快感,你也知道,夏魁對我爸很重要,我這個孝女總得盡點心力,完成人家女孩的夢想吧!」艾蓮用肩頸夾住手機,同時擦拭著寶貝的銀針。
「別敷衍我,直接告訴我目的。」
還要有目的喔?
艾蓮拉長臉,思索了一會兒。
「好吧!用她來引出亞曼達,最好那奸商能出動,別老是躲躲藏藏,咱們做事也方便多了。」
「不擔心她危險?」
「你會顧好她,不是嗎?」人當初可是他討走的,那就自己負責。
傅拓丞冷哼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現在你滿意了?」他臉上寫著不爽。夏蘿這妮子,連他受傷了,都不讓他清靜的休養。
「非常的滿意,傅總裁。」夏蘿才不怕,露出超甜美的笑靨。
在星燦集團,沒有走後門的道理。
雖然是由傅拓丞引薦進去,但是仍交由製作人全權處置。
首先,第一關是面試,夏蘿的嗓音尚可,舞蹈細胞普通,會入選,純粹是因為她擁有一張會讓人多看一眼的美麗臉蛋。
製作團隊正在開會討論,而夏蘿就在傅拓丞的辦公室裡等待。
「欸,你看我會不會不小心變得太紅啊?」
她看著他正經八百的批閱公文,明明才剛出院,卻硬是這麼辛苦的工作,對照之下,她優閒的吃著提拉米蘇的饞嘴模樣顯得有些可惡。
「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想要大紅大紫,必須付出勞力。」當然,演藝圈這行飯,還需要一點運氣與觀眾緣。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害怕,進而打消念頭。」她可沒這麼好唬弄。
「你是我親自推薦的,如果你反悔了,我也會覺得丟臉。」他放下原子筆,謹慎的告訴她,只要是他傅拓丞想做的事,從來不會半途而廢。
夏蘿撇了撇小嘴,三兩口吃光提拉米蘇,將蛋糕盒和叉子丟進垃圾桶。
這時,敲門聲響起。
製作團隊的頭頭黃美莉開門走進來,手上提著一個大袋子,當她看見垃圾桶裡的蛋糕盒時,眉頭緊皺。
「總裁,我可以開始報告了嗎?」
「黃製作,請說。」為了表示尊重,傅拓丞也站起身,將辦公桌挪出一個空間,讓她放東西。
「好的,首先,夏蘿,我先自我介紹,我叫黃美莉,以後是你的經紀人,不管你有哪方面的問題,都歡迎來找我,當然,若我提出合理且適當時建議時,也請你照我的方針行事。」
「嗯哼。」一見面就急著給她下馬威啊?夏蘿雙手交抱胸前,靜靜的聆聽。
「那麼,我們決定下個禮拜三就開始進行出道前的嚴格訓練,每天都會有專業老師來指導夏蘿唱歌和跳舞,我們檢視過市場與夏蘿本身的條件,決定讓她走性感歌姬的路線。」黃美莉朗聲說明。
「性感歌姬?」傅拓丞略顯遲疑,轉頭望向夏蘿。
「看吧!」夏蘿頗為得意,抬高下巴。
「身高一五八,體重四十六,三圍是三十三D、二十六、三十四點五,夏蘿,你太胖了,以後不許你再吃像提拉米蘇那種高熱量的食物。」黃美莉開始糾正她。
「我太胖?哪裡胖啊?」走在大街上,她的身材算是很完美了,好嗎?
「電視會有放大的效果,既然想當明星,就得做必要的犧牲,性感歌姬必須要有小惡魔的特質,你的臉在鏡頭上也太圓了,應該是易水腫體質,以後食物必須以清淡為佳,我會幫你調配三餐,你照著吃就行了。」
夏蘿難以置信的瞪大眼,雙手搗著臉。
黃美莉不禁偷笑。她還真是個率直的女孩。
「所以糖果蛋糕義大利麵都不能吃,還有我好喜歡的草莓冰糖跟巧克力也都得排除,這樣……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不知道是太震驚還是怎地,夏蘿一古腦的說。
「意義就是要讓你完美的呈現在鏡頭前。」黃美莉將袋子裡的衣服全數倒出來。
霎時,傅拓丞和夏蘿都傻眼了。
「那是什麼東西?」夏蘿的聲音拔高。
「這是馬甲、小熱褲,還有迷你裙,這個是皮質比基尼,應該不用我教你怎麼穿吧?」黃美莉挑選的都是時下性感象徵的服裝款式,她所要呈現出來的性感歌姬,必須具備時尚與潮流的高品格性感。「你身上那種衣服已經退流行,以後也別穿了。」
「哪有;:人家日本的女生現在都穿這樣,你明知道我喜歡粉紅色跟蕾絲,為什麼不讓我走蘿莉塔夢幻路線?」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什麼爛製作團隊,根本不懂她!
黃美莉冷哼一聲,「你已經二十二歲了,想當老蘿莉塔嗎?台灣沒這種風氣,你清醒點吧!況且我倒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自覺,你那張臉跟你身上的服裝一點都不搭,難看死了。」
「你……」夏蘿雙眼圓睜。她……她竟然批評得這麼難聽!
「我把東西放在這裡,還有這張工作表。」黃美莉做事毫不拖泥帶水,隨即打算離開,因為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夏蘿馬上拿起工作表,低頭一看,上頭密集的訓練課程簡直令她頭暈。
怎麼會這樣?
跟她想的,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怎麼樣?想放棄了嗎?」難得看她吃鱉,傅拓丞雖然有些同情,但也有些幸災樂禍。
「傅拓丞,幫我換掉那個黃美莉!」夏蘿氣憤不已,她不要被黃美莉管,不然會痛苦死。
「沒辦法。」他帥氣的說,雙手插進口袋。
她因為生氣而雙頰酡紅,他不得不承認,她這副模樣真的很誘人。
黃美莉果真有一雙雪亮的眼睛,馬上就看穿被繁複蕾絲包圍的夏蘿其實有著怎樣的特質。
不過,她挑選的那些服裝未免太暴露了,他想起黃美莉說過她的三圍,不禁心猿意馬。
「傅拓丞,你是總裁,竟然跟我說沒辦法?!」
傅拓丞連忙收斂心神,望著她嬌美的臉蛋,覺得胸口有一股久違的熱燙。
糟糕,他是不是太久沒碰女人了,竟然突然有了感覺?
「傅拓丞,你發什麼呆?」夏蘿有些歇斯底里。
「老實告訴你,面試的那一關,只有黃美莉願意投你一票,其他製作人全都舉反對票,所以你應該感謝黃美莉對你的青睞。」演藝圈是賭注的代名詞,在成功以前,必須有專業的經紀人肯輔助才行。
「我有那麼糟糕嗎?」夏蘿的自信心大受打擊,從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是漂亮的,走在任何地方,也總會吸引許多異性的關注,但是來到星燦集團,竟然會被看得如此低,她從未有過這種遭遇啊!
「不想被瞧不起,就做給他們看,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傅拓丞絕對不會坦承有種報復的快感,這妮子三天兩頭找他麻煩,也該輪到她吃點苦頭了吧!「別忘了你傲人的身材,不過還真的看不出來。」
「啊?」夏蘿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灼熱的目光正審視著自己,連忙抱住胸脯,凶巴巴的瞪著他,「色狼!想不到你一副正經斯文的樣子,腦子裡都裝著黃色顏料!」
「別忘了,我也是男人,男人該做的、該想的,我也都會,特別是你,同居人小姐。」傅拓丞訕笑的說,逕自坐下來辦公,很快又回覆到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夏蘿懊惱的咬著下唇,還在思索他這一番話。
她當然知道男人都是好色的,也明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他們保持適當距離才是安全的,可是……
盯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龐,然後看向他凸起的喉結,她突然心生懷疑,他究竟是在提醒她,還是在提醒他自己?
夏蘿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這幾年她享受完全自我性的自由與恣意,如今要她安分的按部就班,簡直像是要她的命一樣難熬。
黃美莉的培訓計畫才進行到第三天,夏蘿就捅出大樓子。
「你這個噁心巴拉的娘炮,叫我做那什麼爛動作?!」
「你……你竟然用這麼骯髒的口氣說我?」舞蹈老師安迪氣得臉色爆紅,他的專長是充滿柔軟度與性感力道的爵士舞,頂著一頭灰綠色長發,雖然時常擺出蓮花指,但目前演藝圈的天后級人物可都是他的學生。
「本來就是。」夏蘿覺得無法接受,他們要她穿上縫滿水鑽亮片的小可愛,和珍珠紗材質的寬管束口褲,然後要她學這個娘炮擺出各種撩人的舞姿,但最令她發火的是,他們竟然一直嫌棄,批判她像個石頭,肢體動作硬邦邦。
「夏蘿,不可以這樣說話!」黃美莉趕緊出面緩頰。
「我講話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就算是天皇老子來,夏蘿照樣炮轟不誤,「這個娘炮編出來的舞蹈根本就是脫衣舞,一點水準都沒有。」
「不知好歹!」安迪也抓狂了,直接抓住她的手臂,推擠她的背部,逼她彎下身,「若不是看你有點姿色,我才不想教新人,你最好乖乖的練習,不然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地獄!」
完蛋了!黃美莉心急如焚,安迪最禁不起有人懷疑他的專業領域,上回有個女明星犯大頭症,對安迪不禮貌,後來整個練舞過程簡直是非人可承受的魔鬼訓練。
「滾開!」夏蘿絕不可能屈打成招,沒有任何顧忌的揮開安迪。
他們兩個人都不認輸,幾乎要打起來了。
「你最好馬上放開我!不然本小姐就用夏氏最厲害的毒物,保證讓你死得很難看。」
「毒物?」
安迪與黃美莉異口同聲,都愣住了。
「怎樣?怕了吧?那就快點放開我,我夏氏的毒物,你是惹不起的……」
「住口!」傅拓丞突然出現在門口。
黃美莉與安迪看見老闆現身,馬上站得筆挺。
「傅先生!」安迪果然是同性戀,一看到充滿陽剛氣息的傅拓丞,立刻飛奔上前,大聲告狀,「夏蘿欺負我。」
「臭娘炮!你惡人先告狀!」夏蘿氣急敗壞,手指著安迪,身上的水鑽亮片跟著發出細碎的聲響。
「夏蘿,你先冷靜下來。」傅拓丞暗自慶幸讓圭介時時盯緊她,一有突發狀況立即報告,不然這衝動的妮子差點就把自己祖宗八代的輝煌事蹟全數托盤而出了。
「你怎麼不叫他冷靜?」夏蘿不馴的抬起下巴,熠熠雙眸透露出叛逆的氣息。
「好,你們都冷靜下來。」傅拓丞知道黃美莉想跟他說些什麼,於是以眼神示意她稍待一會兒。「夏蘿,跟我過來。」
「你想幹什麼?」當她傻子嗎?反正一定是要罵她。
「我肚子餓了,陪我去吃飯。」
一聽到吃飯,夏蘿強勢的態度瞬間軟化,她今天被折磨了四、五個鐘頭,不想再吃黃美莉拿來的那些水煮青菜了。
「要一起去吃嗎?」傅拓丞溫和的問。
「好。」她毫不猶豫的說,跟著他走出舞蹈教室。
安迪和黃美莉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老闆很有一套,輕易的就讓小獸似的夏蘿乖乖的聽話。
「美莉,夏蘿和老闆到底是什麼關係?」安迪好嫉妒,他暗戀老闆好久了,也明了老闆不是同圈子的人,但是看見夏蘿可以自由自在的勾住老闆的手臂,還是好吃味。
「我不清楚,夏蘿是老闆引薦進來的,我們只要盡力就好。」黃美莉在星燦集團算是資深員工,乘機教訓一下安迪,「你也是,不能有點耐性嗎?老是跟女明星吵架,當心哪天被反咬。」
「我是專業級的舞蹈老師,被我教過的學生,哪個不是大紅大紫?!上我的課就應該聽我的,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否則就別來上。」安迪同樣傲慢得很。
「你啊!再不改改個性,有一天一定會踢到鐵板。」黃美莉好聲勸告,尤其對上夏蘿……她有種預感,以老闆對她的那種捍衛姿態,別人瞧不出來,她可是心底有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4:40
第四章
傅拓丞親自開車,帶著夏蘿來到閻京笙管理的大飯店用餐。
一走進貴賓專用包廂,夏蘿開心得尖叫,立刻飛撲過去。
「老天!它們看起來好可口。」
這一桌菜餚完全不輸滿漢全席,山珍海味樣樣都有,縱然她偏愛西餐,但是肚子餓的時候,看到十幾樣上等佳餚,仍然忍不住食指大動。
「等一下。」傅拓丞被她孩子氣的舉動惹笑了,不過一想到她身上還穿著舞衣,連忙替她綁妥餐巾。
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親自為她服務的模樣,仿彿漫畫裡的帥氣執事,害她的心跳不小心漏了一拍。
「肚子餓,就快吃吧!」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頂,然後也跟著入座。
「好。」她拿起筷子,開始毫無章法的進食,「你是什麼時候點餐的?我們不是才剛進來嗎?這裡的廚師動作未免太快了吧!」
「我早就先吩咐了。」傅拓丞沒告訴她,原本今天他要犒賞公司重要部屬,同時開會研討下一季的重點,沒想到圭介緊急來報,他只好臨時喊停,讓她獨享這一桌的美食。
「你一個人吃這麼多喔?」好吃!好吃!夏蘿一邊吃,一邊搖晃雙腳,像只可愛的小狗,嘗到甜頭便拚命搖尾巴。
「嗯。」傅拓丞隨意敷衍,「才幾天而已,你就跟安迪吵架了?」
老實說,比他預料的好一些,他本來以為她撐不過第一天,因為安迪向來以嚴格聞名,能通過他那關的人,實在寥寥無幾。
「錯!我已經忍耐他兩天了,今天真的受不了了。」肚子有點飽了,夏蘿放下筷子,開始數落安迪的不是,「我覺得那傢伙比較適合去教脫衣舞孃,他編排出來的動作太誇張了,光是他在那邊示範,我都快吐了。」
「安迪指導的舞蹈走向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他其實是個很棒的老師。」不是傅拓丞要幫安迪說話,夏蘿的一舉一動不只是圭介,黃美莉也會定時稟報,她本身就難以駕馭,好在對於黃美莉還不至於太過分,所以黃美莉對她的評價還算不錯。
光是那份減肥食譜,別說是夏蘿,連他看了都覺得不太人道,燙青菜、蘋果、白開水、水煮蛋,這些食物沒一樣是她愛吃的,也難怪才過了三天,就讓她粉嫩的臉頰變得清瘦了些。
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覺得原本的她比較好看。
「我知道他厲害,就是看他不順眼。」夏蘿聳聳肩,然後笑著抓起一隻蟹腳,津津有味的啃咬著。「他編排的那些舞步,我統統不喜歡,但不代表我不會跳,只是覺得噁心。」
「你是故意的?」他突然瞭解她在想什麼了。原來,她根本是故意惹怒安迪的。
「是啊!你看看他編排的舞步。」
她擦擦手上的油漬,站起身,將一頭烏絲撩至背後,燦亮的雙眸微眯,開始跳了起來。
安迪想表達的意念是童話般的妖豔舞姬,她身上的衣服,說好聽點是小可愛,實際上卻是極為緊身的馬甲,露出她白皙的頸項與胸口豐碩的半球,腰部鏤空綁帶設計,完全襯托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軀體。
她蓮足一點,開啟了一段致命的性感舞蹈,以兩步寬為直徑畫圓是她的舞步範圍,她優美的扭動著蛇腰,潔白纖臂在空中撩撥款擺,像綵帶般柔軟,似乎在召喚著人們的目光與專注,到第四個八拍的時候,動作變得激烈豪邁,抖蕩的臀腰性感得讓人幾乎噴鼻血,襯著那水鑽亮片的五彩繽紛,她猶如孔雀,絢爛的炫耀著她的美麗,長發飄甩的弧度力道俐落,接著她雙手壓按在豐乳的兩側,做出最挑逗的擠壓……
「等等。」他倏地伸手制止。
「嗯?怎麼了嗎?」
「這太……」老天!他找不到形容詞來表達他的想法,看著她的舞姿,腹部那股灼熱又沸騰了起來,得趕緊轉換心思來降火才行。
「是不是覺得太誇張了?」夏蘿微笑,無知的踱到他的面前,「你看!連你都覺得很怪,對不對?」
「是很怪……你先不要過來。」她一身香汗淋漓的模樣太誘人了,會害他又忍不住衝動。
「為什麼?」她不解的掃視他緊繃的面孔,突然露出惡魔式的笑容,「嘿嘿,你一定是覺得我太性感,快受不了了,對不對?」
傅拓丞瞪著她,有種被打敗的感覺。她究竟是太天真,抑或天生反骨?都已經知道他上火了,還故意挑釁?
「就跟你說了,我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安迪若是看到她跳這一段舞,一定會嚇到,因為從開始上課到現在,她很多時候都是刻意與他作對。
「我現在知道了,你先回你的位子坐好。」他始終假裝不為所動,心魂卻逐漸朝遐思的天堂飄去。
他的腦子裡,此刻滿滿的都是她挑逗妖豔的舞姿……
「不要!你先說,我剛剛跳得怎麼樣?」她就是要他評分。
「很好。」
「太隨便了吧!總得有個評語,比如……我是不是超性感的?」她很調皮,外界都說星燦集團的傅總裁是最穩重的,也是最冷情的,如今他卻出現了動欲的破綻,令她不禁興起捉弄他的玩心。
「夏蘿!」他低聲咆哮,同時將她擁進懷裡,一觸及她嬌嫩的身子,他的陽剛完全不受控制的高昂。「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你知道嗎?」
「那……那是……」感覺到一個熱燙的硬物頂著她的身體,她登時恍然大語,「你……那個了?」
「什麼那個這個?這是你自己惹出來的。」這壞妮子,現在又露出天真懵懂的模樣,僅是這樣抱著她,光滑如絲的纖臂、豐挺的乳房,和她散發出混雜著女孩與女人的誘香氣息,都會讓他心癢難耐,難以把持。
她的小臉不自覺的羞紅了,「連你都這樣了,所以你覺得我真的能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跳那種舞步嗎?」
察覺到她在轉移話題,傅拓丞難捨的又緊抱了她一下,隨即放開她。
「我會跟美莉談。」
瞬間,他已經恢復成剛正冷漠的傅拓丞。
怪的人變成她,少了他的擁抱,她竟然會覺得冷。
「噢。」她撇了撇嘴,搓摸裸露的雙臂,「我吃飽了,想回去了。」
「好。」他站起身,脫下西裝外套,覆蓋在她嬌弱的肩膀上。「先披著,回去再還我。」
夏蘿的神情忡怔,拉緊西裝外套,胸口像是吹進了暖暖的風,讓她備感窩心。
她必須承認,傅拓丞這個男人真的不壞,而且好到讓她有點……
「怎麼了?」忽然被抓住手,他疑惑的望著她。
「我……」她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抓他的手。「我不是故意鬧事,只是覺得不符合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
「我希望我可以像個公主,穿上很漂亮的衣服,吃很幸福的蛋糕,然後可以快快樂樂的過我想要的生活,還有……」莫名的,她難以啟齒。
「還有什麼?」他的嗓音溫厚,誘導她繼續往下說。
「我想要像很多女生一樣,有個很棒的男朋友,情人節啦,聖誕節啦,都可以一起度過,那些都會成為很棒的回憶……款,我這麼說,你會不會笑我?」她嘟起嘴巴,像是在警告他不准笑。其實她也跟一般女孩無異,都有個羅曼蒂克的夢想,想像自己是公主,將與帥氣勇敢的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原以為他會取笑、嘲諷她的天真,沒想到他出乎意料之外,反而握住她的柔荑,給予溫暖。
「我不會,你可以繼續保有你的夢想。」
他們一起回到天母的住宅,各自回房梳洗。
書房是傅拓丞待得最久的地方,他喜歡閱讀,偶爾健身,不過泰半的時間都是利用網路勘查市場最新狀況,在集團裡,他除了掌管娛樂部分,同時也掌握任何關於能賺錢的情報。
他向來都是有條不紊的安排每一日行程,最近引發他興趣的,是關於催眠的書籍。
祟尚科技與科學的他,在夏蘿出現以前,根本不相信什麼催眠力量,因為這就跟要他相信世上有鬼一樣的困難,但是夏氏不只會催眠,甚至還會煉毒,且煉出來的毒物非常罕見,堪稱奇葩。
躺在掌心的懷錶,指針規律的移動,發出細微的答答聲,氧化褪色的銀框與鏈子顯示它已有相當古老的歷史,但是無論他左看右看,卻查不出絲毫詭異之處。
叮咚!叮咚!
傅拓丞看著筆電的螢幕,想不到艾蓮會在這種時候敲他。
幹嘛?
給你一個好東西。文字列上出現一個大刺刺的笑容,還有一個待接收的檔案。
他按下接收鍵,開啟檔案,沒想到竟然出現一男一女,全身赤裸的交纏著。
嚇了一大跳,他連忙關上音效。
你太無聊了嗎?
我只是覺得這片子不錯看,跟你分享。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他冷著臉,婉拒她的「好意」。
說得也是,我都忘了你家裡還住著一個大奶娃,哈!艾蓮學起季飛帆的講話方式。
他皺起眉頭。我跟夏蘿沒怎麼樣。
啊?你太遜了吧!
我的任務是保護她的安全,取得她的信任,不是要對她怎麼樣。對了,我搞不懂你到底想做什麼,亞曼達那邊沒有任何行動,似乎對於夏蘿傾倒我方沒有任何恐懼,她身上攜帶的毒物都被你搜光了,懷錶也在我手上,現在呢?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就這樣啊!
艾蓮,你在想什麼?你的說詞反反覆覆,一下子感念夏魁的恩情,一下子又說要利用夏蘿對付亞曼達,究竟是要怎樣?
他已經被艾蓮弄昏頭了。
都有啊!反正把她留下來,有好無壞,而且她不想回山上,不走嗎?那就當好人,讓她留下來嘛!做人幹嘛這麼追根究柢?
你要讓她一直住在我家?
當初是你自己強出頭,可沒人逼你。艾蓮露出賊兮兮的表情。當然啦!如果你們不小心擦出火花,我也不反對喔!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這才是艾蓮真正的目的。
對了,順便告訴你,我剛剛也傳了那個檔案給夏蘿,你們可以考慮一起欣賞……
「啊!」
聽到尖叫聲,傅拓丞以為發生了意外,馬上衝出書房,卻與夏蘿撞個正著,他趕緊穩住她的身子,免得她摔倒。
「發生什麼事了?」
「那……那個艾蓮……她傳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她的小臉紅得像番茄,說話支支吾吾。
他抿著唇,大概知道是什麼東西嚇到她了。
「我知道了。」
他直接走進她的房間,在團團蕾絲中,找到她那台同樣貼著粉紅點點緞布的筆電,關上電源。
「這樣就解決了,不用大驚小怪。」
「我……我第一次看到那種東西嘛!」她難為情的說,以前就算不小心看到,也有打馬賽克,但是艾蓮傳來的檔案,男女主角都全身光溜溜,毫無遮掩。
「真純潔。」都二十二歲了,還可以這麼無知,夏魁果真是不簡單。
「你在笑我嗎?別忘了,我以前住在山上,那裡的人都很淳樸,可沒像都市這般開放。」她不認輸的個性很快便壓過害羞的情緒,然後伸舉雙臂,踮起腳尖,在房裡走來走去。
「你在幹什麼?」他現在才發現她只穿著小背心跟棉質熱褲。
說真的,她的身材雖然嬌小,但比例完美,尤其是那雙腿,勻稱修長,而她伸展的動作讓熱褲遮蔽不住雪白的小屁股肉,看起來可口極了。
「我在運動啊!剛剛吃了那一頓飯,害我胖了零點五公斤,我得把它消耗掉才行……嘿!你愣在那邊做什麼?快點來幫我壓!」她坐在床上,兩腳打開,身子往前彎,訓練柔軟度。
傅拓丞挑起眉頭,「你還真會使喚人。」
「是你害我變胖的,當然要你負責。」夏蘿其實是易胖體質,若非有運動的習慣,早就因為高熱量食物而變得肥嘟嘟的。
「知道了。」他踢開拖鞋,上床,大掌壓著她的背脊。
「痛……你慢一點啦!」
「拉筋本來就會痛。」
「好了,換下一個動作。」她轉身,躺在床上,然後曲起膝蓋,準備做仰臥起坐。「你要壓好我的腳喔!」
「OK。」其實他覺得這樣子有些不妥,雖然是很健康的運動,但光是看她臉蛋微紅的模樣,他便有些不能專心。
「一 、二、三……」
她規律的撐起上半身,停留六秒,再躺下,剛開始都很輕鬆,但到第十下的時候,變得很辛苦,還猛喘氣。
她苦撐的那六秒,在他眼底卻是最煽情的一幅畫,豐滿的雙乳因為她劇烈的顫抖而輕微晃蕩,汗珠沿著頸子滑進乳溝,害他覺得口乾舌燥。
「救命!我不行了。」到十九下的時候,她戰敗躺倒。
「起碼做完二十下。」真沒意志力。
「說得那麼輕鬆,不然,你來啊!換我幫你壓。」夏蘿霍地起身,他卻還沒放手,害她的嬌軀一時不穩,整個往後仰,「哎呀!」
傅拓丞好不緊張,立刻撲上前。
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因為他的掌心托住她的後腦勺,痛的人也會是他。
「呃……」為了救她,他幾乎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手都麻了,「不要告訴我,你這樣還會痛。」
「不會痛啊!我覺得你的掌心躺起來還挺舒服的。」男性剛峻的面容映入她的眼簾,如此靠近,怪異的慾望讓她的心口熱熱的,不禁胡言亂語。
「快起來。」他察覺到她的視線了,也感應到自己身體的反應,驚得連忙要起身。
一雙小手倏地揪住他的衣領,軟嫩濕熱的唇瓣緊貼著他的薄唇。
只有一秒,她便嬌羞的放開他,接著又試圖吻了他幾次,但都像是蜻蜓點水,毫無技巧可言。
傅拓丞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強吻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急著推開她,因為他絲毫不覺得厭惡,只感到驚喜。
他們凝望著彼此,望著望著,她越來越不知所措,小臉也越來越紅。
「喂!」她嬌嗔的捶了他一拳,「你不要選在這種時候發呆,好不好?」
「我不是在發呆,只是在思考,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她想逃避,卻換成他緊摟著她不放。
他做人未免太實事求是了吧!
「你慢慢的思考,我要睡了。」
「不行!」他莫名的變得固執,「我想不出真正的答案,你必須回答我。」
「想吻就吻了,還需要什麼原因嗎?而且我不只想吻你,還想對你上下其手,這麼說,你滿意了嗎?」她氣惱的大吼。
「你好色。」他目光閃爍,滿臉驚奇,不自覺的勾起笑容。
「我……」他又害她詞窮了。
厚!難道他聽不出來,她只是隨口說說?好吧!她承認,偶爾對他的身體挺感興趣,雖然他老是冷冰冰的,好像十級大地震也不能撼動他,但她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若是他激情起來,該會是怎樣的面貌?而躺在他長期包裹在西裝底下的胸膛上,又會是怎樣的滋味?
「夏蘿,你在喜歡我嗎?」傅拓丞開門見山的問。
她瞪大眼,臉龐瞬間漲紅,「你……你幹嘛問這個問題?」
「因為你很好奇,又愛冒險,我不知道你突然這麼親密的吻我,是因為你對我有感覺,或是想嘗一嘗禁果的滋味?」他認為必須和她說清楚,否則他們很可能因為這幾個輕吻而變得尷尬,然後疏遠,而他非常不願意跟她不明不白的繼續下去。
「我才沒那麼無聊和愚蠢。」什麼嘗鮮?他當她很隨便嗎?
「我瞭解了。」他露出邪魅至極的笑容,朝她逼近。
「什麼跟什麼?你瞭解什麼鬼東西?不……不要一直過來……」夏蘿拚命的掙扎。
他根本沒當一回事,薄唇立刻貼上她喋喋不休的櫻桃小嘴,熱烈的吮吻。
對照他的狂烈,顯示出她剛才的衝動有多麼小兒科。
他大膽的將舌頭伸進她的口中,勾捲著她的丁香小舌,不時拂過她潔白的牙齒,輾轉的親吻中,互相交換熱辣的氣息。
她覺得自己像巧克力,快要被他的熱情融化了。
太欺世了!到底是誰說傅總裁冰冷又沉穩?他明明熱情如火,還能用這麼氣定神閒的表情看著她沉淪。
好不容易,傅拓丞離開她的紅唇,滿足的舔舐嘴唇。
「感覺怎麼樣?」
他的模樣好性感,讓夏蘿忍不住吞嚥口水。
「很……很好……」
雖然沒得比較,但是她都被吻得昏頭轉向了,還能說不好嗎?
「那就好。」
氣氛非常曖昧,仿彿一顆粉紅色炸彈隨時都會爆炸,要用激情的火將他們燒得魂醉神迷。
「時間不早了,你快點睡吧!」他鬆開她的身子,俐落的起身。
「啊?」她一時之間無法回神。
「你明天還要早起拍照,不是嗎?早點休息。」他安撫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臉頰,然後逕自走出房間,並將門關上。
夏蘿一動也不動,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就……就這樣?」
他的眼神那麼熾熱,讓她期待著會有更深入的碰觸,沒想到他竟然出乎意外之外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若不是嘴唇還又腫又燙,她幾乎要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夢境……
「可惡!」
她既挫敗又氣憤,整個人埋進被窩裡,蜷縮成一團。
傅拓丞這個壞胚子,根本是存心讓她睡不著覺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5:06
第五章
傅拓丞並沒有因為夏蘿的反抗,就換掉安迪,該上的課,也不容她叛逆的拒絕,只是今天舞蹈教室破天荒的沒有出現爭執。
「一、二、三、四……很好,繼續……」安迪邊喊著節拍,邊檢視夏蘿的舞蹈動作,每個旋轉、搖擺、扭動,稍有失誤或不妥,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半首曲子舞完,夏蘿定格不動,等著安迪下評論。
「太棒了!」安迪毫不吝嗇的讚賞,用力鼓掌,「完全抓到精髓,表情跟動作優美又性感,真是太完美了。」
「謝謝。」夏蘿微微頷首。好吧!她承認安迪不是真的那麼糟,起碼當她真的願意表現時,他也不會刻意挑麻煩。
「夏蘿,喝點水。」黃美莉將礦泉水遞到她的面前,用毛巾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你今天表現得真好,早上在攝影棚拍照的姿勢也很美,越來越進步了。」
「謝謝。」沒人知道,夏蘿其實是因為昨晚睡得不好,今天沒力氣再玩唱反調的遊戲,況且某個討厭鬼害她質疑自己的魅力,讓她不由得想賭一口氣。
「總裁到底是跟你說了什麼?你簡直是突飛猛進。」安迪對於美麗有著相當的執著,剛才看著她跳舞,猶如女神般耀眼奪目,他從未看過一個初學者能有如此精采的表演。
「別提那個討厭鬼,我想到他就心煩。」夏蘿不悅的踱出舞蹈教室。
黃美莉納悶的看了安迪一眼,然後快步跟出去。
「兩位小姐,請稍等。」圭介立刻迎上前,擋住她們的去路,「傅先生請兩位到他的辦公室。」
「不要!」夏蘿不假思索的拒絕。
黃美莉十分聰敏,察覺小兩口肯定是吵架了,於是好聲好氣的勸道:「夏蘿,別這樣,或許總裁有重要的事要說,我們還是走一趟比較好。」
說也奇怪,向來固執己見的夏蘿,面對黃美莉,總是特別難拒絕,也許是因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黃美莉縱然嚴格,但是對她照顧有加,儘管嘴上嫌煩,卻也明白黃美莉不會害她。
「那你去就好。」她嘟起嘴巴,表情很臭。
黃美莉知道夏蘿只是在鬧彆扭,撒嬌罷了,她帶過無數新人,夏蘿還不算太難搞的。
「我們一起去,等會兒我帶你去一間很棒的咖啡店,那裡有很好吃的蛋糕,熱量低,不怕胖喔!」
「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一聽到有蛋糕可以吃,夏蘿很不爭氣的棄械投降,拉著黃美莉的手,邁步往前走,「我們快點去,我想吃蛋糕想到心都快碎了。」
圭介在後頭聽到夏蘿誇張的言詞,不禁暗笑。果然,還是黃美莉有一套!
寬敞時尚的總裁辦公室裡,傅拓丞坐在辦公桌後。
身為他的屬下,工作多年,他總是不冷不熱,做事有條有理,獎罰分明,頭一回見到他露出如此不爽的臉色,黃美莉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們來了,你有話快說。」夏蘿的心思全在蛋糕上,說話沒大沒小。
傅拓丞睇了她一眼,眉頭蹙得更緊。
「美莉,這些全都撤掉。」
他將一疊照片扔到桌上,那些是上午夏蘿在攝影棚拍攝的成果。
黃美莉不明就裡的拿起照片,一張一張審視,心里納悶,這些照片應該是先由她監定才對,怎麼會到總裁的手上?
彷彿洞悉她的疑惑,傅拓丞主動解釋,「我剛好路過,便去跟陳攝影師拿照片。」
最好有那麼剛好!黃美莉暗忖。
半晌,看過所有的照片,她毫無畏懼的直言,「總裁,我覺得這些照片拍得很好,當然,還是會挑出最完美的,我不懂,你不滿意哪一點?」
「太暴露了。」每套服裝都是馬甲、短裙系列就算了,夏蘿擺出來的姿勢大大滿足了男性色慾的視覺享受,而他就是在不高興這點。
黃美莉古怪的盯著他兩秒,然後微笑,「是的,總裁,我瞭解你的意思,我會跟攝影師另外約時間重拍。」
「嗯。」傅拓丞絲毫不為自己的私心感到不好意思,反正他是總裁,而夏蘿是他的女人,憑什麼要讓別的男人有機會用眼睛吃她的豆腐?
夏蘿也把所有的照片看過一遍,氣沖沖的踱到他的面前。
「我不要重拍!」
「夏蘿,我在跟美莉說話,你不要插嘴。」
「我就是要插嘴!主角是我耶!這些照片裡的我超正的,我很喜歡,為什麼要浪費時間重拍?」夏蘿才沒那麼聽話,早上她可是卯足了勁在鏡頭前搔首弄姿,獲得滿堂彩。好吧!其實這種備受誇獎的感覺還挺能滿足她的虛榮心。
「我剛才說了,這些照片太暴露了。」傅拓丞又繃起面孔。
「哪有?沒有露點,也沒有拍到內褲啊!攝影師也說我很棒,連最龜毛的安迪都說完美,就你一個人在那裡嘰嘰歪歪。」哼,生氣吧!他最好氣死。
「夏蘿,說話不可以這個樣子。」黃美莉憋住笑意,做做樣子的勸阻夏蘿。老天,她真不敢相信夏蘿竟然連總裁都敢罵。
「是他先白目的。」
「也不可以罵總裁白目……」
「美莉,你先出去。」傅拓丞忍無可忍,需要清場。
「是的,總裁。」黃美莉很識時務,立刻離開。
夏蘿並沒有因此稍微減弱囂張的氣焰,「你不要以為把我的經紀人趕出去,我就會怕你喔!我再告訴你一次,這些照片好極了,我超喜歡。」
「你的動機是什麼?」他反問,聽起來似乎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是他的確感受到她的刻意。
「動機就是做人要敬業。不是要我性感嗎?我這麼努力,不好嗎?」夏蘿雙手叉腰,腳板不耐煩的踩著拍子,視線在天花板轉來轉去,都是不看他的臉。
「我本來想跟美莉溝通,讓你走你喜歡的甜美夢幻系。」昨晚看她那麼不開心,他才會想破例為她說情,孰料她居然不識好人心,倒戈跟他嗆聲。
「不用了,我要性感,要讓全天下的男人知道我的美。」
「夏蘿,你故意惹我生氣,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眯起眼,他直接戳破她的意圖。
「那又怎樣?」她也不隱瞞,回他一記白眼。
「給我一個原因。」他不明白自己哪裡犯到夏大小姐了。
「因為我高興,因為我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食客,只是你傅大總裁的小小員工之一,我那麼卑微,你讓我氣一下,有什麼關係?」她故意說得酸溜溜的,眼底、臉上寫滿對他的埋怨。
「少說了一個,你還是我的女人。」他似乎懂得她那點小心眼了。
「哪……哪有?!」他突然變了表情,害她有點站不住腳。
「我們昨天說好了。」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軀顯得她更加嬌小可人。「你在不高興昨天的事?」
「你想太多了。」別以為長得高,她就怕喔!「我們昨天有怎樣嗎?我夢到被一隻狗咬了。」
「錯,是你先吻我的。」傅拓丞伸手撫摸她光滑的臉頰,更加篤定絕不能讓別的男人有機會覬覦她的美好,甚至不想要讓她進入演藝圈,與其讓她在外拋頭露面,他更想把她當作金絲雀,豢養在家裡,不讓人看見。
「你還有臉跟我計較那種事?你不是很厲害、很乾脆嗎?話都沒說清楚,就拍拍屁股走人,害我不清不楚,睡也睡不好……」她越說越小聲,悶不住的怨懟讓她氣憤得猛跺腳,只想離開。
「原來我讓你失眠了。」粗壯的手臂輕易的攬住她的腰肢。答案出來了,她果然在跟他鬧脾氣。
「臭美!誰為你失眠?我只是生氣。」他真是太奸詐了,竟然這樣抱她,教人受不了耶!
「好,我道歉,並清楚的告訴你,你是我的女人,我們在一起了,可以氣消了嗎?」都怪他不好,只因為當時他太有感覺,卻又擔心嚇到她,沒想到反而讓她難過了。
「不好。」
「又有哪裡不對?」
「你怎麼可以親親我就一走了之?你不知道女生是很敏感的嗎?起碼也該……也該……」她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他到底該怎麼樣。
她無法輕鬆的說出自己對他充滿期待,以及對愛情的渴望,整晚都在幻想著他如何抱她、親她,兩人甜蜜的廝磨,訴說愛語……總之,她不想被他取笑。
「想接吻嗎?」他很殺風景的說,又該死的對極了。
「你……我……」她羞紅的臉千變萬化,最後沮喪的閉上眼睛,「我好想。」
「遵命。」傅拓丞彎下身,薄唇緊貼著她溫熱的唇瓣,並不急躁,如她所言,欠了她一整晚的安慰,他是該好好的補償她。
和他濡沫相交的感覺美好得超出她的想像,兩人的舌頭交纏不止,恨不得將對方完全吞噬,她覺得自己仿彿喝了酒精濃度極高的醇酒,腦子昏昏沉沉,忍不住攀住他的頸項,貪渴更加深入。
「我們得克制……」這樣的擁抱簡直是用她壯觀的雪乳按壓他的胸膛,會讓他衝動。
「才不要……」夏蘿不想停止,想要一直賴在他的懷裡,她喜歡他的吻,喜歡他潛藏在骨子裡的真實狂熱,一旦分開,他總是很快便恢復那冰雕似的面容,看起來沒什麼溫度,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的直接揉合著純真與火熱,讓他陷入兩難的處境。
「夏蘿,我們得談談。」
「沒空談……」現在她只想要最纏綿悱惻的熱吻,滿足一整晚的想望。
「你呀!」面對她的驕蠻,他自有一套方法,輕鬆的抱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在沙發上坐下。
「你是不是覺得我像牛皮糖一樣很黏人?」她沒有真實的戀愛經驗,也不清楚自己談戀愛的時候到底會是什麼模樣,但是他彷彿流露出困擾的表情,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到擔心。
然而擔心歸擔心,她就是要這樣纏著他,不管!
「不會,但是有些麻煩必須先處理掉才可以。」傅拓丞公事公辦的說,但是她穿著舞衣的模樣太誘人犯罪,害他的手「不小心」就溜進衣擺,罩住她豐滿的胸脯。「你為什麼沒有穿內衣?」
萬一曝光,不就便宜了安迪?
「穿舞衣的時候,沒有人穿內衣的啦!你……你這個色魔,不要亂摸啦!」敏感地帶正被他掌握住,大大的影響了她反抗的威力。
「你真的很想要當明星嗎?」原來她也會怕羞……他故意使壞,用溫熱的掌心按摩她粉嫩的肌膚,而他情慾的分身也慢慢的發熱。
「就好玩啊……可是規定好多,有……有點煩……」這種交談方式好刺激,也好興奮,她虛軟的小手擱在他的肩膀上,說不出身體哪裡怪怪的,只覺得癢癢的。
「那就不要當明星了,乖乖的當我的女朋友,你覺得怎麼樣?」不知不覺的,他解開她舞衣的背扣,整件上衣根本只是掛在她的身上,在他規律的捏揉畫圓的時候,隱約露出色澤嬌嫩的乳蕾,擄獲了他的目光。
「可是都已經練了半首曲子的舞蹈……」
「你就當作是免費學習。」
眼看她尚有猶豫,他立刻抽掉她紗質寬褲的繩帶,大手伸探進去,竟發現了另一個秘密。
「你的內褲布料怎麼這麼少?」
內褲兩側也是靠繩子綁住,他輕輕一拉,就解開了。
「這種舞衣本來就不可以穿太包臀的內褲,而且那好熱……」雖然她喜愛花樣複雜的衣裳,但是對於內在美,眼光卻又大大的相反,他若是有機會打開她放置貼身衣物的櫃子,肯定會被那性感狂野的樣式嚇到說不出話。
「你平常都穿這個?練舞的時候,安迪應該沒有發現吧?」他很在意這些。
「拜託,他愛的是男人耶!」就算她全身赤裸,安迪大概也不會多瞄她一眼吧!
「他畢竟是個男人。」那些性感照片帶給他的負面情緒依然殘存至現在,內斂如他,絕不會大方的說出自己對她的佔有慾竟然如此強烈,然而他的掌心卻已經洩漏思緒,探進那柔軟的芳澤園地。
「拓……你的手……」她終於知道要害怕,看著他精銳的雙眸閃爍著情慾的光芒,她幾乎無法呼吸,「我們是不是應該要等回家之後再……」
「你在抗拒?」他是很懂得把握時間的人,該辦的事,現在就要完成,無法多等待。
「這裡是你的辦公室……呃……」她一愣,感覺他的手指已經觸及敏感的花褶,輕微的摩擦、愛撫。
「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擅自進來。」趁她分神之際,傅拓丞讓她整個人側窩進他的胸懷,不只是要用手指瞭解她的全部,更要享受征服她時,她每一個撼動的表情。
夏蘿想開口,卻發現喉嚨乾澀,他大大的掌心此刻正用最溫柔的方式撫摸她隱密的部位。
「很舒服嗎?」她真的很單純,陶醉的模樣清晰可見,他很快便尋覓到她深藏的花蕊,邪佞的捻揉兜按,激發她的情慾。
「嗯……好奇怪……」她沒有經驗,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只覺得渾身不對勁,又麻又賡。
「你知道嗎?」他沒有停手,俊帥的面孔欺近的她耳畔,低聲訴說,「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其實是違反公司規則的,如果被抓到,你就必須退出,即使是黃美莉,也不會幫你說情。」
「啊?那……那又怎麼樣?呃……」因為他的愛撫,她的思緒紛亂,察覺不出他的真正陰謀。
「退出好不好?演藝圈並不適合你,而且我們才剛要開始,不是嗎?」手臂又被褲頭遮蓋了幾分,寬褲裡一片濕意,而他粗糙的長指緩慢的埋進花穴。
「拓……」她嬌喘不已,快感逼得她快要窒息了。
「舒服嗎?」傅拓丞揚起勾魂的微笑。
「你……啊……不可以那麼快……嗯……」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露出如此性感的表情,瞬間有種被徹底收服的無力感。
「我就是喜歡你,才會這個樣子。」
他將她軟嫩的身子放在沙發上,絲薄的舞衣沒有任何遮蔽作用,寬褲也早已被他扯下,她所有的美麗都裸露在他的眼底,成為最扣人心弦的畫面。
「拓……」她眼神迷亂的看著他扯開領帶,抽顫的私處感覺到一陣暖熱,觸感卻與手指不太相同。
「想要嗎?」他的陽剛蓄滿歡欲的熱量,抵著她濕潤的穴口,等待得到釋放。
「嗯……」初嘗情慾的快感撼動了她的神智,被他愛撫的感受如此美妙,既溫柔又狂妄,就像他帶給人的印象,表面堅定漠然,卻藏著掠奪性強的野心。
「如果我們結合了,你也必須放棄當明星的夢想,這樣你還要嗎?」他是狡猾的,但也迫於現實,只怪她太倔強,也太搞怪了,唯有將她緊鎖在愛的監牢裡,才能防備哪天他又被她氣得七竅生煙。
「我要……」夏蘿或許沒有深思他話語裡的真正含意,但是她喜歡他、需要他,不顧一切的伸長藕臂,只想依賴他,被他驕寵。
「乖女孩……」她滿足了他的心願,而他也必定會回報更多,一個傾身,火熱的巨物慢慢的埋進她的小穴。
剛開始他覺得有些困難,而痛楚讓她忍不住想要推阻,不過他用最柔膩的愛語安撫她,掌心不停的摩挲她光滑的肌膚,誘使她慢慢的接受他的男性,以無限的呵護與情感,他徹底的與她合而為一。
「拓……不行了……不能再進去了……」她出乎意外之外的,沒在這時候反骨叛逆,他的溫柔讓她墜入慾望的深海,當她無助得快要窒息時,他的呢喃細語奇蹟似的減緩了那些不適與痛苦,身體變得輕盈許多,體會那微妙的感受,熱如火炬的陽剛摩擦著、推擠著,難以言喻的酥麻快意在她的體內流竄。
傅拓丞徐緩的折磨著她,突然發問,「夏蘿,你有多喜歡我?」
「啊?」她訝異的睇著他,卻發現他的表情認真。「就……就很喜歡……」
「你已經想好要當我的女人了嗎?」他太理智了,明明已經被她緊窒的小穴逼得快要瘋狂,卻還是想確定她的心意。
「你好囉唆……那你有多喜歡我?也讓我聽聽看……」私處的痛楚不再困擾著她,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慾念,彷彿眼前擺著一塊綿密精緻的蛋糕,卻遲遲無法如願的將它吞進肚子裡,讓她難過不已。
「我對你的佔有慾超出想像。」有些困惱的微蹙劍眉,他從來不曾如此。
「那麼……」她無法理解他的掙扎,急切又調皮的用腳趾頭挑逗他的臀部,流露出壞心又貪歡的本性,大膽的說:「快點把我吃掉吧!我也好想吃掉你。」
「夏蘿……你慘了。」傅拓丞渾身一震,血液瞬間沸騰。
好樣的,這妮子竟然有令他失控的好本事。
他架高她雪嫩的雙腿,強悍的貫穿她。
「拓……你好強喔……」沒想到他會突然轉性,動作狂猛熾烈,她濕熱的小穴已經習慣他的存在,卻變得貪婪又飢渴,每次他深深的搗進內壁,就像是喂飽她的饞欲與愛慾,會讓她發出好滿足、好快樂的呻吟。
「你怎麼……該死!是誰教你這麼叫的?」她的表現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人……人家有偷看那個檔案……啊……你把人家弄得好舒服……」夏蘿沉浸在快感中,還能看見他欲罷不能的面容,增添了結合的歡愉。
原來這個男人的冷漠不是堅不可破,激情得要用對時機。
「你實在……」他實在沒用,竟然因為她的嬌吟而更加亢奮。
「啊……慢一點……不行……會受不了……」堆積的快感讓她有點承受不住,再怎麼會學以致用,今天也是她的第一次。
「來不及了,你造成的後果得自己承擔。」
他抬高她的下身,居高臨下的觀賞她沉醉的模樣。
若從性愛能看出一個男人的本性,那麼他的確是有點大男人又不可一世,然而這些事實,只有她能看得確切。
「你……」夏蘿也被激出好勝心了,趁著他不備之際,利用身子的柔軟度,騎到他的身上,硬是奪回掌控權。
他不可能讓她摔倒,自然得小心的托住她粉嫩的翹臀,盯著她驕傲的容顏,他不相信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你又想搞怪了?」
「你很看不起我喔!」她霎時變得嬌滴滴,纖指沿著他剛稜的輪廓,一路挑逗至那藏在白襯衫下的雄偉胸膛,指尖兜轉、揉撫著男性的乳頭。「很熱,對不對?我幫你解開鈕子。」
「夏蘿……」不行!他有預感自己會投降,不能再讓她這麼放肆下去。
「不要阻止我嘛!」她滿意的欣賞著他線條完美的胸肌,然後慢慢的露出小惡魔似的笑容,雙手攀著他的頸子,噘起的小嘴對著他的耳朵吹氣,「小拓拓,你喜歡我這樣嗎?」
「呃……不准那樣叫我……」傅拓丞很想扳回一城,但是她太會利用女人的優勢,那對軟嫩的豪乳正在他的胸膛上妄為,壓揉著他的胸肌,刺激的程度足以考驗他的心臟強度。
「小拓拓,我愛你……快點吃掉我……我等不及了……」
他箝制住她的腰肢,緊繃著臉,慾火在眼底跳動,蓄勢待發。
「你成功了,但是你也糟糕了。」
他終於坦承失控,放縱強烈的慾望,猶如猛獸展開掠奪的行徑。
「救命……嗯……不行……」她緊緊抱著他,害怕又期待,因為快感與難耐而不停的喘息、嬌吟。
這一刻,他正式成為她夢想中的王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5:28
第六章
夏蘿的演藝生涯還沒正式展開,就因為和傅拓丞生米煮成熟飯而解約。
「阿拓,你瘋了嗎?那女人會使毒又會催眠,你不怕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嗎?」最會大驚小怪的閻京筆自然是投反對票,還沒忘記當初夏蘿是怎麼迫害他的寶貝女友符鈴。
「她隨身攜帶的毒跟藥早就被艾蓮收走了,懷錶也在我的保險櫃裡,現在的她就跟一般女子無異,沒什麼好害怕的。」傅拓丞冷靜的睇了艾蓮一眼,那些毒跟藥,早就被艾蓮拿去做研究,他們連看個仔細的機會都沒有,夏蘿就算還想製造出毒跟藥,也得回山上才行。
艾蓮假裝沒看到他的眼神,才不會承認自己假公濟私,把那些毒跟藥當作個人的收藏品,改天有機會,或許她會拿出來試試。
「我就知道你對大奶娃有意思,直說嘛,我又不會跟你搶。」季飛帆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不停踩踏的腳板洩漏了他的不耐煩。
唉,他很不想留在台灣看別人談戀愛,他的辣妞們恐怕都在國外想念他呢!
「你明白就好,還有,她叫夏蘿,以後不准用那種口氣和稱謂喊她。」傅拓丞仍舊一臉冷淡,猶如在談論公事,卻釋放出強烈的保護欲。
在場的其他人不由得看著他,驚訝的挑起眉頭。
「恭喜你,阿拓,」沐昊楓不曉得是附和還是出自真心,上前拍了拍傅拓丞的肩膀,「但是也辛苦你了。」然後離開。
他怪異的舉動讓傅拓丞感到納悶,「昊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
「哎呀!誰教你老是板著一張臉,活脫脫像個老頭子,昊楓當然為你開心囉!」艾蓮為了避免他胡思亂想,連忙解釋。
傅拓丞太精明了,縱然不愛出風頭又內斂,然而絕對是聰明的,也很難對付,想想他這種整天只會工作的男人其實超無趣的,她替他挑個可愛又青春的夏蘿,算是很夠朋友了吧!
「是這樣的嗎?」
「當然是這樣!」艾蓮用力點頭,「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很美好的事,就算你們要立刻結婚,我也不會反對。」
「結婚?」傅拓丞撫著下巴,陷入思索。
他們兩個人才剛開始交往,現在提結婚未免言之過早,不過想到他們拍結婚照時的模樣,不禁心頭一緊,不知道她會有怎樣的表情?
「完蛋了,發呆、思春兼幻想症,阿拓,我看你根本已經陷下去了。」季飛帆是戀愛專家,不過傅拓丞這副傻不愣登的呆滯樣,還是頭一次看見。
傅拓丞撇了撇唇。無所謂,反正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當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後,肯定會被調侃。
「艾蓮,有件事我得說清楚,現在夏蘿已經跟我在一起,我會保護她的安全,所以之後關於亞曼達的事,我都不希望再與夏蘿扯上關係。」這是這次集合他最想說的事,因為絕對不希望看到夏蘿受到一絲傷害。
「還真寶貝呢!」艾蓮竊笑。
「阿拓,你幹嘛對那女人那麼好?你確定她是真心的嗎?我看她的樣子,一定會惹出不少麻煩,你處處保護著她,我就不信她真的會聽你的話!」閻京笙就是不看好他們這一對,夏蘿古靈精怪又特立獨行,而傅拓丞是標準的大男人,這兩個人怎麼看,怎麼不搭。
「她會的。」傅拓丞深吸一口氣,要馴服夏蘿的確有些困難,不過他有足夠的耐心。
「最好都如你所說的。我問你,你這趟出來,夏蘿在幹嘛?」
「我離開前,她正在打掃房子,別看她外表搞怪,其實某方面還挺傳統的。」
「傳統?!」
眾人異口同聲,驚詫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夏蘿打掃了整間房子,將洗乾淨的衣服熨燙整齊,為陽台上的盆栽澆水、施吧,接下來的時間,待在廚房裡練習她一點都不擅長的煮飯事宜。
老實說,要怎麼談戀愛,她完全不懂,這時候要感謝網路的知識發達,上面寫著男人都喜歡傳統的女性,要會整理家務,而且貼心溫柔,最重要的是會烹飪,因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她很認真的貫徹實行這些資訊,網購了一本料理書,下定決心要弄出滿漢全席不可。
但是,想比做容易多了,三個小時之後,她幾乎把圭介從超市買回來的食材全部浪費掉,那可是足足有一個禮拜的份量。
剛開始她很挑剔,肉片切得不漂亮就扔掉,青菜剝得不好看也丟掉,包括料理完覺得不夠美觀也倒掉,最後剩下的食材越來越少,不過還是勉強弄出了五菜一湯,擺在餐桌上。
她急著想要有好表現,望著桌上的菜餚,卻有種挫敗感。
傅拓丞回到家,看見的就是她在餐桌前發愣,一語不發。
「你還做菜?忙了一整天,不會累嗎?」她身上還穿著鵝黃色小鴨圖案的圍裙,劉海亂翹,看起來不大高興。
「你回來了?」夏蘿這才驚醒,看了眼時鐘,九點了,又不安的偷覷著一桌子的成果,感到很緊張。「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他脫下西裝外套。
她立刻上前接拿,像個想要服侍好丈夫又擔心做得不夠好的小媳婦,有些慌張失措。
他微微一笑,「今天特別貼心喔!」
「哪有?!我本來就很貼心。」她的臉頰泛紅,迅速把西裝外套拿去掛好,隨即又沖出來。
「這些都是你弄的?」他在餐桌旁坐下,似乎很滿意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對……對啊!」她坐在他的對面,想替他盛飯,拿碗的手卻微微顫抖。
「我自己來吧!」傅拓丞以為她累壞了,替兩人各盛了一碗飯。
她煮了一鍋咖哩,還有兩道青菜、炒牛柳、蛤蠣蒸蛋、排骨湯,兩個人要吃完這桌菜其實有點太多了,但是他很享受她的用心,拿著筷子,不知道要從哪一道菜下手,最後貪心的他先夾起一塊牛柳,送進嘴裡。
「好吃嗎?」她瞠大雙眸,期待的看著他的回應。
「味道還不錯。」他邊吃咖哩飯邊說,好像真的很美味到讓他停不下來。
接著,他又將每一道菜都品嚐過,心裡明白她的在意,總會露出微笑讓她安心。
「別光顧著看我吃,你不餓嗎?」他不禁失笑。
「我不餓,這些都是特地為你準備的。」溫馨的氛圍讓她心頭甜絲絲的,加上在廚房聞了太多味道,一點食慾都沒有,現在她只想看著他品嚐她的用心。
「那我就不客氣囉!」工作了一整天,他真的是餓壞了,大口吃了起來。
「吃飽了嗎?」她微笑的托腮,看著他放下碗筷,覺得此刻的他們好像新婚夫妻。
「飽到這裡了。」他比了比喉嚨,站起身,伸個懶腰,「我先去洗澡。」
「好。」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滿腔的幸福滋味讓她眉開眼笑,正想收拾桌面,突發奇想,也想試試自己的廚藝如何,於是用小湯匙舀起咖哩醬汁,送進口中。
嗯……味道還挺濃郁的。
確認成功後,她又捏了塊牛柳,放進嘴裡。
「噁!」
怪異的口感讓她馬上吐出來。這牛肉根本沒熟透啊!
接下來更恐怖了,兩道青菜一點都不鹹,還帶著些許焦味,甚至連蛤蠣蒸蛋和排骨湯也都是失敗作品。
難怪他狂吃咖哩飯……
「明明就很難吃,他何必騙人?」
她無法想像他怎麼能昧著良心讚賞她的廚藝,換作是她,這些食物絕對被批評比垃圾還不如。
她懷著滿滿的挫敗感洗淨碗盤,然後脫下圍裙,失落的回房,換上睡衣。
「夏蘿,我忘記拿浴巾了,麻煩你一下好嗎?」傅拓丞在浴室裡大吼。
「喔!」
她無精打采的走進他的房間,看見浴室的門開了一道縫,赤裸精壯的男性軀體若隱若現。
「拿去吧!」
「謝了。」他抽走浴巾,不一會兒便穿著灰色浴袍走出來。
「這個也拿去。」她哀怨的站在床邊,手上拿著一個罐子,「吹乾頭髮之後,記得吃。」
「這是什麼?」
「胃藥。」她很老實的說,既然知道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有多難吃,沒辦法像他一樣欺騙自己。
「幹嘛吃這個?」他不明所以的睇著她,瞧她一臉落寞,好像被誰辜負了,大概知道她在鬧什麼彆扭。
「你吃進一大堆難吃的食物,我怕你半夜鬧胃疼。」唉!忙了那麼久,竟然煮出那堆鬼東西,連她都要為自己嘆氣了。
「傻瓜!」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頂,「沒那麼誇張,第一次做菜總是有些失誤,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少騙我了。」她煩躁的推開他,才不需要他惺惺作態。「我剛才都試過了,那麼難吃的東西,你直接吐出來就好了,幹嘛還騙我說不錯?」
「我沒有騙你。」他將她擁進懷裡,像在安撫孩子,輕柔的說:「我聽圭介說了,你一整天都在忙著打掃跟煮飯,其實好不好吃對我來說並不重要,而是我感受到你的用心跟努力,我是真心覺得食物很美味。」
「你……你講話很噁心耶!」她其實也沒有要吵架的意思,只是感到自我厭惡,但是被他這樣細心的愛護,縱使有再大的不愉快,也都消失殆盡。
這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受,她好喜歡被他擁抱,好喜歡賴在他的胸懷裡,光是被他的手臂圈住身子,便舒服到讓她不想離開他。
「哪裡噁心?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夫妻嗎?」
一回家就見到她穿著圍裙的樣子,還有她巧笑倩兮的表情,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喂,你真的是傅拓丞總裁嗎?該不會是冒充的吧?」夏蘿受寵若驚,輕捶了下他的胸膛。
剛開始他對她的態度還冷冰冰的,想不到竟然也會說出這麼甜蜜的話……而且,還跟她的想法相同呢!
「你在吃我豆腐喔!」他握住她的柔荑,一副被佔了便宜的怪樣子。
「你早就被我吃乾抹淨了,好不好?誰希罕你這點豆腐?」她故作不屑的撇開臉,忍不住竊喜。
「聽起來好像我沒有滿足你,好吧!是我不對,我馬上補償。」他立刻抱起她,走進浴室。
「你不是剛洗完澡嗎?」夏蘿驚呼出聲,睡衣飛快的被他褪下,而他身上的浴袍也已經落在潮濕的地面,她羞怯的偷瞄他的胯間,訝異他的分身竟然能這麼快就「長大」。
「我不介意再洗一次。」他強制她柔軟的身軀靠在牆壁上,攫住她嬌豔的唇瓣,激情的吮吻。
他的熱情令她難以招架,左閃右躲,還是被他制伏,「等一下……」
「我等不及了。」
從踏進家門的剎那,傅拓丞便覺得性慾澎湃,只是還算有自制力,懂得少安勿躁,其實最想做的事是親手剝掉她身上那件小鴨圍裙,對她為所欲為。
「你很色耶!」她被他蠻橫的舌頭糾纏得神魂顛倒,他渾身散發出來的佔有慾好強烈,彷彿要將她拆吞入腹,而她卻為這股狂情所迷惑,雙腿虛軟,快要支撐不住。
「你不喜歡嗎?」他吻著她的眉,沿著精緻秀麗的臉部輪廓,薄唇愛憐的在她的鼻尖磨蹭一會兒,又伸出舌頭仔細描繪那誘人的唇線……她有種令他瘋狂的特質,會讓他激動得不像自己,然而一旦真的碰觸到她,卻又讓他衍生一股耐力,想要慢慢的感覺,更柔情的對待她。
「嗯……不要問我這種問題啦……啊……」當寬厚的掌心撫握著她的胸乳,輕輕按摩時,夏蘿瞬間就被征服了,加上他壞心的囓咬她的鎖骨跟肩頭,絲絲入扣的甜蜜快意令她沉醉,難以自拔。
「你看,它們分明也喜歡我。」他惡劣的舔弄著她嫣紅的乳蕾,因為他的憐愛,它們變得更敏感,然後他張口含住,一次又一次的吸吮出更動情的顏色。
「拓……嗯啊……」她難為情的攀住他的肩膀,想請他別再說這種羞人的話,身體卻不爭氣的很有感覺,竄起一陣酥麻的快意,瀰漫體內的每一處。
「很想要嗎?」傅拓丞的大掌撫摸過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每抵達一個地方,就讓她泛起小疙瘩,她是如此的敏感,彷彿天生為他存在,能回應他所有的悸動與愛戀。
若真要問他,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喜愛上個性和他南轅北轍的夏蘿,他聽聞過她的事蹟,只覺得她身上背負著許多不可思議與神奇的事情,而見到她的真面目,她打扮得稚氣的外表,和鑲在小臉上那雙倔強又不認輸的眼睛,如同鑽石,閃爍晶燦,在他的腦海裡留下極深刻的印象。
就連讓她進入他的房子,當起他的同居人,也是他難得的破例。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當有了第一次的破例後,便會接連出現更多難以置信的事情。
他或許有些冷漠,喜歡掌控任何事情,討厭意外,也討厭麻煩,但是夏蘿製造出太多出乎他預料之外的事情,他非但不嫌煩,還很認分的一一接受。
對她的諸多破例,也許都是因為她在他的心田植下一株情愫的苗,擾亂了他的穩重與平靜。
「拓……」她在他的懷裡顫抖,為愛慾而綻放,「你喜歡我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傅拓丞正沉浸在充斥著無限魅惑的三角棲地,勾繪她美麗的恥骨,更往內探訪,那裡有媚豔的花朵,吐露著慾望的氣息。
「我……我有點擔心……」他揉著花蕊的大手像是揉著她的心臟,讓她快樂,卻也帶來些微的酸麻,就像初識情愛的女孩,抵擋不了,但也心亂如麻。
「如果不喜歡你,我不會對你做這些,我不是那種人。」他的長指探進小穴,讓她深刻的感覺到他的存在,關節邪氣的勾起,挑逗易感的內壁,泛襤黏稠的愛液順著穴口淌落,在她白皙的大腿內側劃出一條曖昧的濕痕。
「那……啊……你快說嘛……呃……」
「夏蘿,我很喜歡你。」這不是虛偽,也非貪慾,僅是望著她陶醉的姿態,就讓他的胸口發脹,粗長的手指跟著加強掠奪的力道,他不停的搗弄深處,刺激出更豐沛的黏膩春液。
「啊……拓……你……你愛我嗎?」她很貪心,因為他的逗弄讓感官呈現飄飄然的愉悅狀態,心靈深處卻還想得到更多。
他架高她的一條腿,橫在手上,壯碩的陽剛一舉刺穿她潮水翻騰的花穴……
「啊……你……壞人……怎麼突然……」即便身子已經為他做好準備,他猛烈的入侵仍教她目眩神迷。
「只有這樣,你才會明白自己的問題是多餘的。」像他這樣的大男人,能夠給予頂級的寵愛、火熱的激情,但是要他說甜言蜜語或是愛語,恐怕還沒做好心理建設。
「哪……哪有人這樣……嗯呀……輕點……啊……」他狂猛的頂撞衝擊著她的思緒,無法言喻的美妙快感讓她連靈魂都在高歌。
「我停不下來。」他也很想多點溫柔,但她是天生的魔女,嘴上求饒,小穴卻不斷的緊縮,軟嫩的內壁吸附著他的碩大,逼迫他喪失理智,只想一再感受瞬間被她包覆的快慰。
「拓……啊呀……不行……太深了……」快感讓她無能為力,只能緊緊攀著他的頸項,撐持脆弱的身軀。
「這裡嗎?」察覺她明顯的抽氣聲,他更往那敏感的中心衝刺,雄壯的胸膛壓著她柔美的椒乳,形成陽剛與陰柔的絕美畫面,明明她是這麼嬌小、柔弱,卻又能接受他狂浪的放肆。
「不可以……啊……那裡……啊呀……」夏蘿很快就崩潰了,抖著身子,感受高潮的強烈快意,腦袋一片空白。
他深刻的撞擊還未停歇,再度喚醒一波新的慾火,燃燒著理智,也熨燙著肌膚,儘管她不住的呼喊他的名字,也無法分化一絲快意。
他穩穩抱住她的身子,讓她的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由後方再度貫穿,歡愉沖住她的腦門,令她又驚又喜,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副放浪的姿態,讓她害羞得連腳趾頭都紅潤了。
「會疼嗎?」傅拓丞的大手繞過她的腋下,掌握住豐滿的乳房,時輕時重的揉捏,她如此的嬌弱,他擔心她累壞了。
「我也不知道……嗯……」
「這樣呢?」他緩慢的律動,每次進入都直達她的最深處,試探她的接受度。
「有點疼……又不太像……啊……拓……不行……」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身體的感覺已經被混亂了。
「可是你一直不放鬆,你看。」他刻意緩慢的退開。
她的呻吟變得斷斷續續,直到終於從鏡子裡看見他竊笑的表情,才明了他根本是故意的。
「壞蛋!你故意……鬧……啊呀……」她想咬唇抵抗,但是乳尖因為他的撫觸而腫脹,刺刺癢癢的,好難受。
「你比你想像的更貪心,你知道嗎?」她款擺的腰肢掐住他的心神,窄而結實的臀部不禁開始躁動,想要調戲她的壞念頭逼得他快要發狂。
「啊……嗯呀……拓……不行了……」
鏡子裡,有她放浪嬌媚的面容,還映著他專注的目光,不知不覺間,他看她看癡了,這股癡教他的腹部湧現驚濤駭浪,他再也不是懂得克制的傅拓丞。
棲息在她風情萬種的芳澤園地,數不清的佔領入侵,他只是一個被愛沖昏頭的男人,飢渴的將分身猛然撞進她窄小的花穴,直到他再不能給予更多,爆破的慾望令他難以自抑的低吼著她的名字,同時將精華埋進她的花床深處……
「我沒力了……」她完全癱軟,依靠著他的胸腔,那難分難捨的結合處還殘留著微微的顫動。
「累壞了?」傅拓丞輕柔的抱著她,走進注滿溫水的浴缸。
「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投降了。
他低聲笑著,先行躺下,再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前,兩人緊密的貼覆著彼此。
浸泡在溫水裡,很快便舒緩了他們的疲勞。
夏蘿覺得好舒服,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
「你別亂叫,我怕我會受不了。」他低啞的嗓音在小空間裡迴蕩,顯得格外性感。
「你很壞耶!」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的調情,羞得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像這樣的時刻,其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只要擁抱著彼此,用肌膚傳達最真切的甜蜜,就會讓人幸福到像是飛上天。
難怪有人說男女朋友一定要洗過鴛鴦浴,因為這表示他們完全的親密,比做愛更柔膩,再也分不開。
「阿拓。」她呼喊他的名字,然後竊笑。
等了一會兒,發現他沒有半點反應,她不禁疑惑的抬起頭。
「啊?睡著了?哪有人這樣的……」
她嘟起嘴巴,原本想乘機戳醒他,但是當看清楚他眼窩下的細微皺紋,以及黑眼圈時,纖指便輕柔的來回撫觸他的臉頰。
搬到天母之後,她每天都看他在書房裡忙到三更半夜,隔天還是很早起床上班,之前她不曾多想過什麼,只覺得他像個工作機器,在繁重的公事上兜轉,然而當他們在一起後,她卻開始有些捨不得了。
或許她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那麼無聊的公事能讓他如此投注專心?但是他眉宇間有一股堅穩的氣息,她知道他不可能為了多陪她,就放棄對工作的熱忱,可至少她是真心的想為他做點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5:57
第七章
傅拓丞與夏蘿的關係,很快就傳到智囊團的耳裡。
這怪不了誰,是傅拓丞的做法太高調。他雖然掌管星燦集團娛樂部分的大權,但是內部細節要做到盡善盡美,也得公平公正的分工合作才行。
照理說,夏蘿簽下合約,交由黃美莉負責培訓指導,除非發生了什麼觸犯非法的內幕,才輪得到傅拓丞出面處理,身為娛樂企業的總裁,他不可以有特別關愛的行為,引發特權論,否則公司裡的上級員工該怎麼督促屬下?
而傅拓丞就犯了這項大忌,他私自為夏蘿解約,連違約金一百萬都是從他的戶頭裡扣除的,如此偏頗又高調的戀情,當然不可能逃過智囊團的法眼。
「你這傢伙,害我被那群老頭念了一個鐘頭。」艾蓮最慘了,每次幾位同僚出了什麼狀況,第一個受難的人都是她。
「當初是你替夏蘿求情,以誘出亞曼達的理由為名。」傅拓丞不以為意的說,忙著簽章和閱讀公文,不怎麼理會前來抱怨的艾蓮。
「你也沒有問過我的意思,就中斷了合約。」厚,他那是什麼態度?好像是她自找罪受的。
「因為我看不出你有認真的想要找亞曼達的麻煩。」銳眸掃射過去,他可不是第一天認識艾蓮,十分明了她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
「呃……」艾蓮不由得心虛,「誰說我不認真?夏蘿終究沒被拱上舞台,你又知道成果會如何?」
「已經沒機會了,她不是當明星的料,我也不可能讓她涉險。」他不是艾蓮,不像她那麼擅長借刀殺人和推卸責任。
「智囊團那邊怎麼辦?智囊團對夏氏很敏感,只要你們在一起一天,我的麻煩就會沒完沒了。」艾蓮使出任性的功力。沒道理別人在那裡快活,她卻得受難吧?
傅拓丞冷哼一聲,嘲弄的眼神像是在無聲的恭喜她,原來她也知道什麼叫做麻煩。
「早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你那時候不也是硬要把夏蘿扯進集團裡?」
艾蓮氣憤的拍桌子,「你這個沒心沒肝的臭男人,沒有我,你怎麼得到夏蘿?反正她現在是你的女人,就在你的管轄範圍,你快給我想想法子。」
「想法子……很難。」他懶懶的聳肩,反正智囊團炮轟的對象不是他。
「不然……不然你們結婚好了。」她忽然擊掌,面容真誠,彷彿自己說出了多麼天衣無縫、完美無缺的好法子。
「你有什麼意圖?」傅拓丞眯起眼,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單純。艾蓮這陣子老是反反覆覆,讓他覺得她的肚子裡藏著不為人知的壞水。
「耶?你怎麼說這種話?我是真心為我們彼此著想,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兩全其美的辦法。反正智囊團目前就是希望你們幾個男人趕快結婚,雖然他們不喜歡夏蘿,但是你不覺得這麼做很有反將他們一軍的痛快嗎?」艾蓮不當律師實在可惜,她那張小嘴就是有法子把白的說成黑的。
「我不排斥結婚,不過不可能為了別人的想法而結婚。」他冷淡到了極點,偏不讓她牽著鼻子走。「你日子過得也清閒,就把應付那群老頭當作工作吧!」
傅拓丞這支冷箭射得妙,不但壞了艾蓮的想法,也在暗示她這個首領是集團裡最像米蟲的人,就算受點罪,也是應該的。
「阿拓,你變了,你不乖。」艾蓮不敢相信傅拓丞竟然會反諷自己,他一向是四個男人裡最幫她的,沒想到有了夏蘿之後,居然開始忤逆她。
其實是艾蓮忽略了一個重點,傅拓丞從前之所以配合她,是因為她的指示都是用來對付別人,一旦事關他的人生,他哪可能那麼隨便的配合她?
他是穩重如山,心思謹慎,骨子裡卻跟大部分的男人一樣,不喜歡被控制。
「阿京呢?他怎麼還沒到?」傅拓丞懶得吵下去,眼前公司裡有一個豔麗女星要往美國市場發展,他需要更多的資訊與協助,而閻京笙近期在紐約發展得還不錯,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卻還沒看到閻京笙。
「我哪知道?!」艾蓮鬧彆扭的坐在一旁,決心不被輕易的打發,等兩個男人談完後,繼續對傅拓丞洗腦。
辦公室外,圭介還沒等到閻京笙,卻看到夏蘿提著紙袋,緩步走了過來。
「夏蘿小姐?」
今天的夏蘿穿得很樸素,針織上衣搭配及膝碎花裙,讓圭介不禁心生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哈囉。」夏蘿打聲招呼,揚高手裡的紙袋。「我來送午餐,阿拓在辦公室裡吧?」
「傅先生在,不過他跟艾蓮小姐正在商談要事,恐怕不方便,不如你把午餐交給我,等他們結束後,我再幫你傳達。」圭介恭敬的說。這是公司的規矩,凡是總裁在辦公室裡與其他幾位同僚談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應該沒差吧!我也認識艾蓮。」夏蘿皺起柳眉,她大老遠跑去買美食,又跑來公司,就是想要跟他共度午餐時光,若是讓圭介代送,不就白費心思了?
「恐怕不方便,請你諒解。」圭介遵守規定,沒有退讓的意思。
「你可以進去幫我問問看啊!」
「傅先生的意思是,就算是我也不能進去打擾。」
連一點小忙都不願意幫?!耐性不好的夏蘿有點火大了。
「圭介,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知道,但是公歸公,私歸私,他們在談事情,所有的人一視同仁,尤其是艾蓮小姐在場。」集團裡的人都把艾蓮保護得很好,因此王介更加不敢輕忽。
他這無心的說法,卻激出夏蘿更大的火氣。
她與艾蓮其實只有幾面之緣,原本她與星燦集團為敵,沒想到入侵本館時被抓住,當時她差點要被父親帶回深山裡教訓,是艾蓮說服父親讓她留下來的。
老實說,艾蓮對她還算關心,有時會打電話給她,還硬是跟她討了不常使用的即時通帳號,偶爾上線,也會亂聊一通,甚至幫她說服過傅拓丞,讓她進入演藝圈……這大大小小的事情,彰顯出艾蓮的無所不能,好像只要她開口,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
或許她應該感激艾蓮,不過有些時候羨慕與嫉妒會在她心底掙扎、拉扯,艾蓮的討人喜歡太光芒萬丈,而她就顯得灰暗。
當傅拓丞提到艾蓮的時候,她真的都在逼自己不能表現出小心眼的模樣,但是……
「怎麼你也在這裡?」
夏蘿納悶的轉頭。果然,會發出這麼強烈不歡迎語氣的人,就只有閻京笙。
「我……我來送午餐。」
忍耐!夏蘿警告自己,既然想做到最好,就不該在意閻京笙的挑釁。
「真的假的?你也太會演戲了吧?」閻京笙難以置信的大笑。他與夏蘿犯沖,是集團裡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
「你說話不需要這麼尖銳帶刺。」夏蘿瞪著他,超想拿針縫死他那張大嘴。
「我再怎麼尖銳帶刺,也比你這種良心被狗叼去的壞人好。」因為夏蘿過去曾經害過符鈴,所以不管後來她表現出多少悔意,他就是無法喜歡她。「攀上阿拓算你運氣好,但是阿拓可真倒楣,我還以為最後與他一起的人會是艾蓮,沒想到被你這個魔物搶走了。」
她愣住,「你說阿拓跟艾蓮……他們怎麼可能在一起?你把話說清楚!」
「哪有什麼不可能?從小到大,最挺艾蓮的人就是阿拓,要是艾蓮受到欺負,阿拓絕對是第一個站出來幫忙的,而且他們還一起出國遊學三個月,可說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你也在阿拓的身邊待了一段時間,難道沒有察覺艾蓮對阿拓而言是意義非凡的?」閻京笙解釋得非常詳細,眼看夏蘿亟欲隱藏慌張的神色,好不得意。
夏蘿這個魔女,是該吃點苦頭。
「如果沒有你的介入,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會結婚呢!」
結婚?!這兩個字像是炸彈,轟得她一陣暈眩,隨即捏緊拳頭,暗暗告訴自己,絕不能輕易示弱。
「你不要以為說出這種話,就可以影響我……」
「我只是在陳述一項事實罷了。」閻京笙冷笑,「阿拓的眼光可真特殊,像你這種沒血沒淚、自私自利的女人,我真是不懂,他究竟是看上你哪一點?」
「我已經跟符鈴道過歉,而她也接受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對方已經如此超過的冷言嘲諷,她卻發現自己無力反攻。
為亞曼達工作四年,這期間她利用夏氏不外傳的毒藥與催眠術對付過許多人,既不懂功夫又不擅長槍法的她,只能找一個傀儡當作替身,為她做事,四年來,她賺了不少金錢,用催眠控制符鈴的行動,免去親眼看見那些血腥畫面,也因為這樣,她很少會對誰感到虧欠或抱歉,唯一讓她想要補償的人,也只有始終被她利用的符鈴……
如閻京笙所言,或許她真的是一個沒有良知的女人,但是為何在今天沉重的心虛與後悔壓得她喘不過氣?
「符鈴接受,不代表我也接受。」閻京笙自認達到報仇的功效後,便大搖大擺的走進辦公室。
夏蘿不禁苦笑。
圭介仍筆挺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做出攔住閻京笙的舉動……也對,閻京笙也是星燦集團的重要角色,只有她才是外來者。
「夏蘿小姐,請把午餐交給我吧!」圭介看見她小臉慘白的發愣,有些於心不忍。
「不用了。」她牽強的擠出慘澹的微笑,轉身離開。
她不需要圭介的同情,那只會讓她更悲哀,更顯得她是被排除在外,偉大的星燦集團、偉大的傅拓丞總裁,屬於他的圈子,就像環繞著軍火砲彈,妄想踏進一步,她就得先受傷。
不過一日的光陰,就讓甜蜜溫暖的屋子轉變成清淡空虛。
傅拓丞回到家,沒看見夏蘿露出燦爛的笑容迎上前,而她說過要努力學習廚藝,弄出一桌子的美味佳餚,如今餐桌上空蕩蕩的,只擺了一個插著玫瑰的花瓶。
他放下公事包,看著她站在陽台上的背影,胸口刺痛,心中不捨。
圭介已經將中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了,雖然規矩是他訂下的沒錯,但這是必要措施,只是因為碰巧遇上閻京笙的緣故,讓規矩變得傷人。
或許他應該找個時間與閻京笙好好的聊一聊,也讓同僚們瞭解,就算戀愛,他仍然保持理智,不會一逕袒護夏蘿,而是因為這陣子以來,經過相處之後,才發現看似無情貪婪的夏蘿,其實藏著一顆純真的心。
然而,眼前他必須先安撫的人是夏蘿。
他回房,打開保險櫃,取出一樣東西,然後踱向陽台。
「嗯?」一股重量讓夏蘿納悶的低頭,是祖傳的懷錶,正貼著她的胸口,閃耀著光輝。
「怎麼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發呆?」傅拓丞摟住她,涼風吹得她的身子都冰冷了,他不禁撫摸她的纖臂,想讓她溫暖起來。「你今天沒在廚房裡戰鬥嗎?」
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氣無力的說:「不想學了,反正我沒那天分。」
「那就別勉強自己,如果我有提早下班,會帶你出門吃飯。」他也不想她太辛苦,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不會,天生我才必有用,你有你的優點,發揮自己的長才就好。」
「我的長才就是催眠跟製毒。」她拿起懷錶,反問他,「你不怕把這個還給我之後,我會繼續以前的事?」
「不怕。」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擁有想要的了。」他知道她需要金錢打造她喜愛的公主式夏蘿,也知道她渴望遇見一個會疼愛她的男朋友,現在她想要的都在她的手中了,又何苦走回頭路?
「你一副吃定我的樣子喔!你覺得自己是很棒的男朋友嗎?」秀眉微蹙,她忍不住想殺殺他的自負。
「我對你不好嗎?」除了上班時間長了點,他算很完美了。
「還好啦!」她可不想讓他太驕傲。
「因為中午的事?」
她怔住,因為原本沒打算讓他知道自己去過他的辦公室。
「圭介告訴我了。」撫摸她細緻的臉頰,他會心一笑。
瞧,她其實沒那麼壞,閻京笙的嘴有多壞,他很清楚,但是受了委屈的她沒告狀,不是嗎?
「是喔!」夏蘿低下頭,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我忘記告訴你,如果要到公司找我的話,可以先打我的手機,或者早上起床的時候也可以先跟我說。」
「嗯。」她點頭。
不過,她就是想給他驚喜,如果先通知他,還有什麼意義?
當作自己活該吧!是她太天真,以為身為傅拓丞的女朋友有多偉大,還以為能夠自由的在他的工作領域進出,事實上,根本是她高估了自己。
「你別理會阿京,他講話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不是刻意針對你的。」他想要安撫她。
她當然明白他的用意,不過莫名的感到好笑,女人的心思層面往往是男人不可探究的,她所在意的,不是閻京笙的無禮。
「我很難不覺得他沒針對我。你應該不曉得他說了什麼話吧?」
傅拓丞皺起眉頭,直覺圭介沒把整個過程說完整。
「阿京說了什麼?」
「我忘了。」抿起紅唇,她轉開頭,離開他的手掌。「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你不開心。」他不想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硬是扳正她的臉。「你不說,我也會去問圭介。」
「喔!」她不以為忤,圭介畢竟是集團的人,就算他好心將這件事告訴傅拓丞,也僅是點到為止,因為圭介不會讓她這個外人壞了他們好兄弟的感情。
「夏蘿,別用這種態度對我。」太不對勁了,她的表情簡直和她剛搬進這屋子裡時一樣,虛與委蛇又漫不經心。
「也沒什麼啊!那傢伙會講的不過就是些陳腔濫調,我才不介意,而且你不就是因為要討我開心,才把懷錶還給我嗎?算起來,我應該是賺到了。」
看他緊張的樣子,起碼讓她感覺自己是被重視的,她做個深呼吸,想把壞情緒拋到腦後,認真的感受他對她的好。
「不過,我說真的,當初你不是神經兮兮的怕我又去賺黑心錢,現在你就放心了嗎?」
「我相信你。」看她彷彿真的沒事了,他才露出淺笑,「以後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哪個傻子還要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可是很會花錢的喔!」說得好像要養她一樣。夏蘿抬高下巴,雖然她不是那種愛揮霍別人財產的拜金女,但是他話語中更深入的呵護意味,讓她心花怒放。「我會買很多的漂亮洋裝跟進口玩偶,把整個屋子弄得像是少女閨房,你要有心理準備。」
「你用這個嚇我,沒用了,我想我已經習慣了。」傅拓丞毫不在意的笑說。
他決定讓她做她想要做的事,完成她所有的美夢,公事與集團有那麼多的束縛,智囊團又那麼愛管閒事,他高高在上,卻也並非隨心所欲,有時候他還挺佩服她的勇敢,與那對夢想的執著。
「算你識相。」悶了一個下午,她總算綻放笑靨。
黑夜襯著她絕美的笑顏,他突然心口一撞,忍不住把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 。
「幹嘛啦?」她害羞的伸手環抱他。其實他挺愛抱人的,不過她也不討厭就是了。
「你沒難過就好。」他低嘆一聲。
自從圭介通報他之後,他便心神不寧,首次因為女人而產生想拋下公事趕回來找她的念頭,雖然嚴謹的個性讓他不至於任意妄為,卻頻頻在批閱公文時,將名字簽在錯誤的位置。
「嗯。」唉,他這樣說,會害她想哭。夏蘿的臉埋進他的胸懷,小貓似的眷戀、磨蹭著。
「果然還是女人瞭解女人。」他必須承認,在工作上呼風喚雨的他,面對感情時,不見得也是這麼精明。「還好艾蓮叫我早點回家,把懷錶還給你,至少你肯笑了。」
她呼吸一滯,冷寒自腳底蔓延而上。
「怎麼了?」他們的身體緊貼著,她稍有一絲不對勁,他都能發覺。
「艾蓮她……對我還真關心。」她推開他寬厚的胸膛,忍耐到連說話都感到辛苦,「我有點累,想回房間睡覺。」
「你不等我洗完澡一起睡?」雖然各有房間,但是他喜歡有她在身邊,佔據大床的位置。
「我想要整理一下我的房間,明天再陪你,晚安。」不讓他再有抗議的機會,夏蘿故作鎮定的說,然後匆促的離開,因為這一次她是真的想哭。
突然,夏蘿想念起父親夏魁。
能與傅拓丞交往,她並不感到後悔,只是這看似美麗的愛情,卻有些許難言的苦澀。
然而在這個城市裡,她沒有特別交好的朋友,覺得好孤單,好像被世界隔絕在外,沒有人能聽她訴苦,也沒有人可以給她建議。
這時,父親嚴肅的面容浮上腦海,她當然不會傻得想跟硬邦邦的父親抱怨什麼,很單純的,想回家見父親一面而已。
彷彿想要證明,她並不是真的那麼孤單……
夏蘿知道,傅拓丞交代過圭介得注意她的安全,為了避免她感到不舒服,她甚至連圭介藏身何處也不曉得,但是她不想讓傅拓丞發現她跑回山上找父親,如同她從不輕易的向誰示弱的頑固個性。
她算好五芒星每逢月底的集合日子,在這天,圭介絕對必須跟隨在他身邊,而這也成了她行動的最佳時機。
回山上的路只有一條,她雇了輛計程車,將她載到最近的地方,下車之後,接下來的路只能靠雙腳了。
泥地上鋪著大石板,那是父親為這個村莊親手壓埋的,就怕村落裡的孩子們嬉戲時不小心迷路,只要跟著石板走,最起碼可以通達認識的鄰居,並求助。
「一、二、三、四、五……」低著頭,她邊走邊數石板。
小時候,她跟父親吵架,都會在石板上來回數十次,才甘願回家面對父親的怒氣。
人的心真是奇妙,她曾經是那麼樣的厭惡村莊的一切,如今回來,卻有種深長的懷念……
「嘖,一陣子不見,差點認不出你了。」
這聲音的主人,她認得,偏轉的嬌容卻藏不住慌張,還有疑惑。
「銀狼?!」
「真感謝你沒忘記我。」銀狼痞痞的說,靠在一旁的樹幹上,欣賞夏蘿慌亂的姿態。
她會懷疑,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總是戴著銀製面具,她不曾見過他的真面目。
「我可是在這裡等了你好久,你總算出現了。」
夏蘿的警覺心大起,「你找我做什麼?」
「擔心你啊!好歹咱們也共事幾年,你悶不吭聲的消失,我自然得關懷你的去向。」銀狼嗤笑一聲,「沒想到你竟然溜到傅拓丞的身邊,瞧你圓潤了不少,想必那傢伙待你還不錯……啊,我忘了你姓夏,星燦集團的上一代可是非常尊敬夏魁,看來你也連帶的得到不少好處。」
她的眉頭緊蹙,銀狼的這番話,無非是在昭告她,關於她消失後的所有事情,以及夏氏與星燦集團的關聯,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少在那裡油腔滑調,你找我到底想做什麼?」她寧可把話說開,也不想聽銀狼的迂迴諷刺。
銀狼咧開嘴,「你夠聰明,我的確是來找你談一筆生意的,有個案子需要你,事成後,亞曼達先生會把一百萬匯進你的戶頭。」
「不必了。」她不假思索的拒絕。
銀狼瞬間收斂笑容。
「我已經不想再做那些事了。」夏蘿毫無畏懼的強調,現在的她不必再為了金錢出賣自己的良心,亞曼達要她做的,從來沒有一件是好事。
「你太愚蠢了,以為跟著傅拓丞就能飛上枝頭嗎?」銀狼的口氣極為不屑。
「看不出來你比我還夢幻,我從來沒想過那種事,純粹就是不想幹了。我累了,請你回去告訴亞曼達先生。」她搖頭,冷諷的說,隨即邁步往前走。
銀狼不明白她的心有多疲倦,每當她想起過去的一切,都感到荒謬。
當初,她怎麼會為了錢做出那些傷人的事?
因為那些事,讓她跟星燦集團顯得格格不入,過去多少人敗倒在她的毒藥跟催眠之下,那些苦痛掙扎的面貌,彷彿堆成了一塊鐵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人活在世上本來就是各取所需,你只是善用你的長才。」銀狼不死心,在她的後頭說道。
夏蘿不搭理他,只想回家。
「別再走了,除非你想你父親受到連累,夏蘿。」他的話語隱含著陰狠。
她震驚的轉頭,「我不准你對我父親出手!」
「喲,看不出你還是個孝女呢!」威脅得逞,銀狼又露出邪惡的笑容。
「你聽見我的話沒有?你敢傷害我父親,我不會饒了你!」她激動的大喊。這世上最令她害怕與不耐煩的人是夏魁,但是她最親愛的人也是夏魁。
「只要你服從,我什麼事都不會做。拿去吧!」銀狼拋出一支手機。
夏蘿伸手接住。
「別想串通傅拓丞,否則我也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他轉身就走。
望著他的背影,她有種被死咬住的惶恐。
她不可能讓銀狼有機會傷害父親,但是……她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突然,胸前的懷錶似乎變得沉甸甸的,像是在無聲的苛責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6:21
第八章
夏蘿像一抹遊魂,外頭亂晃,直到晚上八點,才無奈的回到住處。
她走進客廳,沒想到應該晚歸的傅拓丞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居家服,似乎已經回來一段時間了。
「你跑去哪裡了?」他看見她,馬上站起來,手上握著手機。「我打你的手機,都是關機,害我好擔心。」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撇了撇唇,沒告訴他其實她根本沒帶手機出去,當然也就沒開機。
「你出門沒告訴我一聲,今天圭介又不在你身邊,萬一你發生什麼事,我怎麼救你?」看她只穿著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也沒買什麼東西回來,更讓他對她的去向起了疑竇。
夏蘿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但是不知怎地,她就是感到難過。
「幹嘛一定要派人跟蹤我?你說你相信我,卻把我當成犯人一樣監視。」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怕你危險……」
「那只是好聽話,我又不會讀心術,說不定你根本不是這麼想……」她頓住,怔然望著他。
她的脾氣壞透了,明知道他是真的擔憂,卻還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夏蘿,你發生什麼事了?」傅拓丞直覺有異,上前抓住她的皓腕,「你跑去哪裡了?」
她僵硬的轉頭,不敢與他對視,「到處亂晃。」
「不對,你怪怪的。」他沒那麼好騙,正想拉她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她卻揮開他的手。「夏蘿?」
「你想太多了。」她不能跟他談,因為她很明了他洞悉人心的能力,就像檢察宮一樣無孔不入,她沒有自信能隱瞞他。
「別騙我!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他緊抓著她,不打算讓她敷衍過去,精銳的雙眸彷彿要穿透她的心。
「星燦集團的事還不夠你忙嗎?」他太敏感了,她發現自己無法矇騙他,只能用最偏激的方式躲過。「光是你的上司艾蓮,應該就讓你分身乏術了吧!現在你還要監視我,不覺得很累嗎?」
「你……」他眸光一閃,「你在吃艾蓮的醋?」
「沒有。」她面無表情的反駁。
「傻瓜。」他溫柔的摟抱她,剛毅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看來阿京的話還是對你造成影響了,是不是?你放心,我跟艾蓮之間只有兄妹之情,要是我對她有意思,早就對她出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不是說了我沒吃醋嗎?」夏蘿眨眨眼。糟糕,他的體溫太暖和了,讓她好想哭。「我只是不喜歡你老是派人跟在我身邊。」
「我是想保護你。」
「但我覺得自己像個犯人。」
「夏蘿,我不能冒任何危險。」他也堅持。
「因為我的過去嗎?」她的神色一黯,說出連自己都不想承認的事實。「我做過壞事,賺過黑心錢,其實你也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些事,對吧?」
「你明白我沒有那個意思。」他察覺事態嚴重,稍微推開她的肩頭,看見她的眼睛濕潤,卻固執得不讓眼淚落下。「你這樣會讓我想揍阿京。」
「不是他的問題,閻京笙只是比較誠實罷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唾棄我過去的所作所為,就算是你……」她一頓,抬頭瞅著他,「你敢說,在我們交往以前,你沒有唾棄過我的行為?在我剛搬進這屋子的時候,你看我的眼神,難道沒有一絲戒備?」
「夏蘿,這種事情是不能這麼對照的。」他無法否認,對於她幫助亞曼達做盡壞事的行徑,他當然感到厭惡,不過那是因為他還不瞭解她啊!
「可是我已經無法忍受了。」她大聲咆哮。
剎那間,氣氛僵凝。
「你到底怎麼了?」傅拓丞無法理解她的崩潰,但是她受傷的眼神讓他的心揪成一團。
不能再逃避了。夏蘿對自己說,然後沉著的看著他,「我受不了了。」
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勇敢的面對,讓一切歸零吧!
「我無法接受這中間的差異,同樣都是女人,艾蓮獲得所有的人的喜愛,而我呢?卻是人人髮指、討伐的對象,我的感受,你無法理解。」
「不,交往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干其他人什麼事?」該死!他竟然讓她有這樣傷痛的錯覺,但他從來沒把她與艾蓮放在天平上做比較。
「你是星燦集團的人,只要你身上背負責任一天,我就感到窒息。」她冷冷的說,「難道你願意為了我放棄總裁的地位?」
「這……」傅拓丞遲疑了,因為這實在荒謬,沒道理非得要他二選一。
「你辦不到,我也不想你放棄,否則我會更討厭自己。」連她都覺得自己好惡劣,可是他的目光好溫柔,盈滿關懷,那都是她承擔不起的。「拓,我想搬到外面住。」
「不準!」他動怒了,「你別想搬出去,也別想分手,我不接受!」
不過幾日的好光陰,卻因為在他眼底只能算是雞毛蒜皮的外在干擾,就要逼他們分開,打死他都不會放棄她。
「你……」何苦呢?她想跟他爭辯,卻發現身子好疲倦。
「不管你說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分手!」他大聲強調,像是要將言語刻進她的心裡,不許她忘記。
「我累了,先讓我回房休息,好嗎?」夏蘿推開他,頹靡的踱進房間。
傅拓丞想攔住她,不願讓這樣的情緒留過夜,但是看她一臉疲憊,他捨不得剝奪她休息的權利。
不過,那是因為他並不知道,她說想搬出去,只是通知,卻沒有詢問他意見的意思……
僅僅一個上午的時間,已經讓傅拓丞忙得焦頭爛額。
怪不了誰,錯的都是他自己。
開會時,他將重要的數據少說了一個零;總機小姐衝上來說他辦公室的電路出了問題,才發現根本是他沒把話筒放好;簽妥文件後交給屬下,過沒幾分鐘又呈上來請他重簽,因為他在欄位上寫的名字竟然是「夏蘿」,超丟臉的……
「總裁,請用咖啡。」貼心的秘書奉上一杯熱騰騰的飲料,頭一次看見嚴謹的總裁出這麼多紕漏,而且還是在同一天,讓她想笑又不敢笑。
「謝謝。」傅拓丞扯動嘴角。他今天真的好糟,是該用咖啡因提振精神。
身為秘書,能做的也只有這樣,然後鞠躬,準備退下。
「劉秘書,」傅拓丞突然喊住她,「我的眼皮從早上一直跳到現在,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他其實不信邪,不過還是問問看比較懂這些事的女人家好了。
劉秘書禮貌的微笑,「請問總裁是跳哪一眼?上眼皮還是下眼皮?」
「左眼,下眼皮。」還有分這麼細?他詫異。
「根據我的瞭解,是怒,可能會發生令你生氣的事情。」
「我瞭解了,謝謝你,去忙吧!」他擺擺手,待秘書離開後,忍不住搗著額頭,低聲嘆息。
一個早上過得亂七八糟,要氣也是氣他自己。
他的一顆心都懸在夏蘿的身上,早上出門時,她睡得正沉,他不可能特地搖醒她,繼續前一晚的話題。
昨晚要回房前,他巡視大門是否上鎖之際,發現她穿出門的那雙鞋子沾滿了泥沙,弄得玄關滿是髒鞋印。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跑去哪裡,但是依她那種愛唱反調的個性,加上他們又正處在閻京笙言語挑撥的後座力中,她肯定不會乖乖的告訴他。
他很擔心,真的很擔心。
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十分理智,就算脫衣舞孃在他的面前,也絕對坐懷不亂,他向來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交往過的女友大都和他一樣腦袋清晰明理,最後分手的理由卻都是他太冷靜了,讓她們感受不到熱戀與重視,因為不想往後的人生就這樣冷淡的過下去,只能離開他。
但是,夏蘿跟那些女人差得可遠了。
她叛逆、傲慢,有時候比男人更重視尊嚴,甚至莽撞、無禮,偶爾也像小惡魔一樣以陷害人為樂……她根本不符合他過往結交女友的條件,卻是最觸動他的心靈,也讓他耗費最多苦心的女人。
他不知道應該拿她怎樣才好……
「唉。」蓋上文件,傅拓丞投降了,知道依自己現在的狀況,不能再勉強辦公,免得鬧出更多笑話。
「傅先生!」圭介衝了進來,急得整張臉都是汗水。
「別急,慢慢說。」大概又是夏蘿故意捉弄人,圭介雖然是優秀的保鏢,但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孩罷了。
「夏蘿小姐搬走了。」
傅拓丞跳起來,「把話說清楚!」
「我本來躲在樓下附近,避免夏蘿小姐發現,當我看她拿著一個行李袋走出來時,馬上上前攔住她。」圭介的神情警戒。
不必多想,傅拓丞也知道他這個障礙物肯定被夏蘿削了一頓。
「夏蘿小姐說她只是想搬出去,耳根清靜一下,我一直請她稍等,想跟你回報這件事,沒想到艾蓮小姐也跑來了。」
「艾蓮?!她做什麼?」他的臉色遽變,根據多年的例子,他知道只要艾蓮干涉,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事。
「艾蓮小姐說她會親自跟你講,要我不准擋路……」圭介冷汗涔涔,當時在場的人,他的地位最卑微,想用傅拓丞壓制夏蘿,但艾蓮又是傅拓丞的上司,依此邏輯,他必然是得先讓步,然後趕來回報這件大事。
「該死!」這兩個女人在搞什麼?存心聯合起來與他作對不成?
「傅先生,你跟夏蘿小姐吵架了嗎?」這種離家出走的情節,圭介最難為了。
「沒有。」
「啊?那怎麼……」圭介一頭霧水。
「你在這裡做什麼?趕快去查夏蘿搬到哪裡了。」傅拓丞暴躁的大吼。
「傅先生,我有派人跟蹤,很快就會知道了。」圭介還算有點小聰明,等跟蹤的人確定了地方,便會立刻打電話給他。「對了,艾蓮小姐還叫我跟你說,這一週她要關禁閉,不准任何人、任何事打擾。」
「那個膽小鬼……」傅拓丞瞪大眼,咬牙切齒。艾蓮那女人,幫助夏蘿離家出走,又怕他找碴,所以趕緊躲起來,是不是?
看來他的眼皮不是跳著玩的,他現在快要氣炸了。
夏蘿的舉動無非是大膽又莽撞。
她知道圭介會躲在附近,也知道傅拓丞絕不可能讓她搬離開,即便只是一段時間,以冷靜為名,他也鐵定會追根究柢。
可悲的是,她絞盡腦汁,也只能拜託艾蓮幫助,因為在集團裡,艾蓮握有最大權力,無論如何,至少能拖上一段時間。
她感到奇怪的是,艾蓮並沒有追問太多,很阿莎力的答應幫她。
雖然心生懷疑,但是她沒有時間管那些了。
這時,銀狼從暗巷走出來,不戴面具的他,面容英俊,卻也邪惡。
「好了。」她面無表情,將懷裡昏厥的女子交到他的手上,然後也將懷錶藏進衣襟內。
「果然厲害。」銀狼笑著誇獎。
夏蘿聽了,很不是滋味。
「別想太多,這女人在台灣給亞曼達先生捅出不少樓子,不但謊報販毒的資金,又隨便賣弄亞曼達先生的名義,受罰也是應該的。」
不知道銀狼為何要跟她說這些,她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女子無不無辜。
「亞曼達……他已經把魔爪伸到台灣了?」
「不,沒那麼快,別忘了,還有你情人那票人擋在前面,這女人是自己偷跑的,想抓她的人可不只我們。」銀狼悠哉的說,還點燃一根煙。
「你要繼續留在台灣?」夏蘿感到奇怪,銀狼應該要在紐約守著亞曼達,而且他好像也沒有把她帶離台灣的打算。
「我只是要你幫些忙,可沒有拆散有情人的意思,我也怕被天打雷劈。」銀狼自以為好笑的說。
可惜夏蘿根本不捧場,決定把話挑明了說,不打算任由他敲詐。
「解決了一個,還要怎樣你才肯放了我?」
果然,銀狼立刻裝迷糊,「我想睡了,先把人關起來再說吧!」
「銀狼!」她氣怒不已,緊握拳頭。
銀狼敷衍的擺擺手,將女子塞進車子裡,揚長而去。
「可惡!」她咬著唇瓣,低聲怒吼,突然好痛恨自己的能力,如果她不會催眠,那麼銀狼便不會死纏著她了。
無奈的是,如果不想波及父親,目前她也只能聽令……
夏蘿一點也不意外傅拓丞找到她新的租屋,但是一來到門口便看見他,仍然讓她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晚回來?」他劈頭就質問,尤其她還穿得一身火辣,露出纖細的小蠻腰跟修長的美腿,更是令他沉不住氣。
她抿了抿唇,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為了誘使亞曼達要的女人隻身走出 PUB,害她喝了不少啤酒,現在渾身不舒服,用鑰匙打開門,直接走進浴室。
傅拓丞立刻跟進去,關上大門,趁著她在洗澡,迅速將小套房環顧一圈。
這屋子毫無溫馨可言,掛在衣櫥裡的衣服也很少,畢竟她從他家裡帶出來的行李不多,顯示她並不是真的要離開,畢竟儲藏室裡那一堆華麗衣裳都是她的寶貝收藏,她不可能忘記帶走。
片刻,夏蘿穿著浴袍走出來,頭髮還是濕的,逕自從冰箱裡倒了一杯冰牛奶飲用,彷彿將他當成隱形人。
「我七點就在門口等你了,你怎麼這麼晚回來?」他沒放棄的追問,也沒錯過剛才她身上的酒味。
「我去夜店玩。」她連瞧都沒瞧他一眼,反倒從抽屜裡拿出化妝棉和去光水,把指甲油擦掉。
傅拓丞非常敏銳,夏蘿這般不專心的模樣,就是在閃避他。
「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必須趁我上班的時候偷偷搬出來?」
「我不是跟你說了,想一個人靜一靜嗎?」
「這不是真的理由。」他沒那麼好騙。
「話都是你在說,那何必問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她聳聳肩,將化妝棉丟進垃圾桶。
「夏蘿。」他受不了了,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有什麼話是我們不能說的嗎?」
她的神情慵懶,輕佻的笑說:「這麼想我?放心,我還是會搬回去的,拜託你先別管我,行不行?」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喜歡喝酒。」
「現在喜歡上了啊!原來夜店這麼好玩……」推開他,她轉身來到化妝鏡前,端詳著自己,「裡面有好多男人跟我搭訕,他們還請我喝酒,邀我跳舞……」
傅拓丞青筋跳動,「你越是故意說這種話惹我生氣,我越明白有問題。」
她努了努小嘴,像在嘲諷他的自以為是。
「你都已經到山上了,卻沒眼夏伯父見面,為什麼?」他突然這麼問。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你調查我?!」
「我不該調查嗎?你變得太奇怪了,像在刻意搞砸我們的關係,問你也老是閃躲,我不調查,還能怎麼做?」
看著那雙擱在玄關、沾滿泥沙的鞋子,他想來想去,也只猜到她會不會是回家了,讓圭介去求證,果然在村落的附近,有一名婦人看見她的蹤影,但是因為許久沒聯繫,便沒主動跟她打招呼。
「你跟一個男人見了面,還聊了一陣子,最後卻沒有回家看夏伯父,我可以肯定,原因一定是出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村落的人口不多,來來去去也就那幾個人,那名女婦人說,她並不認識那名男子,也能確定他並非村落裡哪戶人家的孩子。
「傅拓丞,你那麼厲害,幹嘛不去當偵探?」夏蘿終於被激怒。
「如果你肯說,我也不用那麼麻煩。」
「我警告你,少打擾我父親,你不知道他那個人……」她的心都糾結在一塊了。他好可惡,天知道她最不願意的就是讓父親擔心自己,她最害怕父親露出那種隱含著責備的嚴厲眼神,光是想像,就讓她心浮氣躁。
「那個男人是誰?你們又說了什麼?」他在乎的是那個不知名的男人。
「情人!床伴!我搬出來就是為了討好他,跟他在一起,這樣你高興了嗎?」她氣急攻心的大喊。
傅拓丞的眼裡閃爍著怒光,愚蠢如她,不曉得如此挑釁,根本是在逼他失控。
「不准說這種話!」夾帶著漫天怒火,他用力將她拉進懷中,她的無知、她的叛逆,已經快燒乾他的理智線了。
她毫無畏懼的揚高下巴,「受不了我,就分手啊!我才不希罕。」
他沒有辦法忍耐,只能狠狠的吻住她驕縱的紅唇。
「唔……」夏蘿瞪著他,痛恨他用這種方式要她降服,她才不沉淪呢!
傅拓丞也不妥協,托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熱吻,糾纏、強擄。
他不想再聽見她說出一句決裂的話語,對他而言,她最厲害的不是使毒,也非催眠,而是那顆冥頑不靈的腦袋,不懂得求救,自以為可以隻手撐天,甚至刻意要讓全天下的人都討厭她才甘願。
但是他不可能討厭她,心裡都被她佔滿了,憐愛她都不夠了,又怎麼能接受她如此排拒與不信任?
「嗯……」她無力的捶打他,像在氣自己的懦弱,也氣他的狡猾,明知道她敵不過他甜蜜的親暱,每次被他摟在懷裡,感覺就像快要融化的巧克力……為了抵抗這份誘惑,她難受得眼眶泛紅,心酸得一塌胡塗。
「告訴我。」他抽開她浴袍的繩結,掌心撫摸著她完美無瑕的胴體,不經意的拂過那神秘的私密羞花,微泌的潮濕,暖化了他的心。
「不要……」她拚命晃頭,深怕自己真會不小心說出口。
如果他知道她重操舊業,會用什麼樣的眼神唾棄她?
就算她也想有人拯救她,保護父親的安危,但是銀狼的殘酷與言出必行,她是瞭解的,實在沒有勇氣冒險……
「我會保護你。」他握住她左邊的雪白椒乳,像在給她安心的保證。「我愛你,難道你不知道?」
「拜託,你別說了……」她快要窒息了。他怎麼能選在這種時候說愛?她承擔不起啊!「你……你來找我,根本只是想做愛。」
「我愛你,想跟你做愛,不對嗎?」傅拓丞啃咬著她的鎖骨,濕熱的舌頭一路舔舐,繞過那誘人的深溝,突然狂狷的大口吮吻,在兩邊乳房上留下懲罰似的齒印。「你很有感覺,看看這裡……」
粗糙的指腹滾動著粉色小核,讓她呼吸一窒。
「呃……就算是別的男人……也一樣……」她不能示弱,不能依賴,縱然靈魂都快要隨著慾望飛揚漫舞,也寧可說出違背良心的話來警惕自己。
他深邃的眼眸籠罩一股闇色,解開褲頭的束縛,架高她的雙腿,毫無預警的將剛硬刺穿她的小穴。
「好痛……」她五官皺緊,雖然私處情動潮濕,卻禁不起他冷不防的猛烈貫穿,細微的撕裂感讓她怨懟的抬頭望著他。
「痛嗎?」
「廢話!」她哽咽的說。他存心要弄疼她的嗎?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傅拓丞抓住她的小手,平貼在他的胸口,「我這裡就跟你一樣的痛,你知道嗎?」
她的眼眶通紅,幾乎要哭出來了。
「我不會再逼你說了,相對的,你也不能阻止我調查任何事。」
他體內的狂獸被喚醒,因她而生的憂慮,壓抑、苦戀,都化作孟浪的野性,讓他的動作充滿掠奪與佔有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6:46
第九章
愛情的力量,不只影響女人,同樣也能迫使男人做出任何事。
他絕對是蓄意的,每天晚上準時抵達,半誘惑半強迫的與她做愛一整晚,累得她每天早上醒來都腰酸背痛、四肢虛軟,該不會以為搾乾她的體力,就能阻止她任何行動吧?
然而他那該死的責任感,還有對工作的重視和熱忱,八點前他在公司,管不到她,而她就算累得像條狗,依然要戒備著,聽候銀狼隨時派出任務。
下午四點,她必須到銀狼指示的餐廳,喬裝成受虐婦女,與一名姓侯的律師談案子。
她不知道侯律師哪裡犯到亞曼達,但是為了成功,她穿著一身名牌套裝,還刻意在露出的手腕上包裹一層紗布。
「請問是侯律師嗎?」餐廳裡只有他一個男人,梳油頭,又西裝革履,很好認。
「我是,林小姐,你好。」侯律師微笑著替她拉開椅子,並喚來服務生,點了兩杯飲品。
在飲料送上來前,夏蘿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觀察他。
侯律師似乎以為她在審視他的專業,便開始炫耀自己的豐功偉業,「林小姐,對於你這類家暴的案例,絕對是可以打贏官司的。首先,你必須要到醫院開出驗傷單,證明你身心受創,我也會盡我所有的能力,還你一個公道。」
「有用嗎?雖然我丈夫默默無聞,但是他很有錢,我怕打輸官司。」夏蘿故意對他沒信心。
「想要贏得官司,自然也得投注金錢,你放心,你花在我身上的律師費,我會一併幫你要回來的。」對侯律師而言,林小姐這類型的案子接多了,只要證據齊全,在這個強調男女平等的社會,要打贏官司不算困難。
「我不在乎錢。」她端起杯子,輕啜一口,狀似無意的撩開頭髮,就是要讓侯律師看見她手指上的鑽戒,還有昂貴的耳環,藉以宣揚她的富有。
看見侯律師眼睛發亮,她暗付,原來是個貪財的人渣。
「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受虐婦女對人性難免懷疑,不過你必須先建立對我的信心,如果你聽過紐約商人亞曼達總裁,就會更相信我了。」侯律師一臉誠懇的說,還不忘搬出名人為他加持。
「亞曼達總裁很有名呢!」她想,她大概知道銀狼為何要找侯律師的麻煩了,一個虛張聲勢、狐假虎威的男人,只會壞事。
「藍山咖啡、蔓越莓汁,請慢用。」服務生送上飲料,隨即退下。
侯律師的死期就到了……
突然,夏蘿話鋒一轉,「侯律師,我想給你看一個寶物。」
「什麼寶物?」侯律師立刻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
「這個懷錶……」她掏出懷錶,若有似無的晃動,啟動神秘的力量。「聽說是歷史悠久的皇室寶物,當初我朋友從國外標下來送給我,後來我上網查,才知道它價值千萬。侯律師,只要你幫我打贏官司,我就把它送給你,如何?」
「真……真的嗎?」侯律師看得目不暇給,逐漸的,一股昏沉的不踏實感襲來,好像一塊黑布兜頭蓋了下來,感覺怪怪的。
「你要相信我,對,仔細的看,慢慢的放鬆……慢慢的……」一、二、三、四……
十秒過後,侯律師面容呆滯,眼神空洞。
夏蘿冷笑的按了下耳環按鍵,如今侯律師已成為她的傀儡,不管她問什麼,他都會乖乖的回答,她則錄音做為證明。
很顯然的,他這「無心」的洩密,亞曼達會送他一路好走,因為當亞曼達要傷害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無所不用其極。
「真厲害。」銀狼看著躺在掌心的錄音耳環,露出滿意的笑容。
「銀狼,我必須跟你談開。」這次夏蘿狠下心,絕不再任人搓圓揉扁。
「我不可能幫你跟亞曼達一輩子,你直接開出條件,只要我達成,以後就不許你再打我父親的主意。」
銀狼逗趣的看著她,奚落的說:「跟壞人談條件?夏蘿,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好天真。」
「隨便你怎麼說!」她咬牙切齒,緊握拳頭。
「好吧!念在我們曾經同甘共苦的份上,」銀狼揚了揚那隻耳環,「這個,就當作你給我的餞別禮吧!我不會再鬧你了,再見。」
夏蘿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樣走掉,而且……輕易的還她自由?
當她疑惑的轉身,打道回府時,兩道人影也飛竄進牆角的暗處。
「你幹嘛拉著我?」傅拓丞不悅的瞪著艾蓮。
「那個叫銀狼的男人發現了,你不知道嗎?」艾蓮才想敲他的頭。他最冷靜處事的,不是嗎?連這麼簡單的徵狀都看不出來,是談戀愛談到腦子秀逗了嗎?
「我就是要出去抓他,讓他以後不敢再接近夏蘿一步。」其實傅拓丞一直都跟蹤,監視著夏蘿的一舉一動,目的就是等銀狼出現。
「不要急,現在不需要你,夏蘿已經自由了。」
「走開!」他面色黑青。什麼不需要他?他就是不爽這個!「我一定要逮到銀狼,那麼就可以把亞曼達一起送進監獄。」
艾蓮瞧他氣沖沖的模樣,突然閒閒的開口,「銀狼是誰?亞曼達身邊早就沒有銀狼這號人物了。」
傅拓丞頓住,狐疑的回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講,你一直打岔啊!」艾蓮翻了個白眼,「亞曼達的手下資料裡已經沒有銀狼的名字,他在上個月的拍賣會場被暗殺,屍體戴著銀製面具,死亡原因是子彈射入心臟,死得很乾脆。」
「剛才那個男人是鬼嗎?」他衝動的咆哮,接著靈光一閃,「不對,是裝死!那傢伙戴著面具,誰也不曉得他的真面目,隨便把面具罩在一個死人的臉上,要裝死也太容易了。」
「你終於肯用腦袋思考了。」艾蓮諷刺的說,雙手交抱胸前,「所以你就算抓到銀狼,也無濟於事,我還怕你壞了大事。」
「什麼?」他狠狠的瞪著她,一個資料夾迎面飛拋過來,他下意識的接住。
「看清楚這些資料。」艾蓮跩個二五八萬的解說,「銀狼死了之後,亞曼達兩個禮拜前應該舉行的拍賣會沒辦成,紐約警察查到他販毒的線索,光是應付警察,他就忙得分身乏術。然後有人連番檢舉他拍賣會賣的是贋品,一些原本沒吭聲的人也聯合起來造反。最近還有個女人,從紐約跑來台灣躲藏,就是怕藥頭的身份曝光。亞曼達已經用盡最大的財力壓下新聞,不過還有一個關鍵,他犯罪賺取的財產幾乎都交給專人負責保管,除了紐約的一票黑心律師,接下來為了搶奪亞洲地區的商機,有個華裔律師也加入陣容,互相呼應。」
傅拓丞看完資料,一顆心也揪緊了。他這才想到,萬一亞曼達出事,夏蘿會不會也被牽累?
「喔!對了,我這幾天又查到一件事情。」艾蓮的缺點就是話不一次講完,就愛看這票大男人提心吊膽的模樣。「前幾天夏蘿有跟那名跑來台灣躲藏的女藥頭接觸,又很剛好的是,剛才在餐廳裡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就是亞曼達的華裔侯律師……真奇妙,世界還真小。」
「少在那裡打馬虎眼!你現在的意思是說,銀狼是臥底?」他大概明白了。
「不知道。」
他青筋跳動,「把話說清楚!」
「就說不知道啊!」艾蓮委屈的眨眨眼,「好樣的,你現在對我的態度跟閻京笙越來越像了。」這樣,她會忍不住想要欺負他。
「好,都是我的錯,求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做?」他挫敗的摀著額頭,事關夏蘿的安危,他不能與艾蓮對沖。
「等待,再過一個禮拜,相信我們就會有答案了。」她從他的手中抽回資料,「為了查這些資料,耗費我好大的精神,真不曉得你們這些男人怎麼這麼沒用!」
「哼!」他不屑的撇唇,「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些資料的?」
「綺綺啊!」
「她不是季飛帆的人嗎?」她又隨便使喚別人的保鏢做事?
「那又怎樣?」艾蓮一點也不覺得愧疚。「綺綺可厲害了,一個人跑去紐約勘查,亞曼達那裡沒半個人發現。」這麼好用的手下,跟在季飛帆的身邊才叫可惜,好不好?
「這樣我就欠飛帆一個人情了。」傅拓丞不太喜歡這種感覺,雖然兄弟要相挺,但是他沒忘記剛開始季飛帆也是覬覦著夏蘿。
「錯!你們欠的都是我的人情。」拜託!季飛帆那色魔除了播種,還能成什麼大事?
「真敢說!」裝酷歸裝酷,在傅拓丞的內心,仍是佩服艾蓮的智慧與機警。
「嗯哼。」艾蓮露出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你很感激我,不過你放心,這個人情一定會讓你還,別太客氣。」
傅拓丞無言以對,只覺得毛骨悚然。
明明是星燦集團的重要集會,夏蘿不懂,為什麼她也得跟著去?
「我想跳車。」她瞪著窗外飛掠的景緻。
傅拓丞太賊了,本來硬逼她出門吃飯,沒想到一上了車,他才公佈地點,竟然是艾氏的本館。
「我已經把門上鎖了,除非你能催眠我,讓我停車。」傅拓丞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開車的方式和他的個性如出一轍,順暢平穩。
提到催眠,夏蘿有點難接口,銀狼已經允諾不再威脅她,但做過的事不過發生在幾天前,她一直很害怕被他發現。
人真的不能做壞事,詭異的是以前她害過的人更多,從沒像現在這樣神經兮兮。
傅拓丞也是在給她機會,希望她能夠誠實的告訴他。
但,她還是保持緘默。
他的眼眸黯淡,表情更冷了。
車子開進本館的停車場,下車後,她不斷的回頭張望,有種逃亡的衝動。
這是她第二次踏進這裡,上一回她用毒想迷昏本館裡所有的人,卻被逮個正著,這不好的回憶影響著她,讓她舉步維艱,怯怯的用指尖戳他,心想,他會不會握著她的手?
「走快點。」傅拓丞不但沒牽她的手,還面無表情的催促她。
「知道了。」她氣結的在他身後做鬼臉。什麼嘛!既然嫌她,又擺一張屎臉,那就不要帶她來啊!
進入大廳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煎熬的開始。
一張大圓桌,共有九個位子,除了五芒星之外,智囊團的四位成員也在場,而保鏢們則在大門左右兩側護航。
「艾蓮小姐,還是挪回飯廳用餐吧!大廳是開會、研討的地方,怎麼能混淆不清?」說話的是智囊團首領錦風,從那一點起伏都沒有的音調,就能看出他的性格食古不化。
「有什麼關係?反正大廳裡有活動大螢幕,邊吃飯邊看新聞,才像一家人嘛!」艾蓮自有她的胡掰方式,儘管智囊團跩得很,但本館是她家,愛在哪裡吃飯,誰敢置喙?
「這樣鬧哄哄的,怎麼吃?阿拓呢?」錦花開口。
「你眼花了嗎?」沐昊楓才不管什麼規矩,早就先開動了。
「都老了還不退休,當然是來危害人間的嘛!」季飛帆不知道為什麼,也擺一張臭臉。
「媽的,一直吵,我都聽不到主播在講什麼了。」閻京笙用筷子敲桌面,大聲嚷嚷。
智囊團全都傻眼。這一群被譽為菁英的集團家庭,沒一個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反倒像野猴子一樣隨興到了極點。
「阿拓。」艾蓮開懷的揚起手。
原本將希望寄託在最可靠的傅拓丞身上,沒想到他身邊還黏著一隻蒼蠅。
「那個女人不准進來!」錦雪站起身,大聲咆哮,以為先喊先贏。
「好啊!那我走。」夏蘿也不囉唆。拜託,當她很愛來喔!
傅拓丞及時抓住她的手臂。
「喂,這裡不歡迎我,你看不出來嗎?」她與他乾瞪眼,但他還真厲害,眼睛張那麼大,居然可以眨都不眨一下。
「別理會。」他直接拉著她走。
艾蓮好親切,又搬來一張椅子。
他稍微用力,壓她坐下。
「夏蘿,你來,我真開心,符鈴去唸書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女生來過了。」艾蓮狀似寂寞的說,存心讓夏蘿無法抗拒。
「是喔!」夏蘿乾笑一聲。這風水還真是好啊!對面坐的是殺氣騰騰的閻京笙,旁邊還有四個老頭子在瞪她,這場飯局簡直跟鴻門宴沒兩樣。
艾蓮用力擊掌,「好了,人都到齊了,趕快吃啊!」
大夥再不願意,也得坐下來用餐。
「阿拓,我看不懂你的用意。」錦月只要開口,通常都是明嘲暗諷。
「沒什麼特殊的用意,我記得四位先生不是老在催婚嗎?不過婚姻不是俯拾皆是,總得先有交往的對象。」傅拓丞看夏蘿一直愣在那裡,便折了一根手扒雞的雞腿,放進她的碗裡。
「夏小姐不適合你。」錦月陰沉的睇著夏蘿。
夏蘿接收到了他的脅迫,不服輸的個性讓她拋開彆扭,徒手抓起雞腿就啃。
「你想說的應該是不適合星燦集團吧!我記得我們不熟,她適不適合我,我不認為你有資格說話。」傅拓丞不卑不亢的說,神情自然祥和,一字一句卻都像利刃,十分傷人。
其他人都沒膛渾水的意願,各吃各的。
「阿拓,你從來沒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錦月放下碗筷,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有些動怒了。
「因為我懶得理你。」
太酷了!
四芒星極有默契,全在偷笑。
「反正夏蘿就是不可以!」錦月以冷靜自詡的面具出現一道裂痕。「星燦集團就算分支,還是得以最高權位者為重,夏氏背叛過艾家人,就一輩子都不許再踏入。」
「你搞錯了,我不是艾家人。」他叫傅拓丞,不是艾拓丞。
「但是你為艾氏做事。」
「我父親成為集團一員的時候,艾蓮的父親也不是艾家人,因為他已經被逐出家門了,不是嗎?」兵來將擋,水來上掩,要翻這種誰先誰後的舊帳,恐怕智囊團必敗不可。
「還真不要臉呢!原來你們跟人家脫離關係之後,看星燦集團賺了那麼多錢,又回來想納入合體,好好笑喔!」夏蘿乘機傾身,伸長手,硬是要夾智囊團前方的那道菜,還順便給他們一記白眼。
死老頭!別以為她是弱女子,好欺負!
「你呢?在紐約期間,好像也幹了不少厲害大事。」錦花冷笑。要比情報,他可不輸人,早在發現傅拓丞與夏蘿相戀的時候,就開始調查夏蘿的生平,一個會使毒又會催眠害人的夏氏之女,說什麼也容不得!
「老頭子,你也想嘗嘗我的獨門毒藥嗎?」夏蘿眼神銳利的瞪著他。
「喝!」錦花臉色一白,屁股連著椅子往後挪,發出尖利的噪音。
「會怕就好,哼!」夏蘿訕笑的坐下,繼續享用美食。
「阿拓,你不該帶她來。」錦風不與夏蘿交談,因為不屑。「萬一她對我們下藥,怎麼辦?這屋子裡什麼防備都沒有,出了事,你要負責嗎?」
「喂……」夏蘿齜牙咧嘴,又要反抗。
傅拓丞拉住她,對她搖頭。
「不要攔我,這幾個老頭子是怎麼樣?怎麼這麼難相處?還好我父親當年走得早,不然我早就毒死他們。」
「別衝動,乖乖的吃飯。」傅拓丞不希望有任何爭執,其實他也不想讓夏蘿來這裡,但是艾蓮很堅持,必然有她的原因。
「哼!」夏蘿很不爽,大口扒飯。
「阿拓,風險太大了,既然我們查得出夏蘿在紐約做過的事,同樣的,別人也會知道,一旦有心人刻意傳揚開來,集團的名譽難保。」錦風決定就事論事,他賭傅拓丞對公事的熱愛,還有智慧的明理性。
「你們是從哪裡查到的?她又是為誰做事?我好想知道喔!」艾蓮插話,假裝無知。
「亞曼達集團前一陣子才搶走了閻京笙負責的一塊土地,我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錦花掏出一張紙,上面詳細的寫著亞曼達公司分支及重要部署。「亞曼達身邊才剛死了一個叫銀狼的男人,夏蘿就是聽命於他,為他做事。」
傅拓丞皺起眉頭。不對勁,關於亞曼達內部的小道消息,儘管是智囊團,也不可能知道……他納悶的望向艾蓮,她一副受教、裝乖的模樣,經驗告訴他,那根本是她刻意使用迂迴的方式透露給錦花的。
「所以呢?我聽說最近警察都在找亞曼達的麻煩耶!可是那個銀狼不是死了嗎?麻煩會不會轉到夏蘿的身上?」艾蓮一臉擔憂的問。
智囊團以外的眾人看了,認為她真是做作到了極點。
「絕對會!到時候無論如何阿拓都必須跟夏蘿分個徹底,星燦集團禁不起這種大醜聞。」錦風開口。
夏蘿撇了撇唇,覺得這些人才叫可怕,完全罔顧她這個當事人的心情,恣意的批判她的不好,把她說得像路邊的狗屎,能閃則閃。
最悽慘的是,那些做過的事情就像刺青,她無法否認,也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猖狂,大聲宣示她只是拿錢辦事,在這社會上,誰不是如此呢?
「聽起來好嚴重喔!不過依我看,風水是會輪流轉的喔!」艾蓮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在眾人疑惑重重的緘默下,新聞主播的聲音變得格外響亮。
「昨日下午紐約查獲大毒窟,竟然是以公益愛心聞名的亞曼達集團,人證物證確鑿,同時破獲近期失蹤人口的藏身之處……」
螢幕上出現亞曼達的雙腕被手銬銬住,低著頭,不敢見人的糗樣,然後又轉換到一大箱非法海洛因、安非他命等毒品,許多人圍在警局門口大叫冤枉。
這是一樁大案子,雖然逮到主謀,但公司裡的每個員工都還必須做筆錄,確定無幫兇嫌疑才行。
夏蘿目不轉睛,心跳得好快。天啊!亞曼達被抓到了,那她是不是也遭殃了?
「阿拓,你快點……」
「嘿,別急嘛!先看完再吵。」艾蓮制止錦花多嘴,又專心的看著螢幕。
「偵破亞曼達非法事業的最大功臣,莫過於紐約警察多年來的抽絲剝繭……」
接下來鏡頭轉向警局局長,他講了一堆英文,聽不懂沒關係,螢幕下方有中文翻譯。
最驚悚的是,夏蘿在警局局長的旁邊看到一個面熟的男人,那……那不是銀狼嗎?
「布拉克局長說,若沒有台籍偵探荊旭海,誰都無法查到真相,歷經四年多的臥底,漫長而艱辛,甚至還有導演王動洽談,決定多方合作拍成電影,讓所有的人欣賞荊旭海的英勇事蹟。布拉克局長也決定頒一座獎盃給荊旭海,但是被荊旭海婉拒了。」
看著麥克風轉交到荊旭海的手上,夏蘿的心緊揪,彷彿快要爆炸。
「我不是一個人完成這一切,我有一個很好的夥伴,她叫夏蘿,我覺得獎盃應該頒給她,當然,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荊旭海,因為我是已經死了三個月的銀狼,哈哈哈……」荊旭海大笑。
當然,布拉克局長跟媒體記者們根本看不懂他的笑點何在。
畫面變成一條細線後消失,眾人依然處在下可思議的氛圍中。
「哇!夏蘿,你好棒,現在你是大英雄,相信夏伯父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超開心。」艾蓮笑說,雖然她早在兩天前就知道會報這則新聞,但是在智囊團的面前,還是得繼續裝蠢。
「嗯……」夏蘿傻傻的頷首。
這太誇張了……
她開始回想,難怪她始終沒機會跟亞曼達碰面,曾經她希望亞曼達派人救符鈴,卻被銀狼擋在外面,一副死人樣,無情的趕她走……沒想到銀狼是警方派去的臥底,那麼或許這是銀狼保護她的方式……
「現在誰還敢說夏蘿的形象不符合集團?」傅拓丞是最快消化這驚人內幕的人,凜冽的環視智囊團四人。
嘴利的錦風、錦花、錦雪、錦月,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啊!亞曼達被逮捕,我得乘機把中國城外的土地搶回來。」閻京笙不知道是裝認真還是真振作,直接衝了出去。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面面相覦,沉默不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7:14
第十章
在報章雜誌的大肆渲染下,夏蘿不需要辛苦的進行特訓,就能嘗到有如大明星的火紅滋味。
當初她搬出去的時候,行李不多,吩咐圭介,一趟就能將所有的物品帶回傅拓丞的住處。
可怕的是,雖然銀狼在接受採訪時只說出她的名字,但是媒體記者跟有心人就是有通天本事,光憑「夏蘿」兩個字,便能查到協助銀狼的女子是誰,然後還有那票寫劇本要拍成電影的笨蛋,組成狗仔隊,害得她無法出門。
「好煩喔!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出門啊?」電視遙控器快被她按壞了,暴躁的抱著頭,大聲亂叫。
「如果你想當明星,現在隨時都可以出去。」受她連累,傅拓丞也只能在家裡辦公。
「你少在那裡說風涼話!」她使勁的瞪著他的背影,一整天都看他對著筆電,又是令她煩躁的原因之一。
「對,反正我也只有說風涼話的權利。」
「你……」夏蘿很想反駁,卻不知道怎麼說。或許是因為心虛,從她陪他到本館那天開始,就覺得他語帶諷刺,每個回應都像是話中有話。
很幸運的,托銀狼的福,她從被人鄙夷的壞女人搖身一變成為女英雄,她應該高高在上,順勢享受眾人的愛戴,偏偏傅拓丞這一關,總是令她心亂如麻。
最想不透的是,那天聽他跟智囊團的對話,好像他們會結婚……老實說,她並不排斥為他披上白紗,與他廝守終生,他們是最完美的互補,那寬厚的胸膛會讓她眷戀一輩子。
但是,為什麼在所有的問題解決之後,他卻變得好冷漠?
他們還是在交往,還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他會提供臂彎與胸膛讓她依靠,忍受她三不五時的嘰哩呱啦……看似美好的一切,卻讓她的心口微顫,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少了一點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也沒有跟她求婚的意思。
「喂,我餓了。」夏蘿越是有不敢說出口的心事,就越跋扈難搞。
「要吃什麼?」傅拓丞沒轉頭,邊問邊移動滑鼠。
「你不會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嗎?」
這擺明了挑釁的話語讓他頓住,納悶的回頭,「我在忙,你沒看到嗎?」
「有什麼好忙的?我跟電腦,哪一個比較重要?你一直盯著電腦,難道它比我漂亮?」她幼稚的抬起下巴,嘟起嘴巴,露出孩童吵鬧的欠揍樣。
「無聊!」他又轉頭,看著電腦螢幕。
她氣急敗壞,拿起沙發上的小碎花抱枕,用力攻擊他的背部,然後快速衝到他的身邊,怒聲指控,「你給我說清楚!我覺得你根本不愛我!」
他鎮定的睇著她,「那我請問你,要怎樣才叫愛你?」
「當然是要呵護我、保護我,每天哄我睡覺,抱我一整晚,還要擔心我餓不餓,有什麼煩惱,沒看到我就慌張失神,想到我還要竊笑,這樣才叫愛我。」
夏大小姐這一番言論,不但貪心自我,甚至有愛情小說肥皂劇看太多的病症,可悲的是,他每一樣都符合了,唯獨……
「如果不配合的人是你呢?」既然她主動找碴,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那麼他也毋需悶在心裡,這些日子,他的忍耐也到極限了。
「我哪有不配合?」她還不知死活。被愛多幸福啊!她哪可能不配合?
「你沒有嗎?那我問你,搬出去的那幾天,你都做了什麼?」
霎時,像是有人拿針把她的小嘴縫了起來。
他的嘴角微揚,嗓音冷冽的說:「不說也沒關係,我知道你做了什麼事,你利用艾蓮,假裝懷疑我的清白,好讓你能用最完美的藉口順利搬出去,只有這樣,你才能心無旁騖的做你的英雄事業,是不是?」
「你……」她的神情慌張,雙手絞扭著。原來他都知道了……不,其實她也明白絕不可能瞞一輩子,只是一直提不起勇氣跟他坦白。
「無話可說了嗎?」他痛心的抹抹臉。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他無法誠實的用眼淚宣洩難過,只能不停的壓抑、忍耐,等待她說出實情,但是她依然保密,讓他感覺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
「不是這樣的,那時候銀狼威脅我,如果我不幫他的話,就要找我父親的麻煩,他的年紀大了,我真的不希望他受到半點為難。」夏蘿急急的解釋。
「遇到這種事,你不會找我嗎?」還說要他保護才叫愛,她很堅強,自以為無敵,不是嗎?
「銀狼說也不可以找你幫忙,一旦被他發現,我父親就會遭殃。」她低垂著眼眸,不敢看他冰冷的表情。
「不,我不接受你的說法,你根本不相信我,這房子可沒有被裝上監視器或竊聽器,對方怎麼可能發現……算了。」看她淚水盈眶,他撇開頭,不想追究那些已成過去的事。「我只是氣自己無法讓你依賴,你甚至到後來也不告訴我實情,我才知道,原來我在你的心裡那麼不可信任。」
「我沒有不信任你,只是不想把事情搞砸。」她焦慮的大喊,這時候她討厭他的冷靜,對照出她錯得多離譜。
「交給我處理,就會搞砸嗎?」他不禁反問。
「你不懂我的過去,也不瞭解銀狼,別忘記,我們原本是敵人。」這種心情就像骨肉遭到綁架卻不敢報警處理的家長,因為誰都不敢保證,若是稍有差池,需要承受多麼悲痛的結果。
她太急著表達自己的想法,沒有察覺她的話已然傷害到他。
「對,你比較瞭解那個男人,我當然跟他不熟,你說的都沒有錯。」傅拓丞再也控制不了怒氣,沒想到之前的誤會還沒解釋清楚,她又掀起一波爭執。
「你在吃什麼醋啊?我眼銀狼又沒有怎麼樣,別忘了,最後是他幫我一把,而且以前他也都儘量不讓我跟亞曼達接觸,其實他沒有那麼壞,我也是到昨天才知道的啊!」
「那你吃我跟艾蓮的醋又是什麼原因?剛開始你不是一直找我麻煩嗎?可你還不是讓艾蓮幫你逼退圭介?我才搞不懂你在想什麼。」他站起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跟她吵起來了。
夏蘿快要哭了,但是她很倔強,死都不想哭給他看。
「笨蛋!你根本不瞭解我的苦衷,在本館的時候還敢說得一副多挺我、多想娶我的樣子,我看你也只是隨口說說,把我當成氣那些老頭子的工具。」
露餡了,他還沒求婚,也是令她氣憤的原因。
「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他無法繼續跟她爭辯下去。
「你才是頑固又自以為是的大笨蛋!」她不服輸的罵回去。
他們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維持了十秒之久。
最後是他先嘆氣,對她的驕縱怒氣感到無力。
「你覺得我們目前的情況適合結婚嗎?」罷了,他不該跟她硬碰硬,現在應該明理的談一談才對,可是……
「好啊!你以為我很想嫁給你嗎?為了不礙到你的眼,我會搬出去,再見。」夏蘿撂下狠話,轉身,衝進房間,鎖上房門。
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傅拓丞瞪著她的房門,逼自己鎮定,連做幾個深呼吸。
「女人!」
冷卻失敗,他氣到把筆電摔到地上,還是不能平復心情。
她還真有骨氣!
夏蘿言出必行,且不拖泥帶水,不管外頭有多少好事之人等她現身,她仍是想辦法順利的逃脫出去。
「你們……」傅拓丞才出門一下子,就看見一票人未經同意的闖入家門,將房裡所有屬於女性的物品都打包裝箱,打算搬個乾淨。
季飛帆同情的攀著他的肩膀,「兄弟,別怪我,鑰匙是你的女人給的。」
「這裡是我家!」傅拓丞的臉色瞬間泛黑。
搬運工人們看了,都想閃遠一點。
「夏蘿呢?叫她出來!還有,這些東西是要搬到哪裡?」只是吵架,她有必要這麼絕嗎?
「艾蓮在本館空出兩個房間給她。」季飛帆拍拍他的肩膀,感嘆的說:「就說女人都很不好惹,她愛搬,你就隨她去吧!回頭我介紹幾個辣妞給你認識。」
「誰跟你一樣?」傅拓丞完全不領情,推開他,踱向命令工人行動的女人,「叫他們不准搬了。」
「傅先生,很抱歉,不能聽你的,這些是屬於夏蘿小姐的物品。」她是季飛帆的保鏢,孟綺,艾蓮向來喚她綺綺。
傅拓丞不悅的轉向季飛帆,「叫你的保鏢住手。」
「我也想啊!」季飛帆愛莫能助的攤開雙手。
「傅先生,這是艾蓮小姐下達的指令,夏蘿小姐提供的鑰匙,我們只是聽令行事,請你體諒。」孟綺狀似恭敬,卻也不容他抵抗。
「你們……」
「我的好兄弟!」季飛帆好怕傅拓丞又使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狂飈,趕忙攬住他的手臂,將他往門外帶。
「幹嘛?」
「阿拓,你現在是氣我們動你的房子,還是氣你的女人離開?」
「都有。」傅拓丞甩開他的手,不喜歡跟男人黏得這麼緊。
「你很愛她?」季飛帆問得好小心。
傅拓丞抿著唇,不想多說。
「看起來是很愛沒錯。」季飛帆嘖嘖出聲,一副老練的模樣。「看在咱們好兄弟一場的份上,你就先聽我的,女人嘛!哪個不愛使性子?先任由她去,等她氣消了,後面就好處理了。」
「是嗎?」傅拓丞狐疑,但是他在愛情方面的經驗,確實不如季飛帆輝煌。
「真的,聽我的準沒錯。你想想,她正在氣頭上,做什麼都是多餘的,還不是繼續吵架?說不定等她後悔了,又自己跑回來,到時候就換你驕傲啦!」明明旁邊沒人,季飛帆卻故作神秘的壓低音量,「我偷偷跟你說,行李是搬到本館沒錯,可是我今天早上到本館,也沒看到夏蘿,所以她現在一定是想躲起來,要你緊張成熱鍋上的螞蟻。我說你好歹也是個總裁,被一個女人耍著玩,像話嗎?先聽我的,等我收到她跑回本館的消息,再偷偷通報你,事情就好搞定了。」
「可是艾蓮會搞鬼。」傅拓丞沒忘記艾蓮向來唯恐天下不亂,她又不曉得會怎麼整人。
「所以我會先假裝聽她的,你也得先假裝聽她的。」至少先讓他們把東西搬完好交差吧!「放心,會使性子、耍小心眼的女人,我處理多了,我可是風流倜儻的季飛帆耶!」
算他夠不要臉,什麼風流倜儻,根本就是好色!
「我怎麼能信你?萬一她不只是使性子呢?」傅拓丞一向就事論事、腳踏實地,季飛帆的輕佻論調,他不知道該不該聽取。
「她絕對是,而且沒地方住,她一定會回本館。」季飛帆非常篤定。
「最好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相信我吧!兄弟,你這情況還好搞定,你沒遇過那種不使性子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難纏……唉……」
傅拓丞一頭霧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孟綺像個指揮屬下的女軍官。
看著屬於夏蘿的東西一樣一樣被搬離,彷彿她一步一步的離去,他的心跟他的胃不禁揪緊,翻騰了起來……
夏蘿沒住在本館,反倒跑回了山上的老家。
她送給父親夏魁的見面禮,是銀狼寄到本館的黃金獎盃,雖然沒冀望父親會露出感動的表情,但是他淡淡的幾句話,徹底的震撅她。
「平安回來就好,獎盃就放在你的房間吧!」
當時夏魁正在客廳幫一個孩童處理膝蓋上的擦傷,對於她沒通知一聲就跑回來,也沒有太驚訝。
「夏伯伯,那個大姊姊是誰?」孩童在偏僻的村落裡還不曾看見像夏蘿這般光鮮亮麗的女生,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滿好奇。
「是夏伯伯的女兒,漂亮嗎?」夏魁在面對孩童時,格外和藹。
「好漂亮,像漫畫裡的公主。」孩子是不會說謊的。
夏魁聽了,難得的露出驕傲的神情。
夏蘿無法插話,提著行李,踱回房間。
這個房間就跟她離家出走前一模一樣,只是床角多出幾隻大玩偶,用透明的包裝紙妥善防塵,上面各有一張小卡片。
她上前幾步,看著小卡片,喃喃自語,「祝夏蘿十九歲生日快樂……二十歲生日快樂……二十一歲生日快樂……二十二歲生日快樂……」
倏地,她的鼻子發酸,眼淚撲簌簌的滑落臉頰。
原來她的父親一直都沒有放棄她,一直都待在這裡,等她回來。
「嗚……」她蹲在地上,掩面低聲啜泣,覺得自己好過分,當初離開的時候,她恨死父親了,甚至還想過一輩子都不要回來算了,卻在經歷四年的驚險生活與傷心時刻,才發現只有老家才是她最安全的避風港。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眼睛紅腫,鼻子阻塞,要張開嘴巴才能呼吸。
這時,敲門聲響起。
「夏蘿,吃過飯了嗎?」是夏魁。
「還沒。」她的喉嚨都沙啞了。
「你感冒了嗎?」
「沒有啦!」雙腳都蹲麻了,她硬是站起來,前去開門。
夏魁來不及掩藏擔憂的表情。
「爸爸,我好想你。」
他震驚的睇著她,眼眶微微泛紅,「嗯。」
「你不糾正我嗎?」夏魁對她的教導向來嚴格,從小就教她要喊父親才是尊重,然而現在她想喊爸爸,雖然是同樣意義的稱謂,但是爸爸更顯得親暱。
「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吧!」經過這些年,夏魁也想通了,她是他的獨生女兒,為什麼他不能更寵愛她,讓她去做想做的事呢?
「爸,我好愛你喔!雖然你做的菜真的不太好吃,可是我好懷念。」夏蘿冷不防的抱住父親。她很愛爭寵的,這四年算便宜了附近的孩子,讓他們佔有她的父親,現在她要扳回一城。
夏魁本來想教訓她說話沒大沒小,但看她對自己撒嬌,所有的不滿都消失了。
「你自己跑回來,阿拓呢?」其實夏魁都知道女兒在做些什麼,傅拓丞很敬重他,包括戀愛,也是先得到他的允許。
夏蘿的臉埋在父親的頸窩,小聲嘀咕。
「說大聲一點。」他年紀大了,別考驗他的聽力。
她抬起頭,鼓起腮幫子,「他欺負我,所以我們分手了,以後我們跟星燦集團所有的人都沒關係,爸,你也不要再跟他聯絡了。」
夏魁挑起眉頭,模樣跟傅拓丞有七分像,讓夏蘿不禁感嘆,原來她這輩子根本就逃脫不了這類型男人的手掌心。
「所以你這趟算是跑回娘家找靠山?」夏魁這才發覺女兒根本不是想念他才回來的。
「幹嘛說得好像我很現實?你是我爸,我不能回來嗎?」她嬌滴滴的說,抓著父親的手臂搖晃,如今她只剩下父親可以依靠了,千萬不能得罪。「我很餓,你快去煮飯好不好?」
「你真的是……」夏魁真的很想念她一頓,畢竟依他對傅拓丞的瞭解,問題肯定是出在他這個任性的女兒身上。
突然,她的肚子發出咕嚕聲,她立刻擺出「看吧!我沒有騙你—的表情。
「好吧!我去煮飯。」他放棄了,還是先喂飽她再說。
「要煮好吃一點喔!」夏蘿跟在父親的後頭,悠哉的交代。
夏魁心想,傅拓丞還是快點把麻煩精帶回去,他年紀大了,別再折騰他吧!
傅拓丞發現自己根本是個大笨蛋,季飛帆那傢伙說的話能聽才有鬼!
三週過去了,夏蘿並沒有回本館,原先以為艾蓮故意把她藏起來,但是他翻遍了整棟房子也沒找到夏蘿,還被艾蓮恥笑一番。
不負責任的季飛帆又溜到國外去了,他沒時間罵人,只能靠自己追查,才知道夏蘿真的是回家了。
她最討厭山上的枯燥生活,不是嗎?
這次她的離開,讓他陷入極度的恐慌,很擔心她下定決心要離他遠遠的。
於是,傅拓丞快馬加鞭,追到村落,先看見的是在前院打太極拳的夏魁。
「夏伯父。」他急急上前,天氣轉涼了沒錯,但他還是慌得滿頭大汗。
夏魁停下動作,「阿拓,好久不見,你來找夏蘿?」
「是的。」傅拓丞恭敬的點頭。
「都過了那麼多天,你現在才來。」夏魁邊說邊用毛巾擦拭汗水。
傅拓丞以為他是在責怪自己,「我很抱歉,我原本是想等夏蘿冷靜,可是她一直沒有回本館……」
「別浪費時間了,趕快去找她吧!」夏魁不耐煩的揮揮手。
「可以嗎?」傅拓丞還以為夏魁會刁難他。
「越快帶她走越好,這四年我也自在習慣了,她一回來就搞得烏煙瘴氣,我受不了了。」夏魁催促道,甚至伸手推他。
「謝謝。」傅拓丞納悶的說,然後走進屋裡,當下傻住。
就像當初她剛搬進他家一樣,她把客廳裝飾成粉紅色風格,用蕾絲跟小碎花柔化環境空間。
那時他已經覺得她的審美觀夠誇張了,但是現在他覺得那只是小CASE。
他該慶幸夏蘿還會顧慮到那畢竟是他的房子,而這個家是她的,她便毋需顧慮什麼,一古腦用所有糖果色系的物品佔滿每一處……一個偏僻的村落出現這樣夢幻又少女的房子,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難怪夏伯父會如此傷腦筋。
「爸爸,我訂的床單寄來了沒有?」夏蘿興奮的衝出房間,一時沒注意,還想說父親今天怎麼會穿上西裝褲,納悶的視線一路往上瞄,直到看見傅拓丞的臉孔,隨即驚訝得瞠大眼眸,拔腿就胞。
「夏蘿!」他敏捷的抓住她,「你要去哪裡?」
「不要你管!」她死命的掙扎,卻怎麼也擺脫不了他的箝制。
「我們談一談好嗎?」傅拓丞既憂慮又不捨,那天與她不成熟的爭執讓他後悔得想撞牆,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跟一個過客沒什麼好談的!」她倒是很灑脫。
「我們都不是彼此的過客。」不管了!被揍也認了,他直接抱住她。「你不要這個樣子……」
「少在那裡虛情假意了,只要沒結婚,所有的戀人都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這道理還需要本大小姐告訴你嗎?」夏蘿不想輕易的妥協,手腳並用的掙扎。
傅拓丞也不是省油的燈,索性將她抱高,讓她徒然無功,而且姿態可笑。
「放開我啦!我要去拿我的床單。」
「嫁給我!你要買多少床單都可以。」他不想繼續跟她硬碰硬,經過三個禮拜的時間,就算有天大的不滿跟怒氣,也早就消失殆盡。「我們結婚,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我幹嘛跟一個討厭鬼結婚?」終於肯求婚了,是不是?但她實在無法感動。「你也很討厭我很多缺點吧!勉強自己不好,像你這種偉大的菁英型男人,還是適合你家的艾蓮小姐,恕我匹配不上。」
他稍微挪開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
雙腳離地十公分,夏蘿超沒有安全感的,很難使出魄力。
「你是真的在意艾蓮,現在我明白了,可是我要跟你說,我愛你,夏蘿,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深情的雙眸釋放出超強的愛意,與他剛稜俊朗的臉龐融合成一股震撼的電力,輕易的將她定格,難以逃脫。
「傅拓丞,你怎麼可以……」他真的太壞了!怎麼可以使出這種賤招?明知道她愛逞強,竟然還用那麼神聖的話語逼她現出原形。「你根本不懂我……」
「我聽你說。」他將她的頭壓向自己的頸項,看不見他的臉,臉皮薄的她才有辦法坦白。
一眨眼,淚水流了下來,她卻還覺得心口麻麻的。是因為這些天她太過壓抑、忍耐,才會短暫的沒知覺嗎?
「你不想把那個男人找你麻煩的事告訴我,是我的錯,或許是我做得不夠好,才讓你無法安心吧……」
「才不是!你不要胡說!」她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心痛的感覺慢慢回覆,淚水也掉得更凶了。「我做過的事,要自己承擔,我怕銀狼對我爸不利,也擔心你會受傷啊!你根本不瞭解我當時有多煩惱,明明在意你跟艾蓮,但在那麼緊迫的情況下,我只能請求她幫助我搬出去……所有的人都誇獎艾蓮的完美,其實我也知道她有多好,可就是因為明白,我更不敢將我做了什麼事告訴你,我怕你會瞧不起我……嗚……」
說出來……她真的說出來了,好強如她,從不裸露脆弱,可是她也喜歡他,喜歡被他愛著,其實那時候如果他能好聲好氣的問,她也不會跟他起衝突,因為她最在乎的是他對自己的感受,對愛情的完美主義就像一座籠子,而她猶如困獸,不想讓他對自己有一絲反感。
「對不起。」他將她抱得好緊,綁住他的心緒的那團亂結竟然如此簡單。
她輕輕囓咬他的耳朵,「我的心受傷了,不是說對不起就可以作罷。」
「那麼請你嫁給我,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對你好,做為補償,好嗎?」他現在才瞭解,原來深愛一個人,真的會想用鑽戒將對方綁在身邊,永遠不分開。
「這……好像有點便宜你。」她很想嫁給他,卻又忍不住想耍大小姐脾氣。
「不然我們先訂婚,等你原諒我,我們再結婚。」他退而求其次,接著又丟下誘餌,「這段時間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抗拒,我還想跟你一起重新裝潢我們的房子,我認識很多國外的蕾絲設計家,他們的作品,保證你看了超開心。」
「你怎麼會認識那些人?」她受到誘惑了,雙眸閃閃發亮。
「為了你,我花了一筆錢加入會員,因為他們接單的方式是采會員制的。」這些事,他很早之前就開始做了,原本是想討她歡心,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我們訂婚的時候,請他們幫我們佈置會場,好不好?」
「好。」夏蘿的眼睛微眯,雀躍又期待。
他緊緊的擁抱她,偷偷的吁了一口長氣。
夏魁躲在窗外,拚命用眉毛表達他的著急,彷彿在說:要帶走她了沒?
傅拓丞微笑,用手勢回應。
謝天謝地,他總算是搞定她了,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7 00:37:30
尾聲
最近,艾蓮又關禁閉,誰都不知道她在房裡做什麼。
不過傅拓丞很不滿,因為夏蘿老是往本館跑,有時候一整天都不見她的人影。
「老公,我要去本館囉!」
傅拓丞二話不說,伸手攔住她。
「艾蓮幹嘛一直纏著你?她不知道你是我的嗎?」
他都穿好外出服,打算要出門,想說放假要陪她一起過,可是她壓根兒沒感應到他的心思。
吃醋囉!夏蘿掩面竊笑。
「別生氣嘛!艾蓮幫了我很多事,我也應該有回報才對,況且我家的獨門藥譜很複雜,還是要我解說一下,她才看得懂。」
「你把夏氏藥譜給艾蓮看?」他愣住。
「那沒什麼,反正都是自己人了。」她飛快的親了下他的臉頰,拎著包包就朝門口走去,「我會盡快回家,再見。」
大門關上的剎那,傅拓丞有如當頭棒喝,瞪大眼睛。
「那女人……」
難怪他一直覺得艾蓮怪怪的,瞎扯一堆前後不一致的理由,留下夏蘿也不是真的想害亞曼達,而是因為想讓他們擦出火花,然後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親眼看見夏氏藥譜……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傅拓丞立刻拿起話筒,「喂?」
「阿拓,夏蘿出門了沒?我等她半個小時了。」
他冷笑,「為了看到夏氏藥譜,你都策劃那麼久的時間了,等半個小時算什麼?」
「啊,你發現了?!」艾蓮根本不在意被拆穿,還反咬他一口,「你也夠笨了耶!這麼久才發現,不過你最好記得,你沒有資格罵我喔!我可是你們的媒人,做人要秉持感恩的心。」
「胡扯!」他只是不太爽被人算計的感受罷了。
「好啦!感謝你按照我的劇本走,本來我想說,要是感化不了你這顆大石頭,就派季飛帆去……」
「收起你骯髒的思想!」他大聲咆哮。
「嘖,脾氣變差了,還不曉得當初是誰搶著要把夏蘿攬在身邊呢!」艾蓮不想耳朵受難,迅速掛斷電話。
「女人……」他瞪苦嘟嘟作響的話筒。
這時,手機震動了起來。
傅拓丞扔開話筒,伸手進口袋,拿出手機,「喂?」
「老公,我今天忘記跟你說我愛你了。啾……」夏蘿送他一個飛吻,「你愛我嗎?」
他的怒氣瞬間消失無蹤,像個癡情種,傻笑的說:「我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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