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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璦]婆婆的詭計[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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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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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8 22:20:16
標題:
[鍾璦]婆婆的詭計[全文完]
婆婆的詭計
作者:鍾璦
她真想一掌劈死自己,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不過是來旅行,卻心軟答應媽媽的友人治她兒子的怪病,
莫名其妙把自己嫁掉不說,還連人家到底生啥病都不知,
然而明明新婚之夜那不可一世的傲慢男人還拍胸膛保證,
說她這種平凡的女人是他最討厭的,永遠也不會愛上她,
怎麼第二天就一副餓虎撲羊的模樣要把她給吃了?
害她夜夜無法成眠,就怕被餓狼突襲,
每天掛著一雙熊貓眼,大伙還曖昧的以為他們夜夜春宵,
只是,她不是天天在期盼他提出離婚,好拍拍屁股走人嗎?
怎麼看到他和其他女人上演火辣鏡頭,她卻湧起一股酸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0:45
楔子
「塗媽媽!呃……進來坐。」看著突然來訪的林貴芳,俞喬安雖訝異卻仍有禮的邀請她入內。
乍見母親閨中密友來訪,她會表現得如此驚訝是相當正常的,雖從小就熟識,但她剛回國的事,除了家人以外,根本沒人知曉,不過想想,肯定是母親告知的,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了。
林貴芳走進采光良好的飯店套房,在單人沙發坐下。「謝謝!」
「塗媽媽,你有心事對不對?」俞喬安見她一臉心事重重,忍不住好奇的問。
「唉!」林貴芳重重歎了一口氣。
俞喬安倒了杯熱茶遞給她,「塗媽媽,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將心事說出來,這樣可以使心情舒坦些。」
林貴芳拉起她的手,「喬安,你真的是個貼心的好女孩,你媽媽能有你這麼個女兒,真是好福氣,我那不孝子要是有你一半貼心不知該有多好。」
「塗媽媽,是你不嫌棄啦!其實塗大哥也是不錯的。」雖然沒見過面,不過她曾聽父母提起過,塗啟文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
「算了,一提起那個不孝子,我就一肚子火,他也不想想看我年紀一大把了,一隻腳都已經伸進棺材裡,隨時都有可能回老家,他竟然還跟我高唱不婚主義,一點都不體諒我和他父親求孫心切,真的是要氣死我!」林貴芳是愈說愈氣憤,愈想愈傷心。
「塗媽媽,你還這麼年輕別胡思亂想,等塗大哥想通了,說不定明年就會結婚啦!你別難過嘛!」俞喬安真不懂,自己幹麼那麼雞婆,幫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說好話這一點都不像她。
「希望如此。喬安,其實塗媽媽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林貴芳終於說出她來的目的了。
「塗媽媽,是什麼事呢?」
「我們家啟文有一種很奇怪的病,我希望你能幫我一起治好他。」事實上,兒子根本什麼病都沒有,只是不把女人放在眼裡,遲遲不結婚罷了,不過在她眼裡這就是可怕的怪病。
「要我幫他治病!我又不是醫生。」俞喬安不敢相信的喊著。
「他的病,不是醫生能治好的。」沒錯,是需要一個老婆。林貴芳臉色沉重的看著她,「塗媽媽希望你能答應我這一個小小的心願,除非啟文的病好,否則我這輩子都別想抱孫子了。」她哽咽的說著。
俞喬安見她紅著眼眶,不忍心見長輩傷心,更無法狠下心來拒絕她,「好吧!我答應盡我所能,不過我沒把握能治好他的病。」
「沒關係、沒關係,讓塗媽媽回去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治好啟文的病,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林貴芳終於展露進門後的第一個笑容。
然而,心腸軟的俞喬安,根本沒問清楚塗啟文到底是得了什麼怪病,便一口答應林貴芳的要求,以至於將自己出賣了都不知道。
雖然有些心虛,但林貴芳告訴自己,她是真的很喜歡喬安這女娃,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她相信至友靜芬會原諒她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1:16
第一章
塗啟文舒服地坐在牛皮製的辦公椅上,眼睛看著桌上的文件,心裡想著卻是他家裡那個寶貝又天才的老媽,今晚又不知道要替他安排什麼另類的花樣來幫他選老婆了。
家裡有個天才老媽,什麼稀奇古怪的罕事都會發生,幾分鐘前他才「不幸」的又接到媽咪打來的電話,說她今天心情特別特別的好,想請他們父子到飯店吃豪華大餐。
他太瞭解他媽咪的為人了,固然她說得那麼好聽,但憑他以往的經驗猜測,這一定又是個意想不到的鴻門宴。
自他在事業上有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後,他的母親大人便開始計畫著她的「獵媳行動」。
可憐的他從二十八歲到現在三十歲,在這短短兩年內所看過的女孩,讓他數個三天三夜也數不完。
天曉得,他老媽是從哪找來這麼多想婚女子?
看著上的掛鐘,短針就快指到七了,他和父母約了七點半在君悅飯店西餐部,以他的車速現在過去時間還綽綽有餘。
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歎了口氣,他認命的拿起車鑰匙朝停車場邁進。
一頓飯吃下來,時間也不早了。
塗啟文不時偷瞥父母幾眼,總覺得好戲還沒上場,而果然——
只因母親突然站起身來。
「我約了個朋友,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你們先自個用點心,我去門口看看她來了沒。」林貴芳一說完就朝門口走去。
「我就知道她有目的,看來今晚我又逃不過了。」塗啟文揉揉自己隱隱發疼的太陽穴。
「別那麼無奈,這是最後一次了。」塗應龍話中帶話的說,只希望他聰明的兒子能聽懂。
他不解的看著父親,「最後一次?」
「自求多福。」塗應龍又丟了一句話。
塗啟文丈二金剛頭摸不著緒。怎麼今晚他老爸淨說些他聽不懂的話,莫非——
他的思緒倏地被母親高八度的呼喚給打斷。
「啟文,這位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喬安,是你俞世伯的女兒。」林貴芳簡略的介紹。
「你好,我是俞喬安,請多多指教。」俞喬安禮貌的打招呼,並偷偷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高大英俊、沉穩內斂,這種男人總是會讓女人在見過第一眼後忍不住的愛上他,不過他所散發出來的那股自負氣息,倒是令人滿討厭。
「你好,塗啟文。」他冷冷道,很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那是什麼眼神嘛!太瞧不起人了,自大的臭男人。俞喬安在心裡咒罵著眼前的男人。
塗應龍也知道兒子態度冷淡,顯得非常不耐煩,但也不曉得什麼原因,眼前的女孩子就是特別有他們夫妻倆的緣,看來他寶貝兒子這次不認栽也不行了。
林貴芳熱絡的握著俞喬安的手,自從上次在日本和這女孩相處了近一個月後,她就認定喬安是她的准媳婦,這次她是下定決心即使拚了老命,也要把兒子和她配成一對。
兒子,你等著接招吧!林貴芳無聲的喊著。
然而,塗啟文一心只想趕快離開這裡,他根本沒有心情待下去,要不是怕父母傷心,他才不會做這種傻事。
結婚!這種事在他的眼裡只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另一種名詞罷了,哪需他在裡面大費周章。
閒適的喝著咖啡,不時看著手錶數著時間,根本沒有去理會他們說了些什麼,自個玩著銀湯匙,呈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而俞喬安並非木頭人,更不是瞎子,她老早就看出他一副不屑及不耐的樣子,瞧他那模樣,她真想給他幾拳,殺殺他自大的銳氣,以為自己長有幾分俊俏就跩兮兮的,什麼跟什麼嘛!不可一世的臭男人!
塗啟文一踏進家門,就被母親拉著急坐上沙發。
「喬安不錯吧!人長得漂亮,氣質又好,你要好好把握,人家她可是從日本回來玩的,追她的男孩子可是大排長龍!這個女孩子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歡,如果我有這麼好的媳婦,就是連晚上睡覺作夢也會笑。」林貴芳自個說得眉飛色舞。
塗啟文無奈的看了母親一眼。他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開心,看來那個叫喬安的女人魅力還真大,能讓老媽一回來就抓著他猛問。
他誇張的打了個哈欠,「媽咪,我好困、好累,想先上樓洗個澡睡覺。」他想打馬虎眼過去。
林貴芳看了眼時鐘,「啟文,現在才十點半,你平常工作到三更半夜也不見你喊累叫困,媽咪我想跟你聊個天、說幾句家常話,你就想睡覺!好,以後我都不會再跟你說話了。」她生氣的起身朝丈夫走去。「死老頭,你有沒有聽到你那個沒良心兒子講的話,我真是白養他了,嗚……」她好不容易硬擠出了幾滴眼淚,一臉可憐兮兮的靠在丈夫的胸前哭訴著,就不信兒子不讓步。
塗啟文這輩子就最討厭女人哭,尤其他老媽咪一哭鐵定沒完沒了,他趕緊跑過去。
「媽咪,對不起啦!」看來他又得豎白旗了。
「嗚……」
「好嘛!好嘛!全部都聽你的就是了。」也只能任老媽宰割了。
一聽兒子投降,林貴芳馬上停止哭聲,得寸進尺的開口要求,「我要你娶喬安。」
聞言,塗啟文差點沒昏倒。
「老媽,別嚇我了,那女人我才見過一次面,你就要我娶她,太強人所難了吧!」
「是喬安,什麼那女人,笨兒子,不淮有任何理由,更何況你剛才自己答應我的,沒有你反悔的餘地。」她可不給他任何機會找藉口。
「沒有愛怎麼結婚。」況且一個人的生活多自在逍遙呀!何必找個黃臉婆來管束自己。
「愛可以慢慢培養,更何況你——塗啟文小朋友,你是我生的,別以為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都不知道,兒子,我可是你媽哪!」林貴芳用手戳著他的胸膛。
「好啦!豁出去了,隨你吧!反正誰叫我是你兒子,你們看著辦,到時候需要用到我時再通知我一聲。」塗啟文在母親瞼上輕啄了一下。「晚安,我回房休息了。」
「兒子,放心,老媽我一定幫你找一個你會愛上的女孩。」勝利的她,此時此刻已忍不住興奮的想宣告全世界——
她兒子要結婚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俞喬安真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心軟的答應塗媽媽,幫她治那不可一世兒子的怪病,而治他的方法竟然是——嫁給他!
真是青天霹靂,她真是想一掌劈死自己。
要她嫁給那個只見過一次面又高傲自大的臭男人,她不如出家當尼姑!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她搓手頓足的不知所措。「對了,找魏琦!」
不行、不行!如果讓她知道,鐵定會請自己吃一頓超大轟天雷……可是話又說回來,在台灣她能找的人,也就魏琦這麼一個手帕之交兼死黨,不去找她,行嗎?
然而,已來到好友家門口的俞喬安,心裡仍猶豫忐忑著。
她舉起右手,又快速的放下,舉舉放放的就是沒那個勇氣按下門鈴,正想轉身走人時,門開了——
「你走不掉了,俞喬安。」她低聲跟自己說,頭更是低得不能再低。
魏琦愣了幾秒,眼睜得圓大,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竟是她平日一直念著的好友,她忍不住激動的上前抓緊她的手臂。
「安安。」她興奮過度又帶點歇斯底里的大叫。
俞喬安連忙伸手摀住好友張得不能再大的櫻桃小口。「拜託,小聲點,你怕別人沒聽到嗎?」
魏琦拉下她的手,強拉她進屋子,早就把剛才要出門買菜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她把好友塞進沙發,雙手扠著腰,擺出一副超級恰查某的凶樣站在她面前。
「你什麼時候回台灣?怎麼沒有通知我?現在住哪?回來做啥?你真不夠朋友,枉費我還那麼認真的在想你,而你連要回台灣這麼大的一件事也不告訴我一聲,你要回來幾天?怎麼連通電話也不給我?是不是又忘了去換新台幣?怎麼你這迷糊的個性永遠改不掉。」魏琦劈哩啪啦的將滿腹的問號,全部丟給坐在沙發上有點呆的女人。
「我……」俞喬安迷人的雙眉緊緊的揪在一塊,話梗在喉嚨中說不出口。
魏琦瞧她一臉闖禍樣。「怎麼,臉拉這麼長?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或者是——」
「別瞎猜了,我告訴你就是。」要是再被好友亂想下去,她的名譽鐵定完蛋。
「洗耳恭聽。」魏琦朝廚房走,從冰箱拿了兩罐飲料。
俞喬安不敢正視好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停的絞著手。「我前天就回來了,本來是要來找你,不過想了想,你還在新婚期間,所以我就跑去住飯店。」她偷偷瞟了魏琦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
「你這個死女人,我們已經是熟到不能再熟的好姊妹,你竟然這麼見外,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俞喬安,你給我聽清楚,命令你現在去把所有的行李搬來我這,走,我現在陪你去把飯店的房間退掉,以後你再跟我那麼見外,我就跟你絕交。」她起身拉起坐在沙發上的好友。
「我要結婚了。」俞喬安沒頭沒尾的從嘴裡迸出這句驚人的話。
魏琦目瞪口呆的張著嘴,所有的動作全停在半空中。
「俞喬安,你再說一次。」她生怕自己耳朵有問題聽錯,立即在她身邊坐下。
她早就猜到好友聽到這件事,鐵定會感到震撼,於是她很慎重的重複一遍,「我說,我要結婚了。」
「啊——」魏琦先是尖叫,目光連忙緊瞅著她,「你這女人實在太不夠意思了!什麼時候交男朋友我都不知道,現在竟然要結婚了,你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俞喬安不想隱瞞好友,誠實的告知真相。「我沒有交男朋友。」
「沒有?!那怎麼結婚?」魏琦看著愁眉苦臉的好友。「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這笨女人又去做了什麼驚人的傻事。」她祈禱著,最好不要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
看著她激動的反應,俞喬安歎了口氣後才緩緩的開口。
「前幾天塗媽媽來找我。」
「你是說你媽的姊妹淘塗媽媽?」
「嗯,就是她。」
魏琦坐到她身邊。「她怎麼知道你回台灣?」
「媽咪告訴她的。」
「她找你做啥?」
「幫她治她兒子的病,我想也沒什麼關係,便沒想太多的答應了,誰知道幫她的方法竟然是和她兒子……結婚。」她愈說聲音愈小,頭更是低得不能再低。
魏琦抬起她的下巴。
「俞喬安,你怎麼會這麼沒大腦,發生這種大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要是讓俞爸、俞媽知道,你不被剝掉半層皮我就輸給你!真是個傻女人。」魏琦真不敢相信這種事發生在好友身上。
「好了啦!我都快煩死了,你還劈哩啪啦的一直念我,我都快受不了了。」她真想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逃回日本,偏偏她沒這種勇氣,也受不了良心譴責。
魏琦不懂一向聰明機伶的好友,怎麼會傻到這種程度。
「她兒子是不是那種斜眼歪嘴、腦滿腸肥,全身肥油外加個滿臉麻子,還頂個會發亮的大燈泡,對不對?」
「錯錯錯!」俞喬安還真欽佩好友非人類的想像力。「如果是你所說的那樣子,就好了。」
「不是我想的這樣,莫非更糟,那鐵定是——」
「魏琦!」她大聲怒道:「停止你豐富的想像力,那個男人長得可說是豐姿俊逸、一表人才,帥得一塌糊塗,傲慢無禮又自大得要命。」雖然只見過他一次面,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男人自大不屑的眼神。
「這麼帥又何必相親?只要他到路邊隨便一站,包準有數不清的花癡女圍著他,讓他想甩也甩不掉,莫非他有某種特別的嗜好,所以想找你——天吶!」魏琦誇張的抖著身體。太可怖了,她真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拜託!魏小琦小姐,請你不要隨便任你非人類的想像力出走好嗎?快幫我想辦法,OK!」她真希望好友把那豐富的想像力用來幫她想法子,那她就有救了。
「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塗媽媽她兒子到底有什麼病?」
俞喬安抓抓頭,很用力的回想那天和塗媽媽說過的每一句話,偏偏塗啟文得了什麼怪病,她卻一點印象也沒有,「我忘了耶!」
「天哪!你怎麼可以忘了呢?知不知道這件事的關鍵,就是他的怪病。」魏琦真想給好友一掌。
「我真的想不起來嘛!先想辦法,其餘的再說。」
魏琦真是敗給她了,「行!不過不是現在,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麼事?」
「立刻帶我去飯店,把你所有的行李全搬過來。」她不願好友像只流浪狗似的在外流浪。
「是是是。」
「這樣才乖,現在就跟我走。」
「去哪裡?」她納悶的瞪大雙眼。
「拿你的行李。」魏琦一手覆上額頭,差點沒昏倒。這女人該不會在日本待久了,連腦袋都變笨了吧!
「哦!」
「什麼?!我有沒有聽錯,你要結婚?」許仁維從椅子上跳起來。
「千真萬確,到時我一定寄張紅炸彈,炸死你。」塗啟文拉了張椅子,大剌剌地坐下,蹺著二郎腿,一臉既悠閒又自在。
「我還是不太相信。」許仁維搖頭。
「都要拍婚紗了,還不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
「被我媽逼的,你就沒聽見我媽是怎麼形容她那完美的媳婦人選,總之有多好就有多好,如果我再不結婚,我真的會被她綁進禮堂的,反正結婚只不過是另一種遊戲的開始,玩一玩也不錯。」他一副桀騖不馴的模樣。
許仁維拍掌叫好,「遊戲!原來結婚在你眼裡不過是場遊戲,難道你不怕日久生情,愛上她?」他是塗啟文「死忠兼換帖」的兄弟,他們向來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最瞭解眼前這個男人,他從不把情愛當一回事,在乎的只有工作及事業。
塗啟文曾經說過,要不是他是獨子,他才不會娶一個笨女人來絆住自己的腳。
現在他終於要結婚了,而他竟然把這麼神聖的一件事,當成是一場好玩的遊戲?
「別笨了,女人,在我塗啟文的字典裡,只不過是個傳宗接代的機器罷了,愛上她?不如先把我打死算了。」
「啟文,你既然這麼有信心,咱們來打個賭如何?」
「那有什麼問題,想賭什麼?」
「你在郊外的透天別墅。」
「怎麼賭法?」
「要是你愛上你將迎娶進門的老婆,我就贏了,別墅就是我的。」
「如果你輸了呢?」
「一億。」
「成交。許仁維,你準備好這筆錢吧,我是不可能愛上那個女人的。」塗啟文相當有自信。
許仁維睨眼看他,「啟文,話說得太滿可是會溢出來的,並非我要潑你冷水,但是,別忘了,孫悟空再厲害也無法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呵!我就不信邪,看著吧!看我塗啟文如何來打敗如來佛。」
五坪大的小客廳裡,六隻大眼從下午一直對看到現在,就是沒有一個人想出辦法來。
俞喬安看著向來點子最多的藍允靖和想像力最豐富的魏琦。竟然也有他們兩個沒轍的時候,看來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
「拜託你們兩個別在發呆了行不行?你們再不幫我想辦法解決,我只好逃回日本了。」這是她最後的方法。
「不能拒絕嗎?」魏琦不抱希望的問。
「能拒絕我老早拒絕了,還用得著在這裡自尋煩惱嗎?」真是敗給她了。
「結婚是大事耶!怎麼可以這樣?」魏琦憤憤不平地道。
「能怪誰,只能怪自己太好說話了。」俞喬安認命的垂下頭。
此時,沉默最久的藍允靖開了金口,「看來你也只有嫁給他,但你不能當真,只能當做是一場辦家家酒……」
「辦家家酒!藍允靖,你有沒有搞錯,你把安安當什麼了?」魏琦反應激烈的大喊出聲。她真不知老公哪根筋不對,竟想出這種爛方法。
藍允靖拍拍老婆氣得紅通通的臉頰,「老婆大人,我話還沒說完,你別激動。」
「那你快說啊!」魏琦不甘願的說。
「安安,你去跟塗媽媽談條件。」
「談條件?」俞喬安不懂。
「對,只要塗啟文在半年內沒愛上你,男方就得無條件讓你離婚——」
他還沒說完,俞喬安便將他的話打斷,「不對、不對,我嫁給他,是要幫他治病,不是要讓他愛上我,你搞錯了。」
「安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沒愛上你,你要怎麼治他的病?他那麼自大、不可一世,你不讓他跌倒,他是永遠無法體會跌倒人的痛苦。」
「不行,我舉雙手反對,我們又不知道塗啟文到底是得了什麼怪病,這樣太冒險了。要是他沒愛上安安,反而佔了安安的便宜怎麼辦?你懂不懂女人的名節是最重要的,這麼一來吃虧的是我們安安,又不是那個臭男人,我不能眼睜睜看安安走入虎穴而不救她。」她無法放心讓好友去冒險,雖然只是短短的半年,但她直覺一定會出問題。
「我願意去試試允靖的方法,就半年,如果我沒辦法治好他的病,我就離開。」她不想當個言而無信之人。
「你明天可以去跟塗媽媽談條件,只能給半年的時間,不可以再多,還有,你在這半年裡,千萬不可以愛上他,否則你會輸掉這整場遊戲。」他有預感,這場遊戲不可能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
「沒問題。」她肯定。
「可是你不怕他……」魏琦不敢再想下去。
「我會保護我自己,你放心,我不會再那麼傻了。」她保證。
「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藍允靖道。
「你們答應我別告訴我爸媽還有我哥,半年後我會親口告訴他們。」她不想讓遠在日本的親人擔心。
「我們答應你。」魏琦太瞭解好友的個性了,一旦下定決心的事,誰也無法去改變的。
「謝謝你們,我最好的朋友。」他們的支持,就像給她吃了顆定心丸,讓她更有勇氣去面對那個自大的男人。
柔和的音樂環繞著整個咖啡屋,俞喬安攪拌著咖啡,低頭看著奶精漸漸溶入咖啡,混著奶精香的香醇濃郁瞬間揚起。
俞喬安抬頭看著身著藍白改良式短旗袍的中年婦人,一臉難以啟齒。
「塗媽媽……」她欲言又止,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林貴芳放下杯子,看著眼前將成為她准媳婦的女孩,「喬安,你身體不舒服嗎?」她怎麼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沒有、沒有。」俞喬安用力的搖頭。也不過是開口談個條件而已,她卻緊張得連手心都冒汗。
「那你……」
「塗媽媽,我要跟你談一件事。」她一口氣將話全吐出。
「什麼?」林貴芳沒聽清楚她的話。
「我想和你談一談結婚的事。」
「是關於啟文嗎?我現在立刻幫你把他找出來。」林貴芳拿出手機就要撥打。
俞喬安立即阻止她,「塗媽媽,你誤會了,這件事和塗大哥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對、不對,和他有關係但他不需要知道。」她想不到自己竟變得這麼不擅言詞。
「和啟文有關係卻不讓他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林貴芳一臉糊塗的看著她。
「這件事……」唉!這叫她如何開口?俞喬安皺著眉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貴芳伸手握著她柔軟無骨的小手,「慢慢說沒關係,塗媽媽不會把你吃掉的。」她玩笑的說,想紆解她緊張的情緒。
俞喬安尷尬的一笑,「塗媽媽,對不起。」
「沒關係,有什麼就說吧!」林貴芳展開慈祥的笑容。
「關於我和塗大哥結婚的事,我答應嫁給他,幫他治病,不過只有半年的時間。」她低著頭說,知道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而且她怕看到林貴芳受傷的表情。
「喬安,你說半年是什麼意思?」林貴芳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意思是說,安安和塗啟文的婚姻以半年為期限,到時不管你兒子的病有沒有治好,我們安安都有權要求離婚,你們得無條件還她自由。」
「魏琦!」俞喬安瞪大杏眼半張著嘴看著來人。
「安安,真受不了你,說個話吞吞吐吐、不清不楚的,我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魏琦拉開椅子在好友身邊坐下,她就是因為不放心她才跟來的。
「我……我……」俞喬安依舊無法把話完整的說出口。
「你別說了,我幫你和塗媽媽談。」魏琦轉頭對著林貴芳送上一記燦爛的笑容,「塗媽媽,好久不見,我是魏琦。」
「琦琦,幾年不見愈來愈漂亮。」林貴芳稱讚的說著。
「謝謝塗媽媽的讚美,不過有些話我們還是要明白跟你攤開來說清楚。」魏琦毫不客氣的說著。
「沒關係,你說,我是個很開明的人,不管什麼事都可以商量。」
「好,那我坦白說,關於你兒子和安安的婚姻,我們希望有個期限,半年一到,要是你的兒子在這段期間沒愛上安安,那她就有權提出離婚,你們得無條件還她自由,以後更不可以再去打擾她的生活。」魏琦很直接的提出條件。
「可以。」林貴芳也很乾脆的答應,兩個晚輩不禁瞪大眼。
「你是說真的嗎?」魏琦不敢相信她會那麼好說話。
「當然是真的。如果啟文真不能愛上你,我也不忍耽誤你。」林貴芳道。
「塗媽媽,即便到時我和你兒子以離婚做收場,我還是歡迎你來日本找我。」俞喬安很有把握,塗啟文絕對不會愛上平凡的自己。
林貴芳握著她的手,「希望這種事不會發生。」她發誓只要她活著一天,絕對不讓這種事發生。
「天曉得!」魏琦翻了翻白眼。遊戲都還沒開始,誰是贏家還是個未知數呢!
然而,條件談完,俞喬安卻始終不解,塗啟文究竟得了什麼怪病,又為什麼塗媽媽只在意她兒子會不會愛上她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1:44
第二章
第一次見面,相親。
第二次見面,拍婚紗照。
下次再見面,可能就是結婚當天了。
看著眼前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婚紗禮服,以及雙雙對對甜蜜恩愛的准夫妻,她不自覺的羨慕、自憐了起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段婚姻只需維持半年,半年後她便可以恢復自由之身。
她趁著等待塗啟文換衣服的時間,到外面透透氣。
一眼望去,便看見那掛在榕樹下,編滿玫瑰花的鞦韆,微風吹著它便輕輕的晃了下。
「真美!」
撩起白紗裙擺慢跑到鞦韆前,環視了四周沒人後她才坐下,用腳推著地,讓鞦韆前後擺動,微風輕輕的吹在她的臉上,她闔著眼享受這一切,一個不小心又讓自己進入陶醉忘我的境界,彷彿回到了童年,那個天真無邪、總是喜歡綁個馬尾巴的她,坐在父親親手為她做的鞦韆上,父親幫她推著,她喜歡鞦韆愈蕩愈高的感覺。
她渾然忘我的放開握在吊繩上的手,想飛向天空,最好能像鳥兒一樣盡情的在天空中翱翔。
一雙雄厚有力的手猛然摟住她的腰,「不想拍照,也不需要用這種可怕的方法讓自己受傷。」
塗啟文溫柔的將她從鞦韆上抱下來,其實當她坐上鞦韆的那一刻起,他就站在門口靜靜的凝視她的一顰一笑,他將她的一舉一動全收進眼底。原來她也有這麼童心未泯的一面,如此看來她有很多面貌值得他去發掘。
「是你!」她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到,臉頰泛起兩片紅雲,不好意思的看著他。「謝謝。」她從來沒有這麼糗過,還好他及時抱住她,否則這麼一摔,她不嗝屁也只剩半條命。
塗啟文偷偷欣賞著她的嬌羞,第一次發覺女人臉紅竟是如此的好看。
兩人渾然未覺他們自然的一舉一動全被攝影師捕捉在相機裡。
「別動。」他柔情的將她發上的樹葉取下。
「謝謝。」她始終羞紅著臉。
攝影師見他們這般濃情蜜意,真不想去破壞他們浪漫的氣氛,但再不趕快拍照,就得拖到半夜才能收工了。
「塗先生、塗太太拍照嘍!」
魏琦慵懶的躺在進口沙發上,圓大的杏眼直勾勾的盯著專注看電視的俞喬安。瞧她此刻悠哉的模樣,簡直和先前的慌張無措判若兩人。
有時候想想,她真不懂好友心裡在想些什麼,就連結婚替人治怪病這麼嚴重的大事,她都能答應,她真想拿根槌子敲開安安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見安安這麼無關緊要,她就一肚子火,畢竟再過不久就要為人妻了,她怎麼還能像個沒事人,坐在這裡開心的看著電視?!
「魏琦,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臉這麼紅?」俞喬安起身要去倒開水,一轉身便看見好友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安安,塗啟文知不知道你和塗媽媽的約定?」魏琦抓住她的手。
「應該不知道。」俞喬安伸手摸了摸好友的額頭。
魏琦拉下她的手,「什麼叫應該不知道?」
她抓抓頭髮,「看他的行為——」
「他的行為?!他對你做了什麼?」魏琦激動的站了起來,活像要和人拚命似的。
「我的大小姐,你想到哪裡去了?」俞喬安搖搖頭,對好友的想像力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真的沒對你怎樣?」魏琦神經兮兮地問著。
「沒有,我保證。」
「那就好。」她放心的坐進沙發,下一刻又跳起,像坐到針似的。「不對呀!要治怪病的人是塗啟文,他卻不知道約定的內容,要是半年後他不肯離婚,那你怎麼辦?」
「這種事不會發生的,塗啟文是那種嚮往一輩子遊戲人間的男人,要用婚姻綁住他不啻是癡人說夢。」這就是她對他的感覺。
「希望如此。」魏琦總覺得這樣的決定,將會改變好友平靜的生活。
願上天能保佑安安這個傻好人。她暗暗的祈禱。
手中的照片真叫塗啟文為之震驚。照片中那個深情款款凝視新娘的男人是他,打死他,他都無法相信。
不過說真格的,那女人穿上白紗,在金黃色陽光底下微微的淡笑,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他偷偷的瞟了俞喬安一眼。為什麼本人卻是這麼的「平凡」?
塗啟文輕聲歎了口氣,為自己的未來哀悼。
俞喬安差點沒把手中的照片揉碎。裡面那個大花癡真的令她想吐血,她記得那天她還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怎麼照出來的照片全走了樣,上頭溫柔恬靜、清新脫俗的新娘怎麼看也不像她,更惡的是還小鳥依人的依偎在新郎的懷裡,真叫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她想抬頭瞪向身旁的男人,誰知一抬頭正好和他的目光對上,她慌張的垂下眼瞼,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真糗!」她低聲道。
「你們是一對很出色的夫妻。」婚紗店的招待人員笑咪咪的讚美他們。
「謝謝你的稱證。」塗啟文謙虛的點點頭,笑得有些尷尬,不禁睨著眼看向身旁的女人,在心裡自問:他真的要娶這平凡不起眼的女人當老婆嗎?
俞喬安紅著臉,頭低低的看著手中的照片。
難道她真的要嫁給這個自命不凡的臭男人嗎?她重重的歎了口氣。
她的歎息,引起塗啟文的注意力。
他抬頭看著她。為何她看起來如此委屈?像他這種大眾情人肯放棄整片天空,娶她這不起眼的小星星,她應該要偷笑了,竟然還裝出那副臉,活像她被強迫似的,有沒有搞錯?!
又是那副自大的嘴臉!俞喬安真想揍他一拳,不只一拳,最好把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打爛。
天哪!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落得這種下場。她在心裡無聲的吶喊。
看著屋子裡到處貼滿囍字,俞喬安有股想大笑的衝動,今天是她和塗啟文完成終身大事的大喜之日,應該可以算是特別的日子吧!
稍早兩人在教堂裡舉行了簡單的結婚儀式,以及到剛才才結束的喜宴上,她一直覺得今天自己像個漂亮的傀儡娃娃任人擺佈,沒有親人的祝福更加彰顯這場婚姻是假的的事實,直到踏進房間,卸下婚紗裝扮洗去一身疲憊,她才感覺恢復到原來的自己,那個平凡的俞喬安。
她梳著剛洗好的秀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喃喃自語,「你一點也不像幸福的新娘。」她給自己一記自嘲的笑容。
她來台灣才一個多月的時間,最主要的目的是度假,如今卻嫁人為妻,真是事事難預料。
她放下梳子,起身推開落地窗,一陣秋風吹進屋內,僅著睡衣的她打了個冷顫,雙手環胸的走出房間,倚靠著矮牆,看著山下的萬家燈火,她突然好想回家,好想遠在日本的父母,好想回去屬於自己的世界,過著原來的生活,此時此刻的事就當做是一場夢,可以嗎?
沉浸在思緒裡的俞喬安,沒發現有人正緩緩的走進房間,她依舊看著遠方閃爍的燈火。
身為新郎的塗啟文,終於被喜宴完仍纏著他不放的好友們放回新房休息,那群損友立誓非得把他灌醉不可,可憐的他被灌得暈頭轉向後,他們才准許他回房,還叮嚀他「春宵一刻值千金」要好好把握,別錯過這美好的夜晚。
不過瞧他此刻的醉態,就連走路都飄飄然,更別說洞房了。他走近床鋪大字形的倒在上面,一陣冷風從陽台吹進,直吹著他的臉,也稍稍吹走些酒意,他撐起身子想到陽台吹吹風,卻見到他的新娘子雙眼專注的看著遠方沉思著。
塗啟文斜靠著落地窗,欣賞著一身潔白睡衣的俞喬安,今天的她真是個很迷人的新娘,他的目光一直追隨她的倩影,他發現自己今天的行為真的太不像他以往的作風了。
他柔情款款的看著她,突然有股想擁她入懷的衝動,摸摸她、親親她,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但他一再告訴自己,有這些破天荒的想法全是因為酒精作祟,脫下外套,不穩的走到她身旁,輕輕的為她披上後,便彎下腰的趴在陽台上,雙眼迷濛的眺望遠方。
他的舉動,拉回沉思中的俞喬安。
「你……」她雙眼瞪得圓大,驚愕的看著他的背。他何時進房的?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從來不知道,這陽台的視野這麼好。」他眺望著遠方,性感的嗓音從他的嘴裡傳出來。
「嗯!」她緊抓著睡衣的領口,不自在的點點頭。
「你在想什麼?很入神哦!」他淡淡地問,目光依舊看著遠方。
「沒有。」他身上刺鼻的酒味令她不舒服的皺皺眉。
塗啟文突然轉過身,雙眼慵懶卻有神的盯著她清秀的臉龐,「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娶你嗎?」
原本低著頭的俞喬安猛然抬起頭,一不小心對上他那對有如黑沼澤的深眸,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敲鐘似的被重重的、狠狠的敲了一大下,這種異常的感覺,對她來說是可怕的。
「因為我媽。」他停頓了下,「她非常的喜歡你,老實告訴你,我是被強迫娶你的,如果你想要幸福的婚姻生活,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做不到,你這種平凡的女人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所以我能很放心的娶你,因為我永遠不會愛上你的。」他口氣竟是滿滿的自信及嘲諷。
他的答案對她來說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像他這種自負得要死的臭男人也是她這輩子最嗤之以鼻的,如果兩人能互不相干過著各自的生活,正好。一抹出自內心的笑容,立即在她娟秀的臉頰上泛起。
然而,他對她的表情及不語感到相當吃驚,尤其是她臉上那抹笑容,讓他深感掉進陷阱似的,原本是想看到她露出受傷的表情來滿足自己,讓她知道能嫁給他是多麼榮耀的事,然而她看起來沒有半點傷心,反而開心得讓他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謝謝!」她突然禮貌的對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他扶著額頭,整個人往她的方向斜倒下來。
俞喬安見狀,趕緊的用手撐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你——」
塗啟文將全身的重量全靠在她身上,一雙手更像泥鰍似的,滑上她的纖腰,緊緊的摟著,「我想我聽錯了。」他喃喃自語。
她全身僵硬的用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摟著她的腰。他到底想做什麼?
「一定是我——」他低沉的嗓音被平穩的鼾聲取代。
天哪!他竟然睡著了。俞喬安震驚得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他一定是醉昏了,在喜宴上,她見他酒一杯接著一杯往嘴裡灌,像在灌白開水似的,這可能是他宣洩不悅的表現吧!
現在該拿他怎麼辦?他壯碩的體型都快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她哪還有力氣移動他,她敢保證自己只要動一步,準會被他壓死,她放下發酸的雙手,誰知一放下,醉昏的塗啟文卻收緊手臂,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只剩薄薄的衣服隔著兩人的身軀。
他滿身的酒氣,刺激著她所有的神經,她怎麼覺得自己有點迷失在他的懷裡,這麼溫暖安全的懷抱,不知停留過多少女人……一種名叫嫉護的感覺剎那間閃過她的心頭,她嚇得用力的搖著頭,將這不該來的突兀感搖出心裡。
「喂!喂!」她用力的拍打著他結實的後背。
然而,她的叫喚、拍打對熟睡中的男人似乎絲毫沒有任何影響。
俞喬安面對他的不為所動忍不住低吼,「豬!算了!算了!靠你不如靠自己,等到你醒過來,我們可能凍死在這裡了。」她拉開他放在腰際上的手,用肩膀抵著他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將他拖進房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2:20
第三章
塗啟文吃力的睜開雙眼,勉強的撐起身體,牆上大紅色的囍字喚回被他遠拋的記憶,他輕敲著快爆開的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些,然而,床邊的人影,卻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可憐的俞喬安坐在地上,趴在床邊睡了一晚,身上蓋的毛毯也不知在何時就滑落在地了。
她柔和甜美的睡容讓塗啟文幾乎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太用力呼吸,她便會隨著空氣而消失不見。
他伸手撥開遮住她臉蛋的秀髮,一張乾淨無瑕的小臉立即顯露出來。這就是他昨天那位出色的新娘,並且從今天起便是塗太太的女人。
他輕撫她的臉想著,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竟願意嫁給他這個陌生人當妻子,莫非她是貪圖什麼?不,他精明能幹的老媽是不可能看上那種女孩當媳婦的,那到底是什麼原因?昨天在婚禮上也不見她的父母及親友到來,這更叫他納悶不已……
「唔……」俞喬安夢囈出聲,將頭換了個方向又繼續睡。
塗啟文見她難過的皺著眉頭,於是下床將她抱起,瞧她蜷曲在自己懷裡的模樣,真像只慵懶的貓咪,他輕輕將她放下,拉起絲被為她蓋上,不小心碰觸到她的手 ——天哪!這女人是冰做的不成,手冷得跟冰棒沒兩樣。
他輕搓著她冰冷的小手,直到她的手有了些溫度,他才安心的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裡,有些眷戀的再看了下她熟睡的容顏,這才起身進浴室盥洗。
林貴芳一大早就將早餐準備好,坐在客廳裡,等待著兒子帶媳婦下樓用餐,誰知一等就是兩個多鐘頭,依舊不見樓上有半個人影下來,真是急死她了。
一回想起兒子昨夜被仁維那群小子灌得醉醺醺的模樣,就叫她這個做媽的心疼,說不定兒子醉到現在都還沒清醒……可不對呀!那喬安呢?總不可能也跟那小子一樣醉到還沒起床吧!
莫非兒子……老天爺!她真不敢在想下去。
坐在她對面的塗應龍看著妻子一臉慘白,關心的問:「貴芳,你身體不舒服嗎?」
她不語,只是搖著頭。
「那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他起身來到她身旁坐下。
「都這麼晚了,啟文和喬安怎麼還沒下來?」林貴芳抬頭看著丈夫。
塗應龍拍拍她的臉,「昨夜也夠他們累的了,今天當然不可能早起,況且咱們寶貝兒子昨夜醉成那副德行,沒到下午是不可能起床的。」
「那也不對呀!不行、不行,我覺得不太對勁,說不定那渾小子昨夜酒喝多了,酒後亂性的把喬安給怎麼了,所以現在——」
「貴芳,你把咱們兒子當成狼啦?更何況他們都結婚了,發生這種事也不用太大驚小怪,這是正常的事嘛!」
她拉下丈夫的手,大聲的說著,「什麼正常的事,他們倆感情都還沒培養起來,那小子怎麼可以欺負喬安,你要我跟俞家如何交代?!」
「貴芳,你——」塗應龍看著一臉氣憤的妻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愈想愈覺得不對勁的林貴芳,則再也按捺不住的丟下雜誌,起身朝樓上衝去。
正好眠的俞喬安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她拉開絲被起身下床,手才一碰到門把,塗啟文就正好從浴室出來。
叩叩叩——
林貴芳急促用力的敲著房門。
俞喬安的意識依舊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打開門,這才驚覺的睜開雙眼,「塗媽媽,你怎麼在這裡?!」她忘了自己身在塗家。
「啟文,你——」林貴芳見兒子一頭濕髮,裸著上半身,下半身也只圍了條浴巾,一副剛出浴的模樣,難道兒子昨夜真的把喬安給……
「貴芳……」隨後緊跟上來的塗應龍也被眼前的畫面嚇到。
俞喬安順著兩人的方向轉過頭,「塗——」見到那半裸的身體,嚇得她的瞌睡蟲瞬間飛得一隻也不剩。
「媽、爸早。」塗啟文有朝氣的問候,俞喬安驚嚇的表情他全收進眼裡,他親匿的摟著她的肩膀,還很自然的在她臉頰上印了個吻,「老婆,起床啦!」
兒子的舉動,更是叫塗應龍夫妻倆瞠目結舌。他們何時變這麼好了?
「老婆」兩個字將俞喬安打醒。她想起來了,她昨天結婚了,所以她現在站的地方是塗家,而且還是在塗啟文的房間裡。
「爸、媽,有事嗎?」塗啟文不解父母為何一大早會出現在他的房門口。
「沒事、沒事,只是上來叫你們下樓吃早餐而已。」林貴芳心虛的隨便扯個理由。
「媽,昨夜我和喬安累了一晚,怎麼可能還會有力氣爬起來吃早餐?你看喬安到剛才都還在睡覺呢!」塗啟文曖昧的說著。
「哦,是是是,那我們先下樓了,不吵你們休息了。」塗應龍連忙就要將妻子拉走。
然而,一顆心吊掛在半空中的林貴芳仍不免擔心的回頭看著俞喬安,一臉不情願的被丈夫拉下樓。
待兩老一走,塗啟文便將門關上,摟著俞喬安走到床沿坐下。
「你怎麼可以跟塗媽媽、塗爸爸說那種話?!」俞喬安睜著微腫的雙眼,瞪著身旁俊俏的臉。
「老婆,那是我們的爸媽。」塗啟文好心的提醒她。
俞喬安撥開他掛在她肩上的手,「謝謝,我知道。」她不著痕跡的挪動屁股,故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客氣。」他起身,走向前拉開衣櫃,從裡面拿了件運動T恤及長褲,隨手往沙發一丟,便又轉身看著低頭的俞喬安。「老婆,你不換衣服嗎?」
老婆、老婆、老婆,叫得挺順口的嘛!噁心死了。她在心裡嘀咕著。她從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男人,甚至不知羞的全身只圍了條浴巾,就這麼大剌剌的在她面前走來走去,真以為自己的身材很棒?
他見她沒反應,便在她身旁坐下,親熱的摟著她的腰,低著頭問:「老婆,你在想什麼?」
「拜託你將衣服穿起來行不行!」她說完話立即轉過身,眼睛直視著窗外,就是不願再見到他赤裸的身體。
「那有什麼問題,不過……」他眼裡閃過一抹促狹的精光,起身走到她身後。
「不過什麼?」俞喬安一轉身,差點撞到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他。
「你幫我穿。」塗啟文一臉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說著,呼出的氣息與她如此接近,一雙手更在不知不覺中滑向她的腰。
「你……你……」俞喬安驚愕的瞠目結舌。
「妻子幫丈夫穿衣服是很正常的事,瞧你嚇得額頭都冒汗了,那待會要做的事,真不知你會不會昏倒?」他單手摟著她的小蠻腰,另一隻手不規矩的在她的後背遊走著,一臉笑意的盯著她驚惶失措的小臉,相當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效果。
「做、做什麼事?」俞喬安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狼口邊的小綿羊。
他低下頭,一寸一寸的將臉逼近她,「當然是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
俞喬安挺直僵硬的背,雙眼盯著他赤裸胸膛的一處不敢亂瞟。現在是什麼情形?怎麼和自己昨夜盤算的全走了樣,昨晚還因為他的話而放心,想著接下來就要展開互不干涉的生活,然而此刻的他和昨天那傲慢無禮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難道他忘了自己昨夜拍胸口的保證?!
「現、現在……是大白天。」她害怕得連說話都抖著音。這臭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親愛的老婆,這種事在白天裡做,有另一種風味,這樣子我們才能把對方身體的每一處看得更清楚。」他一臉色迷迷的說著,見她全身紅得快著火的模樣,他竟然有股說不出來的快活,原來捉弄她是件這麼好玩的事。
在後背遊走的手,讓俞喬安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全身都快酥掉,她伸手想扳開他的手,卻怎麼扳也扳不動。「你快去穿衣服、吹頭髮,不然會生病的。」她故意將話題帶離這曖昧的氣氛。
「我不怕,反正待會要運動,流流汗就沒事了。」他的狼手更加明目張膽的走到她衣服領口,玩弄著她胸前的扣子,這更加明顯的表示兩人待會要做什麼事。
「塗……」她的舌頭像被貓咬掉似的,竟說不出半句的話來,即使看到他眼中明顯的捉弄笑意,她卻無力抵抗。混蛋!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了?她伸手用力的想打掉停留在領口上的狼手,誰知用力一揮,竟不小心揮到他全身唯一的遮蔽物,見那浴巾飄飄欲墜的樣子,讓她尷尬得想挖個洞躲起來。
「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說一聲嘛!何必自己動手呢!」一記壞壞的笑容自他俊逸的臉孔上泛開。他知道她是不小心的,但那又怎樣。
俞喬安全身的血液一古腦的從腳底往腦門上衝。她快腦充血了,而且是被眼前的臭男人氣的。
而塗啟文見她不語,便進一步的動手解開她睡衣上的扣子。
「塗啟文,你去死啦!」她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的將他推開,以跑百米的速度衝進浴室,再牢牢地把門鎖起來。
見她那落荒而逃的模樣,塗啟文是再也忍不住的倒在床上放縱大笑。
搭著專屬的電梯直達頂樓的辦公室,塗啟文帶著愉悅的心情、迷人的笑容走進闊別三天的辦公室。
「早。」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門口傳進秘書室。
李靜歡驚訝的看著精神抖擻的總裁。現在的他和前幾天的那個悶悶不樂,眉頭深鎖的男人根本是判若兩人,看來結婚對他是有幫助的,不過她為那個被丟在家裡的新婚妻子感到可憐,嫁了這麼一個工作狂。
「總裁,早。」她微笑的朝他點點頭。
塗啟文拿了秘書交給他的幾封信件,便推開私人辦公室的木門。
「喲!咱們新郎倌來上班啦!真是歹命。」顧偉彥蹺著一雙修長的腿架在桌上。
「流浪漢,肯歸心回台灣啦!」塗啟文口氣中淨是調侃意味。
「去你的,我是怕你太想念我,才特地回來讓你看看我這天下第一大帥哥,依舊是這麼帥!」顧偉彥撥了撥額前的頭髮,挑了挑劍眉。
「少自戀了。」他受不了的搖搖頭。
坐在沙發上,翻閱著財經雜誌的許仁維再也聽不下去了,「偉彥,你實在夠惡的,求你別再虐待我們的耳朵了。」
「說吧!究竟什麼風把你吹回國的?」塗啟文問。
「當然是咱們塗大少結婚的風,把我從國外吹回來的。」顧偉彥仍是一副不正經的回答。
「少來,今天又不是開會的日子。還有,仁維怎麼連你也出現了?」他看向一臉斯文、毫無表情的好友。
許仁維丟開雜誌,指指一旁的顧偉彥,「被他拉來的。」
「說正經的,偉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當我一接到咱們大眾情人結婚的消息,我便立即拋下身邊的美女,趕回台灣,誰知回來已經是你結婚的第二天了,害我沒看見我那擁有天使般臉孔、魔鬼身材的嫂子,真恨!」顧偉彥說得捶胸頓足。
然而,塗啟文一聽完他的形容,便是一陣狂笑,就連許仁維也忍不住噗哧大笑。
顧偉彥不解他們兩人的反應,一臉莫名其妙的摸著頭。「我有說錯嗎?以我認識的啟文,他娶的妻子絕對是那種婀娜多姿、明眸皓齒的絕世美女。」
「錯!而且錯得離譜。」許仁維還真無法將好友的形容和眉清目秀的俞喬安聯想在一起。
「不是?」顧偉彥一對黑眸瞠得圓大,「難道是肉彈波霸型的?不會吧!啟文,那一點也不適合你。」
「沒錯!那種女人是你專屬的,沒人敢跟你搶。」塗啟文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種全身都是肉的女人。
「偉彥,你就別在那邊胡思亂想了,今晚和啟文回家不就可以看到了嗎?況且就算你在這裡想破了頭,也絕對猜不到的。」許仁維站起身拍拍顧偉彥的肩。
「仁維,你說得有理。」他同意的點著頭。
「那平凡的女人,既沒波也沒有臀,勸你還是別去看得好,免得你晚餐吃不下。」塗啟文好心的警告。
「這麼恐怖,那我絕對要去看,我就不相信你娶的妻子會這麼嚇人。」聽好友這麼批評自己的妻子,顧偉彥更想去會會了。
「啟文,瞧你把喬安說成這樣,就算你再不喜歡她,也不需要這樣批評她吧。」在許仁維的眼裡,俞喬安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長相雖不是傾國傾城之姿,至少也清秀可人。
然而,他的話讓塗啟文為之一震。好友何時變得這麼袒護那女人了?
「天哪!你們兩個該不會是愛上同一個女人吧!這是兄弟間最大的禁忌。」顧偉彥真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他們三豪傑身上,尤其是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去你的,誰會愛上那個平凡乏味的女人。」塗啟文有點失態的吼出。
而許仁維不語,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在他斯文的臉上綻開。
顧偉彥從來沒見過塗啟文這種反應。看來不尋常哦,無論如何,他一定都要去見見那個讓他們倆變得怪怪的女人。
「偉彥,說正經的,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事?」塗啟文一改剛才的玩笑態度,認真的問著斜躺在沙發上的好友。
「回來開攝影展。」顧偉彥毫不在乎的說著,似乎這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是這樣嗎?」許仁維懷疑的問。據他所得到的情報,這檔事和他回國根本是不相干。
「沒錯!」他誇張的伸了個懶腰。
塗啟文搓著下巴,「上次開展就沒回來,這次能把你嚴大少從國外請回來,看來這次的展覽很有看頭。」
「這種小事不值得大家把話題放在上面。啟文,今晚咱們就約在你家吃飯,幫我跟最美麗的乾媽打聲招呼,我先回飯店休息了。」
「偉彥,你為什麼沒住仁維家?」
「我怕仁維受不了。」顧偉彥話中帶話的回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他身邊不能沒有女人。」許仁維好心的替好友解惑,有時還真受不了偉彥的花心及濫情。「偉彥,當心世紀黑死病是沒藥醫的。」
「放心啦!我可是很挑剔的。」
「是哦,這次該不會帶了個非洲妞回來吧!」許仁維忍不住調侃。
「怎麼可能,一下飛機都快被台灣妞給煩死了,哪還敢帶非洲妞回來,不跟你們扯了,我困死了,先走了,仁維你呢?」
「我還有事要和啟文討論,你先走好了。」
「好,那拜啦!」顧偉彥瀟灑的就要走出辦公室,卻想到什麼突然停了下來,「啟文,你的秘書很漂亮,不介意我把她吧!」說完便消失在門邊。
「這小子,真受不了他。」塗啟文搖搖頭。
「言靜要訂婚了。」許仁維沒由來的冒出這句話。
「真的?!」塗啟文難以置信的挑起眉。
「你沒聽到消息?」許仁維是在雜誌看到這則消息的。
「沒有,莫非偉彥回來是因為……」
「我想應該是,否則以他到處飄蕩的個性,怎麼可能這麼突然回台灣,只是我很好奇,他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你認為顧家的人會放過任何與偉彥有關的消息嗎?只是我真想不到言靜要嫁人了,怎麼會這麼突然?」
「據消息來源,這事和言靜的母親有密切的關係,詳細的情形我還在查。」許仁維道。
「這麼說來,言靜也好一陣子都沒和我們聯絡,會不會是她家裡出事了?」塗啟文回想著,自他準備結婚後,至少有三個多月沒見到她了。
「這我就不太清楚。」
「依言靜那種悶葫蘆的個性,她是不可能主動告訴我們的,你有沒有查出來她要嫁的人是誰?」塗啟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向來疼愛如妹的言靜要結婚了,而新郎卻不是自己的好兄弟。
「千宇企業的總經理,徐明為。」
「偉彥的表哥?!」塗啟文瞪大雙眼不敢相信。
「沒錯!」
「難道這又是顧言的另一個計謀?」
莫測高深的笑容在許仁維臉上展開,「你說呢?」
「看來這場戰有得偉彥打了。」塗啟文低聲的輕笑。
兩人有默契的對看,霎時爽朗的笑聲迴盪在偌大的辦公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2:49
第四章
「新婚的感覺如何啊?」
「糟透了!」一臉痛苦的俞喬安,整個人倒進沙發。
「看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魏琦一臉早就跟你說過的表情。
「魏琦,是不是夫妻都會發生性關係?」可憐的她,生怕被塗啟文偷襲,已經好幾晚都不敢睡了。
原本坐定位的魏琦聞言,整個人誇張的跳起來,「安安,你該不會和塗啟文發生關係了吧引」她激動的抓著好友的衣袖。
「沒有。」俞喬安翻了個白眼。「我和他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
「真的?」她不相信的問。
俞喬安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魏琦撫著差點跳出來的心臟。「那你怎麼啦!一雙熊貓眼,出來嚇人呀!」
「我好幾個晚上都沒睡,還能撐到現在已經算不錯了……」真不知她何時才能脫離苦海。「魏琦,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防止塗啟文偷襲我啊?」
「偷襲!他對你做了什麼?」激動派的魏琦再次緊張的追問。
俞喬安抓起抱枕用力的一捶,活像洩恨似的,「他竟然要我和他做那種事!」她一說完臉頰立即染紅。
「什麼?!」魏琦震驚的瞪大雙眼。
「你都不知道,他根本就是雙面人,新婚之夜那晚他還拍著胸脯說,『你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那種平凡女,我永遠也下會愛上你。』所以他才會答應塗媽媽娶我。」
「那很好呀!」
「當時我也是這麼想,誰知道只過了一個晚上,隔天起來全變樣了,他竟然在塗媽媽面前親我,還動不動就吃我豆腐,對我的態度根本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甚至既溫柔又深情問我想去那裡度蜜月,天啊!這到底是什麼世界,怎麼和我們預測的完全不一樣?」俞喬安有預感再這樣下去,有一天她一定會瘋掉。
「塗啟文該不會當真要和你談感情吧?」
「不可能,我猜他大概是生理上的需求,你也知道嘛,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即使是他不喜歡的女人,他也能勉強湊合。」她還真怕他哪天獸性大發,她可就難逃魔掌了。
「不行,得想個辦法讓他對你沒『性』趣。」為了好友的安危,魏琦非常用心的想著。
俞喬安趁她思考的空檔,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睡姿,昏昏欲睡的感覺立即襲上。真希望今天回去看到的是之前那自大又不可一世的塗啟文,而不是故作柔情萬分的好老公,否則她真沒勇氣再和他同睡一間房、一張床。
「我不行了。」她閉上眼睛找周公去也。
「安安,你振作點,我想到個好辦法了,我們就用它來對付塗啟文,我敢保證他回去後對你一點『性』趣也沒有,我跟你說……」
然而,縱使魏琦說得天花亂墜,俞喬安卻早已呼呼大睡,一句也沒聽進耳裡。
「安安,知不知道這方法可是我從電視上看來的,你一定——俞、喬、安!」魏琦聲音高八度的靠在好友耳邊喊。
俞喬安睜開睡眼,「什麼事?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
「你還敢問什麼事,你竟然跑去夢周公,我剛才說的話你連半句話都沒聽進去,你這死女人還想不想守住貞操?」天底下怎麼有這般迷糊的女人!
「當然想,可是我好幾天沒睡,你也不能怪我。」打了個大哈欠,俞喬安提起精神坐好,「可不可以將剛才的話重複一次。」
「好吧,可憐的小婦人,這次你可要聽仔細喔?像塗啟文那種大生意人,應酬一定很多,要讓他對你沒『性』趣,那真的是太簡單了,你首先……」魏琦於是靠在好友身邊開始娓娓道來她剛才想出來的好點子,但見她說得口沫橫飛,俞喬安卻聽得眉頭打結。
「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她不可置信又擔心的問。
「沒問題!」魏琦拍胸脯保證。
俞喬安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放心啦!回去安穩的睡你的大頭覺,保證明天起那傢伙都沒力氣碰你。」
「真的嗎?」她不放心的再問。
「男人都是性慾的動物,放心啦!絕對有效。」
「可是……我要去哪裡買那種東西?」俞喬安尷尬的問,她可是保守的傳統女性代表耶!
「我這裡有你先拿回去用,改天我再陪你去買。」魏琦太瞭解好友「必俗」的個性了,要她自己去買保險套,除非打死她。
「嗯!」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的放手一搏了,不然還能怎麼辦,她可不想再夜夜不成眠了……
「乾媽,怎麼不見大嫂的倩影?」顧偉彥從一進門就開始四處梭巡俞喬安的芳蹤,為了早一步見到好友口中的平凡妻子,他特別提早時間來塗家。
林貴芳轉頭看著桀騖不馴的顧偉彥。她不知多久沒見過這孩子了,當他剛才出現在門口時,她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
「你說喬安呀!她去朋友家,這女孩真是乖巧,啟文能娶到她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只要一談起得來不易的媳婦,她就忍不住眉開眼笑。「偉彥啊,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對象結婚了吧。」在她眼裡,顧偉彥和許仁維就像是自己的兒子一樣,偏偏兩人也都到了適婚年齡卻還沒半點消息,她這個做乾媽的當然會為他們擔心。
「親愛的乾媽,我這流浪漢怎麼可能會有人肯嫁給我,嫁給我是要跟我一起去流浪的,要現在的女孩吃這種苦太難了。好了,不談我了,咱們來談談清秀可人的大嫂吧!」他故意將話題帶開。
「你怎麼知道我們喬安清秀可人?」這孩子不是才剛回家嗎?
顧偉彥爬了爬頭,隨便扯了個善意的謊言。「當然是啟文說的。」
「我就知道啟文會漸漸被喬安給吸引,瞧他結婚那天目光一瞬也不曾離開喬安身上,隔天早上還摟著她卿卿我我的,一顆心恐怕早給偷走了。人家喬安這次回台灣純粹是度假,要不是我告訴她咱們家啟文有——」林貴芳猛然止住話語,差那麼一點點就洩漏了自己完美的計畫。
「有什麼?」顧偉彥可沒漏聽。
「沒什麼、沒什麼。」林貴芳笑笑的搖頭。
對於她怪異的反應,他深感莫名其妙,「乾媽……」
「媽,我回來了。」俞喬安推開大門開心的喊著,她的好心情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她在車庫裡沒見到塗啟文的蓮花跑車,也就說他還沒回家。
「我在廚房。」林貴芳拍拍乾兒子的肩膀,「喬安回來了。」說完便走出廚房。
顧偉彥跟在她身後走到廚房門口,眼前的女子讓他眼睛為之一亮,如此秀麗的一名女子,在啟文眼裡竟只值「平凡」兩個字?!她明明長得很令人憐愛,尤其是她那嬌小的身軀,十足像個日本小女人,要不是他知道這女孩是乾媽選的,打死他也不相信,好友會娶這麼個玻璃娃娃,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嬌弱。
「喬安,怎麼不打電話叫啟文直接過去接你?天這麼暗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是很危險的。」林貴芳握著媳婦的小手疼惜的說著。
「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俞喬安甜甜一笑,對於婆婆的寵愛實在不知該如何回報。
「偉彥啊,你在發什麼愣。」林貴芳喊著倚在廚房門口不動的乾兒子。
顧偉彥迅速收起打量的目光,一臉笑咪咪的走近,「被漂亮女人給電昏了。」
俞喬安隨著婆婆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穿著隨性的陌生男人朝她們走近。
「喬安,他是啟文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和仁維一樣是我的乾兒子,顧偉彥,剛從國外回來。偉彥,她就是喬安我的好媳婦。」林貴芳簡單的為兩人介紹。
「幸會了,很抱歉沒來得及趕上你們的婚禮。」顧偉彥在她們身邊坐下,一靠近俞喬安,他才注意到她比剛剛看起來更年輕、更嬌小,他真懷疑她有沒有滿二十歲。
「沒關係。」她微笑著,「很高興認識你。」
「喬安……嗯,你不介意我叫你喬安吧?」見她搖頭表示不介意,他才又道:「喬安,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太多,要不是乾媽跟我說了些你的事,我還以為啟文那小子老牛吃嫩草咧,不過說真的,你是啟文無數女人中最年輕的一個,這也難怪他肯為你放棄整座森林,選你這一朵小花,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情願。」顧偉彥口無遮攔的說著。
而林貴芳對於他的話忍不住皺眉。這小子可別破壞了她完美無缺的計畫,否則她就一手掐死他。
「呃……我沒那麼偉大啦!只不過是比別人幸運了點。」豈只是那麼一點,根本是幸運到了極點,也不過是來台灣度個假就莫名其妙把自己給嫁掉了,而且還嫁了個有病又傲慢的大眾情人。
「嗯,能嫁給啟文豈只是幸運兩個字能形容的,你有所不知,『塗太太』這個寶座有多少女人趨之若騖,每個在啟文身邊流連的女人都妄想能成為名副其實、人見人羨的塗太太呢!」
「嗯,那看來我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嘍!」她臉上強裝笑容,心裡卻不禁嘀咕:她們想要就送給她們嘛!她才不希罕這個塗太太的寶座。
「還有——」顧偉彥的話語被開門聲打斷。
「偉彥?!」塗啟文、許仁維同聲驚呼。
「你這小子太不夠意思了吧!自個先來也不通知一聲,害我和啟文打電話去飯店找不到人。」許仁維忍不住抱怨。
「沒辦法,我就是克制不住對乾媽的思念,迫不及待的飛奔過來了。」他轉身摟著林貴芳,在她臉上用力印上自己的唇。
他誇張的語調及動作,逗得在場的每個人開懷大笑。
「你這個孩子就是這麼不正經。」林貴芳寵愛的拍拍他黝黑的臉頰。
「媽,爸呢?」塗啟文走到俞喬安身邊坐下,很自然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沒發現自己下意識表現出的佔有慾。
然而,他這小小的舉動卻引起許仁維熱切的注意力。
「去朋友家打牌,晚點才會回來,你們慢慢聊,我去準備晚餐,待會就可以開飯了。」林貴芳起身朝廚房走,向來喜歡下廚的她,始終反對請幫傭來張羅家人的三餐。
「媽,我幫你。」俞喬安連忙站起身,跟在婆婆身後進廚房。
「喬安,怎麼不和他們一起聊天?」林貴芳剛剛意外注意到,從兒子一踏進屋裡,媳婦整個人就變得緊繃,不像之前那般自然。
「他們男人有他們要說的話,多我一個女人坐在那邊,說起話來多不方便。」俞喬安笑笑的說著。事實上,只要有塗啟文在的地方,她根本不敢多待一分鐘,那男人太危險了,不知他下一分鐘又會做出什麼事。
然而,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僵硬,林貴芳看得出來她是故意在閃避兒子,於是告訴自己得再想想辦法了。
「啟文,咱們小嫂子似乎不怎麼喜歡你哦!」顧偉彥不知死活的調侃好友。
「我也有感覺。」許仁維也注意到俞喬安方才不自然的表情,尤其是當好友坐下的那一刻,很明顯的看得出來她的僵硬。
「原來連你們也看出來了,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這幾天相處下來,塗啟文也很清楚的感受到他那親親老婆總是有意無意地與他保持距離。「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如果她真那麼是討厭我,那為什麼同意嫁給我?」這問題他已經想了好幾個晚上,卻始終想不出所以然來,畢竟在婚前他們也才見過一次面,連朋友都稱不上,更遑論對彼此產生愛意了。
「我猜想關鍵是出在乾媽身上。」顧偉彥的直覺告訴他,這婚姻十之八九是被設計的,俞喬安是可憐的受害者,而主使者一定就是他們那美麗又一心一意想抱孫子的乾媽。
「我媽?!」塗啟文口氣中是滿滿的訝異。
「這話怎麼說?」許仁維也好奇好友何以做出這樣的推測。
「剛才我和乾媽在聊天時,她不小心透露了,喬安會嫁給你是因為你有……」他突然停止話語。
「我有什麼?」塗啟文心急的追問。
顧偉彥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那時乾媽說到這就突然打住,我再問她就打馬虎眼,直說沒事,這時小嫂子就回來了。」
「這麼說來,我倒想問,啟文,當初你又為什麼會答應娶喬安?這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許仁維詢問著一臉思忖的好友。
「我媽威脅逼迫的,你想當人家兒子的我,拒絕得了嗎?」
「我們能體會你的感受。」
「老實說,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我媽這麼喜歡一個女孩,並且不惜代價逼迫我一定要娶她,我只好答應了,原本我以為喬安是喜歡我才嫁給我的,但經過相處,我卻感覺得到她很討厭我。」
「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喬安也是被迫才嫁給你的?」許仁維假設性的說。
「會嗎?」塗啟文才不相信會有女人是因為被逼才嫁給他。
「並非每個女人都想嫁給大眾情人,以我看來,眼前這個小女人就是其中之一,不過我倒是滿欣賞她的,不如咱們來打個商量,你把她讓給我如何?」顧偉彥一臉不正經的道。
「去你的。」塗啟文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如果你敢去跟我媽說,我倒是可以商量、商量。」他明知好友沒那個膽子去問而故意這麼說。
「我可是認真的耶!」
「偉彥,你如果想早點見到閻羅王的話,你就盡量打喬安的主意沒關係,我想幹媽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許仁維不知好友是不是故意在試探,不過說不定偉彥這小子就是啟文和喬安感情的催化劑,看來好戲再過不久就要登場了。
「看來我只有從喬安身上找線索了。」塗啟文立誓一定要找出答案,就算被設計也要知道來龍去脈!
一聽到開飯的叫喚傳來,顧偉彥便一馬當先的衝到飯廳,在俞喬安身旁的空位坐下,用餐間,更是不時的大獻慇勤。
「喬安,你這麼瘦小要多吃點肉。」
「謝謝。」俞喬安低著頭一口一口的扒著飯。
「啟文,媽和爸過兩天會離開台灣,去美國探望你爸的老朋友。」林貴芳突然道。
「是不是何伯伯的身體又出問題了?」塗啟文直接聯想到長期在美國療養的世伯。
「不是,是你吳叔叔的媳婦生了個健康的胖小子,他打電話來時笑聲從沒間斷過,瞧他開心得跟什麼似的,我和你爸打算下下星期二過去美國一趟,當然也會順道去探望你何伯伯,你爸啊,說年紀愈大,愈是得趁還走得動時,多去看看那些年輕時的好友,要不真老到走不動,就來不及嘍!」林貴芳感歎道。
「媽,那要不要我和你們一起去?」俞喬安連忙開口問。她可不想單獨和那傢伙共處一室。
「不用了,我和你爸過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家裡和啟文作伴照顧他。」開玩笑,怎麼可能讓她一起去,好不容易才讓他們小倆口有機會培養感情,說不定當她從美國回來後就可以準備當奶奶了。
「哦,好。」俞喬安勉強的答應。
「喬安,你回來台灣多久了?」顧偉彥故意忽略大伙的問著她。
「一個多月了,有什麼事嗎?」
「我有兩年多沒回台灣了,我看這樣子吧,反正啟文向來是個工作狂肯定是沒時間陪你,而我正好打算趁這幾天空閒好好的玩一玩,不如我們倆作伴一起去,這樣比較不會無聊。」他熱切的邀請她和他共游。
「這樣好嗎?」俞喬安看著婆婆問。
林貴芳像是看穿乾兒子的意圖,順水推舟的說:「喬安你就去呀!反正啟文也沒時間陪你,你每天待在家裡媽也怕你會悶壞,不如趁這個機會和偉彥去郊外看看,我這個乾兒子向來會玩,肯定讓你盡興而歸。」
「對呀!你看乾媽都這樣說了,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我想啟文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是不是啊?啟文。」顧偉彥故意問著拚命扒飯的好友。
許仁維看著好友真的在老虎臉上捋虎鬚,不禁在心裡替他默哀了三分鐘。他是在場唯一注意到塗啟文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人。
「腳長在她身上,要去哪我能強迫她嗎?」塗啟文冰冷的說著,直想一拳打在顧偉彥那張嘻皮笑臉上。
俞喬安露出淺淺的微笑,「既然大家都這麼說,我如果再不答應似乎有點小家子氣。」
「那太好了,那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我們先來一趟淡水之旅,你覺得呢?」顧偉彥紳士的詢問她的意見。
「我沒意見。」
「明天好好去玩。」林貴芳一臉笑容,心裡不禁暗想:就讓偉彥去湊一腳吧,說不定這一腳可以把她那個呆兒子給踢醒。
每到夜幕低垂準備就寢時,俞喬安總覺得自己上戰場的時刻到了。
她推開浴室的門,戰戰兢兢的走到化妝台,順手拿起梳子隨便梳了幾下,鏡子裡映出塗啟文熟睡的面容,此刻的他就像個孩子般滿足的沉睡著。
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發現自己總是喜歡偷偷看著熟睡中的他,因為此刻的他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男孩。
她安心的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掀開絲被,動作輕柔得令人無法察覺,只因她不想吵醒睡夢中的他。
然而,她卻杏眼圓瞠的盯著海藍色的天花板。難得可以如此放鬆自我的睡覺時她竟然輾轉難眠,天哪!這到底是什麼情形,難道老天爺真的遺棄她了嗎?
她自艾自憐的皺起眉頭,當她準備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時,一隻長手不偏不倚的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霎時嚇得她瞪大雙眼直盯著那只修長的大手。
她慢慢的抬起眼瞼看著大手的主人。他不是睡著了,難道他……沒錯!他正咧著嘴朝她笑著,他是被自己吵醒的嗎?不可能吧,她從上床到現在都沒動過怎麼可能……如此看來他根本是裝的,可惡的臭男人!
此刻,塗啟文的臉正一寸一寸的朝俞喬安靠近,最後甚至把臉抵在她的頸窩,故意將氣息吹拂在她雪白的頸上。
俞喬安全身僵硬的瞪大雙眼不敢隨便亂動,生怕自己一動,他會做出更意想不到的可怕事。
見她沒反應,他更加故意的將熱唇貼在她的頸上,上下來回的滑動著,他從未如此的挑逗過任何一個女人,這小女人是首例,只因他想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罷了,他就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對她起不了作用。
腦袋轟然一聲,俞喬安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燥熱直燒著全身,她的身體熱得快著火了。
這個男人到底在做什麼?!她感覺到他的舌就像鰻蛇般的滑上她的下巴、臉頰、鼻子……不行!她再也受不了了,他根本是在挑逗她。
她生氣的抬起頭,「你太——」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熱唇給截走所有的聲音。
塗啟文灼熱的唇壓在她柔軟的紅唇上,細柔的吻著、輕輕的品嚐著,她的唇是他吻過的無數女人中最耐人尋味的……
俞喬安被突來的熱吻嚇得不知所措,全身僵硬得動也不敢亂動,只希望他能快點放過她,有時候真的很恨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麼每次只要一和這傢伙碰上,自己總是有吃不完的虧,想表達什麼全被他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活像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只有任他宰割的命運。
而此時,那原本溫柔的吻剎那間變成狂野飢渴的熱吻,他熾熱的吸吮著她的唇,像挑逗又像懲罰,他不安分的手滑進她的上衣裡,享受著她柔細的肌膚,他想擁有她的全部,從沒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失控,在吻上她的唇的剎那間最令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竟全盤崩潰,一股燥熱自小腹漸漸升起,此刻他一心一意只想佔有眼前的女人。
俞喬安的理性和慾望正交戰著,她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但慾望卻慫恿著她該享受這種男女之間新奇的感覺,她雙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頸項,緊緊依附在他身上,生澀的回應著火辣的熱吻……
然而,毫無經驗的她從不知自己這小小的舉動,對一個正常男人的自制力是一種莫大的考驗,她只知道她喜歡這個吻。
那青澀的吻對塗啟文來說是種無形的鼓勵,讓他更無顧忌的狂吻她,舌像股電流的滑進她微啟的唇,品味著她嘴裡的蜜津,他的手滑上她的後背,有技巧的解開她內衣的扣子,沿著她的頸項、肩膀一直到小巧豐滿的胸脯,他扯開她的內衣,伸手輕揉著她粉紅色的蓓蕾,直到它為他挺尖才甘心放手由唇取代……
俞喬安覺得自己的身體快爆炸了,他的吻像團火似的蔓延她全身的每一吋肌膚。
她因他的吻而呼吸急促、口乾舌燥,甚至全身不自覺的顫抖,身體的異常變化令她恐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他整個人輕壓在她嬌柔的身軀時,她明確的感受到了他下身堅挺的變化,那種感覺將她整個人震醒。
「我要你。」塗啟文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慾望,輕靠在她耳邊沙啞的說著。
「不——不要!」
從她眼裡顯而易見的恐慌,他才知自己對她做了什麼——這是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愛上的女人,他竟想要佔有她的身體!
淚水就像潰堤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俞喬安想將自己滿腹的委屈與不滿全發洩出來。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待她……
看著她奪眶而出的淚水,他竟心疼的想擁她入懷,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的眼淚竟能引起他內心的柔情。
「對不起。」沙啞的聲音依舊洩漏了他的慾望,他伸手幫她扣好被自己解開的上衣扣子。
她低聲的啜泣,可憐得像是被遺棄的小女孩。
見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塗啟文無法再顧及自己無聊高傲的自尊,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乖,別哭了……別哭……」他粗聲尷尬的哄著懷裡的淚人兒,「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待你的,我知道你嚇壞了,都怪我心急,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他輕拍著她顫抖的身體,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屁話,她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為什麼自己不能碰她,逞強當什麼聖人,真的是瘋了。
俞喬安靠在他的懷中,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父親、哥哥以外,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胸膛可以如此溫暖安全,固然這個男人剛才差一點就侵犯了自己,但他的胸膛真的很舒服,她似乎忘了自己剛才還哭得死去活來,而這一刻卻留戀起這男人的胸膛。
女人的眼淚一直是塗啟文厭惡的東西,因為那根本是女人虛偽的武器,然而,這世上除了他母親以外,這個女人的眼淚竟破天荒的令他心疼,尤其當她淚流滿面時,他的心竟莫名的揪痛起來,在他看來,她的淚就像散落的珍珠,他捨不得她掉下一滴眼淚,這平凡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讓他變得和他媽一樣……這麼喜歡她。
俞喬安哭到雙眼乾澀,哭到全身無力,哭到眼淚在也流不出來,直到依靠在他的胸膛上跌入夢鄉。
「別哭……」塗啟文未發覺懷中的淚人兒早已跌入夢鄉當睡美人,還忍著一身難耐的慾望柔聲細語的哄著。
看來這個傲慢無禮的自大男,真的掉進平凡女的陷阱裡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3:13
第五章
俞喬安難過的揉了揉眼睛,伸手拉起絲被蒙住整個頭,不讓刺目的陽光照射到她的臉,她放棄起床的念頭,反正賴一下床又沒什麼關係,轉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然而,一陣陣擾人清夢的電話鈴聲卻在此時響起,吵醒了正好眠的人。
她不情願的拉下絲被,睜開惺忪睡眼,瞪著吵人的電話,希望下一秒鐘它能停止,可惜不如她所願,電話依舊不懈怠的拚命響著。
「喂!」俞喬安終於認命的拿起話筒,口氣透露著明顯的不悅。
「小懶豬,還在睡呀!太陽公公都照到屁股了。」
「你是誰呀?」神智未清的她,根本不知電話另一端的男人是誰。
「我是顧偉彥,你忘了我們今天要去淡水嗎?」
「對哦!我真的忘記了。」
「這樣子好了,你先梳洗準備,我一個小時後過去接你。」
「好。」
十分鐘後,掛上電話的俞喬安依舊坐在床上沒有任何行動,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都快十點了為什麼沒人叫她起床?打了個大哈欠,她才緩緩的起身步進浴室。
一身清爽的她從浴室出來,脫下皺巴巴的睡衣,換上舒適的白麻紗褲裝,走到化妝台旁拿起梳子順手梳了兩下,再拿起放在沙發上的背包便轉身離開臥室。
然而,才一打開門,她就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花海嚇了一跳。
「早安,美麗的女孩。」顧偉彥遞上一大束的香水百合。
「早安。」她吶吶的說,低頭看著眼前嬌美的花朵,卻一點伸手接下的意願也沒有。
「收下吧!這可是你親愛的老公出錢買的,我只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上帝原諒我善意的謊言。顧偉彥在心裡畫上十字架。
俞喬安狐疑的看著他。花真的是塗啟文那傢伙送的嗎?難道是為了昨晚越軌的行為感到愧疚而買來跟她道歉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既然他都道歉了,她何不坦然接受呢?她於是伸手接過百合花,回了顧偉彥一記燦爛的笑容。「謝謝!」
「不客氣,那我們可以出門了嗎?」
「可以!」
坐在辦公桌後的塗啟文鐵青著一張臭臉,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的他,一進辦公室就接到顧偉彥打來的電話,說他待會就要出門去接喬安出遊,還特別叮嚀他不要太擔心,他會好好照顧她的,這是什麼跟什麼!敢當他的面邀約他老婆就已經夠囂張了,竟然還有膽打電話來炫耀,這小子太不知死活,也愈來愈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塗啟文火大的想著。昨晚那傢伙說要追喬安的話該不會是真的吧!難道是因為言靜的關係?但就算是這樣,他要放棄言靜也是他家的事,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要來追求喬安,再怎麼說喬安也是他名正百順的妻子,打死他他也不會將她讓人,況且於情於理偉彥都得叫她一聲大嫂,想追求喬安?除非他塗啟文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否則那傢伙這輩子都別肖想!
氣炸的塗啟文,一點都沒發覺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個打翻醋罈子的丈夫。
而同時,內線電話突然響起——
「總裁,許先生找你。」李靜歡公事化的聲音傳來。
「請他進來。」塗啟文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順手推開桌上的文件。真不知仁維此時來是為何事,最好別來跟他提偉彥的事,他真的快煩死了。
斯文的許仁維輕聲的推開門走進。
「這麼早來,有什麼事?」塗啟文將滿腹的怒意壓下,淡淡的問。
「言靜下個月十六號要訂婚了。」
「這麼快,看來偉彥這小子還真沉得住氣。」只剩二十天不到的時間,塗啟文真難以相信個性火爆的好友竟能如此的平靜,任他父親宰割。
「這就得看看咱們顧大少什麼時候得知消息,不過我此刻倒是挺擔心喬安的,瞧偉彥那認真的態度,難道你都不擔心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出去?」許仁維故意問著,並仔細觀察著好友臉上的變化,這才是他今天此行真正的目的。
「她高興就好。」說得灑脫,其實他再清楚不過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
「是嗎?既然你這個當老公的都不擔心、煩惱了,我這個外人也不好再多管閒事,不過我真的很怕偉彥那小子,他根本是女人的結終者,不管什麼樣的女人碰上他,總是一去不回頭的,雖然我看單純的喬安應該不至於如此,只是怕……」他很故意的停頓了下來,並若無其事的看了好友一眼,而也的確沒讓他失望,他看見了好友不自覺皺起眉心。
「如果你吃太飽的話,可以到外面去走一走,少來打擾我工作!」塗啟文強壓下心底不斷湧上的酸液,好友的話只會攪亂他平靜的心。
「你真的不擔心嗎?」許仁維再一次聲明著。
「擔心?」他嗤之以鼻的問。
「對呀!擔心偉彥追求喬安。」
「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送一個大大的紅包給你,謝謝你的烏鴉嘴終於成真,讓我能脫離痛苦的婚姻,恢復快樂的單身漢生活!」塗啟文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啟文,小心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謝謝你的忠告,小弟我會謹記在心的。不送了!」
許仁維搖搖頭,轉身步出辦公室。
見他消失在門邊,塗啟文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氣球,癱靠在高背皮椅裡,回想著剛才好友說的話。
真會變成那樣嗎?不!他絕對不會讓喬安愛上偉彥的,因為她是他塗啟文一輩子的妻子,這個事實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顧偉彥看著從一來到此就始終盯著遠方海面,若有所思的俞喬安。這小女人的心裡絕對有事。
「你怎麼會想回來台灣?」
「本來是回來度假的,如今已為人妻就變成定居了。」
「那你是怎麼和啟文認識的?」
「我們是相親認識的。」她看著他的側臉,心想他既是塗啟文從小到大的好友,那肯定知道塗啟文得了什麼怪病,何不問他就好了,省得自己每天想破頭還是沒結果,又不好去問他本人,或勾起婆婆的傷心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很樂意回答。」
「你和啟文在一起這麼久,一定相當瞭解他吧?」
「還算瞭解。」
「那……他有沒有什麼怪癖或是隱疾?」她假裝看著別處不在意的問著。
「怪癖?隱疾?」這問題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嗯!」俞喬安很認真的點頭。
顧偉彥想了會,「怪癖,啟文除了對女人比較不屑、不想結婚以外,其餘的都還算正常,至於隱疾那更是不可能,他是標準的健康寶寶,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怎麼可能有什麼病,這我可以拍胸脯保證,你放一千兩百個心,啟文絕對是個健康正常的男人。」
俞喬安失望了,看來就連他也不知道塗啟文的病,這下該如何是好?偏偏塗啟文的個性反覆無常,如果問他本人,要是他惱羞成怒,自己絕對沒好日子過,看來只有認命的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半年的期限趕快到,否則像昨晚那樣的事再發生一次她真的會瘋掉!
「說真的,其實你和啟文是相當登對的,難道你不覺得嗎?」顧偉彥又補了句,這倒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誤會了,我會和塗啟文結婚全是因為塗媽媽的關係。」俞喬安一個不小心竟說溜了口。
「乾媽?!」而且她還稱呼乾媽為塗媽媽而非媽,看來這裡面大有文章。
「因為……是塗媽媽介紹我們認識的。」她表情不自然的低下頭,知道自己轉得很硬,但也只能祈禱對方別太敏感。
然而,她是顧偉彥這輩子見過最不會說謊的人。
「原來是這樣。」他故意應和著。
「對呀!對呀!」她偷偷撫了撫差點跳出胸口的心臟,若無其事的對著他傻笑。
顧偉彥看著她那傻氣的笑容。想來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事都一清二楚的寫在臉上了,這麼可愛的一個女人,以後準會在好友黑白的生活裡添上色彩,只希望啟文能緊緊的抓住這個迷糊又純真的小女人,否則可就要有心理準備去尋妻了。
俞喬安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一點也沒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始終追隨著她。
她逕自沉浸在思緒中,直接走進房間來到衣櫥前,準備拿衣服去洗個熱水澡,塗啟文不動聲色的跟在她身後,不知名的醋意湧上,一股無明火無處可發。
他不知自己在不高興什麼,可是看到她和偉彥有說有笑一起從外頭回來的模樣時,他就是有一股想揍人的衝動,為什麼她能那麼自然的和偉彥說話?為什麼今天自己整個腦海裡想的全是她?為什麼?為什麼?
「今天好玩嗎?」他柔聲的在她耳邊低問。
「啊!」俞喬安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即轉身,才發現兩人靠得那麼近。
他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她被自己驚嚇到的表情,怒火更熾。她竟然怕他?!
「你……你……」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俞喬安真氣自己的沒用。為什麼只要他一靠近自己,她就像透逗了的機器人一樣,什麼事都做不好,就連最基本的說話能力都喪失?
原本深邃的黑眸瞬間變成犀利,直盯著她不知所措的小臉。塗啟文真不知她是故意裝出來的,還是真實的她就是這樣,為什麼對別的男人她都可以有說有笑,可一看到他這個真正的丈夫,她就變得遲頓就連說話都結巴,活像他會吃了她似的?
他臉一寸寸的逼近明顯被他嚇到的小妻子。
俞喬安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卻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差點跌進衣櫥。
塗啟文眼明手快的伸手摟住她的細腰,「小心點。」
「你……你要是想洗澡,可以先洗沒關係。」她完全將他眼裡的慾望解讀錯誤。
塗啟文黝黑的眼眸像要透進她心扉似的注視著她,輕輕的搖搖頭,「我要和你一起洗。」
「我現在去幫你放洗澡水,你先去找衣服。」她故意忽略他的話,伸手想扳開他的手。
「你似乎沒聽懂我的話,我說我要和你一起洗。」他一說完便一把抱起她朝浴室而去。
俞喬安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等她意識恢復正常,人已經被放坐在浴缸邊緣,她生氣的抬頭,卻毫無心理準備的對上他赤裸的上半身,她立即臉紅的低下頭摀住雙眼。
「你……你……」為什麼他每次都要欺負她?可惡的臭男人!
拉下她的手,他在她跟前蹲下,仰頭看著她羞紅的小臉,「咱們都是夫妻了有什麼好害臊的,我的身體你又不是沒看過。」他抓起她纖細的玉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看著我。」
她像是固執的小孩般,頑固的更加緊閉雙眼,就是不願看他。
「如果你再不睜開眼睛看我,後果自行負責。」他低沉的聲音充滿威脅。
一聽到他的威脅,她不敢猶豫的連忙睜開雙眼,放在他肩上的雙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請你不要這樣對我,你說過你根本不會愛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拿我當發洩的對象——」她情急的大吼,眼淚再次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
「你——」她把他當什麼了?!慾求不滿的禽獸嗎?
然而,看著她珍珠般的淚珠,他的心又不自覺的軟化下來。
「我道歉,是我一時衝動沒顧及你的感受,原諒我,好嗎?別哭了,好好洗個澡,我先下樓去了。」塗啟文起身揉揉她的頭轉身走出浴室。
俞喬安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妥協的他走出浴室,直到門被關上。其實他也算是個不錯的人,就是好色了一點、脾氣壞了一點、自大了一點,其餘……真的很好。「謝謝!」她小小聲的說著。
「不客氣。」其實塗啟文一關上門後,就一直站在門口沒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此舉動。
然而,冥冥之中,兩顆始終平行的心,似乎正被一條看不見的紅線緊緊繫在一起,只是,他們誰也沒發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3:44
第六章
引擎聲打散了林貴芳的思緒,她著急的衝出門口,看著兒子從車庫走出來,她才安心的放下心中的石頭。
兒子每天一大清早就出門,工作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偏偏這種現象已經持續兩個多星期了,算算時間,似乎是從媳婦和乾兒子一塊出遊後開始的……
「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向來睡眠規律的母親竟還沒就寢。
「你還記得我是你媽?」林貴芳生氣的板著臉。她有多久沒見到兒子了?
伸手摟著母親的肩膀,塗啟文好言好語的道:「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馬上修理他。」
「就是你。」指著他的額頭,這才發現兒子整整瘦了一圈。
「我?」他誇張的瞪大雙眼,有些孩子氣的撒嬌,「怎麼可能,我最親愛的媽咪。」
「沒錯!我問你,你最近在忙什麼?為什麼我找個兒子老是找不到人,想見個兒子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我都在公司呀!怎麼可能會找不到?!」
「那為什麼待在公司都待到兩、三點才肯回家,真有這麼忙?」
「媽,這陣子接了個棘手的Case所以比較忙,等過幾天就不會了。」
「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後天就要起程去美國?」
「我知道,我已經將那天空下來了。」
「啟文,你最近都這麼晚才回家,近來治安又不好,待我和你爸一出國,家裡就剩喬安一個人,我真的很不放心,這麼大的一個房子就只有她一個人待在家真的很危險,你又那麼忙,每天要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家,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找個人來家裡陪喬安?」她故意不看兒子,一臉擔心的繼續說著,「啊!對了,找偉彥來,反正他現在住在飯店裡最適合不過了。啟文啊,你明天就打電話叫他搬來家裡住,反正他和喬安都這麼熟,一來他可以省下住飯店的費用,二來又可以陪喬安說說話、到郊外走走,就這麼說定了,啟文,你看媽這個提議好不好?」很故意的又問。
「不要麻煩偉彥了,他自己的事都快忙不過來了,總之,明天起我會準時回家的。」他非常不喜歡他們兩人那麼好。
「可是……」
「媽,別擔心,我保證明天準時回家陪喬安,這樣總行了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是沒強迫你。」林貴芳知道兒子正一步一步的掉進她設下的陷阱。
「是、是、是,全是我自己願意的,沒有半點強迫。」
「別忘記自己說的話。」
「好。」
「時間不早了,你快上樓去洗澡休息。」一得到兒子的保證,林貴芳終於可以安心出國去了,再來就得看兒子自己的造化了,她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好,我先上樓了。」塗啟文轉身走上樓。
看著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林貴芳內心不禁竊笑著:兒子終於中計了,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對喬安的感情,看來當媒婆也不是件困難的事嘛!
晚餐在兩人安安靜靜的氣氛下吃完。從今天起,家裡就只剩下她和塗啟文兩人,這下子獨處的時間更多了,她該如何是好?
俞喬安起身收拾碗筷,想要避開兩人尷尬對峙的沉默。
然而,塗啟文卻立即阻止她,「你去客廳看電視,碗我來洗就好。」
「你……要洗碗?」她懷疑的看著他。
「你的表情很傷我的心。」他佯裝一臉受傷的表情。
「會嗎?」俞喬安淡淡的笑問,也不再堅持的走出餐廳。
她邊上樓邊回想著這一個多月來的婚姻生活,原本還想反正等到時間一到她就離開,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但和塗啟文相處愈久就會在無意間發現他的好,除了總是喜歡對她毛手毛腳,他其實真的很好。
回到房裡,洗了個既舒服又安心的澡,坐在床上看雜誌的她忍不住開始打起瞌睡,沒多久,整個人就縮進溫暖的被窩裡,不到三秒鐘就傳出平穩的呼息。
不久後也回到房裡的塗啟文,驚訝的站在門口看著床上的睡美人,真不敢相信才短短那麼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然躺在床上熟睡。瞧她睡得還挺香的,真是有點令人羨慕,尤其是她懷中緊緊抱著那顆自己用的枕頭,更叫他有些嫉妒——
天哪!這個陌生的詞彙怎麼會從心口上滑過呢?他塗啟文從來不知嫉妒為何物,此刻竟嫉妒起她懷中的枕頭。
這陣子他老覺得愈來愈不像自己了,向來只把女人當成是洩慾工具,從來沒有在乎過任何一個,在他眼裡除了母親,其餘的女人都只是虛偽做作的雌性動物,然而自己對她竟然沒辦法像對待那些女人一樣,近來他的腦子裡全被眼前這個平凡的妻子給佔據了,任他怎麼揮也揮不散。
自己對她的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不再像婚前那麼討厭她,婚後又總是不自覺的被她平凡的外表給吸引,他覺得她似乎愈看愈順眼,而且他竟開始擔心她會被偉彥那小子給搶走,這些異常的行為是往常沒有發生過的事,自己真的是太反常了,他不解的爬了爬頭便朝浴室走去。
然而,待他一進浴室,床頭櫃的電話便響起,而且像是不達目的不死心似的,拚了命響著,終於吵醒睡夢中的俞喬安。
她伸長手摸了好久才找到電話,「找哪位?」她懶懶的聲音中充滿睡意。
「安安,你在睡覺?」電話另一端傳來不可思議的吶喊。
「嗯!魏琦什麼事?這麼晚還打電話來,哈——」她打了個超級大的哈欠後,才甘願從被窩裡坐起來。
「大小姐,現在才八點半耶!你有沒有搞錯竟然在睡覺?」
「沒辦法,這陣子睡太少了。」
「怎麼啦!是不是塗啟文又欺負你?!」
「還好啦!只不過——」
激動派的魏琦沒聽完好友的話,便氣憤的打斷,「這可惡的臭男人,為什麼老是愛欺負你,我現在就過去把你帶回來,太過分了,以為我們女人都是好欺負的嗎?!」
「魏琦,你誤會了啦!最近是因為忙著塗媽媽要出國的事,所以我才會睡眠不足的,你想到哪裡去了。」
「真的?」
「千真萬確。」
「那就好,否則我就宰了塗啟文。對了,我教你的那個方法有沒有效?」這才是她打電話來的主要原因。
「什麼方法有沒有效?」那天一回到家俞喬安就把好友那自稱最偉大的計畫給拋到腦後了,哪裡還記得去驗證有沒有有效。
「俞、喬、安,你該不會是把保險套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保險套?」
「你真的把這件事給忘記了!」魏琦怒吼著。
「啊!我真的忘記有這件事了……」難怪她老是覺得有件事忘了做。
「那東西呢?」魏琦真是會被她給氣死。
「在包包裡面。」奇怪,怎麼自己帶出去那麼多次了,都沒發現包包裡面有保險套。
「確定?」魏琦不信任的問著。
「好像。」俞喬安不確定的回答。
「天哪!我真是敗給你了。」
「好啦!好啦!我現在就去把它找出來,你別生氣嘛!」
「我不跟你多說了,你現在就去找。」魏琦一說完便氣憤的掛上電話。
「嘟……嘟……嘟……」俞喬安傻傻的看著手中斷線的話筒,不相信好友竟然就這樣掛掉她的電話。
她掛上話筒,起身拿了放在小沙發上的包包,一拉開拉鏈,裡面除了錢包、吸油面紙、口紅、梳子根本就沒有保險套的蹤影,可是她明明記得是放在這個包包裡的,怎麼現在竟找不到,難道被自己收起來不成,她下床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另一個包包,怎知她輕輕一拉,一個不小心拉鏈竟然卡住了,而她用力一扯,拉鏈是開了但包包竟也飛了出去——
裸著上身的塗啟文一走出浴室門口,前腳才剛踏上地板就被一堆從天而降的東西砸得莫名其妙,待他定眼一看,那些罪魁禍首竟是一個一個躺在地上的——保險套?!
俞喬安一轉身便見包包裡的東西從半空中往下掉,而塗啟文好死不死的正好從浴室走出來,她趕緊摀住自己的眼睛不敢面對那可怕的畫面。
看了看地上的保險套,又看了看坐在床上雙手捂著眼睛的女人,塗啟文真不知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該如何解釋這一切?」他彎下腰撿起一個保險套,直接上床在她的對面坐下,並拉下她的雙手將保險套放在她的手掌上。
俞喬安低著頭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中的保險套,尷尬的想挖個洞躲起來。她敢保證此刻自己從頭頂至腳跟絕對是紅透了。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這……這……」這叫她該如何解釋呢?總不能老實說是要給他用的,雖然是事實,但她可沒有這個勇氣說得出口。
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塗啟文邪氣的笑著,「這該不會是準備給我們用的吧?」
「不是、不是,這是給『你』用的,不是給『我們』用的。」
「老婆,你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對,給我用不就等於是我們倆用的嘛!」
「不是……這、這叫我該怎麼解釋……該怎麼解釋。」她慌亂的想著。真的會被這些該死的保險套害死!
右手拿起她手上的保險套,左手摟著她的肩膀,「不要慌張,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以後這種東西我來準備就可以了,服務妻子本來就是丈夫的責任。」
俞喬安真想提起勇氣大膽的告訴他,這些保險套是要準備給他在外面找女人用的,但她做不到,因為這樣很有可能把氣氛搞得很尷尬,她懊惱的想著要是剛才自己不找這些保險套不就沒事了嗎?真是自找苦吃,她瞟了一眼身旁的塗啟文,真的是詞窮,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你、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東西——」
他伸手摀住她的嘴,「你不用再解釋了,我知道你的暗示,從新婚到現在我們一直未有夫妻之實,對你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一直想等你能適應我們夫妻之間的生活之後再說,沒想你已經等不及了,那我當然是順從你的意見,我們就當今晚是新婚之夜好了。」
「不,不行。」
「別害羞,我會很體貼溫柔的。」
「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
「親愛的老婆。」他的狼手又開始作怪了,單手摟著她柔軟的嬌軀,另一手不安分的遊走在她的後背。
俞喬安眼神裡充滿著恐慌,「你真的誤會了,我可以解釋。」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預防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真該死,為什麼他又是打著赤膊,看來他真的非常滿意自己的身材。
她難為情的伸回手,沒想到卻讓他有機會更靠近自己。
而見他靠近,俞喬安迅速的用雙手再次抵著他結實的胸膛。「拜託你把衣服穿起來。」她真的快瘋了。
「既然待會還是要脫,又何必多此一舉,老婆,你說對不對?」他長手一伸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裡,不安分的嘴也開始朝她嬌羞的臉蛋進攻了。
可憐的俞喬安毫無反擊能力,被他緊緊的困在懷中動彈不得,見他不理會她,她便不安的扭動著身體。
「親愛的老婆,你這樣亂動只會讓我更衝動,別這麼心急嘛!」塗啟文一臉邪惡的笑著。
一聽他這麼說,俞喬安立即僵著身體不敢再亂動,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是坐在他的大腿上……自己剛才明明是坐在床上的呀!怎麼這會兒變坐在他的腿上?瞧他眼裡寫滿著慾望就叫她心發冷,她恨死那些依舊躺在地板上的保險套,她真的會被它們給害死!
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你先別衝動,千萬千萬別衝動,先聽我解釋清楚你就能明白我的苦心了。」
「現在解釋似乎是多餘的,我完全能明白你的苦心,況且此時一點也不適合解釋。」
「不行,無論如何你都得聽。」
「不聽。」
「要聽,我的解釋很重要。」
塗啟文看著懷裡的女人,不知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愈來愈不怕他了,就連講話都不再結巴了。「不聽。」
「不行,不——」
他再也受不了眼前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而堵住她的唇讓她再也沒機會開口,相信這是最好的方法。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俞喬安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沒人告訴你接吻睜著大眼睛是很破壞情調的嗎?」他靠在她耳邊輕聲低語。「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聒噪。」
「你——」可惡的臭男人怎麼可以這麼霸道?她都還沒解釋完就用這麼霸道的方法堵住她的嘴,還說她聒噪,太過分了啦!嗚……為什麼他要這樣欺負她?
而此時,狡猾的男人趁她張開小口時,再次吻進她嘴裡用力的吸吮著,像蛇般的舌逗弄著她害羞的小舌,就不相信這小女人會沒有反應。
唇漸漸往頸下移動,塗啟文的吻就像多變的魔法,只要他吻過的地方,都會讓她覺得全身像快著火似的,他的手更是不安分的探進她的衣服裡,撫摸著她細緻的肌膚,而吻從肩膀滑至她的胸口就此停住。
此刻的俞喬安就像飄蕩在水面上的浮木,原本死命抵在塗啟文胸前的雙手不知在什麼時候爬上他的頸項,就在他吻上她胸前的那刻,她的手插進他濃密的黑髮裡,這一切的情不自禁全是在心中最角落那份莫名情愫所引起的。
感受到她的回應,讓原本只是在逗弄她的塗啟文內心一陣激盪,慾火已然被她生澀的回應給燃起,這叫他更不能就此放手……雖然他答應過她,除非她點頭,否則他不會再強迫她做愛,但以現在的情形看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銀白色的月光灑進充滿旖旎的房間裡,掛在高空上皎潔害羞的月姑娘,輕輕的閉上眼,讓房裡纏綿的愛人有更多屬於他們的空間。
看來,兩人的關係是永遠也扯不清了……
惱人的電話聲劃破寧靜的清晨,受不了嘈雜,塗啟文終於伸手越過身旁的女人接起電話。
「找那位?」慵懶的嗓音更為他增添幾分性感。
電話另一端的人則因聽到接電話的男聲而愣了下,才緩緩的開口。
「安安在不在?」魏琦怎麼也沒想過會是他接的電話。
塗啟文看了看身旁熟睡中的妻子,想她昨晚一定累壞了,而瞥見到她雪白頸上明顯的吻痕,讓他憶起昨夜倆纏綿情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是她第一個男人,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他俊逸的臉頰上泛開……
他真是糊塗,在感受到她青澀的回應時早該看出來的,卻因一時情慾衝動而忽略這麼重要的一件事。不知自己昨夜有沒有弄痛她?
「她還在睡覺,你找她有什麼事?」
「我是魏琦,麻煩你叫她接電話,我有急事找她。」
「那你稍等一下。」放下話筒,他低頭在親親老婆的唇上點了下,才伸手搖著她裸露在絲被外光滑的肩膀。「喬安……喬安……」
熟睡中的俞喬安依舊不受影響。
「喬安,電話。」
「嗯唔!」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塗啟文見她叫不醒,決定不再吵她,反正有什麼事晚點再說也沒關係。
「抱歉,喬安叫不醒,有什麼事告訴我也可以,我是她丈夫。」他有些許驕傲的說著。
「不行,拜託你叫叫她,這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魏琦著急的說著,自她接到俞傑打來的電話後,她就覺得自己快瘋掉了。
「那你再稍等一下。」他真是捨不得叫醒美夢中的妻子,卻又因對方焦急的口吻只好再次喚道:「喬安、喬安,你朋友說有急事找你呢!」
熟睡中的俞喬安終於被他溫柔的叫聲給吵醒,她原本要睜開眼的卻因全身陌生的酸痛而緊蹙著眉,她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是誰這麼可惡趁她在睡偷揍她?待她適應身體異常的疼痛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你在叫我?」她半瞇著雙眼,沙啞的問著看著她的他。
塗啟文俯下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才點頭,「嗯。」
然而,他親熱的動作讓她嚇得立即清醒過來,「不要太過分。」她似乎忘了昨晚兩人更親熱的纏綿。
「和昨晚比起來這還算小兒科,怎麼可以說過分呢?親愛的老婆。」他曖昧的說著。
「昨晚……哦!天哪——」她終於知道全身疼痛的原因了,一股燥熱立即襲上臉蛋,她不禁回想自己昨晚放肆的行為。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此一來,兩人的關係不就會因此而變更亂了?完蛋了,她真的完蛋了。
「你的電話。」
她難過的接過電話,「喂,哪位?」傷心的她忘了自己是一絲不掛的,突然就坐起身,使原本依附在身上的絲被因她的移動而滑落。
春光乍現的畫面令原本平躺在床上的塗啟文雙眼為之一亮,早已平熄的慾火再次被嬌妻大膽的舉動燃起。
俞喬安不懂他為什麼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但卻清楚的看見他眼裡的慾望,不經意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啊——」她立即伸手摀住他的雙眼,「不准看!」趕緊拉起絲被遮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順手摟上她的腰,塗啟文滿足的笑著,顯然非常享受這樣的姿勢,「老婆,我是不介意你這樣趴在我身上,但我怕我會克制不住的。」他拉下她的雙手,一臉邪惡的說著。
忍不住尷尬而羞紅臉的俞喬安,惡狠狠的送了他一記大白眼,「放開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她瞇著眼睛威脅他。
「好。」他一說完在她唇上偷了個吻便鬆手放開她。
起身坐好的俞喬安握著拳頭狠狠地朝他的肩膀用力一捶。「大色狼。」
然而,這一拳對塗啟文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她不再理會他的拿起剛才被自己弄掉的話筒,「哪位?」
「安安是我啦!你到底在幹什麼,突然沒有聲音。」
「沒事、沒事,看到一隻大蟑螂。」
「那蟑螂呢?」
俞喬安睨眼看了眼躺在身旁的男人,「打死了。」生氣的又賞了他一記鐵沙掌。
「那就好。」
「這麼有空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叫我起床。」她一邊說一邊緊拉著絲被,預防它又不小心滑落。
「火燒屁股,代志大條了。」
「什麼事?瞧你急得……」
「俞傑來台北了。」
「什麼?!」俞喬安驚愕的不敢相信好友說的話。
「我說你親愛的大哥,俞傑來台灣了。」魏琦就不相信平常少一根筋的好友聽到這件事會不著急。
「真的假的?!魏琦,你知道我心臟不是很好,這種玩笑是開不得的。」俞喬安臉色瞬間刷白。要是她大哥真的來台灣,那她就毀了,自行闖了這麼大一個禍,看她怎麼跟大哥交待,雖然是做善事,但她鐵定會被帶回日本關起來的。
「誰跟你開玩笑,剛剛也就是十分鐘前,他打電話來找你,我告訴他你在睡覺,他說那他晚點再打來,說不定他待會就出現在我家樓下,看你怎麼辦!完蛋了,要是讓他知道你把自己給嫁掉,還是我和我那親親老公幫你出的主意,我鐵定會被他剝皮抽筋的。俞喬安,命令你現在立刻到我家來準備請罪受死吧!」天不怕、地不怕的魏琦偏偏就怕斯文兼冷血的俞傑。
「魏琦,你不能見死不救,他再打電話來先幫我擋一擋,我一個小時就到。」
「你自己說的哦!一個小時就到,如果一個小時後你沒到的話,後果你自行負責跟我無關。」只要事關俞傑,魏琦說什麼也要撇清關係,明哲保身。
「好,我立刻就到。」
俞喬安將電話一丟,拉起絲被就往浴室沖,一點也不在乎床上那個全裸的男人有可能著涼生病。
而躺在床上的塗啟文見她著急模樣不禁納悶,她們的對話他隱約聽到一些。不知是誰來台灣了?他起身套上睡褲坐在床沿看著浴室方向。
快速梳洗完畢的俞喬安套上浴袍走出浴室,一眼就看見躺在地上的保險套,真的是被它們給害死了,她趕緊別開臉不好意思的越過,拿了衣服又進浴室,整裝完畢便抓起梳子隨便梳了幾下,轉身準備拿起包包時卻被塗啟文給攬腰摟住。
「要去哪呢?」他問。
「我朋友魏琦家。」
「做什麼?」
「我沒有時間了,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行不行?」她緊張的看著牆上的鐘,時間一分一秒的浪費掉,而每過一秒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快停止了。
「不行,不說就不讓你出門。」他孩子氣的說著。
「不管,我一定要去。」
「不准!」他發火了,到底是什麼人令她在這個時候非去見不可。
「不管!」她堅決道。
「好,那你至少告訴我你要去見誰?」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有點改善了。他極力壓抑著脾氣。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見人?」她不免有些驚訝的問著他,似乎忘了剛才睡在她身旁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你自己說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幹麼還問我?」
見她這麼堅決,塗啟文忍不住消了氣焰退一步,在心裡再次對自己說: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改善了那麼一小步,何必為了這種小事而破壞了。
「好吧!那你就去,出門記得加件外套,今天有寒流來襲,要回來時打手機給我,我過去接你。」
震驚!這是俞喬安第一個反應。「真的肯讓我去?」他突然的妥協令她不敢相信的重複問著。
「不用懷疑,你沒聽錯。」
「謝謝。」她真的不懂他變化多端的個性,剛才明明就快生氣了,怎知再下一秒鐘他竟破天荒的退讓,答應她出門。
「不客氣。」
塗啟文傾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便轉身上床補眠,直到房門被關上,他才掀開被子,起身拉開窗簾,看著走出大門口的俞喬安。他怎麼覺得自己愈來愈抓不住自己的個性,以前那個灑脫的塗啟文似乎離他愈來愈遠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5:24
第七章
焦急不已的魏琦在聽到門鈴聲時,差點沒嚇出心臟病。
「大小姐,你可終於來了,你知道我多怕門一開看見的是俞傑,到時我去哪裡找個妹妹來給他。」她大力拍撫急速跳動的胸口。
「魏琦,你把我大哥說得未免太可怕了吧!」俞喬安失笑的道。
「什麼太可怕,他根本是超可怕。」她永遠記得有次偷偷帶安安去舞廳跳舞,俞傑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到現場將她們拎回去,而平常斯文有禮的溫柔大哥在剎那間變成火爆獅子,從那次後魏琦就怕死那表裡不一的男人。
「別這樣,要是被哥哥聽到他會傷心難過的。」
「我才不管他傷不傷心、難不難過呢!我的性命才重要——」
突然響起的電話聲打斷魏琦的話——
「我來接。」俞喬安衝進客廳接起電話。「喂?請問找哪位?」
「安安嗎?」俞傑的聲音從話筒的彼端傳進。
「哥!」聽見親人的聲音,她難掩興奮的喊著,「什麼時候來台灣的?」
「我人還在香港,再一個星期才會過去台灣。」
「你到香港做什麼?為什麼不直接來看我。」開心的她,早就忘了前一刻擔心的事,此刻的她像個愛撒嬌的小女孩。
「分公司開幕,我來剪綵的。」
「哦!那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問問看你在台灣乖不乖,如果不乖的話,我去台灣時就順道帶你回日本。」
「我很乖,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魏琦。」
「那就好,助理來催我要去開會了,不多說了,冬天到了,自己的身體要好好的照顧,衣服要多穿些,別又感冒了,我到台灣的前一天會再打電話給你的。」
「好,那你快去開會吧!拜拜。」
掛上電話俞喬安還真捨不得。雖然再過一個星期就會見面了,但她真的好久沒見到大哥了。
「你大哥?他要過來嗎?」不知何時魏琦已經坐在她身邊了。
「沒有,他人還在香港,一個星期後才會到台灣。」
「這樣不是很好嗎?剛好趁這一個星期你可以趕快安排一下,免得到時俞傑來,被他發現你已經結婚的事。」
「是假結婚。」
「還不是都一樣。」
「說得也是。」
「那就快想辦法呀!」
「哦!」
塗啟文真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竟會出現在俞喬安的姊妹淘——魏琦的家樓下,對於自己這種可笑的舉動,他真的不知該用什麼理由來解釋。
自俞喬安出門後,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再次入眠,一顆心全繫在她身上,就這麼一直想著想著,終於忍不住托母親向俞喬安父母問來魏琦的住址,人就來到此了。
坐在公園裡的鞦韆上,塗啟文不時仰著頭忐忑不安的直望著魏家,他真想上前去按電鈴,但這麼唐突的出現一定會嚇壞她們的,尤其是他那可愛又膽小的妻子。
終於,大門從裡面被打了開,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正是他心裡想的人,塗啟文立即從鞦韆上跳下,朝前方直衝而去。
一心一意只想著大哥一個星期後就要來台灣的俞喬安,根本沒注意也沒發現到從對面公園朝她而來的人。
到時要是大哥問起她為什麼沒住在魏琦家時,她就完蛋了,她一向最不會說謊了,通常她只要一撒謊,大哥立刻就看得出破綻。
然而,跟在她身邊陪她走了一段路的塗啟文,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時,才知道她根本心不在焉,無視於身旁人事物的存在,更別說會去注意到她身邊已久的他。
他忍不住輕咳了聲,終於才讓粗線條的俞喬安發現他的存在。
她驚訝的瞪大雙眼,「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塗啟文傾身在她臉頰上一吻,「我擔心你嘛!」
紅暈立即襲上俞喬安的俏臉,「你……無聊!」害羞的她邊用手擦拭著臉邊加快腳步朝前方走。
「就是無聊才來找你的嘛!更何況我自己一個人又睡不著,所以我就直接來找你了。」他的表情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
她瞪了他一眼,腳步不停的走著。
塗啟文見她和自己有一段距離,立即拉開腳小跑步的到她身邊。「老婆,我們的車在那邊,你要走去哪裡?」
然而,俞喬安根本不去理會他,只想快步的離開現場。
見她沒有反應,他忍不住朝她大聲的喊著。「老婆,我們的車在這邊。」
氣死人了!氣死人了!他幹麼喊這麼大聲,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老婆,他才高興是不是?可惡的臭男人!
「老婆!!」
一聽到他的大嗓門又要再度拉開,俞喬安立即轉身,一臉憤然的瞪著他,「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行。」
「我才不管你行不行!」她氣呼呼的跺腳。為什麼每件事情都要聽從他的,他以為他是誰啊?這次她真的生氣了。
他小跑步向前,伸手摟著她的肩膀,「怎麼,生氣啦?」
拉開他的手,她不發一語的走著,算他聰明還看得出她在生氣,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此時此刻也不會這麼不知所措,他一點都不曉得她有多麼可憐,有事沒事得什麼怪病,害原本無憂無慮的她走入這無聊的遊戲裡,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的過著自己恣意的生活。
她委屈的想著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想著想著鼻子一酸,眼淚就那麼不爭氣的從眼眶順著臉頰滑下來。
塗啟文見她突然掉眼淚,心急的衝向前,「老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兒她就哭了呢!
不想讓人覺得軟弱,她立即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拚了命的搖著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不好?」見她掉眼淚,他一顆心就快被撕碎了。
吸了吸鼻子,她依舊搖著頭。
「我們是夫妻不該有秘密的。」這可惡的小女人就是有本事讓他焦急不已。
「沒事。」他是個生病之人,她不該對他發脾氣的,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又怎麼對得起塗媽媽。
「騙人!」塗啟文不悅的皺起眉,不明白她為什麼老是要將事情隱瞞起來,不願和他分享,難道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
一絲受傷的表情從他臉上閃過,卻讓俞喬安看得一清二楚。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兩人之間不該有任何感情的,固然他們不小心發生關係,也不能改變這是一場遊戲的事實,不是嗎?但為何看到他面露哀傷,她會感到不捨,甚至心疼……
算了吧!塗啟文,她既然不想說就算你打破砂鍋她也是不會說的,又何必讓自己的好心被她放在腳底下踩。「那你好好靜一靜,我在家裡等你。」他說完便轉身朝車子方向走去,不想讓她為難。
為什麼她會在他的背影看見孤寂?那麼自傲的大男人是不該這樣落寞的,但她真的清楚的看見了。
看著塗啟文上車,看著車子從自己面前呼嘯而過,看著車子消失在路口的那一端,一絲悵然滑過她的心房。
變了,全變了,難道就因為昨晚兩人發生不該有的關係,而使她和他都變了嗎?
在外面晃了一天,看著夕陽漸漸消失在山的另一邊時,想著要回家的她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走回塗家,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迷糊的自己又忘了帶鑰匙,看著黑漆漆的屋子,清楚的告訴她屋子裡沒有人在,她只好坐在大門邊倚靠著牆,等待著這屋子的主人回來。
然而,從一回來就一直坐在客廳的塗啟文卻是心煩得忘了開燈,他根本就不知道天黑了,一顆心全繫在那平凡的女人身上。不知她有沒有吃飯?不知她有沒有穿外套?都怪自己耍什麼個性,把她一個人丟在街上,說什麼要讓她好好想一想,說穿了其實是自己大男人的心態在作祟,禁不住她一再把他排除在心門外,才會拋下她開車回家。
從以前到現在,他在女人面前說一是一,沒有一個女人敢反駁他的話,就只有這個平凡的女人老愛激怒他,故意忽略他的存在,如果這是為了要引起他對她的注意力,那他可以說她成功了,她確實吸引他所有的目光。
看著牆上的掛鐘不停的走著,塗啟文的心就愈是焦急,他擔心她迷路、擔心她凍著,更擔心她永遠不再回來,他再也受不了坐在家裡苦苦等待的滋味,拿起桌上的鑰匙及手機,決定不再被動的等待。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自己一打開大門,入眼的竟是讓他擔心一整個晚上,還遲遲未歸的女人,她睡著了,蜷縮的身體倚靠著牆睡著了。
心疼填滿他的胸口,看著她蒼白的嬌容,不知她在這裡坐多久了,當他伸手要撫摸她時,他的心在滴血,她坐在這裡多久了?為什麼她不按電鈴,難道她就真的這麼討厭有他的房子?
輕柔的將她抱起,走進屋內回到房間,為她脫掉外套讓她舒服的躺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他坐在床沿,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俞喬安,真的不敢相信他竟會喜歡上她,當初自己在仁維面前大話還說得滿滿,絕對不會喜歡上這既沒胸又沒臀的平凡女,如今呢?全變了,她的一顰一笑全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口上,她的一舉一動全成了他注目的焦點。
而她呢?似乎對自己依舊是討厭及不在乎,她一點不像以往他所接觸過的女人,她們總是喜歡奉承他,把他捧得高高在上,而她卻視他為毒蛇猛獸般的排拒著,然而,他就是難以抗拒的深受她吸引!
口好渴、肚子好餓,全身像著了火似的發燙著……俞喬安從睡夢中醒過來,雙眼一睜開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她知道自己在房間裡,只是為什麼她會在床上?她記得自己坐在門口邊等著,就這麼等著等著好像睡著了。
拉開被子站起身,她全身無力的差點倒回床上,她才記起自己已經兩餐沒吃了,她決定下樓去尋找糧食,又餓又渴的她,此刻活像個餓死鬼似的。
當她一踏上客廳,就聞到從廚房傳來陣陣的飯菜香。是塗媽媽回來了嗎?她立即拉開腳步快速來到廚房,結果,她猜錯了,她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圓裙,正努力炒著菜的大男人,而那男人竟就是向來最自傲的塗啟文。
聽見腳步聲的塗啟文,轉頭便看著站在廚房口的人,「起床啦!再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你先去客廳看電視。」
「哦!」她驚愕未平撫,下意識的應了聲,便轉身離開廚房。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通常一個大男人是絕對不做有損他們形象的女人事,更別說是洗手做羹湯了,她還記得以前要大哥洗碗根本是要他的命,沒想到塗啟文卻叫她跌破眼鏡,穿著圍裙在做飯,天哪!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打開電視,俞喬安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演得精采無比的連續劇上,一顆心只想著廚房裡拿著鍋鏟炒著菜的男人,他像個謎一樣叫她猜不透,更像個百寶箱似的讓她有挖掘不完的驚奇,說他有病,她一點也看不出他病態的虛弱,他肌肉健壯的體格是騙不了人的,如果說氣色,那更是比正常人還要更好。
「喬安,吃飯嘍!」
「好。」
拉開椅子,俞喬安專注的看著上菜、上湯、脫下圍裙,動作一氣呵成的塗啟文,直到他在她對面坐下,她才撇開自己的目光,心虛的看著眼前的菜。
他見她一直看著菜而毫無動靜,誤以為她不敢吃,「放心,我煮的菜還算不錯,這可是媽親自驗收過的。」
「嗯!好。」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飯,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在家裡等你,我根本沒有出去。」
「可是我回來的時候,屋內的燈是關著的。」所以她才沒有按門鈴。
「所以你就坐在門口等。」
「你怎麼知道?」她驚訝的問著。
「因為你是我在門口撿到的,迷糊蛋。」對於她迷糊的行為,真是叫他擔心不已,不過最值得他高興的事,她不是因為討厭他才不回家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吐吐舌,不好意思的說著。
「你是不是又忘了帶鑰匙?」
「嗯!」看著他,她傻傻的笑著。
「要是我真的不在的話,你是不是就在門口坐上一夜?」
「很有可能。」
「你不怕遇到壞人?」他假設的問著。
「沒有想過。」
「你——」
「這也不能怪我呀!你明明在家又不開燈,如果要追究誰對誰錯的話,那這全是你的錯。」她強詞奪理的撇清關係,將所有的錯全推到他身上。
「對對對,全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這麼冷的天氣害你坐在門口等,這樣總可以了吧!」他的口氣充滿著寵溺及疼愛。
「這還差不多,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不開燈。」
這女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敢了。」塗啟文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女人也有這麼霸道的一面。
教訓完他後,俞喬安開心的吃著飯,不知什麼原因,今天她的食慾特別好,不過她的頭卻突然好痛。
「喬安,你怎麼啦?」他見她突然皺著眉,顯然很不舒服的模樣,連忙關心的問。
她扶著頭難過的說著,「我的頭好痛。」
「怎麼會這樣呢?」他起身坐到她身邊,伸手摸著她的額頭,「怎麼這麼燙,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不知道,我全身好熱。」
「一定是剛才坐在門口吹風著涼了,走,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塗啟文激動的站起來。
「沒關係啦!先吃完飯再去就可以了。」她連忙拉著他的衣袖,阻止他的動作。
「但是你現在……」
「真的沒關係,而且我的肚子很餓,如果你不讓我吃飽的話,我想我是沒有力氣走出這個門了。」看著他心急的表情,俞喬安的內心不禁漲著滿滿的感動。
「好,那你快吃。」
塗啟文焦急、關心的表情,全收藏在俞喬安的眼裡。其實他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好男人,只不過是兩人認識的方法及時間不對,否則她一定會愛上眼前這個有時自大、有時傻氣的男人,而不是像現在自己只是以對待朋友的心來看待他。
她,一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小女人。在塗啟文在心裡默默的許下承諾,他決定要照顧她、愛她、守護她一輩子,就算她不喜歡他也沒關係,因為他會永遠的等著她,直到她愛上自己的那一天。
遊樂場的休息區中,看著眼前直響個不停的手機,俞喬安真想當做沒聽見、沒看見,但沒想到打電話的人如此有耐心的就是不肯停止撥打,害意志不堅定的她猶豫著要不要接聽,畢竟這手機不是她的,而它的主人又正好不在,托著腮,看著依舊直響個不停的手機,她只好將它接起。「喂?」
「請問……這是Miles的手機嗎?」麗莎懷疑的問著。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碰Miles的手機,更別說是幫他接電話,所以她想自己可能是打錯電話了。
「Miles?!」俞喬安對這個名字感到相當陌生。
「對不起,我打錯了。」麗莎連忙掛上電話。
「奇怪。」她嘟著嘴看著手中匆促被掛斷的手機,正準備放下時,它卻又響了起來。「喂?」
又是剛才那位女人的聲音?麗莎深感納悶。難道Miles的手機號碼又換了不成?「請問這是Miles的手機嗎?」
「你找的Miles是這手機的主人嗎?」俞喬安反問對方,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誰是Miles。
「對不起,我打錯了。」麗莎一聽對方這樣問她,更加肯定是自己打錯了,但這手機號碼明明沒有錯呀!怎麼會一直是這女人的聲音。
「真的很奇怪耶!」俞喬安皺著眉對著手機說。怎麼有人會這麼無聊?老是打來掛別人的電話,明知自己打錯又一直打來。
「怎麼啦?眉頭都快打結了。」塗啟文將手中剛買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在她身邊坐下。
「剛才你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我接起來後對方就掛掉電話,沒幾秒後又打來直說要找Miles,我問她Miles是誰?她又說她打錯了,就把電話給掛了,真是莫名其妙,怎麼有這種人?」
塗啟文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因為只要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一向最討厭女人用他的手機,更不可能讓她們替自己接電話,難怪對方會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了。「你說找Miles?」
「嗯!一個女孩子,聲音細細柔柔的,聽她的聲音年紀應該不大。」
「女孩子?」
「對呀!一個奇怪的女孩,這手機明明是你的,她打來偏偏說要找Miles……不會吧!難道她要找的人就是你?」她突然想到說不定Miles就是塗啟文的英文名字。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塗啟文打開餐盒夾起炸蝦咬了一大口,「好吃,來,你也吃一口。」
「不要。說,你的英文名字是不是叫Miles?」她很懷疑那女孩要找的人根本就是他。
「很剛好我也叫Miles,不過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孩是不是找我的。」他故意逗著俞喬安,其實他早就知道打電話來的女人是誰了。
「這是你的手機,當然是找你的,難不成還有第二個Miles?」
「那可說不定!」他突然一本正經的挑起眉。
「又在騙人,不跟你說話了,反正待會手機響了自己接。」
「別理它,來,我餵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讓你喂多難看呀!」
不理會她的拒絕,他依舊夾起一口飯,「來,張開嘴巴。」
「不要,你自己吃。」
「我——」
再度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他的話。
俞喬安用手肘輕輕撞著他,「手機響了。」
「你幫我接。」
「不要。」
拿起手機,塗啟文單手摟著她的腰。「塗啟文。」
俞喬安不著痕跡的撥開腰際上的手,移動了座位便低著頭吃午餐。
「是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塗啟文臉色霎時變得陰沉,聲音更是冰冷無情,語氣裡充滿著不耐。
看著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化,此刻陰沉的他和剛才溫柔的模樣根本判若兩人,此刻的他就像當初她剛認識那個自傲無情的塗啟文,只是她不知他是從何時開始不再以這冰冷的一面來對待她,更不懂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對待她的態度。
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入嘴的食物根本食之無味,俞喬安直盯著餐盒,心裡卻想著正在講電話的塗啟文。到底是什麼原因改變他的?
「又在發呆了。」他弓起食指往她額上一敲。
「說完了?」
「嗯!」
對他笑了笑,她低下頭繼續吃著飯盒。
「我也要吃。」他朝她張開嘴巴。
「你的在那邊。」
「我要吃你的。」他像個大孩子似的,拿起自己的筷子開始進攻她的餐盒。
她連忙用身體擋住他,「不行。」
大手越過她的身體,塗啟文不客氣的夾起炸蝦。
「還我,那是我的。」她轉過身和他搶炸蝦。
「不要。」他很故意的咬了一大口炸蝦。
「塗、啟、文——」俞喬安氣呼呼的吼著。
兩個人像小孩子似的為一隻炸蝦追逐著,讓整個遊樂場的人全看傻了眼。
「麗莎,你終於回來了,知不知道你的親密愛人閃電結婚了。」蘿絲說著。
「臭蘿絲,又在開玩笑了,小心我跟你絕交。」麗莎佯裝生氣的瞪了好友一眼。
「誰跟你開玩笑,不信你自己看雜誌。」蘿絲將手中的雜誌往桌上丟。
麗莎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開這個玩笑太過分了,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翻臉的。」她一臉不悅的在沙發上坐下。
「麗莎,我和潔說的都是事實,沒人在跟你開玩笑。」蘿絲知道好友對Miles所投注的感情,但在她眼裡看來,像Miles那種男人是絕對不會對女人認真的,偏偏就是有像麗莎這樣的傻女人,甘心屈服在他的西裝褲下。
見好友仍是一臉不相信,蘿絲乾脆自動的幫她翻開雜誌。
「睜大雙眼看清楚,這上面的新郎是不是你的Miles?」
麗莎捂著嘴不敢相信的看著雜誌,這真的是Miles嗎?他說過他這輩子永遠不會結婚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依偎在他身邊的嬌小新娘又是誰?她一直很相信他的,再說如果他要結婚,新娘也應該是她,而不是這個平凡又不起眼的女孩。
蘿絲見好友無神的坐在沙發上,擔心的拍了拍她,「麗莎,你沒事吧!」
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沒事。」
「拜託,你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還敢說沒事。」蘿絲安慰著顯然無法接受事實的好友,「麗莎,不要傷心,好男人到處都是,不是只有一個Miles的,更何況像他那種男人,就算他今天結婚了,相信婚姻也不會維繫太長久的,這種男人真的只適合當情人。」
然而,只有麗莎明白,固然Miles花心處處留情,但只要他肯定下心來,他絕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認真的愛一個人,也就因為這樣,她才會這麼無怨無悔的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一點也不在乎他身邊的女伴一個接著換過一個,她以為當他有一天玩累了自然會回到她身邊,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另一個女人可以這麼輕易的走進Miles的人生,而現在,她也終於知道那天手機為什麼是女人接的了。
「麗莎,他不值得你這樣為他。」
「蘿絲,不要再說了,你不懂的。」她決定親自去找Miles問個清楚。
「麗莎……」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如果真的是為我好,就不要再說了,好不好?」她不會那麼輕易的對Miles放手的,畢竟這幾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可以斷的。
「好,但你得答應我,不准做傻事,更不能傷害自己。」
「放心,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她對好友露出笑容。
「這才對。」蘿絲緊摟著她的肩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6:05
第八章
「啟文?!這個時間你居然會在家,真是天要下紅雨了!」好友向來像個無敵鐵金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的工作狂,今天居然會休假在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很沒精神,怎麼,身體不舒服?」顧偉彥挑起眉問著。
「感冒了。」
「喬安,是不是你傳染給啟文的,否則一向身體勇得跟頭牛似的好友怎麼可能會生病?」顧偉彥話中帶顏色的問著。
「我的感冒早就好了,怎麼可能傳染給他?是他自己老是不愛穿衣服才著涼的,怎麼可以怪我?」俞喬安理所當然的說著。
「不穿衣服?」顧偉彥色迷迷的笑著,「喬安,他為什麼不穿衣服?」他不知這單純的小嫂子會這麼回答他。
「兄弟,別鬧了!」塗啟文可不喜歡有人這樣逗弄他的嬌妻,就算是自個兄弟也一樣。
「啟文,你就讓小嫂子說說看你是什麼原因才沒穿衣服著涼的嘛!滿足一下我這單身漢的好奇心。」
「老婆,咱們別理他。」塗啟文摟著俞喬安的腰,不再理會好友的調侃。
「那我們先回房間休息好不好?」俞喬安看著他益發蒼白的臉色,擔心的問著。
「豬小妹,是不是又想睡覺了?」塗啟文故意逗著她。
「哪有,我是為了你的身體才提議回房休息的,你竟然這樣說我,我不跟你說話了,你最好冷死。」她嘟著嘴不打算再理會他的從沙發起身離開。
「老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別生氣嘛!」塗啟文連忙跟上前摟著她嬌小的肩膀,輕聲細語的哄著。
「誰是你老婆。」
「你呀!」見她嘟著一張小嘴,他忍不住低頭啄了下。
「討厭!」他的舉動讓她嚇了跳,生氣的握起粉拳朝他的胸口捶了好幾下。
在後頭的顧偉彥見狀不禁驚訝的瞠大眼。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何時變得那麼好?那個眼裡永遠只有自己的好友,何時肯讓一個女人進駐在心裡了?看來,這次還真是讓乾媽牽對紅線。
只不過……她當初到底是基於什麼原因嫁給啟文,至今仍是個令人費解的謎。
「李秘書,好久不見!」扭腰擺臀的步出電梯,麗莎親切的問候著塗啟文向來看重的秘書。
她是來找Miles一起去用餐的,雖然她沒有事先打過電話,不過她太瞭解他了,工作狂的他,若非工作需要,向來很少到外面用餐的。
李靜歡一聽見有人進來立即從文件中抬起頭。她還以為是總裁來上班了呢!沒想到走進來的卻是當紅的名模麗莎,她知道麗莎曾經是總裁的紅粉知己,不過消失好一陣子了,怎麼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好久不見,你找總裁嗎?」她綻出一記職業性的笑容。
「嗯!他在裡面對不對?我自己進去找他就可以了。」麗莎一說完便準備轉身進辦公室。
「總裁今天沒來上班。」李靜歡冷冷的道出事實。眼前的名模,雖然每次來都對她客客氣氣的,但她就是討厭她那種虛情假意的問候,相信今天她要不是總裁最受重視的秘書,她絕對不會用這麼和善的態度來對待她這區區的小職員。
「沒來上班?!」麗莎還以為是自己耳朵聽錯了。超級工作狂的Miles竟然會沒來公司?
「嗯。」
「你知道什麼原因沒來嗎?」
「不太清楚。」
「那沒關係,我再和他聯絡。」麗莎轉身離開辦公室。
然而——
麗莎怎麼也沒想到,讓她找了快兩個星期Miles竟然也出現在墾丁。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親匿的男女。那個是她認識的Miles?他向來最討厭在公開場合上和女人親熱,而現在,他竟破天荒的主動親那名看起來既平凡又矮小的女孩?!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不行,她絕對不能輸給那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出色的小女孩,看來自己得趕緊採取行動才行。
在顧偉彥熱情的邀約下,俞喬安及仍生病中卻硬要跟來的塗啟文,三人來到墾丁度假。
陪著顧偉彥到附近逛逛的俞喬安,一顆心卻全繫在丈夫身上,她一回到飯店便加快腳步的跑回房間。不知道身體不舒服的他有沒有乖乖在休息?在台北時他就極為不舒服,她叫他不要來,他卻執意要陪她下墾丁來玩,真是令她又感動又不捨。
然而,走到房門口時她卻發現門竟然沒關,猜想一定是迷糊的自己剛才出去時忘了關上,她緊張的推開門走進去——
怎麼也沒想到會看見一男一女正熱情擁吻著。
她當場愣在原地動也不能動,只能睜著震驚的雙眼,呆若木雞的看著他們火辣辣的擁吻。
他們親熱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剛認識,她覺得自己無法再看下去了,轉身默默的步出房間,整顆腦袋霎時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全亂了。
她怎麼了!為什麼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雖然名義上他們是夫妻,但她清楚的知道這是假的,但為什麼當她看見他和其他女人熱情的擁吻時,胸口卻沉悶的感到酸澀,她從來沒有這樣過,這種陌名的感覺叫她害怕。
她好慌,此刻魏琦又不在身旁,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雙臂,突然間覺得全身好冷、好冷。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跑進她的眼睛裡,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視線愈來愈模糊,甚至模糊到幾乎看不見前方的路了。
帶著一袋剛在路邊買回來的新鮮水果,顧偉彥看著低著頭從飯店走出來的俞喬安。
奇怪,她不是去找啟文嗎?怎麼又出來了。
他揮著手叫喚低著頭的她。「喬安、喬安。」見她沒反應,他於是走向前去叫她。「喬安,怎麼啦!」
俞喬安緩緩的抬起頭,一看見他,立即像找到港灣似的,衝進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顧偉彥被她臉頰上的淚痕及哭泣給嚇到。「喬安,怎麼啦?」他緊張的問著懷中淚汪汪的人兒。
俞喬安緊緊的摟著他的腰,拚了命的大哭著。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該哭的,她應該開心應該笑的,怎麼會哭呢?
「喬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顧偉彥見她猛哭著一句話也不說,著急的追問。「你不是去找啟文嗎?」
然而,她仍是猛搖著頭,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一味的哭著。
「是不是啟文出了什麼事?」
她依舊搖著頭。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會如此的失控呢?俞喬安,你不能這樣,在遊戲的規則裡這是犯規的,到底是什麼時候她讓自己踏入感情的陷阱裡而不自覺,然而,都陷得這麼深了,她還能爬得出來嗎?就算爬得出來也不再是完好無缺的俞喬安了,輸了,在這場遊戲裡她讓自己輸得徹徹底底了。
「對不起,偉彥。」她抽抽噎噎的說著,伸手用力將臉上的眼淚抹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見她這樣,顧偉彥的心臟差點沒被嚇停。
「沒事、沒事。」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都怪自己太衝動了,才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瞧你眼睛都哭腫了,還說沒事,別騙我,老實告訴我。」他寵溺的說著,從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把她當做妹妹看待了。
「真的沒事,只是突然好想家。」她隨便找了個理由來掩飾自己失控的行為。
「真是這樣?」他不相信只因為想家就可以讓她哭得這麼嚴重。
「嗯!真的。」挽著他的手,俞喬安看著黑漆漆的前方,「陪我到下面的沙灘走走好嗎?」
「那有什麼問題。」看她故意佯裝出一副沒事的模樣,顧偉彥心疼不已。
「謝謝!」
「別這麼說,能陪你是我的榮幸,只是希望你不要將什麼事都藏在心裡面,如果不方便告訴啟文的話,我相信自己也是個不錯的聽眾。」
「嗯!我會的。」看著起伏跌落的海浪,俞喬安此刻的心情就有如眼前的浪花般起起落落。
顧偉彥用他的大手掌揉了揉她的頭頂。這小女人隱藏了太多的心事,得先想辦法讓她說出來,否則遲早有一天她真的會從啟文身邊消失的。
塗啟文用力的推開麗莎,對於她像八爪章魚般的黏在自己身上,真是令人作嘔,當初他怎麼會看上這不要臉的女人,還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兩年之久?陣陣吸入鼻子裡嗆人的香水味,更是讓他的頭痛。這女人何時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出去!」他沒想到這女人竟趁他熟睡進到房間來,一定是喬安又忘了鎖門了,才讓這女人有機可趁。
「Miles,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麗莎知道自己什麼都可以不要,但就是不能失去他。
陰沉著臉的塗啟文,冷冷的看著她。「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Miles,我不要走,求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什麼名分都可以不要,只求你不要趕我走,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就好了。」麗莎抓著他的手哀求著。
他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不可能的,當初說了好聚好散,在成人的感情遊戲世界裡,你此時的行徑顯露了你是個非常失敗的伴侶。」他不屑的說著。
「無所謂,我只要待在你身邊,什麼都可以不要,只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她知道只要有Miles在身邊,她就可得到所有想要的一切。
「不可能的,麗莎,當個聰明的女人,你很清楚我們根本不適合,這只是一場遊戲難道你不懂嗎?遊戲結束了,再這樣下去撕破臉,你將會是最難堪的一個。」
「Miles,求求你別趕我走,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麗莎仍不願放棄的拉著他的衣袖。
扶著劇痛的額頭,塗啟文閉上雙眼,沒什麼耐性的開口,「別得寸進尺了,當初能讓你有今天的地位,同樣的,我也有辦法讓你再變回去以前那個一無所有的女人。」他的聲音平得讓人可怕。
「Miles,我愛你!我愛你啊!」麗莎歇斯底里的喊著,像在跟全世界宣告似的。
「住口!請你現在就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張臉。」
「為什麼?你明明不愛她,為什麼娶她?你說過你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為什麼?為什麼?」她接近瘋狂的吼著。
「你沒權過問,這是我個人的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請你現在就出去。」
「不!我不要,我是愛你的,我不能失去你。」
「愛我?不是吧!是愛我的錢吧!麗莎,每一個主動接近我的女人,你真以為我都不知道她們的目的嗎?我想你也不例外吧!」他諷刺的對著臉色蒼白的她說著。
被看透內心秘密的麗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雖然當初接近他的目的也是和那些女人一樣,但最後她還是愛上俊逸非凡的他,塗太太的寶座更是她夢寐以求的,只是她沒想到自己離開台灣才短短半年,他竟然來個閃電結婚,而且新娘是個毫不起眼的女人,她恨,恨那個搶了她地位的俞喬安,她發誓一定要搶回。
「錯!我愛的是你的人,就算你今天變成窮光蛋我還是愛你的。」她知道他是絕對不會是有那麼一天的。
「麗莎,別傻了,你以為你心裡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我會不知道,我們之間早就該結束了,正好今天做個了斷,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干。」
「不!我不要。」
「請你出去。」
「Miles你好無情!」
「不對別人冷酷無情,又怎麼對我心愛的人專情。」
「你——」
「請出去,最好永遠消失在我眼前。」
「Miles,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
「不對,請出去!」
「不要,除非你答應不和我分手。」
「麗莎,人要懂得適可而止,別等到自己一無所有才來悔不當初,那時就太晚了。」塗啟文冷冷的給予最後忠告。
麗莎再次聽到「一無所有」心裡都發毛了,今天能在模特兒界有今天這樣的地位,有大半是因為Miles的關係,如果今天失去他又失去現在的地位,那她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勇氣來面對這個世界。
聰明的她,知道從他這邊是挽回不了,她決定從他那平凡的小妻子下手。一定要讓她乖乖離開Miles,那她就可以繼續待在他身邊了。
「我知道你身體不舒服,我現在就出去讓你好好休息。」她說完便轉身帶著一抹邪惡的笑容離開。
一見她離開,塗啟文整個人放鬆的往床上躺,他的頭都快裂開了,突然間他好想好想嬌小可人的喬安,好想將她摟在懷裡,好想她身上輕淡的香味,好想好想她,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那可愛的小女人了。
一夜未眠的俞喬安趁著身旁的男人還在熟睡時,獨自一個人下樓用餐,喝了杯黑咖啡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醒點,但為什麼她卻覺得愈喝心情就愈像眼前苦澀的黑咖啡。
自己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看到塗啟文和別的女人親熱接吻,她的心會這麼痛,難道自己生病了?
「小姐,這空位有人坐嗎?」麗莎一踏進餐廳就看見她一個人獨自坐在角落用餐,立即端了杯柳橙汁及生菜沙拉走到她面前。
看著窗外沉思中的俞喬安,根本沒聽到有人在跟她打招呼。
麗莎見她沒反應,便自動的在她對面的空位坐下,她喝了口柳橙汁,暗自打量眼前的女人。
她明明記得第一眼看到她時一點也不出色,為什麼再次看到她時,卻覺得她像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真的很平凡,但平凡中又帶著嬌柔,讓人看了就會情不自禁的想保護她。
對!一定是這個原因,Miles才會執意趕自己走,如果讓她知道她和Miles的事,還真不知這麼柔弱的她會有什麼反應。
而此時,回過神的俞喬安正想端起咖啡,卻被眼前的女人嚇得差點打翻手中的杯子。
「小心!」麗莎熱心的說著,並拿起紙巾幫她擦拭濺出杯子的咖啡。
「謝謝。」俞喬安放下咖啡,低頭擦著滴在手中的咖啡,認出坐在對面的女人就是昨晚和塗啟文擁吻的那個女人。她太過亮麗顯眼了,讓人難以忘記,然而,她是何時坐在自己對面的,為什麼她都沒發現?
「你好,我叫麗莎,你是塗太太吧!我和Miles是舊識,恰巧來這裡拍懾服裝照,沒想到會遇到你們。」麗莎親切的說著。
「你好。」俞喬安禮貌的對她點點頭。
「我出國了一陣子,不知你和Miles結婚多久了?」她明知道卻故意的問。
俞喬安不懂她問這個做什麼,但仍是回答了,「快四個月了。」
「你們怎麼認識的?」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我們……」俞喬安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好怪異。
麗莎看出她眼中的顧慮,「我只是好奇,沒什麼惡意。」
「沒關係。」
「那我可不——」
「喬安,這麼早就起來了。」適巧來到餐廳的顧偉彥故意打斷麗莎的話,直接在俞喬安身邊坐下。
「偉彥。」看著他坐在身邊,俞喬安一顆慌亂無主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她總覺得眼前這名艷麗的女人很可怕,雖然她看起來很和善,但她卻清楚的感受到這是她佯裝出來的,其實她對自己的敵意很重。
「啟文呢?怎麼沒有看見他。」顧偉彥故意無視於對座的麗莎,問著臉色不好的俞喬安。
「他還在睡覺。」
「你有沒有告訴他你要下來用餐?」
「沒有。」
「那我看你還是趕快上去告訴他一下,否則他醒來要是找不到你,說不定會發脾氣。」
「他又不是小孩子。」
「那小子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脾氣總是特別大。」
「哦!那我現在就上去找他。」俞喬安也沒多想的起身離座。
看著她步出餐廳的背影,顧偉彥才正視麗莎的開口。
「你故意接近她有何目的?」
「目的?你未免想太多了吧!」麗莎拿起叉子撥弄著沙拉。
「如果讓啟文知道你接近他愛妻的話,相信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是這樣嗎?雖道他太太就沒有權利交朋友?」
「那就得看是什麼樣的朋友,如果是你這種有目的的朋友,那她大可不必交。」他口中是滿滿的嘲諷。
「你以為你是誰呀!」麗莎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我不過是這次為你們這些名模拍照的小小攝影師。」
「你是顧偉彥?!」麗莎驚訝的問著。
「沒錯,我就是顧偉彥。」
麗莎從沒見過顧偉彥,但她知道他是Miles從小到大的好兄弟,更是多少明星、名模夢寐以求能成為相機中主角的大師級攝影師,真沒想到今天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
「既然是這樣,那就請你多多指教了。」看了看手錶,「抱歉,我還有事先離開了。」擦了擦嘴角,她極力維持優雅的站起身,像只高傲的孔雀走出餐廳。
顧偉彥喝了口服務生送上來的冰咖啡,看來這女人得多注意些,她似乎已經將目標轉移到喬安身上了,他得去提醒好友才行。
「你昨晚是不是和喬安吵架?」顧偉彥趁喬安上洗手間時問著好友。
「沒有啊!你怎麼這樣問?」塗啟文不懂好友為什麼這樣問。
「昨晚我們去逛街,她一直擔心你身體不舒服,後來我們沒逛完就回來了,她急急忙忙的說要上樓去找你,誰知我隨後回來正準備進飯店,卻看見她哭著走出來,而既然你們沒有吵架,那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在哭?」顧偉彥托著腮想著。
「喬安在哭?!」一聽見她哭泣,塗啟文的心都揪痛了。
「難道你不知道?」
「難怪,昨晚我就覺得她眼睛紅腫,像是哭過一樣,問她,她告訴我她眼睛過敏,所以我就沒有再問她。」
「你這個做丈夫的未免太粗心了吧!你想想看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固然俞喬安嘴裡說是因為想家,但顧偉彥可不相信。
「昨晚……難道是麗莎來找我的時候被喬安看見——」
「她來找你,你們有沒有做什麼事?」
「不會那麼巧吧!難道麗莎強吻我時剛好被喬安看到?」
「天哪!你到底在搞什麼,被一個女人強吻,這種事要是傳出去,我看你的臉要往哪擺?」顧偉彥難以想像好友堂堂一個男人會被女人強吻。
「都是那該死的感冒藥害的,一吃下去就全身無力昏昏欲睡,才會讓她有機可趁。」塗啟文一氣之下就把桌上的感冒藥給丟了。
「算了,你自己再跟喬安好好解釋,別再讓我看見她掉眼淚,否則就別怪我無情。對了,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麗莎已經開始接近喬安了,你要小心一點,我怕她會對喬安不利。」
「放心,我會將喬安保護好的,更何況我還打算讓她在明年幫我生個小Baby呢!」自從知道自己愛上她後,他就一心一意希望喬安能快點懷孕,好讓他能快點當父親。
「哦?你們感情何時變得這麼好?我還記得前不久有個男人在我面前抱怨自己娶了個既沒胸又沒臀的平凡女,怎麼現在當成寶啦!」顧偉彥著實替俞喬安開心,終於讓這個自大的臭石頭開竅了。
「以前的話當我沒說過,你最好也把那些屁話給忘了,否則我就給你好看。」塗啟文笑裡藏刀的威脅著。
「是、是、是。」顧偉彥嘻皮笑臉的應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6:48
第九章
陰雨綿綿的午後,瀰漫咖啡香氣的咖啡館內,兩個女人對坐著。
「很抱歉,冒昧的把你約出來,我知道上次在墾丁,我的態度不是很好,請你原諒,但我相信如果今天換成是你的男朋友被別人搶去做丈夫,你的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麗莎一臉難過的說著。
「麗莎小姐,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俞喬安難以相信眼前憔悴不堪的女人,和上次在墾丁與她說話的女人是同一人,她瘦了好多。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和Miles的關係吧!我相信Miles也不可能告訴你的。」麗莎苦笑著。
「你們的關係?」自上次在飯店看見他們擁吻,她就已經猜到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我們是男女朋友,我和啟文在一起兩年多了,半年前他答應等我從紐約學服裝設計回來後就結婚,但當我回到台灣時,聽到的卻是他閃電結婚的消息。他怎麼可以這樣騙我?我為了他什麼都可以不要,甚至為了他拿掉過孩子而從此不能生育……」麗莎說到最後,已然情緒激動得痛哭失聲。
俞喬安目瞪口呆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美麗女人,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好心竟會讓自己成了別人的第三者,只是既然塗啟文都有這麼好的女朋友了,當初塗媽媽又為什麼還來找她和塗啟文假結婚幫他治怪病。
麗莎擤了擤鼻涕,「就因為我不能生,塗媽媽就開始討厭我,百般阻撓我和啟文在一起,她甚至拿錢侮辱我,叫我離開啟文,要不是我知道啟文是愛我的話,早就活不下去了,可憐的他一定是被塗媽媽用死來逼迫他娶你的,因為當初塗媽媽就是用死來威脅他離開我的。」
俞喬安很懷疑的看著她,為什麼她總覺得她所形容的根本不是那個既熱心又和藹的塗媽媽,莫非是她誤會塗媽媽了。「你對塗媽媽是不是有些誤會,我從小就認識她,以我對她的認識,她一點也不像你所說的那麼壞,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當初塗媽媽也是對我很好的,可是自從她知道我不能生後,她就開始討厭我,處處挑剔我的不好。」麗莎忍不住的又讓眼淚落下。
「你別哭啦!如果你有什麼困難,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心軟的俞喬安見她從一進來開口就一直哭到現在,還真怕她會哭昏了。
麗莎突然握住她的雙手,「我真的不能失去他,如果失去他,我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把Miles還給我好不好?」她苦苦的哀求著。
俞喬安被她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他又不是東西,我要怎麼還給你?」
「離婚!只要你們離婚,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離婚?!猛然覺得這兩個字像把鋒利的刀刺進她的心,俞喬安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離婚,為什麼現在一想到要和他分離,她的心會那麼痛,到底是什麼原因?
「很困難嗎?」麗莎睜著祈求的眼神看著她。
「不,不是……」俞喬安真不知如果拒絕了她,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和塗啟文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戲,遲早她都得離開的,既然如此,現在離開也是一樣,如果真的因為自己的退出而讓他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雖然她承認自己不捨,但總比相愛的兩人犧牲來得好。
「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將Miles還給我?」
俞喬安在內心掙扎許久,才緩緩的點頭。「嗯,我答應你。」
「上次在墾丁我和啟文談過了,只要你先開口提離婚,塗媽媽就不能再有理由威脅他了。」麗莎饒富心機的說。
「你放心,塗媽媽目前在國外,我和啟文離婚應該是不會有人干擾的。」
「那這個給你。」麗莎從皮包裡拿出一張紙。
「這是什麼?」看著桌上對折的紙張,俞喬安好奇的問。
「離婚協議書。」
「這……我拿回去寫好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塗啟文已經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簽字離婚了。
「那你寫好要趕快拿給我。」麗莎叮嚀著她。
「好。」為什麼自己的胸口愈來愈痛?
麗莎看了下手錶,「我還有事得先走了,請你別告訴Miles我們今天見面的事,我不想惹他心煩。」
俞喬安覺得自己像個乖巧的機器人一直在點頭。
「那我先走了,拜拜。」麗莎愉悅的向她道別。
「拜拜。」俞喬安伸手懶懶的揮動,只看到麗莎艷麗的身影消失在咖啡館門口,她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好想好想痛哭一場,看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和塗啟文所共有的回憶全湧進腦海裡,原來他對她的好全是假的、全是裝出來的,而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是因為他的演技太好,還是自己太笨。
她多麼想大叫出聲,就當做這是一場惡夢吧!終於要從惡夢中醒過來了。
另一方面——
步出咖啡館的麗莎,臉上掛著一抹邪惡的笑容。她還是贏了,就算她得不到Miles,她也要讓每一個接近他的女人都得不到他。
既然Miles不要她,那她也絕對不會讓他那麼好過!
Miles可別怪我狠,是你無情在先。麗莎在心裡說著。
天底下竟有這麼好騙的女孩,真枉費她將自己折磨了整整快一個星期,沒想到簡簡單單的就唬過了那個傻女孩,真不知塗媽媽去哪找來這麼一個天真又單純的女孩……
漫無目的遊走在街上的俞喬安,剎那間真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為什麼明明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卻會演變到如今這麼繁雜而可怕。
她來到魏琦家門口,卻踟躕在門口而不敢向前去按門鈴。
剛回到家的藍允靖正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卻看見坐在樓梯口的人兒。
「安安,你怎麼坐在這裡?魏琦不在嗎?」他走到她面前問著。
「我不太清楚。」她只覺得好累好累。
「你沒按門鈴嗎?」
「沒有。」
「要是讓魏琦知道你這樣虐待自己,她一定會生氣,走吧!跟我一起進去。」
「嗯。」拉了拉衣服,她跟在他身後進屋。
一進到屋子,魏琦正好從廚房走出來。
「安安,你去哪裡了,塗啟文今天打了整整一天的電話在找你,我都快被他煩死了。」她今天接到他的電話時還嚇了跳,那個男人竟然會打電話來她這邊找老婆,而且由他焦急的口吻聽起來倒是挺在乎好友的。
「對不起!」俞喬安懶懶的說著。
「你怎麼啦?瞧你臉色不太好看。」魏琦終於注意到她略微蒼白的臉色。
「她不知何時就坐在門口了,要不是我剛好回來,我想她現在一定還坐在樓梯口。」藍允靖倒了杯熱開水遞給俞喬安。
「坐在門口?!安安,你明知道我在家為什麼不按門鈴?」魏琦仔細打量好友覺得她變了,不只是外表的改變,就連個性都變得多愁善感。
「我喜歡幫你顧門。」俞喬安開玩笑的說著。
「少來,老實告訴我,你和塗啟文到底怎麼了?」魏琦一副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
「要是我告訴你——」
電話聲打斷俞喬安的話語。
藍允靖接起電話,「好,請稍等。」他轉頭道:「安安,電話。是你大哥。」
俞喬安連忙起身接過電話,「喂,大哥……」她幾乎都快忘了大哥要來台灣的事,之前說要來又因事耽擱,大哥終於要從香港來了。「什麼?你現在正在來魏琦家的途中,待會就到了,喂喂——」電話突然斷線。
魏琦一聽見是俞傑,立即跑到丈夫的身邊問著好友,「安安,你大哥說什麼?」
「他現在在北二高待會就要到了……」
「啊!糟糕了,剛才塗啟文也說他要過來找你。」魏琦突然想到。
「什麼?!」俞喬安的臉都綠了。「我想自己還是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好了,等到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我再出來。」她拿起包包打算落跑。
「安安你要去那裡?」魏琦喚著衝出客廳的好友。
「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待會會死得多麼難看。」一個大哥再加上一個塗啟文,她俞喬安必死無疑。
「等等,喬安我和你一起去,你大哥絕對不會放過我的。」魏琦真的是怕死了俞傑。
「魏琦,別鬧了。」藍允靖拉著正準備起身的老婆,轉頭對俞喬安說:「安安,反正早晚都要面對,何不趁今天人都到齊了,把所有的事情解釋清楚,不管是對你大哥或者是塗啟文,我相信他們都是明理的人,應該不會怪你的。」他希望她能面對一切,而不是逃避。
「不要,依塗啟文的個性,要是讓他知道我當初嫁給他是因為要幫他醫怪病,我想自尊心比喜瑪拉雅山還高的他一定會很難過的,更別說我大哥了,要是讓他知道我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嫁掉,而且還沒告訴家人,我準會被他打死的,不行,現在不逃,只有死路一條。」俞喬安穿好鞋子立即打開大門往外衝,好死不死的和站在門口的人撞個正著。
「喬安——」塗啟文驚喜的喊著,一見到自己找了一天的妻子,他一顆掛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
「是你——」今天一定是她俞喬安的受難日,否則怎麼會從早到現在都在發生一些她覺得不可思議的事。
「哈囉,喬安。」
「偉彥!」看來她真的逃不掉了,她不自覺得退了幾步。
「你今天一整天去哪裡了?不是答應了要去醫院檢查身體的。」塗啟文自然的摟著她的肩膀,柔聲的說著。
「有嗎?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去檢查身體,我怎麼都不知道?」俞喬安不記得有這件事。
「你昨天晚上答應我的呀!」
「哪裡有!況且我身體又沒怎麼樣,我才不要去醫院呢!該去醫院檢查的是你自己吧!」發現自己說錯話,她立即摀住自己的大嘴巴。
「喬安,你說什麼?」塗啟文不懂為什麼她會這麼說。
「我……」她看著好友眼睛猛眨著,希望聰明的魏琦能幫她打圓場,誰知魏琦的嘴巴卻被藍允靖摀住。
「為什麼說我要去醫院檢查?」
「沒有啦!沒有啦!」俞喬安傻傻的笑著,希望他別再問了。
然而,在一旁一直沒出聲的顧偉彥聽她這麼一說,不禁聯想到上次乾媽說了一半的話,如果將她們兩人的話給連接起來,沒錯,那就是喬安嫁給好友的原因。「我終於知道了。」他彈手指的喊著。
「你知道什麼?」塗啟文轉頭問。
顧偉彥沒理會好友,逕自走向前看著俞喬安,「喬安,我問你,當初乾媽是不是告訴你,啟文的身體有毛病,所以要你嫁給他對不對?」
「不對,我們安安是因為要幫他治病才嫁給他的。」魏琦用力的拉下丈夫的手,一時激動竟把實情給說出口。
「治病!」塗啟文臉色瞬間刷白,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魏琦,你完了,我被你害慘了……」俞喬安洩了氣的看著好友,這下真的真相大白了,她也正好省去解釋的力氣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勇於面對吧!
客廳裡的人個個面色凝重,俞喬安的頭更是低得不能再低,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所有的事都會撞在一塊。
她不停的絞著雙手,偶爾偷偷抬起頭看了塗啟文一眼,見他繃著的臉令她又迅速的垂下眼。
怎麼辦,他的臉好臭?俞喬安暗自想著,看來只好勇於面對事實了。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抬頭勇敢的看著他。「啟文,我在這裡鄭重的跟你說聲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會因為自己的好意阻礙你和麗莎。」她在心中對麗莎說上一萬個對不起了,今天都到了這種狀況,她自身都難保了,也沒辦法顧慮到她。
「你說什麼?」塗啟文失去冷靜的問著。這一切又和麗莎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今天我和她見了面,她都告訴我了,就連你們在飯店所說的事她也都說了,你不要怪她,她真的是愛你的。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有一個這麼要好的女朋友,我就不會答應塗媽媽嫁給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怪塗媽媽,因為她會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好,真的,她是我見過第二個這麼好的媽媽。」她吞了吞口水,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愈說啟文的臉色愈難看。
「對了,還有這個,」她從包包裡面掏出一張紙,「這是離婚協議書,我都填好了,你只要在上面簽個名就成效了,這樣子你就可以和麗莎結婚了,塗媽媽那邊我也會幫你們的。」為什麼自己嘴巴可以這麼輕鬆的說著,內心卻無法坦然的面對這一切,她覺得心好痛,已經痛得在滴血了。
「離婚協議書!」塗啟文鐵青著瞼,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紙,將它撕成兩半。
俞喬安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你——」
「喬安,我不知道麗莎究竟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我告訴你,我和她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至於你在飯店看見我們接吻,那是因為我那時剛吃感冒藥全身無力,我是被她強吻的,至於離婚協議書,我想我們根本不需要,因為我們永遠不會離婚的。」
「我們一定要離婚!」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再這樣和他說下去,自己佯裝堅強的面具一定會碎裂的。
「不准!」塗啟文怒吼著。他從不知道她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
「我們的婚姻,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辦家家酒的……遊戲罷了,如今遊戲是該結束了。」她強忍著把眼淚往肚子裡吞的說服他。
「你把它當成是一場遊戲,但我沒有,我很認真的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婚姻,我從這裡面學著去做好一個情人、一個丈夫,甚至學習著如何去愛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如今你卻殘忍的告訴我這只是辦家家酒!俞喬安,我真不知是該感謝你還是該恨你。」他控制著自己激烈的情緒,但卻平復不了內心的痛,他眼眶閃著淚光,是誰說男人有淚不輕彈的,那是未到傷心處吧!
俞喬安震驚得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她竟看到向來高傲的啟文淚在眼眶中打轉,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嗎?但——罷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見她態度依舊沒有軟化的跡象,顧偉彥真不知麗莎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讓她這麼堅持要退讓。「喬安,你被麗莎那女人騙了,不論她告訴你些什麼,那全是她自己編造出來的,她曾經是啟文的女伴沒錯,但在半年前她就突然消失了,一直到上個月她才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她一定是聽到你和啟文結婚的消息,故意編這些故事來破壞你們,因為她從以前就一直認為塗太太的寶座是她的,是別的女人永遠也搶不走的。」
此時,塗啟文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卻煩躁的拿出手機,憤怒的將它砸向牆壁。
在場所有的人全被他的舉動給嚇愣了。
「要結束、要落幕都隨便你好了。」他心痛的看著她,說完便心灰意冷的帶著胸口上隱隱作痛的傷轉頭離去。
「喬安,你和啟文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他的為人我相信你比誰都還要清楚,如果你還想維持這段婚姻的話,就回去找他,別再去想麗莎所說的話了,那些全是騙人的。我和他認識這麼久以來,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自傲的他出現那種受傷的表情,喬安,啟文是愛你的。」顧偉彥拍了拍她的肩膀便離開了。
看著塗啟文負傷離去,再聽了顧偉彥這一番話,俞喬安覺得自己就像個殘酷的劊子手,狠狠的踐踏了他的心,使他傷痕纍纍,她整個人在剎那間像洩了氣的氣球癱在地上。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誰能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待我?」說完,整個人因情緒激動過度而昏了過去。
「喬安,喬安——」魏琦一見她昏倒,立刻衝向前扶起她,焦急的喊著。
此時在門外的俞傑見魏琦家大門沒關便直接走進去。
「請問——」他話還沒說完便因為眼前的情景而愣住。
「安安,醒一醒。」魏琦輕拍著好友蒼白的臉,完全沒注意門口來人。「允靖,我們快送她去醫院。」
然而,藍允靖正準備抱起俞喬安時,俞傑便走進屋一把抱起妹妹衝出大門。
「你們這些身為家人的,難道都不知道孕婦的情緒是不可以太過激動的嗎?」醫生不悅的教訓著他們。
「她懷孕了?!」俞傑震驚的問著。
魏琦和藍允靖的驚訝也不在他之下。
「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她懷孕了?」醫生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們真的不知道。」魏琦依舊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家人到底是在做什麼的?」從來沒見過這麼糊塗的家人。「你們兩個誰是她的丈夫?」醫生指著俞傑及藍允靖。
「我們都不是。」俞傑說。
「那她丈夫呢?」醫生問著。
「她丈夫出差。」魏琦隨便扯了個謊。
「真不知她丈夫是怎麼當的,她現在正處於最容易流產的時候,一定要特別注意,你們好好照顧她吧,如果沒什麼大礙就可以出院了。」醫生交代完後便離去。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喬安來台灣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俞傑陰沉著一張冷臉問著。
「俞大哥,我們……喬安……」魏琦原本靈活的舌頭一碰上俞傑就鈍了,也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一旁的藍允靖知道妻子一見到冷面的俞傑,膽量全都跑去躲起來,於是摟著她的肩膀。「魏琦,我來跟俞大哥說。」
「嗯!」她依偎進丈夫的懷裡,真的沒膽面對眼前的男人。
「四個多月前,安安剛來台灣時,我們也是不知道,後來是因為……」藍允靖於是將當初林貴芳去找俞喬安幫忙,一直到她昏倒前的經過全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俞傑就知道讓妹妹獨自一個人來台灣絕對會出事,當初他就堅決反對,可父母就是不聽,如今妹妹果真的出事了。
「俞大哥,對不起。」魏琦愧疚的道歉,她見他聽完後一直未說半句話,那張冷面都快凍死附近所有的人了。
「魏琦,這件事我會處理,這段日子謝謝你幫喬安那麼多的忙。」俞傑什麼話也不想再說,等妹妹醒來後,他會立刻帶她回日本。
「俞大哥,別這麼說,當初沒能勸阻安安我們也有錯,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我們也該負一半的責任。」她終於把自己的舌頭找回來了。
「別再說了,你們先回去吧!喬安我來照顧就好。」俞傑揉了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
「那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打電話聯絡我們。」藍允靖摟著妻子走出病房。
當病房門一關上,俞傑整個人癱在沙發,雙眼直視著熟睡中的人兒。這個從小就一直在自己保護下長大的妹妹,如今竟然要當母親了,這樣的事實叫他要如何去接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8 22:27:29
第十章
塗啟文獨自坐在角落默默的喝著威士忌,從他進酒吧到現在,已經不知喝了多少了。
然而,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進自己的肚子裡,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那入喉的液體辛辣苦澀,他只知道這些東西可以暫時讓自己不再去想起那個女人。
「原來你在這裡,我已經找了你好多天。」顧偉彥推了推一逕喝著酒的好友。
塗啟文抬起佈滿血絲的雙眼,看著在對面坐下的人,「偉彥是你啊,找我有什麼事?」嘴裡的酒氣薰人。
「天啊!你這什麼鬼樣子。」顧偉彥真不敢相信,眼前憔悴、滿臉鬍髭的落魄男子,是那個叱吒商場的強人。「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如果沒事就走開,別煩!」塗啟文煩躁的揮手。
「喬安要回日本了,你知不知道?」顧偉彥火大的喊著。
聞言,塗啟文突地將手中的酒杯擲向牆上,「回去!回去!全部都回去!永遠都不要來,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她真的要離開了,真的還是要離開了。
「啟文,你別這樣,清醒一點好不好!」顧偉彥抓著他的肩使力的搖著,看看能不能將他搖醒。
「你別管我!」塗啟文卻用力的推開他。
「你怎麼變得這麼沒用!」
「你管不著。」他扶著牆壁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
「喬安坐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回日本,如果你不希望從此失去她,你就去阻止她。」
「我不會去的。」他堅決的說著。
「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你的幸福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若不在乎,那干我屁事!」顧偉彥憤憤的說完便轉身離開。
看著好友離去的背影,塗啟文頹喪的癱進椅子裡。難道她真的一點也不留戀兩人曾經相處的時光,她真的就這麼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而無情的要回日本了,既然她可以,相信自己也做得到。
「你想做什麼?」麗莎對突然擋住她去路的人非常不客氣。
「有些事想請問你。」顧偉彥雙手環胸的靠在牆上。
「什麼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問著。
他冷哼了聲,「你究竟跟喬安說了些什麼?」
「喬安?你該不會是在說那個笨女人吧!」她諷刺的說著,從沒見過那麼笨的女人。
「人長得這麼漂亮,沒想到出口的話竟這麼沒氣質。」
「干你屁事!」
「嘴巴再不放乾淨一點,小心我把你這張利嘴給撕爛,我可不像Miles那麼好講話。」他握起拳頭在她面前揮舞著,威脅道。
「不然……你、你想怎麼樣?」被他的氣勢嚇到,她有些許膽怯卻依舊裝出一副高傲的模樣。
「你只要老實的告訴我,你到底跟喬安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如果你希望麗莎這個名字從此消失在模特兒界,你就儘管再跟我打馬虎眼沒關係。」
「殺人是犯法的。」她幾乎是尖叫的喊出聲。
「我有說要殺人嗎?我只要在你臉上劃上幾刀,相信你這輩子的風光就到此結束。」顧偉彥瞇著雙眼危險的看著她,從褲袋掏出一把瑞士刀。
麗莎一見他掏出刀,立即用雙手摀住自己的臉,「不要、不要,我只告訴她,Miles會娶她全是他母親以自殺威脅他,還有告訴她,我為了Miles拿掉小孩而不孕,就這樣子而已。」她害怕得全身發抖。
「就這樣?」他拿起小刀在她的眼前揮動著。
「我還拿了張離婚協議書給她,要她和Miles離婚。」
「沒了?」
「真的沒了、真的沒了,我只有講這些而已,我怎麼會知道那女孩會笨得全相信。」
「你這張嘴巴講出來的話,我聽了很不高興。」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會去找Miles了,也不會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她雙手合十的哀求著顧偉彥,當初會找上俞喬安全都只是為了報復,她已經清楚的知道就算沒有那女人,Miles也不可能是她的。
「切記你今天自己所說的話,否則我就真的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全記住了。」她再也不敢小看這個看起來像流氓的男人。
「快滾!下次別再讓我遇見,像我這種男人最喜歡打女人了。」他握著瑞士刀的手再次朝她眼前揮動著。
一聽到可以走,麗莎立刻像腳底抹了油似的,一眨眼就不見人影。
顧偉彥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原來那張離婚協議書不是出自喬安的意願,看來啟文那小子是誤會她了。
「喬安、啟文,我們回來嘍!」林貴芳推開闊別好幾個月的大門。她故意不打電話回家告訴他們小倆口他們要回台灣,是因為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貴芳,我們是不是算錯日子了,說不定今天根本就不是星期天。」塗應龍問著依舊像小孩子一樣好玩的妻子。
「不可能的,我就是算準今天是星期天,才坐那班飛機的。喬安、啟文,我和你爸回來嘍!」林貴芳扯著嗓子又喊。「奇怪怎麼都沒人回應?」
「會不會是在睡覺?」塗應龍將所有的行李給拉進客廳,一邊往房裡走去,一邊說。
看了看手錶,林貴芳搖頭,「怎麼可能?都十一點多了。」
「那很有可能出去玩了。」
「這個可能性是比較高。」她捶著自己發酸的肩膀。
此時,客廳的大門倏地被打了開。
「啟文!」林貴芳開心的喚道。
「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塗啟文驚訝的問著。
「剛到家。」她的目光越過兒子像在梭巡什麼。
「為什麼不打電話叫我去接你們。」他關上大門,走到母親身邊坐下。
「那麼麻煩幹什麼,計程車叫了就回來了。」
「爸呢?」
「拿行李到房間。你進來這麼久,喬安呢?」看著兒子坐在自己身邊,卻始終沒見到她心愛的媳婦。
一聽見「喬安」兩字,塗啟文的臉立即沉下,「媽,你為什麼要騙喬安說我有病,要她嫁給我?」他開門見山的問著。
「你怎麼會知道?!是不是喬安告訴你的?她呢?」林貴芳緊張的問著。
「她回日本了。」他淡然的回答,彷彿喬安已陘眼他毫無關係了。
「回日本!為什麼回日本?你是不是欺負她?」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叫兒子知道。
「媽,為什麼要這樣騙人?為什麼要這樣耍我們?」他憤怒的問著,抓著母親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啟文,你在幹什麼?!」塗應龍一踏出廚房就見兒子抓著妻子搖,立即衝過去拉開他的手。
「爸,你也知道對不對?」
「啟文,媽會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好。」難過的落淚,林貴芳第一次見兒子如此失控。
「為我好?去騙一個新娘給我,這叫為我好?!媽,這種好我無福消受,你兒子不是沒人要!」他用力的捶打沙發,「媽,這麼做只是讓我覺得丟臉……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他發了狂似的吼著。
「啟文,媽求你去把喬安接回來好不好?」
「不可能的,我永遠都不會去找她回來。」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她拿出離婚協議書堅決要離婚的表情,她都不要這婚姻了,他為什麼還要去把她找回來?
「你都不知道她是多麼的討厭我,既然她都堅持要跟我離婚了,我再去接她回來有什麼意義,況且這一切就如她所言,根本只是一場遊戲罷了,而我就是那被耍在手中的小丑。」目光含恨的看著母親,塗啟文從沒想到從小最敬愛的母親會這樣對待他。
「離婚!」林貴芳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也才去了趟美國,怎麼回來全變了,這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不會的,喬安不可能會離婚。」
「不可能!不會!全是你自己一個人說的。」塗啟文憤恨的吼完,轉身衝出客廳。
「啟文!」塗應龍叫著,卻見兒子用力的甩上門消失了。
泣不成聲的林貴芳真的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竟會讓兒子如此的憎恨,難道她想讓兒子早點成家也錯了嗎?
「貴芳,別理那孩子,他是一時衝動才會說出那些話的。」塗應龍安慰著難過的妻子。
她抬起淚眼看著丈夫,「應龍,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你會這麼做也是為了兒子好,別難過了,他會諒解的。」輕拍著妻子的背,塗應龍卻擔心著剛衝出門的兒子。
依偎在丈夫懷裡的林貴芳,在心中暗暗決定了,她要去日本把媳婦找回來。
日本•東京
「靜芬,這所有的一切全是我要求喬安幫我的,你們別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我真的太喜歡喬安了,才會出此下策。」林貴芳歉疚的看著自己的姊妹淘吳靜芬。
「貴芳,事情過了就不要再提,我們不會怪你的,你別自責了。」吳靜芬握著好友的手說著。
「靜芬,能讓我見見喬安那孩子嗎?」她想問問她為什麼要和啟文離婚,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做。
「塗媽媽,這個很抱歉,我們沒辦法答應你。」俞傑正好從外面走進來。
林貴芳見他如此堅決,哀求的目光看向吳靜芬,希望她能幫自己,她真的不希望失去喬安這個媳婦。
「貴芳,真的很抱歉。」吳靜芬知道兒子保護妹妹的心態,所以她絕對不能心軟答應好友。
「靜芬,求求你!」
「貴芳,別這樣,況且喬安現在也不在東京,你請回吧!」吳靜芬不希望將兩人十多年的友誼全打壞。
「靜芬,求求你讓我見喬安一面就好了,真的就一面。」
「塗媽媽,請回吧!喬安已經跟你們塗家毫無關係了。」俞傑口氣冷淡的說著。
「貴芳,真的很抱歉,喬安現在不在東京,她和她爸爸出差去了,如果你要和她談在台灣所發生的事,拜託別再說了,就讓這一切都當做沒有發生過,好嗎?我真的不希望因這件事而破壞了我們多年的友情。」吳靜芬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為了保護自己的小孩,必要時她可以放棄這個朋友。
「我知道了。」林貴芳不怪他們不讓她見喬安,因為今天如果立場對調,她也會這麼做。「那我先離開。」她不再多說的起身道別。
「小傑,送塗媽媽。」
「不用麻煩了,我到外面叫計程車直接去機場就可以了。」
「貴芳,一點也不麻煩,小傑,去開車。」
見她如此堅持,林貴芳也不好再拒絕。「謝謝,希望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我們還是歡迎你來日本。」
看著好友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吳靜芬真的很想帶她去見女兒,但她不能這麼做,為了女兒好,現在最好和塗家的任何人拒絕往來,這次的事件讓丈夫和兒子大發雷霆,她不能再偏袒好友了,只希望貴芳不會怪她不顧兩人情誼。
「總裁,許先生來了。」李靜歡的聲音從內線傳來。
「請他進來。」推開桌上的文件,揉了揉太陽穴,塗啟文整個人坐進高背皮椅。
「塗大少,少了老婆,日子依舊過得還不錯嘛!」許仁維一進門便調侃道。
然而,塗啟文對他的調侃當做沒聽見。
見他沒反應,許仁維逕自的在沙發上坐下,「聽說喬安去相親了,真不知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翻著雜誌喃喃自語。
相親!這兩個字差點沒把塗啟文給震翻,他心痛的緊咬著牙。原來她一離開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找尋下一個對象,自己真是錯看她了!
「啟文,你真的不去把喬安接回來?」
塗啟文冷哼了聲,「接她回來,我不如再去找一個新的.」他口氣裡是滿滿的不屑,但內心卻抗議著自己說出來的話語。
「你這麼做對喬安太無情了。」許仁維不平的說。
「無情的人是她吧!」他從沒想過自己竟能讓女人傷得這麼深。
「不,她一點也不無情,她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還有情,我聽魏琦說過,喬安的善良是無藥可救的,就連路邊的一隻野貓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來得重要,我問你,這樣的女人你會覺得她無情嗎?」
「仁維,別再說了。」塗啟文煩躁的打斷好友的話。
許仁維卻不理會的又道:「你是她最親密的伴侶卻沒有真正瞭解過她,你一定沒有想過,她當初為什麼會執意要離婚吧!因為你一心一意都在責怪她欺騙你,但你有沒有想過,在這件事情當中最無辜的其實是她?她會回日本是被她大哥綁回去的,會去相親也是她大哥安排的,現在的她就像個受控制而沒有自由的洋娃娃。」這些事情他全是從魏琦口中得知的。「啟文,去把她接回來吧!」
好友的話在塗啟文的內心深處掀起陣陣漣漪,偽裝出來的面具,現在正慢慢一片一片的剝落了,他是想她的,他是愛她的,但每每只要想到她拿出離婚協議書時的堅毅表情,他說什麼也不相信那不是出自於她內心,因為她當時堅決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但為什麼自己的內心卻不停的在掙扎呢?
「這幾個月怎麼都沒看見偉彥那小子?」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索性將話題轉開。
許仁維真想給他一拳,看能不能把他給打醒。他受不了的翻翻白眼。算了,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家都不要了,他這個旁觀者又何必在一旁著急呢!「最近有人天天都上報章雜誌的頭條,你不知道嗎?」
一轉移話題,剛才有點火藥味的氣氛也跟著消去。
「什麼頭條?」這可真的問倒他了。
「咱們顧大少大鬧婚禮搶新娘,這個炙手可熱的新聞標題,每天都可以在報紙上看到,你竟然不知道。」雖然自己也有參與,但他真的相當佩服好友的勇氣。
「你說偉彥去搶新娘?!」塗啟文不敢置信的挑起眉。
「對呀!徐明為和言靜的婚禮,偉彥去大鬧了。」
「這小子!」塗啟文搖搖頭。
「不要太欽佩我!」顧偉彥的聲音突然從門邊冒出,一臉春風得意的走進來。
「真是說鬼,鬼到。」許仁維笑說。
「真有你的!大鬧婚禮,請問新娘搶到沒啊?」塗啟文調侃的問著。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用呀!丟著妻子、孩子在日本,自己一個人在台灣逍遙自在的過單身生活,不賴嘛!」顧偉彥十分唾棄的說著。
一聽好友提起在日本的俞喬安,塗啟文一張俊臉立即又沉下,完全沒注意好友剛才透露了一件他不知情的消息。
「偉彥,你剛說什麼?!」許仁維見塗啟文沒反應,便忍不住問道。
「仁維,難道你不知道我們要當叔叔了?」顧偉彥驚訝的問著他。
「叔叔!你該不會是說喬安懷孕了?」許仁維真的被嚇到了。
聽見喬安懷孕,塗啟文偽裝的面具在剎那間破碎了,「你說喬安懷了孕?!」他抓著顧偉彥激動的問著,他是真的愛她的。
「對呀!上個星期我和言靜去東京時,巧遇剛從醫院做完產檢的喬安,才知道她懷孕五個多月了,而且還有流產的現象。真快,她離開都三個多月了,啟文,不會連你這個要做爸爸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懷孕吧?」顧偉彥不可思議的問著。
流產!這讓塗啟文想起上次帶她去看病時,醫生曾說過喬安的抵抗力非常弱,只要在空氣不好的地方或稍微吹到風都很容易生病,以她這種體質如果懷孕是很容易流產的,更嚴重時還可能會傷到母體,不行!他不能讓嬌弱的喬安自己一個人去面對懷孕所可能帶來的變化,他決定拋開大男人的鬼心態,他要去日本找她,就算她把他當成陌生人都沒關係,他也絕對不要讓她獨自一個人去迎接孩子的來臨,因為這是他們共有的孩子。
「這麼說喬安在台灣時就懷孕了?啟文,你這個當老公的人未免太粗心了吧!老婆懷孕你竟然都不知道,由此可見,你的心真的都沒有放在喬安身上,說不定這就是她執意要跟你離婚的原因,如果今天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許仁維不客氣的數落。
「講到離婚……」顧偉彥突然想到有件重要的事仍未向好友告知。
「怎麼了?」塗啟文挑起眉問。
「我去找過麗莎,她把所有的事都坦白說了,就連那張離婚協議書也是她拿給喬安強迫她一定要跟你離婚的,根本不是喬安自己的意思,我們真的都誤會她了。」在日本他就先跟她道過歉了。
「什麼?!」塗啟文整個人愣在原地。這麼說來,喬安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自己離婚,全都是自己誤會她了。
「啟文,你真的誤會喬安了,那麼好的一個女人,如果你再不好好珍惜,看來被搶走的可能性很大。」許仁維威脅著說。
「不會的,她永遠只能當我塗啟文的妻子。」所有真相都大白了,他也確定了喬安對他不是無動於衷,他決定去日本把她找回來。
顧偉彥和許仁維相視而笑。看來這小子終於從他自傲的殼爬出來了。
漫步在湖畔的少婦,挺著大肚子,腳邊跟著一隻小馬爾濟斯,正追逐著一隻翩翩飛舞的花蝴蝶。
「雪球,不要跑太遠。」俞喬安喊著和她有一段距離的小狗,這隻小狗是她回東京在路旁撿到的,那天下著大雪,它全身發抖的窩在樹邊,她便心軟的將它帶回家。
離開台灣回日本也有三個多月了,看著自己肚子一天天的變大,更叫她難以忘記在另一個國度的他,原本想回日本後就應該可以慢慢的將他給遺忘,誰知肚子一天天的大,她對他的思念也愈來愈深,雖然知道他沒病,但她還是會擔心他,不知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然而,雖然很不習慣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但她相信總有一天她一定能克服的,反正這種日子都這樣過了三個多月,相信一輩子也沒什麼難的,況且等孩子一出生,她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心去胡思亂想。
「小姐,請問東京怎麼走?」
「這裡就——」俞喬安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震驚得說不出話。
「那請問這有戶台灣來的俞家,不知小姐是否認識?」他有禮的問著。
她杏眼眨也不敢眨的盯著他,自從她回到日本後,大哥就不准她再見任何跟塗家有關的人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有個女兒叫俞喬安,就是我的妻子,她很頑皮,明知自己懷孕了,還帶著小寶貝和我玩捉迷藏,她一定不知道我吃了她大哥多少的拳頭才能問出她人在哪裡。」塗啟文將額前的頭髮往後撥,故意露出額頭多處貼著OK繃的地方,他不在乎身體上的疼痛,只在乎俞家能看出他的誠意。
「你……你……」俞喬安看著他臉上多處的傷口,心疼又緊張的說不出話。
「不知這位小姐,可否帶我去找她,她是一個心地善良又可愛的小女人,雖然她不是很喜歡我,但我很想告訴她,我真的很愛、很愛她。」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說。
俞喬安聽見他深情的告白,再也忍不住感動的落淚。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天那個甩頭就走的男人嗎?她以為他們之間早在那天就結束了。
「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我太太,我不喜歡她掉眼淚,因為她的眼淚在我的心中就像珍珠一樣珍貴,所以我現在每天很努力的在學講笑話,往後的每天我都要講一個給她聽,這樣她就可以幫我生一個笑咪咪的小寶貝了。」他幸福洋溢的述說著。
俞喬安深深的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衝向前緊摟著訴說真情話語的男人,她從來不知道他對自己這麼好,而且對自己的愛是那麼的深,為什麼以前她從來都沒有發現……
「我以為遊戲結束了,你不會再要我了,所以我就回日本了。」她哭哭啼啼的說著。
「遊戲是結束了,但我們的故事才正要開始呢!」
緊緊的摟著他的腰,俞喬安感覺幸福的精靈又再次降臨在她的身上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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