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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麻辣後母(誠徵後母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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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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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5 14:08:40
標題:
[有容]麻辣後母(誠徵後母之一)[全文完]
麻辣後母
【誠徵後母1】作者:有容
恭禧你,榮登我兒媳婦准人選!
阿伯你搞錯了吧?她可是來應徵後母的咧,
想她一片好心,怕她大媽那對黑心母女檔,
害他提早ㄘㄨㄚ、掉,財產給人騙光光,
她才那麼犧牲地想來陪他談段黃昏之戀,
結果這竟是一場計中計?!
她才不要,也不看看他自己兒子那副德行,
帥又有錢有個嗯嗯用,還不是無賴一個,
他們樑子早結大了,
被他請喝咖啡就要當他女友回報?
照照鏡子吧……她自己,
這般的花容月貌才不會喜歡那種登徒子呢,
等著吧,她定要那痞子喊她一聲小媽不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09:38
楔子
一個四歲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吮著大拇指,正緊抓著母親的裙擺不放。
「陳太太,丹澤就麻煩你了。」季君玫對著這個她新找的保母說,一邊想將女兒推到身前。
季丹澤倔強地不肯踏出母親裙後一步,鼓著腮,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紅了,小小的鼻子吸了吸鼻涕,「不要。」
李君玫蹲下身子來,視線和女兒齊高,「丹澤,乖,媽媽跟你說過了,媽媽要去工作,才有錢幫你買漂亮的裙裙……你喜歡穿裙裙嗎?喜歡對不對,那你乖乖留在陳媽媽這裡好不好?」
她其實也捨不得將女兒交給人家帶,可她的公司現在擴充中,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如果丹繹的爸爸在她們母女倆身邊就好了,那她或許就能在家當個賢妻良母……想起這個她忍不住眸底一黯,這條情路是自己選的,怨不得人。
陳太太也加入勸說的行列,小孩子都這樣,要離開媽媽就像要她的命。「丹澤啊,你看唷,那邊還有好幾個小朋友可以陪你玩,陳媽媽家有很多玩具、點心,還有等一下吃過午飯後,陳媽媽就要說故事嘍!」
「什麼故事?」小丹澤探出頭來,她看到院子裡有幾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小朋友在蕩鞦韆,握住母親裙擺的小羹頭有些放鬆。了。
「你有沒有聽過白雪公主的故事?」陳太太順勢牽 過她的手,對李君玫使了個眼色,小丹澤可以放心交給她了。
小丹澤搖搖頭。
「從前從前,在一個遙遠的王國裡有一個皇后,生了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有多漂亮?」媽媽常說她是她的小公主,那她和那個小公主比,誰比較漂亮?
院子裡的小朋友都圍了上來,「陳媽媽,你們在說什麼?她是誰呀?」
陳太太笑得和藹,「來,她叫丹澤,以後你們要做好朋友喔!」
六歲的希望先打招呼,「你好,我叫希望。」
和希望同年的周慷文也很爽朗的伸出手,「我叫慷文……」她踢了踢身旁一個三歲小男孩的低股,「這是我的跟屁蟲弟弟,周義軍啦!」
小義軍玩得髒兮兮的臉——剛才她姐姐的傑作,周慷文說要用泥巴幫他護膚,露出憨憨的笑容。
小丹澤亦學她伸出手,只見周慷文放了只玩具蟑螂在她手上。她瞄了一眼,不以為意地繼續仰起頭看著陳太太,「皇后生了小公主,然後呢?」
周慷文小小聲地跟希望說:「她不怕『小強』耶!通過測驗。」
陳太太領著一群孩子進屋去,邊走邊說著故事。「國王幫小公主取了個名字,叫白雪公主,然後……」
季君玫見狀放心的離去,女兒能夠獨立一點,她工作時就可以少掛些心。
「皇后死掉了,國王娶了個新皇后來當白雪公主的後母。這個後母是個巫婆唷,月亮圓圓的晚上會騎著掃把在天上飛來飛去,著見不睡覺的小孩就會把她抓來吃掉……她不喜歡白雪公主,因為白雪公主越來越漂亮……後母皇后有一面魔鏡,她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穿著用夜晚的天空做成的星星禮服,問著魔鏡說: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小丹澤聽得入了迷,保母接下來說的故事她完全都沒聽進耳朵裡。她想那件星星禮服一定很漂亮,等媽媽賺了錢回來,可不可以也買一件給她?
「陳媽媽,我可不可以也有一件星星禮服?」她拉拉陳太太的衣擺問。
「不行啦,那是壞女人穿的衣服。」希望搖著頭說,那個後母皇后好壞唷,整天只會想惡毒的計劃害白雪公主這麼可愛的小孩。
陳太太呵呵笑,「最後,主子和公主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所以,你們都要乖乖聽媽媽的話喔,要不然媽媽會被變成後母皇后……」
希望捂起耳朵,「不要不要,不要後母皇后!」
周慷文做了個噁心的表倩,「我寧願當後母皇后也不要當那個笨笨的白雪公主!」
小丹澤用力地點點頭,「嗯,後母皇后最美麗了!」
陳太太的下巴快掉到胸口了,怎麼她講的不是同一個故事嗎?大家應該一起來討厭後母皇后吧?!
她還不知道,這個故事竟就在幾個小女孩心中留下不可抹滅的印象,有人甚至已立志,將來長大後,一定要當一個最美最美的後母……
序幕
一棟位於高級地段,佔地數千坪的別墅。
此時正值櫻花盛放的季節,後山數百株的櫻花齊放,若有似無的幽香在別墅週遭浮動。
這香昧雖淡,卻彷彿能沁滲一般,即使主屋的門窗沒打開,屋子裡仍是馨香鐐繞。
難得週末日,尹劭衡用完早餐後,習慣性地回書房閱讀傭人準備好的報紙和來一杯熱咖啡。
通常 過午後他才會安排活動暖身,而晚上才是他真正的活動時間。
夜貓子的週末夜是他盡情狂歡的日子,除了重新回昧輕狂少年瘋狂的歲月,也是紓解一周來沉重工作的妙方。沒法子,打從他在五年前接下尹氏國際集團後,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夜夜笙歌,天明始休了。
少年十五二十時,他可以去打群架、玩單挑,徹夜把美眉、流連PUB、大玩重金屬樂器,可那畢竟已經成為曾經了。現在的他年過三十,荒唐歲月、往事只能回味。
公私方面他心中自有一把尺,能賺能玩才是人生。他不會讓自己狼狽到當個只出不入的散財童子,當然也不會傻到成天坐在錢堆上練「吸金」大法。
天生的商業手腕使得他能優遊於自在的生活中,利用五天的時間為工作盡心、為公司盡職,然後剩兩天的時間去瘋去玩,這樣一星期七天全沒浪費掉,標準的全贏人生。
推開書房的門,他有些訝異的看著早他一步出現在書房的父親。
父親打從車禍行動不便後,一向習慣在自己房裡用早餐和閱報,今早怎麼……
「爸,早。」
不尋常的舉動總是透露著不尋常的訊息。
無妨!
人嘛,若想要能洞悉一切,動靜間選擇靜姿態來觀察準沒錯。
尹劭衡越過父親倒了兩杯傭人數分鐘前才端上來的黑咖啡,一杯放在父親面前,一杯端在手中,啜了口提神凝智,靜待其變。
「早。」
尹道一看著兒子,待他和自己面對面而坐,他才開口。「不問我這麼早來這裡找你有什麼事?」
又啜了口咖啡,他是氣定神閒。「我等著你開口吶。」俊美漂亮的臉蛋遺傳自選美皇后的母親,身上的不羈氣質則是肖似父親年輕時候。
「你倒沉得住氣。」
他再拖泥帶水也沒什麼意思了。開門見山的,他說:「新娘人循…」
聽到「新娘」兩字,尹劭衡白眼一翻,沒意願聽完的截斷他的話,「老爸,我還年輕。」
「小子,我年紀不小了。」
「婚姻大事,慢慢來嘛。」三十幾歲的男人若沒娶個女人往家裡擺有那麼可恥嗎?
「我等不及了!」
「沒喜歡的女人你叫我怎麼結婚?」他的女伴不少,上床的伴侶也多,可他分得清靈肉的不同、愛情和慾望的分野。他要娶回家共度一生的女人,絕對不是能陪他上床的就OK,要真這樣,他娶的老婆早超過任何一個阿拉伯富豪了。
不找到一個動心的對象,他絕不輕言婚姻。
「我喜歡就成了。」
「別開玩笑了。」
要娶妻的人是他呢!
「唉,我可是很認真喔。」
「找個女人來結婚的事必須從長計議,不可馬虎的吧?」
對於結婚這碼事,從他年過二十五歲就不時被提起的在他耳邊繞啊繞。原本他都是一笑置之,左耳入右耳出,根本不當一回事。可
打從去年他二跨三後,在他旁邊催「昏」的聲音就越不絕於耳,他真是被煩到最高點了。
年過三十就不能當單身貴族嗎?別開玩笑了!
「是啊,所以我也沒催你,那太辛苦你了!」
總算說了句人話!
礙…
不、不是啦!
是站在他的立場想了。
尹劭衡鬆了口氣,「就是啊!」
呃……
不過一向身居催婚大會會長兼執行秘書的老爸,今天態度怎麼那麼好說話?
其中有詐?抑或是他已經心灰意冷,打算放棄他這「扶不起的阿斗」了?
「所以我給你一年的時間。」
「一年?」
尹劭衡喃喃自語,怔了怔他忽地好像領悟到一年究竟有多久似地,大聲的又重複一次,「一年?!」
「就是一年。怎麼?期限太長?唉,我倒忘了,你的效率一向很好。如果你嫌太長,那你就自行調整吧,我不介意提前驗收成果。」
看兒子那張像極亡妻的漂亮臉蛋出現了無數條黑線,尹道一心底有股直竄而上的快意。
嘿嘿!
這小子平常不是泰山崩於前仍不改其色嗎?今天也有這種表情喔?
「爸,這……」
早先一步開口截住了尹劭衡的話,尹道一說:「聽清楚了,對方的條件很簡單,我都想好了。」像早有準備一般,他從口袋摸出一小紙塊,遞給了兒子。
在他的示意下,尹劭衡懷著疑惑的將對折的紙張攤開。上頭列了一些條件。
一、年齡不要太小,唔……二十至二十五歲之間。
二、長得不可以很愛國,怕半夜醒來會害怕。(給我美女,其餘免談!)
三、身材要好,穠纖合度。(起碼要是你老媽當年的身材,可容許矮個七公分左右。註:你老媽當年是一百七十二公分。)
四、氣質要好,千萬不要那種檳榔西施式的「霉」女。
五、IQ要高,學歷要好。
六、脾氣要辣。太溫婉的女人久了會乏味,三不五時刺激一下,有益健康,延年益壽。
七、……
呃,我想這些條件就夠了,再列下去,我怕你會找不到。
「爸……這……」
尹劭衡覺得即使把最近所有令人叫絕的事情全湊在一起,也沒這件事「絕」。
要娶老婆的人是他耶!老爸幹啥像是他要娶老婆似的替他訂擇偶條件?
「幹啥?連條件那麼少你都找不到嗎?」
「不是,而是……要娶老婆的人是我吧?你訂了那麼多條件幹嘛?就算要訂也是我自己來吧?」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又不是古代那種媳婦兒只要家中兩老中意就行了,個人的意願則在其次。
真是太誇張了!
尹道一橫了兒子一眼,清了清喉嚨道:
「咳……嗯,誰說要娶老婆的人是你啊?我……咳……我…
「你怎麼?」
尹劭衡奇怪的看著父親「含羞帶怯」的表情。忽地他靈機一動,似乎想通了什麼。莫非他……
古井「生」波?呃……
這種比喻好像有些怪。
「難道我就不能來段黃昏之戀嗎?」
「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打從二十年前老媽去世後,老爸一直役有再續絃的打算,怎麼忽然……
不過想想說的也是,忍無可忍,則毋需再忍!
「不可以噢?」
「可以!當然可以!」只是……
不由得,尹劭衡低頭再看了下老爸所列的條件……
年齡不要太小,要在二十至二十五歲之間?這樣還叫不要太「斜?!二十至二十五歲耶!雖說「吃幼齒的補目啁」,可這會不會補過頭了?
而且還要長得不可以很愛國,怕半夜醒來會害怕!身材要好,穠纖合度……
一剎那間,他有一種接到溫度破百的燙手山芋的感覺。
當七十四歲的老翁遇到二十歲才貌兼俱的美眉……這實在是好……
好一個祖孫天倫溫馨的畫面吶!
「既然可以,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靜候佳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10:28
第一章
美麗的星期天,要有百分百美麗的心清,而美麗的心情則少不了美麗的氣氛來營造。
佔地五坪大的浴室是女主人的堅待,優雅而不落俗套的浴室裝橫也出自她自己的巧思。季丹澤的確是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在浴室內還不忘放盆玫瑰增添感覺。
在浴缸內蓄滿了水,奢侈的用了十來滴玫瑰精油及撒下一把紅玫瑰花瓣,這浴室內無論是視覺、嗅覺,都是無懈可擊的浪漫。
輕解羅衫,氤氳的水氣薄攏住一具美麗曼妙的同體,在讓人春光盡覽前,她已優雅的跨入浴池,花瓣掩去了讓人屏息的春色。
一小時後,一個氣質優雅的美麗女子坐在梳妝台前抹著保養品。她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和完美的五官是不需借助住何化妝品,但平時的清潔保養步驟可少不了。
完成了保養步驟,她來到衣櫥前挑衣服。
今天心情不錯,又天氣挺幫忙的,就挑一件舒服且浪漫的洋裝吧!米白底玫瑰古典花色的連身洋裝最適合今天了。
仔細的繫好兩肩上的細肩帶且打了個蝴蝶結,她放下了綰在後腦勺的髮。如黑瀑般直瀉而下的長髮,替她年輕而略嫌稚氣的完美臉蛋,點綴出溫婉的古典味道。
她來到一面造型古典精緻的橢圓型鏡子前,望著鏡子中近乎完美的自己笑了。
在搔首弄姿一番後,她正色的對著鏡子說:「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伸手按下鏡子旁的小鈕,鏡子立即往兩旁退,露出一個電腦的平面大螢幕。
螢幕初時是黑漆漆的一片,然後出現了另一張她巧笑倩兮的生活照,接著有一道鬼魅般似男似女的聲音說:「不要懷疑,你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吶!」
高帽人人愛戴,即使是機械說的也如此。順手又按了一次Repeat鍵,一次不夠又玩了數回。就在人和機器一次又一次、千篇一律、一個字不差的對話中,李丹澤的笑容一次比一次甜美。
過足了虛榮的癮,她這才把鏡子還原。
沒錯!她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就要憑著這份自信和美麗,勇闖上流社會,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
人因夢想而偉大。
有朝一日,她要讓那對老是以「野種」、「雜種仔」看她、罵她的母女對她另眼相待。她會讓她們知道,她媽咪不是妓女、不是狐狸精,她也會讓她們知道,她和媽咪不會永遠只能活在陰暗角落,也不是一輩子都見不得光。
即使不認祖歸宗,不進陽家大門,不依附那儒弱怕事的父親,季丹澤發誓有一天,她也一定要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她會讓那些認為她們母女見不得光的人知道,不能見光的人一旦見光,那些原本見光的就得黯然失色。
再對著鏡子檢視一番,她攏了攏長髮,這才拎著皮包出門。
十一點半和朋友約在一家頗負盛名的咖啡廳。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哎!不是提早在七點左右就起床了嗎?怎麼時間過得那麼快?她有花那麼多時間照鏡子嗎?鏡子對她而言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時間殺手。在懷疑之際,冷不防的又瞥了玄關旁的鏡子一眼,視線又膠著住了……
呃,不、不行!還魂吶!她不能再照下去了,快遲到了啦!
喘吁吁的趕在遲到的前一分鐘到達,季丹澤推開門走進咖啡廳,揚著笑容走向死黨。當她推門而入時,如同發光體的迅速捉住了咖啡廳內所有客人的視線。
她嬌貴雅致的美是道光,那光是亮眼的、引人注目的,也是耐看有質感的,不同於時下所謂美艷紅星的耀限醒目卻落於俗相凡味的「亮眼」,她的美是一旦捉住了對方的目光,就再也令人移不開視線的精緻。那種越看越有味道、每個角度都有不同風情的美,就如同鑽石一般……有質、耐看、嬌貴。
季丹澤來到她和好友約在這見面時的老位子坐了下來。「我沒遲到喔!」看著一頭俏麗短髮的好友趙婷,她笑得開心。
整整一個星期沒約會了。身為外文系大四學生的她要畢業考了,哪有時間混?她這人好勝又要強,大學四年的成績即使在修雙學位的請況下,還是能囊括兩系的第一名,可不想在畢業考時出了意外,屆時少了任何一個第一,她都會很傷心的。
「又是最後一分鐘火燒屁股趕來的。」季丹澤沒有遲到的習慣,可她也不會早到。每一次她都是在最後一分鐘出現。
有時候趙婷真不免要懷疑,她是不是早就到了,然後躲在暗處,等到最後一分鐘才出現,否則時間哪能掌握得剛剛好?
「你真瞭解找。」
「又是為了照鏡子?」她這美女好友沒別的嗜好,就是愛照鏡子。女人愛美是天性,喜歡照鏡子也不奇怪。可是,她打出娘胎至今,季丹澤還真是她看過最自戀、最愛照鏡子的女人了。
走在路上,任何一個能照得出她那張芙蓉臉的東西她全不放過。短短幾十公尺的街道,半個小時走不完。和她逛街真是惡夢,一個不留神她走到街尾了,季丹澤卻還在街頭對著自己那張美美的臉滿意的微笑。
噢!MyGOd!
「你真瞭解我。」她又說了一次。啜了口冰開水,向服務生要了一杯熱咖啡。
還真是照自己千遍也不厭倦0把你關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不給吃、不給喝,只要給你一面鏡子,你八成還能活個一天半個月的。」趙婷無奈的苦笑。
「只有你這種惡女才想得出這種方法荼毒我。」
「這叫投其所好、死得其所。」
原來愛照鏡子也會顧人怨吶?以後還是少照才不會出問題。
季丹澤扯著臉笑,「終於把考試全解塊了,接下來就等著當社會新鮮人嘍!」
她出自一流名校,在校成績又頂呱呱,最重要的是她修了外文、國貿兩個學位,一人可當兩人用,在職場的吃香是可期的。
到目前為止,她應徵了三家社會新鮮人眼中最理想的大公司,三家全都以書面通知她錄取的消息。可全都錄取她也煩惱,放棄其中任何一家都有可能是損失。
「在高談你末來的展望之前,先告訴你一件事。」不是她想潑季丹澤的冷水,而是接下來她要說的事,相信她會很有興趣。
趙婷的話果然引起她的注意。「什麼事?」
「你猜方纔我後方的位子坐了誰?」
季丹澤搖了搖頭。認識的人那麼多,她怎麼可能猜中趙婷會遇到誰?猜中的機率渺茫,她懶得浪費腦力。
「誰啊?」直接等答案不是經濟實惠多了嗎?
「你大媽母女。」
「那對黑心婦?」本來黑心婦是指她大媽,後來她女兒出嫁也成了「婦」字輩了。呃……聽說她去年和先生不和已經離婚回娘家。呼!還好她晚來了一步,否則「仇家」見面分外眼紅,那對「貴氣」母女又不知道要激她造多少口業了。
「嘿!你遇到她們,她們沒優雅的過來損你幾句嗎?」
那對黑心二人組還真是標難的名門淑嬡!即使面對再恨的仇家,口出再毒的惡語,她們仍能瞇著眼維持笑容,像是生怕臉上的「粉刷」會剝落似的。
「她們沒發現我。」若發現了她,那她們還真的會過來「打招呼」呢。在她們眼裡,和季丹澤走在一塊的,就會被列為敵方人馬。不過,也真虧她們沒發現她,否則她就聽不至到那麼精彩的談話了。
「你最近常走哪家廟?還真能去煞招福、化險為夷哩,我也要去拜拜!」
趙婷一笑,「神經病!」她還真的認為遇到黑心母女就會中邪帶煞啊?接著她正色的說:「我這回遇到了她們,知道了不少事。」見李丹澤一臉不太想知道的樣子,她還是逕自道:「聽說陽氏企業面臨資金周轉不靈的困境哩,若沒及時弄個數億渡過難關,只怕……」
季丹澤的反應淡然,「打從我老爸死了之後,我和陽家就沒有任何關係了。」父親在世時她沒能回去認祖歸宗,現在想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現在別說陽氏只是周轉不靈,即使倒了,那也不干我的事。」
「你不覺得很痛快?」當初張音蘋母女之所以那麼趾高氣揚,李丹澤的父親在家根本無舉足輕重的原因,不就因為陽氏企業百分之八十的資金是取自於張音蘋娘家,如今陽氏的資金出了問題,那表示張音蘋的娘家也可能出了問題。
她百感交集的搖頭,「一想到那公司是我父親一生的心血,我就痛快不起來。」頓了一下,她說:「老黑心婦不是很行嗎?怎麼會弄到資金周轉不靈?有沒有聽說她打算怎麼辦?」
「這個年頭大型企業倒了都不是怪事,更何況中小型企以周轉不靈,精明人不代表不會有糊塗時,總之老黑心婦這回是跌了個倒栽蔥了。至於解決之道嘛……」她忽地打住話地吊人胃口,直瞧著李丹澤,「喂,若說她們母女打算來招色銹老人,然後進行謀財害命,你信不信?」這是方纔那兩個女人對話中最驚悚最令人訝異的一段了。
怔了怔,季丹澤忽然笑開了。「趙婷,你連續劇看多啦你!」色誘老人,等不及老人壽終正寢,就先助他提早到蘇州賣鴨蛋,然後再謀奪家產。這種古裝劇老掉牙的劇情會出現在現代?哈哈……她想像力真好。
「你不信?」
「的確。」忍住笑,季丹擇說:「就算真的要色誘好了,是老黑心婦還是小黑心婦出馬呢?」出馬當然是小黑心婦比較有說服力,不說別的,就她二十八歲的年紀,衝著「吃幼齒的補目啁」,老人家都會熊熊忘記今夕是何夕!不過,老黑心婦也許也有其魁力吧?
君不見前些日子社會版怪象,年僅十九歲的小鄭不就為了五十幾歲的老趙拋爹棄娘?
「當然是『二八』年華的小黑心婦。」
呃……連人都敲定啦?「色誘對象呢?」不要對她說是行將就木的暴發戶,那對母女現在雖然呈缺金狀態,可眼界相信仍高。
賣關子似的繞遠道吊季丹澤的胃口,趙婷轉個話題說:「你不是一向很注意財經雜誌上一些有名人物?記不記得前些日子美國執牛耳的財經雜誌曾專文報導過,被評定未來五年內,對全球財經最有影響的十位青年才俊中唯一的一位東方人?」即使不看報導內容,光是尹劭衡那張俊美軒昂的皮相,也夠叫人驚艷的了。
趙婷小時候和尹劭衡家是比鄰而置的,不過,她對他一直沒什麼印象。因為他很小就出去唸書了。而他的魁力真是無遠弗屆,即使人不在國內,鄰居的歐巴桑一提到漂亮的男孩子,總不忘提一下他。
可見尹劭衡的俊美,是小時候即受肯定的了。
畢竟,所謂的青年才俊中有才的比比皆是,可稱得上俊的,就真的是鳳毛麟角了。
「尹劭衡?」季丹澤的心跳報快。「她們打算色誘的人是他?」又怔了一下,她忍不住古怪的笑了出來。「拜託,你認真一點編劇行不行?尹劭衡是何許人物,陽婉如引不起他的興趣的。」不是她和小黑心婦有宿怨才這麼說,平心而論,她是不醜,可也稱不上絕色。
尹劭衡是公眾人物,他的私生活是許多八卦雜誌的最愛,因此總三不五時可以看到他又和什麼美艷紅星、名門淑媛搭上了。在他令人眼花撩亂的情史對像中,隨便找一個,都比陽婉如漂亮。
不愧是時時在注意財經雜誌的人。不過聽她這麼說,趙婷也好像以為這件事是自己在編劇了。「她毋需引起尹劭衡興趣,只要引起他年過七十的老爸注意就成了。」
對喔,方才說的是「色誘老人」,尹劭衡不是老人,人家色誘的以象自然不是他。「啊?七十?陽婉如要和七十幾歲的阿公……別開玩笑了!」這種事那高傲女做不出來的。
「開玩笑?只是開玩笑我還編那麼複雜的劇情給你聽,我腦袋有問題啊我?」她看了她一眼,「我方才說的話,可都是我從你大媽母女的對話聽來的。」
「可是……她們又怎麼會把目標鎖定在尹劭衡老爸身上?」若只是要周轉金數億,且色誘人又是陽婉如,應該很多歐吉桑會有興趣。
「你大媽不知道打哪來的消息,說尹劭衡在誠徵後母,她們這才打起他老爸的主意。」有些消息連她家是開徵信社的都不知道,她卻知道,真有她的!
「嗯。」季丹澤沉默了一下。「若陽婉如真成了尹劭衡的後母,那不很怪?她比他小耶。」
「這你可就又有所不知了。尹劭衡為他老爸尋求續絃對象的年齡,可是要求在二十五歲以下哩。」
「他想要他老爸早死嗎?」這樣的兒子也有!
「這是不是尹劭衡的原意就不知道了,可你大媽母女就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她們甚至認為老的若走了,也許還可以覬覦少的。」
「老少通吃當心噎到了。」季丹澤對於那對黑心母女的行為很不苟同。更何況七十餘歲老翁又不見得會早死,年過七旬再跨八、跨九,甚至滿百的人大有人在,她可不認為那對母女會這樣乖乖的等著領遺產。若尹劭衡真的讓陽婉如成了他後母,那等於就是埋下了謀財害命的禍根了。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趙婷有趣的看著她。
她不置一語的聳肩,「黑心婦母女若真的要惹上尹劭衡,而她們最好乖乖的等他老爸眼閉腿伸分遺產,要不爭情可玩大了。」在一個不經意的抬頭,她察覺到趙婷正奇怪的瞅著她笑,她一陣莫名,「你有病啊?幹啥盯著我笑?」那笑容叫人心底一陣發毛。「你出馬,一定馬到成功。」老黑心婦當年不許她認祖歸宗,真是虧大了。
「你說我適合當尹劭衡的後母?我是長得一張晚娘臉是不?」
季丹澤既好笑又好氣。
「不,如果由你出馬,那就真的可以老少通吃了。」她的美,即使是身邊不乏美女圍繞的尹劭衡,看了只怕也會不只失神一下下。
「我不餓,那對老少留給別人吃吧。」那種買一送一的大餐她吃不起,更何況胃口太好是美容大忌,這年頭流行餓得奄奄一息的飛燕型美女,貴妃暫且留在減肥中心瘦身。
「那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那你去啊,讓尹劭衡叫聲媽的感覺想必很特別吧?!」
「你喔……」
兩個女孩互看了一眼,忽地很有默契的一起笑出來。
嗯……尹劭衡的媽是吧?被他叫聲媽,那感覺應該會有太皇太后或當上老佛爺的感覺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10:52
第二章
看過一部鑽石廣告沒有?就是有個女人在一家咖啡廳外的落地窗前,大秀其脖子上的鑽石項鏈。當那廣告播出時,很多人除了覺得有趣外,不女也異口同聲的丟了句……誇張!
可這種誇張事此時卻發生在季丹澤身上,只不過她秀的不是廣告中那女人秀的鑽石,而是她一直引以為豪的臉蛋。
她此時一身當季的名牌夏裝,松綰的長髮令她多了幾分嫵媚的女人味,舉手投足間都是左右人視線的風情。
方纔她逛上班後必備的套裝逛累了,找了張騎樓下的椅子稍作休息。在無聊之際,她發現了這面特大鏡子——其實它是特殊玻璃,由外往內看是面鏡子,無法看到裡頭的人;而裡頭的人往外看,卻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來來往往的逛街人潮。
季丹澤原本也只是想整理一下儀容,怎麼知道站在鏡子前,她的自戀病又無聲無響的發作,一照就愛上了這面看得到她整體美的「大鏡子」。她眼波流轉的欣賞著自己烏溜溜的靈動大眼睛,還對自己拋了下媚限,大概是模樣太可愛了,連自己都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冷不防的一噘口,玫瑰花瓣般的櫻唇散發出令人垂涎的魅力;挺秀的鼻子微地一皺,可愛的模樣揚著濃濃的青春氣息……
她照鏡子照到渾然忘我,早忘了自己身在鬧區的街頭,路人不時的投以奇怪的眼光,若在她前方有部攝影機,路人真會以為是街頭錄影或是拍廣告,畢竟,季丹澤真的比明星還漂亮!
又搔首弄姿一番,她終於甘心的想離去了。
沒法子,手上的紙袋提醒她,還得再買件套裝才行。她才轉身想離升,身後有一道低況的聲音傳來。
「小姐,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喝咖啡?現代男人好像都喜歡用這招來搭訕。
喝咖啡當然沒問題!反正讓男人請喝咖啡,她經驗豐富。男人請喝咖啡的目的是把美眉,臨別前再要個住址、電話什麼的,而她接受或不接受則取決在她當時渴不渴。現在的她……還真有些渴!至於等一下要給的電話嘛……上一次給了殯儀館的、上上次是棺材行的、上上上次則是屠宰公會的……這回要給誰的呢?她想了一下,嘴角勾揚起一抹頑皮的笑意。
不過,這男人的聲吝還真好聽!有人說,男人有副低沉磁性的好噪子,其魅力是可以加分的。而這個男人,可能就是那種人。
她透過前方鏡於的反射,看著站在她身後的高挑男人一眼
嘩!這個男人……即使是銅鑼破嗓,想必還是有許多女人倒貼吧!俊男潮街是,可有格調質感的,真的不多見,而眼前這位就是。
轉過身子去,她直接面對這名優質帥哥。這一看……這人有些眼熟哩!在哪兒見過嗎?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她有把握自己只要見過,一定能過目不忘才是。怎麼……
「賞臉嗎?」對方再度開口。
算了!先了杯咖啡解渴再說吧!季丹澤聳了一下肩走進一旁咖啡廳大門。在她往前走時,她身後的俊男還看了一眼那面像鏡子的落地窗,對於方才發生的事,好像有些明白了。
都是「鏡於」惹的禍!
在靠落地窗的位子坐了下來,季丹澤注意到他所要她坐的位子,方才有人坐過,而且還是個女的,因為桌上的咖啡還微冒著煙,咖啡杯上留有泣淡的粉色唇膏。
「你有約朋友?」通常會向女人搭訕的男人都是獨行俠,鮮少有同行的,即使有也不會是個女人。
「數分鐘前被你氣走了。」他手一攤,臉上有看難解的笑意。
「我?」
這女孩子真的很有趣,即使是一臉莫名的訝異表情,還是很可愛。
漂亮的女孩對男人而言就像是藝術品,對長期沉徊在高級藝術品中的自己而言,要引起他的注意和興趣,基本上是不太容易的,可眼前這件藝術品卻是令他第一眼就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女人,很有趣。尹劭衡想。
「不要懷疑,就是你。」看著她,他笑了。
呼!見過了那麼多搭訕的方式,這樣的也有?季丹澤隱忍住不快,她耐心的解釋,「先生,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方纔我一直在外頭照鏡子,什麼時候跑進來氣走你的朋反了?」她一面說一面指著落地窗。
咦?這裡怎麼看得到外面了?外……外面不是一面很大的落地鏡嗎?這個發現在她的心裡產生了不祥的預兆。
怎麼回事?方才不是一面鏡子嗎?太……太可怕了!若真的由裡頭可看清楚外面,那方纔她自戀的一幕,不就……
噢!上帝!
尹劭衡對著她一挑眉,「這就是你高明的地方。」看著她那張嬌美如花的臉微微的變了色,他第一次發現,女人除了在翻雲覆雨外,原來也可以這麼有趣。「我約了女友喝咖啡,你卻在外頭對著我頻送秋波……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女人忍得下這口氣吧?」一想到方纔他和碧絲的約會正到濃情蜜意之際,一張臉突兀的在窗外對著他猛拋媚眼,他就覺得好笑。
而外面的那個比裡面的有趣、吸引人,於是他的視線就不知不覺的給吸引過去了。
「我在照鏡子,不是對你送秋波,就算送秋波,那也是送給自己的。」
送秋波給自己?有人那麼自戀嗎?鮮事多一樁,他對她的興趣也比初時多了一些。「不管你是不是送秋波給我,反正你對著我又是拋媚眼、又是噘口撒嬌的樣子,已經令我女友誤解了。」碧絲是女友嗎?床伴才是正解吧!
「既然你說那是『誤解』,就該知道我是無辜的。」連照個鏡子都會照出風波?生平第一遭。
「即使是如此,傷害已經造成,你該彌補我的損失吧!」
「彌補損失?」她照鏡子的樣子嚇著了他,令他產生心理障礙了嗎?「借問一下,你損失了什麼?」造成他和女友的誤會是無心之過,可誤會畢竟是可解的埃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他有任何損失。
第一次發覺男人請的咖啡不好喝。
「女友一名。」
這樣的「損失」也有?季丹澤算長見識了。「你和你女友的感情也太脆弱了吧?只是我無心的幾個秋波?」
「感情脆不脆弱那再說。」他看著她,「不過你必須正視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管你的秋波是有心還無意、是對我抑或是對自己,造成我和女友分手是事實。」和碧絲間早該結束,拖拖拉拉的不乾脆,那是因為女方不願面對現實。今天的一張支票和眼前這在莫名情況介人的女孩,只是給了分手順理成章的理由罷了。
這男人是個無賴0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彌補損失的定義很簡單,就是你令對方損失了什麼,你便賠對方什麼就得了。」
「你要我遞補當你的女友?」終於弄清楚他拐彎抹角了半天的最終目的。
「聰明!」
「你覺得我會答應?」她端起了服務生送來的冰咖啡啜了口。
「為什麼要拒絕?」他尹劭衡要女人很少那麼拐彎抹角的,要麼銀貨兩訖說個明白,要嘛以愛為名談個火辣感情他也不會拒絕。反正名目都是女人給的,有些女人說明了是要他的錢,有些女人則說喜歡他,無論理由是什麼……實際上他根本也不在乎理由,他最終目的就只有一個——上床。
老爸好樣的專情基因沒遺傳給他,使他花心花得理所當然,不過遊戲人間的態度沒讓他在花叢中迷了路,那是因為他玩得有原則,反正女人親近他有一百個埋由(她們說的),他卻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對女人的目的只有上床,該有的義務也只有花錢了事。
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難過金錢關。男人、女人和錢三者間的需索關係,他老早就洞悉清楚了。
眼前這女人夠漂亮,他喜歡!和他交往,對女人而言有利無弊,他想不出被拒絕的理由。
「為什麼不?」季丹澤反問他,對他那傲氣中的邪恣有些不順眼。男人對女人該有紳仕風度的,而不是表面上一臉紳仕樣,眼底卻透著嘲弄,甚至是……有些輕蔑的。
「和我交往你有許多好處。」他的態度仍是輕佻。
「例如?」她的怒火已燃起,從來沒有一個想和她交往的男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他把女人當成什麼?和男人交往就一定要有條件交換、要能從對方身上要到好處?
「錢。」尹劭衡和女人間的交談一向很藝術,「錢」這個字不會從他口中輕易說出,可對於眼前這女孩……她眼中閃動的漂亮火花,讓他忍不住的想挑釁。
「你很有錢?」
「你要什麼有什麼。」
和他交往就要什麼有什麼,他在暗示她,她在他眼中只是個花錢就能擺平的妓女嗎?
唔……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丹澤驀地將臉湊近他,笑礙嫵媚動人。「看來你真的很有錢。」
「心動了?」再難搞定的女人也不過爾爾!尹劭衡邪肆的笑了。
她將如花笑臉一斂,「在我心動前……我的手會動得更快!」在說著話的同時,她端起桌上的冰咖啡往他身上一潑。
她的動作引起了咖啡廳裡客人的注目和竊竊私語。
尹劭衡動作雖快,仍沒能全身而退,還是被潑中了,身上的亞曼尼西服濕了一片的咖啡漬,連裡頭的襯衫也沒能倖免於難。
季丹澤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傾身對著他笑,「反正你有的是錢,你身上這套看似昂貴的衣服正好可以除舊換新。把錢花在我身上之前,光留著自己花吧。」她從皮包內拿出一疊大鈔在他面前晃,「給你的『遮羞費』。」說著邊往他西服的口袋插放。然後她給了他一個飛吻,揚著惡作劇的笑意離去。
目送她搭著計程車離去的身影,尹劭衡側著臉不怒反笑。
這樣的女人也有?真的夠嗆夠辣!
低著頭看著身上慘不忍睹的西服及插在口袋裡的千元大鈔,此時此刻看見這疊大鈔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會聯想到女人把錢塞在跳猛男秀男人內褲裡的畫面……
「遮羞費?」這名詞用在他身上可真有創意!
那女人是誰?她真引起了他的興趣。
可惜啊可措!方纔他怎麼忘了問她的名字和電話?他可是難得對一個女人那麼感興趣呢!
天下美女何其多、可像那樣夠味兒的絕色倒不多見,又更難能可貴的是,她竟然拒絕他!不但拒絕,還給了遮羞費耶。
一向都是他把錢花在女人身上,如今卻有女人給他錢?這倒是有趣加意外。不知道女人的錢花起來的感覺是什麼哦?今天的飯吃起來會不會變成「軟」的?
哎……哎……這麼讓人難忘,只是數眼就回味無窮的女人,他怎麼就這樣白白放棄認識她的好機會。
算了,若是有緣還是能再見面的,不是嗎?
一想到方才尹劭衡被潑咖啡後的錯愕表情,季丹澤在回味時還是忍不住大笑。
臭男人,就憑他那無賴樣,也想找她當女友?呵!
算他倒霉,原本呢,她對於前來搭訕的男人是不會那麼惡質的用咖啡潑人的,畢竟她是淑女不是潑婦,可誰叫他把她當成見錢眼開的拜金女,用錢釣她,他犯了她的大忌,因此活該受場水災。
她也許稱不上什麼名門湘嬡、大家閨秀,可她媽咪好歹也和朋友經營了一家業績不錯、「錢」途光明的公司。
這家公司每年的盈餘是沒人家大型企業的動輒數十、數百億,可好歹十幾億也有的。
呵!有錢就想把她?他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她最恨那種以為有錢就可以擺平任何事的男人了,那會令她想起多年前不快的往事。
八年前,她那懼內怕事的父親在無法讓她這在外偷生的女兒認祖歸宗時,不就是塞了一千萬,叫她乖乖的在外頭繼續當個父不詳的私生女嗎?
一千萬就把所有該盡的責任都請錢幫他盡了、一千萬就讓她擺脫私生女恥辱的夢碎了。她父親知不知道那種老是被他正室妻女指著鼻子叫小雜種、小賤貨,連個平等地位也無法求得的尷尬處境?
八年前的事,至今一回想她仍是好痛、好恨、好悲哀!
她記得很清楚,八年前當老爸把支票交給媽咪時,她沒有哭,也沒有問為什麼。不過她卻在十五歲的年齡就體會了,什麼叫作「哀莫大於心死」。從那一刻起,她恨透了所有拿著錢要她順從的人。
往事令人心酸,季丹澤甩了下頭,不想再陷入不愉快的心情中。
轉入巷子,三摟的透天別墅就在前方十餘步之遙,外頭植滿玫瑰的花園停了部數百萬大的房車。
那部車挺眼熟的,她視線很自然的往下移到了車牌的位置。
那不是黑心婦家的車子?她到她家來幹什麼?
那女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且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她大駕光臨的次數屈指可數,哪一次不是弄得家裡烏煙瘴氣的?
加快了步伐,季丹澤很快進入家門。「媽咪,我回來了。」她冷冷掃了一眼張音蘋母女。「稀客埃」然後倒坐在沙發上。
張音蘋端了張高傲的臉,在人屋簷下仍是不懂得收斂氣焰。她橫了季丹澤一眼,然後對季君玫說:「我方才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媽咪,方纔她說了些什麼?」這老黑心婦八成又對媽咪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了,她總是吃定媽咪的溫柔,這女人天生的吃人不吐骨。
「我和你媽咪說話,你如果安靜點會顯得有家教些。」張音蘋冷凝了她一眼,仍是-副罵人不帶髒字的貴婦樣。
「我們季家的家教習慣與客互動,相對於什麼樣的人就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她學著她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清,「你不安靜,我怎麼安靜得下來呢?」臭黑心婦,也不想想現在是在誰的地盤?真要當老佛爺回張家去!
「你……」陽婉如看不慣她對其母的說話態度,正想插話警告,可張音蘋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開口。
「丹澤啊,我好歹是你大媽,算是你的長輩,和我說話你有必要那樣話中帶刺的嗎?」
「話中帶刺?有嗎?我一向是學你的好樣的。」季丹澤看著她微微變了賺色的臉,一股快意在心中油然而生。「大媽?嘿!在我生命中好像不曾有這號人物存在呢!我只知道有個老罵我雜種、小賤人的黑心婦成功的阻止了我從父姓,這種人也配我叫聲大媽?」這時候想起了她是她大媽,她會不會失憶太久了?不過,她反常的好聲好氣更令她確定,她今天到這裡來一定又有什麼要求了。
「什麼叫黑心婦?你那不要臉的媽先勾引了人家的老公,我媽憑什麼要讓你進我家門吶?你這狐狸精生的女兒成天想進陽家當千金?嘿!別傻了!你們母女只適合活在暗處見不得光。」陽宛如加入戰常
季丹澤瞅著她冷笑,「可男人偏偏喜歡見不得光的女人。」
這句話是陽婉如母女倆最大的痛處,表面上她們是一副氣勢凌人、趾高氣揚的樣子,實際上在感情裡、在婚姻中,她們都是失敗者,都是慘敗在那所謂的「見不得光的女人」手上。
其實媽咪並不是如同陽婉如所說的那樣,是狐狸精、第三者。媽咪和老爸原本是對令人生羨的情侶,可出身蓬門的媽咪根本無法見容於家境不錯的老爸家,而生性懦弱的老爸,就這樣被迫放棄所愛,改娶出身豪門的張音蘋。
結婚若干年後,老爸和媽咪又在因緣際會下重逢,情感的火花就這樣激起了。但父親懦弱沒擔當的性子仍舊沒改,於是就一直讓媽咪當個人人眼中的狐狸精而委屈著;後來她出生了,衝突就開始了……
若真的要論第三者,張音蘋似乎比媽咪有資格。
「季丹澤,你不要太過分!」被砸中痛處,陽婉如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過分?」季丹澤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笑了出來。「說實話會惹人嫌,卻也還不到過分的地步吧?」她手一攤,擺出了個「你認為呢」的表清。「言歸正傳,我想你們今天上門,絕對不會是為了見我們這『見不得光』的母女吧?」
她看了一眼母親,注意到她從方才到現在都沒開過口,又當自己望向她的時候,她的眼睛不太敢直視她。由此可斷定,這對母女這回要求的事很不合理,要不,她媽咪不會一臉怕她知道的樣於了。
她媽咪的性子不是懦弱,而是太溫柔、太善良,而且她對張音蘋有份愧疚感,因此,有時對於她的無理要求,她真的會忍氣吞聲。當年介人別人的婚姻,她認定自己是橫刀奪愛,卻沒想到她的這份愛,又是誰從她手中掠奪而去的?
看著別人痛苦就忘了自己當初曾苦過百倍,善良溫柔的女人真的很可悲,想到別人的時候永遠比想到自己多。
人各有體,即使親如父子、母女,彼此的性子也不會相同。她可不像她老爸一樣懦弱,像媽咪一般溫柔,她一向是個很有主見且個性倔強的女孩。
別人打她右臉,她絕對不會把左瞼也奉上,因為那種人已被釘在十字架上。她絕對是那種人家打她一拳,她死都要回一拳的人。佔人便宜她不屑,可討回公道卻是誓在必行。
以德報怨她當「剩紙」,以牙還牙才是算性情。
看著季丹澤囂張的樣子,陽婉如忍不住不平衡的說:「當然,要不是為了要錢,你以為我們會到這兒來?怕不污蔑了自己。」
「我們家又欠了你們什麼錢了?」張音蘋母女到這嘿叫囂不是第一回,上門要錢倒是頭一遭。她們可要錢的對象多著,現在卻要到她們身上來?看來,那天趙婷告訴她的,是真有其事了。
陽婉如仰高了臉,「當年我爸爸花在你們母女身上的,怕少不了數千萬吧?我們是來要回那筆錢的。」
「憑什麼?」這種錢也能要?這對母女還真窮到了最高點,啃骨喝血!
「你們母女不是陽家人,可卻花我們陽家的錢,那多不公平吶!」張眼環顧了一下這巴洛克風格的豪華裝談,張音蘋聲援女兒,「住在這種數千萬的別墅,花的卻是別人的錢,真不曉得你們晚上睡覺怎麼睡得著喔?」
「陽太太,請不要這麼說。」季君玫忍不住的開口說話了。「這房子是我花錢買的。」
她是溫柔不是怕事,對於太傷人、太過分的話,她還是會站出來反駁。
這棟別墅是早在她和丹繹父親重逢前就買下的,是她和朋友合資做生意,為自己賺進了第一個一千萬時買的。當時這棟房子九百萬不到,沒想到數十年後,因為地價一路細漲,才有現在的六、七千萬身價。
至於她們說當年丹澤父親花在她們母女身上的錢,而更是個笑話!除了那筆給女兒未能認祖歸宗的彌補金一千萬外,她從沒拿過他什麼錢。他的錢一向是由張音蘋控制著,一天一千元生活費,他能有什麼錢花在她身上?
和他在一起,她根本不是為了錢,若只是為了錢,憑她當年的一張俏臉和手婉,多得是自動慷慨解囊的男人,她毋需死心塌地的跟著一個連她都養不起的男人。
「花錢?花我家的錢吧!」陽婉如冷笑。「算了吧!早知道敢當人家情婦的妓女是沒什麼廉恥心的,花男人的錢也是自己的錢嘛,畢竟那也是用自己身體換來的。」
「哎喲,這麼說來,那也是辛苦的『血汗錢』哩!」
看蓮她們母夕一搭一唱的精朋雙簧,季丹澤忽地瞇著眼冷笑,「既然知道是血汗錢,就知道即使你們伸斷了手,我們也不會把錢還你們。還有,你們母女還真是我見過最鮮的人了,當今社會千奇百怪的人都有,就是沒見過老婆到丈夫外面的女人家索回『嫖妓費』的。」她們愛說媽瞇是妓女就任她們說吧0這種事你們都做得出來,若說我們不要臉、無恥,那你們似乎就是下流嘍?」
「媽,她……」陽婉似一時牙鈍了。
「你……」
「有時間在這裡和我們索討那筆要了也不覺得光彩的血汗錢,還只如早點另謀良策去別處扒錢,不然扒晚了,當心你當貴婦人的氣數也盡了。」她在暗示她一旦公司完了,沒錢沒勢,她就也囂張不起來了。
張音蘋的一張老臉紅了起來,她既生氣又無奈,拉起女兒的手,「走!」
「媽,咱們就這樣走了?」
「不走還留在這裡幹啥?走啦!」她硬拉著女兒出了季家門。怎麼女兒這麼不識相?真是……
季家母女的這筆錢她的確沒立場來要,只是當初想季君玫是個不難對付的女人,要是這筆錢要得順利的話,要來的就是她的。
沒想到季君玫好對付,季丹澤這死丫頭數年不見,竟然變得這麼伶牙俐齒,她們母女倆對付她一個尚對付不來。
一張俏生生的臉在罵人時還不忘微笑,連罵人的語氣都是柔柔的,不仔細聽的話,還會以為她在撒嬌呢!季君玫那樣的女人,怎養得出那樣厲害的狠角色?
看著那對誓在必得而來,卻像鬥敗的母雞一般離去的母女,季丹澤還是忍不住的怒火中燒。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們真的是欺人太甚!她們欠錢找冤大頭來要,病急亂投醫的狼狽她可以原諒,可哪有人是左一句狐瀉精、右一句不要臉的女人那樣損人的?
這件事她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這對母女目前正缺錢用是吧?那她們在沒法子可想的情況下,想必是要照著原本的計劃走嘍?可想而知,尹劭衡的老爸是她們的最後一步棋。
嗯……如果有人讓她們連最後一步棋都沒得玩,不知道黑心婦毋女會如何的暴跳如雷喔?!
有得玩沒得玩,那就公平競爭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11:21
第三章
尹氏國際集團。
登記後,季丹澤終於順利的進到了豪華氣派的一緩大廳,在詢問處小姐的指引下,搭上了電梯準備「面試」。
一個多月煎她才寄履歷到這裡應徵工作,且在一個星期後被通知錄齲
沒想到她現在又要來這裡面試一次。
人生際遇真是大不同,上一回她來應徵當秘書,這一回卻是來應徵當尹劭衡的後母。
想來也真是好笑,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她原本的頂頭上司還得衝著她叫聲「媽」,這真不知道可不可以叫作「麻雀變鳳凰」喔?
本來呢,她對黑心婦母女的色誘老人計劃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反正人家急需要錢,即使擔心尹劭衡老爸的安危,她也不好擋人財路。可千不該、萬不該,誰叫她們上星期要跑到她家去胡鬧?
雙手一伸要索無名債外,還數日不刷牙的大張其口,說出來的話又髒又臭,弄得一室穢氣到她們母女離去後還久久不散。
可惱啊可惱!她平生最恨就是她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女,即使生活寬裕她卻老是在人家面前抬不起頭來。她努力的活著、努力的讀書、努力的把自己變成內外兼俱的美人,就是為了想在因此獲得的掌聲中,試圖去忘了她是個私生女的恥辱!
而那兩個女人卻老忘不了她的痛恨事似的,朝著她的舊瘡疤猛挖猛刨的。
她永遠忘不了她十歲的時候,有一回父親帶著她和媽咪回到陽家,試圖說服張音蘋讓她認祖歸宗、改姓父姓時,那女人加諸在她們身上的恥笑、羞辱。
那一次,父親表示已經事先通知張音蘋,說要帶她們回家,彼此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可當她們一踏入陽家,立即看到大廳裡有許多女賓客,每個都打扮得雍容畢貴,帶著打量的眼神直瞅著她們看。然後張音蘋對著那些女人說,你們瞧,她們就是我老公在外面的情婦和小孩,她們還想進陽家門呢!我說呢,我們這種上流社會好像和那種見不得光、上不了檯面的女人格格不入吧!
她忘不了,忘不了當張音蘋話一說完時,那群女人投在她們母女身上的鄙夷眼光,那種彷彿在花朵上看到害蟲,欲除之而後快的嫌惡。
從那一刻起,她告訴自己,有朝一日她會憑著自己的力量,站上所謂的上流社會。
昔日舊傷再度被揭,她很難叫自己不有任何的反擊動作。
要色誘老人是吧?
那可得比比看是誰手腕高,魅力夠了。
而要色誘尹劭衡的父親之前,得先過尹劭衡那有關。因此數天前她寄來履歷,今天被通知面試。
寄履歷時是有被要求寄張相片的,可她只用一張白紙寫上「我很有自信」以連同履歷一併寄出了。問她為什麼不寄上相片?她小姐長髮一撩風情萬種地丟下老話一句——我很有自信。
瞧!有自信的結果就是,即使沒相片,她還是被通知面試了。
抵達公司最上層,她被秘書安排到一間很氣派的會客室。看似精明幹練的她對她還算客氣,奉上了杯咖啡,請她稍待片刻這才轉身離去。
尹劭衡……
不知道真面目是什麼樣子?她是在雜誌上看過他幾次,是真的很帥,只過也有可能是他上相,不就有很多俊男美女是那型的,相片上是俊男美女,見到本人後就幻滅了。
等一下,怎麼現在一想到尹劭衡的樣子,她竟覺得和上一回被她潑了一身咖啡,外加給了筆遮羞費的登徒子很像?
原來那登徒子是像尹劭衡啊,怪不得她一直覺得他眼熟。慘了,他該不會就是尹劭衡吧……
怎麼可能!
她眼誤礙厲害,那無賴怎麼可能是尹劭衡?
而若真是他那就太奇怪了,堂堂一個大總裁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怎麼會一臉無賴的想巴上她?又這種社會可是講求錢不露白耶,他幹啥在她面前秀他有錢?不怕她大玩仙人跳?或綁架他向他老爸勒索嗎?
現在的有錢人最怕死了,這種事怎可能不防?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尹劭衡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無賴。
但不想不像,越想越像,怎麼覺得那無賴和尹劭衡長得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目前的科技應該只玩出「桃莉羊』吧!複製人成功了嗎?
正當她想得腦袋快脹破時,有人推門而入了。季丹澤一抬頭,正好對上一雙先是訝異,而後漸透出玩味笑意的眼。
「你是……」
那天的那個登……
登徒子出現了!可是,她知道那傢伙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那這位是尹劭衡嘍?
兩人真的可怕的像!
「尹劭衡。」
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見到她,他先是有些訝異,而後心情大好!
打從上一回被潑了一身咖啡後,他就對她留下無可磨滅的印象,只是沒她電話、住址的,苦無再見她的機會,沒想到現在她卻是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真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沒見她面的這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裡,他三不五時的會想起她,每每想到她照著鏡子時搔首弄姿、一臉全然滿足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的笑了。
女人見得多,他卻沒見過那麼自戀的,也沒見過那麼潑辣有味的,她的行為舉止雖唐突誇張,可真的好可愛。
「你……你就是尹劭衡?」
「懷疑?」
挑高了濃眉,俊臉上揚著謎似的笑意。
這女孩真的很能霸住他的視線,即使只是一個疑惑的表情。
第一次見到她,他惋惜未能進一步認識她,第二次見到她,他卻獨佔欲橫生,沒道理的想擁有她,不與人分享她的喜、怒、哀、樂。
一顆心淪陷得太快、太徹底!這娃兒……
他要定了!
「呃……不!」
在人家的地盤懷疑人家主子,她又不是想被掃出這裡。只不過……
他和那無賴真的沒任何關係嗎?不問不快。「你有沒有什麼孿生兄弟?我見過一個人跟你長得好像,像到……相似度百分之百!」
「你在一家咖啡廳見到的?那時你還氣走了他女朋友?」他笑笑的說。
季丹澤一陣狐疑,半側著臉看他,「你怎麼知道?」難道他真的有孿生兄弟?
是他兄弟告訴他的?
嗯,羹麗的皮相下裝的都是豆腐渣嗎?那麼清楚明白的事都想不透。尹助衡有趣的看著她,點醒的說:「你什麼時候再付我一筆西裝送洗費呢?」
怔了怔,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顫著唇,說不出完整的話。「你、你……」她臉一紅,一隻微顫手指指著他,靈巧的舌臨時罷工的猛打結。
「唉,小小的一筆送洗費就嚇成這樣,還虧你當時給『遮羞費』給得那麼阿莎力呢!」好心的將她指著他的手指壓下,放回膝上。一隻手指著他,四隻指自己,太辛苦了。
及時找回說話的能力。「原來你就是……那無賴!」老天!怎麼可能?!
她的世界黑了一半,沒黑的另一邊下著大風雪。
「無賴兩字若換成『俊男』,就是標準答案了。」他承認自己有時是輕佻些,可還不至無賴的地步吧?
尹氏總裁給女人當無賴看?唉……這年頭的社會生病了,連無賴都給奉為白馬王子、萬人迷嘍。
季丹澤徑高警覺的看著他,暗自忖度,這男人雖是無賴了些,可他絕不同於一般的無賴;他眼底的霸氣和堅定的眼神,那種對世人宣告著世上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的強勢之姿,她得小心些。
「你今天急著找上我,是考慮同意當我女友了嗎?」
對哦!他倒提醒了她。「若會考慮,我那天就不會請你的衣服喝咖啡。」男人憑著長相和多金就想釣她?那也未免低估了她。
「那你今天來是……」
「應徵當你後母。」捕捉到他有一絲絲錯愕的表情,她心底湧起了一陣快意。
「後母?」尹劭衡一時怔住,會意不過來。
「你不會連後母兩字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吧?」那她就行行好,解釋給他聽。「後母對你而言就是你老爸續絃的女人,你將來要喊『媽』的人,這樣懂了嗎?」
她不會是真的來……應徵後母的吧?他內心的衝擊很大。
察言觀色,季丹澤笑逐顏開。呵!看他的樣子仍是頗難接受的樣子,不過該懂了,孺子可教也。
「懂了嗎?若懂了的話,來!叫聲媽來聽聽。」。
「你?」他手中還握著她的履歷。「你就是季丹澤?」那個連相片也沒附上,僅有一張寫著「我很有自信」白紙的自戀狂?
唔,很有可能,依她那種自戀的嚴重程度,的確做得出這種事。
她對他虛偽一笑,「如何?我有沒有資格當你後母?」
「別開玩笑了。」
她的笑臉一斂,「喂,我可是很認真的吶!」
尹劭衡打量著她,瞇起眼,「你幾歲?二十?二十一?年齡這麼小卻想來當我後母?!這種媽我不敢要,也叫不出口。」這年頭怪事是多了些,可年紀大的印要叫年紀比自己小了可能有十歲之多的人一聲媽?那種感覺真是有夠怪的。
「你也真怪,你開出的誠徵後母條件之一,是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不是嗎?還有,我今年是二十三歲,不是二十,也不是二十一,我的年紀很符合當你後母的條件。」
「那身高呢?」
「一百六十六公分。」也符合他的條件,她對自己很有自信。
「你自認是美女、氣質好?」
季丹澤笑瞇了眼,修長勻稱的腿一交疊,「是公認,不是自認。當然啦,要說是兩者都有,我也不否認。」她的美是許多人的肯定,當了四年的大學校花,她一直是眾所矚目的焦點。而至於她很自戀一事,她也從沒否認過。
誰說美女一定要是給人欣賞用的?會自己肯定自己的人,那才真的是美人。
水靈美眸往尹劭衡一勾,「說到公認,你不也曾投我一票?」她笑得勾人神魂。「若我不是美女、氣質不佳,想必身邊美女環繞的尹氏國際集團總裁,也不會像無賴一樣想要我當你的女友吧?」完美的肯定方式,既是肯定對方有眼光,也肯定了自己的長相,最重要的是堵得對方沒話說。
美麗的女人不少,可既美又能言善道、懂得說話技巧的女人……那魅力可就倍增了。在不知不覺中,尹劭衡對她的印象又加了分。
「美麗的女人通常外表加分,學歷有限,如果你注意到應徵後母的條件,也該注意到『學歷要好』這一項吧?」美女外在誘惑多,心不在課業上也是可理解的,嚴格說來,三流學校的美女通常 比一流名校多。
季丹澤一挑眉,很有自信的遞出畢業證書和大學四年的成績單。「我對讓你叫聲媽那麼有興趣,怎麼可能會漏掉這麼重要的一項呢?」
他看著那張國內學子視為第一志願的名校的畢業證書,及四年平均九十一點二的成績單,心裡即使讚賞,但表面仍是不動聲色。
「如何?我是不是符合了所有條件了?」她食指往丹唇上一擱,然後似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歎呀,瞧瞧我也太心急了,竟然遺忘了最重要的一項——脾氣要辣。」
巧笑倩兮,她很有自信的說:「我想這一項,尹總裁也親身體驗過,毋需日後再瞭解吧?」如果潑咖啡仍無法令他體會到她的「辣」,她不介意再「升級」的表現一次。
唔,那這一次要改潑什麼好呢?硫酸和王水也許可列入考慮。
尹劭衡看著她,「你條件很好,為什麼會來應徵後母?而且對方可是年紀足以當你祖父呢!你我的年齡都相差好幾歲了,這樣不有些奇怪?」打從方才見到她時的驚喜和現在的莫名不悅,這一連串的感覺體驗下來,像在洗三溫暖。
而最重要的問題是,她為什麼那麼想當他後母?
媚眼一轉,季丹澤不以為然的說:「你這是在批評你老爸太老,還是在向我自我推薦吶?告訴我,我就是喜歡『老來俏』,不喜歡年齡和我太相近的男人,你懂不懂?」不客氣的橫了他一眼,然後瞧瞧自己白玉無遐的纖纖玉指,她又說:「更何況,後母的條件可是你們訂出來的,說我奇怪,那你們不是更奇怪了嗎?」
「你很固執。」尹劭衡笑了,她真的非常有趣。
「固執的想讓你叫我一聲媽?」她無所謂的一聳肩,「那我承認。喂,這場面試也太久了吧?你是尹氏的大總裁,時間可寶貴著。」她在提醒他,錄取與否他心中想必有底了,可以放人了吧?
其實,那麼急著想走,那是因為她有些怕和尹劭衡單獨相處。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但,她竟然會有些怕被他直視的感覺。
那種強勢的存在感和霸道的佔有氣勢令她害怕!雖說到目前為止,他也沒對她做什麼,甚至在說話上她還略佔了上風,可不知道為了什麼,每當她一抬頭觸及他的目光時,就感覺內心深處像起了一陣騷動似的……
難道她是表面上虛張聲勢,內心卻是兵敗如山倒?呃,這是什麼和什麼?好奇怪的想法。
沒體會過的感受適可而止,不探究了。
尹劭衡連考慮也不考慮的就說:「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後母的位置沒你的份。」
這種連「事後通知」的客套拒絕語都省了的直接方式,令季丹澤怔了數秒。「什麼?」她耳朵沒聽錯吧?
沒聽清楚?那他就再說一遍。「我說,當我後母,沒你的份。」
「為什麼?」她不服。
「沒有為什麼。」她的錯愕勾起他更壞的笑意。「公司的老闆應徵員工,只有要或不要,有必要回答對方原因嗎?」
「我不服。而且我懷疑你的應徵方式有失公平,根本是黑箱作業。」
「就算是,那你想怎麼樣?」一臉嘻皮笑臉的不正經,尹劭衡擺出了即使是黑箱作業,也吃定她的表情。
「我要上訴!」
這樣的女人也有?他今天算是井底蛙初離井了。「上訴?」他給了什麼樣不公正的判決了嗎?
「不信?」
「是有些懷疑。」上訴?嘿!誠徵後母的面試官是他,她被他判了出局,還真懷疑她能向誰上訴。
她氣惱的站了起來,「不必懷疑,我不會放棄讓你叫我一聲媽的!」
「小女孩愛做夢是好事,可也得築夢踏實啊!」
身子往身後的沙發一靠,他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令季丹澤火冒三丈。
這男人!
他根本著不起她!她恨得牙癢癢的。
「你放心,我不會做不切實際的夢。」在走之前,她又忍不住回頭說:
「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叫我一聲媽是你這輩子的宿命。」
「末句話不中聽,若將它改成——讓我的孩子叫你一聲媽,是你這輩子的宿命,那就中聽多了。」
讓他的孩子叫自己一聲媽?
那她不成了他老婆了?!
這個時候還想佔她便宜!這男人真是有夠令人髮指的!季丹澤興匆匆的來,卻氣沖沖的走。這筆帳,有朝一日她會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姓尹的,咱們走著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11:46
第四章
這在高級地段佔地如此廣大的豪華別墅,就是尹劭衡的家?
方纔還在外頭不可思議的打量著別墅的季丹澤,在十餘分鐘後,終於獲得別墅主人的首肯,給請入了別墅奉茶。
一般主人會客通常是在大廳,可別墅的老主人因為行動不太方便,因此見客的地方就改在二樓的書房。
今天要見的人是尹劭衡的父親,也就是在數十年前一手創下尹氏,被企業界喻為「企業奇跡」的尹道一。
尹道一在數年前把事業交到兒子手上後,就一直過著深入簡出的日子。許多媒體想採訪他,全遭他拒絕。而今,他竟然會答應見她,還真令她有些受寵若驚。
他不會是因為她說了一句——我是來應徵尹劭衡的後母,才決定見她的吧?如果真是如此,那還實在給他……很尷尬!
畢竟,她來應徵後母一事,真的是沒什麼誠意的,即使有,她的誠意也不過是來自於不想尹道一給大媽那對黑心婦母女給坑了,屆時人財兩失。再要不就是自己的私心作祟,不想稱了黑心婦母女的意。總之,說來說去,她的誠意絕對不是來自於想當尹道一的妻子,陪他來段黃昏之戀就是。
唉唉,她不會在無意中傷了老人的自尊吧?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她都尚未見到尹道一,人家看不看得上她都還是個問題,現在擔心這個,似乎有些言之過早。
唔,這麼想,她倒是開始有些緊張了。和老一輩的企業龍頭說話的感覺是什麼?他會不會是個很嚴肅的人?一思及此,她捧著熱咖啡的手竟微微的透著冷汗。
說遲不遲,在此時有人叩了門,旋動了門把,一名中年傭人推著一位坐著輪椅的老人走了進來。
這是……
季丹澤看著那白髮蒼蒼、既沒有威嚴沉肅也沒有刁鑽難纏、一臉慈容而頗具威儀的老者。
「我是尹道一,你是季丹澤小姐?」待傭人將他安頓好,且奉上一杯凍頂烏龍後,他即示意他離開。
「呃……我是。」深吸了口氣,她鼓起勇氣抬起頭來。「我是來應徵尹劭衡的後母的。」
她的用語令尹道一綻出微笑。「你是來應徵我的續絃對象的吧?『誠徵後母』是劭衡對外的說詞,此刻你面對的人是我,後母兩字該改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這漂亮女娃,唔,果真是天生尤物,容貌、氣質、身材都是上上之眩
「實際上,我覺得比起當你的續絃對象,我還覺得讓尹劭衡叫我一聲媽比較吸引我。」她一向是個很誠實的孩子。
「哦?」這可有趣了。「為什麼?」
「因為那傢伙真的很可恨!」一想到他,她又忍不住一陣咬牙切齒。「我的一切條件都符合他對外公佈的後母條件耶,他卻說當他後母沒我的份。」
「你是因為不被錄取而恨他?」
她想了一下,「也不全然。其實在前往尹氏應徵前,我根本沒想到我和他這個無賴已經見過面。」
向來快人快語的她,話一出口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呃,當著人家老爸面前罵他兒子是無賴好像有些……不合宜喔?管他!都說出口了,難道還回收嗎?
尹道一有些失笑的聽著季丹澤形容兒子的話。「養出這樣的兒子真是對不住啊!」
「不,我……」她的臉紅了。
這女孩十分特別!通常一般人在對他談起兒子時,莫不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似乎沒有人敢這麼直接的批評,只是……兒子是花心了些沒錯,但無賴嘛,他對女人需要耍無賴嗎?
「聽你形容小犬就知道你對他成見很深,想來你們之前見面的經驗一定很不愉快。」
小犬?說得好!那只「賴皮狗」0被一個無賴纏著當女友的感覺,沒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會覺得愉快吧?」
接下來季丹澤把初次和尹劭衡見面,隔著一扇落地窗她猛照「鏡子」,卻給人解讀成狂送秋波的烏龍事件說了。
這種事也有?尹道一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呃,這事、這事……哈哈……」真是太好笑啦!想不到劭衡那小子也有這麼一天,被女人當無賴,還被潑了咖啡和送筆遮羞費?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這件事有這麼好笑嗎?她怎麼都笑不出來?季丹澤拿了條手帕遞給笑得老淚橫流的尹道一。
「有這麼好笑嗎?」真擔心他笑到一半要是忽然起來,那她惹的禍可大條嘍!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尹道一斂住了笑容。「呃,嗯……這件事原是個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
「問題是尹劭衡根本沒把解釋聽進去,他認定他的女友是我氣跑的,要求我得當他女友賠償他,而且還告訴我和他交往好處多多。」
「這小子!」他真的那麼說?太不像他所認識的兒子了。他以前對女人的態度不是都狂得二五八萬的,一副願者上鉤、不願者回頭的樣子,啥時候也會對人利誘了?「你確定那無賴真的是劭衡?」
「我到尹氏去應徵後母時,他自己都承認了。」一想到這件事,她心裡仍有氣。
「看來,他對你倒是特別。」不可否認的,兒子這回的眼光,頗獲他的贊同。
尹道一的話令季丹澤心跳加速,可她仍努力的端住臉。「為你物色年輕的美眉當後母,他對任何前去應徵的女孩都會很特別。」
「你話中有話?」
她無意破壞人家父慈子孝的人倫綱常,只是有些話不說不快。「我可以明說,當心你那花心不肖子,假借應徵後母之名,物色美女從中飽其私慾之實。」
他聞言只笑了笑,岔開話題,「那你今天來的真正目的是……
「應徵後母。」想了一下,她說:「嗯,不瞞你說,我來應徵後母,其實是有些私人目的,而另一方面也為了不想『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應徵後母只是為了不讓黑心婦母女入主尹氏成功罷了。
在季丹澤還未將前來應徵後母的事解釋清楚前,尹道—一笑,他也說:「既然你來應徵後母是有目的的,不是因為想當我老婆,而我也打算正式錄取你,那有些事,我是該跟你說清楚的。」
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的話中有一些矛盾?她疑惑的蹙起了眉。
「事實上,這誠徵後母一事只是個噱頭。」哎……都怪兒子不肖嘍!都已經年過三十還想裝「肖連」,把美眉的功力一把罩,找結婚對像卻無能,這才得累得他這老人家玩徵婚。
七十好幾的老男人玩徵婚?嘿喲,怎麼想怎麼歹勢!
但反正現在已經豁出去了!他這張老臉也算是有著不要、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他都已經這麼沒臉沒皮的犧牲了,若兒子再不找個令他滿意的媳婦兒,他就……就殺了那不肖子!
「啊?」季丹澤傻了眼。「那什麼才是目的?」原來除了她有「下情」,這老伯也有「內情」吶!
「誠徵兒媳婦。」他笑瞇了眼「這是一樁計中計。」打著誠徵後母的名號,實則誠徵老婆,任劭衡耶小子再聰明也想不到。
呵呵……誰叫他老將他安排的相親搞砸,怪不得他玩陰的。
「那我……」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恭喜你,成為我兒媳婦的人眩」
「啊?」那唉按呢?「別……別開玩笑了!」兒媳婦?那不就是要她和尹劭衡送做堆?
麥啦!和那種花花公子兩相看,那她還不如去和種馬對相。
「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了,這遊戲也由不得你不玩。」
「你怕我洩密?我以我的人格做保證,不會把話傳出去。」
「這年頭的人格不怎麼值錢。」
「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這樣互相有所牽制,你總算可以相信我了吧?」別鬧了,她可是來誠徵後母,不讓黑心婦母女謀財害命得逞的哩!若為了這樣而賠掉自己終身的幸福,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這種事根本沒得談!
「我怎麼知道你告訴我的秘密是真是假?」以她有些失措的表情看來,就知道這女娃雖然憐牙俐齒,實際上仍很嫩。
「我……我……」
看著季丹澤漂亮的臉上儘是苦瓜表情,尹道一說:「這麼討厭我們家劭衡?」
她以為他不強人所難了,「那當然,他像無賴又那麼花心,這樣的男人即使家世顯赫、長得帥,我也不敢要。」
「倒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這麼批評他。」不錯嘛!縱然討厭他,可卻也沒遺漏掉他的憂點。起碼她仍是知道兒子是多金且長相不俗的。
並不是說每個女子都拜金,也知道情人眼底出潘安,可多金且俊美的男人在情場上畢竟真的吃香許多。
當一個女子會承認一個討厭的男人好看時,其實心裡頭是對那男子有些特別的感覺在,井不是全然的那麼厭惡。
「你懷疑我的話的真實性?」
「我懷疑你是真的討厭他。」這招叫作激將法。對於某些性子較烈的人,請將不如激將,這女娃時性子很適合運用這步數。
「討厭一個人還有假的啊?」季丹澤有些傻眼。
「就好像小孩子,有時候一個小女生喜歡一個小男生,可她卻表現得十分討厭那小男生的樣子;又好像小男生喜歡小女生,然而他卻常欺負那女孩的反應一樣。」他笑著看她一臉錯愕。「對不起,不是我太自誇,而是劭衡那小子一直都很有異性緣,女孩子在他面前,總是盡量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因此你會討厭他,我是會好奇些。」
「我喜歡那無賴?」她的怒火被挑起。
看來激將起了效果了。接下來是聲東擊西。「呃,我想這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我們……」
季丹澤無禮的打斷他的「重點」話題。現在有什麼話題比她被誤解成喜歡尹劭衡更重要的?「我們就把這問題說清楚。」她美麗的大眼中燃著火焰,神色嚴肅,「我對尹劭衡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一再的想證明,難道是自己心虛?」推波助瀾的效果一向不差。
「是加強語氣!」
這老男人一點都不知道她的心清,卻硬要「栽贓」她,感覺很*OX*OX……
尹道一抿了下嘴,做了個懷疑的表情,「是嗎?」
還是懷疑?!她火了0你到底要怎麼樣才相信我嗎?」這可是攸關名譽問題耶!她眼光沒那麼差好嗎?
想了一下他開口,「我問你,如果劭衡當初沒給你那麼差的第一印象,你承不承認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她面有難色的鎖了鎖眉,「這麼問好像……」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好了。」
「……是。」尹劭衡就外表而言,真的是無懈可擊的。「可是……」
「那就是啦!你既然承認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那會喜歡他也不是件奇怪的事。問題就出在於他給你的第一印象太差,因此你才會將好感隱藏。」他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潛意識的世界是很奧妙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需要開發『潛能』嘍?」
「怎麼?不敢?」
「有什麼不敢?我也想知道我的潛意識裡,究竟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好,你就和劭衡相處一段時間吧,相信你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心情了。」
「喜歡尹劭衡的心情?」
「沒錯。」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她自信滿滿。想了一下,她又問:「我要怎樣和他相處?」目前情況太混亂,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照著應徵後母的戲碼,你多得是機會和他相處。」
「為期多久?」總不會無限期延長吧?她擔心這老頭兒想玩日久生情那種爛把戲。
「一年。」
「需要那麼久嗎?」
「對自己沒信心?」他笑呵呵地問,「我就說你是喜歡我家那無賴的,別再玩了。現在直接承認不就得了,幹啥再浪費一年的時間呢?」
「一年就一年。」誰怕誰?烏龜怕鐵錘!
為了維護聲譽,撩落去啊!
「就這麼說定了。找個時間你把東西搬過來吧!」
「搬過來?」
「不這樣你這『後母』怎麼當得稱職?又怎麼和劭衡朝夕相處?繼而去知道你的潛意識裡究竟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唔……」季丹澤陷入沉思。
這麼做對不對?好像有些太衝動了喔?可是現在的倩況已是騎虎難下。
來應徵後母本來是件還算單純的事,怎麼她會莫名其妙的捲入人家的計中計?而知道是計中計也就算了,她沒事幹啥去玩什麼探討潛意識的東東,給人騙到家裡住吶?
她這「上訴」的結果是獲得了後母一位役錯,可……她怎麼想怎麼不對!
看著季丹澤呆呆想著事情的表情,尹道—一陣得意。
以誠徵後母瞞天過海的方式設計了兒子,又以激將法把未來的兒媳婦給激進這樁計中計中共襄盛舉,歎!他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接下來,他只要等著驗收成果就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12:23
第五章
今天是季丹澤父親的忌日。每年的這一天,季家母女總會在家準備一些祭品祭拜,因為,張音蘋母女不許她們踏入陽家一步。可今年,張音蘋卻奇跡似的在昨天來電,表示允許她們母女倆去祭拜亡夫。季君玫感激得落淚,相較於她的激動,季丹澤就顯得冷淡許多。在某些方面,她的心思比母親細得多,張音蘋的「寬宏大量」,在她看來只是一種手段。
一種想在她們身上獲礙好處的手段。而母親戶頭裡十億多元的現金和一些不動產,還有媽咪過到她名下的金錢和別墅,這些全都是她們所凱覦。有時候她真的很心疼媽咪的善良,在心疼她之餘,當然也就更痛恨那對老利用別人的善良而軟土深掘的黑心婦母女。「你大媽難得這麼寬宏大量,到人家那裡去,別再惹得人家不快了。」季君玫苦口婆心的勸著女兒。
「她若不話中夾槍帶棍的,我連話都懶得跟她說,又怎麼會惹得她不快?」那黑心婦招至身上的恥辱,哪件木是自己找的。
「古有云:父不父、子不子,她怎麼樣待我,我只是悉數奉還,可半點也沒佔她便宜,當然,她也別想我會吃悶虧就是。」
「退一步海闊天空。」
季丹澤看了她媽咪一眼,「你退了數十年了,海闊天空了嗎?」真是弄不懂在職場上人稱女強人的媽瞇.為什麼出面對張音蘋和陽婉如時,就非得那樣委曲求全到不像自己。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她的話令季君政沉默了。數十年的忍讓真的海闊天空了嗎?不,只是使得對方更加過分囂張而已。但話又說回來,萬事以和為貴,她總不能要女兒學著她大媽的樣吧?
「媽咪說不過你。」不是說不過,而是詞窮,更因為從張音蘋身上找不到任何因為忍讓而求得海闊天空的例子。
李丹澤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媽咪,我知道大媽允許我們去祭拜爸爸你很感激,可請你答應我一件事。」頓了一下,她在母親疑惑的表情下開口,「今天只要她提到任何有關借錢、要錢的事,你都得拒絕。」
「丹澤……」
「我要你答應我。」她話裡有著沒有轉圜餘地的堅決。「祭拜自己的父親是理所當然的,也不該有條件交換。媽咪,我不希望對於親情的緬懷是借由金錢才能達成的,那會令我覺得受到侮辱。」
「你這孩子……」
「你不答應我,那我寧可不去,反正我早習慣在家祭拜爸爸了。」這孩子哪來那麼多心眼?!季君玫無奈的歎了口氣,「行了,一切都聽你的就是。」
「你說的,可別忘了。」說遲不遲,車子在這時候駛進了陽家大宅前的廣常在下車前,季丹澤又開口,「對了,媽咪,待會兒給爸爸上炷香後,我有些事得先走一步。」
「什麼事?」這孩子最近神秘兮兮的,發呆的時間變長、食慾也變差,唯一不變的是照鏡子的時間。「去嚇人吶!」她頑皮的吐了下舌頭。「你這孩子就喜歡胡說。」季君玫的語氣中沒有責備,反而有股濃得化不開的寵溺。
她的工作一直都很忙,根本沒什麼多餘的時間可以陪女兒,因此女兒連托嬰的時間都比別人長。幸好她一直是個乖巧而獨立的孩子,從小到大無論是功課、品行,無一需要她操心。但就因為她太獨立了,什麼事都自己處理,有時候她真的也不清楚她在做什麼,而因為不清楚,牽 掛的心難免放不下。
李丹澤笑笑的沒說什麼,心裡卻想:這年頭人人都不喜歡聽實話嗎?她說要去嚇人那可不是騙人的。只是她要嚇誰呢?秘密!佛日:不可說、不可說。說了。怕媽咪心臟會負荷不了。
母女一起走進屋子去。今年可能是因為陽家財務的問題吧,來上香的人比往年少了,世態炎涼由此可見。
一直到她們上香.季丹澤都沒看到張音蘋母女,是刻意迴避,抑或有其他原因那就不知道了,難道她方纔的顧慮是多餘的?和母親上了香後,她就不想多留的要離開了。
「今天好像一直都沒看到你大媽和婉如?」
「這是好事啊,難得耳根子清靜。」她看了下表,「我有事要先走了,要不要一塊離開?」
「我等你大媽,好歹打個招呼再走。」
「那我先走了。」這個地方她一點認同感也沒有,離去的步伐從來不會猶豫。在走之前她又回頭叮嚀,「媽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知道了。」
出了門,呼吸到外頭的空氣,季丹澤這才訝異的注意到臉上竟然涼涼的,伸手一摸,赫然發覺頰邊竟莫名的掛了淚水。她方才有哭嗎?她以為自己一直壓抑得很好呢!
對那樣懦弱父親的情感……是愛是恨,有時候她真的分不清。低著頭走向大門口,兩排比人高的扁柏從廣場前的噴水池一直延伸到大門口。這些樹都長得比她還高了,還記得爸爸第一次牽著她的手走進這個門時,那時的扁柏都還只是小樹苗而已。
光陰似箭吶!她踏著步伐欲要往前走時,忽然從樹叢的另一端傳來人的交談聲,那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
「媽,你說嘛,應徵後母的事給人捷足先登了,那咱們的周轉金要打哪兒來?」
「你以為昨天我為什麼要打電話給那狐狸精吶,我請徵信社調直過了,那女人的公司這幾年大發利市,從前年資本額數佰萬的小公司,如今都快成為上市公司了。」
「那狐狸精那麼行吶!八成又有什麼男人在她身後撐腰了吧?」
「四個股東,另外三個的確都是男人。」張音蘋語氣中頗為不屑。「這麼說,她在那家公司只是掛名的副董而已,實際上公司的事她根本不需勞心勞力,只要大腿一張,財源就滾滾嘍?」張音蘋輕蔑的笑了,「留點口德,咱們還得靠『那種錢』渡難關呢!」
「萬一不成呢?」
「那就試試你前面說的。」
季丹澤站在扁柏的另一頭皺著眉。心想著她們前面到底說了些什麼?若漏掉重點部分,那可有些可惜了。
她的心裡話好像能傳到陽婉如耳中似的,只見陽婉如笑得開心又得意的說:「我倒覺得這方法比向狐狸精索錢更好!畢竟像尹劭衡那樣的男人,數億元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也虧你因為一場大雨的借傘機會而結識了他,這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吶!」
「嘻……也許當不成他老媽反而有機會成為他老婆,這機會沒能把握住,那我可真是大傻瓜了。」
「你啊,釣到手再說吧,別急著說大話。」
「放心吧!我可以感覺他對我的第一印象很好,還邀我有空可以到他家玩呢!」一想到尹劭衡,陽婉如忍不住心花怒放。
「那你就加把勁吧!我也想知道讓尹劭衡叫聲丈母娘的感覺是什麼,那種感覺想必很不錯吧!呵呵……」
「那一天會來到的……」扁柏那頭的母女做春秋大夢作得不亦樂乎,而這頭的季丹澤卻暗地裡笑得腸子快打結。
被尹劭衡叫丈母娘的感覺有那麼好嗎?嗯……也許吧!對於張音蘋這麼愛面子又見高抬、見低踩、嫌貧愛富的人而言,女兒若能攀上尹劭衡這種家世萬中選一的人,那的確是件值得放鞭炮慶賀的事。不過,如果老黑心婦知道在被尹劭衡喚句丈母娘的同時,也得叫她季丹澤一聲「親家母」,不知道她還笑得出來笑不出來喔?這整件事情聽起來是挺夢幻又好笑的,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另一件事。想起尹劭衡和陽婉如因借傘而認識,她怎麼想都覺得不愉快!那花花公子八成又是老毛病犯了,見人家美眉主動前來搭訕示好就見色起意。
這個男人果然沒什麼原則!才第一次見面就邀人家到家裡玩?!到家裡還能玩什麼?哼!沒品的男人專玩這種沒品的把戲。
怪啦!既然知道那傢伙沒品,那他會做出再沒品的事也是理所當然的,她有什麼好生氣的啊?無聊!
一家環境幽雅,政商名人及一些藝文界名人常 光顧的茶藝館,裡頭氣氛閒恣,裝潢趨於自然主義,偌大的觀景窗彷彿把外頭的好山好水盡攬入這百坪大的空間似的。
如果你喜歡與人分享這裡的美景,可以選擇大廳的雅座;如果喜歡安靜,或只想和自己的朋友分享私密,也可以選擇獨立式的包廂。對於這家位於鬧區的「世外桃園」茶藝館,尹劭衡一直都是很熟悉的,除了商場上的朋友偶爾會約來這裡小聚外,這裡從前也是他和父親常前來品茗的地方。後來父親因為一場車禍不良於行,就鮮少出現在這種公共場合了。
想想父子倆已經數年沒約在見面。昨天他留在公司加班,因此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而沒回別墅,今天父親忽然打了通電話給他,約他在這見面,且要他停止誠徵後母的行動,說他自己已經物色好對象。嗯,想來今天約他到此,是想藉機把未來的後母介紹給他認識嘍?
尹劭衡一邊品著香茗,一邊為著老爸的急性子覺得好笑。要介紹「小媽」給他認識,往後的機會多著,幹啥非要特別約個時間見面呢?由這一點看來,還真不像他所認識的沉穩老爸哩!這種感覺比較像初次談戀愛,急著把情人介紹給家人認識的小伙子。
一想到老爸害羞的表情……嗯,那一定很令人發噱。
哎!老爸已經自己找好小媽對象了,突然間,他怎麼有種寂寞的感覺呢?大概是平常老王老五對小王老五慣了,如今老王老五想再婚,且有了對象,真正的王老五隻剩他一個。因此有些不習慣吧,不如自己也……
忍不住皺起眉頭,怎麼忽然他也興起了結婚的念頭呢?結婚……念頭初次興起,他以為腦海中八成浮不出半個想結婚的人選,畢竟,在他精彩的男女關係中,他的記憶裡只有一具具美麗而惹火的女子同體,誰也不曾在他心中稍加停仁,男歡女愛的遊戲他熟悉,可卻不曾留下除了性愛歡愉外的回憶。
因此,結婚對像輪廓的模糊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可出乎意料之外,一張俏生生的芙蓉臉就那麼不請自來,大刺刺的佔住了他整個腦海——季丹澤?
他是承認她很吸引他,可已經到了一想到結婚對象就想到她的地步了嗎?太玄了吧?他和她認真說起來,連情侶都稱不上吧?一個一看到他就好像看到蟑螂王的女孩,哎!光是約個會就遙遙無期嘍,更何況是結婚?如果他的命定情人是她,那想必他的前途多蹇吧!不怕!既然在她眼裡他就像蟑螂一般,那他也該有蟑螂般打不死的精神。
說到她,他最近才在無意中發現,她竟然是今年公司新應徵進來的職員之一,想來這也是緣分。
天時、地利、人和,看來將她收為囊中物,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唔,電話、手機,甚至是住址他都掌握了,接下來就等著他行動,摘下她這朵自戀水仙!一切如果順利,那老王老五出清後,他這小王老五大概也距「男大不中留」不遠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和老爸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怎麼還不見人影?尹劭衡低頭看表確定時間後,忽地手機響了起來。
是老爸。「喂。」
「劭衡啊,我是爸,我臨時有朋友來訪走不開,又聯絡不到你未來的小媽,因此,這回約會你們就先聊聊吧,彼此先熟悉一下,聯絡聯絡感情也是好的。」
「喂,爸,我……」和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單獨見面,那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而且對方又是老爸的續絃對像……就老爸列的那些條件看來,人家只怕年紀都比他小,兩人獨處在一塊,好像不太好吧?!他是風流慣了,可還不至於分不清狀況,這種特殊的情形又不是他應付慣的企業社交,感覺真的很怪,彼此還是避嫌的好。尹劭衡想推說下一次大夥兒再約見面好了,可尹道一卻早他一步。「好好和她聊聊,就這樣。」尹道一把事情交代好後,不拖泥帶水的立即掛了電話。
這樣就掛電話?那怎麼可以!尹劭衡不死心的回撥給他,可就在他還在輸入電話號碼之際,有人在和室門外叩了門。
他在心中歎了口氣,收起手機。心想怎麼那麼快就到了?!
將西服一整,盤腿而坐。要見末來的小媽,總不能坐得太隨興,好歹以後即使人家年齡小於他,他還得喚句小媽呢!感覺雖怪,可禮教不可廢。傷腦筋!
叩了門後,外頭的侍者說:「尹先生,你約見面的人來了。」
「請進。」侍者推開了門。外頭清艷相宜的女子臉上揚著令人猜不透的笑意,眼中的惡作劇意味更是露骨。她脫了鞋子,進了和室,侍者又將門拉上。
由於感覺太怪,又將來身份不同,尹劭衡並沒有如同看其他女子一樣,恣意的隨興打量對方。「初次見面,我是尹劭衡。」他的眼神平視,行為舉止比君子更君子,絲毫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處。
「初次見面?那倒也末必。」清脆悅耳的女音裡透著嘲諷和捉弄的味道。這聲音……尹劭衡猛地一抬頭,方才佔住他腦海的倩影,如今就出現在他面前,磁性的聲音不自覺的吐出。「季丹澤?」
哈哈……看他那副被嚇到的表情,她心中真是無比的暢快啊!早先時候就跟媽咪說她是來嚇人的,她就不信。瞧!此時此刻可是有證據的呢!尹劭衡那臉「面仔青筍筍」的「釣青驚」樣,就是最好的證明。
嬌顏舒展,她又綻出一記奪目移神的笑容。「說得出我的名字,可見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面。」招呼算是打過了,她氣定神閒的為自己倒了杯茶。
「你……你來這裡幹啥?」心中有股不祥之兆,可他故意漠視。「來聽你叫聲媽呀。」
「別開玩笑了!」尹劭衡打從心底感到不高興。
「開玩笑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對著他「慈祥」的一笑,「來啊!乖兒子,叫聲媽,我給你『秀秀』!」她一步步的向他逼近,地卻是一寸寸的往後挪。
她的話令他哭笑不得,外加掉了一地的「雞母皮」。「媽?」
「乖兒子!」賺到了一聲媽,季丹澤笑瞇了眼,根本不理會他還有話要說,而那句『媽』也只是訝異兼疑問。「你要吃麥當勞還是要玩具,媽咪有求必應!」真好玩!光是看他此時那被佔盡便宜的臭臉,心情一陣大好。
深吸了口氣,尹劭衡在極短的時間內大概理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了。「你是我爸爸打算續絃的對象?」他此刻心中竟然蘊蓄著一股強大的不滿和妒意,前者是對季丹澤,而後者是對自己的父親。只是一個見了數次面還來不及深交的女孩,為了她,他竟然起了這麼大的反應,意識到此事,他不免一怔。
「你方纔的那句媽是叫假的嗎?」
「你不適合我父親。」這麼說算不算是自私?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希望季丹澤和父親的事不是真的,巴望這件事有轉圜的餘地。「適不適合不該是你這身為兒子認為的,該是他本人的感覺
真搞不懂,她也不過被他老爸拖下水共演了一場烏龍劇,他幹啥那麼生氣?有資格生氣的人是她好嗎?無緣無故的毛遂自薦當人後母,然後給人以瞭解潛意識為由,逮來降級當兒媳婦人選,她才是有苦難言哩。
「他感覺對了,你也覺得適合?」
「很好啊!沒在什麼不適合的。」適合當祖孫,有什麼不對嗎?
「他年齡大你那麼多!」一個二十三歲,一個已經七十四了!兩人足足相差了五十一歲,這樣懸殊的年齡當夫妻?太誇張了吧?「我有戀老情結,不行喔?」
「你……」
「你所擔心的一切我都不在意。至於你如果認為我親近你老爸有什麼企圖的話,那收起你的多慮吧,我在他身上唯一能貪的,八成只有錢財,可那東西對我沒啥吸引力,真要貪的話,你不也曾以錢對我利誘過,我只要巴住你怕沒錢嗎?」對著他一笑,「我對你老爸沒什麼好貪圖的,有的點只不過是個人的『戀老癖』而已。哎,這年頭的年輕人不知道老人的可愛,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我不管你接近我父親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總之,我覺得你們不適合就是不適合。」他不留餘地的堅決反對。妒火令他燒紅了眼,顧不得說出這樣沒有根據、不負責任的話有多麼的孩子氣。
不適合總也有個原因,可他又無法舉出具體有力的反對理由。
「不適合是你說的,適不適合只有我和你爸爸才知脊,在一場婚姻中,我想自己和另一半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徵求你同意也只是禮貌,禮數到了,能不能獲得你的祝福,那不能強求,也毋需太在意。」呼!原以為尹劭衡只會擺出那種吊兒郎當的表情哩,沒想到他抓狂的樣子還挺嚴肅的,把這個時候的他送上戰場,相信一定足以使敵軍不戰而逃。
「你以為他會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的女人和自己的兒子鬧得不愉快?」這話很挑釁喔0你低估了老人家渴望愛情的程度。」自古以來多少老男人為了女人而和親人反目啊?
君不見漢末董卓因為貂蟬和義子反目?唐玄宗為了楊玉環不也可以枉顧倫常的奪子之妻?
色字頭上一把刀,老人難道就沒有操刀的力道?
「你打算利用這種渴望,逼我們父子失和?」
「那我反問你,你又為什麼不收起自己的成見,成全他對感情的渴望呢?」他就乖乖喊她一年小媽,證實她和他即使同處一個屋簷下,她也不可能喜歡地,還她個清白那不就得了!
一年後她可以恢復自由,且讓他們「蘇秦再世」的老爸放棄讓她成為他兒媳婦的冀望,到時候她出運了,他也不必委屈自己叫她小媽,那不是利人利己嗎?
「我辦不到!」
「為什麼?」季丹澤有時候真的是有些遲鈍的。不過,說她遲鈍好像也不那麼鈍,起碼她感覺得出尹劭衡的怒意是來自於她。只是,是她感覺錯了嗎?她怎麼覺得,他這氣生得……像在吃醋?!
吃醋?他和自己的老爸吃醋?且吃的還是她的醋?哈哈……不會吧?真是太好笑了!年輕小子和老人家吃啥醋啊?呢,不對耶!她現在喜歡的對象是他老爸,如果他吃醋的話,那不就表示
他……他喜歡她?
花花公子會吃醋?她剛才產生幻覺嗎?—……一定是!即使有,那也一定是因為他不甘心把美眉這種事,竟然輸給年事已高的老爸。
沒錯!一定是這樣!
對於季丹澤的問話,尹劭衡突然怔住了。如果在今天之前,對於她的「為什麼」,他可以回答得理所當然,以真心情回答都沒問題。
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他不吝於和對方分享,即使他從來沒有和任何女人分享過這樣的心情。他向來都這麼認為,喜歡一個人就要讓對方知道,沒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可現在,要他誠實的表達自己的心情……他已有太多的顧忌。
「因為……」猶豫了一下,他沉默了下來,複雜的心情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因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在「因為」之後的話,像是有著什麼樣的期待。見他久久不語,她也沒了耐心,期待落空的感覺更令她不快。「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根本就是因為反對而反對嘛!」
此時面對她,尹劭衡只覺得情緒更糟、更無法解決事情而已。神情嚴肅的起了身,他不打算多逗留。「我就是反對到底。」
她橫了他一眼,「任性的孩子。」
又是像長輩對小孩說話的調調!在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話,他的心情真是雪上加霜。「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早晚要習慣。」她理所當然的說,「看來你對這種說話語氣很不習慣呢,以後要多對你說才對。」
「不要太過分!」這女人看不出來他此刻已怒火中燒了嗎?她那張笑臉和所說的話根本就是在挑釁0告訴你,想當我小媽你下輩子吧!我絕對不會讓你進尹家大門的。」
呼!她現在坐著,而尹劭衡這高個站著,頭仰著大角度和他說話好累。季丹澤也站了起來,雖然彼此身高仍懸殊,可好歹頭仰高的角度變小了。
「此言差矣!」她不以為然的搖頭,然後不怕死的看著他那雙燃著火焰的眼睛說:「我一定會進你家那扇門的,而且就在近期。」他當他家大門是封死的啊?進不去?呵!那他每天怎麼由裡頭出來的?
「你喜歡說大話?」
「就算是吧!要不要再聽我說更『大』的話?」整人真的可以得到很大的快感呢!怪不得每年的愚人節那麼多人玩得不亦樂乎。「我呢,不但要進你家的門,而且還要是你『親自』把我請進去的。」
「你若真有本事那麼做,我也認了。」這女孩不但長得好,一張嘴還真是利,伶牙俐齒的叫人頭疼。
「你說的?!」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尹劭衡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在這裡多待一分鐘,他就多一分氣受。
唉!他也真是認裁了!一向標榜著男人眼睛生來看美女用的他,此刻有絕世美女在眼前,他卻只想圖個眼不見為淨。
「有本事,當然有本事。」季丹澤笑瞇了眼的目送他離去。他在門外套鞋子時,她又故意問:「喂,下下個星期日你有沒有空啊?」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不作答。
「下下星期日我就要搬進你家了,你爸爸要你去幫我忙。我東西不少,看來我要進你家門,還真的要請你幫忙不可。」不知道他聽到這些話會有什麼反應喔?
「你……」
這女人……他終於知道她方纔所說的,不但要進你家的門,而且還要是你親自把我請進去的意思了!
他背部一陣僵硬,氣呼呼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尹劭衡走後,季丹澤從背包裡拿出錄走機,然後將它按了停止鍵。這可是待會兒要拿回去給尹老爺的。
真怪!老爸想聽兒子和她的對話?為什麼?他有竊聽的習慣嗎?
管他,反正這帶子他除了聽得到兩人的對罵過程,實在沒什麼0二0四級的對話。
拿出皮包裡的一面隨身鏡子,望著鏡子裡的嬌顏她露出了一抹笑意,喃喃自語的說:「生氣是美容大忌,人要常笑才能永保青春。」將長髮一攏,她又坐了下來仔細端詳。
鏡子中的倩影真是上帝的傑作吶!
悠閒的午後適合攬鏡自憐,鏡中自有黃金屋,鏡中自有顏如玉。
「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季丹澤對著鏡子擺出她最得意的樂笑,「不要懷疑,你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鏡子是最誠實的,這就是她愛鏡子的原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12:59
第六章
季丹澤和趙婷約在常約見面的那家咖啡廳碰頭。
畢業典禮那天她沒出席,因此是趙婷代她領取畢業證書的。離別的傷感很不適合她,選擇逃避是好方法。
她是個很感性的人,大學四年她和同學有著深厚的同窗情誼,重情的她怕在畢業典禮上哭得失態,紅著眼鼻和哭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太醜了,那不符合她的浪漫哲學。
總之左右衡量後,她缺席了畢業典禮,所以領取證書和畢業紀念冊就得請趙婷代勞了。
季丹澤到咖啡廳的時候,性子較急的趙婷當然早就到了。而習性準時到的她,自然又是最後一分鐘才火燒屁股趕來。
「你最近忙啊!」趙婷在她坐定後把東西交給她,順便調侃她一番。
季丹澤在忙什麼她知道,她甚至是她的軍師。她們每無通電話的習慣十來年如一日,相信嗎?市內電話一個月可繳數千元,最可伯的是每天通電話,到學校還有話說,三不五時還會找個浪漫的場合來嘲女人對話」。
「要當尹劭衡的後母怎能不忙?」她也開玩笑的回應。
「少來,你可是由人家的阿母降級到牽手了哩!」尹伯父的計中計她聽說了,其實這樣的結果她很替好友高興。
她們趙家和尹家以前住得近,因此頗有交情。小時候她常到尹家玩,雖然她和尹劭衡並不熟,但她知道尹道一是個很好的老人,她相信他會是一個疼媳婦的公公。
前幾無他透過徵信業龍頭的老爸,想調查一些有關丹澤的事,又透過老爸約了她共度了一次下午茶。那為時數個鐘頭的下午茶,他問了許多丹澤的事,而她也把她知道的全告訴了他。
這件事尹道一希望她暫且替他保密別讓丹澤知道,而她也答應了。從談話中,她感受得到他欣賞好友,有意湊和她和兒子。對於一個喜歡丹澤的長輩,她相信他要求她保密有他的考量,他不會傷害她。
對於趙婷的話,季丹澤可是一點也不領情。「牽手?我和那尹劭衡八成前輩子是冤家,一點來電的感覺也沒有。」可這麼說時,她竟然感覺一陣心虛,眼睛沒法子直視趙婷。
怪啦!對尹劭衡沒感覺就沒感覺,有什麼好心虛的?這股心虛來得急快、莫名,真有些措手不及。
「真的不喜歡他?」
「我……」心虛使得她變得猶豫。「他那個人有什麼好?為什麼我要喜歡他?」反問的方式緩和了絕對否定的空間,也使得心虛有了喘息的機會。
她的反應卻令趙婷心裡有了底。看來,她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尹劭衡嘛!對於好友,十餘年的交情,她可瞭解得透徹嘍!
丹澤真要討厭尹劭衡的話,對於她方纔的問話,她絕對是開門見山式的回答——是!絕對不會如此迂迴的反問回來。
她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喜歡一個人,或者討厭一個人,她心中自有定見,毋需累贅的去問人對方的好壞。
反問只是她逃避正面回答的方法,如此看來,尹劭衡和她也還有救嘛!
嗯,薑還是老的辣,尹伯伯說的沒錯,丹澤對於感情是個很遲鈍的女孩,她其實是不討厭尹劭衡的,甚至有些喜歡他,只是她自己沒發現。
「尹劭衡又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你不喜歡他?」要反問大夥兒一起來吧!反正到時候頂多留下一堆役有正解的問題而已。
只是在季丹紀還在傷腦筋之際,有人早先一步的代她回答了。
「就是因為他太好,不要臉的小賤人才顧不得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份喜歡人家。」
會用這種粗野字眼的話罵她的女人,季丹澤不必抬頭都知道是誰。
她優雅的先啜了口咖啡,然後再慢條斯理的抬起頭來。「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小黑心婦吶!」對著她一笑,嘴裡在罵人,模樣卻是八風不動。「你們母女倆的口臭毛病怎麼老治不好?跑到這種公共場合散穢氣,有失淑女風範呢!」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在說什麼瘋話?」
「要臉的話就不要在這種場合大呼小叫。這種潑婦罵街也是上流社會的女人會做的事?」陽婉如一向以名門淑媛自居,這麼說她會收斂一些。
看看四周,果然投來不少好奇的眼神,陽婉如氣歸氣,真的節制些。「我問你,你是不是跑去應徵尹劭衡的後母?」媽媽最近聽到這樣的消息,她們母女倆都十分生氣,覺得非找季丹澤問清楚不可。正好,還沒上門去找她,就先在這碰個正著。
季丹澤笑了笑,「正確的說,我已經被錄取了。」
陽婉如瞇著眼,「你可真是無恥至極,為了進入上流社會,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連巴上個行將就木、年紀大得足以當爺爺的老男人也在所不惜。」原來她和母親的計劃是被這小狐狸精給亂了,怪不得她早寄出了應徵後母的履歷,卻遲遲沒有回應。
其實這樣的情況對她目前而言反而好,因為她把目標由尹家老主轉到少主身上了。只是一想到計劃被季丹澤破壞,仍忍不住想借題發揮。
陽婉如以為季丹澤不知道她們母女倆當初的計劃,因此損她損得理所當然,可季丹澤卻回了個令她心虛的笑容。
「五十步笑百步,你也笑得出來啊?」為了進上流社會她巴上老男人?這種沒志氣的事,她才不屑為之呢!
算了,她也懶得解釋。她以為是這樣就這樣好了。
「你……你在說什麼?」加速的心跳顯示了陽婉如的心虛。
「多金有權勢的老男人是進入上流社會的跳扳,卻也是被人鎖定幫忙償還債務的好對象。你以為呢?」看到她臉上心虛的表情,季丹澤笑了。
這件事她不提她也不會無聊到去說嘴,可就是有人老以為自己捉到別人的小辮子,卻只知道自己的醜行醜態也盡落別人眼裡了。
「你別亂講!」
「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不曾亂講什麼啊!呃,你臉怎麼那麼紅?心虛了喔!」兜著外圈玩夠了,該切入主題了。「你們母女做了什麼事情我不是不知道,聰明的話就別醜事外揚。」
「你無恥!母女都是狐狸精!真是什麼樣的娘養出什麼樣的孩子,丟臉吶!」
趙婷原認為這是季丹澤家的家務事因此不便插手,可陽婉如的話真的很過分,富家千金都是這樣沒教養的嗎?
「你說話太過分了!」
這女人真的教不乖哩!那她似乎也不必替她太留顏面了。季丹澤最痛恨別人罵她媽咪了,尤其是陽家這對黑心婦母女,陽婉如—次踩了兩個地雷。
「無恥?說到無恥,不知道誰比較無恥?後母沒應徵上就來到我面前撒野!我要是你啊,連個老男人都巴不上,早不知道躲到哪裡去遮羞了,還敢出現在這裡。」
「你……」她……她怎麼知道她去應徵後母的事?
「我怎麼拉?說錯了嗎?」她痛恨死她那張囂張的嘴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有,我知道你釣不到老男人,現在還鎖定老男人的兒子對不對?」不說就不說,開了頭就要說到底。
「這是我的事!」陽婉如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怎麼連這個她也知道。
「目前是你的事沒錯,不過我得先提醒你,等你真的釣到了老男人的兒子,咱們的關係可就變得更有趣了,為了安全起見,你要不要先模擬一下當我媳婦的心情吶?」她真釣上尹劭衡,那她不就要叫自己一聲婆婆?
哈……這種關係很微妙喔!
「你做夢!」季丹澤這番話真的叫人吐血!和她平起平坐她都覺得委屈了,怎麼可能甘心當她的媳婦,叫她一聲媽?
季丹澤冷笑,「連這種事都無法模擬,怎麼進尹家大門?」她故作沉思狀,「嗯,我想得太遠了,我『兒子』的眼光很高,要釣他得先處理掉排在你前面的眾家美女,排到你的時候,我看可能只有當小老婆的份喲!要不要考慮一下?」
「小老婆?我又不是你們那一家子的!」陽婉如氣呼呼的。「你等著吧!有朝一日我會得到尹劭衡,而你不過是我爸爸和外面狐狸精生的野種而已!這種關係不會變,永遠不會!」
季丹澤的臉色仍是淡然,眼底卻已開始浮現火焰。「就不知道你家的經濟危機,熬不熬得到你釣到尹劭衡那一天哦!」
「這種事不勞你擔心。」說著,她氣呼呼的走了,朋友也不等了。
目送著她離開,季丹澤的心底有一抹奇異的酸意浮上胸口。
陽婉如的目標是尹劭衡……
她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
愛情能使女人變得更美麗嗎?世上許多熱戀中的女人只怕會點頭如搗蒜吧!可這答案,季丹澤非常不以為然。
熱戀中的女人她不知道會有多美麗,因為她沒真的戀愛過。享受男人追求時的慇勤和虛榮感只是生活中的調劑,至於接受與否,那是另一回事。所以,截至目前為止,追求她的男人多到她自己都記不得、數不清,可她卻清楚自己從來沒心動過,一次也沒有!
愛情能不能使女人更美麗她不知道,可她知道鏡子能使女人更美麗。
有鏡子可照的幸福感,她可是一刻也不會放棄的。
一面放在書房裡整理儀容用的長型方鏡是少了些美感,可無損於它鏡子的功能,瞧!它現在不就清晰的映照出她美麗的倩影嘛,哎!一噘唇又是受不了的可愛!眼波一流轉,勾人魂魄似的媚態盡現;轉個身,來個模特兒走伸展台時的定位姿勢,風情不請自來。
季丹澤對著鏡子做出各種表情,擺出多種姿勢,鏡子中的身影全然的吸引了她自己的視線,也不知道身後的人出現多久,直到人家裝咳聲引起她的注意力,她這才還了魂,發現到身後有人。
「尹伯伯。」這是她和尹道一私底下的稱謂,在尹劭衡面前,她必須叫他「道一哥哥」,這種感覺,好像酒店小姐看到財神上門的稱呼,想來就很……很想吐!她心理建設了很久,總算叫得出口。
她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熊熊想不起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呃……對喔!他今天約她來這裡,她照鏡子照到忘了這裡是他的地盤了。
「你很喜歡照鏡子?」他忍住笑。方纔那長達十來分鐘的「攬鏡自憐」表演很精彩。
「呃,這是我的嗜好。」她倒回答得誠實。
「嗜好?」尹道一覺得有趣,「你的嗜好很特別。」
「不會啊!白雪公主的後母不也有這種嗜好?」見尹道一露出有趣的表惰,她彷彿遇到了知音,「她最喜歡每天纏著鏡子說: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唱作俱佳的微張雙臂,十指朝下的擺出皇后的招牌動作,且裝出陰森森的聲音。
童年的回憶又上了心頭,保母媽媽說的白雪公主故事中,她最喜歡的就是皇后照鏡子的那一段了。
「你也喜歡問鏡子這句話?」
「你真瞭解我。」她笑咪咪的,被人瞭解的感覺真好。「不過,我的鏡子不會像皇后的魔鏡一樣出賣她,我在它眼中永遠是最美麗的。」她站到鏡子前,然後說:「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回頭看了一下尹道一,「你瞧,鏡子裡的人就是我耶!」
尹道一也玩興大起的學著她說:「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英俊年輕的男人?」照了一下鏡子,他笑了出來,「看來我的鏡子忠誠度也滿高的。」
他的話令人發噱,一老一少在書房中大笑了起來。
這娃兒很單純,童心未泯。打從第一眼他就喜歡她,和劭衡那花心小子配是有些污辱了人家小姐,不過,這一回他有一種直覺,那花心小子對這娃兒似乎不只是玩玩,是真有心想定下來。
他們尹家的男人似乎都是一個樣,婚前花心玩夠本,等真命天女出現了,作風可就不同了,絕對會為了伊人收心收得徹底,花花公子成了標準好男人,除了老婆不看其他外頭的野花、鶯燕一眼。
這遲鈍的小女娃以為她和劭衡數回火爆十足的談話沒什麼,兩人與其說是擦出火花,還不如說是擦燃火藥!可他由她錄回來的對話聽來,他家的劭衡小子可是有點愛在心裡口難開的感覺哩!他的火爆只怕是源自於對他這老爸的吃味兒吧?
嘿!以前要他結個婚好像要他的命一樣,拖三拉四的到了三十一歲還沒個下文,如今他玩個誠徵後母的把戲,他才想和他搶後母?不趁這機會整他整個夠,那怎麼行?
他要代替月亮……啊!不是啦!是代替列祖列宗懲罰他!
斂住了笑意,季丹澤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尹道一到另一頭的小廳。「尹伯伯,你今天找我來有事?」坐下來,她倒了杯傭人準備好的奶茶放在他面前,再為自己倒了一杯。
「近期企業界有個一年一度的盛會,那個場合各界政商名流都會出席,我想安排劭衡帶你去見見世面。」他在低頭啜奶茶前,捕捉到她驚喜而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果然是很高興的。
他對季丹澤的瞭解其實遠遠超過她自己所透露的,而經營徵信社的好友趙予忠功不可沒。
尹家有的是錢,因此他毋需未來的媳婦娘家的錦上添花,所謂的門當戶對不在他的考慮內。不過,在品行人格方面,他卻要求得十分嚴格,對方絕對是要才貌兼俱且品行人格沒問題的人才行。
外貌上他絕對肯定季丹澤,可品行人格對他這才見她數次面的人而言,實在無法下準確的評斷,也因此他這才借重徵信社。
有趣的是,他才委託趙予忠這件事,他即告訴他,季丹澤和他女兒趙婷是手帕交,國孝國中、高中、大學同窗了十六年。
而趙婷幾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是個值得相信的人,她的話他信得過。
借由如此的巧合和趙婷的幫忙,他很快的知道所有有關季丹澤的事,不管是家世、個性、品行,甚至是季丹澤自認為恥柔的身世,以及她為什麼會前來應徵後母的理由,他全瞭然於心。
對於上流社會,季丹澤是相當有興趣的。她的興趣不是來自於時下一般女孩的虛榮感,而是來自於她對父親正室說過的話的反擊。
趙婷說,季丹澤的媽媽是小老婆,而她那出身上流社會的大媽,從小到大就不放過羞辱季丹澤她們母女的機會,老是說她是雜種、小賤貨,說上流人家容不下她們這種只能活在陰暗處的低級人類,甚至不肯讓季丹澤認祖歸宗,姓父姓。
由於她大媽的話對幼小的她造成很大的衝擊和傷害,所以對她而言,上流社會一直是她嚮往又無法不去恨的一個名詞。
而她也一直很努力的活著,只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憑著自己的實力立足於上流社會。她會讓她大媽知道,即使不姓陽、不靠著她,她依然可以在所謂的上流社會中發光。
趙婷的話倒點醒了尹道一。
是啊!假使他已經默認了季丹澤是他們尹家未來的媳婦,那她怎麼可以不先適應一下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呢?
如此一來,首先,她可以在社交場合先露個面,由兒子伴著她入場,相信流言的「揣測」有利於兩人戀情的加溫;再者,也可以讓季丹澤的大媽知道,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中,她季丹澤依然是光彩奪目,而無所謂的不容。
季丹澤這孩子很有他的緣,他見不得她受委屈。
看著尹道一,對於他的提議季丹澤心裡很高興,可又忍不住問:「為什麼?」
尹道一放下手中的英式雕花瓷杯,「那場合劭衡常出席,你就跟著去玩玩吧。」他不願意提到他知道上流社會對她而言的意義,怕有傷她的自尊。
「好啊!」她心裡雀躍著,她知道那種場合,大媽母女一定會參加,到時候,不知道她們看到她這見不得光的女人和她們一樣列席時,會有什麼感覺?「只是我要以什麼身份出席?」
正名可是很重要的呢!孔老夫子就曾說過:名不正,言不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以尹劭衡後母的名義將你介紹給大家的。」整兒子是一回事,若在那種政商大老雲集的場合說,她是他的續絃對像、劭衡的後母,噢,那事情鬧大了,屆時絕對收不了山。「這件事我會和劭衡說,你不必擔心,到時候你只要把自己打扮得宜出席就成了。」
「真的嗎?」此時此刻,她直有一種想高喊萬歲的感覺。「啊!你對我真好,我愛你!」出其不意的,她熱情的在他瞼上香了一個。
在啵了好大一聲的同時,書房的門被推開,進來的尹劭衡正好撞見這一幕。他鐵青的臉色和房裡一老一少的歹勢老臉、雀躍神情形成強烈對比,營造出詭譎無比的氣氛。
「我愛你」三個字對季丹澤而言,是家常 便飯,她媽咪、趙婷……凡是對她好的人都是受惠者,一點也不少見。可這對尹劭衡這種留美多年,表面上洋化,可骨子裡卻很東方,從未開口對任何人說過這三個字,且認為只能對真心愛上的女孩說的人而言,震撼可大著!
二十幾歲的女孩對七十幾歲的老翁說我愛你?他喜歡的女孩對他老爸說我愛你?此時在他心裡正發生九—一事件……
這種事怎麼、怎麼會發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13:34
第七章
一天即將過去,尹劭衡在五點左右走出烏煙瘴氣的會議室。
今天的心情真是XX的糟!不,應該說,打從那天撞見季丹澤和老爸的「親密」鏡頭後,他的心情就沒好過。
在女人堆裡優遊慣了,他從來不知道嫉妒的感覺,甚至認為天涯何處無芳草,天下女人何其多,像他這樣瀟灑的心態,嫉妒的感覺沒機會找上門的,哪知道……
如今嫉妒非但找上門來,不找則已,一找就像找到宿主一般的盤踞在他胸口,久久不肯離去。
為女人和老爸吃醋?!噢!老天!這種世間人倫大悲劇,竟然就發生在他身上!
會為女人吃醋不尋常,那使得他對季丹澤原本還在曖昧階段停留的感覺明朗化,現在他承認喜歡,甚至是愛上了那個自戀的女人。
發現動心這件事對此刻的他而言,簡直是雪上加霜,那不擺明了他們父子正式成為情敵了嗎?又,目前他是處於頹勢的一方,因為季丹澤挑明著說她有戀老情結,年齡是無法改變的,要不他現在也希望自己再多個幾十歲。
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年輕!
除了年紀外,季丹澤也似乎對他有偏見。到現在為止,他還真不知道她怎麼會那麼厭惡自己?他的輕佻自認是有節制的,被罵成無賴、登徒子真是始料末及。從來不曾被女人拒絕過的自己,在她身上又找到一項新紀錄。
在花叢中建立無遠弗屆的魅力、無堅不摧的信心被敲落了一大角。
李丹澤摧毀他的不但是男人的自信,更是對愛情的夢想,第一次愛上一個女孩,他期待結果是完美的。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幸福就葬送在一個老男人……呃,自己老爸手上!他絕不允許自己的老婆人選升格當媽。
色字頭上一把刀,此時別說是刀,就算是斧頭他也認了。
愛意、妒火齊燃,未來的日子相信會很刺激,老爸的黃昏之戀他會努力的想辦法補償他,反正新娘不能是季丹澤就對了。
男子漢大丈夫下定決心就要付諸行動,蒼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尹劭衡這輩子是娶定季丹澤了。
這頭的尹劭衡在心中下重誓,那頭的秘書卻是給人刁得欲發狂!數年的秘書生涯,琳達已為主子練就一身驅逐女人的好本事,可這個女的,她真的是初開了眼界。
纏功她練得好,嗲功也到家,最厲害的是臉皮夠厚,攆也攆不走!這個死纏爛打功夫到家的女人,她的名字她這輩子准忘不了——
陽婉如是她的大名。
一個連續數天到公司報到,只因為總裁欠她一杯咖啡的女人。
一杯咖啡?nyGod!如果總裁仍堅持不請她,那她願意自掏腰包,只要她別再出現在公司了。話又說回來,她連著到公司報到了好幾天。喝公司招待的咖啡也不只一杯了吧?唉……
都怪總裁多金又生得一張桃花臉,想巴上他的女人才這麼多,步數也越來越推陳出新。
攔不住直接到尹劭衡辦公室等人的陽婉如,琳達有些無奈的和她四眼對望,腦子裡還想著,到底要怎樣才能打發她走?總裁交代過,近日內不相干的人他一律不見,尤其是她。
前幾二她還能安於在會客室等,然後總裁便從自己辦公室裡的專用電梯離開。可現在……哎,頭疼呢!
才這麼想,有人就推門而入,從陽婉如望向門口的欣喜笑臉,琳達不必看都知道誰回來了!慘……慘了!
「總裁,我想請陽小姐到會客室等,可是她……」琳達忙著想解釋,因為尹劭衡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抿著唇、冷著臉的模樣是他不快的徵兆!
尹劭衡冷冷的看著在他辦公室的兩人。「我知道,沒你的事,先出去吧!」
「是。」謝天謝地。可以先行離去是主子的恩賜,琳達很快的推門走了出去。
秘書走後,尹劭衡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陽小姐找我有事?」他今天心情很糟,誰都不是很想見,更何況是這個女人。
當初她借了他一把傘,使他免於淋成落湯雞他是很感激,可那卻成了她黏上他的理由,哪有人因此而要求東要求西的?上一回她說想到他家坐坐,為了避免家人誤解……
嗯,實際上他是曾帶女性朋友回家做客的,他一向是個大而化之、我行我素的人,只是最近他變得謹慎,大概是因為季丹澤的關係吧,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想和一些女人保持距離,為了一些不相干的女人讓自己名聲更狼藉,那倒不必。
因此,他只帶陽婉如到過他公寓請她喝了杯咖啡,沒想到她又以咖啡同好為名,要求他再請她。
現在的女人纏男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竿了。
之前他之所以沒拒絕,那是因為禮貌,且當時他心情也都還好,因此就由得她,可現在不可同日而語,他的禮貌盡了,再加上心情不佳,沒必要再任由她予取予求。
只剩下兩人了,這是他為彼此製造的機會嗎?陽婉如看著秘書走出去後,笑得更甜。不過雖說有些得意忘形,但還不至於不會察言觀色。她小心的開口,「尹先生今天心情不好?」
「的確。」既然這女人擺明著纏人,且臉皮夠厚,他也沒必要再客套。
「那我陪你找個氣氛好的地方聊聊,也許心情會好些也說不定。」她的語調溫柔,一副全然善解人意的溫柔樣。陽婉如也許算不上頂級的美女,可女人溫柔時的樣子自有其魅力,不少男人就吃她這一套。
他冷著聲音,「你的好意我先謝了,只是我不認為和你有這樣的交情。」
很令人尷尬的話,厚臉皮如陽婉如者也紅了臉。「呢,友誼的培養也是要有交集的機會嘛!」
「我自認和陽小姐沒什麼交集的必要。」心情糟,為了求速戰速決,他的話變得犀利。把話說完,他在她的驚愕中起身。「如果沒其他的事,那就先失陪了。」他走到另一側,按下了專用電梯的按鈕。
「尹先生。」陽婉如叫住了他。今天的情況和她預計的相差太多,她很錯愕!之前尹劭衡不是對她表現得彬彬有禮嗎?怎麼現在……
「還有事?」以冷背相對,他連頭都不想回。
「這次的國際企業宴會你會出席吧?」她原本是想借由今天的約會,暗示他約她當女伴的,可照目前的甘況看來,這事不太可能了。
「當然。」
「我……我也會出席,你……你的女伴相信是很漂亮的吧?」她暗示性的問。
尹劭衡一挑眉,「相信不會讓你失望。」
他果然是有女伴了!陽婉如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你……」
還想再多說些什麼時,電梯來了,接著門打開,而出現在專用電梯裡的佳人令尹劭衡和陽婉如都嚇了一跳!
當然,沒預計到會看到陽婉如的季丹澤臉上也少不了有些訝異。不過,會看到她,那表示她開始對尹劭衡施展纏功了。
季丹澤對著尹劭衡一笑,故意說:「乖兒子,又換了女朋友啦?這回的品質好像沒上回好耶!」
她的話贏得尹劭衡一臉酷,懶得開口解釋什麼,只是她的乖兒子三個字說得太順口,他的濃眉忍不住的攏近了。
可陽婉如就沒這種好風度了,「季丹澤,你這狐狸精留點口德,當心說太多缺德話舌爛了。」她今天遭人拒絕,又在這地方遇到死對頭,火氣一下子上升,罵人的話一出,這才察覺心上人就在一旁,聽了她的話後忍不住的鎖了眉。
「你們認識?」他真是白問了,不認識的人會見面就叫得出名字,且像有仇似的對罵?季丹澤的話明擺著損人,不過那位陽氏千金所罵的話也太粗野了吧!當著他的面她都敢如此了,若他不在場,想必更加不堪的話都會出籠。
現在的大家閨秀都那麼低俗嗎?
陽婉如將臉一昂,驕傲的鼻子朝天,「不認識。」
都在外人面前吵得像宿仇了,如今又說不認識?這黑心婦能不能用點腦想過後再開口。季丹澤誠實了些,「我們共用一個爸,分屬不同媽。」
她的話很好玩,不過也點出重點和奧妙處。嗯,原來季丹澤和陽婉如是姐妹吶!尹劭衡有些好玩的想。
「誰和你共用一個爸?像你媽那種專搶人丈夫的狐狸精,身邊的男人那麼多,天曉得你老爸到底是哪一個。呵,別笑死人了,你八成是從小缺乏父愛,才會有戀父情結,這才去應徵後母,妄想尹先生會叫你一聲媽,是不?」
借由陽婉如的話,他對於她們的關係又更明白了些。
看來,她們不但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季丹澤的媽有可能還是陽婉如爸爸外頭的情婦。
對於家醜,季丹澤無意在外人面前多談,她只是似笑非笑的說:「要是你向人借貸的功夫也有侮辱我的本事這般高明,想必陽氏企業的危機早解決了。」
「你……」陽婉如的臉忽地一陣紅,她在尹劭衡面前最忌諱的瘡疤給揭了,面子一下掛不住,氣得發抖。如果現在手上有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著季丹澤刺過去。
一頓足,她轉身就走,這個時候再留下去,也只是令自己更尷尬而已。
看著她離去,季丹澤將手上的牛皮紙袋交給尹劭衡。「你爸爸要我交給你的。」
真是的,都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尹伯伯才要她親自把這資料送過來,也才會遇上這種倒霉事。
「什麼東西?」
「你不會自己看。」說著,她轉身就進入等在一旁的專用電梯。
尹劭衡看她進電梯也跟著走進來,他伸手按了往下的鈕,電梯門合了起來。
在不算寬敞的電梯裡,意識到眼前情景正是所謂孤男寡女的寫照,令季丹澤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了起來,平常對著尹劭衡時咄咄逼人的眼神,此時連找個落點都有些困難。手足無措正適合形容她此時的心境。
他身上淡雅的古龍水香氣散在電梯的每個角落,一口一口的在這空間被呼吸著,季丹澤有種被攬入懷中的感覺。一思及此,她的臉火紅的燒了起來!
香水果然有催淫的作用。
尹劭衡根本沒對她怎麼樣,連根頭髮也沒碰到,她就已經快淪陷了!不……不行,她不能思想那麼不純正,還是對一個花花公子!趕緊轉移注囊力,她一定要轉移注意力,眼角微微的瞄到一面鏡子。噢!她的救星!
故囊不去看他,她照著鏡子,在心裡默念,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一個心念不集中,她又瞄到尹劭衡的那張桃花臉)最想被擁抱的女人?
最想被擁抱的女人?!她猛地一抬眼看到鏡子中的女人竟然是……自己!
最想被尹劭衡擁抱的女人是……自己?!
啊!自己嚇自己一點也不好玩啦!
「你的臉好紅,不舒服嗎?」她今天的臉色怎麼變化得那麼精彩?尹劭衡關心的問。
「沒……沒事!」她的眼瞼仍低垂著。幸好他的聲音及時將她從過分驚嚇中拉回來。
「真的沒事?」他很自然的伸出手想觸摸她的額頭探溫度,可說遲不遲,在他的手快觸及她的額時,她突然抬起頭,於是他的手便摸上她的臉頰了。
這種情侶似的關心接觸令尹劭衡始料未及,可卻也誠實的表現出他真正想有的動作。
不過,這過分親密的舉止卻讓季丹澤那張紅得像快熟透的番茄的臉更火紅。
「你……」四目一交集,她突然忘記自己要說些什麼,心裡莫名的柔情綿湧,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看著自己喜歡到無以復加的女子就在眼前,所有的道德枷鎖全拋到九霄雲外。尹劭衡的心躍動著,臉不知不覺中和她越靠越近,眼看就要吻上她之際,電梯門無預警的「咚」的一聲門大開。
美夢被震醒,季丹澤乍然回過神來,用力的推開和自己靠近不逾數寸的尹劭衡。
她故作若無其事的掠著長髮,清清喉嚨,「真可惜吶!」忽然意會到這句話的曖昧,她趕緊又說:「不……不是啦!咳……嗯……你們公司的人真……真多!連下班時間都這麼多人,好像難民營哦!」想用其他話矇混,一開口又是不倫不類的比喻。
現在最好避免再開口說話,免得越說越令自己想撞牆。平常的她不是這樣的,可今天……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故意先走出電梯,把在後頭的尹劭衡拋得老遠。現在和那傢伙靠得太近,會妨礙她的思路。
無頭蒼蠅似的往前直衝的結果,就是使得思路未暢通的她,讓趕著下班的公司員工給撞得差些短路,她往後退了幾步,跌入走在她後頭的尹劭衡懷中。
撞到她的人一句對不起急得匆忙便消失無蹤,更甭說發現自己撞到的是老闆的娘了。
「你沒事吧?」尹劭衡將她扶正。
發現總裁出現在一樓大廳的職員莫不感到訝異。
尹劭衡的專用電梯通常只在地下停車場和自己辦公室停,一般員工要見到他的機率並不高。
女職員對他的出現除了驚訝外,對此刻倚在他懷中的美女更是既羨裴又嫉妒,紛紛猜測起美女的身份。
發現彼此成為注目的焦點,季丹澤很快的又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我……沒事。」從溫暖且令人安心的懷抱中抽離,她竟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寂寞。
天!這種反應太不尋常了吧?!方纔她色令智昏的一度期待著他吻她,她可以說是孤男寡女同處狹小空間引起化學反應;可現在是在這正當鬧哄哄的下班時間,人潮洶湧的企業大樓大廳裡,她竟然也期待著能徜徉在他懷裡?!
她究竟是怎麼了?
從亂糟糟的情緒中隱隱浮現的內心真實心情,季丹澤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
尹伯伯說的潛意識,漸地浮出層層的心理阻隔……
她對尹劭衡的討厭,難道真的只是隱藏真心的假象嗎?那她真實的心情是……
喜歡!她喜歡尹劭衡!
若不是真的喜歡他,她怎麼會期待他的吻,渴望他的懷抱?這種奇特的感覺是她對其他異性不曾有過的。
噢,天!看來她真的是喜歡上這個無賴了!
在季丹澤發覺自己的心情之際,一向感覺敏銳的尹劭衡也發現了她對他似乎不是如他所想像的那般厭惡。
方纔他欲吻她時,她眼中那溫柔而迷濛的神情,那不同於她平時精明的眼神,全落入他眼中,他知道她對他是有感覺,甚至是有著一些些男女的情愫。
有了她這樣的鼓舞,找個時間他該去會會「情敵」了!
尹道—一個人在書房下著圍棋,門外有人在叩了門後直接推門而入。
「爸。」
「什麼事?」他沒抬起頭的仍是想著下一步棋。但尹劭衡久久不語,尹道一這才將視線移向他,「怎麼不說?」
猶豫了一下,他開了口,「我覺得……季丹澤並不適合你。」不鼓起勇氣把話說清楚,他這趟不是白來了。
這小子終於也忍無可忍的來找他談判了嘛,呵!他等這無可是等了很久了呢!真叫人欣慰吶!本來想,若這小子再耗下去的話,那他打算下重藥,例如宣佈自己和季丹澤好事的日子以刺激他,沒想到他這就來了!
看來,季丹澤對他而言很重要喔!
呃,此時露出笑容太詭異了,尹道一及時的拉長了臉。「很多人也這麼勸過我,可是我不以為意。」很多人?不過是胡謅的啦!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知道的絕不超過五個人,哪來很多人勸他?
「我覺得以她的條件,要找個登對的對象並不難,甚至只要她願意,願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名門公子也大有人在,她何必前來應徵後母呢?」
「例如你?」對話要犀利些,才不枉父子情敵一常
尹道一瞅著兒子看,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勇氣承認自己的感情。想當年他和他老媽之間也是因為他的龜毛,對感情不夠誠實,使得好事多磨了好些時候。
「我承認。」尹劭衡回答得直接,並沒有閃躲。
不錯嘛!他沒他當年的龜毛。 故意地歎了口氣,他說:「可惜啊可惜,她比較喜歡年紀大的。」
那也大太多了吧0我覺得事情絕對不簡單!也許,她是貪圖咱們家的錢也說不定。」現在無論用什麼理由,只要將老爸導入他的計劃中即可。
「她是一家即將上市公司老闆的千金,家裡想必有得是錢,不必如此錦上添花吧?」
老爸對季丹澤的事情知道可真多,哪像他至今仍不太清楚。「錢有誰會賺少的?總之,我不認為她來應徵後母全然淚有目的。」
「目的?即使有咱們也沒法子知道。」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吏何況,我們尹家多得是錢,若花些錢能使我在晚年談段黃昏之戀,那也值得。」
「僅僅只是用錢砸出來的愛情不是很悲哀嗎?」
喲!這小子真卯上了,為了女人對他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幸好他和季丹澤這對老少配只是計中計一場,他尚得不了內傷。而對長輩說話一向有分寸的兒子會這麼激動到口不擇言,那也表示他對季丹澤的不同。
「丹澤說過她有戀老情結。」
「我可不認為。」該是他提出想法的時候了。「爸,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去探尋丹澤的真心吧。」
「什麼?」
「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我們父子好好競爭一次。」見父親沒有想像中的震怒,他繼續開口,「為期三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請容許我追求她,若是我失敗了,而且她對你還是一本情衷的話,那我願意承認她後母的身份,也會祝福你們;但要是我能追得上她的話,那表示她並不是真的喜歡你,也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這就挑明了父子情敵的關係嘍?「你以為我不敢接受挑戰嗎?」早就料到今天的局面。啊,他等得真夠久的。
「我沒這意思。」
像是考慮般的沉默了一下。「有什麼不可以?我相信薑還是老的辣,丹澤終究會是我的……」媳婦。「只是三個月,你確定毋需延長時間?」他好心的提醒。
不是他對兒子沒信心,而是他認為丹澤不太好搞定。 別的女人可能用錢砸就能將她砸進愛河,不過那女娃兒可特別著,她不缺錢,對物質似乎也沒什麼慾望,唯一勉強稱得上弱點的也只有愛照鏡子,但那對討好她,把她騙得動心根本沒助益,難不成用鏡子砸她,將她砸得昏頭轉向,繼而在神智不清的情況愛上他嗎?
三個月?這麼短的時間,他懷疑兒子真能獲得美人的青睞。
「三個月就夠了。」真正兩情柑悅的話,三個月就足以讓自己或對方正視彼此的感情,若是對方無心,即使給五年、十年也枉然。
更何況真正喜歡一個女人,也該以不造成對方困擾為考量,長期去糾纏人家,似乎不太好,即使季丹澤早認定他是無賴、是登徒子。
看兒子不再多爭取些時間,尹道一也不勉強。「為了表示我的君子風度,在你追求丹澤的這段時間,我會盡量製造你和她獨處的機會,免得在有干擾的情況,你說我勝之不武。」
「這不會太委屈你了嗎?」
「放心,我只是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而已。」而後,他又想起什麼似的喃喃自語,「三個月?那不是正好在我生日前。呵!那倒好!」
尹道一的話,令尹劭衡原本擔心會因為他的提議,而導致父子失和或不愉快的疑慮一掃而光。「那我可以放手去追了嗎?」
「請便。」
「那我就不客氣了喔!」
「別儘是摩拳擦掌的裝模作樣,拿出點兒成績來吧!」話自尹道一口中說出,自是誠心誠意的希望兒子贏得美人歸,可在尹劭衡聽來,這話卻是有些挑釁意味的。
看來不有著破斧沉舟的心情背水一戰,他怕不輸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21:41
第八章
這幾天季丹澤像是刻意避開尹劭衡,連昨天尹道一邀她到家中共進晚餐,她都以身體不適為由的婉拒了。
發現自己對尹劭衡的真實心情,她心裡頭複雜得很。
由原本認定厭惡一個男人的心情,現在卻要承認自己喜歡他?極端的變化,怪不得自己到現在為止還適應不良。
說也奇怪,她到底是什麼時候給那無賴偷走一顆心,而自己卻渾然未覺?對於感情,她從來不相信日久生情……
也不是不相信啦,只是她不願相信,對事情敏感的自己會這麼遲鈍。
可若不是日久夕情難不成是一見鍾清?不……不會吧!那種無賴!
無賴?
都到了承認喜歡尹劭衡的情況,她仍是覺得他無賴?莫非她真的是被尹伯伯給料中了,討厭這一詞,只是她掩飾、逃避發現喜歡對方的借口?
這種說法用來解釋她對尹劭衡的感情也不無可能,畢竟她一直是個驕傲的女孩,要她承認自己喜歡一個曾經被她視為無賴的男人,那似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在不可能中,她又忍不住被對方的某些特質所吸引,於是這種騙人騙己的潛意識情況就形成了。
哎,可就算解釋出來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逃避一向不是她面對問題時的作風,但現在處理的是感情,她又好像沒了面對其他難題時那種勇往直前的勇氣。
總之,她現在成了鴕鳥代言人了,暫時打算不見尹劭衡而「問題」,過一天算一天嘍!
原以為以此戰略,她好歹可以安逸的過幾天日子,沒想到
星期天十點,還在被窩中的季丹澤被一通電話吵醒,是那個她彷彿欠了他一屁股債,正害她躲得狼狽的尹劭衡,他竟然說今天是星期二,早約好了到她家幫她搬行李。
呃,對喔!
這件事好像年代久遠前就敲定了,她竟然給忘了,還虧她曾以此整過他呢!
還好媽咪這個星期到大陸出差,接著又行程緊湊的要轉到美國談一樁生意,然後是歐洲行,可能要待在外地一個半月左右。
否則她要是知道她捧在手裡疼的女兒竟然要「離家出走」,出走的原因又是為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男人,溫柔膽小的媽咪不嚇出心臟病才怪。
「麻煩十二點以後再來接我。」
季丹澤看了眼牆上的鐘。
「只是帶幾件衣服和日常用品,不是大搬家吧?需要那麼久嗎?」
尹家什麼東西都齊全,不必從她家裡帶過去。而且她從不化妝的,所以不像某些不化妝就走不出去的女人,出個門花在臉上的時間要一、兩個小時。
「我就需要。」
她這個人每天不照鏡子會死翹翹!不玩一玩魔鏡和它對一下話也會上七孔流血。總之,這是她每天必有的行程,生活的一部分。
「可我現在已經在你家門口了。」對一個人有興趣,對她的生活環境也好奇了起來。「要我等你兩個小時,好歹請我進去喝杯茶吧。」
「可是我……」
不待她拒絕,尹劭衡即強勢的說:「好啦,就這麼說定了,我等著你開門啦!」
說著,他就切斷手機。
「這樣的人也有?」
李丹澤放下了話筒,喃喃自語的說。有些無奈的,她匆匆的換下了睡袍,穿上休閒服,連頭髮都是隨意的拿個大夾子夾起來就下樓去開門。
看著季丹澤趿著拖鞋前來開門,尹劭衡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既新鮮又好笑。
「不錯嘛!挺快的。」
看來她不只是穿著亮麗時吸引人,連居家時的她,也別有一番味道。
她橫了他一眼,「既然你都來了,我也不必急著收拾,慢慢來就行了,屆時等個四、五個鐘頭可別怨我。」這人不懂得優雅的從容哲學,非把人給趕成急驚風不可。
領著他入客廳,原本她是要他待在一樓等的,可隨即又想到,待會兒歐巴桑會來打掃,那個歐巴桑很會跟她媽咪打小報告,萬一她亂說話,那她跳入黃河也洗不清。
算了,她房裡有個小廳,就讓他在那裡等好了,反正歐巴桑今天是打掃客廳,不會超過三個小時,只要尹劭衡不出她房間,歐巴桑 便不會發現她房裡有個男人。
尹劭衡要坐下來之際,季丹澤說:「到我房裡等吧,那裡有個小廳。」
她的話引來他曖昧的一挑眉,「喔。」
「你別想歪了,我只是不想讓傭人誤會,繼而在我媽面前亂嚼舌根而丙。」到房門前,她還不忘警告他,「待會兒說話小聲點,別讓人知道我房裡有……有男人。」呃……這種感覺有些怪怪的。
「好像在偷情唷!」
他也覺得這種偷偷模摸的感覺很奇怪。
人家已經很尷尬了,他還說這種話0你偷過?要不然你怎麼知道?」以前沒發現自己感情時,面對他她總是能夠很從容的,可現在和他在一起,尤其是獨處時,她就會變得很緊張、心跳不斷的加速。
暖昧的話以前聽來是登徒子泡美眉的手腕,但此時不管從哪個角度聽,都像有弦外之音。
「沒偷過,不過想試試。」
他眼底有著玩味。
「我是你『媽』,別偷錯對象。」
這不肖子!
「這樣才刺激。」
李丹澤懶得再和他抬槓。
「你等一下,我去盥洗。」
她離去後,尹劭衡開始打量起這間全然女性化的房間。他發覺一件很有趣的事,玫瑰和鏡子似乎是這房間的主題。
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和瘋狂的自戀傾向。
反正閒著沒事,他一件件的看著她所收藏的飾品,不經意地,他看到一組漂亮的咖啡杯和放在一旁的即溶咖啡。
主人沒誠意招待,那他就自己來。拿起杯子放入咖啡,他這才發現……
水呢?
尹劭衡找著開水,在不准離開她房間的情況,只好找進另一間相通的內房了。
在季丹澤充滿巴洛克風的臥室裡,他在她床邊的小几上看到了熱水瓶,正要趨向前倒水時,他注意到一面很有趣的鏡子。
看到那面鏡子,不知道為什麼就令他很直覺的想到童話白雪公主裡,後母皇后所擁有的那面魔鏡。
一時間他玩心大起,「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雙手撐著桌面,他不小心按到一個鈕,忽地鏡面往兩邊收,露出一面大螢幕,沒多久出現了季丹紀漂亮的臉蛋,以似男像女的鬼魅聲音回應著他的話。
「不要懷疑,你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吶!」
奇隆的對話令尹劭衡怔了幾秒鐘,忽地他像是想通了什麼的大笑了起來……
天吶!季丹澤她……她還真不是普通的自戀吶!連這種童話裡的劇情,她都可以給它運用到自己身上。
從某個角度看,她真是好可愛、好天真!
季丹澤正在享受著香精浴,忽然聽到尹劭衡的笑聲,她急急忙忙的出了浴缸。這時候歐巴桑可能已經在樓下打掃了,他就不能笑小聲一點嗎?又,到底是什麼事讓他笑得那麼愉快?很直覺的,她想到了她的魔鏡。
天啊!不會吧?!
可現在她連出去都有問題,因為她方才竟忘了房裡有客人,習慣性的將在服全脫在外面,裹著大浴巾進浴室,現在……現在
「尹劭衡……」她試探性的喚他看他在不在外頭,見沒人應,她再確定一次,「尹劭衡……」淚人呢!她放心地裹好了浴巾後,開門走出去。
聽到後頭的浴室門打開,尹劭衡回過頭去。
「礙…」看到魔鏡是打開的,季丹澤趕緊衝往鏡於前一站,手一張,擋住了尹劭衡的視線,熊熊忘了自己此時身上只裹著一條大浴巾。「你……你……」
她一時情急的說不出話,外頭卻傳來歐巴桑的聲音,「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沒事,好……好大的一隻蟑、蟑螂!」
「你開個門,我拿殺蟲劑殺它。」
「不用了。」才這麼說,她身上的浴巾忽地鬆動,毫無預警的往下滑……季丹澤一方面要防止尹劭衡和她的魔鏡打交道,一方面又要和外面的歐巴桑周旋,根本顧不得浴巾的背叛。
春光盡覽是多大的艷福?只是看多了,對身體很傷。尹劭衡頗有紳仕風度的撿起地上的浴巾遞給她。
「謝謝。」這毛巾花色好熟啊!
「不客氣。」有人遲鈍到這種地步!唉……
呃,這浴巾不是我的嗎?季丹澤終於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她遲鈍的一低頭,足足怔了數秒。「藹—」尖叫了一聲,一抬頭見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反射動作像跳蚤似的跳得遠遠的。「色……色狼!」
「色狼在你房裡?我去報警!」歐巴桑在外頭急喊著。
「不……不是啦!」她趕緊把浴巾重新圍上,由於手抖得厲害,最後還是在尹劭衡幫忙下才圍上去的。「是……是一隻很色的蟑螂啦!它偷看我換衣服,現……現在已經飛出去了。」
色狼原來是很色的蟑螂的縮寫?尹劭衡今天算開了眼界了。
「噢!嚇我一跳。」
「歐巴桑沒事了啦!你去忙你的吧!」
聽到外頭安靜了下來,季丹澤總算也鬆了口氣。不過,接下來她要面對尹劭衡了,這種壓力也不校
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她全身給人看光光,可卻還不能指著人家罵色狼,這種大放送事件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也許是因為太糗、太丟臉,她突地感到一陣委屈,眼一紅、嘴一扁,眼淚就那麼撲簌簌地掉下來。
一看她哭,尹劭衡也慌了,他趕忙掏出手帕,溫柔的替她拭淚。「別哭了,如果你是因為氣我,那我道歉好了。」
他有什麼錯?她是氣自己0今天出盡洋相的是我,你也不過是看笑話而已。」一思及此,她的淚又來了。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脫下身上的外套往她身上罩。「美女即使鬧笑話還是美女,即便出盡洋相也無損你的美麗。」怪了,他對女人的眼淚一向沒啥感覺,可就是見不得她哭。才看見她的眼淚,他的心都慌了。
嗯,這話是挺受用的。季丹澤看了他一眼,還是不放心,「你保證不將今天的笑話傳出去?」
她的模樣太嬌俏,讓他心裡忍不住一陣蕩漾,身子一傾唇在她額上一印,「我保證。」
「啊!尹劭衡你偷親我!」溫熱的感覺還留在額上作怪,很快的她整張臉都紅了。
很難想像,只是吻上她額頭的喜悅竟然能挑起他更多的愛憐,他第一次體會到真正愛上一個人時,即使少了在床上翻雲覆雨的刺激快感,仍能享受到溫馨的充實。
只是,一個吻實在很難滿足一顆盈滿濃清蜜意的心,能不能再多貪戀一些?「不能偷親,那表示只要事先告知就可以嘍?」
季丹澤還沒會意過來時,他又開口了,「那……我想要吻你,可以嗎?」
「我……唔……」她慢半拍的反應還沒結束,唇上傳來的溫熱感,和尹劭衡特有的清新氣息再度令她無法思考。在意亂情迷之際,她的手俏悄的攀上了他的頸項。
我想要吻你,可以嗎?迷迷糊糊間,她忽然想到,下一回她會記得回答……
嗯,回答什麼呢?
好難的問題,算了,吻了再說吧!
好友一通電話,季丹澤就立即到她香閨報到。
趙婷在正式到她老爸的徵信社就職前,先偷了個空檔去了一趟美國。其實到美國去,也是為了替公司購買一些徵信用的器材啦,要不她老爸才不放行呢!
美國行回來之後,她就聽說某對歡喜冤家終於冤家快變親家的走在一塊了。呼!還真快呢!她那死鴨子嘴硬的好友一個月前不是才信誓旦旦,她和尹劭衡那無賴沒發展空間嗎?怎麼一個月後發生「情變」,一顆心就這麼淪陷了呢?
基於徵信實事求是的態度,她當然是找上季丹澤嚴刑拷問一番嘍!
好友嘛,就毋需拐彎抹角,直接切入主題了。「聽說你正和尹劭衡熱戀中?」
季丹澤一口方喝進的咖啡差些嗆得她不行。「咳、咳……誰……誰告訴你的?」才見面第一句話就這麼問,她今無是預備損她的嗎?
趙婷手一攤,四兩撥千斤的說:「別忘了,我家開徵信社的。」
「那也查不到我身上來吧?」
「難說噢,你先是搭上尹家那老的,現在又換小的,也許老的不甘心找上了徵信社調查你也說不定。」她開玩笑的說。
不過,這消息真的是尹伯伯告訴她老爸的。此刻在美國度假,順道也會會未來親家母的尹道一,在去美國前還不忘到家裡來炫耀,害得他老爸自她從美國回來後,就不時的在她面前咳聲歎氣,明示暗示的告訴她,再不找個男人保障,她都快到沒人要的年紀了。
開什麼玩笑!才二十三歲就沒人要?老爸真的是不瞭解現在女人的行情,沒聽過嗎?女人三十露風華、四十一枝花!她現在連風華都還沒有,急什麼呀!
趙婷的話令季丹澤笑了出來,「你從美國回來,瘋啦?」她和尹家老少的關係,趙婷可是比誰都清楚哩。
「沒瘋,就是因為沒瘋才記得你曾在一個月前說你和尹劭衡不可能的事。」趙婷對她擠眉弄眼,擺明著損她。直到見季丹澤面紅耳赤的,她也不忍再取笑她,「好啦、好啦!不笑你了,不過,你可得從實招來,你和尹劭衡真的在熱戀?」不損人可以,但她要聽實話。
季丹澤笑得含羞帶怯,對她的問題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笑。一直笑。
她不必回答,趙婷都可由此研判她陷入愛河,患了戀愛症候群。「哎呀呀,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也陷入愛河給人追走了,算尹劭衡那無賴走運吶!」
李丹澤笑得尷尬,經過這件事後,她學會了話真的不能說得太滿,瞧!她現在不就倒栽蔥了嗎?
呃,太過尷尬的話題就不要延續太久,她連忙轉個話頭,「喂,你不是說到美國購買器材嗎?這回又買了什麼偷拍器材回來啊?」
「你和尹劭衡才開始,就準備逮他的小辮子了嗎?」她三句仍離不開損季丹澤的話。「唔,不過這也是應該的,那花花公子不得不防。」
李丹澤笑罵,「真是的,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最佳損友?」罵歸罵,但轉念想想,好友的話也不無道理,「對耶!尹劭衡從前那麼花,我怎麼知道他和我交往後,會不會背著我拈花惹草呢?」
「你不相信他?」
「不是不相信,只是防著些比較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最近社會新聞看多了,還真是小心些好。
誰叫尹劭衡真的太令人不放心了,他不黏女人也會有女人黏他,她可不容許背叛。
「多疑是女人的天性,可憐的尹劭衡。」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其實她對這件事玩性大於認真。基本上她是相信尹劭衡的,就算不相信他,也該相信自己的魅力吧,連自己的魅力都信不過的女人,哪有資格自戀呢?
不過呢,尹劭衡知道她很糗的事,例如她有面魔鏡,且曾在他面前養眼大放送,而她只知道他一些小秘密,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更何況,你的新器材好壞與否,我正好可以替你試試。」
趙婷無奈的一笑,「屆時拍到什麼『關燈版』、『精華版』、『完整版』的可別怪我啊!」
「那我正好可以拿去兜售換錢,在分手前狠敲他一頓。唔……國際名企業的總裁,想必其價不菲吧!」季丹澤摩掌著下巴,擺出一副商人樣。
說著兩人互看了一照,不約而同的想像著尹劭衡慘遭勒索,那張俊臉變臉的表情……
數秒後,趙婷的房內傳出爆笑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24:57
第九章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的宴會?從來沒有參加過這麼正式場合的季丹澤,此時的心倩是既緊張又興奮的。
一身出自名家之手的黑色晚禮服將她婀娜的身段完美的呈現,大膽的剪裁讓她顯得優雅又不失性感、不落俗套,頸上的單顆耀眼彩鑽是尹劭衡贈佳人的禮物。明眼人一看,莫不咋舌於它的饋贈人的大手筆,八位數字跑不掉。
「緊張嗎?」尹劭衡注意到季丹澤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和他一塊出席這種公共場合,她的壓力的確比較大。
出身名門,又是著名國際集團總裁的他像個聚光燈,走到哪裡無不受注目。受盛名之累,他成為財經和八卦雜誌的最愛,前者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就算了,後者則成就了他花花公子的形象。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會喜歡漂亮的異性很正常,在遇到季丹澤前,他根本不想定下來,女友的確是沒固定,可也沒雜誌上寫得那麼精彩,曾有人比喻他換女人比換衣服快,但有時連他自己都不記得曾穿過的「衣服」也算他一筆?!
總之,和他這種媒體寵兒走在一塊,季丹澤勢必會比較累。
對於尹劭衡的細心,季丹澤有些感動。「走在你身邊壓力還真不小呢!好多人都往我們這裡瞧。」儘管早習慣了受人注目的感覺,可身處在這種場合還是不太一樣。
「他們在看你,你不是一向對自己很有自信?」他不避諱的握住她的手。「放輕鬆,就當是來這裡玩的。」
「這裡儘是一些大人物,我『玩』不起的。」從方才尹劭衡交談的對象中,她就發覺幾乎都不離一些常在電現上或是雜誌專訪中看到的企業人、政商人物。
尹劭衡笑了,「還能開玩笑,那表示沒事。」
她也笑了笑。忽地她察覺到身後有股陰森森的寒氣,一回頭,果然看到黑心婦母女以十分怨恨的眼神看她。
嗯……早猜到這種場合,一向以上流社會人自居的母女組是不會缺席的。
順著季丹澤的目光,尹劭衡看到了陽婉如。和季丹澤交往的這段日子中,他知道不少有關兩家恩怨的事,對於她自小所受的委屈,他是十分不捨和心疼的。
「不過去打個招呼?」他暗示她可以過去一雪不容於上流社會的恥辱。他默許她的一切作為,對於尹氏未來的總裁夫人,有誰比她更容於上流社會?
季丹澤看到她們雖仍痛恨,可想到她們此時到處籌款,人見人怕的狼狽樣,那種難堪和她當初被恥笑的處境,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傷人最過者,莫過於傷人自尊,那種恥辱她深切的感受過,如今有機會扳回一城……
再三思慮,她眼瞼一垂,眉宇松攏。
算了!只要她們別過來自取其辱,她也不再落井下石、狐假虎威。今天她有辦法站在這裡還不是沾著尹劭衡的光,雖說將來有機會「妻憑夫貴」,可畢竟現在只是情侶階段,哪來那麼多的威風。
「仇家見面,分外眼紅。」季丹澤一聳肩,「今天心情不差,不想因為她們而壞了心情。」
「一切依你。」他的小丹澤心地很善良,就是伶牙俐齒的嘴上不饒人。
對於張音蘋母女的事他是很為她抱不平,同時也訝異她父親的懦弱。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忍受讓疼愛的女兒流落在外,甚至連個父姓都無法給她?不過,終究他只是個外人,似乎說什麼都沒立常
華爾滋悠揚的音樂響起。音樂對了、心情對了,在這種倩況,季丹澤的心情好得彷彿漫步在雲端。
「想跳支舞嗎?」尹劭衡問得很是時候。
「我只會一些些,當心你的腳給踩腫了。」她今天可是穿著細跟的高跟鞋喔!一給踩著,那可會加倍疼痛的。
他牽著她的手步入舞池。「放心吧,我的舞帶得不錯,真給踩著了,那是我舞技太差。」感覺到她因為緊張而身子有點僵,他溫柔的開口,「看著我,想像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兩個人一起跳舞是很快樂的事不是嗎?」
在尹劭衡溫柔的聲音催眠下,季丹澤抬起了頭,美眸對上他溫柔而含帶愛意的眸子時,時間彷彿靜止了,耳邊只聽到悠揚輕快的旋律。
在兩人翩翩起舞之際,舞池旁的眾人無不感到賞心悅目。尹劭衡的高挑身材配上季丹澤的纖細婀娜,他們真的很適合跳華爾滋,不認識季丹澤的人紛紛打探,那被尹劭衡擁在懷裡的漂亮女孩是哪家的千金?
一曲結束,季丹澤才從如夢似幻的樂曲聲中走出。她展開笑容,「原來跳舞是那麼愉快的事。」
尹劭衡看著她魅惑人心的嬌靨,在眾目睽睽下輕啄了下她的眉間。「休息一下再來,你流汗了。」他掏出手帕為她拭汗,注意到她綰起的頭髮有幾絲落在臉上。「頭髮有些鬆了,要不要去化妝室整理一下?」
「喔。」
李丹澤依言走進化妝室理容,正把頭髮重新盤上去之際,鏡子裡出現了陽婉如,她臉色十分不好看,一看就知道來找碴的。
怪啦!也不過是參加個宴會,她幹啥氣得臉色發青?
「你今天很得意嘛!」陽婉如的眼神像要殺人。
「得意?我為什麼要得意?玩得很開心倒是真的。」
「有個全場最有身價的男人相伴,真是得意得忘了形,忘了自已有個情婦媽媽、是個父不詳的雜種。」方才陪在尹劭衡身邊,領受別人羨慕眼光的該是她,而不是這個她打小就看不起的雜種。
季丹澤冷冷的由鏡子中看了她一眼,很快的用髮夾把頭髮固定。「你能罵我的好像就只有這些,要不要換個詞啊?我都可以倒背了。」她不耐煩的迎視陽婉如的氣焰。「有個情婦媽媽、自己則是個父不詳的雜種又怎麼樣?我還不是照樣出現在這種所謂的上流社會?而且……」她帶著打量的眼光看著她,「比起你,我表現得毫不遜色,甚至超越了你。」
「那是因為你身邊站的人是尹劭衡,你真以為自己能在這種地方發光?我呸!」痛恨一個人,即使對方長得傾國傾城,恨意也會將對方完全醜化。
可恨!她自己想爭取當尹劭衡的舞伴不果,原以為他把機會給了什麼大家閨秀了,哪知……
她不服!打從心底的不服氣!這狐狸精除了那股騷勁哪裡吸引人了?竟然能夠迷得尹劭衡神魂顛倒,夠氣人的了!而從方纔他隨時陪伴在旁,不時的對季丹澤露出愛戀的眼神她就知道,他被勾引得夠徹底了。
「能夠站在尹劭衡旁邊那是我有本事,沒本事的人即使死纏爛打,人家也不見得領情。」季丹澤一面對她說話,一面以照鏡子為樂。
「你說我死纏爛打?」
「打個比方嘛!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幹啥那麼急著承認?」
「你……」
鏡子裡的倩影夠美了,季丹澤不打算在這烏煙瘴氣的空間裡多待,再說待會兒若有人進來,那可不太好看。「我好了,整面鏡子讓給你了。」她推著陽婉如僵硬的肩頭往鏡前姑。「多欣賞自己,少挑剔別人,你會過得比較快樂。」話說完,她馬上走了出去。
才走出化妝室沒多遠,陽婉如又跟了上來。她今天若沒好好發洩一番,她會瘋掉!
打從第一次爸爸帶著季丹澤出現在家裡,她就討厭這個同父異母,長得像洋娃娃一般的妹妹。她恨她媽媽破壞了自己平靜和樂的家,恨她剝奪了父親對她的疼愛,甚至嫉妒她長得比自己漂亮太多太多!
她是天之驕女,獨一無二的!可是打從季丹澤出現後,她的鋒芒全失,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她恨透了被忽略的感覺。
而她唯一欣慰的事便是她是情婦的孩子,若父親不認她,她便沒什麼機會出現在這種場合,儘管她媽媽有錢。
也因此,她覺得儘管自己一切不如季丹澤,可在上流社會中,她可以因為外祖父的關係以名媛自居,這種優越感是她堅信季丹澤永遠不如她的。
沒想到她竟然因為尹劭衡的關係而出現在這裡!她的出現就如同一顆璀璨奪目的寶石,所到之處,人們的目光總是跟隨著,至此,她唯一保有的快樂也被踐踏了。
「季丹澤!」她在長長的通廊上叫住與她有十步距離的季丹澤。
她還沒罵夠啊!止住了往前移動的步伐,季丹澤回過身。
「我要你馬上離開這裡,而且發誓永遠不再出現在這種場合。」
季丹澤根本不理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不打算多留。但在她移動步伐前,陽婉如拉住了她。
「在你承諾我之前不准走!」她不要她進入她的樂園。
「這地方是你家的?抑或你是邀請人?」她抓得她手痛,季丹澤用力的甩開她的手。「憑什麼要我發誓永遠不再出現在這種場合?」豈有此理!
陽婉如一時詞窮的頓了好幾秒。「憑……憑你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根本沒資格出席這種場合。」
「我是尹劭衡帶來的,他都不質疑我出席的資格了,莫非……你質疑他?」
「你!」陽婉如瞇著眼看她,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忽地,她臉上露出了一抹詭譎的笑容,「你挺會適時的抬出他來頂我的話嘛!這我倒好奇了,你不是他未來的後母嗎?對自己的後母,尹劭衡還真照顧得無微不至。」
「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勞你多心。」這件事說來話長,懸疑處尹劭衡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呢!更何況她也毋需對陽婉如解釋什麼。
「你也真是夠本事的了,釣上老的連小的也不放過。」
「我只是照著你原先計劃加以實踐而已,你辦不到的事就由我來吧!瞧,我這不是輕輕鬆鬆辦得漂亮嗎?」
「你以為人家真的喜歡你嗎?他們只是在玩弄你而已。自己的斤兩先掂掂,別像你老媽一樣的估計錯誤,當了半輩子見不得光的情婦。」
「你是嫉妒還是羨慕?」
陽婉如冷笑的一挑眉,「你別得意,你能用什麼法子釣上那對父子別以為人家不知道,還不是就靠你老媽那種勾引男人、在床上發浪的騷勁兒嗎?嘿!要真是如此,那我可真比不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的話真叫人吐血!這種含血噴人的話她也說得出口,不怕舌頭閃著了?而且她罵她就罵她,幹啥三句話不離侮辱她媽咪?
她今天原本不想招惹她,可這女人實在是太過分!
好,卯上了0比不上?怪不得你現在只能看著喜歡的男人陪在別的女人身旁,怪不得『高貴』的你只能是別人的下堂妻。」
「你!」氣極的陽婉如的手高高舉起,要摑落時忽地給人拉住了。
「陽小姐,打人的行為有失淑女風範。」尹劭衡的聲音像結了層霜。
他在大廳久候不至季丹澤,因此前來看看。哪知道一來就看到她和人對峙,陽婉如正說著不堪入耳的侮辱話語。
陽婉如抽回了手。「有人的嘴巴不乾淨,我只是想打醒她弄清楚情況。」
世上就是有這種裝傻分子,怪不得人間多是非。
「你……」季丹澤要開口之際,尹劭衡拉住了她。
他慢條斯理的說:「說到弄清楚,我想有幾件事情必須先解釋,首先,丹澤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後母,也不是未來的情婦人眩再者,我們的交往起於我的追求,並不如外人所揣測的,丹澤對勾引男人有辦法,床上功夫了得那樣。」
他看著陽婉如錯愕的表情,表情嚴肅地吐出更令她不敢置信的話,「丹澤是末來尹氏的女主人,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侮辱她的話傳到我耳中,否則,我會控告對方譭謗。」
陽婉如惱羞成怒,生氣的說:「尹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堂堂企業名門竟然由得一介下賤女子入主攪和,不怕丟人現眼嗎?」
「陽小姐,請你說話客氣一點。」這女人真是夠膽識,當著他的面竟敢如此說丹澤,那在方才只有兩人的情況下,想必是更侮辱人了。
「這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為什麼你要這樣護著她?」
「配得上配不上我自己心裡清楚,毋需你這外人下評斷。」他冷冷的看著她,對於她出口侮辱季丹澤的話,十分不悅。
「你……」陽婉如對於他偏袒季丹澤實在恨得牙癢癢的,深吸了口氣,她冷笑的說:「不知道外人若知道季丹澤是你後母的人選,而你卻喜歡自己的後母這件事會怎麼想喔?」
「知道了又如何?」想威脅人?她找錯對象了。「你覺得你的話一傳出去,相信的人會有幾人?更何況家父目前的確有會往的對象,可那人並不是丹澤。」他笑意不減更令人覺得有壓力,「你可以去散播你所知道的尹家新聞,不過咱們下次可能會是法庭見。」
「你……你在威脅我?」陽婉如倒抽了口冷氣。
尹劭衡不想再和她多說。「不,我只是提醒你,這是我家的事,不勞外人費心。」他挽起季丹澤的手,「這裡空氣不好,到大廳去吧,我一個世伯說要見見你呢!」視線轉向情人時,他冷靜犀利的眸子頓時變得如水般溫柔。
「為什麼?」
「因為我告訴他,我的命定情人出現了。」
季丹澤嚼著唇嬌笑著,「你究竟對多少女人灌過這種迷湯?」
「就你一個。」
看著兩人蜜裡調油的邊走邊笑,陽婉如嫉妒欲狂。
讓她那麼痛羌,她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25:19
第十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花了一百萬元,陽婉如買通了尹劭衡住的公寓的管理員,讓她得以請鎖匠幫她打開公寓的門鎖,然後又為她配了一把鎖,繼而得其門而入的進行一項陰謀。
她打聽過了,尹劭衡星期六、日會回別墅,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後來季丹澤搬進了他家別墅後,他只有星期一、二會回這裡處理公務,其他時間都挪去陪季丹澤。
今天是星期日,也就是說他明天才會回這裡。
鎖匠拿了錢離開後,陽婉如環顧了一下這她曾造訪過一次的高級住所。
這裡一切沒變,不過多了幾盆嬌艷動人的玫瑰。一看到玫瑰,她立即聯想到堪稱玫瑰花癡的季丹澤。
尹劭衡一個大男人住的公寓,自然不會把大把大把的玫瑰往家裡擺,即使會,那也是為了偶爾造訪這裡的心愛女子而放的吧?一思及此,她妒火中燒的掃落了一盆玫瑰,瓷屑和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接著她直接來到主臥室,當她看到擺在床頭的相片,尹劭衡懷抱著季丹澤,而季丹澤在他懷中笑得嬌顏燦爛的模樣,她的雙眸瞬間好像能噴出火,狠瞪著那礙眼的相片,若不是她暫且不能讓尹劭衡知道她來過,她會直接將相片從相框中拿出來,撕個粉碎!方纔的玫瑰花是她一時太衝動了,現在可不能再這樣。
她要忍耐!到了明晚,呵……
凡是令她痛苦的人,都只會有好下常
她拿出從徵信業朋友那裡購得的針孔攝影器材,按照朋友教她的方法開始找個隱密的地方組裝……
忙得一身大汗之後,一切大概都完成了。
現在,就等著明天驗收成果。
尹劭衡你敢侮辱我,咱們就走著瞧吧!
得不到你我會毀了你,得不到你我會讓你付出相當驚人的代價。
在一家著名的咖啡廳裡,季丹澤一面翻閱著雜誌,一面等著尹劭衡。
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在他上班的日子,她會在一家約好的咖啡廳裡等著他一塊吃中餐,然後閒聊幾句;晚上則是他開車去接她吃飯,要不就是吩咐家裡的廚子準備好晚餐共享。
一個習慣的養成很可怕,像她現在只要一天沒陪著他一塊吃飯,就會感覺怪怪的。或許那傢伙一開始要她陪著吃飯,就是有這種目的。
奇怪?這明明是滿足他的沙文主義,可為什麼她還感覺那麼甜蜜?黑咖啡的液面上還映著她笑咪咪的臉。
尹劭衡休息時間一到就往和季丹澤約好的地方而來。經過咖啡廳的玻璃落地窗時,他看到了坐在老位子上的季丹澤,正低著頭盯著咖啡杯裡瞧。
咖啡裡有蟲子嗎?不,有蟲子她會眼睜睜的看著它溺斃,然後拿到櫃檯展覽屍首。有不明物體嗎?不,有不明物體她會把咖啡拿給他喝,待他喝下再問他味道如何。就她盯著杯子看得如此專注的樣子,可見以上皆非,準是濃褐色的黑咖啡可以當鏡子照,那姑娘的自戀病發,聊勝於無的正自戀著。
他倆相識時間不算長,可比相知,他可不輸她那一塊剪西瓜皮頭長大的好友趙婷。
他已經來到她面前,可她仍是自戀得不亦樂乎。
「咖啡、咖啡,請問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他逗著她。
熟悉的聲音。總算讓她把臉抬起來了,她嘴一噘,「你來了也不早出聲。」老喜歡看她出糗。
他笑笑,「你老喜歡照鏡子,當心照久了成了水仙。」
「那是照水面,不是照鏡子。」
「你得了這種怪『症頭』,看來以後我的辦公室得多加幾面鏡子才能讓你安心工作。」
「你的辦公室?」
這時侍者拿來了Menu,他隨意點了一份牛肉燴飯,然後再繼續方纔的話題。
「你之前不是喊在家太無聊,想出去工作嗎?那就到公司來上班。你不本來就是公司錄取的職員嗎?」
她向他扮了個鬼臉,擺高了姿態,「誰說我非得到你們公司上班不可?要我的公司可多著。」她伸著手指數了幾家大企業。「我的選擇極多。」有本事才敢大聲,對於自己的能力,她可是很有自信。
「我們公司可是唯才是用,選擇尹氏你不會後悔的。」尹氏的征才作風可是很狂的,大企業環境好、薪資高,多得是人才擠破頭的想進來,因此姿態得以擺得高,而他這老闆親自邀請可是首例呢!
「我有什麼好處吶?」
「總裁專屬秘書。」他的女人當然是留在身邊嘍,哪能留給其他人養眼。
季丹澤看了他一眼,「沒誠意!」她要那些頭銜幹啥?真要頭銜她創立間個人公司,名片上印著XX企業總裁、OO公用創意總監,不是更能過足虛名的癮。「沒比較『實質』的好處嗎?」是她覺得外頭的公司比自家公司的工作有挑戰性,能學的東西也多,要不留在媽咪的公司,她的頭銜少說也是經理級的。
「薪水不會虧待你的。」看著她,他忽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要高薪那也不是難事啊!和我結婚的話,別說家產,我連皮帶骨都是你的。」
連皮帶骨?那多可怕!怎麼想都令她想到豬肉攤上的畫面。
「這是你的求婚方式嗎?若是的話那太不夠浪漫了。」話雖如此說,她卻臉紅了。一個花叢浪子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那要什麼樣的方式你才答應?」是真心的試探。他沒求過婚,對於這方面他承認自己是有些拙的。在面對她時,有很多時候他是既緊張又甜蜜的,那種如同年輕小夥子初遇自己心儀的女孩感覺,有時想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花花公子的「初戀」在三十一歲那年,說出去會害人笑到下巴脫臼。
「那就考驗你的浪漫細胞嘍!」她瞅著他笑,然後捉弄似的說:「你搶了你老爸續絃的對象,不怕他不答應你和我的事?」
「不會啊,因為他在美國又找到他的『春天』了。」他老爸可是每天都打國際電話關心敵情呢!一直到他確定季丹澤已經被他成功追上,自己沒希望,續絃對像變準兒媳婦後,才較少打電話。後來的這一、兩通電話,他竟然說他又找到春天了。
而說起這個「春天」,季丹澤可熟著哩!
找到了自己的春天後,老爸開始恢復正常的向他逼婚。哎!這幾個月來發生了太多事,三十幾年來的生活,都沒這段日子的精彩。
「噢。」她怎麼不知道這件事?「那……你不懷疑我來應徵你後母的動機?」不會尹伯伯不顧「同盟」之誼,自己告訴尹劭衡計中計的事了吧?
「懷疑啊,後來我注意到了陽婉如寄來應徵後母的資料,又知道你和她的嫌隙後,我想我大概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了。」不就是想辦法破壞她大媽和姐姐的計劃嘛!
「原來你知道啊!」自己自認知道和真的知道實情是不一樣M。
看來尹伯伯沒有出賣她,而尹劭衡也為她應徵後母的事找到了他可以接受的解釋。不過不知道他一旦明白找後母的把戲只是請君入甕的逼婚,不知道他的反應是什麼哦?
呃,但想想以他這種有些怪又不會太怪,有點亦正亦邪、令人捉摸不透時性子,這件事還是他自認知道了就好。
真相不重要,相安無事最好。
「看來我猜得沒錯。」他頗為得意。
「是阿是啊!你真聰明。」她低著頭將奶精調入就塊發涼的咖啡裡,溫度不夠,奶精在咖啡裡浮浮沉沉的樣子,實在失了吸引人的模樣。
侍者送來了兩人點的餐點,尹劭衡舀了一口熱騰騰的燴飯往嘴裡送。「吃飽飯後想到哪裡去走走嗎?」
季丹澤搖了下頭,「回家好了。」她抬起頭看他,「今天星期一,你不是要到公寓那邊睡?」她知道他很忙的。以前他會待在公司加班,把未完成的工作結束或是拿回家,但自從和她交往後,為了挪出更多時間陪她,他把需要加班弄完的工作集中在星期一、二拿到公寓專心做完。
他的貼心她是很感動的,因此每個星期一、二晚上,她都會自己找事情打發時間,盡量不去打擾他工作。
「要不要陪我去加班?」其實即使再忙再累,他都希望有她陪著。
以前他最怕遇到那種黏人的女人,那種感覺像是嬰兒未斷奶,好不煩人。可現在他不但希望她能多黏他一些,甚至自己先成了「強力膠」了!
愛情的魔力真可怕!真的可以使人改頭換面。
「你在忙,我去那裡幹什麼?」
「陪我啊,那裡房間那麼多,你可以有不少選擇。當然啦,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太寂寞要和我擠,那我也歡迎。」他捉弄人的笑意有些邪肆。
李丹澤紅著臉啐了口,橫了他一眼,「你想去死啦!老喜歡口頭上佔我便宜、吃人豆腐,怪不得當初給我當成無賴、登徒子。」
「就因為實質上沒法子佔便宜,我才得來口頭上的嘛!」
瞠了一臉委屈的他一眼,季丹澤笑得有些羞意和甜蜜。她和他交往至今,感情進展極為迅速,可他頂多吻吻她、抱抱她,再過則會自律的打祝有時候她也感覺得出他是有些刻意在壓抑熱情的,大概是怕太過急躁會嚇著她吧?
對於他的溫柔她看在眼裡,窩心在心裡。倒是她,有時在面對他的熱情愛撫時,藏在心底的某種奇特情愫逐漸被挑起,愛火焚身身的她對於他的溫柔自律,還不免在心中大歎好事多磨。
哎!她是不是太那個了?好歹她是個女生,總得表現一下矜持吧!
會只會有朝一日她和尹劭衡成了好事,是她霸王硬上弓得逞的?
見她低著頭笑得害羞,他忍不住執起她的手,「晚上到公寓陪我。」看她嬌媚的模樣,他真的好想找個兩人能獨處的地方吻吻她或抱抱她。
「……不要。」季丹澤猶豫了好幾秒,才及時的找回理智拒絕。
不能忘了,她可是在他的公寓裡安置了針孔攝影機,而她又不知道如何操控機器,一切都得假趙婷之手,也就是說若有「精彩」的鏡頭,她可是比自己更早先睹為快。而她和尹劭衡到公寓去,少不了又是卿卿我我的,這些私人的親密鏡頭,難道也要便宜了趙婷?
才不咧!即使沒有奔回本壘的刺激鏡頭,她也不想成為被偷窺的人物。而且,萬一場面失控,她這老讓男人追不上的聖女給變成了情慾女,那她不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往後在趙婷面前抬不起頭來?
唔,此事不可不防。
「你還是乖乖的專心去面對工作吧!後天才有時間陪我。」
「真的不去?」尹劭衡仍企圖說服她。
她堅決的搖頭。
「那……好吧!」
半個小時後他們走出了咖啡廳,尹劭衡本來要先送季丹澤回別墅,可途中她接到了趙婷的電話,因此,他直接送她到趙婷的住所,然後才回去。
見到趙婷,季丹澤第一句話就說:「這兩天躲哪兒去了?想找你聊聊都找不到人。」她看著趙婷一臉有什麼事情急著告訴她的表情就覺有趣。「這麼急著找我,有事分享?」
「很有趣的事。」她神秘兮兮的打開電視螢幕。「看了就知道了。」
李丹澤看著螢幕,那佈置一看就知道是尹劭衡的公寓,然後她看到一個男人和陽婉如打開門出現在其中,那男人在拿了一筆錢後離開,接著是陽婉如打翻了桌上的一盆尹劭衡送她的紅玫瑰……
「這是……」
「陽婉如昨天在那房子裡安裝了一部釘孔攝影機,看下去吧!很有趣的。」趙婷一笑,「另外,她此刻僅披著一件薄紗躺在尹劭衡床上等他呢!」
「什麼?!」
陽婉如聽到了房外有動靜,她知道尹劭衡回來了。
此刻的她正滿懷期待和興奮的等著他將門打開。她相信,只要女人夠膽識,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得了一個身著薄紗睡袍、極盡勾引之能事的女人。
二十八歲正是女人身材曲續最完美的年紀,這樣充滿成熟韻味的女人同體,她不相信尹劭衡拒絕得了。
鬆了鬆緊勒在頸子上一整天的領帶,尹劭衡推開房間的門,燈一打亮,赫然發現房裡竟然有人入侵。
陽婉如?她是怎麼進來的?他的鑰匙只給季丹澤,而她根本不可能交給她。唯一的可能是她請了鎖匠開門。
他還以為客廳的花盆是風吹掉落地的呢,看來不是那麼簡單。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尹劭衡面無表情的看著由床上坐起來的陽婉如,毫不掩飾他的不歡迎。
「季丹澤不來陪你,我來陪你呀!」她嫵媚的笑著,手一撥將長髮掠到肩後。
「不需要。我想休息了,現在就請你出去。」先禮後兵,她再不識相的話,他會採取較粗魯的手段驅趕人。
他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女友,不想再黨情場浪子。
「我不出去。」陽婉如嗲嗲的聲音叫男人聽了銷魂,這聲音和她在與季丹紀說話時的聲調全然不同。
她掀開被子走下床,薄紗式時情趣睡袍下是若隱若現的曼妙同體。她走到尹劭衡面前將手繞在他頸上,以一種很媚、擺明著勾引的眼神看著他,「我美嗎?」
「你美不過丹澤。」美人在懷他絲毫不動情。
又是季丹澤!陽婉如一想到她簡直要吐血了,興致高昂卻踢到鐵板,強忍住怒氣,她說:「氣氛那麼好,我們不要吵架,也不要浪費時間。」
他將她繞在頸上的手拿開,冷冷的看著她,「你再不走的確是浪費我的時間。」拉開距離,他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你怎能這麼無情?」陽婉如不依,很快的又黏了上來。
「要多情的話到牛郎店散金,那裡多得是多情郎。」這女人煩不撅,到底要不要走?他待會兒還有文件要看呢!
「那裡的多情郎比不上你這俊俏郎!」
「出去!」
「噓……」她將食指往唇上一擱,做出很性感的表情。「給你看一件世上最美麗的夾西。」將身上睡袍前的蝴蝶結一解,睡袍悄悄的滑落地上,妥出令人炫目同體。「我美嗎?是你的季丹澤比不上的吧?」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男人都是女人胸部祟拜者。
尹劭衡很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然後認真的開口,「的確。」
「你終於也承認了。」她笑得花枝亂顫,得意得忘了形。
等她得意夠了,他才說:「她的確比不上你的無恥!交往至今,她從未在我面前袒胸露背過。」看著她錯愕的表情,他覺得這女人真該被教訓,「你應該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慣了,因此才會連在我這不算熟的男人面前,都能脫得那麼自然。」
「你……」碰了一鼻子灰的陽婉如自然不甘心,按捺下一口怒氣,她直接撲到他身上磨蹭,不相信軟玉溫香在懷,身為正常男人的他一點也不動心。
面對她大膽的行徑、無恥的舉動,尹劭衡真的生氣了!他用力的推開纏在他身上的裸女,站了起來,「你這種行徑和妓女有什麼不同?」他指著門口,「出去!你再不出去的話我報警了!」
她惱羞成怒的站了起來,「你以為我這麼出去,你就沒事了?」
「什麼意思?」
看來她裝的針孔攝影機所錄下來的畫面,並不利於拿來作為威脅,反而成為尹劭衡告她擅入民宅及性騷擾的有利證據。不怕!她早料到可能發生這種情形,因此她還有下一步。
「我現在可以出去大吼大叫,說你欲對我非禮。」她對著仍一臉面無表情的尹劭衡一笑,「你是個公眾人物,鬧出這種醜聞不好吧?」
這是在威脅他嗎?他在心中冷笑,「你到底想怎麼樣?」
「給我錢!」她直接開口,「給我四億,我立即離開這裡。」
這算不算另類的勒索?「四億?」他給了她一個令人望之毛骨悚然的笑容。「如果我不給呢?」他想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
「那你等著身敗名裂,還有……」看他強硬的態度,像是不肯妥協,她機伶的想到了他的弱點——季丹澤。「事情鬧大了,你成了性騷擾案的男主角,你的季丹澤會如何傷心呢?又,她對你有足夠的信任嗎?」
正當裡頭的兩人對峙之際,房門忽地被推開了。
「我當然相信他。」
季丹澤?「你……」看到推門而入的她,陽婉如的表情比看到鬼更誇張。
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打聽得很清楚,星期一、二隻有尹劭衡一個人會住在這公寓的,怎麼……
季丹澤臉上揚著若有似無、似笑非笑的笑意,撿起地上的睡袍給她,「秋天了,晚上光著屁股和人談價錢真是辛苦了,現在錢真是不好賺吶!只是……你不冷嗎?」而後又看了看那件極盡勾引之能事,卻沒什麼遮蔽作用和保暖功效的睡袍。「算了,穿這跟沒穿是一樣的。」
「你……」她知道她跟尹劭衡索價四億的事!她到底站在門口多久了?
一想到方纔她勾引尹劭衡的話有可能全落入這死丫頭耳中,一陣涼意自背脊升起,她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背……即使臉皮夠厚,她也意識到這回的事真是大失敗!丟臉丟到家!
季丹澤看著一向伶牙俐齒的陽婉如變啞巴,她轉向尹劭衡說:「人家都脫到底了,凍得臉色發青,你的四億還不給?實在太沒誠意了。」
「夠了!」陽婉如實在沒臉再待下去,拿著脫在一旁的衣服迅速往外走。今天這一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犧牲色相到了極點,人家不領情也就算了,連想要的錢都沒要到。
要死了的倒霉!
季丹澤看著陽婉如的狼狽樣實在沒什麼心請同情,誰叫她把主意打到尹劭衡身上,竟然妄想勾引他,真是太可惡了。
方纔她勾引他的對話和肢體語言,她可是全程監看呢!
原本當她看到陽婉如下了床走向尹劭衡時,她就想衝進來,可趙婷阻止了她,說若想知道尹劭衡對她的忠誠度有多高的話,這倒是一個機會。
而在看到即使軟玉溫香在抱,陽婉如對他施展魅功,他也能把辣得住不為所動,她真的好感動,也願意相信他對她是真心的。
陽婉如這一走出去一定會遇到趙婷,柏信趙婷會告訴她,她叫人來開門,且擅闖民宅安置針孔攝影機的事已被拍下來,若她再不知道悔改的又想打啥壞主意的話,那大家就等法庭見,要不就是她欲勾引人反遭拒的畫面將會流到市面上。
經過這件事之後,相信陽婉如會很安分了。
「丹澤,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方纔她闖進來時他也很訝異,她此刻不是該和趙婷在一塊嗎?
「呃,我突然想見你嘛!所以就請趙婷載我過來了,誰知道剛好遇到這種事。」安裝針孔攝影機的事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不是糗大了嗎?
「我和陽婉如沒什麼,你不要誤會,她……」他怕她誤會地忙著想解釋。
她用力的抱住他,「我相信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相信你。」瞧!這種完全相信對方的行為,很叫人感動吧!
擁著這樣全然信任自己的女人,尹劭衡真的好感動。
有這樣的紅顏知己,將來要娶來共度一生的女子待自己如此,此生足矣!
尹劭衡感動得無以復加的抱緊她,在他沒注意的沉醉於感動和盈滿胸懷的憐惜之情時,季丹澤對著針孔攝影機的鏡頭扮了個鬼臉,又打了一個「V」的勝利手勢。
在外頭看到這一幕的趙婷苦笑的搖搖頭。人說,陷入愛河的女人會變笨,看來在這一對中,變笨的不是女人,而是那精明一世卻一時變笨的尹劭衡。
愛情遊戲裡,偶爾來點陰的,其實也不錯嘛!瞧瞧那尹總裁亂陶醉一把的,也真叫人羨慕。
學著點兒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8-15 14:25:45
尾聲
從歐洲回來後,季君玫就和某位男土陷入熱戀。
對於能夠擄取她媽咪芳心的男人,季丹澤一直都是很好奇的。
她猜,媽咪的新男友一定是個溫文儒雅、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否則媽咪的眼光可高著,追她的男人更是多到令人眼花撩亂,尋常男人不太可能追得上她。
季君玫回國的第三天,在季丹澤的強力要求下,她決定把那位心儀對像介紹給女兒認識。不過,介紹,需要嗎?那個人認識女兒的時間可比認識她早哩!
「誠徵後母」是他為了讓兒子早點成家的一場計中計,聽說女兒在那時還跑去應徵,成為他的續絃對象,如今則是兒媳婦的准人眩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尹劭衡的父親,尹道一。
和他會認識,也是因為尹劭衡和女兒的事。怎知數天的相處,兩人越來越覺得投緣,於是開始交往,繼而相戀了。
緣分的事真的很奇妙。
季君玫相信女兒看到尹道一時一定會又錯愕又好笑。
果然,她一看到他就是她交往的對象馬上就笑個不停,直到聚會回家,她還很懷疑的問她,男朋友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也難怪她這麼懷疑,畢竟她五十幾歲,找個七十幾歲的男人,年紀的確相差不校只是,感情的事向來很難說。
現在尹家就等著女兒點頭披婚紗,至於她和尹道一嘛……兩人都年紀不小了,去做個結婚登記,然後再到澳洲的海曼島度婚假,一切就算數了。
再辦個婚禮,既鋪張又難為情,那就不必了。她的意見是如此,尹道一則順著她,一切以她的決定為決定。
尹劭衡已經暗中在進行婚事的種種,但他還沒獲得季丹澤的首肯。無論他明說暗示,連求婚的鑽戒都準備好了,她大小姐一句「不夠浪漫」就什麼都不必說。
哎,對於女兒這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奉行者,季君玫也很無奈。女兒是她生的,可她一向有主見的令人頭疼,除非她認同,否則別人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
可憐的尹劭衡,她深表同情。
這天是星期假日,尹劭衡帶著季丹澤去看一棟半年前才建成,花了數個月裝潢好的別墅。
季丹澤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沒了張音蘋母女的騷擾,日子愜意的不得了,其實她是知道媽咪後來接濟了她們數億元的資本,不過是簽下借據的。
算了!這件事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做人不要做得太絕了。
另一件令她傷腦筋的事,她和未來的老爸合作的計中計一事也解決了,兩人決定那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嘍!
遺忘是很好的做虧心事時原諒自己的借口。
至於和趙婷在尹劭衡公寓安置針孔攝影機一事,沒多久後她們就把攝影機給撤了,所以尹劭衡也沒機會發現她做的壞事。
呵呵……怎麼想來想去,尹劭衡都是受害者?又怎麼每一樁欺負他的事,她都插了一卡咧?
哎!她真是美麗的壞女人。
車子開進了別墅,看到別墅前的花圃裡種滿她最喜歡的玫瑰,季丹澤露出甜甜的笑容。
「喜歡嗎?」尹劭衡喜歡看她笑,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令人倍覺舒爽。
「你的一番心意我不會不喜歡的。你今天說要給我的驚喜就是這個?」她在他臉上香了一個,「謝謝你。」
不會只是這樣,他笑而不語,牽著她的手進入別墅。一打開門,季開澤的眼睛都亮了,禁不住內心的驚喜,她低呼出聲。
「啊!好美!滿客廳的紅玫瑰!」連上樓的樓梯上都放著一小個、一小個小花童拿著似的玫瑰花籃。
尹劭衡想給她的驚喜還不只這樣,看著她臉上的驚喜和激動,他又拉著她往二樓走,打開其中的一間房間的門。
「這、這是……和我的房間一模一樣的放大房間!」這是他為了她而特地請人裝演的吧,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的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轉了。
「喜歡嗎?」
她點了點頭又想哭又想笑,「都是你,害人家那麼想哭。」忍不住地,她又在他唇上烙了一下,然後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
他真的好細心,甚至連她房裡的小擺飾都注意到了,力求將這房間的感覺弄到和她房間一模一樣。
季丹澤看完了小客廳便往裡頭的主臥房走,裡頭有一樣的地毯、玫瑰花架、床和……魔鏡?
老天!他去哪兒找來一模一樣的鏡子?
「這是……」
「魔鏡啊,」他笑了,「你不是說一天不照會渾身不對勁嗎?」
「能照?」她開心極了,往鏡子前一站,「魔鏡、魔鏡……」
尹劭衡搶先替她問:「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他拉著她的手按了一下鈕,鏡子往兩旁退,出現了季丹澤的相片,然後魔鏡開口了——
「不要懷疑,嫁給尹劭衡,你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聽見魔鏡說出那樣的話,季丹澤忍不住笑了出來。
「嫁給我吧!」他拉起她的手。
她甜笑著,「我最相信鏡子講的話了,它說嫁給你,我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我好像沒有理由不嫁喔!」
終於答應了!尹劭衡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開心的笑了。
感謝魔鏡將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送給我當新娘!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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