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莫顏]天外飛來丈夫(愛神筆記本之一)[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0:02
標題:
[莫顏]天外飛來丈夫(愛神筆記本之一)[全文完]
天外飛來丈夫
【愛神筆記本之一】 作者:莫顏
耿精良這位國際私人情報組織的首領,
因為錯把偷來的筆記本當成賬冊,被迫繞著地球跑,
按照上頭可恨的指示,尋找從未謀面的席予漫上床!
可兩人一見面,他便愛上了她,根本無法強迫她……
這下他該如何紳士的向她解釋,他受到了詛咒,
若是三天內沒跟她嘿咻,他將一輩子「不舉」呢~~
原以為他是風度翩翩的紳士,誰知一開口就邀她上床?
而她的回答也很乾脆──奉上響亮的一巴掌!
但他卻越挫越勇,死纏爛打,堅稱只有她幫得上忙,
還說只要她協助他解除咒語,他可以答應任何條件!
為了這好大的口氣,而她正好憂心著家人所闖的禍,
她便隨口允諾,只要他救她的家人,她就跟他開房間。
誰知這男人竟然神通廣大的在一小時內擺平一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0:49
楔子
終於找到了!
一名頭髮花白,留著白鬍子的外國老爺爺,坐在桃園國際機場大廳的椅子上,緊緊抱著懷中的皮箱,他終於找到了!
箱子裡裝著他足跡踏遍全世界,花了半輩子的歲月才找齊的神物,他繃緊神經,警戒地望著周圍一雙雙虎視眈眈的東方黑眼珠,竊竊私語著他聽不懂的中文。
他內心焦急,引領期盼,孫子理查德去check機位老半天,怎麼還不回來?真是急死人了!
一名年約十八歲的外國年輕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匆匆回到老爺爺身邊。
「機位已經劃好了,爺爺。」
「你總算回來了,我們快走,不知道這些東方人為何一直看著我,指著我說什麼『肯X基爺爺』的,完全聽不懂。」羅伯博士拉著孫子,趕緊離開人群。
「爺爺,瞧您緊張的,皮箱裡的三本冊子真有這麼重要?」
羅伯博士神情嚴肅,以無比認真的口吻對理查德道:「別小看這三本冊子,它們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神奇的寶物,比埃及的咒術板更不可思議,爺爺我花了大半輩子周遊全世界,四處打探研究,好不容易才在倫敦、羅馬以及台北,找齊了這三本愛神筆記本。」
「咳……爺爺,我聽過死亡筆記本、盜墓筆記本,但是從沒聽過愛神筆記本,您會不會弄錯了?」
理查德話中的調侃,羅伯博士怎會聽不懂;這個死小子居然把他辛苦找到的愛神筆記本,拿來跟電影小說一般看待,真是太侮辱他的專業了。
「告訴你,這三本愛神筆記本可是有魔法的,說出來會嚇死你。」
羅伯博士特意壓低的聲音以及凜然的神情,連理查德都感染到一股不尋常,不由得也跟著壓低聲量。
「什麼魔法?」
配合爺爺的勾勾手,理查德傾身附耳過去,爺爺低沈沙啞的喉音穿透他的耳膜,道出寶物不得了的大秘密——
「這三本筆記本,是『活』的。」
嘿,嚇到了吧?
理查德驚愕的瞪著爺爺詭譎的笑容,他的確是嚇到了,被爺爺的發神經給嚇到了,完了完了,八十歲的爺爺已經走火入魔,病得不輕哪!
「爺爺,我跟著您學習鑒識古物的知識,就是希望能像您一樣當個有名的古物鑒賞家,但是相信我,那三本怎麼看,都像是路邊書店賣的筆記本,您被騙了。」
「你這臭小子,分明認為我年紀大了,腦筋不中用,在發神經是不是?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這三本神書的奧秘。」老人家最恨被年輕人瞧不起,不秀一下神跡給孫子瞧瞧,這小子還不知天高地厚呢。
羅伯博士按下皮箱密碼,小心的打開皮箱蓋子,裡頭放著三本外觀不同,顏色也不同的冊子,他謹慎的拿起其中一本,神秘兮兮的叫理查德把頭靠近一點,輕輕翻開第一頁給他瞧。
說也神奇,那原本空白的第一頁,竟緩緩冒出了黑字。
以愛之名,成全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咦?有字?出現了中文字?」
見孫子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羅伯博士嘿嘿笑道:「我早告訴你,這筆記本是活的,它不但會出現字,而且會根據它所在的國家,出現不同的文字。現在咱們在台北,所以出現中文字,但在倫敦時,它顯現英文,在羅馬時,它顯現的可是意大利文哪。」
理查德嘖嘖稱奇,目光大亮,被挑起了極大的興趣。「太神奇了,爺爺,它既然叫愛神筆記本,是否擁有愛情的魔法?」
「嘿嘿,臭小子,你猜得沒錯,這三本筆記本最大的魔法,便是擁有成全愛情的魔力。」
理查德聽得精神都振奮了,倘若這筆記本真如此神奇,那他以後泡馬子不就天下無敵了?!
「怎麼個成全法?跟它許願嗎?還是貼大頭貼?」原以為爺爺找到這愛神筆記本,必然對它的魔法瞭如指掌,豈料爺爺的回答只有三個字——
「不知道。」
「啊?您不知道?」
「你爺爺我又沒試過,怎麼會知道?況且這東西可不能隨便亂試,我在希臘找到的古籍史料裡,提到這三本筆記本外觀不同,魔法也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它們都被形容是『愛神邱比特的惡作劇』。」
一聽到惡作劇三個字,無端讓人屁股發毛,感到不妙呀。
羅伯博士將皮箱蓋子放下,鎖上密碼後,謹慎的交給孫子,叮囑道:「該去登機了,小心拿著,回美國後,我要好好研究它們一番。」
在千辛萬苦找到神物後,羅伯博士非常欣慰,總算可以結束漫長的旅程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裡,走在前頭的爺爺才叮囑要保管好皮箱,跟在後頭的理查德卻不小心和陌生人相撞,兩人同時摔了跤,連帶皮箱也拋了出去。
「Sorry!Sorry!Sorry!」對方連說了三次帶著韓國口音的Sorry,便急急趕路去了。
理查德急忙撿回皮箱,鬆了口氣,幸好最重要的皮箱沒丟,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他哪裡知道,對方也有個類似的皮箱,陰錯陽差之下將兩人的皮箱互換了,在毫不知情之下,祖孫兩人上了飛機,離開了TW。
三本愛神筆記本,就這麼被帶出了桃園國際機場,流浪到TW,最後各自分散。
它們等待新的主人,等待新的愛情故事,等待空白的頁面上,被填寫新的文字,啟動各自不同的愛情魔法,施展那……
愛神邱比特的惡作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1:59
第一章
端坐在沙發上的女子,有著清麗精緻的五官,姣好的容貌,端秀的氣質,她的名字叫席予漫,職業是空姐。
「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呀——」
這不是從電視鄉土劇傳出來的,她也不是在看電視,而是她爸媽歇斯底里的哭鬧聲。
「沒有他——席家就斷後了呀——」
有時候,她會懷疑這兩人是演給她看的,而且悲情程度不輸給電視連續劇,數十年來,同樣的戲碼一再重演。
「我的兒子呀——」
每次台詞都一樣,她都會背了……
席家的敗家子又闖禍了,打架逃課是家常便飯,不足為奇,最神奇的是他好像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這次居然無照酒駕,把跟朋友借來的車子撞爛,也順便撞壞別人的車,害對方斷了肋骨,他自己卻沒事,這像話嗎?
一個無法無天的兒子,背後通常有一對寵壞他的父母。
這對父母,正在她面前哭得驚天地泣鬼神,電視劇裡那一套,全給他們學去了。
席予漫坐在沙發上,兩個妹妹各坐在她的左右兩方,臉上也是淚流滿面,表面上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在幫老三阿豪求情,實際上是——
「姊,不要救,讓他自作自受。」大妹低聲道。
「讓他自己去賠人家的車錢和醫藥費,不要幫他出。」小妹也低聲附和。
「我也不想救,但是不救的下場,怕倒霉的是妳們兩個呀。」席予漫覺得她們三人的腹語越說越高竿,彼此交談時嘴巴維持不動聲色,都可以去當街頭藝人表演了。
身為席家的女兒,打從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平等的待遇,極度重男輕女的席家爸媽,有好吃的,給兒子,有好穿的,給兒子。
兒子是金,女兒是破銅爛鐵。
兒子是寶,女兒是賠錢貨。
總之,兒子是席家最重要的命脈,一根寒毛都傷害不得,從小光是跌個跤或打個噴嚏,席家兩老就慌得大呼小叫拉警報。
兒子是捧在手心呵疼的心肝寶貝,女兒則是隨便喂隨便養,十幾年下來,結果席家唯一的寶貝兒子不成材,反倒席家三個女兒都很優秀。
「他是妳弟弟呀,予漫,妳一定要救阿豪,妳不救他,媽就不要活了——」
又來了,明知她不會真的去***,只是口頭禪而已,席予漫實在很不想幫弟弟付這個錢,但她也很明白,如果她不想辦法幫忙籌出這筆錢,爸媽肯定會逼兩個妹妹休學去打工,幫老三還這筆爛帳。
她可以不顧弟弟,但不能不顧兩個無辜的妹妹。
「姊,不要答應。」
「我若不答應,妳和小妹就得休學去賺苦命錢了。」
「沒關係,我們可以跟男人私奔。」
席予漫眼底似笑非笑的白了大妹一眼。「妳們哪來的男人?」
「不好意思喔,我們兩個雖然沒有妳美,但追求者也不少。」
「妳才高二,小妹才小學五年級,就有男人可以私奔了?」
「這是預防萬一,我怕他們哪天缺錢缺瘋了,把我和小妹賣掉,所以先準備自保之道。」
眼前的爸媽哭得呼天搶地、肝腸寸斷,她們三姊妹卻是早已見怪不怪,甚至還可以苦中作樂的用腹語聊起天來。
不是她們鐵石心腸,而是她們三人從小就在重男輕女的觀念下長大,爹不疼、娘不愛的,被當成家裡的傭人來使喚,就連被寵壞的老三也養成了重男輕女的觀念,把欺壓她們當作天經地義。
她們三人小時候沒過過好日子,現在呢,則升級到變成賺錢的工具,專門提供錢財給爸媽揮霍,或是拿去給老三收拾殘局。
如果你是她們,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肯定會瘋掉。
幸好她們天生資質不錯、EQ也算高,加上三姊妹感情好,從小互相罩對方,雖然身世可憐,但因為有伴,也就沒那麼可憐,彼此互相扶持,互相安慰鼓勵。
大概是看爸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看太多了,所以她們也就真的當戲看了,沒事還會用說腹語的功力,互相討論起劇情來。
「等妳存夠錢買房子,想救我們出去已經來不及,妳再怎麼存,都比不上敗家子燒錢的速度。這傢伙太有幹壞事的天分了,恐怕我和小妹會被賣掉抵債去。」
當然,這話有一半是開玩笑的,爸媽雖然寵兒子,但應該不至於對她們無情至此,畢竟女兒也是骨肉呀。
席予漫身為席家長女,最大的願望就是賺錢買房子,把兩個妹妹帶出這個家,三人一起建立另一個溫暖安全的小窩,沒有歇斯底里又愛錢的爸媽,也沒有惡霸欺人的阿豪,這是她們的秘密,也是她們的希望。
席予漫大學畢業後,考上了空姐,她努力存錢,除了要還助學貸款,也要提供兩個妹妹的學費,還得存買房錢,兩個妹妹也會偷偷利用假日或放學後去打工,省吃儉用把錢存下來,可是每次阿豪一闖禍,三姊妹就倒霉了,不但席予漫得把辛苦存的錢拿出來賠給人家,連兩個妹妹偷偷存下的打工錢也留不住。
「阿豪出了什麼事,我也不要活了——」
席予漫知道不救不行,爸媽這樣鬧下去,就算她因為空姐的工作不常在家,可以眼不見為淨,但是兩個妹妹卻會受到波及。
最後,她還是開了口。「要賠多少錢?」
爸媽哭得更大聲了。「要五十萬哪——」
她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被拖下水了。
「好吧,我來想辦法。」
這是一間隱密的房間,天花板牆角有監視錄像全程監控,外頭警衛森嚴,密不透風的防衛,由一群武裝的傭兵所組成。
他們是國際私人情報組織,不屬於任何國家,也不屬於任何集團,組成份子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白人、黑人和黃種人,他們個個是精挑細選的好手。
他們只聽令於一個人,耿精良。
「東西呢?」
「在這裡,老大。」
黑猴將手提皮箱放到桌上,室內唯一的一盞白燈投射在桌上,將皮箱照得清楚發亮,而在投射範圍以外的地方,圍著一群人,目光全都在這看似不起眼的皮箱上。
他們的目光,有好奇、驚喜以及期待。
「老大,打開它吧。」
「是呀,咱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佈局,半年的跟監,才終於弄到手。」
「快點把東西交給委託人好交差了事。」
「我已經等不及飛到大堡礁去度假了。」
也難怪他們如此興奮,大老遠的從美國東岸坐了十二小時的飛機飛到TW,就為了追蹤這本重要的賬冊,因為這回的委託金額可不小,足以讓大伙退休去逍遙。
為首的男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老大耿精良,生得一副粗獷中見斯文的相貌,剛硬的五官有著懾人的威嚴,給人不可侵犯之感。
他伸出手,一雙狩獵的眼異常雪亮,按下扣鎖打開皮箱。
五、六道目光灼灼的盯住皮箱裡的戰利品,眼中閃著難耐的興奮。
皮箱裡放著一本冊子,這冊子光是外觀就讓眾人一愣,原本興奮的目光轉成了疑惑。
大伙盯著冊子,然後抬起眼,跟其它人交換懷疑的眼神後,最後看向負責下手的黑猴。
「這是賬冊?」
有一雙巧手,什麼鎖都能開的黑猴,點頭道:「是呀,我聽從老大的命令,從那韓國人的皮箱裡偷出來的。」
耿精良瞪著皮箱中的冊子,那冊子的封面上,竟然有著愛神邱比特的圖案?邱比特的頭上,還飛著兩顆長著翅膀的心型?
這冊子一點也不像賬冊,因為它非常薄。
耿精良凜冽的目光,看向另一頭艷麗的女人。
負責跟監,擁有傲人的身材,釣男人本事一流的鬼塚香,在接收到老大質詢的目光後,以肯定的口氣說:「應該不會錯才對,我負責轉移那個韓國人的注意力,黑猴就是趁那時下手的。」
眾人的目光又回到皮箱裡的冊子上。記錄一個跨國大企業的秘密賬冊,會是長這樣子?
耿精良伸手拿起冊子,半信半疑的翻開,裡頭只有薄薄的空白一頁,其它人也好奇的瞪大眼。
頁面上,沒有任何一個字,或一個圖表,很明顯的,這不是他們要的賬冊。
負責偷賬冊的黑猴,也是驚訝到啞口無言,半天說不出話。
「怎麼會?我明明看他很小心的手不離箱,就連上廁所都帶著它呀。」鬼塚香一雙嫵媚勾人的眼朝黑猴瞪去。「你是怎麼偷的啊?」她非常不甘心自己白白浪費了色相,為了讓黑猴能順利下手,她還讓自己的胸部假裝不小心去碰對方呢。
黑猴一臉無辜道:「叫妳去轉移他的注意力,才五秒的時間哪夠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脫光光給他看,才夠嗎?」
日本美人鬼塚香和綽號黑猴的非洲黑人,兩人用英文吵了起來。
耿精良臉色十分難看,不管如何,答案很明顯,就是他們被擺了一道,這幾個月的調查、跟監和佈局,全都白費了。
他正打算把這本可笑的邱比特本子給丟到地上去,卻赫然一僵,不可思議的盯著本子。
因為剛才還空無一字的頁面上,此刻卻出現了一行字。
「別吵!」在耿精良喝令下,鬼塚香和黑猴停止了爭吵,這時候大家也跟著發現那本冊子有異。
「咦?有字?」站在老大右邊的麥可驚訝道。
「剛才明明沒字的呀。」站在老大左邊的德國人雪莉,推了推眼鏡,瞪著眼珠子。
大伙好奇地探過頭來,爭相目睹燈光下的頁面,上頭果然有一行清楚的黑字。
有人很欠罵的開口。「是埃及文字。」
一個拳頭往他頭上不客氣的敲下去。「你白癡喔,筆劃這麼多,一看就知道是中文字。」
唯一看得懂中文的,只有他們的東方人老大耿精良。
「老大,這是什麼意思?」
蓋上你的手印。
耿精良盯著字,沈吟一會兒,以英文命令:「拿印泥過來。」
印泥?這時候去哪兒弄一個印泥?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目光一致看向黑猴。
「幹麼?」黑猴不明所以的看著大伙。
「你去弄印泥來。」
「為什麼是我?」
「你偷錯本子,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黑猴抗議道:「這房間什麼都沒有,叫我去哪裡弄一個印泥來?」
「簡單。」鬼塚香從她束高的髮髻裡,抽出一根針,抓起黑猴的大掌,直接朝大拇指插下去,無視於黑猴的瞠目結舌,擠出一大滴血來,嬌滴滴的對耿精良笑道:「老大,印泥來了。」
耿精良將本子擺在桌上,用拇指沾上血,蓋下手印,在燈光下,白色頁面上的血紅拇指印益顯清晰。
神奇的事又發生了!
耿精良的手印居然慢慢的消失了,而它消失的樣子很詭異,感覺上,就像是被紙吸進去一般。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現場一陣安靜無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大伙見鬼的眼珠子又一致的回到頁面上,沒想到上頭竟又出現新的字。
耿精良,男性,出身TW,二十八歲,血型O,單身。
「OhmyGod!它真的會冒出字!」
「怎麼會這樣?」
「這本子有古怪!」
眾人驚呼連連,對這本子興起了極大的興趣。
「老大,它寫什麼?」
耿精良向來冷硬沈斂的面孔,也難得露出震驚的神情。黑猴和鬼塚香偷回來的這本冊子,並非普通的本子,它不但會冒出字,而且在他印上指印後,竟然出現了他的個人資料。
他將意思翻譯給大伙聽,大伙都嘖嘖稱奇。
「難道它是最新的科技?」
「說不定它是——你知道的,類似計算機指紋辨識器的東西,只是做成像書一樣。」
「你是說它是電子書?」
「可是不像呀!」
大伙好奇的伸手去摸它,觸感跟一般的紙完全一樣,就算它是電子書,它的動力來源在哪?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通電或放電池的地方,而且只靠指印,它便立刻顯現老大的身份數據,這才絕哩!
這時候,那行字消失了,沒多久,又出現新的指令。
請詳細提供你喜歡的女人類型、長相、個性、身高體重、三圍。
「嘿!它又冒出字了耶?」
「會不會跟賬冊有關?老大,說不定這本子是找到賬冊的線索。」
「我懂了,像是尋寶線索一樣,原本看不到的字,經由空氣接觸產生化學變化,就浮出字來了。」
有道理,眾人點頭,覺得這可以說得通。
「他叫我提供喜歡的女人類型。」耿精良沈聲道。
現場再度恢復了靜默。
喜歡的女人?這跟賬冊有什麼關係?是通關密碼嗎?
事情越來越玄了,有人建議:「老大,寫寫看,看看會怎麼樣?」說著還提供一枝筆。
耿精良也很好奇,這本子居然問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由於這事情實在太古怪了,對於習慣冒險的他們來說,沒有打退堂鼓的道理,所以他也很想知道,寫上去之後,接下來會怎麼樣?
他慎重的坐下來,拿起筆,明明幾個字就可以打發掉,但是等了老半天,他卻遲遲沒有下筆,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本子。
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黑濃如墨的劍眉微微擰起,他意外的發現自己很難下筆,因為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或許他可以寫上漂亮或性感等字句,但是他突生一種感覺,不能隨便亂寫。多年訓練出的敏銳直覺告訴他,亂寫的話,可能會後悔。
「老大?你怎麼了?」
「我在想。」
「想?」
「嗯。」
「需要想這麼久?」
銳利的目光掃射過去。「不行嗎?」
「行,當然行。」
沒有人敢再有意見,可卻有想笑的衝動,大家有志一同的憋著不敢笑,憋不住的,摀著嘴躲到旁邊去偷笑。
天呀,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和老大出生入死那麼多次,從沒見過他這麼認真的表情,不過是寫喜歡的女人類型,有必要慎重到像在拆除炸彈一樣嗎?
而耿精良此刻的心情,的確跟在拆解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一樣,不知該剪白線還是紅線,只要剪錯線,他肯定後悔莫及。
在慎重思考後,他寫下了一段文字敘述。
大伙好奇得要死,只可惜他們看不懂中文字,於是朝鬼塚香眼神示意;鬼塚香搖搖頭,她雖是日本人,但也只認得日本漢字,其它字筆劃太多,她瞧得頭都暈了。
慎重寫完詳細的敘述後,不一會兒,上頭的指令連同他所寫下的文字,又一塊被紙吸收進去,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冒出一道新的文字。
契約成立,正在搜尋,請稍等。
契約成立?耿精良心頭一凜,這四個字讓他心頭浮起不妙的預感,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心情,禁不住自嘲。
笑話,他帶領著大伙,經歷過多少危險的事,他會怕一本筆記本?
他就不信這本冊子會對他怎樣?而且他有著追根究柢的個性,倒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印上自己的指印後,出現他的數據。
在他寫上自己喜歡的女人類型後,接下來呢?
沒多久,空白頁上有了新的指示。
席予漫。
眾人的目光,直直盯住頁面上新冒出的中文字,有人忍不住急著問。
「老大,它寫什麼?」
耿精良微微擰眉,臉上也是一陣疑惑。
「一個名字。」
「名字?誰啊?」
耿精良摸著下巴,陷入思考般的淡淡回答。「除了一個東方女人的名字,沒其它的了。」
眾人又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這本冊子到底在搞什麼謎語,嘰嘰喳喳討論後,最後有人發問。
「會不會是說賬冊在她那裡呀?」
「你們看,又有新文字出現了。」有人提醒。
眾人低頭一看,果然又冒出新的一行字來,真是太神奇了,這本子像是在跟人對話一樣。
只不過當瞧見那冒出的新指令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變臉,當然不是因為那上頭的文字,他們雖看不懂中文,卻看得懂老大臉上驚愕的表情。
「老大……你怎麼了?」
耿精良冒出一股寒意,緩緩從腳底涼到了頭頂,直直瞪著筆記本上那一行新指令——
請在三十天內跟席予漫上床,若未完成,你將終身不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2:27
第二章
桃園機場的入境大廳,一群穿著空服員制服的空姐,拉著小型行李箱,正穿過人群來往的大廳。
空姐姣好的容貌及典雅氣質的儀態,總是吸引來往旅客的目光,忍不住朝她們多瞧幾眼。
剛飛完一趟英國,席予漫拉著行李箱,即使疲累,依然昂首闊步走在擦得光潔的地板上。
「予漫,一塊去看個電影吧。」其它空姐建議道。
「不了,我有約。」清靈精緻的容顏上,有著甜甜的笑。
「人家現在正熱戀呢,要看電影也是找男朋友,怎會跟我們這群沒男友的人廝混呢。」
「別這麼說嘛,以後有的是機會呀……」席予漫不好意思的歉然道。
「予漫的男友可是很優秀的喔,對她疼愛得不得了,每次回來,不管多忙,都會慇勤報到來接機呢。」
席予漫被說得很不好意思。「他人還不錯啦。」
「不錯?是棒極了好不好!他不但長得帥,又有錢,上次還送了你一個香奈兒的名牌包,大方得讓人嫉妒哪。」
「我看上的不是他有錢。」她忙聲明,不希望被人誤會自己是拜金女,也不想被人貼上愛名牌的標籤,她愛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真誠。
美眸瞬間一亮,在前方人群裡瞧見了熟悉的身影,英俊的相貌,名牌的行頭,以及迷人的笑容,手上還拿了一束代表愛意的玫瑰花束。
這樣的男人,要人不注意到也難。
「啊,說人人到,瞧,好刺眼的一大束玫瑰花呀。」
席予漫知道再不快點開溜,大家的玩笑會沒完沒了。
「我先走了,掰。」拉著行李箱匆匆離開,她綻開笑顏,雙頰也泛著玫瑰嫣紅,往趙志賢那兒走去。
「寶貝,歡迎回家。」高大英俊的男友上前迎接她,深情的將她摟進懷抱裡。
她投入這寬闊的臂彎中,不禁欣慰的歎息,有什麼比這時刻更幸福呢,心愛的人的懷抱,就是她的家。
「累嗎?」
「見到你,所有的疲勞都不見了。」她嬌羞的回答,接過他贈送的花束,漂亮的睫毛下,一對含情脈脈的美眸瞅著他。
他盯著她,眼底燃著慾火。
「走吧。」
「嗯。」她輕應,將自己的手放入趙志賢的大掌裡,追隨他的腳步而去。
一坐上他的豪華轎車,車子還沒發動,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吃她解饞。
「啊——」她低呼一聲,人也被摟入他的臂彎裡,下巴被大掌托起,熱吻罩了下來。
好痛!
她心中哎叫,因為她現在的姿勢,是脖子被直接扭到旁邊,承接他的吻,坐在駕駛座旁的她被硬轉過身子,這姿勢實在不怎麼舒服。
「等……唔……」
她表情痛苦,一點都不享受。
說真的,她這個男友,什麼都好,就是「技巧」不太好。
每次跟他接吻,她都快窒息了,不是因為吻得太過火而窒息,是鼻孔被塞住而窒息,但她又不好意思跟他明說。
天呀,不行了,再不推開他,她搞不好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個因為接吻窒息而死的女人。
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稍微將兩人隔開,好不容易找回空氣,忙大口吸著氧氣,在他猴急地又要吻她之前,急忙哀求。
「別在這裡,會被別人看見的,先離開這裡好嗎?」因為不好明說,也不想傷了他的自尊心,她只好編了個理由,連哄帶勸的請求,希望能說服這個猴急的男人。
「好吧,我們先去吃飯,我已經訂了位子。」
她心下鬆了口氣,悄悄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歉然道:「對不起。」對他吐吐舌。
「沒關係,先欠著,今晚連本帶利討回來。」
男友這番俏皮的話,讓她更加熱臉如火燒,面對他灼熱的目光,她的心口怦怦直跳,羞得低下頭,不敢再看向他,但心兒卻甜甜的。
他們的感情正如膠似漆,對他,她感到相當愧疚;身為空服員的她,常常無法待在台灣,一分開就是好幾天,幸好他能體諒,面對他的寬容,她很窩心,也很感激,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車子駛進餐廳停車場,他們一起享受一頓浪漫的晚餐。
她吃得不多,為了保持身材,她總是小心的控制飲食,因為男友喜歡苗條的女人,所以為了他,她連最愛的甜點都克制不碰。
「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她眼兒一亮。「什麼驚喜?」
「把眼睛閉起來。」
望著男友神秘的笑容,她也很好奇,於是聽他的話,輕輕把眼睛閉上。
席予漫感到小手被大掌握住,不一會兒,冰涼的感覺圈上她的中指,令她的心陡然一跳。
她睜開眼睛,盯著中指上的鑽石戒指,驚訝的抬眼,望著他含笑的面孔。
「嫁給我。」
在毫無徵兆之下,她被這句話給嚇傻了。
這是求婚!天呀,他跟她求婚了!
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這份驚喜來得突然,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真是太意外了,真沒想到……」沒想到他給的驚喜,竟是一隻求婚鑽戒!鑽戒就套在她的中指上,在燈光照耀下分外璀璨奪目。
她應該驚喜的,卻感到一陣茫然,這份茫然連她自己也很訝異,但是面對男友自信的笑容,她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這鑽戒的尺寸剛剛好,完全就是為她特別訂做的。
她思緒混亂,心口突然覺得好沉重。
太快了!她根本還沒做好準備要當他的太太呀。
志賢笑了笑,把女友的瞠目結舌當成是太過驚喜而說不出話來。
「嫁給我後,你就不用那麼辛苦的飛來飛去了。」
咦?
「以後在家當少奶奶,為我生兒育女。」
什麼?
「做了趙太太,你就不愁吃穿,好好顧家,伺候我就行了。」
要她辭去工作?
「婚禮就安排在六月。」
她終於從傻愣中回過神,忙抽回手,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等等,我還沒答應呀。」
他愣了下,彷彿她的回答很奇怪,畢竟他身家背景都很好,想嫁給他的女人多不勝數,所以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她一定會答應。
「你不要?」
見到他錯愕的神情,她一時心軟不忍,忙搖頭。「不是的,而是……」她的腦子快速轉動著,急中生智編了個理由。「是因為我爸媽還不知道你,總得先讓他們認識你,等到熟識了,過陣子再問他們老人家的意見,比較好呀。」
男人恍然大悟,露出理解的微笑。
「也對,要安排個時間去你家拜訪。」
她忙道:「先別急,讓我先回家跟爸媽說,免得嚇壞了他們,畢竟結婚不是兒戲,我得顧慮他們的心情。你知道的……這種事要慢慢來,急不得的……」
要是被那視錢如命的爸媽給發現,她交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爸媽不樂壞才怪!而他們高興的不是女兒的幸福,而是高興有財神爺可以壓搾。
趙志賢覺得有理,點頭道:「好吧,等你告訴他們之後再來商議。」
她偷偷鬆了口氣,有種暫時得救的感覺,瞧他如此興致高昂,她也不好壞了這氣氛,將心中的猶豫謹慎的藏在笑容的背後。
結婚?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她想把戒指拔下,但被伸來的大掌阻止。
「戴著。」他說道。
「可是……太招搖了,不太好,而且我怕搞丟。」
「沒關係,我喜歡看你戴著它。」執起她的玉手,男人的唇印在上頭,目光含笑。「你就像這鑽戒,閃亮而美麗。」
他的口氣,像是她已經應允了這件婚事,被他一說,她也不好堅持拿下,只好繼續戴著,心思已經在轉著,她要找什麼理由把婚事取消,既可以不傷他的自尊,又可以維持彼此的感情呢?
她沒有時間思考,因為他的臉突然欺近,向她索取一個深吻,為了不破壞此刻的浪漫,她可以委屈自己配合他的需要,不過……他的接吻技巧真的需要改進,噢——氧氣——她需要氧氣——
☆☆☆ ☆☆☆
德國法蘭克福的美因河沿岸,是博物館林立的博物館大道。
位於美因河以南的薩克森郝善區,這兒露天店家林立,賣的不是露天咖啡,而是酸酸甜甜的蘋果酒。
林立的小酒吧,其中一間房屋樓頂上,一名男子拿著望遠鏡,在大街的人群中鎖定了四名女子,他的耳裡戴著迷你通訊耳機。
「所有人注意,可疑目標出現。」
在商店門口,一對情侶狀似在欣賞櫥窗裡的擺飾,眼睛卻是緊盯街上的人來人往,其中一人開口問道:「請詳述目標穿著及特色。」
「目標有四位,年輕女子,東方人,請進行確認。」
一名站在街燈旁的男子,緊盯那四名東方女子,回復道:「左邊數來第二位,穿著乳白色長袖風衣的長髮女子,與目標相似。」
來自各方的人手,開始朝那四位東方女子靠近,目光全鎖住左邊數來第二位女子身上。
「沒錯,是她,跟護照上的照片一樣。」
「老大,目標正往你的方向走去。」
坐在露天酒吧座位上的耿精良,臉上戴著墨鏡,手上拿著報紙,但眼睛卻是盯向前方走來的四個東方女子。
她們一行四人,正好選了張離他很近的桌子入座。
墨鏡後一雙精銳的黑眸,鎖住左邊數來第二位女子,凝神灼亮的目光,細細打量對方。
她擁有細緻的肌膚,烏黑的長髮,身高一六五,體重五十,氣質婉約,笑起來帶著迷人的羞澀,漂亮的耳垂上,沒有耳環點綴,身上也無任何珠寶首飾。
純真,是她給他的第一印象,她本人比護照上的照片,更加清靈動人。
耿精良緊盯著那女子,他終於找到她了,為了在有限的時間內追尋她,害他火燒屁股的繞著地球跑,總算在德國法蘭克福找到她的蹤影,見到她的第一眼,耿精良無法不震驚。
「該死……」
他的低咒,經由迷你通訊耳機,傳到其它人耳裡。
「怎麼了?老大,不是她嗎?」鬼塚香疑惑地問。
「不會吧,咱們繞了那麼多國家,好不容易查出這位空姐在德國,可別告訴我又找錯了。」黑猴低聲哀道。
「讓我算算,同名同姓的席予漫,全世界華人裡就有七十八個,扣掉年齡太老及太小的,剩下的介在十八歲到三十歲之間,就有二十六個。」
「這個長得很漂亮呀。」
「漂亮有什麼用,最重要是她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這得問老大才知道。」
這時候,所有人都已經來到這家露天小酒吧,不動聲色的入座,一雙雙眼睛全鎖住那位氣質婉約的東方美女,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席予漫渾然不覺自己已被盯上,和其它三位空姐同事,趁著待在法蘭克福的最後一天,四人相偕一塊來品嚐法蘭克福的名產蘋果酒,由於今晚要在從法蘭克福飛回台北的班機上值勤,所以也只是淺嘗,不敢過量。
席予漫纖細的指,劃著蘋果酒杯上的水滴,若有所思似的歎了口氣。
「予漫,怎麼歎氣呢?瞧你意興闌珊的,有心事?」
她輕輕搖頭。「沒什麼。」
「喔,我知道了,跟男朋友吵架了對不對?」
「我們沒吵架,事實上……」她小聲的向同事說出她目前遇到的難題,而她才不過剛說出口,便引得其它三個女人興奮尖叫。
「天呀!」
「噓,小聲點啦!」
女人們忙壓低聲量,臉上仍是驚喜。
「他向你求婚了?」
她害羞的點點頭。「他是洋派思想,從小在美國長大,所以那天把我帶到餐廳,安排了求婚的計劃。」
「恭喜呀!你應該高興才對呀。」她們都曉得,予漫的男友條件很好,人又長得帥,哪個女人不希望嫁給這樣的男人?不過予漫的反應,卻不如大家的預期。
「這正是我煩惱的原因。」
「有什麼好煩惱?能遇到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你還挑什麼?」
她偏著頭,一手撐腮,自己也不甚明白。
「是呀,他條件好,對我也好,但是……我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其中一位同事翻了翻白眼。「小姐,你這男友可是什麼都不缺好不好,就缺一個老婆,你還不趕快把位子佔下來。」
「我知道他條件很好,但……當面對婚姻的選擇時,你們難道不會去思考,就是這個男人了嗎?他是我心目中真正想要的伴侶嗎?」
「他當然是你最好的伴侶啊。」其它三人一致給了肯定的答案,還奇怪的看著她,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只是覺得……我希望找到一份篤定的感覺,希望對方瞭解我,我也瞭解他,當兩人遇上時,不只是一種愛的火花,還有一種……相知相惜的默契,一見到對方,就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就是他了,這種感覺你們能明白嗎?」她的表情認真,希望她們能聽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顯然現場觀眾,沒有人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還覺得她太不知足。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我們都羨慕死你了,可惡,我也要想辦法去釣個金龜婿。」
「去找相親銀行登記好了,聽我姊說,有個叫洛小熏的戀愛秘書超能幹的,她都能幫客戶找到適合的相親對象。」
「啊,真的嗎?」
三個女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著,一旁的席予漫苦笑,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內心的感覺。
她不是不愛現在的男友,只是總覺得兩人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並不一致,與男友相處時雖然快樂,但同時,她內心有一塊角落是孤獨的,因為某些時候,她覺得男友並不瞭解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愛上的,只是表面上的她,對於她的家庭背景,他一點都不瞭解。
若是他哪天來到她家,知道她有個麻煩的弟弟,以及愛錢的父母,不曉得他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愛她?
就是這份感覺讓她躊躇不前,無法應允他的求婚。
是她要求太多了嗎?哪個女人不希望嫁給一個可靠的丈夫,安穩的過一輩子,可她內心深處,總有些隱隱不安。
她的內心充滿了疑惑和迷惘,她不太確定,志賢是不是她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伴侶?
聽著三位同事們的嘰嘰喳喳,她則安靜的待在一旁,目光遙望向遠方,美眸轉成了迷離,微風拂來,揚起她臉龐幾許髮絲,顯得飄逸清靈。
「這女人很正點。」
坐在她們斜前方,隔著兩張桌子的麥可,由衷的讚美,他一向很欣賞東方女人的神秘美。
雪莉推了推眼鏡。「是這個席予漫嗎?」
其它人也加入討論。
「希望是,咱們在全世界找了無數個席予漫,這個再不是,我怕來不及了。」
「如果是她,那她會不會有男朋友了?」
「有男友又如何,只要是單身就行了。」
「萬一人家名花有主了,如果去泡她,豈不是害了人家?」
「但是不泡她,老大就完蛋了。」
「而且她看起來像個良家婦女,不會搞一夜情。」
「霸王硬上弓呢?」
「嗄!咱們老大是這種人嗎?」
「那不然怎麼辦?」
這些人分別坐在露天酒吧的四周,每人耳上都戴著最先進的迷你通訊器,表面上看似太平,但嘴巴不停的低聲說話,光是吵這個議題就快吵翻天了。
他們是一群各懷本事的人,專門收集情報販賣給美國或者各大跨國企業,他們接過的任務不少,破解計算機密碼或是追查軍火違法買賣,以及取得被盜走名畫的下落,他們的豐功偉業不少,難度也很高,而這次的任務,便是找到席予漫這個女人。
這任務看似並不難,卻是最難,因為找到這東方女人後,接下來才傷腦筋。
他們這些人吵翻天也沒用,因為最後決定權在老大身上,眾人的目光,偷偷移到老大身上,等著他進一步指示。
自從遇上那本怪筆記本,耿精良就陷入了危機。
筆記本要他在三十天之內,找到席予漫這個女人,並且跟她燕好,否則他將一輩子不舉。
一開始他嗤之以鼻,完全不當一回事,可是隔天一覺起來,他就陷入了地獄。
這輩子,他從不知恐怖兩個字怎麼寫,不管陷入多險惡的環境,他都不曾如此驚恐過,只因為自從筆記本發出指令後,男人早上必然有的「升旗」典禮,便不在他身上發生了。
不管是看A片、色情雜誌,甚至花錢找女人,都無法讓他再起雄風,他這才驚駭的意識到,自己被筆記本下了詛咒!
唯一的破解之術,便是跟席予漫上床。
他曾經問那該死的筆記本,席予漫這女人在哪裡?筆記本只回答他,當他見到對方,會有徵兆。
是呀,徵兆顯現了,打從他第一眼見到這女人,他的下半身就突然起死回生的「活」過來了,鼓脹的感覺彷彿在告訴他,就是這個女人。
原本,他打算找到目標,不管對方是美女或野獸,把事情解決就走。
他不是浪漫的人,也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當瞧見席予漫的第一眼,他的目光便像黏上似的無法移開。
「該死……」
他忍不住低咒出聲,沒有人明白老大到底在罵什麼,只有耿精良自己最清楚,他被她煞到了,而且是該死的瘋狂哈她。
這女人跟他在筆記本上寫的條件完全符合,甚至更好,也跟他心目中渴望的妻子形象一模一樣。
他將近一個月呈現假死狀態的下半身,不只「活」過來,彷彿有一股力量源源不絕的注入,脹痛感在折磨著他,一直在提醒他,這女人是他的良藥,可以解除他身上的詛咒!
他想要她,卻也同時該死的明白,他根本無法強迫這個女人。
時間只剩下七十二小時。
他該如何跟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解釋,如果七十二小時內不跟她上床,他將會一輩子「不舉」?
這話一出口,只怕會嚇著她,還讓她將他當成了色狼,而這是他最不願發生的事。
他可以出生入死,可以在槍口上求生存,也不會叫一聲苦,但是要在她非自願的狀況下強迫她上床,他寧可用槍斃了自己。
就因為太瞭解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咒聲連連。
墨鏡後頭,那對灼燙的目光,緊盯住那張容顏。
他從不相信一見鍾情這種荒誕的事情,更何況是發生在見多識廣的他身上。
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女人動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3:01
第三章
結束了在法蘭克福的最後一天,四個女人回到飯店,準備坐上航空公司派來的接駁車,登上晚上的班機。
當空姐就是如此,來來去去,今天在德國,明天在台北,後天可能在英國。
到了客人登機時間,席予漫在自己負責的區位幫助旅客們入座,見到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似乎正需要幫助,她上前親切問道:「需要幫忙嗎?」
老夫妻點點頭,因為他們還搞不清楚自己的位子到底是哪一個?
席予漫看了下他們的登機證,幫忙找到了位子,伺候兩位老人家坐下後,接下來便是幫他們將行李箱放上去。
當她抬起行李箱時,料不到這行李箱比她想像的還重,而她必須把行李箱高高的舉起,推進座位上方的置物櫃裡。
她吃力的高舉著,但才舉起一半,她就明白自己做不到,必須找人來幫忙才行。
才這麼想著,手上突然一輕,另一隻大掌接過行李箱,輕鬆推進上頭的置物櫃,席予漫轉過頭,迎上一對精亮有神的眼。
站在她身後的,是個挺拔俊朗的男子,身高大約一百八十幾公分,淺色的長袖襯衫,搭配深色的外套和休閒褲,酷酷的面孔上,有著剛刮完鬍子的清爽,粗獷中不失斯文,是一位紳士。
「謝謝你,先生。」她甜甜的笑,感激的說道。
耿精良望著她春風拂暖的笑容,直視不移,想不到她的聲音,就跟她的人一樣,好甜。
在露天酒吧時,她還是長髮披肩,而眼前的她,則是梳好了空姐的包頭,散發的是另一種高貴典雅的韻味。
美麗的臉龐,沒有太多脂粉,只有淡淡描繪的眼影,和淺色的口紅。
向對方道了聲謝後,她想繼續去看看有沒有其它客人需要幫忙,卻發現走不過去,因為他完全擋住了狹窄的通道。
「先生,不好意思,麻煩借過一下。」她有禮的拜託。
耿精良這才回神,側身讓出一點通道,當她越過他時,由於通道狹窄,她的身子與他的胸膛摩擦了下。
好軟……幽深的目光,始終緊緊盯住她。
「啊。」她低呼一聲,不知被什麼東西給絆著了高跟鞋。
快速伸來的大掌,及時成了她的扶手,將她纖細的蠻腰緊緊圈住,幫助她找回平衡感,沒讓她跌下去。
因為這個突然的小意外,她的人就這麼投向人家的懷抱。
「真對不起。」她自覺失禮,忙站好的同時,糗大的向他道歉。
耿精良扶她站好後,一雙眼依然緊盯她因為無措而微微暈紅的臉頰,直到目送她的身影離去後,他深邃的目光轉成了犀利,掃向剛才故意把腳伸出來絆倒人家的鬼塚香,以眼神質問她。
「我是在幫你呀老大。」鬼塚香笑咪咪說道:「人家在幫你製造機會呢,剛才抱的觸感如何呀?」
耿精良只淡淡的命令。「別多事。」
鬼塚香聳聳肩,雙手趴在前面的椅背上,提醒他。「老大,還剩六十三個小時喔。」
「我知道。」他明白時間不多,必須盡快才行,他比任何人都急。
「只是幫她放行李是不行的,你得更積極一點呀!」
「我在等機會。」
剛才不就是機會了?還等什麼?她真不明白,只幫人家放個行李,什麼話都不說,難道用眼睛放電泡馬子嗎?
鬼塚香突然想起什麼,狐疑的問老大。
「老大,你……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耿精良臉色一僵,墨鏡後的凌厲目光殺過去,不用言語,光是這瞪視就讓鬼塚香立即舉手投降。「我開玩笑的。」
這話可刺中了耿精良的罩門,他身為老大,如果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以後在他們面前還有什麼面子?他故意瀟灑道:「笑話,害羞?要搞定她根本不是問題,我只是在等時機。」
好幾隻耳朵伸過來,好奇的探聽。
「老大,你在等什麼時機?」
大家都很想知道,老大心中有什麼計劃?要如何在六十幾個小時內,把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弄上床?
「剛才幫她放行李,就是給她留下好印象,你沒瞧見,當她看見我雄武健壯的身子時,眼睛都亮了。」
有嗎?
大家雖然很懷疑,但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來,既然老大這麼有把握,那肯定沒問題。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跟著老大,甘心受他的指揮,是因為他的能力很強,膽大心細,而泡妞這種事,當然難不倒他們老大。
只要老大跟那女人上了床,解除咒語,大家就可以拍拍屁股去幹正事了。
「予漫,有個帥哥一直在看你耶。」和她負責同艙的組員小安,小聲的在她耳邊提醒。
她疑惑的看向小安。「有嗎?」
「坐在48M的男人。」
順著小安的眼神示意,她好奇的望過去,果不其然,瞧見了適才幫助她的那位客人。
她的目光才對上他,對方立即咧開一排光潔的牙齒,展現陽光般熱情的笑容。
她禮貌的點頭微笑,尷尬的避開眼。做她們這一行,姿色出眾的空姐,被「注目」是常有的事。
「說不定他看上你了喔。」
「別亂說,我有男友了。」
她只當小安在說笑,也不把那男人放心上。
直到所有旅客都繫上安全帶,行李櫃都一一確定關上了,一團混亂之中,總算逐漸有了秩序,她回到定位,等待每次起飛前必播的逃生教學廣播,她也要跟著示範教學,並且預料大部分旅客是不會看的,男士通常在翻閱機上提供的報紙,女士則是忙著從雜誌上找尋想買的免稅商品。
不過今天例外,有一雙眼死盯著她,只要她的眼睛跟他對上,他便對她咧開太過親切的笑容,讓她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的眼神太過熱切,讓她全身不自在,向來熟練的逃生教學,一時竟亂了序,做得手忙腳亂。
假裝沒看到好了。
她回到位子,繫好安全帶,飛機即將起飛了,只希望這趟飛行,一切平安順利。
太好了,她對他果然有意思!
耿精良心中暗自得意,剛才他一對她笑,她就害羞得不知所措,肯定也對他有好感,真是太好了。
照這樣的速度,他絕對可以來得及破解身上的咒語,也順便得到一個女朋友。
不枉費他花了那麼多時間找到她,現在想來很值得。
到了用餐時間,席予漫在機艙廚房裡忙著把加熱好的餐點準備就緒,她推著餐車,沿著走道,以最親切的笑容和溫柔的聲音,問著每一位客人想吃什麼。
她細心的為客人送上餐盤,卻發現這位客人一直盯著她的臉,不禁疑惑。
「請問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
「你很漂亮。」黑猴嘿嘿笑道。
「啊……謝謝。」她勉強維持笑容,心想今天是怎麼回事,不只那個墨鏡男一直盯著她,這一路送餐過來,也有好幾個外國人盯著她,明明漂亮的空姐那麼多,為何只看她?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是最美的那一個。
當輪到下一排的客人時,她心驚膽跳的抬頭,果然那位墨鏡男又對她咧開熱情的笑容。
她尷尬的回以笑容,覺得跟這人保持距離比較好,只想把餐點給他,然後快快走人。
「請問要吃雞還是牛?」
「牛肉。」
她低下頭,將餐盤遞到他桌上時,不經意瞄到他拉高的袖子,露出結實黝黑的臂膀,上頭有一條清楚的刀疤,讓她心下一驚。
這人該不會是黑社會的吧?
她忙避開眼,將餐盤送上後,便急急忙忙推著餐車離開。
待所有機上旅客用完餐,她又忙著一一將餐盤收拾回餐車上,而那咧開的微笑也始終跟著她的身影移動。
噢——她好忙喔,沒看到沒看到——
在後頭負責供應茶水飲料的小安,悄聲對她說:「那個人一直對你笑耶。」
「我知道。」她苦笑道。
「他肯定是煞到你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別糗我了,我都不敢看他,免得被他誤會我也對他有意思,快工作吧。」
她將餐車推回廚房,連頭都不敢回,但依然能感覺到背後的視線如影隨形。
沒看到沒看到——假裝沒看到——
入夜後,旅客們紛紛休息,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上半夜是她的休息時間,在空姐專用的睡床上睡了一覺後,她醒過來,看著手錶,該輪到小安休下半夜,卻不見小安來叫她。
她起身洗了把臉,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後,該準備下一餐的餐前工作了,順便叫小安回來休息。
本以為小安在巡艙,卻沒見到人,旅客們睡得正熟,她輕手輕腳的走著,見到其它組員,便向她們打聽小安,但沒人知道她在哪裡,她心想,這個好動的小安,大概是跑到其它艙找同事聊天去了吧。
席予漫不疑有他,往機尾的廚房走去,當她掀開布幔走進去時,眼前的景象令她呆住了。
一把槍指著她的額頭,冰冷的聲音也傳來。
「別動。」
她整個人呆住了,驚愕的望著眼前的男子。他眼神兇惡,嘴角噙著邪笑,彷彿早有預謀,而在廚房的角落,小安的嘴被貼上膠帶,手腳也被綁住,眼眶泛著淚,驚恐的看著她。
席予漫不敢相信,電影裡演的恐怖份子持槍上飛機,竟會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她不明白這人是怎麼把槍帶上飛機的?居然可以通過掃瞄和安檢?
恐懼很快籠罩在她心頭,但一想到小安和整個機上乘客的安危,她雖然害怕,仍力持鎮定。
「先生,請你冷靜點,有話好說,你有什麼要求請說,千萬別傷害任何人。」
為了小安的安危,加上槍口指著她,她不能叫,也不能驚動其它旅客,現在大家都在睡覺,恐慌只會害事。
男子上下打量她,那雙眼,像是在打量她的美貌,瞧得她背脊泛寒,心知不妙。
「你過來坐下。」
她知道自己除了照他的命令做,沒得選擇,而她不經意一瞄,瞄見他另一手上還拿著膠帶和繩子,立即恍悟,這男人也想像綁小安那樣綁住她,而他的動機,顯然已表現在色迷迷的臉上。
若是她沒有及時來找小安,恐怕小安已經遭他的毒手,思及此,她從心底打了個冷顫。
「給我乖乖的,小心我的子彈不長眼,萬一打穿了飛機,墜機可不是好玩的。」男子嘿嘿邪笑,手上的槍還故意在她面前揮動。
她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不,她必須想辦法,絕不能乖乖束手就擒!如果自己也被綁起來就完蛋了,這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搶走他手中的槍,而且速度要快,只有一次機會!
因為她乖乖照做,沒有反抗,男子也降低了防心,正打算用繩子綁住她的雙手時,趁這個時候,席予漫冷不防的用高跟鞋往他的腳板用力踩下去。
「噢!」男子受不了劇痛而低吼一聲,趁這個時候她用力去咬他的手,逼得男子放開手槍。
槍一掉在地上,她趕緊去搶,但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因為她的頭髮被狠狠往後一扯,頭皮像要撕裂開一般,疼痛得讓她眼淚幾乎就要流出來。
她被狠狠甩到地上,男子氣急敗壞的撿起槍枝指著她,嘴上咒罵連連。
「媽的賤女人!你不想活了?!看我怎麼修理你!」
她臉色蒼白,料想完蛋的同時,一抹身影剛好在此時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男子手上的槍「拿」走。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連歹徒都反應不過來,隔了兩秒,才發現自己的槍已在別人手上,驚愕的瞪著一旁突然出現的高大男人,席予漫也傻愣當場,因為進來的人正是那個一直對她傻笑的男人。
耿精良面不改色,就像平日那般自然,彷彿他從對方手上拿來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東西,而他還研究起這個東西來,並用手指敲敲材質。
「木頭做的,難怪可以通過金屬檢測,模仿得很像,但是要騙過行家,還差得遠。」
那個剛才還惡形惡狀威嚇人家的恐怖份子,維持拿槍的姿勢呆立不動,這突然出現的男人,不但輕易搶走他的槍,還徒手將這把木頭假槍折斷,不屑的丟到一邊去,然後懶懶的看著他。
男子知道事跡敗露,再也笑不出來,一時狗急跳牆,像發了瘋似的上前攻擊。
耿精良冷哼,不自量力的傢伙,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直接往對方的喉結擊了一下,就讓對方痛得當場跪下,雙手摸著脖子,表情因為痛苦而猙獰,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席予漫依然呆坐在地上,從頭到尾都看傻了眼;這男人就這麼一下,便把對方打倒了?
她尚未回神,耿精良已來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厚實的大掌托起她的臉蛋,仔細審視她,一雙濃眉皺得像是他才是那個被攻擊的人。
「有沒有受傷?」
他可不要她細嫩的皮膚上有任何傷口,若是有,他肯定會再去踹那傢伙一腳。
現場受害者有兩個人,但他的注意力只在她身上,見她一直不講話,他可緊張了。
「你沒事吧?傷到哪了?」說著,還準備開始檢查她的身子,就怕她真的哪裡受傷了。
「沒有,我沒事。」她終於回過神,對他如此焦急和關懷的舉止,感到臉上一熱,忙離開他的懷抱,回頭去幫小安鬆綁,並且立刻向組長和機長報告這件事。
飛機還在高空飛行中,這名犯法的男人,只能先將他綁起來,叫人看守著,直到飛機降落,再交給地面安全人員帶去警局處理。
這次事件沒有人受到傷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小安因為受了驚嚇,所以她將小安帶離,好生安撫她之後,也悄悄將這件事謹慎處理。
這次能夠在不驚動旅客之下順利解決,全多虧了他,而她也曉得了他的名字,耿精良。
「謝謝你救了我們。」她非常感激,對他的印象也改觀了,這人其實是個大好人,而且很紳士。
「你很勇敢,敢反抗他,你不怕恐怖份子嗎?」
她的臉頰因他的讚美而微微泛紅。「還好,反正我家就有三個……」
「什麼?」
「呃,我是說,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幸虧有你,否則我真不敢想像後果會怎樣,真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你。」
他眼睛一亮。「你真的這麼想?」
她點頭。「當然呀,要不是你及時出現,說不定我和小安……就是我那受驚的同事,我們兩人一定會遭到歹徒的羞辱。」
她說想報答他哩!他聽了可樂壞了,把她臉上的傾慕和感激,當成了對他的愛意。
「你若想報答我,不是沒有機會,我正好有一件麻煩事急著解決。」
「什麼麻煩事?若我幫得上,一定盡全力幫你。」
說這句話時,她是真心誠意的,只要是她能力範圍所及,她一定盡全力回報救命恩人。
他低下臉,示意她把耳朵靠過來,她也不疑有他,好奇的貼近耳朵,聽他輕聲的開口。
「請跟我上床。」
☆☆☆ ☆☆☆
清晨,班機準時抵達桃園國際機場。
桃園的天空晴朗,萬里無雲,睡醒的乘客們終於結束了長途飛行,經過一夜的休息,沒人知道,他們才剛歷經了一場虛驚。
鬼塚香等人,全盯著老大的臉,不明白昨晚那張臉還挺俊俏的,怎麼一覺醒來就多了一個紅手印。
黑猴指著老大,一副就要笑出來的表情。「老大,你臉上的手印……」
一雙凌厲的目光射來。
「有問題嗎?」
笑容立刻轉為正經。「沒有,我只是覺得那只不知死活的蚊子跑到老大臉上,結果被老大一掌打死,真是活該。」
黑猴不愧是黑猴,反應向來敏捷,掰話的功夫也是一流,見苗頭不對,立即陪笑討好,等老大一轉身,他便挨近鬼塚香的耳邊。
「跟你打賭,絕對是那個空姐的傑作。」
鬼塚香瞟了他一眼。「還是小心你自己吧,惹火了老大,換你臉上多一塊腳印。」
席予漫彎身一鞠躬,向每位離開的旅客有禮親切的歡送。
「謝謝搭乘,小心慢走。」
她一邊彎身行禮,一邊向每位旅客道謝說再見,直到耿精良經過,她的微笑立刻收起,無視於他的存在,等到他經過,她便又回復甜美的笑容。
「歡迎下次再度搭乘,請慢走。」她對黑猴親切的笑道,前後差別待遇,由此可見。
美人送笑,如沐春風,黑猴一臉得意,像是很享受這種待遇,冷不防的,一個東西打來,正好撞到他的臉。
「哎喲!」他唉叫一聲,差點站不穩,正想罵是誰不長眼,卻發現打中他的,是老大堅硬的手提箱。
「sorry,沒看到。」耿精良酷酷地說,然後繼續拎著皮箱往前走,留他一人在後頭,捂著臉,張著嘴,卻無法罵出一個字。
皮箱是老大的,他能說什麼?只好委屈的向鬼塚香訴苦。
「他故意的。」
「早告訴你小心了。」瞧,她一語成讖,黑猴臉上恐怕要多一塊黑青了。
黑猴只能自認倒霉,唉唉唉,惹得老大吃醋,可見他很喜歡這個女人哩。
鬼塚香來到老大的旁邊,低聲問:「老大,你告訴她了?」
「嗯。」
「那你怎麼說?」
「……」
「你……不會是直接就邀請她和你……那個吧?」
見老大沉默不語,她心中就明白了,歎了口氣。
「老大,時間雖然緊迫,但這種事不能蠻幹呀!被素昧平生的男人邀請做那件事,是女人都會生氣的。」
「是她說想報答我的。」
「喔?」
耿精良將在機上發生的事,大致告訴了鬼塚,他救了那女人,她又用那麼感激的表情望著他,所以他以為時機成熟,就說出了請求,他不過是給她一個報答的機會罷了。
鬼塚香翻了個大白眼,她跟老大這麼久,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們的老大竟然對泡馬子一竅不通,可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她很意外,原來昨晚兩人之間還發生了這種插曲……
她思考了下,靈機一動。「還剩下四十八小時,萬一她不答應,你打算怎麼做?」
耿精良沉默,這就是他傷腦筋的地方,他無法勉強她,但是不跟她上床,他可就一輩子完蛋了。
思及此,他渾身泛寒,堂堂大男人那地方舉不起來,就跟太監一樣,簡直比死還可怕。
鬼塚香低聲道:「如果要在最短的時間搞定,得用非常手段。」
耿精良立即沉下臉。「我不做下三濫的勾當。」雖然有時候他們為了奪取情報,賣給客戶,會用一些詭計,不管是美男計或美人計,必要時,他們也會採取非常手段。
但那是工作,是戰場,他們對付的是陰險狡詐的對手,敵人狡詐,他們要比對方更狡詐,但如今對象是弱女子,還是一個完全不瞭解他們世界的善良百姓,他怎麼可以用下流的手段騙她上床?
鬼塚香眨了眨眼,她只是稍微提一下,倒沒料到老大的反應如此激烈,老大對那女人的態度可是特別不同呢,她心中瞭然,嫵媚的笑意自她唇角逸出。
「我沒說要用下流的手段呀,老大不喜歡,我當然不會害你,我要說的是,女人最懂女人的心了,要在短短的四十八小時內說服她,也不是不可能。」
耿精良眼睛一亮,他明白鬼塚擅工心計,她肯定是想到了什麼計劃。
「你有什麼辦法?」
「當初在找到她時,我也順道對她做了徹底的人身調查,每個人都有弱點,而我剛好發現她的弱點,說不定……可以讓您有機會抱得美人歸。」
耿精良點點頭。「說來聽聽。」
鬼塚香神秘一笑,將事情原委告訴老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3:27
第四章
飛完了德國線,席予漫可以有兩天的休假。
照例她的男友開車來接她,她坐上了他的車,直往市區駛去。
「跟你父母提了嗎?」大掌放在她的手上,抓住她微涼的小手,男友充滿期待且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知道志賢一定會問,讓她無形中產生一股壓力,而她始終無法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只好繼續采拖延戰術。
「對不起,我還找不到好時機回家跟他們說呢。」
「可以打電話問一下。」
「這種事,當面跟父母說比較好呀,而且我才剛回國,也沒時間去看他們。」
「說的也是,對不起,我太急了,你知道我多希望能夠盡快把你娶回家。」
她回以他羞澀的笑容,當他看著前方開車時,她的微笑便收起,眉宇間多了抹淡淡的憂。
說要問父母,那只是她的借口,事實上,她父母巴不得她嫁一個有錢人,所以她一直沒將自己交了個有錢男友的事,讓爸媽知道。
倘若爸媽曉得了,肯定立刻選黃道吉日,要她馬上嫁給金龜婿。
偷偷望著男友的側面,她不禁自問,為什麼她一直下不了決心答應他呢?
其它同事都很羨慕她,也要她把握機會,她明白自己很幸運,志賢對她很好,但是……她就是下不了決心說「我願意」。
「你愛我嗎?」她輕問。
「當然愛呀。」
「愛我哪裡?」
「你每一點我都愛。」
聽似有理,但不具體。
她期待的,是他能說一些話打動她,甜言蜜語也好,誇張也好,她希望有更具說服力的理由,能讓她覺得自己今生非嫁他不可。
她覺得今日特別疲累,一想到幾個小時前,她在飛機上所遇到的危險,還心有餘悸,禁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若非他在開車,她真想一直窩在他的懷抱裡,藉著他有力的臂膀和體溫,尋求一份安全感,讓她忘掉機上的不愉快。
「怎麼了?」他問。
「我……」
「你看起來好累。」
打從下飛機到現在,她一直沒告訴他自己歷劫歸來的事。在飛機上時,她有工作在身,沒時間去害怕,加上她的個性很自制,不習慣在人前表現失常,下了飛機後,她真的好希望有人安慰她,告訴她別害怕,他會保護她。
男友擔憂的神情、溫柔的語氣,正是她要的,鼻一酸,她忍不住眼眶一熱。
「因為我——」她正想告訴他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卻被他打斷話。
「辭職吧。」
她頓住,這三個字,讓她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卡在喉間,整個人怔住了。
「當空姐太累了,今天飛倫敦,明天飛巴黎,三天兩頭在國外奔波,我們又無法天天在一起,不如嫁給我,在家享清福,當個家庭主婦多好。」
「可是……」
「予漫,嫁給我,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大掌緊緊握住她微涼的小手,也將溫度傳到她的心口;若在幾天之前,她一定會拒絕,可是現在在她最需要一個安全可靠的肩膀時,她動搖了。
或許是先前經歷的劫難,讓她脆弱的心需要找個避風港,也或許她真的累了,而他承諾照顧她的誓言,讓她不再堅持己見。
「你真的……想娶我?」
「非你不娶。」
這四個字,令她眼眶濕了,將頭輕靠在他的臂膀。
她妥協了。
「那麼……就直接回我家吧。」
「予漫?」
「回我家,我帶你去見我父母。」
她感到大掌激動的緊握住她的小手,要不是現在在開車,他可能會情不自禁的抱住她,見他如此高興,她也開心。
如同大家所勸她的,志賢是個好對象,她要把握才對,畢竟女人的幸福,就是嫁一個好老公。
她想,或許她不該再挑了,志賢是可以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說到安全感,她腦海裡不由得浮起那個男人的面孔,記得他叫……耿精良。
當時他輕輕鬆鬆就搞定那個歹徒,而且處變不驚,面不改色,彷彿天塌下來都有他擋著。
她還記得他的臂膀孔武有力,抱著她時,是那麼堅定,給人一種安全感,她不由自主摸著自己的臉頰,還記得他的大掌撫著她的臉蛋時,那份厚實的感覺,很溫暖……
請跟我上床。
她拉下臉,禁不住氣呼呼,沒想到那男人居然開口邀請她上床,還編了一個什麼受到怪筆記本詛咒的理由,說只有她能解除這個詛咒,真是胡說八道!搞了半天,原來他是個大色狼,枉費她還把他當成英雄,因為這失禮的一句話,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徹底破滅。
當時,由於才經歷過差點被男人玷污的恐懼,結果他又跟她說這種話,讓她把積壓在心中的害怕和憤怒,一股腦兒全發洩在他身上,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算了,想他幹什麼?反正萍水相逢,不會再見面了。
她閉上眼,好累啊,她真的需要休息。
他們的車子駛在高速公路上,在不遠的後頭,一輛出租車正緊緊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被偷偷貼上了迷你追蹤器,正被全球定位系統給鎖定,這個追蹤器,讓耿精良不會失去她的蹤影,她更不會想到,萍水相逢的兩人,幾個小時後將再度見面。
☆☆☆ ☆☆☆
當席予漫回到家時,她的人也掉入了地獄。
「予漫,你一定要救阿豪呀!」
也不管有沒有客人,席家兩老完全不顧形象的在女兒面前哭得呼天搶地,告訴她席家唯一的兒子,又出事了。
「怎麼回事?」她瞪著爸媽,見他們哭得如此傷心,心中已有數。
「阿豪他……他被抓走了!」
席予漫心中一寒,那個從小被寵壞,打架偷東西賭博一堆壞事做盡的弟弟,不知這一回又幹了什麼好事?而且什麼時候不出事,偏偏她帶志賢回家時,又給她找麻煩。
她往旁邊望去,初次拜訪她家的志賢,神情上是驚愕的,顯然也被她家這種大陣仗給愣住了。
她明白遲早要讓志賢瞭解她家的情況,而現在,她根本無暇顧及他。
「是誰抓他?為什麼要抓他?」
「這是陰謀,他們陷害你弟弟,一切都是他們的錯呀!」
兩老哭得歇斯底里,乍聽之下好像是別人的錯,等到她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才恍然大悟。
「什麼!他跟地下錢莊借錢?」她驚呼出聲,不敢置信的搖頭,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弟,竟然已經膽子大到跟高利貸借錢了。
他們家雖然不富有,但也不會窮到需要跟地下錢莊打交道的地步,地下錢莊的高利貸,足以逼死人。
「他欠了多少?」她握緊拳頭,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其實也沒多少,你弟本來要還的,但是他們利息升得太快——」
「到底多少?」她打斷母親的話,她要知道事實。
「一千萬……」
「什麼!」她倒退了幾步,手撫著心口,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數字。
「予漫,你一定要救阿豪啊,他們說要是明天十點以前還不出來,他們就要打斷他的腿呀!」
席予漫雙拳緊握,身子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憤恨道:「他活該!自己闖的禍自己去擔!」
「你怎麼能這麼說?他是你弟弟呀!」
「如果可以,我寧可沒有這個弟弟。」她話才出口,便已預知父母的反應,不是指著她大罵殘忍,就是繼續用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式來折磨她。
「他是席家唯一的兒子呀!」
「唯一的兒子又如何?女兒就不是人嗎?」她激憤難耐,就為了這「唯一的兒子」五個字,傳宗接代這觀念,不知害慘多少女人為此犧牲,她和兩個妹妹也為了這個弟弟吃盡了苦頭。
最好的衣服,先給他,最好的食物,先給他,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做錯事還有大人替他出頭,尚未學會賺錢就懂得花錢買虛榮和泡妞,刷爆了信用卡,累得所有人幫他還卡債。
還了一次又一次,她的薪水和妹妹們的打工錢,全都賠進去了。
為了保護兩個妹妹,她這個做長女的挺身違抗父母,只要阿豪敢再欠卡債,她絕對不幫他還。
沒了三姊妹的金錢支持,成功的讓弟弟再也無卡可刷,卡費不還的結果,便是停止信用交易,再也沒有任何銀行肯讓他刷卡,也不會貸任何錢給他。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一個在社會上已無信用地位的人,最差的狀況就是不能出國,不能貸款,也不必擔心他會再亂刷卡,從另一個觀點來看,反而對他是好的。
她本以為,弟弟在此情況下會安分點,誰知他竟動了借高利貸的歪腦筋。
一千萬?天哪,叫她到哪裡去籌出一千萬?
她憤怒,卻更加心痛,恨自己不能阻止這種事情發生,恨它一再重複,恨自己說不動爸媽,恨事情的發展,終究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姊……」兩雙小手,輕輕拉著她的手,將席予漫拉回了思緒,回頭望著。
兩個妹妹眼眶泛紅,有著害怕和不安,不知所措的緊握她的手。
她見狀,心中不忍,兩個妹妹多無辜啊,她們很爭氣,功課都很好,即使偷偷去打工,也依然讓成績維持在前三名。
她不明白,為何爸媽看不到兩個妹妹的善良和優秀?為何不多疼惜她們一點?唯一的兒子……她多麼痛恨這句話呀。
「你一定要救,不然阿豪這一生就完了。」
她流下了眼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是你們肯對他嚴厲一點,不要寵壞他,未必會有今日的局面。」
「啊,你這是在怪爸媽了?」
她緊咬著唇不語,算是默認了。
「好,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生個好兒子,我們教養不周,我們書沒你讀得高,我們沒你聰明懂事。」
「我沒這樣說,你不要每次都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又來了,每次一提到這個問題,爸媽就開始用悲情的方式來折磨她,不是摔東西,就是故意拿東西打自己,彷彿他們才是那個受害者,兩老甚至在她面前拉扯吵架,互相指責,把所有問題的癥結全部模糊掉,她很清楚這是爸媽逃避責任和逼她妥協的方式,用親情綁架她及兩個妹妹,但她卻無可奈何。
起碼她知道,如今要救阿豪只有一個辦法,她走到電話旁,拿起電話。
「不,不可以報警!」席母衝上前搶走電話,對她搖頭。
「為什麼不?」
「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報警只會惹怒他們,救了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曾有人欠他們的錢不還,報警也無濟於事,最後死於意外,你不能報警,不然阿豪會死的!」
「不能報警,就沒辦法了,幾百萬我或許還能想想辦法,但是一千萬……到哪去湊一千萬?」不是她不幫,而是這次金額太大,連她都無能為力。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想辦法救阿豪,要不然——」原本又哭又鬧的席母突然怔住,瞪著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她總算注意到家裡有個客人,而這個客人,還是女兒帶回來的。
「女兒,他是誰?」
聽老伴一提,席父也把視線轉到那個呆站在門口的男人身上。
席予漫望向志賢,他看起來好像有點嚇到,這也難怪,才一回來,她的家人就上演全武行給他看,而且還扯上高利貸。
她歎了口氣,終究是要面對的。
「他……是我男朋友。」
兩老一聽,眼睛可雪亮了,就像豺狼遇上羊,他們緊盯著這男人身上的名牌行頭,以他們拜金的眼光,這男人非常有身價,而被他們盯住的男人,則開始冒冷汗。
「咦!你手上戴著鑽戒!」席母搶上前去,抓住女兒的右手,死瞪著中指上那閃亮的鑽石,剛才哭得眼睛都花了,居然現在才注意到。
席予漫低下頭,小聲說道:「這是他送給我的求婚戒。」
兩老又驚又喜,目標一轉,立刻鎖定這個未來女婿,兩人將他團團圍住,也不管有沒有嚇到人家,忙將他拉到客廳來。
趙志賢只覺得自己好像誤入了賊窟,望著眼前兩張貪婪的笑容,他實在笑不出來。
「你想娶我女兒是吧,沒問題,聘金一千萬。」席父毫不知羞恥的獅子大開口。
「爸!」席予漫氣急敗壞的將爸爸拉開,憤怒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厚顏無恥至此。
「你爸說的沒錯,要娶你,就拿出一千萬來救阿豪。」
「媽!」
「孩子,這是天注定,上天的安排,這正是救阿豪的機會,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
「不可以這樣!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不要把他拖下水!」
「當然可以,他娶了你,就是自己人,也是阿豪的姊夫,救自己的小舅子是應該的呀!除了這辦法,沒別的,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阿豪被打成殘廢嗎!」
她說不出口,不管自己多麼生氣,阿豪又多麼壞,畢竟是她弟弟,如果有任何一絲可以救他的機會,她若不去試,阿豪出了什麼事,她還是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如果他愛你,他一定會答應的!」
席予漫無法拒絕,她拗不過爸媽的請求,因為他們說的是事實,現在唯一的希望,的確在男友身上,而他……會願意嗎?
他真的會因為愛她,而拿出一千萬嗎?
她緩緩轉過頭,心中抱著一線希望,望著沙發上的他,她瞧見了一張蒼白的臉色。
☆☆☆ ☆☆☆
你還剩六小時。
大掌拿起立可白,把句子塗掉,想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你還剩六小時。
另一行又浮出同樣的一行字。
啪的一聲,點燃打火機,威脅想要燒了本子。
燒了,咒語依然有效。
「……」耿精良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在跟一本筆記本吵架?
真是火大!他「下半身」的幸福,竟然掌控在一本筆記本可恨的咒語上。
他見過不少奇物,這本筆記本卻是他今生見過最不可思議,也最可恨的東西。
既然燒了它也沒用,洩洩憤總行吧?
大掌拿起筆,在上頭畫了一坨屎,而不管他如何鬼畫符,字跡最後都會消失,然後出現新的字。
請不要浪費時間。
啪的一聲!大掌合上本子,重重摔在地上,無論他如何氣憤,終究改變不了咒語,還是得解決迫切的問題,否則他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他站起身,走出飯店的書房,手下們都在客廳等著聽他號令。
「鬼塚。」
「是,老大。」
「準備一千萬。」
「沒問題,小錢。」
「黑猴。」
「是,老大。」
「把人救回來。」
「遵命,老大。」
「雪莉、麥可,你們兩人繼續去追蹤賬冊的下落,有消息通知我。」
「好的,老大。」
吩咐手下分頭去進行後,他看看手錶上的倒數計時,知道時間不多了,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次了。
他離開了飯店,往席家趕去。
☆☆☆ ☆☆☆
另一頭——
一個年約十七歲,全身衣服破破爛爛,臉上有著瘀青的少年,害怕的坐在椅子上。
他樣子十分狼狽,臉上有剛被揍過的瘀傷,周圍的漢子們冷眼瞧著他,等著看好戲。
其中一人把玩著手上的斧頭,不時瞄著他一雙腿,就等他們的老闆開口,等著把這小子的腿給剁下來。
「小子,你爸媽今天要是還不出錢來,你就留下一雙腿,以後去街上要飯吧。」
少年害怕的直打哆嗦,顫聲道:「他們一定會帶錢來的。」
「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哪。」
「他們一定會還,因為我是他們唯一的寶貝兒子。」
「喔?原來是唯一的寶貝兒子。」眾漢子彼此看了一眼,睥睨的嘲笑這少年,一個被家裡寵壞的獨子,只知花錢,不事生產,這種肥羊是他們的最愛,相對的,他們也最瞧不起這種出了事,無法擔當,只會找父母求救的孬種。
玩弄他的害怕,是他們的娛樂。
一名男子拿著未熄的香煙,把少年的手拉過來,然後直接將香煙壓在他的手背上,讓少年痛得大叫。
「最好你爸媽有辦法還,否則不只砍你的腿,還要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剁下來賠利息。」
少年痛哭失聲,只惹來其它人的大笑。
「有本事借錢,卻沒本事還錢,還只會哭哭啼啼,我一看你就不順眼,不如先剁你一根手指來玩玩。」
其它人見狀,知道夥伴是故意嚇少年,也配合著演戲,還煞有介事的拿出小刀在少年面前揮動著。
「把他的手掌攤在桌上。」
「不要呀!」少年嚇得臉色蒼白,尖叫大喊饒命。
就在此時,門突然被打開,引得大夥一陣意外,瞪著出現在門口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黑人,女的則是東方黃種人,這意外闖進的兩人,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鬼塚香環視屋內所有人後,對黑猴道:「簡單的交給你,我負責難的。」
黑猴問:「請問哪些是簡單的?」
「那三個大男人。」
「難的呢?」
「那個少年。」
黑猴瞪著她。「你這不是在說笑嗎?」
她聳聳肩。「如果你害怕應付不來,我們可以交換。」
「開玩笑,我會應付不來?這三個人,我不到一分鐘就可以解決了。」
鬼塚香做了個請便的姿勢。「交給你了。」
黑猴開始活動全身的筋骨,拳頭的指關節還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他除了手很巧,武打也不賴,太久沒運動了,還真的有點手癢。
二話不說,和對方打了起來,趁這個時候,鬼塚走上前,看著那個被嚇壞的少年,她用著生硬的中文問他。
「席予漫你認識嗎?」
被嚇壞的少年,吞吞吐吐道:「她……她是我姊姊。」
「很好。」她回過頭,對黑猴道:「是這傢伙沒錯。」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黑猴就把兩個打趴在地上了,手上還拎著一個腿軟的人,嚇得對他們哭求。
「饒、饒命呀……」
他們這群人剛才還笑人家沒種,現在自己則成了縮頭烏龜。
黑猴一手拎著他的領子,一手握著拳頭,轉頭問她。「要把他打昏嗎?」
鬼塚香走過去,一雙媚眼冷冷瞪著男子。
「我要見你們老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5:19
第五章
席予漫失神的坐在沙發上,雖然她很明白,這是一個太不合理的請求,但她仍是抱著希望,只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他給的答案是,他做不到。
她知道他嚇到了,他的眼神中,昔日的熱情消失了,被詫異和失望取代,還有一種——鄙夷。
他的詫異,是對於她複雜的家庭,及借高利貸的弟弟,至於失望,則是對她的家世失望吧。
她的好皮相、好學歷,以及好職業,肯定讓他誤以為她是那種家世清白的女孩子,當發現她不如他想像的完美,並瞧見爸媽醜陋的貪婪後,他立刻打了退堂鼓,而當他說出他不打算娶她時,她的顏面被徹底的踐踏了。
她不怪他,她只是傷心,有什麼比瞧見他眼中隱藏的鄙夷,更令她難過且狼狽的。
他嘴上雖然說抱歉,但從他熱情消失的眼神中,她已然明白,交往兩年的感情,比不上現實的殘酷。
這件事,成了他們分道揚鑣的導火線。
「你這男友也太現實了,說要娶你,連一千萬都捨不得花,真是沒良心。」
她回過神,驚愕的瞪著母親,真不敢相信她剛才還大言不慚的向人家要錢,被人家拒絕後,一點羞意都沒有,只會怪罪別人,並且毫不顧忌她的心情,她剛剛才被人家甩了哪。
她想哭,不知是太過傷心,還是哀莫大於心死,連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有的,只有無力感。
母親在那兒發瘋似的怨天尤人,喊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若有任何閃失,她也不要活了,父親則坐在飯桌那頭喝酒,逃避現實。
席予漫只覺得頭痛欲裂,明天之前要籌出一千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看著母親哭得撕心扯肺,她終究還是不忍苛責,她走回房裡,關上房門,無力的倒在床上,她真的好累啊。
現在除非有奇跡發生,才能救得了阿豪,但可能嗎?奇跡……會出現嗎?
門鈴在這時候響起,母親哭得死去活來,爸爸在借酒澆愁,大家都在愁雲慘霧中,無人有心思去注意誰來拜訪,最後還是席家小妹跑去開門。
最小的妹妹眼眶泛紅,望著眼前站在門口的陌生男子,小聲地問:「請問你找誰?」
耿精良望著小妹,抿出紳士的微笑。「我找席予漫。」
「可是……」小妹回頭看著家裡,現在家裡烏煙瘴氣的,姊姊正在傷心之中,似乎不適合見訪客。
小女孩一臉愁眉苦臉,眼眶泛紅,他全看在眼裡。
「怎麼了?」
小女孩搖搖頭。「家裡出了事,大家都很傷心,姊姊心情很不好。」
耿精良摸摸女孩的頭,像個大哥哥一樣安慰她。
「我想見她,幫我轉告好嗎?有什麼麻煩,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們。」
那大掌很厚實,摸在頭上,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而他說話也很溫柔,最重要的是,這位大哥哥給人一種安全感,雖然素未謀面,但他語氣中透著一股堅毅。
小女孩點點頭。「好,我去告訴大姊。」
「謝謝。」大哥哥的微笑,溫暖了她,她轉身立即到房間去叫大姊。
耿精良走進來,環視四周,這屋子裡瀰漫著一股烏煙瘴氣,餐桌旁的中年男人喝著酒,沙發上的婦人又哭又鬧,嘴裡不停喊著我不要活了,完全無視於他這個局外人。
沒多久,席予漫走出來,見到是他,不由得呆住了。
面對她驚愕的表情,他咧開微笑。「嗨。」
一個她以為今生不會再見面的人,想不到幾個小時後,居然出現在她家門口。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她低呼。
「這件事說來話長。」
「你跟蹤我?」她由呆愕轉成了震怒,想不到這男人竟然不知恥的跟蹤她,她的事已經夠多夠煩的了,這男人還要來參一腳?!實在太過分了!
「出去!」她憤怒的下逐客令。
「我有話跟你說。」
「出去!你不出去,我要報警了!」
「姊姊?」兩個妹妹見姊姊如此激動,也跟著害怕起來,小妹躲在姊姊的身後,大妹則和姊姊站在一塊,也用敵視的目光瞪著他。
耿精良知道他嚇到她了,但時間不允許他再耽擱。
「你聽我說。」
「滾出去!」真是夠了!先是在飛機上受到驚嚇,接著是弟弟闖禍,爸媽哭鬧,男友丟下她不管,現在可好了,連在飛機上遇到的大色狼都跟蹤到家裡來了,老天給她的麻煩還不夠嗎?
所有隱忍的壓力和情緒,在此刻爆發開來,她隨手拿起東西,不客氣的往他身上丟去。
「等等,你先別激動,有話好說。」他東躲西閃,看不出這女人外表溫柔,發起脾氣來還真帶勁。
一個閃身,他欺近上前,把她嚇了一跳,想要往後退,但已來不及,給他抓個正著。
「放開我!」她被他緊緊抱住,手上原本要丟他的東西,也落入他手中。
「我來是——」話說了一半,他的後腦勺又被東西給K中,懊惱的往後瞧去,發現攻擊他的人,正是剛才幫他開門的小妹妹。
「放開大姊……」小妹害怕地說,兩隻眼淚光閃閃。
「我——」他才開口,又被打斷,因為又有東西K中他的頭,令他吃痛地哼了一聲,懊惱的往另一邊瞧去,是一個大女孩,同樣也是淚光閃閃。
「放開我大姊!」大妹氣憤的命令。
結果,他臂彎裡摟著的那個在哭,另外兩個女孩也一邊打他一邊哭,三個女孩全哭成了淚人兒,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再這樣下去,他話還沒說完,一顆頭就變成釋迦了,得速戰速決才行。
「你們不想救阿豪了嗎?」
此話一出,還真是效力驚人,剎那間,室內停止了哭聲,就連呼天搶地的席母也安靜下來,全部一致的看著他。
很好,他終於可以好好說話了。
「我有辦法救他。」
席予漫怔怔的看著他,她混亂的思緒試圖釐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男人不但知道她的住處,還突然告訴她,說他有辦法救阿豪?
最先衝上來的席母,抓住他的人,激動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有辦法救阿豪?」
「對。」
席予漫原本掙扎著要推開他,一聽到他說的話,改而扯住他的領子,將他的臉拉近。
「你憑什麼這麼有把握?你要是敢亂說,我不會饒你!」
很好,他很高興,她終於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找個地方,我要和你私下談。」
她怔怔的望著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而他的神情很認真,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儘管這一切發生得太荒唐,也太不合理,但絕對比不上她目前所身陷的麻煩。
遲疑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先放開我。」
耿精良這才鬆開雙手,放她自由。
席予漫退後一步,望著他。「到我房間談。」然後轉身,往房間走去,而他也大步跟上去。
他們進了房間,席予漫將房門關上後,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才轉身面對他。
「你真的能救他?」
他點頭。「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她猶豫了下,開口問:「什麼條件?」
他的眼神,堅定的直直看入她眼底。「我要你幫我解除咒語。」
這大膽的話,令她不由得撫著心口,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在此情況下,他還能如此厚顏無恥。
「你、你卑鄙!」她跺腳。
「只要你答應,我保證救他回來。」
「你以為救他這麼容易嗎?那些人是流氓,是吃人肉不吐骨頭的高利貸,我弟弟欠了他們一千多萬。」
「我幫你們還。」
她再度呆住了,因他爽快的答應而震驚不已。
「我不但還清你弟弟欠下的所有債務,而且保證他們不會再騷擾你家人。」
他斬釘截鐵的向她許下承諾,發下豪語,這份氣勢,當真是讓她驚訝得啞口無言了。
這人是說大話嗎?但看起來又不像,她並不認識他,但卻被他斬釘截鐵的保證給撼動了心。
她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看他表情如此堅定,不像是在開玩笑,令她意志動搖了。
一來,她是狗急跳牆,走投無路了,二來,既然他敢誇下海口,那她就姑且答應他吧,因為她實在找不到其它辦法,而且這男人為了要她,竟願意付出一千萬,加上她無法克制內心的好奇,才會起了姑且一試的想法。
猶豫一會兒後,她像是下了決心,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她決定豁出去了!
耿精良緩緩靠近她,大掌勾起她的下巴,眼神燃著濃烈的灼熱。
「你不會食言吧?」
她吞了吞口水,低聲道:「當然。」
這話,聽起來有些心虛。
「我要你的保證。」
她心兒大跳,因他這句話而有些猶豫,但同時,也被他堅定的神情給吸引,她咬著唇瓣,心下一狠。
「好,我發誓,如果你真的救回我弟弟,還清所有債務,我任憑你處置。」
「一言為定。」毫無預警的,他低下臉,攫住這兩片艷紅的唇瓣,烙下一吻,隨即很快的放開她。「等我的消息。」留下這句話後,他像風一般離開,帶走她的吻。
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適才那一吻雖然很短暫,卻強烈地抨擊她的心口,令她雙頰發熱,呼吸急促,終於意識到,自己許下了一個多麼大膽的諾言呀。
他真的辦得到嗎?如果他真的做到了,她該怎麼辦?
話已出口,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只是,那奇跡真的會發生嗎?
不到一個小時,奇跡真的發生了,因為阿豪回家了。
席家父母喜極而泣,抱著寶貝兒子又哭又笑的。
「這是欠高利貸的借據,上頭有付清的蓋章,還有對方不再刁難的切結書和手印。」
兩張紙,交到她手上,席予漫難以置信的看著借據及切結書,上頭的確寫明將不會再騷擾席家人,並蓋有手印。
她望著被父母抱著的弟弟,然後再看向耿精良,不敢相信,這人竟神通廣大至此,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弟弟帶回來了?
「你……真的付了一千萬?」
「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看著手中的借據和切結書,就像作夢一般,讓她遲遲不敢置信。
弟弟能夠平安,她當然也很欣慰,只是她沒想到,這男人竟然真的就付出了一千萬,這不就表示……她得跟他……
她抬眼看著他,瞧見他眼中的熱切。
「接下來,換你實現諾言了。」
她粉嫩的臉皮,燒得滾燙,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是呀,她答應了,不能反悔,可是、可是——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轉變得那麼快,這男人,將奇跡帶給了她全家。
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就要帶她走。
「啊,你做什麼?」
「你說過,只要我救回你弟,你就任憑我處置。」
「不,等一下……」
他停住腳步,皺起眉頭。「你反悔了?」
「才不是,我、我說話算話,但現在大白天的,可不可以等到晚上?」
「不行。」
「為什麼?」
「我很急。」
她臉更紅了,顯得不知所措,這男人竟然這麼明白的跟她說很急?!
「這種事怎麼能急,要慢慢來。」
「早來晚來還不是一樣。」
她急得跺腳。「當然不一樣,我跟你又不熟,需要培養心情嘛。」
培養心情,但恐怕他沒那個時間,看看表上的倒數,他只剩三個小時了,能早一點解決,就不要拖延。
「我不能等,要嘛你跟我走,不然就在這裡。」
她嚇得低呼。「不可以在這裡!」
「那就跟我走。」
「你們要去哪裡啊?」有人小聲地問。
兩人愣住,瞄著躲在席予漫身後探出的兩張臉,一個從她左邊肩膀冒出來,另一個則是從她右邊肩膀冒出來,分別是她念高中的大妹和念小學的小妹。
她們瞅著耿精良瞧,害羞又好奇的盯著這位英勇的大哥哥。
突然冒出這兩顆頭,讓原本在爭執什麼時候開房間的兩人,立即中斷了話題。
「姊,你們要去哪裡?」
「要培養什麼心情啊?」
大妹和小妹分別好奇的問,她們對耿精良好奇死了,眼中對他充滿了崇拜。
原本意見相左的兩人,很有默契的一致改口。
「大哥哥和你姊姊是要找個地方敘敘舊。」
「是呀,談一些心事。」
「那我們可以跟嗎?」兩個女生期待地問。
他笑容一僵,跟?他們是要去開房間,又不是搞4P,怎麼能讓她們跟?
「不行。」他一口拒絕。
兩個女生一聽,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像個小可憐望著耿精良,彷彿害怕被拋棄一般,淚光隱隱閃爍,改而求助的望著姊姊。
「你們先在家裡等,我和大哥哥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兩個妹妹猛搖頭,一人一邊緊抓住姊姊的手臂。
大妹低聲說:「我不想待在家裡,爸媽只疼弟弟,禍明明是他闖的,卻不會修理他,只會犧牲我們,就因為我們不是兒子。」
最小的小妹也說:「我討厭哥哥、討厭爸媽,只要哥哥想要什麼,我不給,爸媽就會罵我,說我不尊敬哥哥,但他何時疼我這個妹妹了。」
大妹偷偷瞧了正忙著安撫弟弟的爸媽一眼,然後低聲對席予漫道:「姊,你都不曉得,這次阿豪欠債的事,有一天晚上,我偷聽到爸媽在討論,說本來要把我嫁給巷子口的七十歲老伯,條件是收聘金一千萬。」
席予漫渾身劇震。「有這種事?」
小妹也害怕的低聲道:「幸好那老伯嫌聘金太多,跟爸媽談不攏,所以沒談成,不然二姊就被賣了,只因為要救臭哥哥。」
席予漫緊握拳頭,心頭憤怒不已,她很想找爸媽理論,但她不能,因為她知道,找爸媽吵架的結果,兩個妹妹肯定遭殃。
她知道兩個妹妹在家受了不少委屈,卻不曉得她們心中的恐懼,她忍不住紅了眼眶,為她們心疼不已,她恨自己這個做姊姊的不能好好保護兩個妹妹,見妹妹們這麼害怕,她只好哀求的看著他。
耿精良一看到她那泛著水光的美眸,一顆心就軟了,但他心軟的後果,恐怕是讓小弟弟一輩子都硬不起來,這該如何是好?
三個女人,六雙眼睛,像無家可歸的小貓咪望著他,眼中有著乞求,簡直是致命的武器。
他可以對敵人冷血無情,卻無法拒絕這三隻可憐的小貓……
最後,他歎了口氣。「好吧。」
兩個妹妹欣喜若狂,彷彿得救似的,那開心的神情,像是終於可以逃出牢籠一般興奮。
於是三個女孩決定跟著他出門,也懶得報備父母了,反正他們現在只忙著給他們的寶貝兒子補身子,拜神明壓壓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5:56
第六章
三姊妹的感情非常好,或許是因為生長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裡,從小爸媽就明顯忽略女兒,只疼兒子,讓姊妹們彼此互相依偎,而席予漫也特別愛護兩個缺少父母愛的妹妹。
對她們來說,耿精良很新鮮。
他長得很高大,有一種英雄的氣勢,但對女生很禮遇,跟她們的爸爸那種大男人主義,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加上他一出現,在一個小時之內就解救了他們全家的困境,像個英雄一般,兩個妹妹對他生出極大的好感。
由於多了兩個電燈泡,開房間的計劃生變,最後變成他帶著三個跟班到遊樂場玩。
遊樂場裡可玩的運動設施很多,有保齡球、桌球、撞球,還有投籃機。
兩個妹妹一開始對他有些害羞和怯生,沒多久,她們從黏著姊姊,改而黏著大哥哥,因為大哥哥好厲害,不但每種運動都拿手,簡直是十項全能,不管是打球、投籃、射飛鏢或玩遊戲機,都難不倒他。
席予漫靜靜的觀察,她發現兩個妹妹和耿精良很投緣,從沒見她們這麼開心過,像是妹妹跟著兄長一樣,對他升起崇拜之心,而他也像大哥哥疼愛妹妹,教導她們打撞球的技巧。
在三個女人口渴之前,他早已想到買來飲料分給大家。
家裡的兩個男人,爸爸愛喝酒又不事生產,弟弟愛欺負妹妹又不學無術,跟著爸媽學會了重男輕女,有好處搶第一,根本不曉得什麼叫禮遇姊姊,禮讓妹妹,從妹妹們臉上的笑意和崇拜,她就明白了,她們是多麼想要有個懂得疼愛她們的爸爸及兄長。
她靜靜的看在眼裡,心中升起一股感動和欣慰。
多奇妙的一幅畫面,好像一家人出遊似的,說起來,她對他這男人一無所知,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他卻救了她兩次。
這男人追她追到家裡來,還不惜為她付出千萬。
我要你。
想起他說這句話時的斬釘截鐵和堅定,令她不由得兩頰燙紅。
「姊姊。」
席予漫回過神,轉頭望著大妹。「嗯?」
大妹小聲的在她耳邊問:「他在追你對不對?」
席予漫尷尬又不自在的回答:「沒有,大姊跟他……只是朋友。」事實上,他們是連朋友都稱不上的陌生人。
「但是他很喜歡姊姊呢。」
「他告訴你的?」
「不用問也看得出來呀,他幫阿豪還錢,還帶我們出來玩,若不是因為喜歡姊姊,哪個男人會平白無故免費拿出一千萬,而且不用還呢?」
席予漫無法反駁,因為大妹說的沒錯,他的確是為了她。
她偷偷往耿精良望去,他正在陪小妹玩遊戲機對打,小妹不斷的哈哈大笑,但她還是不禁疑惑,這男人是因為喜歡她?還是喜歡她的肉體?
「姊,我覺得他比你那個男朋友好太多了,如果他是我姊夫,我會很開心哩。」大妹對她吐吐舌,開心一笑,不等姊回答便轉身跑開,上前加入他們。
大妹的話讓她覺得誇張,姊夫?嫁給他?怎麼可能嘛,她和這男人才第二次見面呀,不過為何她的心為此震盪起伏不已?
看他們三人玩得如此愉快,她也不禁感染了愉悅,不知不覺唇角彎起了笑容。
這笑,被他射來的目光給捕捉到,令她怔住。他的視線灼烈,透著一股渴望,直把她瞧得有些無措起來,忙低下頭,想遮掩發燙泛紅的雙頰,想到自己對他許下的允諾,心口隱隱發燙著。
時間差不多了。
算算時間,這時候黑猴和鬼塚也該來了才對。
「老大。」
耿精良朝身後瞧去,果然見到兩名手下對他招招手,在收到他的命令後,準時來到遊樂場與他們會合。
他對兩人點點頭,瞄了下手錶,時間只剩一個小時。
耿精良彎下身,對兩個妹妹笑問:「幫大哥哥一個忙好嗎?」
兩個妹妹好奇問:「幫什麼忙?」
「我有兩個外國朋友,他們來台灣旅遊,希望交個台灣朋友,可否請你們當他們的嚮導,陪他們去逛逛好嗎?」
這點小忙,她們當然沒問題,大妹和小妹不約而同點頭,對於耿精良,她們已經把他當自己的大哥哥看待了,他一開口,她們當然義無反顧的答應,於是耿精良為她們介紹黑猴和鬼塚香,在老大的指示下,黑猴和鬼塚香當然也極盡討好兩位妹妹。
唉唉唉,為了老大的幸福,他們已淪落到要當保母的地步了。
兩個妹妹看到這麼高大的黑人,睜著好奇的眼,小妹比較害羞,躲到二姊背後,鬼塚香彎下身,收起平日的嫵媚妖嬈,難得露出大姊姊親切的微笑,用她的破中文,配上簡單的英文,來跟兩個小鬼溝通。
「你們好,我,鬼塚,他,黑猴,我們第一次來台灣,希望兩位可以帶我們去逛逛,好不好啊?」
大妹膽子較大,她所有學科中,最好的就是英文,能認識外國朋友,還可以練習英文會話,對她來說很新鮮,無畏的用英文回答她。
「我是大妹,她是小妹,歡迎來到台灣,有需要幫忙的,不要客氣。」
黑猴原本在傷腦筋,鬼塚至少還會秀幾句中文,但他是個除了謝謝和再見,對中文完全投降的人,聽到小不點兒的英文居然能夠說得如此流利,立即產生好感,他喜歡活潑的女生。
在臨走之前,她們忍不住問向大哥哥。「那你們呢?」
看來,兩個妹妹還是捨不得和他們分開。
耿精良摸摸她的頭。「別擔心,只是暫時分開,讓我和姊姊先約個會,這樣我才有機會呀。」說著還俏皮的對她眨眨眼。
兩個妹妹聽了開心極了,她們當然希望大姊和大哥哥的感情升溫,立即爽快的答應,還主動拉著鬼塚香他們離開。
電燈泡被帶開後,終於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席予漫不由得緊張起來,心下很明白,耿精良是故意把兩個妹妹支開的。
在他熱切的目光下,她低著頭,早已羞得無法正視他的眼。
厚實的大掌向她伸出,她猶豫了下,最後,她將自己的手交給了他。
他拉著她,往外走去。
☆☆☆ ☆☆☆
剩餘時間,半小時。
一開始,他的確是抱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心情找尋她,為了解除怪筆記本的詛咒,他打定了主意,不管對方生得是何模樣,只打算上了床,解除詛咒就走人。
但是,當見到她第一眼,他的想法完全改變了。
他喜歡這個女人,深深受到她的吸引,這女人不論是外形或個性,以及散發出的氣質,都與他在筆記本上寫下的喜歡形象,完全符合。
就算沒有筆記本的詛咒,他也想要她。
一進了飯店房間,他便迫不及待的打橫抱起她,直接往臥房大步走去。
他的吻熾燙如火,來得又快又霸氣,連讓她猶豫的時間都沒有。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讓人窒息的吻,不是因為鼻子被塞住,而是他的挑逗技巧太好,讓她招架不住,也無法思考。
他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雙手熟練的卸下她的上衣,當她身上只剩單薄內衣褲時,更是羞得不敢看他。
她的身材比他想像的還要更加凹凸有致,只是被保守的衣裳給掩蓋了,她原本梳好的包頭,被他的大掌挑散了,披垂在她美麗細緻的肩膀上,而她臉上的羞怯模樣,竟是如此的風情萬種,好戲還未正式上場,這小女人便已性感得令他慾望高漲。
大掌爬上她光滑的背,想要解開胸罩的鉤子,一探薄紗蕾絲下的秘密,但被她的小手給阻止。
「等等。」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為兩人保持住最後僅剩的一點距離和理智。
他停住了動作,望進她哀求的眼。
「你……為什麼想要我?」
現在問這個,似乎太多此一舉,說不定他純粹只是為了肉體上的渴望罷了,但她很想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能輕易拿出一千萬,金錢對他而言肯定不是問題,而他的條件並不差,可以說,他其實是很有魅力的男人,要什麼女人沒有?
他帶兩個妹妹出去玩,雖說這是她們的請求,但她知道,他肯這麼做,也是為了讓她有心理準備,給她培養心情的時間。
但她仍是想知道,這人到底為了什麼原因非要跟她上床不可?她想聽他親口說出。
他盯著她,身上只剩單薄內衣的她,顯得如此嬌弱憐人,眼神有著恐慌和無助,令人無法不憐惜,她都不曉得,此刻的她有多麼美。
他的眼神變深,低下臉,低啞的開口。「當然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
有這句話就夠了,起碼他不是抱著買女人的心態,一見鍾情四個字,讓她願意撤除最後的心防,放棄了最後的掙扎,不再推拒他的胸膛,讓他的唇吻上她的嘴,讓溫熱的大掌撫摸她的肌膚,展開激情的探索……
☆☆☆ ☆☆☆
耿精良若非親眼所見,否則很難相信。
自從受到詛咒,他的小弟弟便一蹶不振,毫無反應,連男人早上起床,下半身該有的生理反應,也都毫無動靜。
但今早醒來,他完全恢復了往日的雄風,也沒有不舉的問題。
他打開筆記本,上頭不再有任何字出現,不管他如何跟它對話,這傢伙就是沒有反應,彷彿就是一本極普通的筆記本。
這表示,他身上的詛咒解除了。
本來,他打算在完成筆記本的指示後,便一把火燒了它,但如今,他什麼怒氣也沒有,反倒有著神清氣爽的滿足。
經過昨日的翻雲覆雨,他覺得自己今日整個人煥然一新,舒暢得不得了,腦海回味著昨日她美麗的胴體,汗水交織的嬌柔神韻,都令他銷魂。
想到她,唇邊也逸出笑意,身下的慾望又活起來了,一再的向他證明,他完全恢復了原狀。
許是這番好心情,讓他對筆記本的一把怒火澆熄了。
他翻了翻筆記本,上頭依然空白,再也沒有冒出任何字。
門鈴聲響起,他將筆記本放在桌上,身上披了件浴袍,往門口走去。
「誰?」
「老大,是我們。」門外傳來的是鬼塚香的聲音。
耿精良把門打開,讓他們進來。
待在台灣期間,他們所有人暫住在飯店裡,昨晚,他們按照老大的吩咐,負責陪席予漫的兩個妹妹,逗她們開心,不但帶她們去逛街,還去看電影,讓老大有機會跟那位東方美人獨處。
開了門後,耿精良讓他們隨便坐,自己則走向浴室去梳洗刷牙。
鬼塚香用手肘推推黑猴,惹來他的莫名其妙。
「幹麼?」
「去問啊。」
「我?」
她插起腰。「當然,難不成要我來問你們男人的生理問題嗎?」
要不是出現那本怪筆記本,原本他們還有好多正事要辦,放著正事不幹,跟著老大全球跑透透,來台灣本來是要追賬冊的下落,結果變成追女孩子。
耿精良沖完澡,圍著一條浴巾走出來,往更衣室走去。
在鬼塚的催促下,黑猴只好硬著頭皮問:「咳,老大,你……那個是否……有沒有……你知道的,就是那個………」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
黑猴搔搔頭,打哈哈道:「也沒什麼,我們只是很關心老大的健康,是否恢復生龍活虎……」
原來是問這個,耿精良掃了他一眼,淡道:「詛咒解除了。」
「太好了!」
他們兩人總算鬆了口氣,鬼塚香笑嘻嘻的上前。「老大,可以把那本害人不淺的筆記本燒掉了,以防萬一。」
耿精良沉吟了會兒,搖頭。「不,先暫時留著。」
「老大要留著?」
「既然詛咒解除了,它對我也沒任何威脅。」
耶耶耶,原本對筆記本恨之入骨,說好非放一把火燒了它不可的老大,竟然改變主意?!果然愛情的力量很偉大。
耿精良結束筆記本的話題,改移到正事上。
「賬冊的下落調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對方實在狡猾,用了調虎離山之計,他們派了兩組人馬運送賬冊,並放出其中一組的消息,我們跟蹤的人,帶的是假賬冊,我們相信賬冊還在台灣,雪莉和麥可正在追蹤另一組人馬,一有消息就會通知。」
耿精良點頭。「也好,我也需要待在台灣一段時間。」
黑猴和鬼塚互看一眼,並不感到意外。
「老大是為了那個女人?」
「她救了我,她現在有難,我不能一走了之。」
「我們不是已經解決了她弟弟欠高利貸的問題?」
「還不夠,我要確定她真的完全沒事,才能離開。」
他放不下她,上回去她家,他就嗅到了她身上所沾惹的麻煩,對他們這種長期從事情報工作的人來說,總能在事情還未發生之前,就嗅到了麻煩。
「總之,你們先去支持雪莉他們,我這邊一搞定,就會跟你們會合。」
從更衣室走出來的他,已換上一套服裝,配上他結實有力的體魄,十分英挺,令人眼睛為之一亮,感覺上像是要去約會的人。
交代他們一些事情後,大家各自離去,耿精良則離開飯店,往席家出發。
當他來到席家,開門的是小妹,一見到他,禁不住低呼。
「耿大哥。」
他咧開爽朗的笑容。「我找你大姊。」
小妹忙搖頭。「耿大哥,你快走。」
「發生什麼事?」
「姊姊在跟爸媽吵架。」
「為了什麼事?」
小妹有些欲言又止,卻又不好意思說。「因為……因為跟你有關。」
「喔?怎麼回事?」
小妹還沒來得及說清楚怎麼回事,大門突然被打開,來的人是席父,見到耿精良,雙目一亮。
「你來得正好!」
席父拉著他,彷彿抓到什麼好康似的不肯放,將耿精良帶往屋內,耿精良也不抵抗,跟著走進去,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原本跟母親吵得不可開交的席予漫,見到耿精良不由得呆掉了,繼而臉頰一陣熱浪紅暈,忙撇開視線。
席母見到耿精良,立即欣喜的上前。
「耿先生啊,請坐請坐!」
席家父母熱情的招待他,像是早八百年就跟他結成一家人似的。
耿精良瞄了一眼席予漫難看的臉色,再瞧瞧席家兩老對他的熱絡態度,心中有了底。
「這次多虧您幫忙,救回席家唯一的兒子,您真是大好人呀。」
他微微一笑。「不客氣。」
兩老先是大力誇讚他一番,將他捧上了天,口水也跟著滿天灑,諂媚逢迎的背後,總是藏著不懷好意的目的。
「是這樣的耿先生,您之所以願意花大把錢,是因為您跟予漫的交易對吧。」
他揚著眉,往席予漫那兒瞧了一眼,見她雙手握拳,雙頰羞慚,咬著唇低頭不語。
對於席母的問話,他僅是微笑點頭,繼續不動聲色,聽他們怎麼說。
「我們看得出來,您很喜歡予漫對不對,瞧她脖子上的吻痕就知道了。」
他好像瞧見了類似皮條客的熟悉嘴臉,雖然自己是以金錢做為交易沒錯,身為父母的人卻不生氣,反而露出掌握他弱點的笑容,這一對夫妻在打什麼主意,耿精良已心中有數。
見他點頭,席母更加笑意盈盈,開始誇讚她這女兒有多麼優秀,追求的男人大排長龍,她都捨不得把她嫁出去,還說他們含辛茹苦拉拔女兒長大,花了不少心血。
耿精良揚著眉,始終含笑以對。
席母推了席父一把,席父收到指示,便拉下臉嚴肅道:「耿先生,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咱們的女兒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清清白白的被你吃了,你也該給我女兒一個交代,例如一個名分什麼的。」
「爸!」
她再也忍不住,想不到爸媽真的財迷心竅的提出來,全怪她自己不小心被母親瞧見她脖子上的吻痕,在母親逼問之下,她才承認了。
本以為自己的犧牲,可以喚起父母的同情和愧疚,卻只讓他們更變本加厲。
「爸,你們別太過分了!」
「我這是為你好啊,也許你現在肚子裡有了他的小孩也說不定。」
「對呀,這件事鄰居都有耳聞了,我們是在幫你爭取幸福啊。」
父母兩人一搭一唱,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大魚入網,哪有不宰的。
正當她與爸媽爭執時,耿精良突然接了一句。
「沒問題,我娶。」
她渾身一僵,驚訝的瞪向他,老天,他、他說了什麼啊?
耿精良炯炯有神的眼,直直看進她震驚的眸裡,對所有人一字一字的清楚許下諾言。
「我娶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6:19
第七章
他要娶她?
席予漫驚愕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竟然開口說要娶她?
席家兩老這下可樂壞了,自從這人上門來,為了女兒竟願意拿出一千萬,出手如此闊綽大方,又喜歡上他們的女兒,使他們一心想把女兒嫁給有錢人的夢想,終於成真。
這人看起來很好說話,他們不過三言兩語就說服他了,捉到一條大肥魚,他們當然緊抓不放。
正想好好大肆壓搾一番,女兒卻在這時跟他們唱反調。
「不!我不嫁!」席予漫一口拒絕了這婚事,她絕不答應。
「哎呀!你這個孩子說什麼鬼話!」
席予漫語氣堅定的看著耿精良。「你走吧,我不會嫁給你的!」
她的拒絕的確讓他臉色僵硬,大丈夫想負責,可是小女人不稀罕。
如果以為他會這麼容易打退堂鼓,那就大錯特錯,他突然向她大步走來,在她錯愕之際,伸來的大掌牢牢鎖住她纖細的手腕,不讓她有退卻的機會。
「走。」
他不肯就這樣死心,在眾人面前直接拐了她就走人。
「啊,幹什麼啦,放手呀!」她跌跌撞撞的,被他拉得往外走去。這人力氣好大,她根本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而且他的積極態度和行動力,也令她心口怦然一跳。
他雖然表現溫和,但她感覺得到,這人不是輕易妥協的那種人,當然,她才不怕他會對她怎麼樣呢,只不過他到底要去哪兒呀?
「你要帶我去哪裡?」既然抵不過他的力氣,她只好順從的跟他走。
他不說話,只是緊緊抓住她,要談,也要在四下無人干擾的情況下來談,他要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直到離開她那個噪音分貝過大的家後,確定沒人跟來,他將她帶上租來的車子裡,鎖上車門,這小小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總算可以好好質問她了。
「為什麼不嫁給我?」他的眼神認真,比平日多了一分堅毅。
她憤然反問:「我為什麼要嫁給你?」
「我以為你昨天很享受。」
「什……這跟那無關啦!」真受不了這人,連這種事也這麼單刀直入,很羞耶!
「我可是很努力在取悅你耶。」他的表情像是自己很努力用功,專心寫完考卷,卻被她打了一個不及格的分數。
噢——這個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要明說是吧,說就說嘛。
「就算我們昨晚……昨晚……」
「做愛。」他很樂意幫她說出這兩個字。
她翻了個白眼,然後板起面孔。「那也不代表我一定得嫁你呀。」
「嫁給我,我會對你很好的。」
「可是我不愛你。」
「沒關係,不討厭我就行了。」
「但是我們才認識幾天,我並不瞭解你。」
「你想知道什麼?身家背景,興趣嗜好,你想瞭解什麼,我可以全告訴你。」
「我不是指這個,我的意思是……兩人認識時間太短,應該說,我們根本連認識都不算,彼此完全不瞭解對方的個性,怎麼能就這樣輕率的結婚?」
「對我而言,不是輕率,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她愣住,怔怔的望著他。
他的雙臂放在她左右兩邊,將她困在他男性的氣息下,堅毅的面孔欺近,鼻息離得很近,一雙眼直直鎖住她。
「我知道,我就是要娶你。」
沒有曖昧,沒有模糊空間,而是斬釘截鐵的,他的篤定,深深撼動了她的心弦。
為什麼他能如此肯定呢?她和志賢交往兩年,結果一個考驗,就讓兩人輕易說分手,而他憑什麼在短短的三天,就認定了她是他要的?
她搖頭。「這太瘋狂了!」
「結婚本來就是人生的冒險,我願意冒險。」
「你不明白,我也許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這是屬於我要擔心的問題,不是你的,你好不好,我心裡有數。」
「不,問題可大了,娶了我,代表你要承擔的不只是我,還有我兩個還在唸書、需要高額學費的妹妹,一個動不動就會闖禍、三不五時還得幫他收拾善後的弟弟,以及一對視錢如命又貪得無厭的父母,你承擔不起的。」
她說的事實,絕對沒有誇大,任何男人在瞭解她的家庭背景後,都會退避三舍,不敢娶她入門。
她身上背負的家人債太沉重了,今天是一千萬,那明天呢?這男人承擔不起的,他會受不了,最後絕對會抓狂。
耿精良望著她,唇角微揚。
「如果這是你擔憂的癥結所在,而我的答覆是,我願意照單全收,你是否肯點頭嫁我?」
她震驚的望著他,這人瘋了嗎?他竟然願意娶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女人,而且連她麻煩的家人也照單全收?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有著難以言喻的激動,喉頭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反駁,眸中閃爍的淚光已率先降服了,這男人用如此堅毅的態度來征服她,讓她過了好久好久,哽咽的喉嚨才勉強擠出一聲嘶啞的聲音。
「你是傻瓜。」
他眼神灼熱,化為千絲萬縷的柔情密意。
「那就這麼決定了。」低下的薄唇,烙下約定終身的定情吻。
她不再掙扎,閉上眼,眼角終於滑下一滴淚,癱軟在他有力的懷抱中。
她,即將嫁給一個傻瓜了……
☆☆☆ ☆☆☆
他說,他不在乎她的家庭背景。
他說,這是小問題,笑她太杞人憂天。
他還說,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她。
不知是他天生太樂觀,還是她真的想太多,為了讓他更加徹底明白自己要娶的女人,會帶來哪些麻煩,所以她把過去家裡曾發生過的風暴,全部一五一十的仔細說給他聽,若要後悔還來得及;他的回答,卻是一笑置之,最後總是用深情的熱吻,來堵住她的嘴,而她的下場當然是……被他吻得意亂情迷。
爸媽知道她決定嫁給這男人後,果然喜出望外,而這高興的成分,恐怕另有企圖。
「一千萬?」
席予漫低呼出聲,不敢置信的瞪著爸媽。
「是啊,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也花了不少錢呀,收一千萬的聘金,算是合理價。」
這根本就是乘機壓搾!
「你——」她想抗議,但耿精良的大掌及時握住她的手,安撫她快要爆發的情緒。
「沒關係,交給我。」他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要她不必擔心,絲毫沒有任何動氣,而是老神在在。
安撫好未婚妻之後,他轉向兩位老人家。
「給聘金一千萬,就把女兒嫁給我?」
席母立刻委屈地說:「我們省吃儉用養女兒,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拔長大,吃了不少苦哪——」
其實是女兒們省吃儉用,賺的錢都來供他們吃香喝辣。
「你要知道,想娶我女兒的男人可是很多,我們都沒答應,今天是看在你這麼有心的分上,我們才忍痛割愛——」
其實是每天盼望有大魚上鉤,好讓他們挖一筆養老金來快活。
不等他們說完,耿精良直接打斷席母落落長的說詞。
「好,我答應。」
席家兩老愣住,料不到他這麼快就同意,他們都還沒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用上場呢,禁不住驚喜交加。
「要一千萬聘金可以,但我有條件。」
兩老聽到他願意給一千萬聘金,早就樂歪了,就算賣女兒也不見得能撈這麼多錢呀。
「什麼條件都好,只要你肯給,十個條件我們都沒問題呀。」人家話還沒說完,他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點頭答應了。
「予漫嫁給我,就是我耿家的人,以後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同意嗎?」
兩老忙點頭。「當然,當然。」
這有什麼難的?還以為會是什麼上刀山下油鍋的條件,反正嫁出去的是女兒,又不是兒子,他們一百個同意。
「以後她的喜怒哀樂,就是我的喜怒哀樂。」當他說這句話時,一雙眼望向她,溫柔似水的神情上,展現出無比的堅毅,讓她心中一暖,被覆蓋住的小手,也回應他的緊握。
「如果有人讓她難過,就是讓我難過,我絕不允許,也不准有人背著我來為難她,你們同不同意?」當他的目光看回他們時,轉成了犀利,透著一股不可違拗的氣勢,但他的表情卻是笑的。
兩老被他的氣勢給怔了下,彼此互看一眼,但又看他笑咪咪的,再想到那一千萬的聘金,哪管那麼多,忙點頭。
「那當然,那當然,女兒嫁給你,就是你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嘛。」
耿精良咧開笑容。「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他轉過頭,深情的望著她,她不敢相信,婚事就這麼訂下了。
從他深情熾熱的眼神中,她被燙人的目光給瞧得低下頭,粉頰燙成了玫瑰嫣紅,而她的小手,始終被他的大掌包覆得好緊。
像作夢似的,短短的三天,她的人生有了巨大的改變。
婚事談妥的當天,他就迫不及待先帶她去登記註冊結婚。
他說,為免夜長夢多,堅持在她上飛機之前先去登記,至於婚禮宴客,日後再慢慢來從長計議,一切照她的意思。
三天前,她還是單身。
三天後,她閃電註冊結婚,身份證配偶欄上,多了耿精良的名字。
望著中指上的鑽戒,她還是不敢相信,她結婚了,就在昨天,她已經是耿太太。
耿太太三個字,讓她覺得很新鮮,還沒有真實感,只覺得自己作了一場不可思議的美夢似的。
坐上飛往歐洲的航班,當他們再見面時,已是七天後的事了。
她和其它空姐們一塊通過海關的快速櫃檯後,走出桃園機場的入境大廳。
「予漫的男友,肯定又來接機了。」其它空姐照例要糗她一糗。
「呵……」席予漫只是苦笑,她還沒告訴她們,她和前男友已經分了,這種事說出來,她肯定會被包圍質問,不能脫身,所以,保持笑而不答是上策。
「啊,我看到予漫的男友了,拿花的那個對不對?」
說著大家朝人群中瞧去,果然見到一名男子拿著花束,席予漫知道不可能,所以只是隨意瞄了一眼,這一瞄,可不得了,讓她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你看錯了啦,那不是予漫的男朋友。」
「咦?真的看錯了耶。」
「不過長得挺帥的,不知是哪個幸運女人的男朋友?」
席予漫忙低下頭,很想假裝沒看到,一顆心撲通狂跳。
天呀!她沒料到耿精良會親自來接她,原本昂首闊步的走路姿態,變成了畏畏縮縮的心虛樣。
「咦?那個男人在向我們揮手耶。」
「你看錯了啦,他是在跟我們後面的旅客揮手啦。」
沒看到沒看到,她沒看到,不要再揮了,她不想太過醒目呀。
「啊,那個男人走過來了耶?」
什麼!
席予漫原本縮在人群後,立即抬起頭,不由得倒抽了口氣,果然見到耿精良拿著大把的花束,正朝她這兒前進。
她左看看、右看看,根本沒地方可逃,而耿精良已穿越眾人,朝她張開雙臂,用他中氣十足的渾厚嗓音熱情的對她親密喊道——
「老婆。」
張開的手臂一把將嬌嫩的她給擁入懷中,完全不避諱眾人的目光。
沒錯,就是這個柔軟的觸感,這種興奮如麻的來電,不過幾天沒見,他就對她千思萬念,大犯相思病了。
他眷戀的吻著她的發、她的額,能夠當眾光明正大的擁抱自己的妻子,原來是這麼痛快呀。
他的熱情讓席予漫差點招架不住,整張臉羞得成了熟透的紅蘋果。
「等一下,有人在看呀。」她小聲低呼。
「那有什麼關係,我就是要讓人羨慕。」
席予漫就算不用看,也猜得出其它同事的反應,被抱在懷中的她,往旁邊瞄了一眼,果不其然,所有同事都傻眼的盯著他們,嘴巴還張得大大的。
她羞極了,輕打著他。「你沒關係,我有關係呀,看的人都是我同事啦。」
這話沒有成功制止他,反倒讓他更加興致高昂,耿精良轉頭望向一旁,果然見到一堆人睜著大眼,一臉意外的看著他。
耿精良粗壯有力的手臂,雖沒再像無尾熊那樣黏答答的抱緊老婆,但也不讓害羞的她有機會逃走,緊緊圈住她細不隆咚的小蠻腰,同時咧開俊朗的微笑。
「你們好,我是予漫的老公。」
終於有人從驚訝中回神了,還齊口驚呼出聲。
「予漫,你、你結婚了?」
「是的。」他繼續樂意代她回答,公告大眾,他是她的老公。
席予漫此刻哭笑不得,她明白大家的訝異,因為她閃電結婚已經夠震撼了,而且嫁的還不是原來的那個。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結婚了,更何況是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的局外人。
這要解釋起來,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搞定,還會越說越複雜,而她也不想解釋,家醜不外揚,說了一句,人家會問十句,所以,還是不要說好了,先閃人為妙。
「我、我們先走了,哈……」
她拉著耿精良,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很心虛的逃之夭夭。
☆☆☆ ☆☆☆
坐在車上,車子駛向高速公路,她悄悄望著身旁這個既親密又陌生的男人。
他全身上下洋溢著新婚燕爾的喜悅,他開心的時候,竟像個大孩子一樣,讓她無奈的失笑。
雖然她不瞭解這男人,但這男人對她真的很好。
「耿精良。」
「叫我老公。」他很嚴肅的更正。
她張著嘴,望著他堅持的表情,然後才尷尬的吐吐舌,好吧,改就改。
「老公。」
「什麼事?老婆。」嚴肅的表情,立即轉換成得意的笑容。
「我們要去哪裡?」
她發現車子行駛的方向,並不是往她家去。
「飯店。」
一聽到飯店兩個字,她臉就紅了,回到飯店後會發生什麼事,猜也猜得出來,沒再問下去。
她羞澀的表情,被他眼角餘光一絲不漏的接收到,唇角微微一揚。
車子駛入飯店後,他們進入房間,她粗略的知道,她的「新老公」好像是個國際貿易商人,家在國外,回台期間暫時住在飯店。
既然她是他的妻子了,當然也跟他以飯店為家,將行李卸下後,她走進浴室,換下空服員的制服,洗去一身的塵埃,然後改穿上飯店準備的浴袍。
當她從浴室走出來時,他已經躺在床上看書,抬起臉,灼燙的眼鎖住她。
雖然有了一次肌膚之親,但她仍是害羞,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
他將書本放在床頭櫃,對她伸出手。
「過來。」
她緩緩走過去,順從他的命令,上了床,等著服侍他的慾望,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她有責任滿足他的需要,實行夫妻應盡的義務。
她躺下來,等著,然而他並沒有立刻碰她,而是為她調整好枕頭,蓋上被子。
「這枕頭的高度,舒服嗎?」
她想了下,點頭。「嗯。」
「那就好,好好休息吧。」
她訝異的看著他,臉上充滿疑惑。
「你……」
「怎麼了?」
「我以為……沒什麼。」
他揚著眉。「你以為我帶你回飯店,是要吃你?」
她看著他,吶吶地問:「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才剛飛回來,一臉倦容,想必很累了,我怎麼捨得這時候壓搾你,我是希望你好好休息,晚上才有精神。」
顯然他的話,讓她感到意外,因為這個可愛的小女人,還一臉懷疑的盯著他。
薄唇勾起頑皮的笑容,低下臉,用著沙啞磁性的嗓音輕道:「或者,你其實很希望我吃你?」
「才沒有。」她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半張臉,只露出兩隻羞怯的眼。
他大笑,親吻她的額頭。「睡吧,我陪你。」陪她一塊躺下,讓她枕在自己的臂膀上,摟著她一塊休息。
他流露的溫柔和體貼,就像老夫老妻那麼自然,令她心窩暖烘烘的,好甜蜜。
她以為多了一個人一起睡覺,自己一定會睡不著,但事實正好相反,她沒想到自己很快就習慣了他的臂彎,他的氣味,以及他的體溫。
躺在他的懷裡,彷彿這副胸膛,她已經熟悉了很多年,那麼自然,那麼習慣。
濃濃的睡意很快襲來,依偎在這結實的胸膛上,聽著穩定的心跳聲,她睡了一個非常安穩而舒適的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6:46
第八章
休息了一下午,當她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她很訝異自己睡了那麼久,而且睡得那麼沉,醒來時,耿精良並不在。
她下了床,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這間飯店的房間很大,有居家的臥室、客廳和簡單式的廚房。
她伸了伸懶腰,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房門外傳來細微的聲音,於是她循著聲音,輕踩著步伐往客廳走去。
當她打開房門,望著客廳,不由得愣了下。
客廳裡除了耿精良,還有她兩個妹妹。
「姊醒來了!」
最先看到她的是小妹,興高采烈的大喊,並且跳起來率先奔向她,一頭撲進她懷裡,二妹也丟下遙控器跑向她,加入無尾熊抱樹的行列。
席予漫又驚又喜。「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我們來很久了,姊夫說你很累,要讓你好好休息,所以我們就在客廳打遊戲機。」
小妹興奮的補充:「這裡的遊戲機好棒喔,畫面又大又漂亮,還可以戴耳機,不會吵到姊睡覺,又玩得很過癮呢。」
席予漫開心的摟著兩個妹妹,心情也是興奮的,雖然才幾天不見,但不知何故,或許是因為處在不同的環境,三人沒了顧忌,又像是多年不見似的,今日特別開心。
「姊~~好想你喔~~」大妹說。
「姊~~我是非常非常想你喔~~」小妹說。
席予漫也不甘示弱。「我是非常極度不得了的想你們喔~~」
「姊呀,我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可以死而瞑目了。」
「妹呀,我就算死也會爬著回來見你們,我絕不會棄你們於不顧的。」說到後來,越來越誇張,簡直像是生離死別之後的重逢。
耿精良好笑的望著抱得黏TT的三人,心想,有這麼嚴重嗎?
三姊妹不但彼此摟抱,訴說自己犯了多大的相思,堪比牛郎會織女,梁山伯會祝英台,羅密歐會朱麗葉,最後還玩起親親。
「喂……」
他呆瞪著她們,一時看傻了眼。
他知道她們三姊妹感情很好,卻沒想到會這麼好,而他這個新婚妻子在妹妹面前,居然也會搞笑,會撒嬌,也會有這麼可愛俏皮的一面,但在自己老公面前卻很矜持。
三人訴說完相思之苦後,嘻嘻哈哈的準備出門一塊吃晚餐。
席予漫臉上盈盈笑意未歇,卻在不經意與他的目光對上後,臉兒一熱,收斂起笑容,換上不自在的羞澀。
她低頭走著,卻在走向門口時,被高挺的他給擋住了去路,讓她疑惑的抬頭,不得不再度對上他的眼。
「怎麼了?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我也要。」
「啊?」
「我也要跟你玩親親。」
她一聽,整個臉都紅了。
「那是跟妹妹們鬧著玩的呀。」
「我也要你跟我鬧著玩。」
突然跟她這樣要求,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樣子,像是她若不照著做,他就不死心,逼得她沒辦法,看看左、再看看右,趁著兩個妹妹已經先往前走,她才不好意思的踮起腳尖,在他臉龐上含蓄的香一個。
這只是蜻蜒點水的碰一下,連像樣的親吻都不算。
「就這樣?」
「不然呢?」
「不是這樣。」他抗議,一臉的慾求不滿和嫉妒。「我要你像剛才跟你妹妹們那樣對我。」
「我是啊。」
「才不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吃味,彷彿像個沒分到糖吃的大男孩似的,令她哭笑不得。
「大姊,姊夫,快來啊!」兩個妹妹興奮的在門口喊著。
「妹妹們在等了,快走吧!」她忙繞過他,藉機逃走,耿精良只好在後頭跟著。
他們坐進電梯,兩個妹妹們興奮的討論飯店的餐點,平日省吃儉用的她們,難得有機會在大飯店裡用餐,而她們也特地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像要出門遠足一樣高興。
她這兩個妹妹,倒是比她跟耿精良還熟,人前人後叫著姊夫,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大哥哥,比家人更像一家人,她看在眼中,也不禁感染了這份家庭的和樂。
也難怪兩個妹妹這麼喜歡他,由於自幼缺少父愛,阿豪又只會欺負她們,兩個妹妹一直無法享受到父兄的疼愛,耿精良剛好彌補了這一點,讓她們享受到對父兄的孺慕之情。
看妹妹們這麼開心,她這做大姊的也很欣慰,真要感謝他的貼心,想不到他會主動把妹妹們接來和她相聚。
她悄悄瞄向一旁,見他臉上仍有不滿足的表情,因為她的拒絕,正吃味著呢。
電梯門打開,兩個妹妹率先走出去,趁此機會,她鼓起勇氣,主動伸出手勾住他的頸子,踮起腳尖,柔軟的唇貼上他的嘴,送上一個濃郁的香吻。
「老公,謝謝你。」
她害羞的道謝後,便放開他,轉身跑出了電梯,留下他一人又驚又喜,呆呆的傻笑著。
這是她第一次送上親吻,果然電力十足,讓他血液沸騰,整個人輕飄飄的,而且她剛剛叫他老公哩!他簡直樂歪了。
四人一起共享了愉快的晚餐,然後去看了場電影後,時間差不多,一天再美好,終有結束的時候。
席予漫注意到最小的妹妹,原本快樂的小臉蛋上,逐漸沒有了笑容,坐在車上低著頭,不發一語。
「小妹,怎麼了?不舒服嗎?」她關心地問。
小妹依然沒說話,大妹摟著她,代她回答。「她是玩太累了。」
身為她們的大姊,三人感情又那麼好,席予漫怎麼會不瞭解小妹突然變得沉默的反應。
她知道,小妹不想回家,大妹也是,誰願意回到那個烏煙瘴氣的家?
阿豪依然故我,完全沒有反省,爸媽又什麼都寵他,兩個妹妹只有吃虧的分,加上上回,大妹偷聽到爸媽私下討論,為了錢,竟有意犧牲大妹的幸福,把她嫁給七十歲的老男人之後,她們心中只有恐懼,對自己的爸媽再也不相信。
為此,她心中也是極度不捨,大妹已經高二,很懂事,不會把情緒表現在臉上,小妹畢竟才小學五年級,一顆小小的心靈,藏不住那麼多的恐懼和不安。
席予漫緊緊握著拳頭,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想辦法,盡快把兩個妹妹帶離那個家。
車子駛到了巷口停下,兩個妹妹下了車,大妹禮貌的向兩人道謝。
「謝謝你姊夫,再見。」
一旁的小妹,依然低著頭沉默不語,大妹忙拉拉她。
「快跟姊夫謝謝,說再見呀。」
小妹還是不肯說話,始終低著頭,一腳還踢著石子,脾氣拗了起來。
席予漫心中不捨,開門下了車,上前安慰她。
「小妹……」
小女孩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難過,撲向大姊的懷裡,哭了出來。
「大姊——我不要回去,家裡沒有大姊——我要大姊——嗚嗚嗚——」
小妹的哭聲,讓她心都痛了,她怎會不明白?以往雖然她必須在空中執勤,或許幾天不在,但終究她還是會回到家裡,可現在不同了,她嫁出去了,是別人的妻子了,嫁出去的人,等於離開了那個家。
「小妹,別這樣,大姊會為難的。」大妹深怕小妹的舉止會惹來姊夫的不悅,姊姊才新婚,而且嫁了一個好丈夫,她們做妹妹的不可以這麼不識相。
雖然如此,但她也不想回家呀,只是一直忍著不說,現在小妹一哭,害她也紅了眼眶。
席予漫萬般不捨,也被激出了眼淚,三個人就這麼抱在一起,嘩啦啦的哭了出來。
「姊~~」
「妹妹呀~~」
「我捨不得姊~~」
「我更捨不得你們啊~~」
「喂……」耿精良看傻了眼,明明出門時,三人高高興興的,要分離時,卻像生離死別,有……這麼嚴重嗎?
三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容顏,抬起來望著他,盯得他額角都在冒汗了,這感覺像是三隻被遺棄的小貓,睜著六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可憐兮兮的乞望著他,尤其是他老婆,那懸在眼眶的淚珠,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每掉一滴,就讓他心口揪緊一次。
他想安慰她們,又不是生離死別,沒這麼嚴重,如果她們想,明天也可以見面呀,又不是從此天人永隔。
她哭得抽抽噎噎,哀怨的喊一聲。「老公……」
一聲老公,比什麼武器都厲害,當下就叫得他投降了,就算他是鐵石心腸,也被這柔弱無助的呼喚給融化了。
他這鐵錚錚的男子漢,被三個柔弱的小女人打敗了,舉手棄械投降。
「今晚到飯店來過夜吧。」
此話一出,果然比什麼都有效,三個小女人立即破涕為笑,興奮得不得了,還高喊萬歲。
兩個妹妹又衝回車上,前一秒的要死不活已不復見,恢復了生龍活虎,格格的笑著。
耿精良聳聳肩,好吧,他認了,因為他也不忍心見她們傷心。
關上車門,在發動車子之前,一隻小手覆蓋在他握住排檔的手背上,他轉過頭,望著他的妻子。
「謝謝。」她含淚而笑,神情充滿感激。
他伸手為她拭淚,靠近她臉龐,低聲道:「我會給你感激的機會。」
她抬眼,接收到他灼熱的視線,立即會意他話中所指,不由得臉頰泛燙。
那一日激情過後,他們去登記結為夫妻,然後隔天她就登上飛機了,而下午唯一有機會單獨相處的時間,他選擇體貼的讓她休息,沒讓她太累。
他們兩人還是新婚呢,卻一直沒有好好相處的時間,而她也始終沒有身為人家妻子的自覺,她應該要好好進入情況,盡到做妻子的義務和責任,因為他是她的恩人,也對她很好。
這人已是她的丈夫,代表從今而後,他們將會甘苦與共,彼此扶助,共度一生,她應當要盡全力做他的好妻子才是呀。
回到飯店後,由於隔天是星期天,兩個妹妹不用上課,三姊妹有更長的相處時間,這個夜晚,對她們來說十分珍貴。
三姊妹洗好了澡,穿著飯店侍者送來的浴袍,在寬敞的家庭式飯店房間裡自由走動,三個人窩在地上鋪的羊毛地毯上促膝長談,喝著暖呼呼的熱可可,不必擔心三更半夜被父母吵架摔東西的聲音給嚇到,也不必煩惱壞阿豪來刁難她們。
她們可以盡情暢所欲言,說著自己未來的夢。
「大姊,姊夫是做什麼生意的?」
席予漫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嫁他的隔天,我就上飛機了,根本沒時間去瞭解,只知道他是從事貿易的商人。」
席予漫悄悄往臥房瞧去,房門是關上的,現在是凌晨一點,心想他應該睡了,然後才小聲的把和他認識的經過,說給妹妹們聽。
「不會吧?!姊是在飛機上認識他的,隔天他就追到家裡來了?」小妹兩隻眼睛瞪得分外可愛。
大妹興奮道:「這叫一見鍾情啦,姊夫第一眼就愛上姊姊,所以追來啦,好像電影情節喔,真浪漫耶。」
「姊夫好厲害喔,竟然可以徒手打敗壞人,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救姊的英雄。」
在她們心目中,對這個新姊夫更加崇拜和仰慕了,有這樣的姊夫,她們深深引以為榮。
夜深了,兩個妹妹都困了,小妹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還撐著捨不得閉上。
「睡吧。」她輕道,督促兩個妹妹該休息了,沙發很寬,剛好可以當床,而且也很舒適。
她為妹妹們蓋好柔軟舒服的羽絨被,在房間的角落留一盞小夜燈,望著兩個妹妹的睡顏一會兒,她才安靜的走回臥房。
開了門,房內尚開著一盞床頭小燈,她輕輕將門關上,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熟睡的他,腹部還放著一本沒看完的書。
她輕手輕腳的上了床,悄悄將書本拿起來,擱在床頭櫃上,在關燈之前,她不由得仔細打量他。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有機會好好的瞧瞧他。
他的五官比一般黃種人深,高挺的鼻樑,濃黑的眉,越看他,越覺得順眼,也越覺得好看。
睡在她旁邊的這個男人,是她的老公呀……
看著他毫無警戒的睡顏,嘴角禁不住彎起弧度,一個人傻笑起來,就在此時,那原本閉上的眼突然睜開。
她笑容一僵,整個人呆掉,繼而紅了臉。他居然是醒著的,還被他知道她在偷看他,真是羞死了啦!
她下意識的想逃,但已來不及,伸來的臂膀將她纖細的腰給圈住,往內一縮,她跌入了老公的懷中。
「啊——」她低呼,下一刻,人已被他反身壓在身下。
「你偷看我。」
「才沒有。」
「有,你偷偷欣賞我,還對我笑。」粗啞的氣息,含著濃濃的笑意。
哎呀,不玩了啦!居然被抓個正著,讓她想否認都沒辦法,只好糗大的轉移話題。
「我以為你睡著了。」
「老婆沒在旁邊,我怎麼睡得著。」意思就是,他等她上床很久了。
「我來了,那……可以睡了吧?」
「你答應過我,說要感激我的。」
她驚訝。「現在?」
「對。」他帶笑的眼神,變深了。
她感到有些無措。「可是——妹妹們在客廳——」
「她們睡著了,不會知道的。」
「會吵到她們的。」
「不會,安靜別出聲就行了。」
他烙下吻,開始索取他應得的感激,此刻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要她的慾望,而且勢在必行。
「老、老公……」
粗啞的氣息在她耳畔邊廝磨著。「噓……這是我們的新婚夜,我已經七天沒碰你了,這一刻,我等很久了。」
屬於他倆的夜才正要開始,由一個深吻揭開了纏綿的儀式……
長夜漫漫,今晚算是他們的新婚夜,對她,他是怎麼吃,也吃不膩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7:13
第九章
一般人是先談戀愛,結婚,然後洞房,他們卻是先洞房,結婚,然後才談戀愛。
對她來說,耿精良就像天外飛來的丈夫,他解救了她,也解救了她兩個妹妹,因為,他給了她一個家。
「買房子?」
「我們總不能一直住飯店,買間房子才像樣,何況,我總得給你一個可以安心待的家,不是嗎?」
她驚訝的看著他。
「我想以你的名義買兩間房子,另外一間給你兩個妹妹住,有時候工作的關係,我會常常因為商務旅行不在家,至少你們三姊妹有伴,如何?」
她太過驚訝了,以至於呆呆的望著他。
他一臉疑惑。「你不喜歡?」
「不是,我、我是太高興了!」
他擰起眉頭。「是嗎?你看起來像是要哭的樣子?」
她突然投入他懷裡,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哭了?
明明想要逗她開心,卻把她給弄哭了。
老公買房子給老婆,是愛意的表現,本不足為奇,她卻因此感動得掉眼淚,真是可愛的小女人,也顯現出她的脆弱和不安。
如果他沒出現,這個小女人還要受多少苦?思及此,他萬分慶幸自己找到了她,他又是哄她,又是安慰,對於新婚妻子,他可是百般呵護,巴不得把全世界給她。
懷中的小臉抬起來,紅紅的眼眶已濕。
「你對我太好了,我……我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你。」
「我娶你,是要你當我的老婆,不是要你把我當恩人報答我。」
「你想要怎樣的老婆?」只要她做得到,一定想辦法善盡職責,做他心目中完美的妻子。
薄唇抿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很簡單,跟我談戀愛。」
她聽了,原本哭得梨花帶雨的臉,被他逗得破涕為笑。
他要她跟他談戀愛?其實,她早就落入了情網,戀上他的好了。
跟他在一起,她每天都很開心,當兩人分開,她便開始思念他。
每一次短暫的分開,只會加速兩人的感情升溫,當她飛回台灣時,連她都不明白自己竟會像初戀的少女那般,心臟狂跳得厲害,看見他時,她的人也向他奔去,不畏大庭廣眾的目光,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現在,不管她飛得多遠,她的心、她的人,終究會回到有他在的地方,他的臂彎,就是她的歸屬。
人的緣分真是奇妙,本以為堅毅的愛情,卻經不起考驗,而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卻為她付出一切。
她的前任男友見到她的家人,才明白原來她的家庭有問題,除了有一對貪財的父母,又有個不學無術又愛闖禍的弟弟。
因為這件事,把她前男友嚇跑了,她只好將鑽戒還給他,說分手吧,而他卻不置一詞,就這麼離開了。
前男友的現實讓她心寒,但她不怪他,沒有人會想娶一個錢坑,更何況發現她的父母獅子大開口後,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從前,她被家裡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掙脫不了命運,家人是她心口永遠的痛,卻也無法放手。
耿精良的出現,完全改變了她的命運。
她喜歡當空姐,不是因為空姐這個職業的虛榮,也不是因為高額的薪水,而是當飛機載著她飛向天空,飛向國外,那時候她才會感到無拘無束,暫時拋下煩惱,看著廣大的天空和世界,覺得自己的心是自由的。
她漸漸明白了,為何在前男友面前,她心裡有話卻說不出口,也無法真正放鬆自己,因為在男友眼中,她太完美,而她就是意識到男友的想法,便不知不覺照著他的期望去走。
她不敢嫁前男友,也是心中某個角落在害怕,因為明白他眼中的她,並不是真正的她。
前男友愛的,只是她身為空姐時的美麗形象,但在耿精良面前,她卻可以毫無顧忌的生氣、任性、甚至大罵,都不怕丟了形象。
在他面前,她可以完全的做自己,彷彿兩人已經認識了好久,就連兩個妹妹也把他當成親密的家人。
她喜歡他厚實的大掌撫摸她的肌膚時,也同時溫暖了她,喜歡他掌中的粗糙,摩擦肌膚時帶來的麻癢,更喜歡當自己喊他一聲老公時,他那洋洋得意的模樣。
這些平日相處的點點滴滴,竟成為她旅途中慰勞辛苦的甜蜜,對他的思念,一點一點的匯聚成一個結,牽念著她的心,愛意由此慢慢滋生,在短短的時間內,累積成濃濃的眷戀。
耿精良說話算話,他以她的名義,為她買了個家,也安置好她兩個妹妹,她們全搬進了新房子裡,兩個妹妹終於有一個安全的天地,也讓她們三姊妹有更多相處的時間。
她們忙著去採購傢俱,佈置新家,在幸福快樂中,度過了一些時日。
這一天,席予漫有兩天的假,可以好好待在新家裡,打掃房間整理東西,在整理老公的書房時,她無意中瞧見一本冊子。
那本冊子上,有著愛神邱比特的圖畫,一時好奇心驅使,她伸手拿起筆記本,好奇的翻開,裡頭只有一頁,空白的頁面上,什麼都沒有,看起來也不像卡片,她正打算放回桌上時,神奇的事卻發生了。
太好了,這次是個美女。
席予漫眨眨眼,不可思議的盯著冊子,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東西?居然會冒出字來?」
蓋上你的手印,我會讓你看見更神奇的事。
「哇——」她嚇得放開手,筆記本就這麼掉在地上,發出碰撞的聲音。
她現在的反應,就跟看見一隻會飛的蟑螂一樣,見鬼的瞪著筆記本,它不僅僅會冒出字,還會跟她對話。
對話?這怎麼可能?
她呆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熬不過好奇心,慢慢爬過去,把筆記本撿起來,再翻開看一次。
這一次,空白的頁面上並沒有任何字,等了半天,還是沒有字出現。
「奇怪……為什麼沒有字?」
我可不想被你摔第二次。
她倒抽了口氣,瞠目結舌的瞪著筆記本。
「你是誰?」
美女,請把手印蓋上來,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她看著筆記本,既新鮮又神奇,這筆記本居然還會叫她美女,真會逗人。
「你是怎麼辦到的?這上頭裝了機關對不對?」她把書本翻過來,又翻過去,試圖找出其中的奧妙,但是找了半天,完全沒瞧出任何異樣,不禁嘖嘖稱奇,覺得好有趣。
別翻了,你蓋上手印,我再滿足你的好奇心。
「為什麼要我先蓋手印?」
因為這是我認識新朋友的方式。
她猶豫了下,走向大書桌找印泥,心想蓋個手印也無妨,因為她真的很好奇這筆記本是什麼來歷?
她拉開大抽屜,找到了印泥,將自己的拇指沾了沾紅色的印泥,正要蓋在白色的頁面時,突然被身後伸來的大掌給及時握住。
她愣住,往後一瞧。
「啊,老公?」
耿精良臉色蒼白,背上冒著冷汗,就差那麼一點,要是再慢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不能蓋。」
「耶?」
「一蓋上手印就完了。」
耿精良趕忙把筆記本從她手中拿開,然後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雖然他表面力持鎮定,天曉得,他的心臟差點跳出來。
被緊緊抱在懷中的她,頭一回瞧他如此緊張,禁不住為他擔心起來。
「老公,你怎麼了?」
「答應我,別碰那本冊子。」
「為什麼?」她不明白,見他如此害怕,知道事有蹊蹺,她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老公,為什麼那筆記本會冒出字來?又為什麼蓋上手印就完了?」
「因為……」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從何說起,因為他要說的事,除非真的經歷過,否則一般人很難相信。
被抓在大掌上的筆記本,又冒出新的一行字抗議。
你簽過約了,一人只有一次機會,請把我還給她。
「她是我老婆,你休想!」
你別妨礙我的工作。
「你才別破壞我的婚姻!」
我是愛神,專門幫人牽紅線,找良緣。
「一個月之內沒找到人上床,就會終身不舉,這叫幫人牽紅線?」
我有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又沒隨便叫你找人,而且你現在不也愛得要死。
「算你幸運,要不是對象是她,我會一把火燒了你!」
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跟我簽名畫押的。
耿精良本來要開口大罵的,忘了自己還摟著瞠目結舌的妻子,直到一隻手拉拉他的領子,他才低下頭,望著愛妻驚愕的表情。
「它是誰?」她指著筆記本問。
「它……」
「為什麼你還會跟它吵架?而它也會冒出字跟人對話?」
「這……」
「簽名畫押又是怎麼回事?」
面對愛妻的咄咄逼問,耿精良苦笑,真不知該從何解釋。這件事說來話長,也無法長話短說,就怕說了也很難教人相信,望著妻子認真的眼睛,知道瞞不了她,而且也被她看到了,只好告訴她實情。
「它是一本筆記本。」
「我知道。」
「但它不是普通的筆記本。」
「我問的是,這是怎麼做到的?最新的科技嗎?」
想知道答案,很簡單,簽上你的名字,我就告訴你。
「閉嘴!」耿精良火大的捏著筆記本,很想掐死它。
哇!小心別把我弄壞了!
「我警告你,她現在是我老婆,你要是敢動她的歪腦筋,我就把你放到碎紙機,讓你死無全屍!」
席予漫一臉不可思議。她沒看錯,她的老公正在和一本筆記本吵架,而這本筆記本竟然想動她歪腦筋?怎麼看它都跟平常的筆記本是一樣的呀。
「老公,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實在好奇死了!這本神奇的筆記本好像是活的,它又為何一定要她簽名?而老公又為何如此激動緊張?這些,她都要搞清楚。
耿精良面對筆記本,是惡狠狠的凶樣,但一面對愛妻,神情立刻轉為溫柔,面對妻子的質問,最後,他深深歎了口氣,為了讓她瞭解這本筆記本的危險性,他決定告訴她一切。
「我會告訴你事情的原委,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蓋手印,或簽上你的名字,因為這是一本會下詛咒的筆記本。」
耿精良試著將自己得到這本筆記本後,所發生的事告訴她,當然,其中隱瞞了他的工作。
他只告訴妻子說自己是個貿易商,為了安全,所以學過防身,又說商場的爾虞我詐看多了,所以懂得去對付地下錢莊的人。
他沒讓她知道,他擁有自己的私人情報組織,因為有些事,她知道得越少,對她越好。雖說兩人要互相信任,不可以隱瞞,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並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怕她擔心,更何況做他們這種工作的,有時候會遇到一些非常情況,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當席予漫聽完老公的解說後,她遲遲無法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又讓她不得不相信,因為這本筆記本,真的會跟人對話。
「這就是你先前說過的……被筆記本詛咒,就是指它?」
「對。」
她難掩驚訝,先是看了看筆記本,然後又抬頭望著他,一直以為他在胡說八道,想不到居然是真的!若非親眼所見,她真的很難相信天底下有這種事?同時也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有些酸酸的。
「原來這就是你當初不得已找上我的動機。」
耿精良一聽,立即知道她誤會了。
「不,在還沒見到你之前,我的確是不得已,但見到你之後,我想法完全改觀,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
她聽了,原本含憂的眼,露出了羞澀的笑意。「真的?」
「『它』也說了,你被挑上,完全是因為我寫下的條件,這也是我想娶你的原因,不信,你可以問『它』。」說著,他把筆記本打開,筆記本空白的頁面,立即浮出一行字。
蓋上你的手印,我就告訴你。
「你這個害人不淺的死簿子!小心我把你拿去擦狗大便!」大掌再度狠狠捏住筆記本,很想很想掐死它。
哇!這也不能怪我呀,我有業績壓力的!
「要壓力是吧,我現在就給你壓力!」大掌將筆記本壓成一團縐紙。
席予漫忙出聲阻止。「別這樣呀,小心弄壞它了。」
她一方面覺得這東西很神奇,一方面也有點同情它,看它被揉成這樣怪可憐的,忙安撫老公別生氣。
「既然知道了原因,我答應你,不蓋印、不簽名就是了。」
這話果然奏效,讓他濃烈的怒火消了不少,由於愛妻為它求情,他便暫時放過筆記本。
既然明白這本怪冊子的詛咒,又不能把它亂丟掉,否則不知情的人撿去了,怕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最後他們決定暫時將它鎖在一個盒子裡藏著。
☆☆☆ ☆☆☆
日子在平和幸福裡度過,一天,當席予漫和兩個妹妹們窩在客廳,一塊嘻笑聊天時,爸媽的來訪,再度讓她們的日子不平靜。
客廳大門旁的警衛安全對講機響起,她按下接聽鍵。
「喂。」
對講機傳來警衛高先生和他身旁的聲音。「耿太太,你好——我是她媽媽!為什麼我不能上去——太太,你不可以亂闖——我要見她,別攔我,警衛打人啊——」
席予漫盯著對講機,一時啞口無言,因為對講機除了高先生的聲音,還傳來另一個歇斯底里的叫罵聲,這個叫罵聲聽起來很熟悉。
在客廳沙發上的兩個妹妹,也聽到了對講機裡的聲音,怔怔的望著姊姊。
大妹皺著眉頭。「大姊,那好像是……」
「媽媽的聲音。」小妹說道。
三人彼此對看,她們現在住的房子,有著完善的安全管理制度,一樓警衛森嚴,又有密碼卡管制,若無主人的允許,是無法進入拜訪的。
對講機又傳來高先生的通話聲。「對不起,耿太太,是這樣的,有個自稱是你母親的女士,說一定要見你,卻又不肯出示證件。」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下去見她,麻煩您轉告她,請她等一下。」
結束通話後,她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準備坐電梯下去看看情況。
「大姊,我陪你下去。」大妹道。
她搖搖頭。「沒關係,我下樓看一下,沒事的。」為免兩個妹妹憂心,她露出微笑,說自己下去一趟,很快上來,要她們待在家裡別出去。
她搭乘電梯,來到會客大廳後,爸媽正焦急的坐在會客沙發上,一見到她,立刻哭了出來。
「予漫,你一定要救阿豪啊——」
席予漫心中歎了口氣,她就知道,自從她結婚後,拿了聘金的爸媽,幾乎對她不聞不問,就連她把兩個妹妹接過來住,爸媽也無所謂,彷彿早忘了他們生了三個女兒。
現在找上門來,果然只為了阿豪的事,也虧她多年被磨練的好定性,連生氣都懶了,反倒一派心情平和。
「他又怎麼了?」
「你先答應救阿豪,我就告訴你。」
「那就別說了。」她轉身要走。
「啊,等等呀!你就這樣走了,不管弟弟的死活了?」
她轉過身,好脾氣的對爸媽道:「管?我管得著嗎?他連我這大姊都不看在眼裡了,還說三個姊妹是賠錢貨,而我們這三個賠錢貨,卻為他付出所有的金錢,從小到大,我們何時不管他了?」
席家兩老一時語塞,但隨即使出哭鬧的本領。
「可是他是你弟弟——」
她打斷爸媽的話。「就因為他是我弟弟,所以我無私的為他付出金錢和心力,但是夠了,為了他好,我不能再放任他了,所以我不會再為他付半毛錢了,他該學著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該賠的,自己去賠,該坐牢的,就去坐牢。」
言盡於此,她不想再多說,轉身要走,爸媽拉住她,氣憤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知不知道,阿豪被綁架了!」
她訝異的回頭。「什麼?」
席母整個人跪了下來,再也承受不住,嘩啦嘩啦的哭出來。
「綁匪說要三千萬贖金,否則就要殺了他,我和你爸爸根本沒這麼多錢啊!」
席予漫驚駭的搖頭。「你騙我,我不信。」
這回連老父親也向她跪下了。「是真的!我和你媽就算再愛錢,也不會用這種事騙你,阿豪三天前就失蹤了,昨天晚上我們才接到電話,我們用性命跟你發誓,如果這是我們編出來的,爸媽出去被車撞死,一輩子是窮光蛋。」
席予漫只感覺到背脊一陣寒意,她很明白,爸媽就算再過分,視錢如命的性格,也絕不會跟錢過不去,現在連窮光蛋這樣的毒誓都說出口了,就不會是假的。
綁架?天哪……她感到整個人天旋地轉,心情沉到了谷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0-29 00:18:00
第十章
她該怎麼辦?
爸媽因為害怕阿豪被撕票,堅持不肯報警,可是不報警,就怕付了贖金,也不能保證阿豪能活著平安回來。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這件事她沒讓兩個妹妹知道,大妹明天有考試,小妹還小,她一個就傷透腦筋了,不想多兩個人陪她難過。
爸媽說自從得到她嫁人的聘金一千萬後,便買名車給兒子,還買金錶和金項煉,卻沒想到太過招搖的後果,是惹來別人的貪念,將阿豪給綁架去。
三千萬的贖金何其高,爸媽找上她,也是因為她嫁了個有錢的老公,可她實在說不出口;但是若沒有拿出這筆贖金,因而讓阿豪賠了命,她也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身心俱疲,不知道這種惡夢何時才會結束?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有人靠近時,她還渾然不覺,直到溫暖的大掌撫上她的臉,她才猛然回神,看著來人。
「老公?」
「在想什麼?怎麼一個人在這發呆,連燈都沒開?」
耿精良回來時,就見到她一人坐在客廳裡,彷彿想什麼事想得出神,連他回來都毫無所覺。
「你回來了啊……」她望著牆上的鐘,這才驚覺已經是晚上了。「你吃過了嗎?我去煮麵給你吃。」她站起身,要往廚房走去,但被大掌給拉了回來,托起她的下巴。
「你的臉色很差,不舒服嗎?」
她搖頭。「我沒事。」
沒事?他眉宇微擰,這雙美麗的眼睛,平日瞧見他總是神采奕奕,而且靈動得會說話,可今天看來,卻充滿了不安和憂愁。
有沒有事,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更別說要騙過他的觀察。
「發生什麼事?」
她怔愣,因為被他解讀出心事而顯得無所適從,而她實在不願意再給他添麻煩了,加上習慣在人前掩藏情緒,所以她搖頭道:「我很好。」
他仔細端詳她,眼神更為柔和,低下臉,在她唇瓣輕輕印上一吻,低啞道:「你知道嗎?每次你說反話,總是會不自覺咬一下嘴唇,而你剛才咬了下嘴唇,所以我知道,你在說反話。」
她訝異的看著他,連她都不曉得自己有這個習慣,而平日看似大而化之的他,在短短的時間內,竟如此瞭解她。
他的話,牽動了心中的委屈,從前堅強不輕易掉下的眼淚,就這麼滑下了。
「老公……」
望著她的淚水,他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摟進臂彎裡,呵護在溫暖的懷抱中,以沉穩的語調安撫她。「不管發生什麼事,有老公在,別怕。」
平常,她要是受了委屈,心情不好,或是生他的氣,他總是會想辦法逗她笑,但這一次,他沒有嘻笑,因為他看得出來,她在害怕。
她積壓的情緒,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釋放,伏在溫暖有力的懷抱裡,讓自己淚水漬決,放聲大哭。
從小到大,身為席家的長女,習慣保護家人的她,忍讓爸媽的任性,收拾弟弟的殘局,安慰兩個妹妹的不安,總是站在最前線,把所有困難和委屈往肚裡吞。
唯有他,這意外闖進她生命中的男人,為她撐起一片天,包容她的一切。
她哭得好傷心,幾乎說不出話來,而他只是緊緊的擁抱她,任由她在懷裡哭得像個小孩。
當情緒盡情發洩之後,她從大哭慢慢轉成了抽噎。
「有沒有好一點?」他語氣溫和,像爸爸哄著小女兒。
她的手抓著他胸膛的衣襟,點點頭。
「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卻用力搖頭,哭腫的眼再度流下淚水。
「你、你不會……想知道。」一邊說,還一邊抽抽噎噎。
「我當然想知道,你的喜怒哀樂、你的感受,我全部都想知道。」大掌托起她的下巴,以鼓勵的語氣溫柔的呵哄著。「告訴我,別怕。」
她抬起眼,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告訴他發生了什麼大事,而她預料的是,當他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很錯愕,很煩惱,很……為難吧?
「他被綁架?」
「是的……」
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如果他拒絕幫忙,她也能諒解。她家捅的樓子越來越大,要付出的代價一次比一次高,不管是誰聽到了三千萬的贖金,都會卻步的,只不過除了他,她不知道還能求誰?弟弟是很壞沒有錯,但面臨到生死關頭,再壞,也終究是家人的命。
耿精良大大鬆了口氣,原來只是綁架呀。對於一個擁有私人國際情報組織的首腦來說,綁架根本是小事,不管是跟國際恐怖份子周旋,還是潛進北韓竊取軍事情報,或到伊拉克救回人質等等任務相較,救回綁票只是小兒科。
他本來一顆心吊得老高,別看他好像穩如泰山,剛才愛妻失魂落魄的模樣其實讓他很緊張,是撐著沒表現出來,現在知道原因了,語氣更加輕鬆起來。
「放心,交給我,我會想辦法救阿豪回來。」
她忙搖頭,心急道:「可是歹徒說了,若是報警,他們就要殺了他。」
「好、好,不報警,別害怕。」他當然不會報警,因為他會親自出馬把這件事搞定。
「你生氣嗎?」她擔憂地問。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家人老是給你惹麻煩。」
「傻瓜,我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沒那麼嚴重。」他頓了頓,眉頭擰起。「不過阿豪這小子,倒是挺會找麻煩,連綁架都有他的分。」
她一聽,豆大的眼淚又掉下來。
「我是賠錢貨……」
他神色一僵,忙道:「胡說,不准你貶低自己!」
「可是、可是……」
烙下的吻,封住這張語無倫次的小嘴。她才不是賠錢貨,她是他最珍愛的寶貝,不准她再亂想。
一個深長濃情的吻,果然成功安撫了她的情緒。
多麼神奇啊,他的沉穩和自信,連帶感染了她,這人就是有一股力量,讓她覺得即使天塌了下來,只要在他身邊,她就不必害怕,跟他在一起,總能帶給她一份踏實的安全感。
「我想,我終於明白『它』為何要我找上你了。」
也只有他有這本事解決這種問題,他的堅強實力和情報組織首腦的背景,足以應付艱險,更何況是區區的綁匪。
「你相信緣分嗎?」他突然說出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啊?」她一時有點轉不過來,睜著淚眼傻傻的看著他。
他露出了微笑。「我相信。」
仔細想想實在好笑,在找到她之前,他從不相信什麼姻緣天注定這回事,起初,他認為這一切只是那個自稱愛神的筆記本所下的詛咒,但現在,他似乎開始明白,這看似惡作劇的安排,自有其道理。
除了他,還有誰能保護她?又有哪個女人讓他心甘情願的保護?
擁抱這個令他憐惜心疼的嬌妻,他很高興自己飛越了千里來到台灣保護她。
「老公,如果不報警,你要怎麼救阿豪回來?」
怎麼救啊,這個嘛……當然是機密了,所以,他就掰了一個理由。
「綁匪要的是錢,把錢給他們就行了。」
她愧疚得低頭。「對不起……」
「傻瓜,人命比較重要。」他將愛妻摟入懷中,在她沒看到時,溫柔的眼神閃過一抹銳利的精芒。
付贖金?當然不可能,他會找出綁匪,好好把對方修理一頓,叫他們付出害愛妻傷心的代價。
☆☆☆ ☆☆☆
由於有了先前的經驗,所以席予漫知道她嫁的這個老公,似乎辦事挺有辦法,但她沒想到,他竟然神通廣大到這地步。
他真的在短短的三天之中,就把阿豪從綁匪手中救回來,原本愁雲慘霧的席家,見到寶貝兒子平安回來,席家兩老高興得抱著兒子痛哭。
按照她老公的解釋是,他付了三千萬的贖金,才順利把人救回來,大家也信以為真,她一開始,也是這麼相信的。
「阿豪,你一定要改一改,不能再揮霍無度了,你這次之所以被人綁架,全是因為你奢侈成性,不知節制,才會引起別人的歹意。」
席予漫說什麼也要罵罵他,因為這次實在太嚴重了,他的行為不但讓全家人痛苦,還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她說歸說,卻根本不期待阿豪會聽進半分,這個被寵壞的弟弟如果這麼容易聽進她的訓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豈料,他居然乖乖站著被她罵,而且連一句反駁也沒有。
「是,我知道錯了……我、我會改的。」
席予漫張著嘴,一時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因為她實在太驚訝了,以前只要她一開口訓話,這個弟弟不是翻桌倒櫃,就是目無尊長的反過來嫌她囉唆,這回不但任由她訓話,還對她認錯?!
她沒聽錯吧,他竟然肯認錯?
阿豪戰戰兢兢的站在姊姊面前,一個字也不敢有異議,甚至還冒著冷汗。
他之所以這麼害怕,完全是因為姊姊身後的那個人——耿精良,他的姊夫。
這男人一雙凌厲威嚴的視線,放出殺人般的光芒,正冷冷的瞪著他。
他怕死這個姊夫了,所有人都以為是姊夫用贖金救回他,事實上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當時,他四肢被捆綁著,嘴上黏了膠帶,親眼看見這男人是如何對付三個歹徒的!這人一拳打斷了第一人的鼻樑,一腳把第二人踢得飛出去撞牆,又徒手將第三人的手臂給折斷,臉上的冷厲令人禁不住膽寒。
大家都以為他身上的鼻青臉腫是綁匪的傑作,事實上根本不是。
這男人揍完了三名歹徒後,嚴厲的目光向他射來,直把他瞧得打從心底冒出冷意,然後,這男人將他給狠狠的揍了一頓,嚇得他哀號求饒。
「要不是因為你是予漫的弟弟,我會把你的骨頭一根一根的拆下來。」
當時,這男人臉上的冷絕把他嚇得幾乎屁滾尿流,他還警告他要是敢跟任何人透露一個字,就會讓他的下場跟歹徒一樣。
光是見到對方對付歹徒的狠辣,就已經讓他心生畏懼了,他想都沒想到,自己的姊夫竟然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對姊夫,他是又敬又畏呀。
阿豪破天荒的反應,讓席予漫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還是一旁的父母看不過去,氣呼呼的插嘴道:「他才剛死裡逃生,你怎麼忍心罵他呀,你這樣太——」
「閉嘴!」
一聲斥喝,制止了母親的話,而叫閉嘴的,不是別人,正是平日仗著有爸媽寵愛的阿豪。
「大姊說的沒錯,是我不對,我應該要檢討。」他低著頭,把所有的錯歸在自己身上,只求那雙殺氣騰騰的厲眸不要再瞪他了,他實在怕死了。
阿豪的認錯,教席家所有人全傻了眼,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瞪大著眼,殊不知他這番懺悔,完全是對那個可怕的姊夫說的,向他發誓自己再也不敢了。
他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敢忤逆那個比綁匪還要狠絕的姊夫呀!
嗚嗚——好可怕,拜託不要再瞪他了,他怕死姊夫了。
☆☆☆ ☆☆☆
席家終於恢復了平靜,席予漫與老公耿精良的感情濃情密意,一天比一天濃烈。
她覺得很幸福,也很感激上天賜給她這麼好的丈夫,不過自從解決阿豪的事情後,她開始懷疑這個老公不尋常,雖然他說自己是個商人,但身為他最親密的枕邊人,她總覺得老公似乎不是普通的商人,彷彿有什麼事瞞著她,這是女人的直覺。
說也神奇,她那個弟弟自從歷劫歸來後,彷彿脫胎換骨,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十分安分。
大家以為,他可能是因為受到綁架教訓後,所以學乖了,不再亂花錢,也不再闖禍,這本該是可喜可賀的事,但席予漫卻覺得有些奇怪。
由於空姐長時間在外,所以她分外珍惜和老公兩人獨處的任何時間。像以往那樣,兩人在睡覺前,習慣窩在床上,當他看書時,她就在旁邊依偎著他的臂膀陪伴,成了最甜蜜的時光。
「老公。」
「什麼事?老婆。」
「你會不會覺得,阿豪怪怪的?」
「喔,怎麼說?」
「他現在都沒再闖禍了,變得很安分。」
「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知道,他會這麼安分,是因為你的關係。」
耿精良原本看書的視線,改而落在妻子的臉上,她正用探詢的目光在打量他。
他像平日那樣保持微笑。「因為我的關係?怎麼說呢?」
她想了想,開口道:「阿豪從那天被救回來開始,一見到你就變得特別恭敬,平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他,對你特別唯唯諾諾。」
耿精良眼底閃過不為人察覺的笑意,表面上故作糊塗。「或許是因為他感激我把他救回來吧。」
她搖頭。「才不是,我知道,他會這麼乖,一定是你對他做了什麼,讓他再也不敢造次。」
「我能對他做什麼?」他好笑地問。
她哼了哼。「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我甚至認為,你不是普通的商人,你……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才會讓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對你如此敬畏。」
沒錯,她很篤定,這個老公絕不是普通人,有點像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卻又表現得很平凡。
她越想越有理,仔細回想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制伏了飛機上的歹徒,接著找到她的住處,快速擺平了地下錢莊的黑道份子,就連聽到綁架,也不見他臉上有任何慌張,並神通廣大的解決了所有問題,然後阿豪對他又敬又畏,破天荒的改邪歸正。
還有他那些朋友,鬼塚香、黑猴、雪莉,以及麥可,他們常常在老公的書房裡密會,彷彿在密談著什麼大計,一點也不像一般的上班族。
她曾經有一次端著托盤,上頭放著好幾碟剛做好的配酒小菜,以及一瓶台灣啤酒,在走出廚房要送到書房給大家享用時,不小心和鬼塚香擦撞,當時她以為啤酒肯定摔個粉碎,不料鬼塚香快手的幫她扶好托盤,還用伸出的腳去接住啤酒瓶,沒讓它掉到地上。
那瓶啤酒,好端端的就站在她的腳板上,然後她彎身拿起來,對驚訝的她嫵媚一笑,將啤酒交還給她,人便往浴室走去。
那身手,跟老公一樣好。
這一切一切的細節連接起來,讓人不得不懷疑,她老公肯定不是平凡人。
耿精良將嬌妻懷疑的表情全看在眼底,繼續裝傻,還壞壞一笑。
「你猜得沒錯,我的確有過人之處。」
她好奇地睜大美麗的眼,沒發現他眼中點燃的慾火,還一個徑兒的傻問:「真的?快告訴我。」
他將書本擱在床頭櫃上,黑眸轉成了幽深,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哎呀,你幹什麼啦?」
「你不是想知道老公有什麼『過人之處』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吻上這兩片誘人的唇瓣,扒光礙事的睡衣,用他的「過人之處」來好好與愛妻徹夜長談一番。
繾綣纏綿的房中,傳來她又氣又好笑的叫罵,以及不得不妥協的幸福輕歎。
好吧,他不說,沒關係,遲早有一天,她一定會找出他的秘密的,遲早……
☆☆☆ ☆☆☆
這是一本價值千萬美金的賬冊,也是他們不辭千里飄洋過海來到台灣,花盡心思才弄到手的委託物。
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書房裡,耿精良等人圍著桌子,全盯著上頭的銀色箱子,看著黑猴利用科技手法,終於破解了這個用刀子斧頭也切不壞的銀箱密碼,得以將蓋子打開,裡頭果真放了一本冊子,一雙雙眼睛死盯著它。
這次應該沒錯了吧?
大家看著老大,親手將冊子拿起來,然後檢查裡頭的內容,屏息以待著。
耿精良翻著頁數,仔細的打量後,才合上冊子,露出滿意的微笑。
「沒錯,這就是我們要找的賬冊。」
「呀厚!」大家欣喜若狂的歡呼,彼此擊掌慶祝。
真是好不容易啊,精心策劃了這麼久,辛苦佈局一切,終於把這本賬冊弄到手,高額的委託金,足以讓他們休息好一陣子,各自放大假去嘍!
耿精良將賬冊放入防水防火的袋子裡,謹慎的包起來,吩咐道:「收拾東西,今晚我們就回美國,盡快把東西交給委託人。」然後他看向雪莉。「連絡委託人,告訴他我們拿到了。」
「沒問題,老大。」雪莉點頭。
耿精良轉頭吩咐其它人道:「這一趟絕不能有任何差錯,打這本賬冊主意的人很多,我們要盡快行動。」他神情肅穆,語氣嚴肅,從現在開始才是最重要的關頭,因為這本手寫的賬冊,其實是本記事本,裡頭列了許多關係人物,以及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時間和地點都在上頭。
這本賬冊幾經流轉,從美洲到了亞洲,東方和西方的私人情報組織都在搶它,被他們得了先機,從現在開始,如何把賬冊平安的送到委託人手中,才是最難的。
正當大家準備離開,各自去執行接下來的工作,約定好在機場會合時,突然一聲巨響,房門被撞開,衝進一大批武裝人士。
這情況來得快又急,令他們措手不及,心下叫糟,原來他們早被盯上了,敵人等不到他們上飛機,就先將他們圍困在房中。
兩方人馬展開激烈的打鬥,但是對方人手眾多,耿精良知道事不宜遲,立即號令。
「快撤!不要戀戰!」
只可惜為時已晚,在一片混戰中,對方早有預防他們逃跑的準備,設下重重障礙,來了三十幾人,對付他們五個人。
他們身手再好,還是無法同時應付這麼多人,更何況他們手上還拿著槍,全對準了他們。
耿精良和鬼塚香、黑猴、麥可四人躲在不同的方位,手上也拿著槍,但雪莉已落到了對方的鉗制中,腦門被槍口抵著。
這情況對他們很不利。
「把賬冊交出來。」為首的一名男子道。
躲在沙發後的鬼塚香,還有站在櫃子後的黑猴和躲在桌旁的麥可,朝老大看去,對方果然是來搶賬冊的,是好,也是壞。
好的是,他們意在賬冊,不想傷人,雪莉的性命無憂;但壞的是,他們的心血恐怕要付諸東流,保不住賬冊了。
耿精良低咒著,臉色森冷,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費盡心力這麼久,原來有人以逸待勞,在暗處等待,一旦他們拿到賬冊,便上門來搶。
「我們不想傷人,把賬冊交出來就放了她,我想,你們也不想錢沒拿到,就先丟了性命吧?」
鬼塚香向老大低聲問道:「怎麼辦?雪莉在他們手上,這麼多人,要逃出去也很難。」
耿精良沉聲道:「只有先把賬冊給他們了。」
黑猴聽了,忍不住爆粗話。「他馬的!忙了那麼久,到頭來還是做白工!」
耿精良率先站起身,將手槍放下,鬼塚香和黑猴也只好照做,沒辦法,人家人多勢眾,打不過,總犯不著連命也賠進去了吧。
對方將他們五人團團包圍,拿走他們的槍枝,但槍口仍然對著他們五人,因為他們很清楚,耿精良所率領的這些人,個個是能打的好手,他們仗著人多,才敢登門來搶賬冊。
「賬冊呢?交出來!」
耿精良歎了口氣,他連把賬冊掉包的時間都沒有,正打算開口回答對方的問題時,門卻在這時候打開。
剛從菜市場回來,提著大包小包的席予漫,一進門見到的,便是類似電影情節裡的畫面,一群外國武裝人士拿著槍,將她家的客廳擠得水洩不通,而客廳像是經過一場混戰,傢俱倒在地上,他們的槍枝還指著她的老公。
顯然外國人也沒料到會突然闖進一名東方女子,其中一把槍立即指著她。
「別傷害她!」
耿精良立即走過去,將妻子摟入懷中,駭人的厲光直直瞪入對方首腦的眼底,咬牙警告:「她有任何傷害,你也別想得到賬冊。」
席予漫被這場面給驚嚇得呆掉了,偎在老公的懷裡,環視這些人,聽著他們的交談。
一開始她的確是被嚇到,慢慢的她回復了冷靜,仔細觀察這些人,聽他們的意思,似乎要向老公索取一本賬冊,而這本賬冊非常重要,只要拿了賬冊,他們就會離開。
她感覺得到,老公非常不想給他們,卻被逼得沒辦法,因為他必須保護大家,尤其要保護她,從他抱緊她的手臂,就能感覺得到他的緊繃。
「我知道賬冊在哪裡。」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一致的集中過來,盯著這個東方女人,耿精良等人也是一愣,他訝異的看著懷中的妻子,料不到她會說出這句話,一臉驚疑。
「你知道賬冊在哪?」對方首腦問。
「對,我知道,只要把賬冊給你,你就不會傷害大家,對不對?」
對方首腦點頭。「我們的目標是賬冊,目的達到後,不會為難你們。」
她抬起頭,望著老公,故意請求道:「老公,把賬冊給他們好不好?我不希望你們有任何傷害,那樣我會很難過的,好不好?」她表面上假裝哀求,但眼中鬼靈的晶亮,朝他暗示。
耿精良驚異的望著妻子,她傳遞的暗示,只有他瞧得出來,除此之外,她臉上有一抹堅毅,她在告訴他,請相信她。
望了她好一會兒,他眼中的殺氣已無,轉成了似水的柔情,點點頭。「好吧,聽你的。」
對所有人來說,她是個沒有任何反擊能力的弱女子,根本不足為懼,對她的警戒心也很低。
席予漫不知道真正的賬冊在哪裡,但她曉得,有個東西或許可以取代它。
她走向書房,在其它人的監視下,打開抽屜,拿出那本筆記本,然後低聲對它道:「你想沖業績是吧,機會來了。」然後她站起身,將筆記本交給對方,自己又回到老公的懷裡。
鬼塚香等人原本不明白嫂子想做什麼,見狀後,心下終於恍悟,他們彼此以眼神做了個交會。
果然對方在見到這本冊子後,擰起眉頭。「這是什麼?」
「賬冊。」
對方嗤之以鼻的罵道:「你當我好騙嗎?賬冊怎麼可能長這樣?」
耿精良摟著妻子,也跟著配合演戲。「當得到這本賬冊時,我也以為被騙了,事實上,它是故意用那可笑的封面,好騙過所有想搶奪它的人。」
對方一聽,有些半信半疑,鬼塚香插腰附和:「你如果不信,打開它檢查看看不就得了?」
對方雖然懷疑,但認為先檢查也無妨,他們倒要看看,這裡頭到底有什麼名堂,遂將筆記本翻開看個究竟。
若想知道帳的下落,請蓋上你的手印。
「咦?它會冒出字?」
「怎麼回事?上頭的中文寫什麼?叫Peter過來。」
被老大叫來的Peter是東方人,立刻走上前。
「老大。」
「這上面寫什麼?翻譯出來。」
Peter忙看了下。「報告老大,這上面寫,如果想知道賬冊的下落,請蓋上手印。」
「蓋手印?有沒有搞錯?」
沒錯,蓋上手印後,我就告訴你價值賞金千萬美金的帳在哪裡。
頁面上又浮現新的字,Peter照翻一遍給老大聽,對方果然被筆記本的噱頭給唬住了,而這筆記本也很上道,懂得利用機會沖業績,陪他們一塊演起戲來。
耿精良乘機說道:「這本冊子是找到賬冊的線索,我們還在研究中。」
對方半信半疑,但會冒出字的筆記本,確實很神奇,況且這本筆記本又冒出新的字出來。
只要蓋上手印,我就告訴你們帳的下落。
「要知道賬冊下落,還得蓋上手印?這是什麼規矩?」
「如果你不介意,把它還給我,我來研究看看。」耿精良說道,同時臉上故意露出依依不捨,仍想搶回來的表情。
對方立即將筆記本收起來,才不上當,並且嘿嘿笑道:「想拿回去,門都沒有。」
他們搜刮了所有書櫃和抽屜,都沒有賬冊的下落,讓耿精良等人都捏了把冷汗,因為賬冊在耿精良的身上,就怕對方對他們搜身,這計謀就失敗了。
所幸,他們在確定沒有其它可疑的賬冊後,便相信了他們,帶著那本賬冊的線索火速離開。
待所有人走後,他們總算鬆了口氣,席予漫望著一屋子的混亂,板起面孔,抬頭瞪著耿精良。
耿精良在老婆的瞪視下,也不免開始心虛,適才面對那麼多敵人,即使被槍口指著,他也無所畏懼,可現在,愛妻怒氣沖沖的目光,比大炮衝鋒鎗的火力都要強,瞪得他直冒冷汗。
「我就知道你有事瞞我,你絕對不是普通的商人,現在證據確鑿,你還不給我從實招來。」
「這……這事說來話長,你別生氣。」
敵人面前一條龍,老婆面前一條蟲的老大,其它人這會兒可真是見識到了,有人開始在偷笑,讓耿精良倍覺尷尬又狼狽。
「快說,你到底是誰?」
「老婆,你別生氣,傢俱壞了可以再買,不如我們搬新家好了。」他一邊說,一邊將警告的目光往其它人掃去,示意他們不准笑,立刻給他滾蛋。
大家哪敢忤逆老大的意思,要知道,老大一發起飆來,可是讓人吃不完兜著走,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眾人最好趕快離開。
「老大,按原定計劃,在機場會合。」鬼塚香在關上門前,還丟了這麼一句,席予漫聽了,更加睜大眼,氣呼呼的質問他。
「什麼計劃?你要出國?怎麼沒告訴我?耿精良,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我……我就離家出走!」
這話可嚇到他了,濃眉皺得可以夾死好幾隻蚊子。
「好好好,我會告訴你,你千萬別離家出走。」他真是怕了她,事到如今,他只好把實情告訴她,因為他可不想再繞著地球追著她跑。
不過,為了避免愛妻嚇跑,他決定到了飛機上再告訴她,就算她再生氣,總不至於跳機吧,嗯,就這麼辦。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