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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孟羽]賭國惡少(玩伴妙佳人之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3:35     標題: [孟羽]賭國惡少(玩伴妙佳人之四)[全文完]

賭國惡少【玩伴妙佳人之四】 作者:孟羽

想她這樣一個純情的好女孩,竟遇上女人感情的頭號殺手!
她只不過跟著旅行團到泰國,準備備來個浪漫的「七日遊」,
結果碰上街頭槍戰,落入狂徒手中遭到勒索,莫名其妙成了
「救火女英雄」,負責陪他上「床」撲火,從不懂情愛的女孩
,卻陷入野蠻狂情的漩渦,嚴重顛覆了她原本規矩的生活困在狂烈的熱情裡失去自我!
風流二少總是依著自己的喜樂掠奪,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強擄她來當玩伴,又嫌她單調得令人倒胃口,不只改造了她的外型
「內在美」的顏色都要插上一手,沒事拖著她跑去泰北毒梟的地盤殺人放火,
憑著令人折服的能力,創造了獨一無二的海上賭國,縱橫於廣大的公海之上,
讓她過著如夢奢華的生活,霸道地闖進她生命裡,害她違背愛情遊戲的規則,
然後無情地拿她當賭注,押給遊客當餘興的玩偶!
明明看透了他冷血無情,卻捨命為他吃子彈、擋砲火???
他是她生命裡最美麗的驚嘆號,同時也是最殘酷的曾經擁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3:56

第一章

  真是有夠鬱卒!鬱卒呀!  

  三十二歲的大男人了,竟然還是在室男,可真是個「國寶」了!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不敲鑼打鼓到處宣揚一番才怪咧!  

  其實他長得並不丑,認真說來倒也人模人樣,不失帥氣,只是眼光一向高,就這樣一年度過一年。更可悲的是,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讓他喜歡上的女人,對方卻偏偏愛上別人!哎呀!想他何駱彬真是跟老天爺不合呀!怎麼都不多照顧他呢?  

  愈想愈鬱卒!  

  好啦!心上人快快樂樂的在美國結婚,他卻只能在喜宴上喝個酩酊大醉,等到酒醒後卻依然煩悶,一氣之下參加了泰國之旅,也就是所謂的「炮兵團」啦!本想豁出一切,開個葷再說,結果在緊急的當口,他還是腳底抹油,落跑閃人啦!  

  也許他注定該打光棍吧!要不然像賽門、凱爾、吉爾他們那幾個洋小子就能順利的娶回台灣老婆;偏偏他一個土產的正統台灣男人卻淪落到這般田地,怎不教人鬱結到得內傷呢?  

  更可笑的是,還參加炮兵團,想用這種愚蠢的方式讓自己脫離在室男的窘境。哈!如果讓親朋好友知道,不笑到吊點滴恐怕是不會停止了。  

  當一個男人,這樣真是窩囊至極!  

  何駱彬懊惱的踢著石塊,一路由聲色場所逃出來,煩悶的在曼谷的街道閒晃。  

  想他這樣一個好男人,怎麼都沒有女人青睞於他?真是不識貨!  

  愈想愈火!他用力的踢向一顆大石塊,結果太高估自己的腳力了,當腳丫子碰撞上堅硬無比的石頭時,他也只能痛得在地上亂跳一通,像極了一隻青蛙。  

  「該死的!痛!痛死人啦!」  

  抓著腳尖,何駱彬痛得咬牙切齒,然後在疼痛稍減時,終於不耐的仰頭對著天空咆哮起來,「老天爺呀!我跟你有仇是不?!幹嘛老是要整我?!」  

  像是回應他的怒吼一般,何駱彬的耳邊倏地響起令人心悸的聲音,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太妙。他微微的轉頭,聲音又響起,而且腳邊的地上猛地彈起灰塵,他一驚,嚇得流出冷汗,立即匍匐到地上,尋覓陰暗的角落躲藏。  

  去他的!是子彈!他怎麼衰到有人對他開槍呀?!  

  流年不利!真是流年不利呀!  

  何駱彬強壓下心中的怨憤,緩緩的探出頭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愕然發現街頭有人在槍戰,他是受到波及。  

  呵呵!這是什麼世界?!別人來泰國是玩得開開心心,他來泰國卻是遇上這種事,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懊惱的又縮回脖子,他只想趕快離開這鬼地方。於是他龜縮般的慢慢後退,想退出這危險地帶,卻猛地被撞上。他以為被發現了,嚇得差點叫出聲,一轉頭發現是個女人。  

  她也正張著一雙驚慌的大眼與何駱彬互瞪著。看來她應該也是被這場槍戰嚇到,想躲起來結果就跟何駱彬撞個正著了!  

  女人想他何駱彬一向對女人是個絕緣體;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跟女人撞成一堆,真是奇緣呀!是不是老天爺自知理虧,想彌補他了?  

  忘了眼前不妙的情況,何駱彬興奮的盯著眼前跟他一樣蹲伏在地上的女人,她的五官雖然不是很明豔,但起碼也算是清秀。好吧!這女人他還算滿意,他可以將自己的第一次給她,這樣就不辜負上天的厚愛了。  

  「小姐……」  

  何駱彬笑吟吟的對她示好,卻把對方嚇得慘白了臉色。她以為眼前這怪異的男人也是壞人之一,於是連忙退離開何駱彬的身邊,還下意識的尖叫出聲。  

  子彈幾乎是在她的聲音落定的同時射擊向她身邊,何駱彬暗咒一聲,趕忙將她拉回身旁。  

  「沒事亂叫亂叫的!被發現了啦!」何駱彬將她的頭壓低,害怕他們即將成了槍靶子。但,等了老半天,子彈不再對著他們的方向射擊過來,他納悶的又小心探出頭,仔細看才瞧清楚是三個人在纏鬥,兩個人對付一個全身穿黑衣的男人。但很明顯的那兩人已處於下風,就不知剛剛對他們開槍的是哪一方了?  

  另一邊,一個閒閒倚靠著路燈桿的男人叼著一根菸,好像壓根不把眼前的械鬥放在眼裡,他的雙手插放在褲袋內,懶洋洋的等待眼前的喧鬧結束。  

  看來是幫派的鬥毆!  

  何駱彬下了註解,縮回身子拉起女孩的手想溜之大吉。這種亂七八糟的場面,他們還是趕緊閃人比較安全。  

  「你幹嘛?!」  

  「噓!別吵!快離開吧!免得惹禍上身——」  

  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又是一團黑影撞上他們,何駱彬的腰桿著實被來人壓得動彈不得。  

  「重死人了!你快起來呀!」  

  那人陰陰的睨了身下的何駱彬一眼,不發一語的迅速出手將跌在一旁的女孩抓住,想拿她當擋子彈的內牆。他與他的同伴在二對一的情況下,依然被對手給撂倒,為了保命,當然還是要抓個人比較安全。  

  「啊!救命!」莫名的捲進這一場混亂中,女孩不禁嚇得大喊大叫,一面用力掙扎抗拒著。  

  「喂!放開她!」何駱彬硬爬起身,雖然心裡害怕,但這女的可是老天爺特地送來給他的,說什麼他也得英雄救美一番,才能留下好印象給人家嘛!  

  「滾!」那人怨喝一聲,伸手將何駱彬推倒在地,然後又迅速的將槍口對準他。  

  「哇!媽咪呀!救人呀!」看來英雄做不成快變成狗熊了!何駱彬看見槍桿朝著他,嚇得立即舉起雙手投降,然後緊閉眼睛就怕被打成蜂窩。  

  心臟狂跳中,「咻」的一聲,犀利的聲響雷速般的在何駱彬耳際擦過,他好奇的睜開眼睛,就瞧見一張撲克牌如劍般的劃過那挾持女孩的男人手臂,深可見骨,瞬間血液噴灑,他痛得掉了手上的槍,狼狽的放開手上的女孩想逃跑,卻又被飛射而來的兩張撲克牌割破雙腿,在鮮血灑落的一剎那,他也頹然的倒地。  

  哇!簡直大開眼界!  

  竟然可以將撲克牌拿來當傷人的武器!他還以為這種特技只在電影中才有!  

  何駱彬驚訝的轉頭想看看是誰那麼的神準,這才發現出手的人是方才那優閒在旁抽菸的男人。  

  看來他不是泛泛之輩!如果是在道上混的肯定也混得不錯。而剛剛那一對二的黑衣人也已制伏了剩餘的一人。  

  正看得起勁時,胸懷前即傳來一股沉重感,何駱彬猛地收回心神,見到那女孩竟受不了血腥而暈厥在他懷裡。  

  「喂!你醒醒呀!」  

  女人真的都比較禁不起嚇,這樣就嚇得暈死過去,真傷腦筋!  

  「二少,這兩人怎麼辦?」黑衣人抓著受傷癱軟在地的兩人,恭敬的詢問著。  

  「丟在一邊,等著泰國警方來處理。」他淡淡的開口,身影卻已移到何駱彬面前。  

  依然是手插褲管的優閒,依然是那淡然的眸光,他冷冷的睹了何駱彬一眼,便將視線調向暈厥的女孩身上。  

  「你……你想做什麼?!」看來不懷好意!何駱彬警覺的抱緊懷中的女子,在搞不清楚對方是好是壞的情形下,他得處處小心才行!  

  對何駱彬的話置若罔聞,他依然盯著女孩瞧,然後嘴角揚起了一道詭異的弧線,像是笑卻令人不安得起雞皮疙瘩。他不發一語的彎下腰,將女子從何駱彬的護衛下搶奪過來,利落的扛上身。  

  「喂!你這什麼意思呀?!」  

  「三個月沒碰女人,我就要她了!」  

  呃?!  

  他……他說這什麼話呀!  

  他三個月沒碰女人就可以這樣理直氣壯的搶人?那自己這輩子都還沒開葷過,不就該見一個抓一個了?!  

  簡直是渾球一個嘛!  

  「把她給我放下!她可是老天爺賞我的」何駱彬氣得大叫,為什麼總是有人要跟他搶女人呀?江玫被吉爾給搶走了,這回他可不再隨便認輸了,要不然他可能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老天爺賞你?那還得問我可不可以。」  

  呵!囂張!  

  何駱彬惱火的捲起袖管打算跟他耗上,但他卻壓根不理會何駱彬,一個轉身便想走人。  

  「喂!你給我站住!」  

  「如果你有能耐讓我站住,我自然乖乖的放人。」邊說邊走人,無疑是將何駱彬給看扁了。  

  雖然他剛剛投射撲克牌的技術很了得,但現在他扛著人應該沒什麼好怕的,於是何駱彬用力的出拳想打他,卻被輕易的閃躲過。連揮了好幾次空拳讓何駱彬又氣又喘,他終於放棄的乾瞪著他的背影。  

  「二少,他怎麼辦?」黑衣人上前一步,機械式的問著。  

  思忖了一會兒,他笑著答腔,「將他一起帶走。」  



  ☆        ☆        ☆  



  「彩子,幫我查查,為什麼我一踏上曼谷就有人來挑釁?」解開胸前的三顆扣子,讓自己解除束縛,大半的肌肉線條明顯的裸裎出來,他豪邁的躺靠在沙發裡,舉起雙腿便跨上桌幾,完全一副狂狷的豪氣。順手爬了一下頭髮,在得不到回音時,他揚眉凝視那叫彩子的女人。  

  田邊彩子,日本人。在兩年前遭受情感挫折被人拋棄時,曾一度想不開投海自盡,卻剛好被他救起,從此跟在他左右做事,她擅長電腦科技,就算要她當一名電腦駭客也輕而易舉。張著水波大眼,她好奇的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壓根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彩子?」  

  「哇!傲天,你去哪兒帶回這女孩?」  

  那麼清秀可愛,一身規矩保守的裝扮,看來就像是個乖乖女,不該是會和冷傲天這種人搭上的呀!  

  田邊彩子實在覺得怪異得很。因為一向和冷傲天有過糾葛的都是一些大方、豔麗的女人。眼前這昏睡的女子頂著一頭清湯掛面的黑髮,壓根像個淳樸的小女娃,這不會是冷傲天有興趣的那一型,他又怎會帶她回來?還有霍桐綁回來的那個聒噪男人也是,到現在還在隔壁房裡大吵大鬧的。  

  「在街上撿回來的。」  

  「撿?那男的也是?」  

  「順便。」他不耐的瞧著彩子,想看看她什麼時候才會想到要去做他交代的事。  

  「真行!一來泰國你就撿了兩個人,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隔壁那傢伙太吵了,剛才飯店的侍者已經打電話上來『關心』了。」  

  「叫霍桐給他塞安眠藥。」  

  「喔!」田邊彩子又瞄了床上一眼,便轉身走向門口,婀娜多姿的步履盡洩她美麗傲人的身段。  

  她是豔光四射的,但與冷傲天之間卻是單純的主從關係,外加一點友誼,所以她可以大方的喊他的名。不像霍桐那武夫,嚴守著主僕分際,從不敢踰矩一步,忠實的在他身邊當保鏢,只知唯命是從。  

  「彩子——」  

  「我知道,幫你查出是誰在你一踏上曼谷便不識趣的來找碴?」  

  她還是有聽進去的!  

  露著一抹絕色的笑容,她輕聲的退了出去,乖順的去執行命令。  

  冷傲天轉移注意力,起身移向潔淨的床鋪,毫不忌諱的躺在她身邊。支起上身,他閒閒的看著她的臉蛋,然後揚起一道自嘲的唇線。  

  難怪彩子會意外了!  

  潔淨的臉蛋未施脂粉,連衣著都素雅得不沾任何紅塵味,如果說他以前交往的女人都像是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那她則只能算是清粥小菜。  

  但,偶爾換換口味又有何不可呢?  

  輕輕拉扯她那還不到肩膀的黑髮,他稍稍蹙了眉,她這樣子可真像是乖乖女,不知她的世界是否單調得令人同情?  

  那麼由他來顛覆她單純的世界,肯定好玩極了!  

  邪氣一笑,他俯下身子,親吻著那白皙的雪頸,一面探出手摸索著她胸前的鈕扣,然後毫不猶豫的解開整排扣子。當純白的胸衣映在他黑黝如朗星的瞳眸中時,他不禁又攏聚眉峰了。  

  純白?而且沒有任何蕾絲?!  

  真被她打敗了!難道她的生命裡就沒有一些激情的色彩嗎?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呀?!  

  撥開肩帶,冷傲天懊惱的吻咬著她的香肩,終於刺激了她的大腦,渾渾沌沌中,她緩緩的睜開雙眸。  

  胸前癢癢的,還攙雜著一股怪異的舒暢,意識尚模糊的她不由自主的呻吟出聲。聽到她嬌嫩的吟哦,冷傲天滿意的加強力道,順著胸口吻舔著那起伏的山丘。  

  這感覺好陌生、好怪異!  

  凝聚思緒,她那渙散的眼眸漸次恢復光彩,在看見一個男人賴在她身上時,她不禁尖叫出聲。  

  「哇!啊!走……走開!」她奮力的推開他,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嚇得拉緊衣服,將曝光的胸懷遮掩起來。  

  「很高興你終於醒了!」  

  「你……你……」  

  他對她做了什麼?!天啊!他……侵犯了她?!  

  愕然的大眼在映入那一身半裸裎的胸膛時,她不禁感到血液直衝腦門,整個人有些暈眩。  

  又羞又怒,她慌亂的撐起身想跳下床鋪,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攔阻,下一秒鐘整個人又被壓制住。  

  「你這色情狂!放開我!」  

  「我叫冷傲天,你可以叫我姓冷的或叫我傲天。」面對著她的激狂,他只是閒閒的不當一回事,然後扯開她的衣物繼續撩撥。  

  「姓冷的!你快放開我呀!」  

  「不喜歡嗎?大部分的女人都會喜歡的。」一把拉開她的胸衣,粉紅鮮嫩的蓓蕾毫無遮蔽的呈現,讓他的眼睛一亮。  

  看來她的身上並非無一處美豔,這嬌嫩的花朵令人心花怒放呢!  

  他低頭輕含,吻舔著那甜美的綺麗,繼而加強力道,用著唇舌放肆的吻咬著那柔嫩的飽滿。  

  她輕顫了一下,霎時迷茫了心智。  

  「你……我不是那大部分的女人之一!」掙脫他的箝制,她演起身子,在無助的恐慌中落下淚水。  

  她怎麼會落到這種下場?她只不過跟著旅行團來泰國玩,在大夥人去觀看人妖秀時,她因為興致缺缺而沒同行,一個人待在飯店又無聊,所以才出來附近晃晃,結果卻碰上槍戰。  

  她記得她昏過去了,為什麼醒來卻變成這樣呢?!她怎會落入這狂徒手中,還任他戲弄?!  

  為什麼?  

  誰能來救她?  

  她的淚水暫時阻撓了他的侵略,冷傲天聳了聳肩離開床鋪,走到桌前拿起冰桶內的香檳酒,用力的扭開瓶蓋,然後傾倒了紫色的液汁在高腳水晶杯內。  

  「喝一些,鎮定一下。」他拿至女孩面前示意她喝下,但卻被用力的推離,杯內的酒液灑了一些出來,玷污了潔白的床罩,形成明顯的烙痕。  

  「你滾開!別靠近我!」  

  滾?!從沒人敢對他如此吼叫!  

  眼一眯,冷傲天灌了自己一大口,然後迅速的支起她的下顎,蠻橫的吻上她,硬灌注香檳酒進她的嘴裡。  

  他的態度似乎無言地宣示著:完全不容她抗拒!  

  「咳!」  

  雖然酒精成分不高,但被這麼的灌酒,尤其還是用嘴巴,想來就令人驚愕。她狼狽的掩口猛咳,只一下子整張臉蛋便充滿微醺的酡紅粉彩,讓她白嫩的臉頰更添透明的美幻。  

  他挑眉細看,才發現她毫不起眼的外表下其實深藏著如寶藏般的色澤,比起那些讓人一眼看透的豔麗美女,這樣的女孩更教人貪戀。  

  興致高起,他又灌了一口酒,依然如法炮製的對她嘴對嘴喂酒。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怒然,想推開冷傲天,卻全身發軟,硬是教他給攬上身。  

  「我想看看你能迷惑我多少?」他笑,笑得詭魅。那一張俊挺的容貌硬是添上幾分邪恣的野性。  

  「誰……誰想迷惑你?」  

  他到底在說什麼?!從頭到尾都是他在侵犯她呀!什麼時候輪到她迷惑他了?  

  喔!頭暈暈的,一向就不勝酒力,雖然這酒香香甜甜的,還是讓她感到暈醉。  

  「你叫什麼名字?」  

  「黎……黎芯。」  

  「黎芯?台灣人?」  

  她點頭,在昏茫中已忘了要抗拒他。  

  頭枕著他的胳肢窩還覺得滿舒服的,那清淡的男人味撲入鼻間,讓她更加醺然。她不曾碰觸過男人的身體,不知男人的胸懷這般教人迷醉。  

  難怪她那群死黨一個個被男人征服了!  

  一向,她覺得自己絕不會淪陷的。  

  可是……怎麼現在意志力變薄弱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發現自己賴在他胸前,連忙又退開身子。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他?」黎芯困惑的眨動眼睫毛,不明白冷傲天指的是什麼人?  

  「槍戰發生時,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原來是指那奇怪的男人!  

  黎芯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這就怪了!他明明鬼叫著她是老天爺賞他的女人呀!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要做什麼,我要回去了。」黎芯下了床,有點搖晃的往門口走去。她得趕緊離開,不管對方是好是壞,總之他輕薄了她,所以還是趕緊走人比較安全。  

  但她才跨出三、兩步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扯回,失去重心的身子順著力氣來源跌向他的懷抱。  

  「我可沒說你可以走。」  

  「你到底想怎樣呀?!」  

  「這麼說吧!我缺個女人,你就在我待在泰國這段期間充當我的玩伴吧!」  

  「你開什麼玩笑?!要玩伴不會去找應召女郎嗎?我可是規規矩矩的女孩,才不是——」  

  她的抗議絲毫不起作用,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被那一雙不規矩的手緊緊摟抱住,而他的唇完美的封殺了她的話。  

  管她是誰?反正他要定這女人了!  

  冷傲天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亮,將他的熱烈愈放愈深……  



  ☆        ☆        ☆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玩伴女郎?!他把她當什麼了?哪有人這麼狂妄的,才第一次見面就如此霸道的硬纏著她!她是乖巧的女孩可不是放浪的人  

  偏偏自己敵不過他的力氣,否則她早跑了!  

  但……為什麼臉頰到現在還紅辣燙人?為什麼心窩裡還鼓噪著快速的悸動?  

  昨夜他雖沒有強要了她,但卻吻了她好久,還摟著她睡。到現在黎芯還覺得嘴唇腫痛,連頸肩都感到痠疼。  

  她從來沒有遇上這種跋扈強勢的男人,不像是壞人卻又蠻橫得令人恐慌。尤其他那強烈的索吻像不顧一切的要拉人一同跌向慾望的深谷,教人慌亂得起了心悸,靈魂竟然也在不知不覺中被牽引著。  

  而他到底是誰?怎能如此亂來?  

  轉頭瞧著他的睡臉,緊閉的眼睛在那濃密的睫毛襯托下依然醒目。高挺的鼻樑讓他的臉更加立體出色。雖然人很壞,但……長得似乎很好看。  

  一陣敲門聲打破她的沉思,她愣然的瞧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想喚醒他,才注意到他已被吵醒。  

  看來他很淺眠。  

  但他並沒有立即起身,只是瞧了她一眼,然後在她頸邊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跨下床走去開門。  

  「傲天,有答案了!」  

  田邊彩子愉悅的跨進房門,在瞧見床上衣衫不整的黎芯時,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訝異的表情,似乎對這種場景已司空見慣。  

  「說吧!」  

  冷傲天懶懶的說道,一面走進浴室梳洗,他並沒有關上浴室門,所以田邊彩子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昨天早上出海關時,你不是在機場多管閒事,識破了一名攜帶毒品的旅客嗎?昨天傍晚對你開槍的那兩人就是衝著這件事來的。」  

  「誰的人?」  

  「泰北一個專門販賣毒品的集團——黑達斯。」  

  冷傲天沉默了一會兒,浴室裡只傳來水流傾洩的聲音。沒多久,他走了出來,身上只有一條浴巾遮掩住下體,身上的水珠密密麻麻的滾落。田邊彩子唇一揚,立即拿起手巾為他擦拭,嘴角喃喃細語著,像是只說給他聽。  

  「就是這副結實的胴體,不知迷惑了多少女人的心。」  

  她在暗示他的花心?冷傲天又揚起唇露出迷人的笑靨,「我可沒打你的主意。」  

  「真不知我該覺得慶幸還是失望?」  

  看出了她眼裡一閃而逝的狡黠,冷傲天支起她的下巴,咬疼了她豔麗的紅唇。「你一直都很慶幸,我知道。」  

  她咯咯笑了出來,轉身對著僵愣在床的黎芯點頭。  

  他吻了她?!  

  她到底是遇上什麼樣的男人?黎芯不禁咬白了自己的下唇。剛剛冷傲天竟然門也沒關地在那女人面前衝澡,還……吻了她?!  

  就當著她的面這麼做!太……太過分了吧!昨晚……他也輕薄了她一夜呀!怎能在一早就當著她的面如此與人調情呢?  

  他真的當她是個玩伴女郎嗎?而玩伴女郎的意思是……負責陪他上床玩樂?!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變成這種身份?!他又憑什麼這樣對待她?她不是隨便的女孩!不是呀!「那男的呢?」  

  「霍桐給他下的藥可能太多了,還在睡覺呢!」  

  「等他醒了,讓他走吧!」既然黎芯並不認識他,沒必要留下一個不相干的人。冷傲天轉身抓起衣物穿著,正好瞧見黎芯臉上的怒意,他故意忽略又對著彩子交代事宜,「幫我訂兩張到泰北清邁的機票。」  

  彩子眼睛一亮,又倏地恢復原貌。看來冷傲天是不輕易饒了那群人了。  

  也是!以他的個性,當然不容許有人挑釁他!  

  「兩張?只帶霍桐一起去?」  

  他不語,傾身向前親吻著黎芯的臉頰,彩子聳了聳肩,只得識相的退了出去。  

  「你的女人似乎很多。」她突然質問出聲,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她不該管他的閒事,不該呀!  

  「是不少,不過……我在乎的女人少得可憐。」  

  他的話讓黎芯怒火焚燒,他怎麼可以如此欺壓女人?如果他不在乎對方,怎可以跟人發生肌膚之親?!  

  就像是強迫她當他的玩伴,只要她的身體卻不希罕兩個人之間是否有感情。他怎能如此惡劣?!  

  可惡的男人!  

  「你好自私!」  

  「不是我自私,是這個社會賦予男人自私的權利。」  

  「別找理由,你為什麼不想想看,一個女人願意將自己給你,是因為她們在乎你,你怎麼可以自私的玩弄她們的感情?」  

  「沒錯,每個女人都奢望得到我的心,但我也只有一顆心,如何瓜分給她們?況且她們也不見得愛我,只不過各取所需。」他要她們的身子,相對的,她們又何嘗不是迷戀他的胴體?只不過是互相取樂罷了!  

  「你齷齪!」  

  冷傲天抓起黎芯的身子,憤然的瞪視她,「隨你怎麼說,但現在馬上進去浴室把自己打理好!」話一說完,便用力的將黎芯推進浴室,不再搭理她。  

  嗦的女人!  

  讓他想要她的胃口大減。  

  但,想了想,她似乎醋勁濃嗆。是因為瞧見了自己和彩子親暱的樣子才生氣的吧?  

  純情又單純的傻女孩!看來他得用點心呵護,這樣這場遊戲才不致太乏味。  



  ☆        ☆        ☆  



  田邊彩子目瞪口呆的望著冷傲天帶著黎芯坐上了飛機,她壓根沒料到他會讓黎芯一塊去,而不是霍桐。  

  拜託!他在想什麼?!  

  帶個女人去不是礙手礙腳的嗎?萬一出事怎麼辦?!  

  懊惱的瞪向霍桐,忍不住對著那木頭罵出聲,「你搞什麼?!為什麼不跟去保護二少呢?」  

  「二少不准我跟。」平板的音調傳達著他單一的心,他從不多做思考,一切以主子的命令為依歸。  

  「豬腦袋!萬一出了差錯,看你怎麼向冷老爺和冷大少交代。」田邊彩子氣惱的踩著高跟鞋轉身離去,雖是處於惱怒之中,但那迷人的風采依舊,在機場大廳不時引來注目。  

  一向,她對冷傲天的行徑可以猜得出八分,但這一回她是完全捉摸不清了!  

  那狂傲不馴的男人!個性剛烈、喜歡拈花惹草的男人!  

  他要了一個跟他以往品味完全不同的女人,又大膽的帶著她前去泰北,這……簡直教人搞不懂!  

  唉!只希望他們別出事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4:15

第二章

  「你帶我到泰北做什麼?」  

  湛藍的天空顯得清澈無比,雲朵潔白得像棉花糖,大朵大朵的花絮軟綿綿的,讓人好想躺上去感受一下。  

  黎芯坐在窗邊看了天空的白雲片刻後,終於忍不住轉回頭,盯著身邊閉目養神的冷傲天。  

  她的一切竟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他輕易的探出她所參加的旅行團,並告知導遊她臨時退出團裡的活動。然就二話不說帶著她上飛機,目的地竟是泰北。  

  這算不算綁架?  

  她是該找機會逃跑的,偏偏她只能在他的算計中一步一步的走。  

  「你不是來泰國玩嗎?那我帶你去泰北見識見識有什麼不好?」冷傲天依舊閉著眼,並沒有刻意轉頭看她。  

  「這算什麼?我並沒說想去。」  

  「玩伴女郎就是該寸步不離的陪著我呀!」他陰陰的笑著,一隻手伸過她的肩,將她攬入懷裡靠著。  

  「你……」  

  為什麼他總是那麼自以為是、跋扈又霸道?!但似乎輕易的掌控著身邊的一切。  

  雖然氣憤他的行徑,卻又不知不覺被牽制著,只能依順著他的意志。  

  這樣的男人該是可怕的吧?所以才有那麼多女人甘心陷落。  

  「你真是狂妄!我們素昧平生,你竟然擄了我,又大言不慚的要我當你的玩伴女郎,你不怕我報警告你綁架嗎?」  

  「你都說我狂妄了,既然如此,我又怎麼會怕呢?」他又笑,將她摟近些,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胸膛因著笑而震動起伏。  

  像得到共鳴般,黎芯的呼吸也變快了,胸口隨著他起落。她必須承認,他的胸懷是舒適的,而自己是否也會步入其他女人的後塵,為了他而陷溺牽掛,然後心傷的撿拾破碎的片片真心?  

  千萬別有那麼一天!她可不想為情受折磨,尤其是為了一個無情的男人!  

  飛機在亂流中稍稍晃動起來,她下意識的抓緊他的肩膀,將自己全然託付給他。  

  「你是個很膽小的女人,卻大膽的在乎起我了!」  

  他的話教她一愣,猛然抬頭望向他,卻輕易的被他攫住紅唇。  

  在乎?!  

  呵!他竟厚顏的說自己在乎他?!  

  但……這話有著幾分的可能性?她是否真的如他所說的呢?如果是真的,那只能用「荒唐」兩字形容自己了!  

  脫離了亂流,機身穩穩的向前飛行,黎芯的心卻被挑動,再也無法平靜。  



  ☆        ☆        ☆  



  中午的太陽火辣的盤據天空,陽光迤邐,到處都是風光明媚的景象,椰子樹錯落四方,洋溢著閒適樸實的風味。  

  到達清邁後,冷傲天完全換了個人似的,隱藏了原本的精幹冷銳,顯現出來的神情全然像個單純的觀光客。  

  他帶著黎芯沿路玩樂,直至來到泰北邊界附近,才又變得敏銳,不時觀看著四周。黎芯終於搞懂了為何他會帶著她,看樣子他是借由攜帶女伴來減低別人對他的注意。  

  「你在利用我?」  

  「嗯?」冷傲天轉頭,臉上的墨鏡為那一張原本就狂妄不羈的五官更添鷹鷙的神采。  

  「你不曉得想做什麼壞勾當,所以帶我來掩飾。」  

  「如果真是如此,我帶彩子可能更好。」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彩子比她更適合當個女伴?因為她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而自己則單調得令人倒胃口?  

  這樣子損人未免太過分了吧!  

  但低頭看了看一身簡便的自己,不可否認的,自己確實平凡得可以,又怎能和田邊彩子那一類的美豔女子相比?  

  而冷傲天又為什麼會選上她當他的玩伴呢?她有哪一點引起他的興趣了?  

  太令人想不通了!這男人的行徑好像不太正常。  

  「你在這裡等我。」  

  冷傲天的命令引回黎芯的注意力,她好奇的想問他想做什麼,卻見冷傲天的身影已快速的離開她往河岸行去。  

  對於這個男人,她有上百個疑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好比說,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擄她來當玩伴?而他身邊的彩子和霍桐又是什麼人?看來好像對他挺遵從的。  

  而最讓她在意的就是,那一場槍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是不是代表冷傲天是黑道人物?如果是的話,自己和他有所牽連不是太危險了嗎?  

  不過,如果她開口詢問,冷傲天肯定也不會爽快的回答她。  

  看來她還是找機會逃跑比較安全。  

  想得出神時,黎芯的周圍不知何時圍了兩個人,她嚇了一跳,卻被眼前的人影揪痛了心,不禁蹙緊了黛眉。  

  那是兩個身穿破舊衣物的小孩子,約莫六、七歲,其中一人背上還背負著一個小娃兒。疲憊枯黃的臉蛋上無言的顯露著飢餓和困苦,他們「伊呀呀」的說著一連串黎芯聽不懂的話語,但由他們伸出來的手可以理解他們是在乞討。尤其那一雙雙充滿期待的落寞眼神,更教人無法視若無睹。  

  沒想到這裡有這麼窮困可憐的小孩子,年齡這樣小就必須出來乞討。黎芯的惻隱之心馬上就被喚起,毫不考慮的從背包裡拿出鈔票便塞給眼前的小孩。  

  冷傲天站在岸邊樹蔭下朝河面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想走回黎芯身邊,但卻被眼前的景象給惹出了怒火。  

  「你在搞什麼?!」  

  「我……我……」黎芯在一大群小孩的包圍下,勉強的抬頭看他。她完全沒料到一時的同情施捨,竟立即引來原本在四周閒晃的孩子們,大家瞧見她拿出金錢,便一窩蜂的擁上來,爭先恐後的希望也能乞討到錢,於是便將她包圍,整個人陷入窘境。  

  冷傲天低沉的咒罵出聲,然後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銅板往空中撒落。瞬間,原本困著黎芯的孩童們互相推擠的搶著撿拾地上的錢幣。冷傲天便乘機拉住黎芯的手臂迅速離開。  

  「他們好可憐……」看出了冷傲天的怒氣,黎芯不由自主的開口解釋,卻招來一記白眼。  

  「可憐?!等他們把你強索個精光,你才知道誰可憐!在這種地方浪費你的同情心只會讓你像個傻瓜。」  

  「你真冷漠。」  

  對於冷傲天的話,黎芯只覺得刺耳。她是真的覺得那些孩子好可憐,尤其台灣人已經過著富庶的生活,對於眼前的情景就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她當然希望自己微薄的力量可以幫助他們,至少讓他們感受到一些溫暖。但冷傲天卻如此鄙視她的行為,想來就令人生氣。  

  「我冷漠?哼!昨晚我的熱情還不夠是嗎?那麼今晚我會改進的。」  

  啥?!他……他在說什麼呀?他怎麼可以這樣扭曲她的話意呢?  

  那麼露骨毫不忌諱的話讓黎芯一下子酡紅了臉頰,整晚被他擁吻的畫面又竄入她的腦海,一顆心不禁失速的猛跳。  

  而她怎能不受震撼?!從不懂情愛的女孩卻遇上這般狂情的男人,她哪裡懂得招架呢?  

  低頭看著滿臉粉紅醺醉的她,一抹頑謔的笑浮上他的俊臉。他必須承認當她的臉襲上羞澀的色彩時,整個人便自然的散發出萬種風情,而他貪看著這種神韻。  

  像是春天裡的第一道曙光,又像是秋天裡的一抹晚霞。  

  摟著她腰身的手臂一縮,完全不顧慮是在外頭便恣意的支起她的下顎,吻嘗著那飽滿柔嫩的雙唇。  

  黎芯驚得倒吸一口氣,本能的想抗拒卻硬是被索取。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  

  難道他就不知節制嗎?  

  臉上的紅暈更形醺醉,一路渲染至雪頸上。他離開她的唇,詭譎的笑了出來,霸道的扶著她的腰前進。  

  「登徒子!」  

  懊惱的低罵一聲,紊亂的氣息卻洩漏黎芯的羞澀靦腆。一向,她的世界是規規矩矩的,沒有任何特別的起伏,但這個男人才闖進她的生命裡兩天,就嚴重的顛覆了原有的生活模式,讓她時時刻刻被他的熱情攪得天翻地覆。  

  也許別人的生活本就是如此,並不值得大驚小怪,但她單純的世界卻因之起了波濤,就像在死池子中投擲了一顆石子,怎能不健漪四起呢?  

  「謝謝誇獎。」  

  「你有毛病呀!罵你還當人家在誇讚你。」  

  「只要是出自你嘴裡的話,我都當它是美好的。」  

  那話語像濃得化不開的蜂蜜!這個人不知用了多少甜言蜜語惑騙了數不清的女人?該說他無情還是多情呢?  

  終究是令人心碎的男人吧?  

  而她不幸遇上了這種男人,可以全身而退嗎?還是必須帶著破碎的心狼狽的逃離?  



  ☆        ☆        ☆  



  好困!  

  他想醒過來,怎奈眼皮重得如有千斤。  

  再睡吧……  

  不!不行!他還得救那女孩!  

  痛苦的硬撐起酸澀的眼皮,何駱彬全身軟趴趴的癱在床鋪上,只能暫時睜著渙散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瞧。  

  這是什麼地方?  

  用手揉搓了雙眼,何駱彬疲憊的坐起身,思緒才漸漸回籠,迷中他終於想起了他是被抓來飯店。  

  「你終於醒了。」  

  聲音驀然響起,嚇了何駱彬一跳,他順著聲音來源抬頭望去,才發現身旁的床沿坐了個嬌滴滴的女人,而門邊則站著一個魁梧的男人。  

  他呆滯的盯著眼前的兩人看,腦袋好像還沒恢復清醒的樣子。  

  「看起來像個呆頭鵝,真不知抓你回來幹嘛?」田邊彩子嘟了嘟紅豔的雙唇,一面拿起何駱彬的外衣丟給他。「好了!既然醒了就走吧!」  

  走?!  

  像突然回神般,何駱彬猛地跳了起來,氣呼呼的吼叫:「我當然要走!但是我要帶我的女人一起走!」  

  「你的女人?」  

  「就是被那射撲克牌的男人抓走的那個女孩呀!」  

  射撲克牌的男人?是指冷傲天嗎?噗哧一笑,田邊彩子實在覺得好玩極了,第一次有人如此形容冷傲天。須臾,她忍住笑意,伸手摸了他的額頭。「你睡傻了是不?人家姑娘都說不認識你,你倒好意思說她是你的女人?」  

  「我……我們是不相識沒錯,但她可是老天爺特地送給我的」何駱彬說得理直氣壯,卻害田邊彩子笑癱在椅子上。  

  「哈哈!霍桐,你是抓回什麼怪胎呀!竟然有人大言不慚的說這種話?!不認識人家,還硬說對方是他的女人,你說好笑不好笑?」  

  沉默的霍桐睹了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田邊彩子,然後毫無抑揚頓挫的開口,「這有什麼好笑?他只是嘴巴說說,但二少可是付諸行動。」  

  啥?!  

  田邊彩子僵硬著笑臉,尷尬的抽動嘴角。  

  他說得沒錯!冷傲天那傢伙不認識對方就霸道的將黎芯佔為己有,要說有病那傢伙才真是問題人物!  

  女人感情的頭號殺手!身與心都要終結的風流人物!  

  幸好他對她不感興趣,否則她恐怕也會像其他女人一樣乞求著他的付出,然後陷入哀與怨的枷鎖內。  

  真該為自己的好運乾一杯!  

  「什麼叫作他已付諸行動?有人動了我的女人?!」何駱彬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卻隱約明白又有人跟他搶女人了!  

  真是可惡!難道他就真的那麼倒霉嗎?他可不想一輩子打光棍!  

  「哎喲!誰搶了你的女人呀?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田邊彩子賣弄著她唯一知道的一句中國詩詞。  

  「別跟我閒扯淡,我要那女孩!」何駱彬氣極的跳下床往門口沖,卻被霍桐給擋了去路。  

  「那女孩二少要定了,你一個人走。」平靜的語氣裡卻飽含了警告意味,霍桐的濃眉小眼閃動著精光,盯著何駱彬看。「呵!都什麼時代了,還有像你們這樣強搶民女的呀?『法律』兩個字你不知怎樣寫是不是?」他就不信這些人可以為所欲為,就算他們是道上混的,多少也該忌諱一下律法吧!  

  他就不信,他們有犯罪豁免權。  

  原以為搬出法律來可以嚇唬一下眼前這老粗,但他只是由鼻頭冷哼一聲,依舊狂妄得很。「二少的話就是我的法律。」「真是狗屁!你二少是皇帝老爺呀?瞧你把他當神看!我不管,反正我要帶著她一塊走,否則小心我報警,你們就慘了——」  

  「真吵!」霍桐懶得聽他廢話連篇,猛地朝他嘴巴丟了幾顆藥丸,然後硬灌何駱彬開水,讓他吞下了藥物。  

  「你……你……」何駱彬驚慌的抓著咽喉,但藥早已下了肚。他兩眼昏花的向後倒,剛好跌向彩子的懷中。  

  「喂!少吃我豆腐!」彩子撒了撇嘴角,一轉身便將何駱彬推向床裡,然後不悅的瞪視霍桐,「你搞什麼呀!幹嘛又喂他吃安眠藥?這下子他又走不了了!」  

  「誰要他話多,我耳根子想清靜清靜。」  

  田邊彩子翻了翻白眼,又看了那倒霉蛋一眼才轉身離開房間。那霍桐也真是個單細胞生物,冷傲天明明交代讓他走人,他偏偏又讓人家昏睡掉。  

  真是亂七八糟!  

  唉!她懶得瞠這渾水了!等冷傲天回來自己處理吧!  



  ☆        ☆        ☆  



  原野的氣味飄散在廣闊的林地裡,潺潺的溪水聲聽來寧靜卻又隱藏著一絲煩躁的氣息。  

  紅澄澄的殘陽落入遠處的山巔後,夜慢慢的拉開序幕。風微微的吹拂著,在這異邦似乎顯得特別安寧寂靜。一股田園的歡暢撼動著善感的心,黎芯伸展開雙臂,閒情的深呼吸,將田野的味道吸含入鼻。  

  看著冷傲天掛上手機後,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聲,「為什麼你一整個下午一直流連在這河川附近?」  

  「金三角洲,傳說中的三不管地帶,是毒梟們買賣毒品的天堂。」  

  毒品?!難道他跟毒品有所牽連?  

  黎芯不由自主地抖了下身子,對冷傲天的身份真是愈來愈懷疑和恐慌了。她會不會陷入危險中而不自知呢?而他又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漆黑的眸子透著不安的慌亂,冷傲天含笑盯了一會兒,然後調開視線。他燃起一根菸含在嘴裡,眼裡閃過一抹精明的算計,然後邁開步伐往暗沉的林中行去。  

  「喂!你去哪兒?等等呀!」  

  黎芯跟了上去,她可不希望一個人落單,待在這詭異的地方。  

  林中黑影幢幢,只有剛露臉的月牙兒灑落銀黃的月光稀疏的穿透樹椏,四周不時傳來夜梟的低咕聲,聽來萬分的詭異。黎芯心一緊,害怕的追上前抓緊冷傲天的衣角,想借此緩和一下自己的恐懼。  

  她不知他要做什麼,但真的讓人感到惶惶然。他的行徑讓人摸不清,這會兒走進這陰森森的林中有何目的呢?會是跟他所說的毒品有關嗎?  

  不管是為了什麼,處身在這荒涼的林裡總是一件危險的事,萬一遇上了野獸或是埋伏在黑暗裡的壞人時,可怎麼辦?愈想愈可怕!  

  慘白了臉,黎芯擔憂的直冒冷汗,手臂也不禁顫慄起來。抬眼瞧向四周,愈覺詭譎陰森,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別怕!有我在你身邊。」像感受到她的畏懼似的,冷傲天突然拉起她的手,在她汗濕的手掌上揉搓,無形中為她消弭了幾許驚惶。  

  「你到底要做什麼?」  

  「噓!」冷傲天猛地停下腳步摀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而黎芯只能驚恐的瞪大眼盯著他瞧,完全弄不清楚怎麼回事。  

  眼一眯,冷傲天凝神望著十公尺外的林中空地,上頭蓋著粗略的幾棟木屋,屋子四周圍竟環繞著紅外線警報系統。看樣子他的消息來源沒錯,這裡確實是黑達斯毒梟集團的盤據處。  

  月眉下,冷傲天無聲的笑了出來,那笑裡含著陰狠和邪惡,像極了踏著月光而來的復仇之神。  

  哼!既然有膽對他開槍襲擊,那就必須接受慘痛的後果!「冷傲天?」  

  「在這等我,不准離開半步。」  

  「可是——」  

  猛地攫奪她的雙唇,讓她的話消失在火烈的舔吻中。風吹起了他的發,黎芯睜眼看著吻她的男人,一顆心不禁漏跳了半拍。在稀疏淡暈的月光下,那一張臉竟顯得如此邪魅而英氣迫人,卻又似乎沾染了威嚇暴戾之氣。  

  她呆了呆,被他的氣勢所震懾,待回神時,只見他身手輕巧的閃躲過紅外線,毫無阻礙的接近屋子。  

  他到底想做什麼?!  

  黎芯緊張的抓緊胸口的衣裳,躲在樹幹後牢牢盯著他的身影,呼吸在不知不覺中失去正常的頻率。她驚愕的一咬牙,發現自己竟為他擔心害怕。  

  天啊!這是怎樣怪異的情形?他擄了她,而且三番兩次對她輕佻調戲,她怎可以讓自己為他亂了心思?!  

  不!不該是這樣的!  

  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不再將他的身影納進眸子裡,卻又無法壓抑心中的紛亂,只得再抬頭尋覓那偉岸的身影,彷彿這樣才能讓她心安。  

  雲朵游移,遮掩月色,銀亮的月光霎時消褪幾許,也讓她的視線模糊掉了。吃力的睜著雙眸依然尋不到那頎長的身影,黎芯只能倚靠樹幹等待著月色再現。  



  ☆        ☆        ☆  



  「哈!這次又是我通吃!」  

  屋子內傳來吆喝的聲音,六、七個人圍在桌邊聚賭,而另一邊座椅則坐著兩個人正在討論事情。  

  「真衰!又被你贏走了!發牌、發牌,我就不信每次都莊家贏!」  

  「就是嘛!發牌啦!」  

  一群人一個晚上閒來無事聚賭一下,卻老是被莊家通吃,大夥不禁埋怨嘀咕。  

  「何必這樣呢?願賭服輸嘛!今天我只不過手氣好些罷了!」莊家笑著發完牌,林裡突然颳起一陣風,風兒穿透窗子帶來一室的涼爽,躲在窗外的冷傲天隨著風勢迅速的出手,將一張撲克牌神不知鬼不覺的打入莊家還放置在桌上的牌底。「這陣風吹得真舒服,最好將你們的錢都吹進我的褲袋裡。」莊家笑吟吟的,拿起自己的牌看一下子,笑得闔不攏嘴。這牌可真是好呀!  

  「看來這回又是我贏定了!」他的囂張惹來一夥人的不滿,但是又無可奈何,只能瞪視若他。  

  「喂!搞什麼呀!原來你作弊!」在大夥低頭看著手中的牌時,忽然有一人發現了不對而叫了出來。  

  「別亂說,我哪有呀!」  

  「還說沒有!看你手上都多了一張牌,你是不是每次都多發自己一張牌,然後再將不要的偷偷換掉?!」  

  「亂……亂講!」  

  「狗屎!原來你耍詐!將錢還我們!」一夥人原本就輸錢輸得火氣特大,一聽到莊家做了手腳,便怒不可遏地揪著他要錢。  

  「我沒有呀!可能是不小心發錯了吧!」  

  「你還強辭奪理!」  

  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家圍住他討著輸掉的錢,管他是否真的作弊,反正乘此機會將錢給要回來才是重點。  

  「給我安靜點!」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其中一人突然拉開嗓子大吼起來,一下子鬧哄哄的室內便鴉雀無聲了。「要玩就給我規矩一點的玩!」  

  「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終於又聚攏在桌前玩樂起來。  

  「一群白癡!」他陰鷙的橫了那群人,然後將視線掉回身旁的另一個男子。「昨天阿虎和老賈襲擊人沒成功反而被抓了,你想辦法跟他們聯絡,不准他們洩漏出半點有關我們的事。」  

  「這我知道,只是對方恐怕不是簡單人物,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先擱下,我不希望再出問題,倉庫裡那批貨先脫手了再說。」  

  「好的。」他遵從的應答,然後站起身走了出去。  

  「臭小子!還說你沒作假,你看你手中的牌又多一張了。」第二回被抓包,原本大夥按捺下的火氣一下子又被挑了起來,他們丟下手中的牌,氣憤的抓住他便一頓扭打,一時整個屋子亂成一團。  

  冷傲天諷刺一笑,實在覺得這群人真是太好挑撥了!離開窗邊,在黑夜的掩護下尋覓著倉庫。他們剛剛說有一批貨正等著脫手,這不是天大的好機會嗎?整死他們,讓他們後悔惹到不該惹的人!  

  黑影矯捷的穿梭在各個木屋中,他閃躲過巡邏的人,利落的翻身躍進倉庫。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箱箱用原木釘造的木箱。他扳開其中一箱,在滿滿的木雕作品中找出一包包的白粉。為了確定,他舔了一口,在證實是毒品時,他揚眉冷笑了出來,然後不假思索的拿起外套裡袋的扁平酒瓶,將裡頭的液體傾倒在木箱上。  

  「當你們看見美麗的火焰時,大概也無心欣賞了!」自言自語的,冷傲天優閒的拿出一根菸點上,在吐出一團白霧時,他又笑了,笑得那麼的冷冽。然後手臂一揮,將煙支以漂亮的弧線扔擲到沾染液體的木箱上。  

  瞬間,火舌四竄,燃起藍紅交錯的美幻色彩,噼哩啪啦開始演奏那焚燬的樂音。  

  他早想到會有機會燒了黑達斯的貨物,因此在抵達清邁時,他便買了酒精放在身上。得意的欣賞了火焰一會兒,等到聽見眾人驚慌的叫喊時,他才從容的離去。  



  ☆        ☆        ☆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躲在陰暗裡的黎芯愈來愈恐慌,她伸展脖子望向吵嚷的方位,擔憂著冷傲天的安危。卻見烈焰衝天,在夜裡顯得豔麗嚇人。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她開心的露出微笑迎接著他的歸來,卻在瞧清對方的長相時,嚇得凍了心臟。  

  本能的邁開腳步想逃,卻立即被抓住手臂,強硬的拖出林子。  

  「放……放開我!」  

  她真的會被冷傲天害死!沒事帶她來這種詭譎的地方,還害她被逮獲,這下子恐怕在劫難逃了!  

  亂了整個呼吸,黎芯踉蹌的想掙脫對方的箝制,卻壓根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她就這樣一步步被拉往屋子的方向。  

  「要帶走我的女人,總該先跟我打個招呼吧!」  

  身後突然傳出的聲音讓人嚇了一跳,那男人迅速的回頭,卻猛地被一道劇痛襲住頸間,他痛苦的想叫出聲,但絲毫無法做到。  

  「嗚……」  

  冷傲天毫不留情的拋出銀線纏繞住他的脖子奮力扯拉著,讓他痛苦的逐漸失去氧氣,在無效的掙扎後,他終於癱瘓在地。  

  「快走!」  

  「你……你殺了他?!」  

  好可怕!她到底是被扯進了什麼樣的世界?!暴力、血腥,接下來呢?天啊!她又覺得快暈了!  

  「我沒殺他,只是讓他昏迷不醒罷了!」  

  「可……可是…!」  

  「別廢話了,快跑吧!後頭追兵都來了!」  

  追……追兵?!  

  回頭一看,模糊中真的瞧見有雜亂的身影追著他們跑,一陣抽氣不順,黎芯軟了雙腿又差點昏死過去。  

  「別又給我暈倒呀!這節骨眼可不容許你那麼懦弱。」冷傲天拉住她的手,像拖破布般的直往陰森的林中逃去。  

  唉!失策!失策!該帶霍桐來的,這樣他就不必這麼辛苦的逃跑,反而可以好好打上一回了!  

  女人真是無用的拖累!無用呀!  

  月兒又從雲梢探出了頭,好像在觀看大地的這一場追逐,然後頑劣的灑落黃澄澄的光芒,讓林間穿梭的人們將距離愈拉愈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4:49

第三章

  「怎麼搞得灰頭土臉的?」田邊彩子驚訝的盯著眼前像落難似的兩人,不禁好奇的問。  

  一向,冷傲天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光鮮的,現在卻變得如此狼狽,實在教人無法接受。  

  在暗夜裡,冷傲天拉著黎芯那疲軟的身子,原本就跑不快了,結果那女人竟還沿路嚇得哭喊出聲,分明是在告訴敵人他們的方位。  

  為了脫離黑達斯嘍們的追趕,冷傲天權宜之下只得抱著黎芯跳河,在黑夜裡借由河水的流勢順利的脫困,等他們回到曼谷住宿的飯店時早已是午夜了。這也是為何他們會一副落難模樣的原因了!  

  「誰教你不帶霍桐去。」田邊彩子扁了扁一雙漂亮的嘴唇,似乎在責怪他的恣意妄為。一面為冷傲天脫著身上的髒衣服,卻教他給制止,然後便推著她的身體往門口而去。  

  「你去休息吧!有話明天再說。」  

  「喂!傲天——」門「砰」的一聲毫不留情的關上。田邊彩子無奈的白了一眼,只好乖乖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去幫我放洗澡水。」  

  「呃?」  

  呆愣的黎芯因著他的話而抬起頭來看著冷傲天,只見他脫光上身的衣服,不耐的揉著眉心。  

  「我快累死了,想泡個澡,麻煩你了!」  

  什麼嘛!將她當傭人呀!要泡澡不會自己放水嗎?他累?她又何嘗不是快虛脫了?!  

  何況罪魁禍首還不是他自己,誰教他沒事跑去泰北毒梟的地盤放肆?  

  黎芯嘀嘀咕咕的走進浴室,將按摩浴缸洗淨後便轉開熱水讓水流直洩而下。想起在泰北的驚險,她不禁又冒出冷汗。真搞不懂,好端端的,冷傲天干嘛特地跑到那種地方去胡搞呢?還好他們是脫困了,要不然一定死得很難看!  

  而且還害她跑得雙腿都快脫臼,最可惡的是他竟拉著她一起跳河!天啊!那時她簡直快心臟麻痺了!在水裡時那種被激流吞噬的痛苦,恐怖得快嚇死人。幸好他們現在安全的回到曼谷了!  

  簡直是奇蹟!  

  這樣激烈的日子實在令她吃不消,如果還要繼續下去,她肯定有朝一日會發瘋。但……自己為什麼會開始依賴起他的熱情、迷戀起他的霸道?  

  撫上雙唇,她的心陡然顫動,他總是毫不顧忌的攫奪,讓她困在狂烈的熱情裡失去自我……  

  「好了嗎?」  

  冷傲天的聲音喚回坐在浴缸邊緣發呆的黎芯,她轉頭看了站在門邊的男人一眼,隨即羞怯的起身想往外躲。  

  他就那樣肆無忌憚的只用一條白色浴巾遮蔽住下身,她當然只得迴避,免得雙頰紅熾燙人。  

  「幫我洗背。」  

  一把抓住那想竄逃的身子,冷傲天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便將她拉進蓮蓬頭沖洗室,轉開水龍頭讓溫熱的水流噴灑在彼此的胴體上。  

  「你……你幹嘛!我要出去!」黎芯慌亂的想掙脫他的箝制,她不是個開放的女人,教她……如何在面對男人的裸露時還能保持正常的心跳頻卒?  

  喔!事實上,她真羞得快燃燒成一縷煙塵了。  

  二十年來,她一成不變的過著規律的生活,結果……遇上他後一切都顛倒了!她所受的衝擊真的太大,讓人壓根適應不過來。  

  如果讓人知道,她這麼跟一個男人大膽的相處一室,只怕所有的名節都完了!更何況還是才認識兩天的陌生男子!  

  「請……請你放規矩點。」  

  她顫著嗓音發出的譴責教他笑了出來,她還是不懂他的!不懂她的抗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要是他想要的,都會不顧一切的搜奪。  

  透明的水流讓他全身沾染水珠,也讓她的衣裳濕透,身體曲線明顯的在衣服下顯露。盯著那一身透明的春色,實在讓人覺得誘惑極了!冷傲天不但沒有放開她,反倒將她壓制在牆上,粗狂的扯著她的衣裳。  

  「啊!啊!你……住手!」  

  可不可以停止一切?!她今天對驚嚇的承受力已達頂點,可不可以讓她喘一口氣,不要再加諸任何刺激了?  

  她好累也好紛亂呀!  

  但那男人的氣息將她團團圍困,似乎執意要她墜落那迷茫的情慾泥沼……  

  「我的玩伴女郎呵!我想要的女人……」  

  他喃喃,扯落她的衣物,恣情的吻上她的雪峰,以更超乎昨夜的熱情索求著她的身子。蓮蓬頭的水流不間歇的傾洩,讓兩個光裸的身子在滑溜中纏綿。  

  「求你……放……我……」  

  她的乞求漸次薄弱,在顫巍巍的喘氣中模糊的蕩漾著嬌嫩的呻吟。身體在燃燒心在狂躍,為什麼她覺得口乾舌燥?為什麼她覺得身體不由自主的想依靠著他?!  

  為什麼?  

  她好像中了蠱毒了!  

  「傲天……」  

  她什麼都不懂,只能緊抓著他結實的肩膀,放任他的狂烈侵略。  

  「膽小的女人,今天你差點害死了我們兩個,但我就要你了!今晚,讓你自己全然的依附我吧!我的小女人!」  

  迷中,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知自己已跌落茫然的慾海裡。原來身體的蠱惑如此可怕,輕易的引誘人喪失理智。  

  她無力的摟著他的肩,茫茫中感到微醺。  

  冷傲天貪戀的汲取她身上的芳香,低頭吻舔著她的蓓蕾,一面揉搓著那極富彈性的乳房。  

  他要她的一切!要她迷醉在他的撩撥裡!  

  此時什麼都不必想,只要沉淪在他的情潮裡就好!他有信心也有能耐帶著她攀登肉慾的殿堂!  

  那美麗而墮落的浪潮裡將只有他和她兩人!  

  「嗯……」好強的衝擊!也是她從不敢想像的!她的理性在崩坍,只剩追求快感的靈魂在呼求。  

  他吸取了她的所有呀!讓她只能跟隨著他、渴望著他。  

  喔!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慾海深淵嗎?  

  「傲……傲天,我快受不了了!」她全身都快癱瘓了!只求他的救贖!  

  「喜歡嗎?告訴我,願意當我的女人、當我的玩伴嗎?」  

  「我……我……」  

  他非得這樣捉弄她嗎?讓她陷入身體的無盡渴望裡,遢來問這種問題,是存心讓她難堪吧?  

  而……自己原本並不想當他的玩伴,為什麼又會放任自己墮落至此?!  

  好可怕!她好像陷入漩渦裡,不顧一切只想得到該有的快樂!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冷傲天戲謔的瞧著她那一臉為情慾所困的迷茫神色,不禁將自己的硬挺壓擠在她的脆弱處,讓她更加無助的呻吟出聲。  

  天啊!她好想解脫!好想呀!  

  「求你!我……我願意當你的玩伴,只求你讓我……讓我……」  

  很好,這就是他要的。  

  單膝跪在地板上,冷傲天扳開她的雙腿,狂然的吻舔上她的下體,讓她有如崩潰般地叫了出來,那聲音聽起來真是動人!  

  她的手指無助的掐入他的肌肉,慌亂的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撩撥,她只能吶喊出聲才能釋放心谷裡煩躁不安的慾念。  

  好奇異的感覺!沒想到她和冷傲天竟能如此貼合的一起浮沉在慾海裡。  

  「傲天……」她輕喚,整個人喘息不停。  

  冷傲天抬起頭來望了她一眼,很滿意他想要的女人臣服了!他站起身,又兜繞回她的乳房,一下緩、一下急,讓她更顯浮躁。然後合住她的耳垂,支起她的雙腿,在她還來不及驚呼時,全然的佔有。  

  夜色濃稠,除了寂靜外,今夜似乎只有屬於她的許多驚嘆號。  

  一直以來都不屑於男女的性愛遊戲,但今夜她卻淪陷,徹頭徹尾的淪陷了……  



  ☆        ☆        ☆  



  「啊……」  

  她的聲音很美,嬌嗔中帶著羞赧,原本的抗拒也瓦解在他的撩撥中。低頭斜睨了眼她的雙腿內側,意外的沒有發現任何血絲。  

  不是處女?!  

  冷傲天釋然了!滿足的輕嘆出聲,然後離開她的身子,吻咬著瘦削的肩骨。「我還當你的抗拒是為了保全你的清白,看來是我多慮了。你既然已經不是處子,一開始又何必表現得像個貞節烈女?」  

  他的話裡有著譏諷,黎芯被他的嘲弄震回現實,驚愕的瞪著雙眼看他,一時會意不過來。  

  「抱歉了!害你不能為你的男人守身。不過,你不說他是不會知道的——」  

  「啪」的一聲,清脆的掌音迴蕩在水流聲中,黎芯收回打疼了的手心,咬緊唇瞪視他,然後奮力的推開他奔出浴室。  

  他太可恨了!  

  強佔了她卻又說這種傷人的話!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難道剛剛那種甜美只是幻覺?只是他一時的發洩?  

  痛苦的癱躺在床上,任由淚水滾落。  

  她的心被他輕易的攫奪,結果又被他狠狠的刺傷了!男人阿!可以托心嗎?怕是到頭來只能換取碎落空洞的靈魂了!冷傲天呆立了半晌,才捂著疼痛的臉頰跨進浴缸內,將身體浸泡在水中。他這一巴掌真是挨得莫名其妙!  

  纏綿中,她明明沉溺其中,怎麼一下子就翻臉打了他?他也不過說出了她不是處女罷了,有什麼好生氣的?何況她本來就不是處女,又沒有落紅。  

  女人心,海底針,太難捉摸了!  

  算了!算了!隨她吧!  



  ☆        ☆        ☆  



  「先生!先生!」  

  嗚……是有人在叫他嗎?誰呢?  

  「醒醒呀!」  

  眼皮都快酸死了!沒事吵什麼吵?!他還想睡,還好想睡……  

  「先生……」  

  何駱彬感覺有人搖了搖他的身體,他雖然困得要命,但還是很奮力的試著張開眼睛。  

  一片朦朧朧!  

  奇怪?為什麼他好像睡了好久?何駱彬痛苦的揉搓著雙眼,想叫自己打起一點精神來。  

  「你終於醒了!」  

  「呃?」  

  轉頭看向身邊發出聲音的人影,何駱彬猛然跳下床,所有的渾沌終於散退。  

  「我終於看到你了!我一直在找你呀!」  

  是嗎?一直昏睡怎麼找她呢?黎芯睜著懷疑的目光盯著他看,須臾才說出來意,「先生,我聽說你也被抓來了,我剛剛支開了看守你的那個人,趁現在你帶我逃,好不好?」  

  她的淚乾了,只剩下一顆淒楚的心,唯有離開冷傲天,她才能再迎接新的一天吧!於是她想請何駱彬帶著她一起逃。逃得遠遠的,永遠不再面對那傷人的男人!  

  「別先生、先生一直叫,我的名字是何駱彬,你呢?」  

  「黎芯。」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情逸致自我介紹?這個人好像有點靠不住。黎芯不安的瞧著他,開始懷疑他有能耐將她安全的帶離這裡嗎?  

  「黎芯?嗯,好特別的名字。如果叫何黎芯也不錯」如果她嫁給他,冠上何姓,唸起來也挺順口的嘛!一想到這裡,何駱彬不禁嗤嗤笑了起來。  

  何黎芯?什麼意思?  

  黎芯擰起雙眉,狐疑的看著何駱彬傻笑的樣子,真是愈來愈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可靠。「你到底走不走?」  

  被這麼一催,何駱彬才回神想起正事,於是他幹笑兩聲立即移向門邊。「當然要走呀!誰希望一直待在這兒?」  

  他小心的開了房門,探頭出去確定沒人在走道上,才拉起黎芯往外走去。  

  「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何駱彬拍著胸脯保證道,一面小心翼翼的往電梯的方向移去。  

  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還搞不清楚為什麼會被抓來,甚至不知道自己已昏睡了兩天。  

  「我跟你說,那幾個人肯定是壞蛋,你知不知道那囂張的男人竟說要你哪有人這樣厚顏無恥呀!還以為現在是古時候,流行強搶民女那一套咧!」何駱彬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黎芯已暗沉了整張臉。  

  原來冷傲天打從一開始就決定要她了!這麼說他對她無關任何感情,只是單純的性關係。  

  就像他說的,要她當個玩伴,純純粹粹的床伴,提供他玩樂?!  

  而他已經達成目的,可能暗笑她的愚笨吧!  

  她怎麼會遇上這種人?更可悲的是自己竟放任一顆心陷落。  

  癡傻得可以!果然是生長在象牙塔內的女人!  

  不懂情愛,所以輕易的被情愛所蠱惑了。  

  黎芯淒涼的笑出聲,嘲諷著自己的可笑。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那臭男人碰你一根寒毛的。他呀!簡直像個丟擲撲克牌的二流魔術師,怎麼可以跟我相提並論呢?」站在電梯前,何駱彬誇下海口,說得口沫橫飛,但當電梯門打開,他卻僵了舌頭,呆滯的盯著裡頭的人影。  

  「我是個臭男人?我像個二流的魔術師?」  

  冷傲天雙手插在褲袋裡,寒著一雙眼,步伐沉重的走出電梯,卻像一股龐大的壓力逼迫著何駱彬倒退好幾步。  

  「傲天……」  

  他怎麼會在這兒?!不是已經睡著了嗎?!  

  黎芯倒抽一口氣,無助的跟著何駱彬往後退,心底卻又隱約滋長著一股慶喜。  

  「趁我睡著偷跑掉,這可不是一個稱職的玩伴該做的事喲!」  

  「我……我不是。」  

  「你認為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早上醒來時摟不到你人。」  

  他非得在別人面前說得如此露骨嗎?他是不是在得到她後還想昭告天下呀?!  

  黎芯懊惱的咬疼唇瓣,雙頰因著他的話而染滿紅霞。  

  是那麼的酡紅、那麼的豔麗,他愛看極了!雙目緊緊鎖著她的嬌羞。  

  「你這臭小子!你剛剛說的話給我再說一遍!」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啊!他明明警告過他,這女的是老天爺送給他的;沒想到竟然還是被搶走了!怎不教人怒髮衝冠呢?  

  何駱彬眼冒火星,氣呼呼的指著冷傲天叫囂。  

  「你耳背嗎?還需我再說一次?」  

  「你……你……你怎麼可以搶我的人?!」  

  「哎呀!好吵呀!三更半夜的!」田邊彩子打著呵欠走出房門,納悶的瞧著走廊上火藥味濃厚的幾個人。「你們不睡覺在做什麼?」  

  「你來得正好,評評理吧!我先認識黎芯,然後我告訴這個臭小子,她是老天爺送我的,結果他竟然就硬搶了去,你說有沒有天良呀?」  

  他到底在說什麼呀?是不是給睡傻了?  

  黎芯聽得一頭霧水,田邊彩子也只是播了搔頭,對何駱彬的話不知如何回答。對於何駱彬的氣憤,冷傲天完全不看在眼裡,他移步到黎芯身側,大手一伸便攪上她的腰,強勢的要摟她回房。  

  「喂!給我放開她!」看見眼前這傢伙如此的輕忽地,何駱彬氣得直跳腳。  

  「彩子,他就交給你好好伺候了!」  

  「什麼?!我?!」田邊彩子睜大了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呆滯的瞪向冷傲天的背影,卻見他就這麼關上了房門,將她和何駱彬丟在走廊上。  

  伺候?!  

  何駱彬困難的滾動著喉結,瞠目結舌的瞄著眼前的女人。他們看來是混黑道的,而這女的搞不好是個大姊大,那他們道上用的話語——「伺候」是指什麼?!用槍還是用刀?  

  好……好恐怖!  

  他怎麼一年到頭都流年不利呀?!看樣子他得多求一些符放在身上保平安!  

  畏畏縮縮的後退著,何駱彬一個掉頭想逃卻被捉住背後的衣領。  

  「哇!放開我啦!」  

  「吵死了!你以為我願意呀!」  

  冷傲天那傢伙也不曉得又在打什麼主意,竟教她伺候這土包子!要不是欠他人情太多,她何必像只聽話的小狗?!  

  嘟著性感的紅唇,彩子將何駱彬硬是拖進房,然後不客氣的將他推上床鋪。  

  「大姊,饒了我吧!我還沒娶妻生子呀!」  

  「我也還沒嫁人,扯平啦!」她雙腿跨上何駱彬的腰,開始動手脫他的衣服,將何駱彬嚇得目瞪口呆。  

  她……她想做什麼?!不是要殺他嗎?  

  怎麼好像有點怪怪的?  

  「喂!你……你在做什麼呀?」  

  「伺候你呀!還問!」  

  當她脫除自己的睡袍,露出美麗的乳溝時,何駱彬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伺候的意思……就是伺候嘛!  

  原來不是要殺他,害他嚇死了!鬆了一口氣,他癱向床裡卻又猛地抬起頭來。不對呀!沒事伺候他幹嘛?  

  有詐!肯定有詐!  

  擰起居心瞪向彩子,卻驚慌的發現她正在解開內衣,一片誘人春色立即展現。何駱彬痛苦的咕噥一聲,感到血液上衝,他連忙摀住自己的鼻子,但一雙眼卻死盯著那致命的吸引力而挪移不開。  

  好……好豐滿!真……真是漂亮!  

  感到鼻頭一絲黏稠的濕意,何駱彬紅著雙耳立即轉開頭,不敢再直視。  

  「你在蘑菇什麼呀!難道還要我主動嗎?」彩子抓起他的雙手二話不說便讓他摸著自己柔軟的胸部,一剎那間,何駱彬像被電擊中全身,四肢發軟,一陣血脈僨張的興奮後,鼻血終於流了出來。  

  天啊!這算不算另類謀殺?  

  想他一個在室男,可以承受得住如此性感、漂亮的女神嗎?  

  只怕他消受不起呀!  

  來人呀!救命喲!  



  ☆        ☆        ☆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要走?」  

  一室昏暗,冷傲天沒有將燈打開,只是懶洋洋的躺臥在床,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輝盯著那僵立在床邊的女人。  

  「霍桐來叫醒我。」  

  「呃?我不是拜託他去幫我買頭痛藥嗎?」  

  「你以為這小把戲唬得了別人?」  

  被他這麼一說,黎芯不知該氣惱還是該羞愧?早該知道她這麼一個純真的女孩絕對沒有辦法跟他們這種人對抗。  

  「你就真的那麼想逃離我?」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臉色,但那輕得有如呢喃的聲調卻輕易令人撤了心房。  

  他從沒過過這般想逃開他的女人。這輩子他曾有過的女人都是想盡辦法黏著他,巴不得佔有他的專寵,得到所有他附加的好處。但那讓他厭煩,所以他流連女人的溫柔鄉,硬教人封了個「風流惡少」的聲名。  

  但,她不一樣。是因為她已有了想託付一生的男人嗎?可是……她在與他纏綿時,卻又是那麼的沉醉其中,連帶引發他莫大的快感。  

  黎芯沉默不語,盯著他那優閒倚躺的身體,一股心傷又悄然滋長,然後任由淚水不爭氣的滑落。  

  「因為你太可惡了!」她輕聲啜泣,晶瑩的淚滴在微弱的光暈下閃爍著光芒。  

  冷傲天擰著眉峰細看著她的嬌弱,但他並不想安慰。有太多的女人哭著指責他的惡劣,而他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罪過,畢竟多得是自己自動黏上來的,何況上床這種事,你情我願的有什麼好在事後批判的?  

  倒是她,是他第一次強要了的女人,或許她有這權利指責他的劣行吧!  

  「你……既然強佔了我,就不該說出那種傷人的話,說什麼……我不是處子,說什麼……我……我有別的男人!你不該羞辱我的!」淚水由漫流變成氾濫,她愈想愈委屈,握緊發顫的拳頭拚命抹去臉上的淚液。「我出過車禍,處女膜也在那次破裂了,你卻……」  

  當了她第一個男人,反過來如此羞辱她,教人情何以堪?!她的身子只有他碰過,卻硬教他給說得像放蕩的女人似的。  

  冷傲天坐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中,輕柔的拍撫她的背。這份難得的溫柔教黎芯愣住,他不該是如此溫情的,一向他只適合「霸道」兩字。  

  但這份溫柔卻教人陷溺得更快、更深呀!  

  原來他錯怪她了!  

  他終於知道為何她會傷心落淚,真是自己的話傷了她呀!  

  「別哭了,你已經打了我一巴掌該氣消了!」支起她的下巴,瞧著那一雙紅腫的眼睛,他莞爾一笑,覆上她的唇勾引著她與他唇舌交纏。  

  有史以來,頭一次放任自己疼愛一個女人,這不像他的個性。  

  但又何妨呢?  

  呵!他的小女人、他的玩伴佳人!用心疼愛她又有何不可?  



  ☆        ☆        ☆  



  「春風它吻上了我的臉,告訴我現在是春天……」  

  愉悅的歌聲傳揚在飯店的走道上,為這早晨添加了一股清新的歡暢,霍桐站在冷傲天的房門前,納悶的揚起濃眉看著眼前輕快走來的女人。  

  一大早的,她是吃錯藥了嗎?  

  「嗨!霍桐,早呀!」  

  連聲音都變柔了?她到底哪根筋不對?  

  霍桐滿臉的疑惑,不過以他那沉悶的個性,他是不會開口問的。  

  「二少醒來了嗎?」  

  「都快中午,早醒了。」哪像她,睡到現在。  

  「那我進去找他。」田邊彩子還沒得到霍桐的回答已開了門,哼著歌走了進去。  

  她肯定發春了!這是霍桐最後的定論。  

  「嗨!傲天!」  

  原本在打著手提電腦的冷傲天抬頭望了她一眼,嘴角扯開一抹狡黠的笑意,「很難得你會睡那麼晚。」  

  田邊彩子慵懶的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他腳邊的地毯上,臉上儘是春風得意的神采。「我沒這麼快樂過。」  

  有男人可以讓彩子露出如此快活的神情,真是不簡單!  

  冷傲天用手指撩開她的睡袍露出大半的雪峰,然後興味盎然的揚起那好看的劍眉。「他是幾百年沒碰女人了是不?怎麼把你啃咬得到處都是紅淤?」  

  「哎呀!你好討厭!幹嘛嘲笑人家嘛!」彩子嬌嗔的抗議著,一面抓回被他撩開的衣領。「真是沒想到他是個在室男,這個世界竟還有這種純情的男人存在。」彩子滿足的嘆了口氣,然後頑劣的斜睨著眼前的男人,「不像有些人到處拈花惹草,比起來,那何駱彬真是個寶。」  

  「呵!拐著彎取笑我?」  

  「不是拐彎,是直接笑你啦!」  

  「只要你快樂就好,希望以後不會再瞧見你偷偷落淚。」  

  呃?!  

  原來他都知道?!兩年來她為了過去那一段破碎的感情常常一個人躲起來哭泣,原來都被冷傲天看在眼裡。這麼說,他是故意讓她去接近何駱彬同他知道以何駱彬那般的純真可以填補她那顆受創的心?讓她再次拿出勇氣追求愛情?  

  這樣一個表面濫情卻心思縝密的男人,難怪會俘虜了那麼多女人的芳心。  

  「謝謝……」彩子甜甜一笑,將臉貼在冷傲天的腿上,她很慶幸可以和這男人成為真正的朋友,被默默的關心著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黎芯呢?」  

  「早上我叫霍桐送她去美容院換個髮型,等會兒我再去接她。」  

  「喔!想改造她?」  

  「不是改造,是想將她的美勾勒出來。」她太單調了!而他想當她的調色盤,為她的生命畫上鮮豔的色彩。  

  「看來你這次比以前都還要認真。」  

  「也許吧!」  

  感情這檔事沒人說得准。只是人生須盡歡,他一向懂得享受生活,以後會如何就順其自然吧!  

  「或許我該跟你打個賭,你飄泊的心會靠岸了。」田邊彩子笑得璀璨,跟這麼一個賭國王子打賭是冒險的事,但她敏銳的感受到他不太一樣了。  

  該歸功於黎芯那個女孩吧!  

  咯咯笑著,彩子離開冷傲天的身邊,依舊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房裡。  

  「哎呀!親愛的,你醒了?」  

  看著何駱彬撐著腰在地上抓衣服,田邊彩子二話不說便撲向他懷裡,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早安吻,順著她撲來的力道,兩人雙雙跌回柔軟的床鋪裡。  

  喔!別又來了!  

  何駱彬大感不妙的在心裡咕噥著,他的骨頭都快散光了,這個魔女怎麼都不累呀?!  

  唉!沒想到他就這麼失身了!真是該好好的哀悼一番。  

  不過……話說回來,她真的很美,美得令人血脈僨張,這也該算是豔福不淺吧!只希望她別將他壓搾光才好。  

  由衷的祈禱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5:32

第四章

  她的煥然一新讓人驚豔!  

  原本不起眼的清湯掛面變成了滿頭的鬈髮,還刻意挑染了紫紅的發色,讓她的臉蛋看起來風韻十足,輪廓也更顯分明,尤其那美俏的鼻樑更形完美突出。  

  黎芯紅燥著臉僵立在冷傲天眼前,不安的接受他的凝視。連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沒想到經過這樣的改變後,鏡子內的人竟完全變了樣,她差點認不出那是自己。  

  「很美!」  

  冷傲天終於發出聲音,然後慣性的摟抱住她,給她一個激賞的親吻。  

  「我……不太習慣。」  

  「很多事你都該放寬心去接受,其實也不是太難是不?就像你已習慣了我的懷抱、我的熱情。」  

  是呀!她已經習慣。習慣了他的氣息、他的魔法。讓她起了錯覺,好像醜小鴨快變天鵝了!  

  但當她回到以前的日子時,可以再安然的面對嗎?  

  他說要她在泰國停留的這段日子充當他的玩伴,那麼當時間一到,他們之間就什麼也不是了?而她又是以前那個活在象牙塔中的女人,再也不會為任何人起漣漪……  

  「在想什麼?」沒有錯過她臉上忽地轉黯的神色,他摟緊她,輕聲的詢問。  

  「沒……」  

  明明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個不能戀上的男人,為何還愚蠢的放任自己陷落?唉!活該自己得為他斷腸心傷……  



  ☆        ☆        ☆  



  冷傲天不只改造了黎芯的外型,還狂妄的連內在都要干涉。親自帶著她採購了許多美麗、性感的內衣褲,理由是純白的內衣讓他「性趣」缺缺。  

  真該讓人嗤之以鼻,但被愛情魔咒俘虜的女人會甘願以最美好的一面吸引她的心上人。  

  冷傲天對於她那一身素雅的衣裝倒沒有多大的意見,他也不願意過多的世俗色彩破壞了她一身的靈秀。  

  滿意的改變她後,他帶著她單獨在泰國各處有名的觀光景點遊玩,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他是個享樂主義者,因此短短五天,他帶給她的回憶卻是滿溢的。他懂得如何玩樂、如何享受,連帶的也讓她過著如夢奢華的假期。  

  這幾天,他倆家極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但卻教人日益憔悴,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跟他相處的日子一天天在減少。  

  恐慌呀!  

  身與心都墜落迷陣裡,她如何帶著一顆失落的心回歸?  

  除了害怕還是害怕呀!他給了她最璀璨的生命,給了她最美麗的回憶,而一切恢復平靜後,她再也無力面對沒有他的日子。  

  這算是最殘酷的曾經擁有吧!  



  ☆        ☆        ☆  



  「你們回來啦!玩得愉快嗎?」田邊彩子挽著何駱彬的手臂,開心的在飯店大廳裡迎接冷傲天和黎芯。  

  幾天的相處讓何駱彬打從心底接受了彩子,算來老天還是對他不錯的,起碼記得為他找個伴。  

  「還不錯。」冷傲天扶著曬黑的黎芯,這幾天在豔陽下旅遊,讓她本來略顯白皙的肌膚襲上淡淡的一層棕櫚色,看起來健康多了。  

  「對了,傲天,船明天進港。」  

  「好,我知道了。」  

  「船?」黎芯納悶的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男人,不知怎地,她起了不安的兆頭,彷彿這船將帶著他離她遠去。  

  「冷家的輪船。」彩子簡潔的回答,讓黎芯的臉色更加黯淡。  

  冷家的輪船?那麼就是來帶冷傲天走的?!  

  永遠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該來的還是要來,不管再怎麼戀戀不捨,他們還是得分道揚鑣。那麼他呢?會有一絲的不捨嗎?  

  拾眼瞧他,卻見他絲毫沒有異樣的跟彩子他們說笑,看來她是完全不被放進心裡了,她依然只是他眼中一個暖床的玩伴。  

  真符合他的享樂主義!  

  是呀!只有癡傻的人才會奢望他有停泊靠岸的時候。看來這場遊戲只有她違背規則,認真的放下了真心,所以也注定成為輸家。  

  明天,一切就結束了!卻也是她心傷的開始……  



  ☆        ☆        ☆  



  冷家的大郵輪——幻海之翼縱橫公海之上,屬於私有財產卻得到多國的特別認可,自由的航行四海。  

  船上建設得有如地面,豪華的大廳陳設各式各樣的賭具,提供遊客玩樂。每年,他們發函給全球前一千名的富豪巨賈,邀請他們免費登船,其餘的遊客則須自己訂購航票,才得以登船享受賭國的熱情招待。而除了客艙之外,其餘皆是冷傢俬用的場地,也可說冷家是以船為家。  

  站在岸邊,黎芯目瞪口呆的盯著龐大且豪華的船身,完全不敢相信冷家的財富有多可觀,更不敢置信冷傲天竟要帶著她一起登船。  

  她以為……以為就要被丟下,回到原來的自己了。  

  這又代表什麼呢?他有一絲一毫的在意地嗎?  

  「哇!天啊!簡直是在作夢!好大的船喲!」好奇心旺盛的何駱彬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因著彩子的關係也有幸登船見識一番。  

  一向,閒雜人等是不能隨意登上幻海之翼的,但田邊彩子正陷入熱戀,當然會要求冷傲天通融一下!  

  於是冷傲天帶著黎芯、彩子、何駱彬、霍桐登上了船隻,在朗朗晴空下,幻海之翼再度起航,滑向那波光粼粼如深海美鑽的湛藍裡。  

  「啊!二哥!二哥!」  

  響亮清脆的叫聲一路由甲板傳開來,那聲音如美妙的天使之音由天際傾洩而下。冷傲天揚著笑站在原地等待著,然後一個身影輕巧的躍進他伸展開的懷抱。  

  「我好想你喲!」  

  「我也不過才下船一個星期罷了!」冷傲天邊說邊給她一個響亮的吻,然後揉了揉她那一頭蓬鬆的鬈髮。  

  第一次瞧見他那完全不掩飾的爽朗,黎芯不禁吃驚的看著他們。  

  那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精緻的臉蛋上有著明朗的笑容,而那一頭長而鬈的黑髮像是大海中的波浪,閃動著晶瑩的光芒。  

  好可愛的女孩!  

  發覺到黎芯臉上的訝異,冷傲天簡單的開口介紹,「我妹妹。」  

  啊!一點都不像。  

  黎芯驚嘆得闔不攏嘴,難以想像這如陽光般耀眼的女孩會是冷傲天的妹妹。  

  「彩子姊姊。」那女孩移了腳步又往彩子的懷裡賴去,嬌甜的模樣萬般惹人憐愛。  

  「哇!好漂亮的女孩,像畫裡的洋娃娃。」何駱彬驚豔的伸出手摸上女孩的臉蛋,卻立即招來彩子的敲打。  

  「你竟然當著我的面吃別的女孩豆腐!」  

  「沒有的事,我只是覺得她好可愛嘛!」又是當頭一拳,打得何駱彬只得求饒。  

  「嘻嘻!好好玩的哥哥喲!」女孩一笑,又是如星般的燦爛,天真的神情真是像極了天使。  

  黎芯不由得感到一陣舒暢,拉著冷傲天好奇的問:「她真是你妹妹?」  

  [你懷疑什麼?我們不像嗎?」  

  是真的不像。冷傲天才沒有那種教人打從心底覺得暖烘烘的氣質;剛遇上他時,她只覺得他又冷漠又霸道,怎能跟這樣惹人憐愛的女孩串聯在一起?  

  「二少,歡迎回來。」  

  所有的侍者列隊迎接,讓黎芯愣得只能無措的抓緊冷傲天的衣角。她怎麼覺得好像跳脫了現代,跑到遠古了?  

  「二少?」  

  「我是冷家的老二,也就是這艘船老闆的第二個兒子,所以他們都習慣叫我二少。」  

  原來……這麼說,他應該不是黑道分子吧?!  

  一下子槍戰,一下子跑去毀了人家的貨倉,她原本還擔心冷傲天是流氓太保,不過看這情形應該還不至於。  

  瞄了眼身後,何駱彬和彩子正同小女孩說說笑笑,黎芯沉思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發問,「為什麼帶我一起來?」  

  「你是我的玩伴,你忘了?」  

  「可是你說,只是在你停留泰國的日子——」  

  「我上癮了,想延長時間不成嗎?」  

  上癮?!對她?!  

  這話什麼意思?!  

  想再追問下去,卻猛地被抱起,整個人落入冷傲天的胸口。  

  「哇!你做什麼?!」  

  「帶你去看奔馳在腳下的世界。」  

  他噙著笑,在微微的搖晃中一路往船身最前端行去。船隻離港,漸漸的往外海航行,海水被經過的船身劃成兩半,激起白茫茫的水花,波濤不斷的在船身下流逝,讓人感受到一股睥睨世界的快感。  

  船在前進、大海在腳下、世界在旋轉!  

  在他身邊,總是一次次的體驗不同的驚嘆號,而他是她生命裡最美麗的意外。  

  對著大海,黎芯呼喊出聲,將擠壓在肺腑裡的所有情緒全叫喊出來,發洩所有的感動。而這樣的全然放鬆,讓人徹頭徹尾的感到舒暢。  

  冷傲天用雙臂由身後環著她,傾聽那盡情的吶喊,視線隨著風飄向不知名的遠方。停下了叫聲,黎芯將身子往後靠,倚賴在那寬敞的胸膛。  

  如果這片胸懷永遠是她的依賴,她將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隔著衣服傾聽他的心跳,她脫口而出,「我愛你……」  

  他的心跳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規律的脈動。  

  驀地心一沉,她閉上雙眼,感覺海風吹冷了心窩。  

  他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告白!  

  當她訴說著愛語時,他的心沒有任何的悸動起伏。  

  自己在奢望什麼?多情又似無情的男人,不是她一個平凡女子可以俘虜的,也不會為任何一個女人佇候的。  

  只是她好想好想讓這一刻停留,讓自己深深的記得這懷抱的滋味。  

  面對大海,她沒有任何的秘密;面對大海,她願意將心完全的託付。她又輕喃,伴著淚水,「我愛你……」  

  冷傲天依舊無語,只是更加摟緊她,傾聽著那消失在風裡的呢喃細語。  



  ☆        ☆        ☆  



  為了迎接冷傲天回船,餐館在晚上辦了一場宴會,所有船上的旅客全部可以自由參加。為了應付來賓們,冷傲天沒有讓黎芯和自己同桌,而讓彩子去照料她。  

  「好吃!實在太好吃了!」對著桌上豐盛的菜餚大快朵頤的何駱彬不時發出讚歎聲,就連在賽門的喜筵上都不曾品嚐過如此鮮嫩美味的佳餚呀!  

  這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親愛的,這是船上最受讚譽的鵝肝醬,你吃看看。」彩子嬌滴滴的喂食身旁的男人,完全將她日本婦女的美德發揮得淋漓盡致。  

  「好!我吃、我吃!」開心的含下彩子遞送而來的料理,那鮮味實在令人讚不絕口。  

  看著他倆情意綿綿的模樣,黎芯卻只能孤獨的尋覓冷傲天的身影。  

  他果然是擁有令人注目的魅力,一整個晚上圍繞在他身畔的女人不計其數,而他也利落的周旋在各個女人身邊。  

  那豪邁不羈的身影教人為之心酸呀!  

  這就是愛上他的後果嗎?獨自承受孤寂!  

  「吃不下?是船上的食物難以下嚥?」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黎芯嚇了一跳,本能的抬頭望向來人。  

  她又是一驚,直盯著那人看。一身瘦高的體型並不顯孱弱,反倒展現著不容忽視的能耐。  

  他……似乎與冷傲天有著相似的氣質,說不上來,也許是那雙眼洩漏的深沉相仿吧!  

  「不,食物很好。」  

  「啊!大少!」  

  田邊彩子的叫聲讓黎芯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冷傲天的哥哥?  

  「彩子,這回上岸好像有了不錯的邂逅?」  

  「是呀!他叫何駱彬,在台灣開了間電子工廠,是二少幫我物色的。大少,坐嘛!」彩子熱絡的介紹著,眉目間多了一絲冷大少不曾見過的羞澀與開懷,看來她是真的墮落情海了。  

  「恭喜。」他淡然一笑,將眼神移往黎芯。善於察言觀色的彩子並沒有忽略。  

  「她叫黎芯,是二少帶上船的。」  

  「喔?」  

  那一聲「喔」,讓黎芯一顆心直往下墜,彷彿是在說:他又換女伴了?這讓黎芯煩悶的低著頭,默默的哨食著盤內的食物,卻是食之無味。  

  「既然是傲天親自帶來的就是貴客了,怎可以怠慢?」他擊了擊手掌,一名侍從立即上前。  

  「幫我到我房裡拿來我珍藏的葡萄酒。」  

  「啊!我不會喝酒。」想起上回冷傲天硬灌她喝了幾口,結果她就微醺了,這回她可不敢在別人面前再亂喝,免得到時出醜。  

  「這是波爾多產區生產的葡萄酒,以芳醇、甜美著稱,你一定得喝喝看。」冷擎天半哄著,讓黎芯更加不知如何拒絕。  

  酒送上了,侍者旋開了瓶蓋,一股芳香立即飄散。  

  「哇!果真是極品,還沒喝到就已醺醉了。」何駱彬涎著嘴盯住那酒瓶,迫不及待的想品嚐一番。  

  「各位嘗嘗。」  

  侍者為每個人斟上了酒後,便退至一旁等候召喚。  

  看著酒杯裡晶瑩剔透的液體,黎芯擰了擰眉,又偷偷尋覓著冷傲天的身影,只見他依舊在與身邊的女人談笑,絲毫沒有關注到她。她一惱,拿起酒杯便輕啜了一口,霎時酒氣四溢,那飽含了酒精的辛辣香氣,含在嘴裡竟釋放出水果的甘美,隱約還有微甜的單寧香。  

  好好喝!  

  她的臉蛋立即刷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像是由骨子穿透出表皮,那麼的雪嫩酡紅,讓她顯得萬般迷人。  

  她又喝了一口,不再像先前那般的含蓄。  

  「天啊!我沒有喝過這樣好喝的酒!」真是三生有幸!這種極品真讓人渾然忘我!何駱彬像是碰到了寶一般,開懷的品嚐著。  

  「大少對品酒一向是高格調的,能讓他珍藏的酒類也絕對是極品。」彩子在一旁解說道,一面又夾著食物往何駱彬的嘴裡塞。  

  「你們喜歡就好。」冷擎天一臉笑意,也淺嘗了一口。  

  「啊!你們都聚在一起喝酒,那我也要!」甜甜的嗓音由旁響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冷擎天笑著挪開酒杯,不讓她碰到。  

  「你還未滿十八歲,不准喝!」  

  「大哥好討厭,如果是二哥就會通融了。」她嘟著唇,無可奈何的坐了下來,滿臉儘是渴望嘗試的失望。  

  「你還好意思說,傲天就是太寵你了,連爸媽都常常看不過去。」他笑,親暱的揉搓她的發梢。  

  冷集愛,人如其名,集聚了家裡眾人的疼愛,尤其她那專屬於天使的純真笑靨,常常擄掠每個人的心。  

  「二哥用行動寵我,你用心疼我,那還不是一樣?你們都是愛我的。」冷集愛撒嬌的抱住冷擎天的身子,賴在他懷裡磨蹭,讓他爽朗的笑了出聲。他這小妹就是這般天真無邪,難怪一直是他們心裡的寶。  

  看著眼前的融洽,黎芯的心谷不由得起了一陣感嘆。那麼美又那麼惹人疼愛的女孩真是幸福;而自己又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得到冷傲天的寵愛?讓一顆期望被愛的心找到棲息的港灣?  

  「芯姊姊有心事,在喝悶酒呢!」冷集愛的話鋒突然針對著她,讓黎芯驚訝的回過神來。  

  [啊?我……沒事……」  

  「一定是被二哥冷落了,沒關係,我去跟二哥說。」  

  「啊!不!」  

  在黎芯還來不及阻止時,冷集愛已跳離座椅往冷傲天的方向而去了。看似天真的她卻意外的特別敏銳,小小年紀竟如此懂得察言觀色。  

  看出了黎芯的驚嘆,彩子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解說:「集愛是個相當敏銳的女孩,事實上她是個智商一八0的天才少女,擁有十二國語言能力,連我在教授她電腦時都覺得她完全像塊海棉,吸收力強得嚇人。」  

  這讓黎芯更加驚訝了!冷集愛簡直就是上天的一個完美傑作,也難怪她是冷家一顆光彩奪目的明珠了!  

  天生的幸運兒,怎不教人羨慕?  



  ☆        ☆        ☆  



  「二哥!」  

  雖然是突兀闖入的聲音,但並沒有讓人感到生氣,冷傲天停下了與身邊女人的閒聊,轉頭望著一個嬌小的女孩。  

  「怎麼了?臉上臭臭的?」  

  「還不是你!誰要你將芯姊姊擱著呀!害她一個人無聊的在喝悶酒呢!真不是一個紳士的作風。」  

  面對冷集愛的指責,冷傲天微微抬頭看向黎芯的方位,正好瞧見冷擎天在為她斟酒,他的眉倏地擰起,原本談笑風生的俊臉硬是襲上一股陰沉。  

  「二哥——」  

  「你就是冷家二少?幸會!幸會!」一個中年美籍人氏走上前與冷傲天攀談,打斷了冷集愛的話。她心裡雖不悅卻依舊保持臉上的笑容,因為她明白要以笑臉對待船上的客人。她靜了下來,只是偷偷的拉扯著冷傲天的西裝衣角,想催促他回去陪芯姊姊。  

  「他是我父親。」原本跟冷傲天談天的金發女子笑著介紹,然後親暱的攀住冷傲天的手臂。  

  冷集愛不禁加強手勁,在背後不斷的扯著冷傲天的衣服,卻完全得不到反應。  

  「聽說你的賭技出神入化,不知是否有幸與你切磋一番?」  

  「當然沒問題,魯賓先生。」  

  「那好,等會吃完晚宴就開始吧!咦?這女孩好可愛!」魯賓終於瞧見了賴在冷傲天側邊的東方女孩,她的一雙紅唇不知為何微微翹起。  

  「她是我的妹妹。」  

  冷集愛忍下心中的不耐,露著一抹笑容嘰嘰喳喳的用英語與對方打招呼,讓魯賓先生開懷的大笑起來。  

  「真是可愛的女孩,看來你們冷家果然名不虛傳,個個都是優異分子,如果有機會,我的愛女真希望可以多認識你。」  

  「爸!」一旁的愛麗•魯賓嬌柔的抗議著,一雙眼睛羞澀的瞄了冷傲天一眼,又迅速的垂下,一切嬌羞盡在不言中。  

  冷集愛差點噁心嘔吐。看來又是一個主動黏貼上來的女人。她終於忍不住,用盡力氣扭了下冷傲天的外套。  

  「集愛!」  

  哈!總算有回應了!不過……語氣怪怪的。  

  「我要陪魯賓先生父女兩人,你快回去用餐吧!」  

  「可是——」  

  「記得要大哥別給黎芯喝太多酒,她會醉的。」話一說完,冷傲天立即摟著愛麗•魯賓的腰,隨著魯賓先生走離餐館。  

  「二哥!」  

  冷集愛氣惱的瞪著他們的背影,一顆心不禁開始擔憂冷傲天又要玩他那風流二少的遊戲了。  

  她喜歡芯姊姊呀,當然不希望她難過。何況冷傲天親自帶她登船,就應該代表了某種特別的含意,他怎麼可以冷落她而開懷的與別的女人談笑呢?真搞不懂男人的心到底在想什麼?  

  帶著歉意,冷集愛慢踱回桌邊,偷偷瞧著黎芯,一眼便視破她拚命偽裝的不在意。  

  「芯姊姊——」  

  「集愛,你都還沒吃到東西,快吃吧!」冷擎天出聲阻斷了集愛原要安慰的話語,一個眼神的警示,她立即知曉,只得乖乖的閉起嘴巴開始用餐。  

  即使她再聰慧,畢竟是不懂情愛的女孩,或許開了口反倒會說出傷人的話吧!她看得出黎芯的一顆心跟隨著冷傲天轉動,所以被冷落勢必會心情不好。  

  以前冷傲天的女伴都是一些嬌豔的女性,大方得令人吃不消。但黎芯不同,她長得一副純真的清秀,沒有虛偽的嬌美也沒有任性的嗔貪,不會用盡手段霸著冷傲天不放,所以她是喜歡她的。  

  但……真心愛上二哥的人會不會注定為情所傷呢?  

  唉!真希望自己是愛神丘比特,這樣就可以將二哥給一箭穿心,不教他再傷女人的心了。  



  ☆        ☆        ☆  



  為什麼星星會如此明亮?  

  在沒有光害的大海中,四周除了暗沉還是暗沉,一大片寬廣的天際綴滿了耀眼的星辰,無礙的閃爍著屬於那遙遠的光芒。  

  黎芯頭暈的仰高了臉欣賞滿天的耀眼星鑽。  

  好美!好璀璨!這就是所謂的銀河嗎?  

  像鑲在黑絨布里的鑽石,傲人的閃耀著它們的美幻,勾勒出一幅感人心肺的壯觀。  

  風在吹,舒暢了每一個毛細孔;船在搖,幽柔得讓人憶及溫馨的搖籃曲。夜空是那麼的美,為什麼自己卻好想哭?  

  為什麼心裡填塞了一股蝕人的落寞?  

  從不敢相信自己陷落得如此深,這一個星期以來,冷傲天幾乎是拉著她寸步不離的,今夜被他一冷落,竟教人起了孤寂的恐慌。  

  呵!她怎會讓自己依賴他到如此無可救藥的地步呢?  

  好傻!好傻!竟讓自己走上這情傷的不歸路。  

  黎芯心口一緊,耐不住搖晃,立即伸出手想抓住桅桿,卻被一雙手扶住。  

  「你醉了?」  

  「沒……沒關係。」  

  她是真的喝多了,心跳快速且凌亂,甚至連腳步都快踏不穩了。她踉蹌移步,隨著船身的搖晃而前傾後跌,正好跌向在旁扶著她的人身上。  

  天上的星星似乎也在搖晃了,她眨了眨眼,疲睏的喘氣,淡淡的酒味在鼻息間迴繞。  

  好像真的醉了!想勉強打起精神卻熬不過酒精的催化,又倒靠在那扶著她的臂彎裡。  

  「對……對不起。」  

  「沒關係,你醉了,可以暫時依靠著我。」  

  好溫柔的男人!好體貼的嗓音!  

  在月眉下,黎芯望著他那溫和的表情,心情不禁放鬆了,加上真的不耐酒精,迷茫中,倚在溫熱的懷抱,她起了美好的錯覺,終於放任自己安心的沉睡。  

  「大少!」一個黑影移近,在冷擎天開口詢問時,來人已先發出聲響,「對不起,二少吩咐我來接黎芯小姐回房。」  

  冷擎天低頭看著睡在他懷中的女孩,明亮的星光迤邐在那白瓷般的細膩臉上,讓人感受到寧靜的美感。一整晚她所散發的孤寂就像這份安寧一般,沉靜得讓人以為她幾乎不存在。  

  他凝視,嘴唇微微開啟,「傲天呢?」  

  「二少還在大廳裡陪貴客們玩牌。」  

  「喔!」  

  他又瞧了黎芯的睡相一會兒,忍不住收緊手臂將她摟進懷裡。沉寂幾許,終於將她遞向一旁等候的霍桐。  

  「她有些醉了,叫傲天早點回去照料。」  

  「好的,大少。」霍桐接過人後恭敬的退下,獨留冷擎天一人在甲板上。  

  他沉思,緩緩抬頭望向夜空,在黑暗中嘆了出聲。  

  這樣一個柔順的女孩跟在傲天身邊適合嗎?傲天不是個會為任何女人安定下來的人,愛上他的人怎麼辦?  

  只怕又是一曲斷弦的樂音。  



  ☆        ☆        ☆  



  縹緲的夢裡,彷彿身在搖籃裡一般,舒適且安詳。  

  她覺得全身儘是懶洋洋的舒暢,一個轉身尋覓更安適的姿勢,便這麼漸漸由夢裡歸來。睜開眼,她疑惑著身在何處?好像有輕緩的水流蕩漾著,她困惑著,半晌才想起是在船上。但這水聲又似乎不是由船艙外傳來,那會是什麼呢?  

  黎芯好奇的坐起身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一個陌生的床墊上,全身還穿著整齊的衣物。而整間艙房並不是由普通地板建構,竟是完全由玻璃架設成的。  

  多格的玻璃窗地板,給人一種不安全的假象,黎芯有些害怕的伸下腳踝,當腳丫子碰上那冰涼的透明玻璃時,她立即被玻璃下的世界給吸引。  

  隔著玻璃,底下呈現出令人驚嘆的景緻。淺淺的水流下鋪滿潔白的碎石,還細心的植上水草。許多小巧可愛的魚兒悠遊其中,隨著船身的輕微晃動,水流在玻璃地板下泛起波瀾。  

  好美!  

  黎芯完全被蠱惑了心,離開床,她走了下來,整個人蹲在玻璃上癡看著,水中的世界令人目不暇給,還讓人產生一絲暈眩的感覺。  

  她輕輕用手指敲擊著玻璃,一群魚兒被聲音吸引皆游近,讓她看得更開懷。抬起眼環顧室內一圈,更訝異床沿的天花板上傾洩著淡藍色布幔,在柔和的燈光輝映下透射著藍彩,整間房營造出華麗、優雅的氣氛。  

  她癡呆的看著,整個人被房裡的情調給催眠了。  

  這個地方真的美幻得有如夢境!到底是誰的房間?自己又為什麼會睡在這裡?  

  清晨時分,酒意退散,黎芯自顧自的陶醉在眼前的優柔裡,直到有人開了船艙的門,她才回神過來。  

  一抹熟悉的身影踏進屋裡,她不由自主地笑開了嘴。  

  「傲天,這是你的房間?好漂亮!」她萬萬沒想到一個男人的房間竟會是如此雅緻,讓人吃驚又意外。  

  「你昨晚喝酒了?」他一臉疲憊地繞過她往床墊坐去,語氣裡飽含著令人猜不透的煩躁。  

  他怎麼了?一整晚她因著他的冷落而獨自喝著悶酒,好不容易看見他了,卻是這般的怪異,他……在生氣嗎?  

  「我……喝了一些。」  

  「一些?」冷傲天冷哼一聲,將外衣脫去扔到一旁,用力的扯落自己的襯衫鈕扣,露出那結實的胸膛。  

  那襯衫鈕扣滾落在玻璃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一路敲進她的心窩,讓她起了忑忑不安的兆頭。  

  「我倒是看你喝得挺起勁的。」  

  他果然在生氣!但……為什麼?  

  黎芯茫然的看著他,完全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他玩了一晚才回房,她應該沒有機會惹怒他呀!  

  「聽說你還喝醉了,跟我大哥在一起挺快活的嘛!」  

  呃?他這話什麼意思?  

  「我沒……」他為什麼會這麼想?她是因為被他冷落才心情不好,所以放縱自己唱了酒,關冷擎天什麼事?  

  「我大哥人如何?你喜歡嗎?」  

  「他……很溫柔。」  

  為什麼這樣問呢?  

  黎芯納悶不堪,想解釋些什麼,卻驚愕的看見冷傲天傾身迫近,將她壓向玻璃地板。冰冷的玻璃刺激了她的神經,她抖了一下,在還沒弄清楚狀況時,冷傲天冷不防的翻過她的身子,撩起她的裙,扯下她的底褲,一把抬高她的臀,硬是嵌入了她的身子骨裡。  

  「啊!不!」  

  「溫柔?你喜歡溫柔?」  

  好痛!  

  沒有前戲、沒有愛撫,他就這麼突然的要了她,來得急又猛,讓人幾乎無法承受這份衝擊。  

  雖然他一向對黎芯的索取霸道且強烈,但不曾如此粗暴過,這讓黎芯起了痛心的苦楚。她不是他的發洩物呀!  

  「不要!好痛——」  

  抓緊她的腰,他猛然在她身後抽動,將她的抗議硬是給阻斷,放縱自己狂然的攫奪她的一切。  

  「我不要!你快停止!」她真的覺得身體快被撕毀了,她從來不曾感到這麼痛苦過。  

  但她的反抗並沒有得到任何效果,只是助長冷傲天的掠奪罷了!  

  擰起眉、咬緊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她討厭這樣的他!完全不像平常讓她迷醉不已的冷傲天!  

  他抽離,翻回她的身子又再次狂野的進入,深深的衝擊著她那溫暖潮濕的幽穴。一面將她的上衣攏高,探手握緊那震動的乳房。  

  心在痛,淚水無聲的滑落,她愛的男人不該是這樣!美麗的魚兒依舊自在的在身體底下游動,她卻覺得整顆心都快被撕裂了!  

  「黎芯……」  

  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臉上,與淚水相混而滑落。  

  撫去她的淚,他握緊拳頭猛然敲擊玻璃,發出銳利的聲響,然後重重嘆了口氣,倒靠在黎芯身上喘息。  

  他是亂了!這不是他一向的作風!  

  一整夜,他的心不知何故懸浮著,連連在牌桌上失誤,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牌技。一向冷靜自傲的他竟出了如此大的錯失!整夜,他的腦海不斷的重複著她與冷擎天飲酒談笑的畫面,這讓他無來由的覺得心情亂紛紛。  

  從來不曾真正在意過任何一個女人;沒想到她卻輕易的教他六神無主,所以他忍不住滿心的狂濤而強要了她!  

  彷彿這麼做才能讓狂風暴雨止歇、才能讓他慌亂的心趨於平靜,也才能證明她是他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該是如此沉不住氣的呀!  

  被她迷惑了嗎?  

  這個小女人!自己到底為她沉淪了幾分?  

  唉!又是一個失策嗎?  

  難道真被彩子給說中,他一顆飄泊的心要靠岸了?太荒唐!原只是一場遊戲,怎會讓自己給輸掉了一顆心?  

  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束縛住他的,不是嗎?  

  那隨風吹繞的聲音又在他腦海裡迴旋,嬌羞的聲音輕輕呢喃著:「我愛你……」  

  他的心跳是沒有起伏,但他的靈魂呢?是不是從那一刻起就被擒服了?  

  呵!愛?愛人與被愛;沒想到這個問題也有困擾他這風流二少的一天。  

  離開她的身子,他頹靡的往身後的床墊癱躺而去,閉起眼,漸漸的在疲累中沉沉睡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5:54

第五章

  幻海之翼在晴空豔陽下航行於廣大湛藍的大西洋裡,巍峨的巨大船身像是雍容華貴的戰船,神氣活現的遨遊大海中。  

  天氣是清爽的,碧海藍天,一切顯得舒暢、光亮,但黎芯的心卻如沉萬里深淵。一個人站在船舷上凝視著大海的波濤,多麼希望這些水流能帶走所有的不快樂。  

  「你就是黎芯?」  

  身側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轉身探看,才發現對方好像是昨夜和冷傲天一同離開餐廳的女子。她擰眉,不知來者何意?「我還以為是怎樣國色天香的女人呢!看來也不過是個平凡的小女孩。」一整夜,愛麗•魯賓不知看到霍桐在冷傲天身邊嘀咕了幾回,全是向他報告一個叫黎芯的女孩的情況。  

  她還以為能教冷傲天系放在心裡的女人有多吸引人;沒想到一接觸竟讓人大失所望,壓根就平凡得不會有人注意。  

  不過這樣更好,要擠退這女的簡直輕而易舉,以自己的長相可強過她太多太多了。  

  「喂!像你這樣的女人最好別不識相的賴著冷傲天喲!他可是冷家的二公子,行情俏得很,還輪不到你這種乏善可陳的女人霸著。」  

  呃?乏善可陳?她是來挑釁的?  

  「還有呀!人家冷傲天長得可俊美得很,多少名媛淑女爭相要得到他的寵愛,可不是你這泛泛之輩足以匹配的,你最好要有自知之明。」  

  「他也不是你們這些交際花可以俘虜的。」黎芯淡然的說道。  

  不管是美、是醜,冷傲天不是會為女人動真心的男人,他風流多情,偏偏像風一般只為自己的喜樂而活,愛上他的女人只會做繭自縛,就像她一樣——  

  困在甜蜜的枷鎖裡,想逃卻又不捨。  

  「你……你敢罵我是交際花?!我可是美國洛杉磯舉足輕重的富商之女你哪有資格說我呀?!」  

  黎芯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不想再說什麼。  

  愛麗見她這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樣,氣得想再發飆,卻一眼瞧見冷家大少走了過來,她連忙住了嘴,並在冷擎天快接近的當兒故意鬆手,摔破手上捧著的咖啡杯。  

  黎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她,卻見她換上了委屈的神色,大聲的嚷嚷,好像怕人沒聽見似的,「哎呀!黎小姐,你何必發脾氣呢?我不知道你跟傲天的關係呀!昨夜是傲天自己要陪我的,又不是我故意纏著他,你何必將氣發洩到我頭上呢?」  

  她……在胡謅什麼呀?!  

  「怎麼了?」冷擎天將愛麗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但還是禮貌性的開口詢問。  

  「啊!冷大少是你呀!沒……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了手打破杯子,跟黎小姐無關啦!不是她害的啦!」  

  嘴裡雖然是替黎芯說話,但明顯的是在陷害她。黎芯不禁眉心一緊,不服氣的抗議出聲,「本來就是你自己故意摔杯子,關我什麼事!」  

  「黎小姐,別這樣,我都誠心向你道歉了。好嘛!如果傲天再來找我,我會勸他回去陪你的,你就消消氣嘛!」唱作俱佳,愛麗一面委婉的說,一面拉著黎芯的手懇切的跟她賠不是。  

  這實在讓黎芯看起來完全像個吃悶醋的女人,撒潑似的找愛麗的麻煩。怎麼有人這樣卑劣呢?黎芯真是覺得又氣又惱。  

  「原來是這麼回事。黎芯,這件事你別放在心上,傲天身為冷家的兒子,自然有義務陪伴船上的客人,如果有疏忽你的地方,請你體諒一下。」  

  「我沒有。」  

  為什麼連冷擎天都看不出愛麗是在演戲呢?難道在他們眼裡她就那麼像是心胸狹窄的女人?  

  她是為冷傲天陷溺沒錯,她是為了他的冷淡自己而心情鬱悶,但她還不至於跟人爭風吃醋呀!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我才不希罕他,又怎麼會跟別的女人相爭?!就算傲天跟上百個女人上床也跟我無關!」淚水含在眼眶裡,黎芯氣憤的胡言亂語,卻一字不漏的傳進剛睡醒、慢步踱來的冷傲天耳裡。  

  跟上百個女人上床也不關她的事?!  

  哼!那她那一天所說的話算什麼?!什麼她愛他!簡直是狗屁、謊言一場!他竟然還差點當真了!  

  看來,女人的話也相信不得。  

  冷傲天懶懶的在躺椅坐下,喚來侍從為他端上一杯熱咖啡,彷彿對剛剛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傲天……」  

  他聽見了嗎?  

  黎芯心臟狂躍,壓根不想讓冷傲天聽見她胡謅的話。  

  「傲天,你來得正好,快幫我跟黎小姐解釋吧!要不然她不知道會生氣到什麼時候?她在怪我纏著你,害她被你冷落呢!」愛麗嬌嗔的扯著冷傲天的手臂央求道,看在黎芯眼裡真是委屈無處訴,她怎會被這種工於心計的女人給當成了眼中釘?  

  「有什麼好解釋的?」冷傲天淡漠的說,啜了口香濃的咖啡,然後拿出煙點燃,當白煙飄浮時,他冷冷瞄了擎天一眼,眼神裡帶著絕對的惡意。「大哥,昨夜黎芯有勞你照料了!她喝多了,我希望是完璧歸趙,沒有任何閃失。」  

  完……完璧歸趙?!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懷疑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明知她愛的是他呀!怎麼可以將她的真心踩在腳底蹂躪?!「傲天,說話有點分寸,傷了我沒關係,別傷了黎芯。」冷擎天怒然的制止,卻引來他的狂放大笑。  

  「哈!這麼心疼她?她可是我的女人不過……也無所謂啦,反正她都不在意我跟上百個女人上床了,我也該心胸開闊一點才是。現在的女人都耐不住寂寞的,一有機會就紅杏出牆!」  

  天啊!他到底在說什麼?難道非得將她的心撕裂成碎片才甘願嗎?  

  心好痛呀!  

  天空好像都開始旋轉了。  

  黎芯奮力的穩住腳步,痛苦的吞下淚水,狼狽的移動腳步,轉身逃離這令人不堪的現場。  

  「你太過分了!」一個迅速的出手,冷擎天破例的失去冷靜,一個拳頭迅速揮上冷傲天的臉,然後朝黎芯遁逃的方向追去。  

  視線終於被淚水惹得模糊了,黎芯只是不顧一切的往前跑,一個不注意便撞上了彩子和何駱彬。  

  「哎呀!好痛!黎芯?怎麼回事?」何駱彬正想開罵時,一看是黎芯便吞下所有的話擔心的問。  

  「我……我……」  

  「別哭!別哭!有事跟我說,我一定幫你出口氣。」何駱彬看了彩子一眼,便拍著黎芯的背,一面安撫,一面將她帶往船尾無人打擾之處。  

  冷擎天隨後追來,卻被彩子給攔住。  

  「大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傲天那小子,竟然為了昨晚我和黎芯喝酒,就說黎芯和我不清不白。拜託!那時可還有你們這些人在場呀!」  

  啊?!這可是頭條  

  彩子一聽,竟揚眉露出了笑容。  

  這個冷傲天,雖然一向花心,但從沒瞧過他為任何女人吃醋過,他風流卻從不放真心在女人身上,即使他的女人當著他的面跟別人調情,他也不會皺一下眉的。  

  他全然不在意任何人呀!  

  而現在他會這麼說,不就明顯表示他起了嫉妒?嫉妒他一向視為對手的兄長!  

  看來,他對黎芯下的感情比她想像還多,這樣不就有好戲可看了?  

  哈哈!太有趣了!  

  「你怎麼還有心情笑?」  

  「大少,你就別愁了,也別追了,就讓駱彬跟她聊聊天就好了。」  

  交給那粗線條的何駱彬保險嗎?  

  冷擎天不放心的看向船尾,卻硬教彩子給拉走了。  



  ☆        ☆        ☆  



  「你就別哭了。」  

  天啊!他最怕遇上水做的女人了!女人一哭,他的心就癱成一團了!  

  「我……我好想我爸媽……我想回去。」他已傷她夠徹底了!原以為能在一旁默默的愛著他也是一種幸福,雖然孤寂,但起碼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但……他竟然如此踐踏她的愛……  

  終究是令人心傷的男人!終究她是輸得徹底!  

  「我也想回去呀!你別哭了,等我們一靠岸就一起回台灣好不好?」  

  「可是你有彩子——」  

  「我可以帶著她一起回去呀!」何駱彬樂觀的勸慰著,不管怎樣,總是先讓她停下哭泣再說嘛!  

  他是不知那個冷傲天在想什麼啦!不過,男人嘛!有什麼好跟女人爭的呢?應該多退讓些嘛!瞧他惹得黎芯多難過,哭得像個小泥人似的。  

  真是令人不捨呀!  



  ☆        ☆        ☆  



  又一個孤寂的夜晚。  

  黎芯在彩子和冷集愛陪伴了一個晚上後,心情勉強好轉一些。入夜後她回到冷傲天的房裡,依舊是獨自面對一室的淒冷。她趴伏在地上,透過玻璃看著腳下的魚兒游晃,一顆寂寞的芳心漸漸在時光的流逝中死去……  

  第二天一早,她被地板的冰涼凍醒,一個晚上就這樣睡在玻璃板上還真是冷得有些令人吃不消。看向床鋪,冷冷清清!看來他一個晚上都沒回來,又是在何處流連呢?  

  唉!何必再為他心傷?何必呢?  

  勉強自己爬起身,盥洗完後帶著一張笑臉走上船板,她不要再讓彩子他們擔心了,這樣給人添麻煩總是過意不去。等到船一靠岸,離開這裡,受創的心自然可以慢慢痊癒吧!  

  「哇!有海豚」船上有人在歡呼。  

  她一聽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加快腳步跑到船緣望向海裡,果然瞧見一群海豚在附近跳躍游動,跟著船身前進,好像在送行般。  

  閃亮的水花在被海豚濺起時,成了最美的透明花束。黎芯看得目不暇給,心情不知不覺大好,她伸展手臂向海豚們招手,看著它們不斷的飛躍,就像在回應她的召喚似的,讓黎芯更加開懷得闔不攏嘴。  

  「看來你挺樂的嘛!」  

  討厭的聲音!  

  為什麼非得在這時候來打擾呢?  

  黎芯無奈的嘆了口氣才緩緩轉回頭,卻被眼前的女人嚇了一跳。這愛麗似乎跟昨天不太一樣,好像在慵懶中多了一抹嬌豔的女人味,整個人浸潤在幸福中。  

  是什麼改變了她,讓她顯出這種風味?  

  「我以為昨夜你一個人獨守空房,今天會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沒想到還挺開心的。」  

  她怎麼知道自己一個人度過一夜?還說得如此肯定?  

  黎芯納悶的盯著她看,正好瞧見她撩開發梢,雪頸上還未消褪的吻痕明顯的展露無遺。  

  這下子黎芯終於懂了!  

  原來讓她顯得如此嬌柔的原因是這麼回事呀!難怪她一副幸福洋溢的樣子。可是她昨天不是才來向她挑釁嗎?明顯想爭奪冷傲天呀!怎麼會……  

  等等,莫非她是和冷傲天……  

  這個想法讓黎芯瞪大了眼,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愛麗,一股恐慌痛苦壓迫著她的心臟,讓她瞬間喘氣不順。  

  昨夜愛麗是和冷傲天度過的?!所以她才肯定的知道黎芯一個人冷清的過了一夜,她才……來找她示威?  

  想折煞她的尊嚴是吧?!  

  而冷傲天……他真的背棄了她?!他昨晚沒有回房是因為他和愛麗……共度春宵!  

  天啊!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麼好睡過,昨晚真教人快樂!傲天他真是個很棒的男人,那性感的胴體真令人神魂顛倒,我真的好喜歡喲!到現在我都還忘不掉那全身被他包裹住的感覺——」  

  「夠了!這種事何必拿出來說?!」承受不住這殘酷的事實,黎芯轉身想跑開,卻被她擋住。  

  「當然要說個清楚呀!傲天說他最受不了你了!老像只死魚一樣,害他都不來勁;不像我,可以讓他全然的放鬆。他很煩呢!說你一直黏著他,害他不知該怎麼辦!我看你實在該好自為之,別再纏他了。」  

  「別說了!別說了!我不相信!」  

  這就是為什麼他對她的告白毫不在意的原因嗎?在他心裡真是如此討厭她嗎?  

  既然如此,為何要闖入她的生命裡,害她陷落?害她無法再以無所謂的心情面對每一個明天?!  

  捂著耳朵,黎芯亂了整顆心,她不想聽冷傲天和愛麗之間的事,那會教她崩潰!但愛麗卻不放過她,她抓起黎芯的雙手,將她逼向船邊的欄桿,硬是出言傷她。  

  「不相信什麼?你看到沒?我這些吻痕都是傲天製造的,他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有人阻擋在我和他之間,所以我警告你,別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他身邊。」愛麗猙獰的瞪視著黎芯,將她逼得毫無退路,只能將身體緊貼著船身欄桿,身後是波瀾壯闊的海洋,纖弱的身子幾乎快跌向海中央了。  

  她微微轉頭看向身後,卻被搖擺激盪的海水弄得視覺茫然,一股強烈的暈眩讓她顯些吐了出來。  

  「你聽見了沒?!不准再接近傲天,他要的女人只有我!」尖銳的警告聲音刺痛了耳膜,她的心粉碎在離棄的事實中。為什麼她的夢如此短暫?冷傲天讓她嘗到生命的璀璨,卻那麼快速的操起鐮刀將一切都給毀滅,她的愛該如何收場?!她的心又該如何重整?!  

  原來愛人是一種如此痛徹心扉的冶煉?為什麼大家都歌頌愛情的偉大?教她一顆心便這樣的沉淪……  

  頭好暈……  

  船身被突來的海浪影響傾斜了角度,黎芯一個不穩就要栽倒,卻在昏茫中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攔起。  

  是誰?這個時候是誰來救贖她那一顆破碎軟弱的心?  

  無力的抬起眼,一張冷俊的臉孔映進了那紅濕的眸子。  

  是錯覺嗎?那可惡的男人怎會又來糾纏?  

  「放開我……」  

  「呀!傲天,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你昨晚那麼累……」愛麗伸出手扯著冷傲天的手臂,意圖將他的手由黎芯的身上抽回。  

  她已是他的女人,該有權利於涉他的行為!她不要他再碰觸任何一個女人,即使是一根寒毛!  

  「放開我的手!」冷傲天陰鷙的瞪向愛麗,那瀰漫在他周身的冷凝教她不由自主地縮回手。那一雙黑眼閃動著陰惡卻華美的光澤,像極了修羅般的邪氣。愛麗愣了一下,隨即恢復原先的趾高氣揚。  

  「我不放,該放手的是你,誰要你跟黎芯牽牽扯扯的?!你是我的!我不要你再碰觸任何女人!」  

  「我再說一次,放手!」  

  「不放!不放!」  

  「霍桐!」幾乎是沉著聲音咬牙叫喚,愛麗不禁打了個哆嗦,她不曾看過冷傲天如此嚴厲的模樣。  

  「二少?」  

  「將她給我扔下海!」  

  呃?!  

  在場的人全被這句話給震撼了,原本暈眩中的黎芯也清醒了大半,而一向唯命是從的霍桐則僵愣在一旁,遲遲沒有任何舉動。  

  「傲天,你……你開什麼玩笑?!」愛麗臉上儘是狼狽的模樣,她萬萬沒想到冷傲天竟然這樣說!拜託!開玩笑也不是這種開法呀!教她如何在別人面前抬頭呢?  

  「二……二少?!」霍桐謹慎的出聲,汗水悄悄的沁出他的毛孔,他知道冷傲天一向不輕易下達命令。  

  「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更低沉的命令出聲,霍桐這回不再猶豫,跨向前,一把將愛麗的身子高高舉起。  

  「哇!你當真?!我是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不代表可以爬上我頭頂。」  

  霍桐往船緣靠近,嚇得愛麗狼狽的哭喊出聲,「救命呀!爸!快來救我!」  

  淒慘的叫聲震驚了整個甲板上的人,一瞬間聚集了好多看熱鬧的遊客,連冷擎天也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上來。  

  「傲天,別亂來!」黎芯慌了心,連忙勸阻著,卻不見冷傲天有絲毫的鬆軟。他是玩真的?!  

  「啊!啊!愛麗!」魯賓先生一聽見女兒的叫聲,急急忙忙的跑來,卻見他的寶貝女兒被高舉著,一副要往海裡丟的模樣,他嚇得心臟差點麻痺,趕忙奔向霍桐想要阻止。  

  「丟!」  

  魯賓手一伸,才剛觸碰到愛麗的身子,便見她被拋了出去。  

  她的身影在風裡如秤錘一般的下墜,所有的人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直到聽見「撲通」一聲才回神過來。  

  「哇!愛麗!」  

  「天啊!傲天!你搞什麼?!」  

  甲板上亂成一團,魯賓的叫喊、冷擎天的責罵、眾人的喧嘩,交織成一曲最混亂的樂章。黎芯依然被冷傲天抱著,只能呆滯的看著眼前的混亂,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冷傲天會這麼做?  

  他怎能冷漠絕情到這種地步?!昨晚愛麗還是他的枕邊人呀!  

  好……好可怕!  

  「快!放救生艇!」冷擎天一面發號施令,一面快速的走到霍桐面前,奮力的賞他一個耳光。  

  「不要動我的人!」冷傲天眉一揚,警告出聲。  

  「他分不清是非,不知該在主子亂了性子的時候勇於阻止,冷家不需要這種奴才!賀騏,將霍桐押到老爺面前接受處分。」此話一出,身後的第一護衛賀騏立即跨出步履擒押了霍桐。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冷傲天卻面不改色,只是抱起黎芯轉身離去。  

  「啊!你這可惡的小子!竟然將我寶貝女兒扔下海,你太膽大妄為了!搞清楚,現在冷家不是你在做主,就算換了人也是你大哥,輪不到你!」  

  魯賓的破口大罵讓冷傲天冷冷的笑了出來,輕蔑的眼神讓魯賓不由自主的寒了身。  

  「你說得對,冷家不是我在做主,要不然我不會只丟愛麗,我會連你一起丟下海。」  

  「啊!你……你……」魯賓氣得差點口吐白沫;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狂妄,前兩天他還客氣得很,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  

  「天呀!冷擎天,你瞧瞧,你弟弟是怎樣的目中無人!你們冷家,堂堂的海上賭國,竟是如此的待客之道,難道你們以往的聲望都是假的嗎?」  

  「對不起,舍弟太魯莽了,請見諒。」  

  冷傲天依然寒著臉,跨出腳步便抱著黎芯離去,留下一場混亂給冷擎天收拾。  

  為了平息眾人的不安,冷集愛用著十幾國的語言一一向來自各方的嘉賓貴客道歉,才逐漸緩和這一場風波。  

  而愛麗被救起後,足足在她父親懷裡哭訴了三個小時,她怎能忍受冷傲天如此不留情面的對待她?!  

  她是他的女人呀!他卻說翻臉就翻臉,教她如何甘願?!一直躲在旁邊觀看的田邊彩子不禁擰起雙眉,看樣子冷傲天是全然亂了分寸了!唉!可怕!可怕!一向不用真心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竟是如此恐怖,這是不是符合一句中國話叫作「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以他的瘋狂,真不知被他愛上的人是幸還是不幸?還好何駱彬是個單純的傻蛋,要不然可有她受的了!  



  ☆        ☆        ☆  



  還驚魂未定的黎芯僵愣在玻璃地板上,低垂著頭不敢看向身後怒氣勃發的男人。他躺在床裡抽著煙,滿屋儘是煙味。她知道他還在生氣,但……他為了什麼事發那麼大的怒火呢?  

  竟然還將愛麗給扔下船,會不會哪一天也輪到她自己呢?  

  「過來這裡。」  

  冷傲天突然的命令嚇了她一跳,她怯怯的抬頭卻沒有移動身子。  

  「怎麼?怕我?就算要我對付全天下的人,我也不會傷你一根寒毛,過來吧!」他伸出手,黎芯卻依舊動也不動,只是低垂下頭,須臾才訥訥的出聲。  

  「昨晚你和她……」  

  「上床?」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冷傲天干脆一口接下她的話。「沒錯,昨晚我是碰了她。」  

  不過,她只是個實驗品。  

  他想確定自己對黎芯的在意程度、為她迷亂到什麼地步?於是他上了愛麗的床,結果事實證明他是徹徹底底的栽了!栽在這不起眼的小女人身上!  

  在愛麗那兒他得不到任何快樂,只是不耐的想儘早結束,以往他都能在任何女人身上得到滿足的;而現在他卻只迷戀著黎芯的身子,對別的女人已感到索然無味。他對她的渴求竟是如此的深濃,遠超過自己所能掌控的。  

  而這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回的專寵。  

  他終究必須承認,他在乎她,這種感覺是……愛嗎?  

  他或許還不確定,卻一心只想回到她身邊。  

  當他聽見愛麗對黎芯的羞辱欺壓時,他的怒火輕易的被點燃了,即使毀了天下,他也不會坐視黎芯受人欺負。  

  這……算不算是一種寵溺呢?  

  震撼於他的坦白承認,黎芯原本還存在的一絲奢望終於破滅,她還自我欺騙認為是愛麗說謊,結果……他是真的與愛麗發生肌膚之親。  

  多殘酷的事實!簡直像是青天霹靂!  

  她光是用想的就覺得痛心疾首,像是有人狠狠的在她心窩裡挖了一個大洞,讓人完全失落了!  

  「黎芯,過來我這裡。」  

  「不!」  

  她的堅強快全數崩解了!愛一個人如何能承受得住這種傷害?!她沒有那種大海般寬闊的胸襟呀!  

  「黎芯!」冷傲天用力的捺熄煙,移身到黎芯身邊,不顧她的抗拒硬是將她抱個滿懷。「我愛你!要我這種玩世不恭的男人承認這種事,是一件多困難的挑戰你知道嗎?」  

  「大騙子!你如何能在與別人纏綿時,還對我說出這樣荒謬的謊話?!」  

  「那你呢?你也說愛我呀!那又是真話還是謊話?」  

  「我不像你,我說的是真的。我愛你,可是你……你……」冷傲天猛地吻住她的唇,堵塞她要說的話,只要有她這句話就夠了!承認愛人其實也是件快樂的事,這輩子他要定她了!如果她要逃,他也絕不會讓她得逞。  

  他的吻依然激烈卻增加了一股異樣的溫柔,那是不曾有過的甜美,強烈的沁進了靈魂深處,教人悸動難平。  

  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彷彿又被他輕易的牽動,隨著他一同飛舞。  

  不!她不能再被蠱惑了;他背棄了她的愛呀!  

  狠著心想推開冷傲天,卻被緊緊的抱住。  

  他溫柔的舔咬著她,時而闖入她的嘴裡吸吮著唇舌的甘甜,她想抗拒卻只能臣服在他的煽誘裡,只能暫時忘卻一切回吻著他,沉溺在彼此的付出與索取中。  

  「芯……我怎會被你給迷惑了?」冷傲天自言自語的喃喃,摟緊她,眼眸由原先的冷冽轉為迷亂。  

  「我……我不相信,你……你是那麼的風流……」  

  「我不在乎你相不相信,只要我自己明白就好。真難以想像,我竟然會那麼想要你,一切的一切……」他撫著她的臉、她的鼻、她的唇,然後順著肩頭滑下胸口,觸摸著那不安起伏的胸膛,繼而輕輕的將頭枕靠在她的胸前,聽著那如擂鼓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  

  他原有的怒意全平撫了!  

  枕靠著她竟然讓他覺得好安寧,或許這麼多年來他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傲天……」  

  「噓!讓我感覺你的存在……」解開她的衣扣,他將臉埋進她的胸前,尋覓著那美麗的花朵。  

  「二少!」  

  房外的呼聲阻礙了兩人的纏綿,冷傲天停下親吻,出聲詢問,「誰?」  

  「我是賀騏,老爺和太太要你去一趟。」  

  冷傲天蹙緊了眉,隨即低頭拉回她的衣物,在黎芯的額上留下一吻,便起身開了房門隨著賀騏離去。  

  撫著被吻疼的雙唇,黎芯陷入兩難中。該相信冷傲天的話嗎?他有可能放下真心嗎?還是又只當它是一場遊戲?  

  自己又該怎麼辦?可以再賭一場嗎?如果輸了,將會是多麼痛苦的後果在等待著?  

  唉!茫然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6:26

第六章

  冷傲天的衝動行事讓一向很少干涉子女的冷家老爺——冷宇首次震怒不已。他嚴厲的責罰了霍桐,雖然他是奉命行事,但就如冷擎天所言,他不知是非、不知該勸阻主子反倒死忠的服從,讓事情演變得不可收拾,這對幻海之冀的名聲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如果他真是忠於冷家,就該知道阻止它的發生。  

  所以冷宇絕不輕易饒恕!  

  當冷傲天踏入冷家的主廳時,一室的嚴肅雖壓迫得人有些吃不消,但他依然面不改色。  

  冷家男女主人各坐在主位上,冷擎天則站立一旁,霍桐已被斥退,整間屋子只剩冷家人。  

  「傲天,給我一個理由。」冷宇冷眼看著眼前絲毫沒有任何悔意的二兒子,語氣裡雖聽不出怒意,但那一雙犀利的眼眸已流洩太多的苛責。  

  「沒什麼理由。」  

  「砰」的一聲,冷宇奮力的敲打桌面。「沒有理由?!你忘了我們冷家、幻海之翼是憑什麼縱橫四海的?!當一個海上的賭國,憑藉著令人折服的公信力還有圓熟的交際手腕,令世界上的富商巨賈對我們趨之若鶩,奇蹟的創造了一個海上的夢幻王國。你一向深懂這個中道理的,也比擎天更有交際手腕;沒想到你卻讓我失望了。」  

  「讓你失不失望不是重點,反正以後冷家的主子是大哥。」  

  這句話讓冷宇震怒得想怒喝出聲,卻被一旁的妻子給阻斷。她溫柔的看著兒子,閃動的黑眸裡透露著一抹憐惜。  

  她的兩個兒子注定只有一個能承接下這份傲世的產業。有人說他們兄弟鬩牆,有人說他們是良性競爭。一個是沉穩內斂,一個是鷙猛狂狷,看似完全不同卻又有其相似之處。  

  這是血緣上無法割捨的牽絆。  

  冷傲天的才能不比冷擎天差,但就因為小了一歲,所以注定不是王者,或許是這樣的不公平讓他心生怨懟吧!而他也一直以冷擎天為對手,不甘願輕易的臣服。  

  「傲天,不管將來冷家的主人是誰,幻海之翼永遠是冷家人肩上的責任,你避不了,就連集愛也一樣。如果有朝一日,擎天接掌了一切,你也必須是他身邊最有力的輔助者,這是媽媽對你最深遠的期望。」  

  是呀!王者只能有一個,誰與爭鋒?他終究只能當個輔助者。  

  拉起兩個兒子的手交握,她慈愛的親著他們的額。「你們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希望將來你們能攜手讓幻海之翼更加的在世界上揚名。」  

  「媽——」  

  「答應我,傲天。」  

  閉起眼,冷傲天輕微的點了點頭。雖然不甘願,但……他的雄心萬丈該讓它止歇了!  

  「還有,晚上帶黎芯來見我。」  

  冷傲天詫異的抬頭,正好迎上母親那一雙瞭然的眼眸。「我都聽集愛說了。這些年來你的羅曼史我聽多了,只是你從不認真,我也就不想幹涉。而現在你似乎遇上了一個讓你用心的女孩,所以我想看看。」  

  「我知道了,晚餐後我會帶她來。」  

  她撫摸了兒子的發梢,然後示意他可以離開了,卻又被冷宇喚住。  

  「你得罪了魯賓先生,他一氣之下要求我們用船上的快艇送他們上岸,這裡離雅加達不遠,我可能就讓人護送他們上那裡,你等會兒先去跟他們賠罪。」  

  冷傲天一聽,不禁黯沉了神色,愛麗是怎樣羞辱黎芯的他不會忘記,要他去賠不是,做不到!  

  「傲天?」  

  「我做不到,是愛麗欺人太甚!」  

  「我聽說你連愛麗的床都上了?做得那麼離譜就給我好好的收拾殘局!」  

  強忍下心頭的不服,冷傲天不再吭聲地轉身離去。為了冷家的聲名,他還是得拿出該有的禮儀。  

  幻海之翼是冷家人肩上的責任,一個永遠的榮譽呀!  



  ☆        ☆        ☆  



  「駱彬哥。」黎芯悄悄的尋找到何駱彬,趁著彩子不在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拉著他商量事情。  

  「怎麼了?」  

  「你能不能想想法子帶我離開船上?」  

  「啊?你要離開船上?但我們還在大海中航行呀!」何駱彬驚訝的看著她,卻見她又黯然失色。  

  她想了很久,與其留在冷傲天身邊不斷的受傷害,還不如早點解脫。只要離開他,她被桎梏的心就有得到救贖的機會。那將是很痛苦的過程,但卻是她唯一可選擇的復退之路。  

  冷傲天毫不在乎的與愛麗發生肌膚之親,難保下一次他又會跟誰。與其戰戰兢兢的守在他身邊,真的不如割捨一切。她心亂如麻,卻也知該當機立斷,因為她知道如果拖延到船隻靠岸,也許她的心又要動搖了,到時候想走都跨不出腳步。  

  「求求你!只有逃出這裡,我才能找回自己。整艘船上我也只能跟你商量了。」  

  「可是……汪洋大海的,要怎麼跑呀?」  

  「我觀察過了,船上有救生艇也有快艇。」  

  「這……」他是不是該跟彩子商議一下呢?否則萬一出了事……  

  正懊惱時,不知何時竄進了兩個人,二話不說便用手巾往黎芯的嘴巴捂去。何駱彬嚇了一跳,回神想大叫時,來人也快速的用手巾摀住他。瞬間,一陣強烈的氣味灌進鼻間,他還來不及思考,整個人已頹然癱倒。  



  ☆        ☆        ☆  



  「黎芯?」  

  不得已遵從父親的命令向魯賓父女致歉,然後送走他們後,冷傲天立即回到船艙的臥室,卻不見黎芯的人影。他納悶了一會兒,隨即往彩子的房裡找去,卻正好發現彩子也在找尋何駱彬。兩人相遇,不約而同地起了不安的預兆。  

  「他們兩個會在一起嗎?會跑哪兒去了?」彩子咬著牙思考,只見冷傲天已喚來船上的侍從,交代他們搜索整艘輪船。「傲天?」  

  「今天何駱彬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沒有呀!只除了昨天你誤會黎芯和大少不清不白,她向駱彬哭訴了好一會兒而已……」  

  何駱彬什麼事都會跟她說,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呀!他們的消失根本毫無預兆。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想家、想回台灣。可這裡是大海中央,哪有可能呀!」  

  想回家?她就那麼想逃開他嗎?  

  是自己傷人太甚吧!所以她想帶著一顆脆弱的心逃開他的生命?  

  不!他絕不允許!  

  快速的來到船艙裡,一一的查詢,終於在一間空的艙房裡發現異狀。冷傲天不安的撿起地板上掉落的手巾往鼻前探聞,立即警覺的側開頭。  

  是二氯化氫?!  

  該死的!冷傲天奮力的丟下手帕,轉身往船上奔去。  

  「傲天?怎麼回事?」彩子感受到事態嚴重卻不知所以然,只能在後頭追著冷傲天。  

  「二氯化氫,可瞬間讓人昏厥,黎芯和何駱彬恐怕被人擄走了!」  

  擄走?!是誰會這麼做?!  

  彩子緊縮了胸口,擔心得滲出冷汗。以何駱彬的單純,他不可能得罪什麼人呀!怎麼會有人對他下手呢?  

  而且黎芯也不會去招惹誰呀!除了……  

  天呀!莫非是……  

  「霍桐!」奔上了船板,冷傲天一面叫喊著霍桐,一面命令人放下快艇。如果他判斷得沒錯,人一定是被魯賓給抓走了。太可恨了!事情因他而起,要報復也該針對他,何必對黎芯和何駱彬下手呢?  

  「傲天,我也要去。」  

  「不!你放心,我會追上他們,將黎芯和何駱彬帶回來。」「可是——」  

  冷傲天阻斷彩子的話,一個翻身躍下在波浪中起浮的快艇。霍桐也跟著跳下。  

  「傲天!」  

  冷擎天的叫聲讓冷傲天一愣,難道他想阻止他?抬起頭來,眯眼看著站立在船上的身影,卻見他扔下一個黑色物體。他下意識的舉起手接個正著。  

  「傳言中,魯賓先生是個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商人,為了預防萬一,帶著我的槍去。」  

  金絲滾邊的手槍,是冷宇在冷擎天二十五歲那年親手交到他手中的,槍柄烙印著冷家的商標,是未來主人的象徵。冷傲天眼一眯,無言的將槍枝插入後背褲腰裡,迅速的發動快艇引擎,在亮得刺眼的深海裡雷速般的航行。船身因著快速的震動而搖擺不已,他漠視,熟稔的掌控著方向盤,以極限的速度馳騁,激起白浪滾滾,噴濺了全身。  

  黎芯!黎芯!喔!攫奪他心的女人!千萬別出事,否則他會不惜一切復仇!  

  霍桐抓緊船桿以防止自已被震下海去。  

  看來主子是真的為那女人癡亂了心,這是不是代表他即將有一個女主子了?  

  追了一個時辰,除了海水外什麼鬼影子都沒瞧見,冷傲天氣憤的敲打著儀表,對著天際狂怒的吼出聲。  

  而藍天依舊,海上波光粼粼,廣闊的湛藍中只孤獨的飄浮著一艘船隻,其餘,就再也沒什麼了。  



  ☆        ☆        ☆  



  兩天後,冷傲天追到了美國洛杉磯,直接上門要人。  

  迎接他的,是愛麗那一張嬌柔的容顏。  

  「啊!傲天!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愛麗對他仍然愛慕不已,見到了他那一身英挺的軀體,不禁開懷的摟上他的肩。她好懷念他的懷抱,即使醉死在他懷裡她都會微笑的。  

  「廢話少說,人呢?」毫無感情的推開她,冷傲天迅速的瞄了豪華的屋子一眼,又將視線繞回愛麗的身上等著答覆。  

  「哎呀,瞧你急的!我爸說得沒錯,只要抓住你的弱點,自然可以逼你就範。」  

  「是嗎?」扯了扯嘴角,冷傲天陰陰的笑著。  

  愛麗卻絲毫也沒意會出那是火山爆發的前奏,還傻傻的倚上他的身,嬌滴滴的開口,「只要你跟我低頭認錯,從此不再和別的女人藕斷絲連,我可以請我爸爸放了他們。」  

  天真無知的女人!  

  推開她,冷傲天連回答都懶,逕自跨向屋內搜尋著。  

  「你這什麼態度?!你不想要他們平安回去嗎?」愛麗氣青了臉,想追上去卻被身後冷然的聲音給震住。  

  「可憐!連二少的性子都摸不透的人還妄想駕馭他!」難得開口的霍桐微扯著嘴角冷漠的說,然後邁開腳步跟隨在冷傲天身後。  

  「你們……你們……」  

  氣死人了!從小到大,她還不曾被這麼嗤之以鼻過;沒想到他們竟這樣待她!  

  教人怎麼忍受得了?!  

  愛麗氣得扭曲了臉蛋,大聲的喚來她老爸。  

  「喔?這麼快就找上門來?」魯賓咬著雪茄,勝券在握的由樓梯上走下來。  

  冷傲天一個轉身,陰森的鎖著他的身影,「你這老狐狸,竟耍這種卑劣手段!」  

  「你這麼說就錯了,所謂兵不厭詐,何況是你惹我在先。」「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他們?」冷傲天忍著心中一團火氣,瞪視著眼前氣焰高張的男人,週遭的空氣冷凝著,散透著一股煩悶的氣息。  

  「你那樣羞辱了我的女兒,你說該怎樣才能原諒你呢?」  

  「放了他們,我隨你處置。」  

  「不!不!這樣就不好玩了!你傷了愛麗的心,那麼我如果傷了你在意的女人——」  

  「我會殺了你!」陰惡的光芒閃現在那雙深邃的黑眸裡,是如此的猛烈,彷彿沁進人的靈魂深處攫奪一切。  

  魯賓被他的氣勢震了一下,隨即抽了一口雪茄以安定神經,然後往後屋而去。  

  「這樣吧!既然你是冷家的一分子,那麼幹脆我們就以牌桌上的賭局來決定一切。」  

  「你想怎樣?」冷傲天跟著他進入一間密室,只見屋子中央擺設了一張豪華的桌子,桌子一旁站著一個年輕人,眼神裡儘是睥睨的意味。  

  冷傲天臉色一沉,又瞪向魯賓,瞧見他向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隨即黎芯和何駱彬兩人就被押了出來。  

  才兩天,她的臉色就變得那麼差!  

  冷傲天心中翻滾著怒火,但他強壓著,沒有表露一絲一毫。  

  看見冷傲天現身來救他們,黎芯的心窩不禁注滿暖意;沒想到冷傲天對她還是有情的。這兩天她困在不安中,滿腦子儘是亂七八糟的想法,雖然期望著冷傲天會來,但又害怕他壓根不知道誰抓走了他們。  

  結果他還是來了!是真的放不下她嗎?  

  「哎呀,冷傲天,你來了!快救我們呀!他們簡直不是人,一路上都粗暴的對待我們,每天還只給一塊面包果腹,簡直就不是人!」何駱彬氣惱的叫嚷,他跟黎芯莫名其妙被抓走,坐著走私船進入美國境內,壓根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整天將他們關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裡,都快悶死了!  

  幸好冷傲天來了,否則他肯定會死得不明不白。  

  聽他這麼一說,冷傲天的臉色更沉了。原來他們是這樣對待黎芯,怪不得她的臉色如此蒼白。如果可以,他真想摧毀這裡的一切!  

  「魯賓先生,說清楚,你到底怎樣才放人?」  

  「簡單!」他往桌邊的椅子坐下,點了點手上的雪茄,立即有人伸出手承接菸灰。「我們以一局決勝負,如果你贏了,他們讓你帶走;如果你輸了,希望你不介意黎芯當我的情婦。」魯賓狂傲的笑著,他雖然是洛杉磯的富商,但一向喜歡流連賭場,也因此跟黑社會多少有些接觸。  

  冷家一向自認為海上賭國,他一直希望上船見識見識,結果在前幾天與冷傲天的玩樂中,他一路贏到底,看來冷家根本只是自吹自擂。  

  所以,這場賭局他有絕對的勝算,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替女兒出口氣,還可以挫挫冷家的銳氣,怎不教人開心?  

  冷傲天眼一眯,所有的忍耐幾乎衝破臨界點。那老不修竟膽敢打黎芯的主意!該死的!冷擎天說得沒錯,他根本不是正經的商人,看來他確實有可能跟黑社會掛勾,得小心一點才是。  

  他斜睨了眼桌邊站著的年輕人,輕聲問道:「發牌的人是他嗎?」  

  「正是。他恰巧是我的兒子,希望你不介意。」  

  狗屁!在他的地盤就算介意又能如何?還不是得順著他的安排。  

  冷傲天一把抓開椅子坐了下來,交疊起雙腿,銳利的看著眼前的魯賓。  

  「這場賭局對我毫不公平。他們兩人本來就是我的人,贏了對我沒有任何附加的好處。倒是你,贏了就多了個床上的女人,年輕又夠勁。難怪你對這場賭局興致勃勃,但我可就興趣缺缺了。」  

  在一旁的黎芯聽了不禁臉色忽青忽白。沒想到冷傲天真要以她為賭注,還說她年輕又……來勁?!  

  他怎能如此荒謬?!萬一輸了,那……他真要將她押給人當情婦?!  

  不!她不相信!  

  「嗯,你說得也沒錯。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你兒子的一隻手掌。用我的女人對押你兒子的一隻手掌,就看你敢不敢押注了。」  

  冷傲天的話讓魯賓和他的兒子震驚的睜大了雙眼,但只一下子魯賓便鼓掌笑了出來,「好!有意思!這樣我將更熱血沸騰。我可追不及待的想摟上那女人了。」  

  真想一拳打爛那張淫穢的臉!  

  冷傲天惡狠狠的盯視著魯賓,卻在一瞬間變換了溫暖的眼神瞄向黎芯,神奇的撫慰了她心中的恐懼不安。  

  「一局定輸贏,不得放棄換牌。」魯賓瞄向他兒子然後下命令,「發牌!」  

  「等等,我要切牌。」  

  「你真多疑。」  

  「凡事都該謹慎點才好。」  

  「有時候光謹慎是不夠的,還得有幸運之神的庇佑才行。」魯賓陰惻惻的笑著,信心十足地看著發出來的牌。  

  黎芯手冒冷汗的直盯著牌桌,因為這一局決定著他們的未來,雖然荒謬不堪,她卻連抗議的權利都沒有。  

  「駱彬哥,他們……在玩什麼?」黎芯小聲的探問,覺得自己的命運掌控在這莫名的賭局裡,實在令人感到諷刺。  

  「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梭哈吧!以五張牌定輸贏。」  

  以五張牌定輸贏?!  

  冷傲天竟然用五張牌決定她的命運?!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這男人真是令人傷痛心肺!難道在他心裡,她就如此不值得珍視嗎?  

  自己真是錯愛了人!錯愛了呀!  

  「看來命運之神是站在我這邊了。」魯賓的牌是黑桃10、黑桃J、黑桃Q、黑桃K。他眼睛一亮,笑得詭譎。「哈!只要底牌是黑桃9或黑桃A,我就是同花順了。反觀你的,三張2,一張9,充其量也不過是小三條,如果你運氣好,底牌拿個9,也頂多是葫蘆,想贏我比登天還難。」  

  「不看到最後怎麼知道呢?」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魯賓胸有成竹的翻開自己的底牌,一個明顯的9字顯現,他開懷的大笑卻又倏地僵住。  

  顏色不對!不是黑桃,是……紅心9!  

  該死的!  

  原本該是同花順的,竟變成9、10、J、Q、K順牌而已。  

  沒……沒關係,就算是順也贏過他的小三條。  

  魯賓強力的保持鎮定,不安的搓揉著手心,然後急切的抬起頭來盯著冷傲天眼前的牌面。「快……快翻你的底牌呀!」「很抱歉,你期望的黑桃9跑錯了地方。」唇一揚,冷傲天將底牌一掀,在魯賓放大瞳孔的驚愕中優間的落定桌面,卻有如千斤重的石塊沉落在魯賓的心湖中。  

  9……黑桃9?!  

  「啊……啊!」  

  兩張9、三張2,葫蘆!怎……怎麼可能?!  

  魯賓震驚的站起身,完全不敢相信,他的兒子也嚇傻在一邊,無法理解為何他完美的作假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你說得對!玩牌還是要有幸運之神的庇佑才是。我的葫蘆贏過了你的順。」  

  「為……為什麼?」  

  [為什麼?你是問我為什麼明明該是你拿同花順,我拿小三條,卻變成現在的局面?」冷傲天毫不帶感情的笑著,眼裡儘是鄙視與惡華之氣,那陰驚的氣息令人震懾。  

  「莫非你作假?」  

  「不!你們比誰都清楚,作假的人是你們。你兒子洗牌的技術一流,完美的安排了我們兩人應拿的牌,只可惜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完全忽略了我在切牌時已破了他的設定。」  

  「可是我在你切牌後又將牌給偷換回來了呀!」他一急,自己抖出了作弊的行徑。  

  「我不是說了?你太高估自己了,所以不知道我已偷偷換了牌支的順序,就算你將我切開的牌再偷調回,發出來的牌也是我安排好的,而不再是你原先算計的。」  

  「沒……沒想到有人的技巧如此出神入化……」他喃喃,眼神顯得空洞。  

  到底在說什麼?他嬴了嗎?  

  黎芯和何駱彬實在聽得一頭霧水。  

  「怎麼可能?!在船上時,你明明一整晚都輸給我呀!」無法接受眼前的勝負,魯賓不禁叫出聲。  

  「沒錯,那一晚我確實一路敗在你手下,但那是因為我的心無法專注,整晚都放在黎芯身上。現在可不同,為了她,我絲毫分心不得。」  

  冷傲天的話讓黎芯大大吃了一驚,原來他……真是在意自己的!  

  她驚喜莫名的盯著他,卻見冷傲天挪移身子往她而來,一個眼神掃向霍桐,在眾人還沒回過神時,鮮血噴灑,哀號聲悚然響徹室內。  

  等眾人收回心神,霍桐已擦拭好染血的刀鋒,迅速將它插回腿側的暗袋。  

  「啊!兒子呀!」魯賓被噴灑而出的血液嚇得慘白了臉,趕忙抱住跪倒在地的人,驚愕的看見一隻斷掌躺在血泊中。他的心跳差點停止;沒想到傳言中的賭國惡少竟真是如此冷血!  

  看著眼前的景象,所有的人都俊愣住,黎芯則因這殘忍的血腥起了一陣噁心乾嘔,冷傲天連忙將她摟進懷中,不教她再瞧見那駭人的景況。  

  「痛死人了!爸!快救我!」  

  「快!快叫醫生!」  

  「魯賓先生,謝謝你的招待。你忙你的,我們先走了。」冷傲天諷刺一笑,掉轉頭就要離去。  

  「你……你……」  

  這鬼魅般的男人!誘騙了他女兒又傷了他兒子!他忍不下這口氣,忍不下!  

  一股氣沖上心頭,像扭緊他的心臟般令人痛苦不堪,魯賓費力的忍著心窩的緊縮,抽出預藏在桌腳的槍枝,猛地朝冷傲天開槍。  

  「啊!」  

  時間像停格了一般,又像他的思緒閃失了片刻,眼前的一切在剎那間模糊了。伴著槍聲響起,黎芯迅速的翻過身護住了他。  

  呆愣了半晌,他的手為何會沾染血跡?  

  他茫然。只見她像只垂死的美麗天鵝,頹然的倒在他懷中。  

  不容人發愣,隨著魯賓的開槍射擊,他的手下也立即掏出槍械,對著冷傲天一行人攻擊。  

  冷傲天回神,迅雷般的掏出插在身後腰際的槍,毫不猶豫的還擊。  

  「二少!快退!」霍桐奮不顧身的護著主子,一面開槍掩護冷傲天,一面困難的撤退。在一陣混亂中,他們狼狽的逃脫,但卻獨獨遺漏了一個人。  

  「天啊!你們就不能行行好,帶我一起逃嗎?」何駱彬無奈的哀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這樣在他期盼的眼眸中消逝無蹤。  

  他真的好想哭喔!雖然是男人,但他就是想哭嘛!哪有人倒霉成這樣呀?!」魯賓那些人本來要抓的是黎芯,只不過抓人時他碰巧在一旁,所以就被一起擔來了,結果……為什麼只有他一人獨獨被留在這裡呀!  

  魯賓眼見冷傲天逃了,氣極的連連咒罵出聲,然後在發現何駱彬沒有逃走時,憤恨難消的將槍口瞄準何駱彬,想殺了他洩恨。  

  「哇!哇!別……饒命呀!」  

  「哼!膽小鬼一個!冷傲天既然丟下你不管,就表示你沒什麼用處,爛命一條,乾脆我送你上西天!」  

  「哇!等等,別開槍呀!」他怎麼那麼衰呀?!平白無故的當了炮灰!如果到閻王爺面前,他一定要好好上訴一番。  

  「臨死前有什麼屁話快放!」  

  「我……我……能不能讓我打通電話給我妹妹?」  

  「不行!」  

  「拜託拜託!她是我唯一最心愛的妹妹,讓我臨死前再聽一次她的聲音,而且……如果你願意放我走的話,我會請她籌錢來贖人。」何駱彬懇切的哀求著,雖然讓魯賓看得滿腹不爽,但當他聽見贖金時,不禁思考了一下。  

  反正殺了這小子也沒好處,如果他可以換些錢也不錯。  

  於是魯賓收回了槍,將話筒遞給他。「別給我搞鬼,就叫她拿五十萬美金來換你好了。」  

  何駱彬戰戰兢兢地接過電話,撥給了在西雅圖的何薔薇,然後在對方接聽後便像個小孩子似的哽嚥了起來,把所有的委屈都一口氣宣洩而出。  

  「喂!講了老半天,你到底提到贖金的事沒?」魯賓不順眼的瞪著講電話的他,氣惱的一陣叫罵,卻見何駱彬將話筒遞向他眼前。  

  「我妹婿要跟你說話。」  

  呃?魯賓狐疑的接過話筒,一張臉漸漸的轉為灰白,終於將話筒給重重的掛上。  

  奇怪的現象!魯賓的手下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人敢在他像是火山要爆發的情形下出聲探問。  

  鴉雀無聲幾分鐘後,魯賓終於拿起桌上的東西亂砸一通。混亂中電話聲響起,阻斷了他的發飆。  

  「老闆,電話。」  

  用力的接來話筒,魯賓不爽的出聲,卻被對方給嚇了一跳。  

  「魯賓先生,我是賽門亞賓斯,想必你聽過我的名字。」  

  賽門亞賓斯?  

  他怎麼可能沒聽過?!美國西海岸屬一屬二的企業集團——桓宇企業的第二代總裁,在高科技產業呼風喚雨,甚至魯賓的工廠都得仰賴桓宇的鼻息生存。  

  但……他這種大人物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  

  「簡單的說吧!我剛聽說你手上有個人質,我就要他,希望你賣我一個面子放了他。如果你辦不到的話,就準備接我律師團的信函吧!過去一年來你一直在與我公司的交易上謊報價格,連貨物都有瑕疵,我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你還聽不懂我的話,那麼後果你自己承擔。」  

  「喀」一聲,電話給掛斷了,「嘟嘟」的聲響轟進了腦袋瓜,魯賓這才失魂落魄的垂下話筒。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下子是史都華企業集團的前任總裁凱爾史都華,一下子是桓宇企業的賽門亞賓斯。  

  他到底是抓了什麼樣的人呀?!為什麼有那麼強的後盾?轉頭瞪向何駱彬,只見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很不巧,我的妹婿剛好是史都華企業的前任總裁,那賽門亞賓斯則剛好是我的死黨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6:51

第七章

  好痛!  

  胸口在燃燒、身體像是快支解了!  

  痛得讓人無法承受,直被吸進那一直不斷擴大的黑洞……  

  一股強大的力量緊抓著她不放,讓人氣息都顯得微弱,她好想逃開,卻敵不過那力量,只能無助的往黑壓壓的無底洞沉去。  

  誰能來救她?來救她呀!  

  「黎芯!」  

  誰在呼喚?  

  別走!我在這裡呀!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呀!我好怕、好怕……  

  冷傲天用力的壓著那不斷滲流血液的傷口,恐慌的感受到她的溫度一點一滴的在流失。  

  「黎芯,不准你一個人走!你給我睜開眼呀!」  

  他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一輩子不曾感受到的驚惶失措正啃蝕著他的理性。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膽小的女人竟毫不猶豫的為他擋子彈。  

  喔!天啊!她竟用她的生命來護衛他!有史以來,第一個女人如此在乎著他,他卻不斷的做出傷害她的事。  

  不!不!她不能死!不能死!  

  他到今天才徹底的覺悟自己陷溺得有多深、愛她有多濃!上天怎能在這個時候奪走一切?!  

  不!  

  如果所有的悔恨可以換回她的一個笑容,即使下地獄他也願意。  

  「黎芯……」  

  在黯淡的天空下,冷傲天摟抱著那失溫的軀體,低沉的喃喃。  

  黎芯在傷重垂危時,他竟束手無策!  

  身帶槍械,為了追魯賓一行人,他和霍桐坐走私船上了美國國土,如果現在帶著身受槍傷的黎芯到醫院,肯定引來警員,他不能在這個地方惹出軒然大波。  

  但如果再拖下去,她會有生命危險呀!  

  該死的!他想冷靜下來,卻愈是慌亂。  

  「二少!」  

  霍桐的聲音由巷口傳來,冷傲天立即抬起頭來看向他,期盼的等著他的消息。  

  「聯絡到人了,他是老爺私交甚篤的退職醫生,他願意幫忙,我們快去吧!」  

  有希望了!冷傲天鬆了一口氣,連忙背起黎芯,在霍桐的帶領下匆匆忙忙往目的地奔去。  

  他的衣服濕了,肌膚感到一陣冷意,但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的汗水,而是黎芯流失的鮮紅血液。  

  死神呀!別太快揮舞你的大刀!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帶走她!絕不!  



  ☆        ☆        ☆  



  不知過了多久……  

  冷傲天茫然的守在門外,拚命的祈禱手術快結束,但……像是等了千年之久,讓人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從沒有這樣沮喪過。過去二十幾個年頭,他一直活在意氣風發中,沒有人管束得了他。他的豪放不羈、他的狂野縱樂,即使傷了週遭的人他也無所謂,因為他的心裡只有自我。可是曾幾何時,他狂傲的心開了一個缺口,獨獨讓一抹身影走進他的心湖。  

  為什麼現在才知道失去的恐慌?為什麼他不早點面對自己內心深處傳來的訊息?  

  說他愛她!說他在乎她呀!  

  為什麼當她對自己表白愛意時,他不肯回應?偏偏執意傷了她的真心?!  

  如果能重來一次,就算放棄所有,他也要緊緊抓住她!  

  不教她情傷、不教她夢碎……  

  如果能重來的話……  

  「二少,事情有點出乎意料。」  

  霍桐的腳步聲驚擾了他,他抬起頭,一雙原本精銳的眼顯得十分落寞。在這時刻,似乎也只有霍桐可以依賴了。  

  「我照你的意思偷偷回到魯賓的住處打聽何駱彬的消息,卻意外的發現他被放了。」  

  「真的?」  

  冷傲天驚訝的攏起眉,慌亂中他只顧著帶受傷的黎芯逃離而忘了何駱彬,他答應過彩子要平安的救回何駱彬,於是他又趕忙讓霍桐去探看情形;沒想到竟是這種答案。  

  為什麼?魯賓會這麼輕易放人嗎?這其中有什麼奧妙之處?  

  「既然人被放了就好,有機會再打探一下他的行蹤。」  

  「嗯。」霍桐退回一旁不再出聲,因為他知道以目前的情況,最好是別去打擾那煩憂的主子。  

  而這也是他跟了冷傲天十年來,首度見他亂了心弦。  

  愛情這玩意大概真是無藥可醫的蠱毒吧!  

  讓人陷溺後便不可自拔!  



  ☆        ☆        ☆  



  冷傲天的煎熬終於止歇了!  

  貫穿肩胛骨的子彈在漫長的手術中被取了出來,由於失血過多,黎芯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來。  

  對她而言,或許像是作了一場漫長的夢,但對冷傲天而言,卻是度日如年的痛苦折磨。他陰沉的臉色在乍見黎芯睜眼的時候,終於襲上了一抹喜色,不顧她身上繁雜的點滴管線,一把將虛弱的她摟進懷中。  

  緊緊的,深怕再失去一回。  

  「嗯……痛……」  

  「啊!對不起!弄痛你了?!」聽到黎芯發出痛苦呻吟,冷傲天趕忙鬆手讓她得以喘口氣。  

  「傲天……」她眨了眨眼,讓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在確定是冷傲天的影像時,她才恍然大悟那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呼喚真是來自他。  

  她還以為是幻境,以為自己作了一場美夢。  

  沒想到他竟會真的守在她身邊,這實在令人吃驚,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看見他臉上冒出一根根的胡碴,顯得有些神傷,這更讓黎芯驚訝。一向他都是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的!  

  風流倜儻、英姿勃發,怎麼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是……為了她嗎?  

  「覺得怎麼樣?傷口很痛嗎?」  

  她稍微動了動身子,一股撕裂般的劇痛立即襲來,她擰眉,淚水不爭氣的掉落。  

  「黎芯?!我……我去叫醫生。」  

  「不……傲天,留在我……身邊。」  

  冷傲天止住了腳步,心疼的撫著她那憔悴的容顏。如果可以替她承擔這份痛苦該有多好?!  

  「你放心,傷口處理得很好。」  

  「一定……一定會留下好醜的疤……」到時他就再也不會望她一眼了。  

  「呆子,傷口總是難免會留下疤痕的。可是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為了我留下了這個烙痕,那見證了我們的愛情。」  

  我們的愛情?我們……  

  黎芯驚訝的望著他,卻見他揭去了以往那冷傲的面具,臉上交織著溫柔和懊惱,這樣子的神情是她以往不曾瞧見過的。  

  她不禁震撼了心弦,傻傻的盯著那教人迷醉的臉龐。  

  「希望現在說還不算太遲,我愛你,黎芯。」  

  他的坦白讓黎芯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他是那麼的狂放不羈,不該是會為任何人放下真心的呀!  

  是什麼改變了他?  

  「我……我才不相信。」是呀!她如何說服自己相信呢?他霸道的擄了她,不顧一切奪取了她的身子,又讓她的靈魂跟著淪陷,就在她放下矜持說出告白的話語後,他壓根不在乎,還跟別的女人混在一起……  

  這樣子的男人,她如何相信?怕只怕信了又是跌落更深的淵谷,一輩子休想再爬起了呀!  

  「為什麼不相信?」  

  「你傷透了我的心,教我如何再相信呢?」  

  「真是傷透了嗎?那為什麼要救我?」冷傲天靠近她的臉,讓她無措得慌了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那時什麼都沒想就護在你身前了。」  

  是呀!為什麼?明明對他傷透了心,為何還捨命想護住他?不願他有任何的損傷?  

  難道她還是割捨不下嗎?  

  她的話讓冷傲天扯開嘴角,傾身不顧一切的吻上她蒼白的嘴唇。  

  就是這樣!即使她怨他、氣他、想逃離他,但一顆心卻緊緊的鎖牢在他身邊,比將她五花大綁還要親近他!  

  這樣的女人他怎能放開手?  

  怎能呀?!  

  這一輩子,他要定她了!  

  只有她能讓他的心湖深處漾起漣漪,讓他想停止一切的縱樂行徑,尋得一處芬芳從此停駐。  

  深深的、濃濃的,只為她而癡迷。  

  「傲……傲天……」他急切的索吻讓她喘不過氣來,連帶牽扯著肩胛骨上的傷口,疼痛讓她額頭冒出冷汗,冷傲天才猛然頓悟,連忙離開她的唇。  

  「對不起,我一時情不自禁,忘了你的傷……」  

  情不自禁?  

  他是認真的嗎?  

  看著他那著急的神色,真是為了她嗎?  

  以前他只顧著依自己的喜樂而掠奪,毫不在乎她的感受,即使傷了她,他也不在意。但現在他似乎改變了,真是愛上她嗎?  

  她以為終究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俘虜他的心,結果卻意外的等到這樣的結局。他是真的在乎她吧!要不然不會一直守著地。  

  「傲天……」她感觸良多,忍不住又流下淚水,被冷傲天舉起手輕拭掉。  

  「等你傷勢好一點,我陪你回台灣看你父母,然後再一起回幻海之翼見我爸媽,好嗎?」  

  啊?!見雙方父母?那就表示某種重大的意義了!  

  他真的願意將她放進心裡了?  

  黎芯一聽,不禁紅了臉頰,將她那蒼白的神色遮掩過去,一張臉宛如朝霞般紅潤。  

  她突然覺得好舒暢,好像連身上的疼痛都減輕了,有了冷傲天的承諾,她終於可以放心的開始過著有夢的日子。  

  愛人與被愛,啊!這是多麼神奇且快樂的事?!  

  「黎芯,我終於瞭解自己的感情何在了。我是那麼的愛你,如果不是因為你負傷在身,我一定要好好抱緊你,不顧一切的要了你,與你合而為一。」  

  第一回,帶著滿溢的愛戀合而為一……  

  那該是多美好的纏綿!讓彼此融在彼此的氣息、汗水裡,直到筋疲力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7:19

第八章

  借由凱爾和賽門的幫助而順利脫身的何駱彬,滿心掛唸著黎芯的傷勢。他可也真的嚇了一跳;沒想到在魯賓開槍的一剎那,黎芯竟像反射動作般毫不猶豫的撲向冷傲天的身前。  

  鮮血就這樣從她身體噴灑而出,連他的臉上都濺到些微。  

  唉!她這種強烈的愛情真令人震撼,希望冷傲天那傢伙懂得珍惜,否則真是糟蹋了一顆純美誠摯的女人心!  

  想到這裡,他也想起了彩子,看來得趕緊跟彩子聯絡,要不然她肯定急如星火,搞不好已經哭得瘦了一圈。  

  想來還真是奇遇,他和黎芯兩人莫名其妙的捲進槍戰中,也因此各自尋覓到一段情緣。雖然彩子太嬌貴了,但……他就是被她迷惑了嘛!  

  想到這裡,何駱彬不禁紅了雙耳,連忙打著國際漫遊電話到幻海之翼。因為冷傲天也跟船上聯絡了,因此何駱彬藉由彩子的敘說,輕易的找到躲藏起來的黎芯和冷傲天。  

  然後他安排他們三人就近移到賽門的山莊裡靜養。因為他知道以賽門的能耐絕對可以提供一個完善的休憩地,最重要的是賽門不會袖手旁觀。  

  嘿嘿!畢竟他是賽門的大媒人,就趁現在討回人情吧!  

  「可憐的姊姊,被欺負成這樣。」  

  當受傷的黎芯在冷傲天的扶持下,走進位於洛杉磯近郊的私有山莊時,那一直好奇在身旁探頭探腦的七歲雙生子突然搖頭嘆氣,一副小大人模樣。  

  「龍,姊姊八成是被她身邊那個人欺負了。」  

  「你怎麼知道啊?雲?」  

  「笨蛋!你忘了?爹地最喜歡將媽咪壓在林裡欺負著玩呀!所以這姊姊肯定也是被那叔叔給欺壓了。只不過……好可憐喲!媽咪都不會受傷,姊姊卻受傷了。」  

  「一定是太用力了,以後我們兩個可別像他。」兩個雙生子認同的朝對方點了點頭,然後投了一記白眼給冷傲天。  

  「喂喂!你們兩個在胡扯什麼呀!」賽門和妻子聶喬尷尬的輕敲了小孩子的頭,然後帶著冷傲天一行人往舒適的客房走去。  

  「哈!雲跟龍還是沒變嘛!」  

  何駱彬笑著揉搓他們倆的發,驕傲的抱起雲親著。他可沒忘了,當初這兩個小鬼會出生,完全得歸功於他的……胡搞!要不是他塞了春藥給聶喬,被賽門當成了避孕藥,這兩個孩子不會來到這世上,而賽門和聶喬也不會完成一段良緣。  

  呵!想想自己還真是偉大呢!  

  「何叔叔,放我下來啦!我不喜歡給男人親!」  

  「喲!難不成你小小年紀就得到你爹地的真傳,喜歡女人呀?看樣子將來又是風流鬼、女人的禍害一個。」  

  「駱彬!」賽門給了他一個特大的白眼;沒想到好一陣子沒見,他還是一樣吊兒郎當。  

  「好嘛!不說就是,別發火呀!只希望他們倆將來長大,別去拐騙我那可愛的甥女就好。」何駱彬自顧自的說道,一面放下小孩,完全沒瞧見賽門已綠了半邊臉。  

  他有時實在拿何駱彬沒轍,常常胡裡糊塗的,這次竟還被人給抓走,如果不是凱爾來電拜託他,要他幫忙救人,他真希望讓何駱彬受受教訓,看他的腦袋瓜可不可以長進些。  

  看著他們一團和樂的相處模式,黎芯不禁笑了出來,整個人似乎感染到這平靜的氛圍,暫時忘了肩上的傷痛。  

  「姊姊笑起來好可愛!」雲和龍不約而同的發現那一抹亮麗的笑意,兩個人黏上黎芯的身邊,對著她傻傻的笑著。  

  「我說得沒錯吧!兩個小色鬼!」何駱彬戲謔的對著賽門調侃,然後轉過頭輕拍著冷傲天的肩。「小心點,多了兩個小情敵!哇!好痛!」賽門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將多話的何駱彬給抓出房間。  

  「呀!賽門,你……做什麼啦!」  

  「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病人該多休息嗎?哪有人像你這麼吵的?!」  

  「吵?你都只罵我,也不管管你那兩個小鬼……」又是一記拳頭敲在頭頂,何駱彬痛得住了嘴,卻在心裡猛嘀咕。  

  「你還沒跟我講,你到底又在搞什麼?為什麼無緣無故被人抓走了?」  

  「唉!說來話長啦!不過,我跟你說喲!裡頭那個人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就是傳說中海上賭國冷家的二兒子,門口守著的那個木頭人則是他的貼身保鏢。」  

  其實也不完全是木頭人啦!起碼他在耳尖聽見何駱彬說他是木頭人時,還是有橫了何駱彬一眼啦!  

  「海上賭國?冷家?」賽門思忖了一會兒,才恍然的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這幾年突然在海上竄起聲名的傳奇世家,冷家的幻海之翼縱橫公海上,我記得好像也有接過他們的邀請函。」  

  「這就對了!他們可是只發函給世界上有名的富商巨賈喲!像我這種小企業家,他們根本不會正眼瞧一下。」何駱彬酸酸的說,接著又傻俊的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你為何會跟他們有所牽連?」  

  「呵呵!天機不可洩漏。」何駱彬賊笑出聲,賽門一定想不到他會碰上一段豔遇,而且還因此被冷家奉為上賓。  

  看來自己的遭遇也是傳奇一段,將來一定要找人來寫他的傳記。想到這裡,他又傻笑出聲,終於讓忍無可忍的賽門再次奉上一記拳頭。  



  ☆        ☆        ☆  



  不愧是在美國西海岸稱雄的大財團!光是私有的山莊、別墅就佔地百畝,除了豪華的原木主屋外,還有一些小屋供作其他用途,再來就是那一大片翠綠的園地和扶疏的花木了。  

  何駱彬果然想得周到。在這美如仙境的地方養傷確實讓人通體舒暢,也因此黎芯在心情愉悅的狀況下,傷勢恢復得很快。  

  火紅的殘陽沉落了,涼爽的夜風吹拂起,讓這山莊更顯幽靜。  

  在吃完晚飯後,黎芯心血來潮,揪著冷傲天陪她出去庭院裡晃晃。這幾天她一直待在屋裡養傷,整個人都快發霉了。  

  冷傲天雖然還擔心著她的傷勢,但他還是體貼的抱起她,一路往外頭走去。  

  黝黑的天幕籠罩在上方,偶爾會閃爍著星光,園裡的一角是游泳池,燈光投射在池裡,形成一抹美幻的水影。  

  冷傲天將她放在池旁,讓她可以伸手拍打水花,感受一下水的清涼。游泳池畔立了兩尊雕像,一個是羅丹的「巴爾札克」,一個是米開蘭基羅的「垂死的奴隸」。雖然都是倣傚品,但也將此地的豪華表露無遺。  

  「這個地方真的好美!沒想到我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孩子,在認識你後竟接二連三的接觸到各種生活體驗。這絕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我可以想像到的。」  

  是呀!與這男人邂逅後,便是一連串的驚嘆。從他強要了她,讓她成了道地的女人,還有讓她過了一段海上的航行生活,然後被擄、受槍傷……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不曾想像過的。黎芯感慨,立起身走到「垂死的奴隸」前,撫摸著那曲線流暢的雕塑品。  

  那是一尊裸露的男性藝術品,伴隨著米開蘭基羅的聲名不朽的在藝術界流傳。  

  「你不認為這是注定好的緣分?」抓住那一雙游移在雕像身上的手,冷傲天將它們貼放在自己的胸前,他可不希望她只想撫摸那無生命的東西。  

  「是緣分,但就不知道你會不會珍惜。」  

  看來,她還是有一些不安的。  

  冷傲天無奈的扯動臉頰,一個使勁將她的身子抱起。  

  「傲天?!」  

  「我要讓你感受到我有多珍惜你!這世上就你一個黎芯,就一個你肯用生命護衛我了,我不珍惜你該珍惜誰呢?」  

  或許他以前是做得太離譜了,但從現在起,他將為她的愛而活。  

  抱著她來到陰暗的樹影下,地上是翠綠的韓國草坪,頭上稀稀落落地灑下月光。  

  他低頭,愛憐的吻上她的唇。  

  草香、月光、夜風……讓人不禁迷,黎芯承受著他的親吻,緩緩的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肩頭。  

  她是愛他的!即使再一次面對生死關頭,她還是會不顧一切的護住他。  

  「我的愛……」冷傲天的親吻愈來愈深濃,當歷舌相繼不再能滿足時,他轉而舔吻她的胸口。  

  「傲……傲天……」  

  黎芯一震,突然意會出他不是只索求著親吻。  

  「好幾天沒碰你,我好想你……」  

  「可……可是在外頭——」黎芯猛地住嘴,在外頭又如何?這不是冷傲天會在意的小事。她看了看樹上流洩而下的銀白月光,覺得好美!那麼她又何必在意?這麼美的情境下,就讓她留下一段美麗的回憶吧!  

  感受到冷傲天將頭埋入她敞開的衣內搜尋著地的飽滿,她不禁起了一陣顫慄,含著笑讓自己更貼向他,以便讓他順利的吮含住她的乳頭。  

  他逗弄,讓她呻吟、讓她濕潤,然後撩起她的裙襬扯開底褲,熱切的深入。  

  天啊!她好緊!  

  被緊縮的濕滑裹住,冷傲天的慾望如浪潮一般洶湧,他好想深深的擁有她,但一瞧見她那滿額的汗水,他不禁自責起來。才剛開始她就滿頭大汗,可見他弄痛了她的傷口。  

  歉然的吻著她的額,強壓下自己的衝動,他緩緩的抽送,不讓太大的震動再加深她的痛苦。  

  但,這不能滿足他呀!  

  他好想好想愛她!  

  「傲天……」看出了他的壓抑,黎芯輕喘著氣,心疼的撫著他的臉。  

  「要我停止嗎?」  

  「不……不要!」  

  「可是你的傷口會扯疼。」  

  「剛才你說要好好珍惜我的,我想感受到……」她半眯起眼,主動吻上他的唇,像是誘惑又像是邀約。  

  得到鼓勵、得到諒解,冷傲天再也無法抑制了。他抬高她的雙腿奮力的衝刺,一波波慾海挾帶著狂野與激盪深深埋入她的體內。  

  不顧一切的讓彼此顫慄、讓彼此痙攣。  

  微風拂起,草香四溢,他們在喘息聲裡深深的擁有彼此。而夜,正濃……  



  ☆        ☆        ☆  



  黎芯在賽門的山莊裡度過了一段快樂且舒適的時光,在她傷口漸漸癒合後,冷傲天果真實現他的承諾,陪她回台灣一趟。  

  當然啦!當一向樸實的夫妻看到冷傲天時,確實被他那一身不凡的氣勢嚇到;但他們明顯的感受到女兒的愛戀情懷,也看到冷傲天所表現的誠懇,於是他們答應放手將女兒交到冷傲天的手上。  

  或許是冒險,但人生本就是一場冒險,在未蓋棺論定前,誰都無法判決對與錯。  

  而同行的何駱彬在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後,又急急忙忙的與他們會合,想回船上看望田邊彩子。  

  於是四個人又一同搭機前往新加坡,開懷的回到停泊在新加坡外海的幻海之冀。  

  「啊!親愛的!」  

  田邊彩子忍不住心中的激盪,在瞧見何駱彬的身影時,一個飛躍便撲進他的懷中。  

  「啊!」由於衝力太猛,何駱彬一時招架不住,兩人雙雙跌在地上。「我的屁股好痛!」  

  「我想死你了!」彩子無視於何駱彬的咕噥,一個傾身便熱烈的吻上他的唇,借此平撫她多日來不安的心。  

  「啊!哎呀!別……大家都在看!」面對彩子的熱情,何駱彬窩心的漲紅了臉頰,他是很想抱緊她啦!但那麼多人在看,怎麼好意思呢?他才不像冷傲天可以隨處發情哩!  

  「我們才沒在看。」冷集愛頑皮的用手指捂著雙眼,卻是明顯的露出大隙縫,擺明是在取笑他們嘛!  

  何駱彬撇了撇嘴,卻被彩子輕撫了下嘴唇,然後吻上他,再也不容他抗議。  

  「彩子……」唉!他又想哭了!這一生能遇到這麼一個為他癡狂的女人,夫復何求?夫復何求呀?!  

  放寬了心,他無視於眾人玩味的眼光,回應著她的情愫,為她灌注一股清泉,讓所有的不安煙消雲散。  

  黎芯不禁感動的輕偎著冷傲天,在他的牽扶下踏上了這海上巨航——幻海之翼。  

  幻海之翼?一切真如幻夢一般,她的愛在這裡生根,也將在這裡茁壯吧!這一生也算沒有自走這麼一遭。  

  海風徐徐,她的心也飛揚,翱向廣闊的天際。  



  ☆        ☆        ☆  



  冷家要舉辦喜宴了!  

  幻海之冀停泊在新加坡外海,為著難得的喜慶,他們開放船隻,讓人自由的登船,一起為這喜宴同歡。  

  破例的,不是冷家的人婚嫁,但冷宇卻以嫁女兒的心情為彩子舉辦婚禮。  

  兩年前,當冷傲天救回失魂落魄的田邊彩子時,他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幫助她撫平心中的創傷。而今有人讓她重拾歡笑,冷家是該替她感到高興的,畢竟這兩年來她已像是冷家的一分子了!  

  也因此,冷宇便充當彩子的父親,為她和何駱彬辦了一場世紀婚宴。除了一船的人外,何薔薇夫婦、賽門亞賓斯夫婦,以及何駱彬的父母都被當成貴賓迎接上船。  

  這種熱絡直教何駱彬彷彿置身夢境。沒想到一個月前他還怨嘆著蒼天的不公,一個月後竟當起新郎倌,舉辦這一場如幻的婚宴。  

  看來,人生真是沒人說得准的。  

  「哇!彩子姊姊真漂亮!」冷集愛驚豔的看著羞澀喜悅的彩子,不由自主地被她那一身光輝洋溢的美所吸引。  

  原本就長得一副美人胚的彩子,裝扮起來更教人心魂蕩漾,她真的是一個好美的新娘!  

  黎芯感同身受的盯著她瞧,顯露出一抹羨慕而蕭澀的神情。她雖然被冷傲天放進心裡了,但冷傲天卻什麼也沒表示,不曾提過是否要跟她共結連理。  

  或許他的心還是沒靠岸吧!  

  或許他是只想要一個終身玩伴,而不想要一個妻子吧!  

  [芯姊姊,在想什麼?」冷集愛一面呼喚她,一面將一朵盛開的紫色玫瑰插入她的發裡。  

  「沒……沒什麼。」黎芯尷尬的回過神,連忙伸手想拿開花朵,卻被冷集愛給阻擋。  

  「很漂亮,讓芯姊姊的清秀更顯眼,你別拿下嘛!」  

  「可……可是……」今天她什麼也不是,不該那麼花稍的。黎芯羞赧的又想拿開,但門外的催促聲阻斷了她的動作。「新娘好了嗎?時間到了。」  

  「好了!好了!」  

  冷集愛興奮的推著嬌滴滴的彩子往外走,嘻!這可是她頭一回在船上參觀婚禮,也是頭一回當伴娘,怎能不興奮?!寬敞的甲板上,在午後陽光的傾洩下,似乎更添喜氣,滿滿的客人圍在一旁觀禮,難得正經的何駱彬穿著一身正式的白色燕尾服,站在紅毯的前端等候著他的新娘子。  

  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神清氣爽過,抬起頭來朝著天空深吸口氣,陽光在他那張乾淨俊朗的臉上跳躍著,讓他顯得沉穩許多。  

  結婚進行曲傳蕩在每一個角落,穿著一身潔白婚紗的彩子由冷宇扶著走上紅毯。她的心鼓動著狂烈的音律,在碰上何駱彬伸出的手時,她迎向他的目光,過去的一切都釋懷了,令後她的一生將牢牢與眼前這男人相系。  

  她愛他呀!願意與他牽手走一生。  

  「你好美!」  

  何駱彬的讚美讓她紅透耳根。自從認識他以來,神經大條的他從不曾說過一句甜言蜜話,而今天……有這一句話,她就心滿意足了。  

  美麗的景象、美麗的樂音,黎芯好感動卻也感傷,冷傲天不准她當伴娘,結果由集愛和冷擎天充當男女儐相。  

  她不懂……  

  有時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  

  睜著雙眼在人群裡尋覓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卻訝異的感到有人輕觸她的腰,她一驚,回過頭正好落入他等候著的唇瓣裡。  

  「傲天……你去哪兒?」紅著臉依靠在他的懷裡,她臉上有著掩不住的失落神傷。  

  她也好想、好想成為他的新娘……  

  他可知?  

  「不習慣待在別人當男主角的場合裡,我去船尾看海豚了。」  

  嘻!這真像是他這種人說的話。  

  黎芯莞爾一笑,又倚上他。  

  「怎麼了?悶悶不樂?」輕捏了她的鼻,冷傲天溫柔的詢問。  

  「沒什麼,只是……羨慕。」  

  羨慕?!  

  唇一揚,他又露出那不羈的笑,抱起黎芯偷偷退回他的艙房。  

  他給的愛不夠多,所以讓她心裡的角落還是孤寂的嗎?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安心?要怎麼寵愛才能讓她不再蹙眉?  

  他要她為他綻開最甜美的笑靨呀!  

  就那樣一輩子蠱惑著他、一輩子讓他沉淪呀!  



  ☆        ☆        ☆  



  「你這小子,保密功夫可真到家,什麼風吹草動都沒聽到,就接到你的結婚喜帖,這算什麼朋友呀!」賽門捶了笑呵呵的新郎一記,開心的抱著他恭賀道。  

  「就是嘛!連我都瞞著。哥,你真不夠意思」薔薇也嘟起嘴抱怨;沒想到她這個一向最疼她的哥哥竟也瞞著她。  

  拜託!結婚這種重大的事竟然不事先知會一聲?!  

  「誰教你們一個個都早結婚了,就丟下我一個人。」晚宴裡,大夥圍著何駱彬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著,卻還是無減他得意的情緒。  

  「兒子!」  

  「嗨!老爸!」看見父親擰眉叫著他,何駱彬笑臉一斂,馬上走到他身邊。「怎麼了?老爸?食物您吃不慣嗎?」  

  「我只怕你吃不消。」  

  吃不消?什麼意思?  

  「老爸,你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  

  何老爹看了一眼彩子,不禁搖了搖頭,雖然那豔光四射的嬌柔著實令人心生好感。「沒想到你娶了這麼美的姑娘,唉!」「拜託!今天我結婚你嘆什麼氣呀?!難道你希望我一輩子打光棍?」他這老爸到底在想什麼?他娶了一個美嬌娘,不該高興嗎?  

  「只怕你四十歲就差不多了,老爸可是撐到六十喲!」  

  呃?!什麼跟什麼呀?!  

  何駱彬抽搐著嘴角,臉色一青,他終於搞懂怎麼一回事了。  

  「老爸,哪有人像你這樣呀!拜託!」  

  「難道你敢否認?面對這樣美豔的老婆,你不會血脈僨張嗎?」  

  何老爹的話讓何駱彬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看著彩子,她那一身低胸的晚禮服完全將她美妙的胴體表露無遺,不是老王自賣自誇,她真的美得能勾魂。  

  看著看著,何駱彬又覺得血液快倒流了。  

  「你看吧!光是看著你老婆,你就想入非非了。」  

  「廢話!她是我老婆,我不對她想入非非,要對誰想入非非呀?」何駱彬下意識的摀住鼻子,以防血液真的噴出。  

  看到他這副傻相,何老爹又搖了搖頭,然後掉頭離開,嘴裡還不斷的咕噥著:「唉!不聽老人言,小心鐵杵磨成繡花針喲!」  

  鐵杵……磨成……  

  何駱彬的嘴巴終於抽筋了!  

  他這老爸到底是來攪和什麼呀!  

  開什麼玩笑,他哪那麼遜!撐不到四十?!哼!九十都給它照玩不誤!  

  懊惱的低咒出聲,他踏出腳步來到彩子的面前,二話不說便將她胸前的布料往脖子上拉,企圖遮掩住她那迷人的風光。  

  「呀!老公,你幹嘛呀?!」  

  「告訴你,從今以後不准給我穿那麼性感的衣服。」  

  他在發什麼瘋呀?!酒喝太多了嗎?  

  彩子納悶的盯著他,伸起手一把又扯下她的衣服,還故意拉得更低,讓那高聳的雪峰露出泰半。  

  雪嫩!雪嫩!還白皙無瑕……  

  喔!天啊!  

  何駱彬眼睛一亮,感覺到血液逆流……  

  看來,他老爹將一語成譏了!  

  真是不妙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7:42

第九章

  「怎麼沒瞧見二哥和芯姊姊?大哥,你看見了嗎?」冷集愛捧著滿盤的食物間晃著,一面抬高頭在人群中尋覓,一面逢人就問。  

  「沒有。」正在招呼賓客的冷擎天順著聲音抬起頭來,搖晃了下頭,又回身繼續與人交談。  

  「奇怪?跑哪兒去了?今天這種日子怎麼不見人影?」  

  「大姊姊被叔叔帶進船裡就沒出來了。」吃得滿嘴油膩的雲和龍不約而同的指著下船艙的走道說著。兩人又圍著冷集愛看,那雙同樣顏色的眸子閃動著稚嫩的光芒。  

  「好漂亮的姊姊!」  

  「嗯,比媽咪還漂亮!」  

  面對這兩個可愛的雙生子,冷集愛不禁開心的笑了出來,蹲下身與他們交談。  

  「你們兩個才漂亮呢!」冷集愛伸出手想撫摸他們的臉蛋,卻被突然響起的聲響震了一下,眼前的兩個小孩嚇得哭了出來,她連忙將他倆摟進懷中,一面尋覓著躲藏的地方。  

  「怎麼回事?!」冷擎天驚愕的抬起頭來,看到子彈已將九層高的蛋糕毀損,人群在亂槍掃射中四處逃散,驚叫聲劃破天際,讓原本一場歡喜的晚宴變得哀號聲四起。  

  「快!快!找掩護!」  

  所有的人都慌亂的伏地逃避,何駱彬也抓緊彩子的手,一把將她撲倒在桌面下。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彩子抖著身子抓緊何駱彬的衣服,難以相信她的婚宴竟被大肆破壞。  

  在船艙裡聽見上頭混亂的聲音,冷傲天眉一擰,迅疾的翻下床,跨步奔出去。  

  「傲天!」  

  「留在這兒,不准出來!」  

  話才說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走道上。那怪異的嘈雜聲讓他不安得肺腑都在震動!今天是冷家舉辦婚宴的日子,有誰敢在這時候來挑釁?!  

  一個跨步躍出艙門,冷不防的被逃生的人群撞到,他眼尖地發現護著小孩的冷集愛。  

  「怎麼回事?」  

  「二哥,不……不清楚,有好幾個人亂槍掃射甲板。」  

  該死的!  

  他又一躍,看到霍桐站在樓梯邊,撂倒一個帶著長槍的男子。  

  「霍桐!」  

  「二少,小心!他們是針對你而來的!」  

  「我?!」眼一眯,冷傲天翻起倒地的人一看,愕然發現他是那時在泰北毒窟裡聚賭的人之一。  

  難不成……  

  正震驚時,亂彈稍歇,一群持槍的匪類站在船身四周,明顯已將船給包圍。  

  為首的一人在眾人驚懼的喘息中開口說話,「我只要一個叫冷傲天的,把他交出來,我就不再傷害無辜。」一個月前,他那價值上億美金的毒品被冷傲天一把火給燒盡了,他花了一個月才查出那可惡的傢伙是誰。  

  大家都說冷家不好惹,叫他算了別報復。  

  哼!他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教他如何嚥下這口氣?!  

  冷家船隻一向防守嚴密,如果不是碰上他們舉辦喜宴,恐怕他還沒有機會順利上船,所以他一定得把握這次的機會,將冷傲天給逮回去,以洩心頭之恨。  

  黑達斯!果然是他們!  

  沒想到他們竟對著這些無辜的人開槍。冷傲天怒火攀升,邁開腳步正想出去教訓他們一頓,卻猛地被抓住手腕。  

  「沉住氣。」  

  「大哥?!」  

  幾名受傷的客人痛苦的趴在地上哀號,冷傲天眉一緊,用力的想掙脫冷擎天,卻聽見他父親的聲音從船首傳了下來,那低沉渾厚的嗓音飽含了怒威。  

  「擎天,傲天,有人毀損了幻海之翼的聲名跟安全,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放手去做吧!幻海之冀的責任在你們肩上。」  

  哼!他就等這麼一句話!  

  閃亮的黑眸起了一層陰晦的霧,只一下子又散發出銳利猛鷙的光芒,彷彿邪魔上身一般,全身籠罩在陰森森的氣息中。  

  冷傲天捲起衣袖,冷冷的笑著,讓人不由得寒透身骨。而冷擎天則依然保持他沉穩的模樣,只是動作例落的抓起他的金邊槍枝,迅速的裝上子彈。  

  「霍桐,你別出手。」冷傲天突然開口命令著,讓霍桐愣了一下。  

  「賀騏,你也一樣。」冷擎天跟著下達同樣的命令。  

  哼!冷家的名望得由他們自己擔負起,他人休想插手。  

  霍桐呆站在一旁,不敢違背命令,只是將手上的槍械往空中扔去。「二少,槍給你。」  

  冷傲天看也不看便出手接下槍枝,玩味的掃視著護住彩於的何駱彬。「駱彬,今天我父親以嫁女兒的心情為彩子辦了這場婚禮,如果你自認為是冷家的女婿就給我拿出一點魄力來,跟我們並肩作戰吧!」  

  啊?!  

  何駱彬一聽不禁頭皮發麻,他菜鳥一隻哪有辦法呀?!那不是擺明要他去死嗎?  

  「總共十七個人,我和我大哥一人負責八個,除不盡的那個就交給你了。」說完,也不管何駱彬的驚愣便將槍枝扔到他眼前。  

  冷擎天唇一揚,玩味的觀看著,幾乎在同一時間與冷傲天分兩個方向奔了去。  

  「自大的傢伙!你們以為我黑達斯都是烏合之眾嗎?」  

  狂嘯聲中,一個身影墜落,冷傲天傲慢的瞄視他,「你如果再廢話下去,很快就會結束了。」  

  可……可惡!  

  他一怒,舉起槍械亂掃一通,卻沒看清楚冷傲天人早已消失不見。  

  「駱彬,快撿起手槍呀!」  

  「彩……彩子?!」怎麼連她也要他趕赴戰局呀?!  

  「冷家是我的恩人,就算你不看這點,也該為了我們的婚宴被破壞而出口氣吧?!」  

  「可……可是我……」怕呀!他就知道他是倒霉透頂,連在他的婚宴上,老天爺都不忘消遣他一番。  

  「駱彬,別讓我失望。」彩子眼裡散透著溫柔的光芒,在何駱彬的臉上親了一下後,便彎身撿起槍遞給他。  

  伸出發顫的手接過槍枝,何駱彬愣了一下,隨即被推入槍林彈雨中。  

  「駱彬,我等你,別讓我當寡婦!」  

  彩子傷感的叫喊後,便不再回頭看他,只是迅速的幫忙帶領一群慌亂的客人往船艙躲去。  

  耳朵不斷傳來恐怖的槍彈聲,何駱彬嚇得連忙找掩護。他是真的快鬱卒死了!為什麼偏偏自己會碰上這種事呢?  

  可是冷傲天說得也沒錯,冷宇用著嫁女兒的心情幫他和彩子舉辦這場隆重的婚禮,他是該懂得其中的道理他被當成冷家的女婿看侍啦!如果再這樣窩囊下去,豈不丟了冷家的臉,也辜負了冷家的一片心意?!  

  可是……他不像冷傲天兄弟一般勇猛呀!如果出去恐怕也只能當槍靶了!  

  怎麼辦呢?!  

  抬頭尋覓著他們兩兄弟的身影,眼前的一幕幕簡直像電影裡的特效畫面,他看見冷擎天寒著一雙眼,毫不退卻的朝對方射擊,在子彈用罄時,眉也不皺一下,反而迅速的掏出彈匣熟練的換裝上。  

  他果然沉穩,即使面臨這種緊張的時刻也面不改色。  

  而冷傲天則像只靈活利落的黑豹般跳上跳下躲避槍彈,然後在適當的時機出手,用著他那像飛鏢的撲克牌撂倒對方。  

  他……沒有槍嗎?  

  何駱彬猛然一想才發現冷傲天已將槍枝扔給自己了,那麼說他身上的武器就只有撲克牌?!  

  他怎能如此輕率呢?萬一……萬一……  

  低頭看著手上緊握的手槍,他不禁怨恨起自己的懦弱。他到底在做什麼?冷傲天將槍給了他,他卻只能躲在一旁發抖,真是沒用!  

  懊惱之際,一個擊地的聲音響起,他納悶一瞧,竟在腳邊發現一個……手榴彈?!  

  啊!媽媽咪!  

  沒有安全栓!會……會爆炸呀!  

  何駱彬嚇得冒出冷汗,一時間竟癱軟在地爬不起來。  

  「你在發什麼呆?!想死呀!」一個黑影猛然的撲過來,毫不猶豫的抓起手榴彈便使盡力氣將它給扔向大海。手榴彈在落水前的一剎那爆炸,發出震入耳膜的恐怖聲音。  

  「冷……傲天!」  

  「你在搞什麼?!如果再這樣發呆下去,我可沒辦法在全力應敵時還有心思顧到你。」冷傲天氣得大吼,旋身再射出一張撲克牌。  

  頃刻,一個頑然的身影由船桅上摔落。  

  很好!解決四個了!  

  冷傲天扯動唇角,又是一躍,奮力的抬高雙腿踢向迎面而來的敵人臉上。  

  乾淨利落的動作讓何駱彬心中一凜;沒想到他在專心拚鬥時還時時注意著他的安危。這冷傲天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看似桀鷙不馴卻又隱藏了一份細膩的心思。  

  或許這是他特別迷人的地方吧!  

  而自己真不該連累他人呀!  

  抖擻起精神,何駱彬強逼著自己站起身來,帶著一顆極端忐忑的心加入戰火中。  

  不管他會怎樣,起碼不能讓彩子蒙羞!不能讓冷家失望!不能讓冷傲天再分心照料他了!  

  一切就豁出去吧!  

  「傲天!」  

  一聲柔細的嗓音牽動了冷傲天的心思,他一分神,立即讓一顆子彈劃破手臂,鮮血瞬間噴灑。他眉輕輕一皺,在電光石火間拋擲出銳利如刀的撲克牌,劃穿對方的喉嚨。  

  「傲天!」  

  黎芯連忙奔向他,在還沒瞧清他的傷口時已被奮力一抓,往艙門而去。「該死的!你出來幹嘛?我不是叫你留在房裡?!」「我……在下面聽見紛亂的槍戰聲,如何能安心的乖乖待在房裡?!」她心中的惶恐不安全寫在臉上。  

  冷傲天猛地抓近她,低頭吻咬住她發顫的紅唇,那麼的用力,幾乎吻痛了她的唇瓣。  

  「好痛!」黎芯痛得捂著嘴巴,愣然的看著冷傲天,卻見他眉目之間攏聚著一股肅殺之氣,很明顯的處在憤怒之中。  

  「傲天?」  

  「我再說一次,給我留在裡頭不准出來!」  

  「可……可是——」  

  「滾!」用力一推,冷傲天絲毫也不憐香惜玉的將黎芯推進艙門內,就在此時,耳邊一聲槍響,他反射性地轉身想出手,卻發現是冷擎天擊傷了原要由背後襲擊他的人。  

  「大哥!」  

  「別再分心了!」  

  兩兄弟對望一眼,又迅速的分成兩頭。  

  舉起手臂舔了口那血腥味,冷傲天不禁自嘲的揚起唇線;沒想到他又因著那女人而分心了!看來她真的是徹底蠱惑了他,讓他三番兩次失去原本的冷靜。  

  最不可原諒的是,她竟冒著危險上來找他!該死的!她已為他重傷了一次,怎還不知要照顧自己?怎還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這女人!難道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嗎?不管一次、兩次……  

  真難想像這是當初相遇時,那見了血腥就昏厥的女孩!  

  是愛情讓她變得堅強嗎?  

  呵!愛情嗎?沒想到他也被她的愛給融化了!  

  看來他得趕快解決這些人,他得回去她身邊,好好的打她的屁股一頓,讓她知道以後不准再隨便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  

  全力以赴的冷傲天身上雖然掛綵,但他卻輕鬆的解決了八個敵手,就不知冷擎天那邊如何了?  

  轉頭尋覓著,才發現整艘船隻被摧毀得凌亂不堪,地上到處散落著食物、酒液、破裂的桌椅,還有紛亂的彈痕。  

  唉!該怪自己,如果不是他沉不住氣,跑到泰北去摧毀黑達斯的倉庫,今天這一場喜慶也不會變成這副德行!  

  彩子一定很難過吧!  

  她好不容易才脫離往日的陰影,重新接納一份新感情,卻搞成這混亂不堪的局面。看來他真是只會為幻海之翼招惹禍端,也許只有大哥才真有資格接掌冷家的一切吧!  

  他的心豁然開朗,嘴邊不由得扯開了一抹笑。  

  「傲天!小心!」何駱彬的警告聲急急地響起,冷傲天一愣,抬起頭來正好瞧見黑達斯頭頭的槍口對準他。他下意識的將手伸進衣袋內想掏出牌張,卻已聽見槍聲響起。  

  來不及了!  

  「不!傲天!」  

  「該死的!」  

  槍聲、好多人的叫喊聲充斥在耳裡,好亂、好亂!  

  但他好像聽到黎芯的聲音了!  

  剎那間,他轉頭,清楚的看見一抹纖弱的身影撲上來,要擋在他的身前。  

  他不由得笑了!  

  這女人!還是記不取教訓,還是要以她的身子救他!  

  傻瓜!真是傻瓜!  

  但……這一生能遇見一個這樣癡傻的女子,什麼都無憾了吧?!  

  冷傲天扶住她奔來的身子,一個旋身翻轉,將她與自己的位子轉換,一切幾乎只在一秒鐘內發生。  

  然後,劇痛衝擊他的身子,將他的肉與骨無情的穿透。他痛得悶哼出聲,子彈由他的胸腹貫穿,再劃破黎芯的手臂。  

  由於衝力過大,相扶的兩人順著力道跌向船身外。落海的剎那間,他的眼映滿了她淚痕交錯的臉,但她哭喊著什麼已聽不見了。  

  完全聽不見了……  

  只有大海的聲音、大海的柔波淹沒了他的知覺。  

  船上,何駱彬抖著手抓著槍柄,槍口微冒著白煙。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在那緊要的關卡開槍射了黑達斯的頭頭,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冷傲天和黎芯中彈了!  

  如果他早一點出手、如果他不是如此畏懼的話……結局將完全改觀!  

  「傲天!黎芯!」  

  眾人奔到他們落海的船邊搜尋,卻只見到一片染紅的水面,在深藍的包圍中,顯得豔麗卻令人窒息。  

  而那朵嬌豔盛開的紫色玫瑰花由黎芯的發上掉落,在海中緩緩的飄流,浮沉在波浪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9-14 00:28:02

第十章

  是清晨了嗎?  

  柔和的光束透過薄紗簾幕,映照了一室的溫意,像帶著點點金碧輝煌的色澤,讓人起了一種幸福的幻覺。  

  很舒服!  

  黎芯懶懶的睜開眼,平靜的漾起一抹甜笑,起身赤裸著腳來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湛藍海域,站於高樓層上,波斯灣的晨間光輝飽覽無遺。又是一股甜蜜竄入心窩,她低頭淺笑。這陣子常常會在醒來時弄不清楚自己身於何處。而現在,她正在杜拜的阿拉伯塔旅館。  

  巨大帆船型建築外觀,讓這間國際旅館浸染在波斯灣的天光照映中,成了一處最特殊的旅遊觀光點。房間牆壁是由巴西花崗岩所構造而成,窗戶則是鐵弗龍的玻璃纖維,透過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瞧盡大海的風光,更甚者連水中繽紛的珊瑚礁都可看見。  

  她好喜歡這裡!  

  雖然她這陣子一直在世界各地遊玩,這裡卻是最讓她心醉之處。  

  「那麼早就醒了?」  

  身後一隻手臂撫上她的腰,她來不及回頭,整個人已被攪入寬闊的懷中。  

  「我被這美麗的晨曦吸引,所以睡不著。」  

  「真可惜,竟然不是我讓你睡不著。」他笑,輕輕扳過她的臉,吻上她。  

  「傲天!」為什麼幸福的感覺令人如此沉醉?她好迷戀他的溫柔。轉過身抱住他的肩頭依偎著,卻正好瞧見他脖子上掛的金鏈串起的那顆子彈。  

  好礙眼!  

  她輕嘆,伸出手撫著那鏈子。  

  「為什麼要將原本的金幣墜子改成這子彈?」它曾深深的傷害了他呀!害他差點葬身海底、害他昏迷了一個多禮拜。  

  那時,她多恐懼呀!幸好幻海之翼上本就有醫生,否則……她不敢想像。  

  「這顆子彈對我意義重大。它不僅穿透了我的身子還傷了你,簡直就像愛神的箭讓我們串聯在一起。」  

  「你還開玩笑!抱著你冰冷的身體時,我都快瘋了。」  

  「我知道。每當我看到這子彈,就會想起我們的生命曾互相交融過,你用你的生命護著我,我也是。」黑眸燃起一團光燦,他又低頭磨蹭她柔細的臉。「黎芯,我多慶幸能遇到你,讓我知道其實我也可以愛人、可以用生命去在乎一個女人。」  

  而這絕不是以前那個風流二少所可以預想到的。  

  撿回一條命後,他看開許多事,更堅定對黎芯的愛戀,於是他帶著她離開幻海之冀,在世界各地遊玩,也許等到冷擎天正式接掌冷家後,他才會回船上輔佐吧!  

  現在可是無事一身輕,不趁這時候好好寵溺黎芯,更待何時呢?  

  「傲天……」她輕喚,只要能待在他身邊,一切都是美好的。  

  她已經不在乎冷傲天願不願意給她一個妻子的名分了。這個男人是用心在珍惜她,這樣就夠了!何況以他的個性,世俗的婚嫁只不過是一種形式,有沒有都沒差別;反正她就是他這輩子認定的女人了!  

  「離開幻海之冀已經三個月了,不知道船上的人好不好?」  

  「你在想誰呢?」冷傲天流露濃烈的醋意,讓黎芯一時愣住了。  

  「哎呀!當然是所有的人嘛!你在想什麼?」  

  「我沒有呀!倒是你幹嘛緊張?」頑劣一笑,他使勁將她整個身子抱起來,往柔軟的床鋪躺去。  

  「傲天!」  

  他總是這樣!熱情像是永遠都撲不滅似的,但……她就是沉淪在這情濤中。  

  「我愛你!」  

  「嗯……」  

  擠壓著她的雪峰,在溫柔和霸道中得到一個平衡點,他喜歡她的嬌嫩,就像當初她那一身乏味的表面下隱藏著炫目的鮮豔,深深迷惑著他。  

  細吻著她每一處肌膚,連同手指也舔吻撩撥著,他要她的靈魂深處為他而顫慄。  

  結實的肌肉、俊俏的五官、火熱的情慾,塑造成這個奔放不羈的人,她好愛這男人喲!  

  他總是讓她恍若置身在唯美的夢裡,飄浮在七彩的氣泡中,不願回到現實。  

  「啊!傲天!」茫然中,他的深入讓人起了一陣陣痙攣,她低吟,抱緊他的身子,讓兩人緊密的貼合。  

  「我的玩伴佳人!這輩子永遠也不放你走!」  

  擁住她赤裸的身子,他挺進不斷衝刺,引得她抓緊被單,受不住狂烈而嬌喘連連。  

  好美的協奏曲!  

  他愛極了她醉人的聲音、愛極了她那為他癡醉的神態。  

  總讓他慾火勃發,只想與她深深的做愛。  

  茫茫人海中,他們相遇了,也共譜了一段美麗的戀曲。  

  而愛,將永不止歇……  


【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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