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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千草]致敬愚人節(君家絕戀系列之君慎知篇)[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2:33     標題: [千草]致敬愚人節(君家絕戀系列之君慎知篇)[全文完]

致敬愚人節【君家絕戀系列之君慎知篇】作者:千草

有一種人,他們的一生,
只得和一個人相依爲命,那是他們的命依,
是他們生存于這個世界唯一所在乎的人。
尋尋覓覓,痛苦不堪,只爲得到那一人,
遇到了,抓住了,便再也不會放手。
陽光下,他靜靜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對著她發下了一生的誓言。
她是他的命依,是命中注定與他相依爲命的人,
他無法失去她,可是她卻可以隨時舍棄他,
愚人節的愛情,真的是荒誕不羁的嗎?
他愛她,不是因爲她是他的命依,
只緣由——她是他在孤單歲月中,
唯一陪伴著他度過那窒息寂寞的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3:01

第一章

  銀河曆1751年,天岚帝國曆582年。

  浩瀚的宇宙中,一架龐大的戰艦慢慢的行駛在宇宙中人人聞之色變的暴亂星域內,周圍,盡是那些在暴亂星域中被毀壞的飛船殘骸。

  在這一片星域內,由于氣流和引力的詭異莫測,所有與方位指向相關的探測儀器往往都會失靈,導致大量的飛船戰艦一旦進入,往往無法離開。

  沒人知道,這艘戰艦已經在這片星域裏行駛了多久,而此刻戰艦內,一個身上裹著一層灰色毯子的小男孩,正靜靜的站在控制室中,望著著巨大屏幕上所顯示的外部情景。戰艦的智能主機,正在自行進行著判斷,駕駛著這艘戰艦在這恐怖的星域中穿梭著。

  “麥爾,我們還要多久才能脫離這片星域?”小男孩開口問道,聲音有些生澀,想來是不常說話的緣故。

  主機上光芒閃爍,那一排排的按鍵自行的閃動著,“報告,還要再經過兩年零92天,才能駛出這片星域。”主機那人工合成的聲音響起在了整個控制室中。

  “麥爾,我想看第905號的錄像。”小男孩下命令道。

  “是。”

  片刻之後,大屏幕上的畫面轉爲了歡騰的景象,像是某個節日的慶典,所有的人都在歡呼,許多的男男女女,穿著漂亮華麗的衣裳,載歌載舞。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在一個雕刻著龍形紋飾的看台上,有著一對年輕夫婦正懷抱一個嬰兒,向著看台下歡呼的人群揮手致意。他們的臉上,滿是喜悅。

  小男孩看著屏幕上的畫面,這段錄像,他已經看過了幾百遍,“麥爾,爲什麽這些人類那麽快樂呢?”

  “因爲他們在慶賀您的出生,殿下。”人工合成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真的是人類嗎?”

  “是的。”

  “那爲什麽這艘戰艦裏只有我一個人類,其他人呢?”

  “這是因爲意外而導致目前暫時無法和天岚帝國取得任何聯系,等到戰艦飛出了這片暴亂星域,殿下就可以見到許多其他人類了。”

  小男孩走到了巨大的屏幕前,臉幾乎要貼上了屏幕,“他們是我的父母嗎?”他的身高還太矮,手指只能勉強的指到那對看台上的年輕夫婦。

  “是的,他們同時也是天岚帝國第29任君主與皇妃。”

  “他們抱著的是我嗎?”

  “是殿下您。”

  “可是,這裏沒有‘她’。”小男孩的語氣中,有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失落。

  主機麥爾這次沒有答話,因爲它的智能系統中,並不了解主人口中的她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所以也無法做出判斷。

  “如果我回到天岚帝國,能見到‘她’嗎?”小男孩卻依舊在自言自語著。

  寂靜的控制室中,屏幕上,依舊在無聲的播放著那一段段歡快的錄影,可惜,沒有誰來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那個“她”,那個比他更加柔弱嬌小的“她”,那個只能看到,無法去觸摸,無法去接近的“她”,卻是他在無窮無盡寂寞中,唯一可以令他感到喜悅和快樂的源泉。

  “好想見你……”小男孩慢慢的蹲下去,把身子蜷縮成了一團。長長卷翹的睫毛覆蓋住了整個眼簾,稚氣的臉龐,融合著一種奇特的純真與早熟。

  身體又在疼痛了,這種疼痛,是從何時開始的呢?他只知道,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痛,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在逆流一樣,身體不斷的會抽搐著。

  可是,痛到極致,卻也是幸福的,因爲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看到“她”了,那是屬于他的……藥!

  仿佛,只要見到了“她”,那麽他所有的空虛寂寞,都可以填滿了。

  仿佛,只要見到了“她”,即使是再大的疼痛,他都可以忍受住。

  仿佛,只要見到了“她”,他願意用一生一世的時間,對著她,說上許多許多的話。

  痛!好痛!

  他的手指死死的抓著身上的薄毯,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顫抖抽搐著,“爲什麽只有……我可以看到你,你卻看不到我呢……要到什麽時候,你才會看到我,才會知道……我……才會……”沙啞的聲音,不斷的回響在控制室中。

  在疼痛中,他是那麽的希翼著那雙眼,可以印入他的身影……

  歲月流逝,地球早已不再成爲人類唯一居住的星球,但是各國依舊把各自的首府定在地球,以此作爲一種平衡的牽制。直到銀河曆1050年,地球各國爆發了一次大規模遍及全球的戰爭後,戰場自地球逐步擴展到了其他星球上,以民主爲口號的特亞軍橫掃銀河各大星系,逐漸成爲了這次戰爭的最大獲益者,于戰後成立了特亞共和國。基本統一了整個銀河星系。

  只是在戰後,特亞共和國內部矛盾重重,戰後經濟複蘇停滯不前,使得人民怨聲連連,終于特亞共和曆39年,國內爆發了一次大規模的暴動,其中,一部分軍隊元帥帶領軍隊參加了暴動,反出特亞共和國。

  此後,越來越多的軍方人物加入暴動,形成了軍方與政方的對立。軍方以君氏家族爲馬首是瞻,占領了銀河星系以北的諸多星球。在特亞共和曆45年,政方迫于輿論和民衆、以及軍方的壓力,不得不和軍方的代表人,當時君家的家主君千賜于談判桌上議和,史稱“軍政會談”。在這次談判後,特亞共和國承認天岚帝國的存在。

  銀河曆1233年,特亞共和曆45年,天岚帝國正式成立,君千賜爲天岚帝國第一任君主,君氏家族俨然成爲了天岚帝國的皇族,開始了它對天岚帝國漫長的統治時期。

  *                               *                                      *

  銀河曆1755年,天岚帝國皇位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君慎知在失蹤了8年之後被尋獲,公衆對于這位皇族繼承人如何失蹤,失蹤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無從知曉,皇族似乎也打算隱瞞此事,對于君慎知失蹤一事,列爲絕密檔案。只是至此之後,君慎知似乎成爲了天岚帝國君主和其皇妃最寵愛的孩子,似乎還有傳言說,君主甚至有可能直接把皇位傳給君慎知。

  總之,一切的一切,對于公衆來說,都只是霧裏看花,撲朔迷離。

  他們唯一清楚的就是,這位君慎知殿下,擁有著無與倫比的軍事天分,在年僅15歲時,便在一場軍事演練中,打敗了帝國成名元帥吉姆斯閣下。

  甚至于在演練結束後,吉姆斯閣下毫不吝啬的稱這位君三殿下爲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給予了最高的評價。

  天岚帝國曆589年,年僅23歲的君慎知被授予了帝國中將頭銜,執掌天岚帝國第九軍團,成爲了天岚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將。

  隨著這位三殿下越來越接近適婚年齡,所有的民衆都在猜測著,這位俊美、冷靜、天才的殿下,將會選擇什麽樣女人他的王妃……

  而此刻,一位即將爲爲天岚帝國劃下不凡傳奇一筆的某個女人,正手捧著一疊書籍漫畫,慢悠悠的行走在街道上。

  該女姓袁名希菲,多文藝的一名字啊,可惜錯按在了這厮身上。沒沾上半點文藝氣息,倒是學會了無限YY。

  話說,袁希菲在讀國中2年級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本**漫畫,立刻驚爲天人。從此以後,她義無反顧的投身進了偉大的**事業中,高舉著戀愛無罪的旗幟,甚至參加過同性戀的遊行組織,還曾用著慷慨激昂的語氣說,“愛一個人,是不應該在乎對方性別的!”

  而身爲袁希菲閨蜜的葉艾萌,在事後用著鄙夷的目光說道,“希菲,你這是僞支持,說白了,你支持**,就只爲了那兩男人都是美形的!你純粹就一外貌控!”

  袁希菲立馬反駁,“誰說的,我都是用純潔的心靈看待廣大的同性戀者的。”

  “那行,換成兩個四五十歲又矮又胖的大叔搞這事兒,你會支持不?”

  “……”袁希菲思來想去,想來思去,覺得死黨這話真是說得太一針見血了,令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真是僞字輩的。

  不過她神經向來大條,這種事兒,完全打擊不到她的積極性,在痛定思痛了一個晚上,袁希菲以更大的熱情投入到了**事業中,甚至還加入了關心同性戀者後援會,成爲了後援會的主要骨幹。

  簡單的來說,袁希菲就是那千千萬萬**狼、腐女中比較熱情的那幾只,但是她本人,卻是徹頭徹尾的異性戀者,只愛看美男,最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用有色的目光打量著美男周身,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目測出美男的三圍。

  當然,由于袁家的家教太嚴,袁家父母又是老古板型,因此袁希菲尚處于有賊心沒賊膽階段,只敢在腦子裏對美男們無限YY,尚不敢真的做出什麽動手動腳的事實來。

  “希菲,你總是到處收集這些書,不累嗎?”陪著她一起來買書的葉艾萌對此十分不理解,畢竟,現在的人們,都十分習慣用電子閱覽器來看書,反而很少去看用紙張印刷的書籍了。

  “好書都是要收藏的。”袁希菲像捧著珍寶一樣的捧著那疊書,露出了滿足的一笑,忖得她紅潤的臉頰更加飽滿,像是個娃娃一般。

  總體來說,袁希菲長得不錯,現在地球上民族融合厲害,各種膚色、發色的人都有,她則依舊保持著最純真的東方長相,烏黑的發,柔順著直直的垂落在肩膀處,瑩白的肌膚,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唇,手掌般大小的瓜子臉,顯得她那雙烏黑的眸子越發的大,還帶有一種楚楚可憐的風情。

  不說話的時候,這厮就像是個可愛漂亮的東方娃娃,一說話的時候,什麽風情、神秘、美感全走樣了。

  這會兒,袁希菲擡起頭,望了望不遠處的人山人海,甚至還有不少手中握著激光鐳射槍的警衛兵在其中維持著秩序。

  “怎麽了?有大人物要出現?”袁希菲探頭探腦,奈何身高只有163CM,愣是看不到前方到底有啥熱鬧可看。

  “希菲,你幾天沒看新聞了?居然不曉得今天是君三殿下來到咱們這星球上。”葉艾萌道。Z星球,在整個銀河系大大小小的星球上,也算是人口比較多的一顆星球了,屬于天岚帝國的統治,當然,這顆星球最著名的,還是緣于它的學術氣氛,天岚帝國不少著名的府學,其本部都設立在Z星球上。

  袁希菲恍然大悟,話說君三殿下來Z星球,視察幾所名門院校這事兒,新聞媒體早就在一個多月前就開始大肆報導了,各大院校更是摩拳擦掌,把學校整理得裏外一新,就指望給這位君三殿下留下個好印象。袁希菲現在就讀的H大,也是其中的一大高校,這段時間,學校各處都能聽聞有關君三殿下的事兒,不過袁希菲倒是此時此刻才知道,君三殿下原來是今天來臨Z星球。

  君三殿下下榻的地方是東方假日酒店,距離袁希菲所站的地方,相隔不過幾百米。

  “走,咱們去看看!”袁希菲來了興致,一手捧著書,一手拉著葉艾萌沖進了人群。

  “希菲,如果你真想看帥哥,可以回家看轉播啊。”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葉艾萌就頭皮發麻。

  “看現場和看轉播能劃上等號麽!”袁希菲轉頭,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況且你不好奇,爲什麽君三殿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绯聞傳出嗎?不要說女朋友了,連個親密的女性友人都沒。”

  皇室子弟,向來都在性方面早熟,其他的幾位殿下,包括君慎知的那些堂兄弟表兄弟的,哪個不是情人一籮筐的,唯獨君慎知,“清白”得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哦?爲什麽?”葉艾萌愣愣的接口道。

  “太簡單了,因爲君三殿下不喜歡女人呗。”

  “……”葉艾萌望望天,再望望眼前的死黨,只覺得大熱天,有冷風嗖涼嗖涼的吹過。

  袁希菲還在繼續低聲發表著自己的見解,“我敢打賭,他絕對是喜歡男人的,而且他爲了隱蔽自己的這一性取向,所以一直把他的戀情壓得嚴嚴實實的。其實這又是何必呢,現在又不是以前,公衆對于這種事,已經有足夠的諒解和支持了。

  “……”

  “艾萌,你說君三殿下會不會把他的愛人也帶在身邊啊,不知道他是O號還是1號,我記得看新聞畫面,他長得還蠻高大的,怎麽也不可能會是小受吧。”

  “……”

  “不曉得他的情人會是什麽類型的男人,高大威猛的強受,還是妖豔美麗的女王受,又或者是忠厚老實的大叔受,當然,也可能是楚楚可憐的弱受……”

  “……”

  陽光無比的燦爛,葉艾萌再一次的認清了一個事實,在袁希菲的腦袋裏,**是處處都在,人人皆有可能,就算是沒有的事兒,她也能想成有的!

  東方假日酒店,早已被民衆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只爲了一堵傳聞中君三殿下的風采。

  豪華的車陣,緩緩駛來,即使過了成千上萬年,人類的這種形式主義依舊存在。在最爲醒目的白色懸浮車內,君慎知面無表情的閉目養神,沒人能看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坐在君慎知對面的是少將長池,自三年前,他就一直作爲君慎知的副將,如果讓他來形容君慎知的話,他只有一個評價——“軍人,天生的軍人,君三殿下仿佛是爲了成爲一個軍人而誕生的。”

  無與倫比的軍事天分,冷靜的頭腦,對于命令的服從,君慎知可以把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無瑕,沒有絲毫的纰漏。他的身上,有高貴、威嚴,可是卻不帶有皇族慣有的奢華與糜爛。

  一個太過冷靜的人,注定會缺乏某種親和力,君慎知便是如此。他的身上,總會讓人感到有種淡淡的疏離感,不會太強烈,可是靠近他,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覺到。

  就像是他這樣的人,把誰都沒放在心上,甚至于連他自己都沒放在這心上。

  突然,長池的眼皮猛地一跳,看到了他的長官原本平攤的手掌,不知何時握成了拳狀,那雙閉著的眼眸猛然睜開,臉色變得煞白一片。

  “殿下!”長池驚道,對于這樣的情況,他的第一反應是——“是不是您的哪兒不舒服?”並且他已經隨時准備聯絡隨行的醫生,畢竟,要真出個什麽事兒,十個他也不夠抵的。

  君慎知的手緊緊的按壓在自己的心口位置,眼睛死死的盯著懸浮車的窗口,仿佛想要透過那高強度的反彈玻璃,看清外面的每一個人。

  “殿下!殿下!”長池喊著。

  君慎知充耳未聞,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窗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的手指越來越顫抖,顫抖得太過,以至于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了。接著,他按在胸口的手慢慢的收緊,指尖狠狠的掐在胸前,幾乎像是要透過那身白色的軍服,掐進肉裏。

  長池已經看呆了,此刻的君慎知面白如紙,就連唇上都是一片灰白色,他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一直隱沒在那鑲著一圈金邊的袖口中。

  “她一定在這裏!”君慎知死死的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自語著。

  她?她是誰?沒等長池開口問,君慎知已經果斷的下達了命令,“停車!命令所有的警衛兵封鎖現場,不得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長池嚇了一跳,現在就停車?距離下榻的東方假日酒店還有好幾百米啊!更何況這封鎖現場,這“現場”的範圍是多大啊?

  只是沒等他想透了,他眼前的這位君三殿下,已經重重的移開了車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3:23

第二章

  而另一邊,距離君慎知所坐的懸浮車不到100米處的袁希菲,依舊還捧著她那新買的寶貝書籍,和閨蜜葉艾萌討論著究竟該哪個站位比較能目睹傳聞中的君三殿下的風采。

  這君三殿下所坐的懸浮車一停,整個車陣也都停了下來。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直到君慎知從車上走下來時,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了,如果不是沿途都有特別警衛兵把持著,估計許多人就直接沖上去了。

  葉艾萌不解道,“這君三殿下怎麽下車了?不是應該到酒店門口才下麽?”

  “也許他是想表現一下親民,沿途和民衆打招呼呢!”遠遠的,橫檔在她前面的人頭是一個又一個,她個子又不高,壓根看不到君三殿下長什麽樣,只能仰起頭,看著那懸挂在半空中的巨大屏幕。

  爲了君三殿下的這次來訪,政府方面自然是做了不少的准備,這不,大屏幕一個現場直播,保證了人人都能目睹那皇室的風采。

  屏幕中的焦點,是那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軍服的男人,肩膀上和胸前都別著好幾多星和勳章。高大和颀長的身材,把這身軍裝的威儀和飒爽體現得淋漓盡致。而軍領上的那張臉,實實在在的讓袁希菲屏息了一會兒。雖然以前她在新聞轉播上也見過這位君三殿下,可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看得“清楚明白”。

  屏幕上的那一個個特寫鏡頭,仿佛就是爲了襯托這位殿下的俊美似的。

  那是一張很清秀的面龐,比起印象中軍人的那種威嚴,這張臉龐似乎顯得過于隽雅了點。淺麥色的肌膚,薄薄的雙唇是淺色的,鼻梁就如同典型的皇室鼻子,又挺又直,細致的眉眼,那碧綠色的瞳孔,會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那清潭中的水,清澈到了極致。

  只不過此刻,這位君三殿下的神情顯然不怎麽好,一手垂落在身側,一手緊緊的抓著胸口,雙眸四看,像是在尋覓著什麽,甚至連走路都是有些跌跌撞撞的。

  那手指——很美。

  當別人在疑惑著君三殿下的古怪行爲時,袁希菲所有的注意力,卻轉移到了那屏幕上的手指去了。

  只因爲她覺得,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美的手。

  手掌的寬度,指尖的長度,以及那因爲抓著胸口而微微隆起的手指關節……這雙手,很唯美,很優雅,卻也會讓人覺得很有力。

  如果被這樣一雙手所碰觸,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她還在想著,而屏幕上,那位君三殿下卻像發現了什麽似的,那碧綠的眸子倏然睜大,唇顫著,像是不敢置信,卻又像是尋找了已久,期待了已久般,一步一步,喘著粗氣向前走著。

  “希菲,君三殿下……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葉艾萌聲音都有點發抖了,說不清是興奮還是什麽。

  人群聲太吵,袁希菲沒聽清楚,“啊?你說什麽?”

  “我說——”葉艾萌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乎同一時刻,一只冰涼的手,貼上了袁希菲的面頰,帶著涼意的觸感,貼得很近,很嚴實,幾乎要把那手心中的每一寸肌膚,都和她的面頰貼得密密合合。

  袁希菲的身上,一陣顫栗,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整張臉都在發抖了。可是下一秒,她卻發現,不是她的臉在抖,而是那貼著她臉頰的手在抖。

  抖得厲害。

  抖得發慌。

  可是那只手,卻又似乎在極力遏制著那份顫抖。

  這是誰的手?是誰在碰觸她?

  周圍的聲音不知何事變得極靜。

  袁希菲依舊還維持著仰頭的姿勢,她的眼,瞪大著望著不遠處懸挂著的大屏幕,那上面,同樣播放著她此刻瞪大眼睛的模樣,而貼著她臉頰的手,是一只很美的手,甚至于,那是一只袁希菲剛才還在“肖想”的手。

  那是——君慎知的左手。

  如果是被一個很俊美的人,一只很唯美的手撫摸著臉龐,袁希菲一直覺得,那應該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兒。

  只不過若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那就是另外的一番滋味兒了。

  袁希菲睜大著眼睛,幾乎可以說是“近距離”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君三殿下了。

  的的確確,和剛才屏幕上的是一個人。

  他的手還在撫摸著她的臉,而且似乎嫌一只手不夠,另一只手也貼上了她的面頰。

  那是一種很親昵的撫摸,如同熱戀已久的情人間、唾沫交融的夫妻間……卻絕對不是兩個初次見面的人之間。

  袁希菲脊背有些發涼,她尋思著可能是現場太安靜的關系。

  所以,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口打破現場的沈靜,否則,還不知道眼前的這位殿下打算對著她的臉摸到什麽時候。

  “殿下,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她清清喉嚨問道。

  他凝視著她,瞧得很仔細,仿佛要把她整個人的每一絲,每一寸都瞧仔細了。

  然後,他的手終于離開了她的面頰……

  袁希菲想,果然是認錯人了。

  可是下一刻,君慎知卻彎下了腰,那張俊臉,就這樣整個兒的印在了她漆黑的瞳孔中。

  袁希菲愣愣著,如此近距離的欣賞一美男,雖說事情的發展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秉持著不看白不看的原則,她還是細細打量起了對方。

  他的睫毛很長,帶些微卷,當他偶爾眨動眼皮的時候,那睫毛就像扇子似的,扇動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蓋住那潭綠色的碧水。

  彼此的瞳孔中,印著彼此的臉。

  他若是再往前傾下身子,估計鼻尖就能抵上她的鼻子了。

  袁希菲覺得自己的呼吸帶著一點微微急促了,她總結此爲美男效應。

  “你的眼裏,總算能看到我了。”那像玻璃般幹淨透明的聲音,驟然間響起在了她的耳邊。

  她卻在想著,今天是什麽日子,對了,可不就是愚人節麽!難道說現在是這位君三殿下和民衆的“娛樂時間”?以此來顯示出殿下的親民?

  如此一想,袁希菲在心理上也就放松了些,了不起,咱也被美男摸了一把,上了一回直播啊。

  可是下一刻,她卻又呆住了,被嚇得呆住了!

  這位君三殿下,穿著那一身白色的軍裝,就這樣直挺挺的單膝跪在了她的跟前。他的脊梁依舊很挺,即使跪著,也給人一種很英挺的身姿。他那頭黑色的短發,因爲他下跪的動作,而隨風微微晃動著,他的左手挽起,搭著右肩肩膀,而右手垂落在身側,手指曲起,關節叩著地面。

  這是一個極其標准的行禮,通常只有在很少的特定場合中,才能看到一個王子,行如此大的禮。

  可是此時此刻,君慎知卻對著袁希菲行了這個禮。

  現場更加安靜了,甚至連呼吸聲都不知不覺變得很小。

  袁希菲愣愣的看著君慎知在她面前低下了頭,莊嚴起誓——

  “我君慎知,謹以我的生命發誓,將會對你——至死不渝。”

  ……

  現場,徹底的沒了呼吸聲。

  啪啦啦!

  袁希菲手中的那些寶貝書籍,散落一地。

  這聲音就像是打破了現場的沈寂,一下子,衆聲嘩然,可是沒人能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一直跟在君慎知身後的長池,眼珠子差的要瞪得凸出了。

  一直都過份冷靜的君三殿下,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一個聞所未聞的女人,說了皇室的結婚誓詞。

  沒錯!

  這是君家皇室,在結婚時候,男方會對女方所說的誓詞。

  當然,也有皇室中人選擇不說的,可是通常說了這句話的君家人,在另一半死後,沒一個能活著再超過一年的。或自殺,或他殺,或戰死……總之,死法各種各樣,但無一例外,結果都是——死。

  這段誓詞,也由此被印上了神秘的標號。

  可是今天,君慎知說了!

  這怎能不讓人撼動!

  怎能不讓人疑惑!

  長池傻了,呆了,連帶著長池身後那一衆帝國官員們,也傻了,呆了。

  比起這些人的狀況,袁希菲要好得多。她只是想,如果這真的是愚人節的玩笑,那麽這個玩笑,未免也開得太大了。

  她腦子裏亂哄哄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冷靜的,“殿下,您確定沒認錯人?”當然,這也是拜她神經向來大條的緣故。

  他依舊跪著,仰起頭,那眼中,盛著滿滿的都是她,滿滿的都是對她的全心全意,“我永遠都不會認錯你,因爲——我已經愛了你很久很久了。”

  愛了太久,尋覓了太久。

  所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終于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袁希菲是被君慎知帶走的。

  當然,她不是沒留下什麽東西,她那些寶貝的書籍,散落了一地,她臨走仍不忘喊,“艾萌,別忘了把我的書撿起來。”

  那一刻,風吹過,落在最上面的那本漫畫頁面刷刷的隨著風翻動著,最後定格在其中一頁,那一頁,是個特寫,畫著兩個男人纏綿在床上,其中一個把他的XX插進了另一個的OO裏……

  那一刻,那懸挂著的大屏幕上,清清楚楚的直播著該畫面……

  那一刻,銀河系的民衆震驚了。

  那一刻,葉艾萌覺得有袁希菲這麽個死黨,自己丟臉丟到了全銀河系。

  當然,在以後的日子裏,這一地的BL漫畫小說銷量一升再升,一再的破了銷售記錄,這些書被傳成了三王子妃和三殿下的定情信物,甚至于這“黃色畫面”一事件,被後世的曆史學家稱爲“皇室十大不可預期之醜聞之一”等等,都是後話了,而此刻,咱們的袁希菲,這位剛剛被全銀河系女性視爲絕對幸運兒的人,正呆在東方假日酒店的頂級套房裏,瞪大她那雙內雙的眼兒,如同一個洋娃娃般,任由君慎知撫摸著她全身上下。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性騷擾!她想著,當然,她的眼睛沒閑著,最本能的開始目測起了君慎知的——三圍。

  她的愛好就那麽點,此刻能做的事兒——也就那麽點了。

  “名字?”那幹淨到通透的聲音又飄飄的響起了。

  “袁希菲。”她迷迷糊糊的答了,一定心神,才發現問她話的是君慎知,“殿下……”

  “我想聽你喊我的名字,菲。”她的名字就這麽自然的從他嘴裏順出來了,仿佛兩人已經熟悉無比了。

  袁希菲的心猛地一顫,從小到大,有人喊她全名,有人喊她袁袁,有人喊她希菲,有人喊她小希,可是從來沒人,像他這樣喊過她“菲”。

  她整個人陷進柔軟的沙發椅子裏,而他則半蹲在她的跟前,像是一只忠心耿耿的大型犬,就這樣仰著頭凝視著她,等待著她呼喚著他的名字。

  她的喉嚨有些幹澀,想了想,還是她老實的按著吩咐,喊了他的名字,“君……慎知。”

  然後,他笑了,那張清隽的面龐,蕩漾起了淺淺卻又濃烈的笑意,柔和著他眉宇間的那份冷冽,“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他的聲音清澈,且柔,像是要沁進了人的心裏。

  袁希菲只覺自己之前看過的那麽多美男,算是白看了。

  真正震撼人心的不是外表的這份美麗,而是說話的那種口氣,看你的那種眼神,整個就像是一張密密實實的網,要把你網在心尖兒上。

  “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多喊你幾次的。”舔舔唇,她不介意再多看幾次這樣的笑。

  “我想聽。”

  “君慎知,君慎知,君慎知……”

  袁希菲就這樣喊著君慎知的名字,而他,一直微笑著,笑容裏充滿著沈沈的眷戀,像是等這一刻,等了太久。

  “菲,抱抱我。”他額前的劉海,隨著他的仰頭,而微微露出那光潔飽滿的額頭。

  抱?怎麽抱?袁希菲猶豫了下,可是卻看見君慎知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斂下,那雙碧綠色的眸子有些黯趁,活似他是被她抛棄的狗兒一樣。

  她反射性的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肩膀,因爲他蹲著的關系,所以這個動作,對她而言是輕而易舉的。

  他順勢把頭靠在了她的膝蓋上,品味著兩人之間的第一個擁抱。

  “這是你第一次抱我。”君慎知靜靜的道。心口中那與生俱來的空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在慢慢的消退著。

  這……她以前就算想抱,也沒那個機會啊!袁希菲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我想你,好久好久了。”他的頭,輕輕的蹭著她的膝蓋,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你想我?”美男在懷,她卻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嗯。”

  “我們以前認識?”她問著,他的臉頰貼著她的大腿,隔著那薄薄的裙子布料,她可以感覺到他溫溫的呼吸。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他答,因爲在以前,永遠都只有他遙遙的望著她,無法接近,無法碰觸。而現在,他終于接近了,靠近了,抓住了……

  所以,再也不想放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3:47

第三章

  “那……那你怎麽……”

  “因爲我愛你,也愛了很久了。”

  莫非,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袁希菲眼珠子瞬間發亮,可是還有一個疑惑困擾著她,“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君慎知重新擡起了頭,看著袁希菲,可是袁希菲那眼神兒啊,坦蕩,認真。

  于是,他只能微微的皺起眉頭,“爲什麽你會覺得我喜歡男人?”

  “當然是沒見你喜歡過女人啊。”她還有另外半句話沒說出口的是,他這樣的極品長相,沒喜歡男人,實在是有點“虧”了。當然,這個虧,是對廣大的**狼而言的。

  “我喜歡的一直是你。”君慎知簡簡單單一句話,頓時讓袁希菲不知道說點什麽了。

  愣了半晌,她重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無疑的,他是好看的,身份也是高貴的,這樣的男人,對于她來說一直都是只能遠觀,不可近玩的類型。

  可是現在,他就這樣蹲伏在她的跟前,他的眼望著她,她的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近在咫尺,只要她稍稍擡手,就可以輕易的撫摸他的發梢。

  “你是真的喜歡我?”

  “我喜歡的,我愛的,這一生都只會是你。”他的表情嚴肅,宛若之前在成千上百人面前跪下起誓時的神情。

  “不是愚人節的玩笑?”

  “我從來不曾開過玩笑。”

  “……”也就是說,她真的撞大運了,令得一位王子殿下對她一見鍾情了!袁希菲仰起頭,望望天花板,依然不敢置信。

  “你愛我嗎?”王子殿下問道,支起了身子,雙手撐在沙發椅子的椅把上,輕易的把袁希菲包在了懷中。

  “呃,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她覺得此時此刻,有必要提一下這個時間上的概念,畢竟一見鍾情,不是想就可以的。

  他卻毫不在意的俯下頭,唇貼著她的唇,笑得很是笃定,“不要緊,你一定會愛上我的,我們命中注定會相愛。”

  他的這種笃定,令她的好奇心一下子揚起來,甚至沒去留意彼此的唇微微碰觸到的事實,“爲什麽?”

  “因爲你是我的命依。”那是傳承了君家最特殊血脈的人,畢生所要尋找的人。

  僅僅在君慎知當衆下跪一幕的同時,天岚帝國的皇室已經收到了此事的報告。

  現任皇帝君君飒然和皇妃梅冉幾乎是反複的觀看了這段影像。

  “慎知他居然……居然……”皇妃梅冉真正是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話到了口中,又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了。

  君飒然輕輕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安撫道,“以慎知的個性,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對一個陌生女人做出那樣的舉動的。”

  當然,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從帝國情報部這裏獲得了一份關于這段影像中女人的資料了。無論從哪裏看,這女人自出生到剛才爲止,都不曾離開過Z星球,更不必說是曾經和君慎知接觸過了。

  所以,目前看來,唯一的解釋似乎只能是——“那個女人,應該是慎知的命依吧。”皇帝陛下如此說道。畢竟除了這種解釋外,他想不到其他解釋了。

  “命依?”梅冉喃喃著,神情顯得激動,“你是說慎知找到了他的命依?”有可能嗎?君家曆來最難找到的命依,卻在衆目睽睽之下,讓自己的孩子找到了?

  “除了他的命依之外,你以爲慎知還會對哪個女人,行那樣的禮,說出那樣的誓言?”君飒然道。

  梅冉沈默著,細細想著,然後呼出一口氣,“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慎知的命依,那麽慎知應該可以活下去,活得比我們更久了吧。”她是母親,震驚之余,最先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是啊。”君飒然颔首,“以後,你也不必每到月圓的時候,都哭紅了眼。”

  “可是憐伊公主卻還是沒有找到她的命依。”梅冉才高興了片刻,卻在想到了皇帝陛下的妹妹,憐伊公主後,臉色又有些黯淡了下來。

  君飒然同樣無可奈何,“命依太難找了,君家可能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中,都未必能找到一個命依。”每一代的君家人中,總會有一人,繼承了君家的奇怪血脈,但凡滿月的夜晚,會痛不欲生,而唯一可以化解這種痛的,便只有找到他們特定的命依。

  可是茫茫人海,人口的數量在不斷的增長,居住的範圍在不斷的擴大,要想在銀河系中,找到自己特定的那個命依,太難太難了。

  甚至于這一次,自從7代以前君家中有人曾找到過命依後,便再沒有命依出現過。

  奇怪的傳承血脈,就像是一只無形的巨大手,掐著君家人的咽喉,成爲了這個龐大且強悍家族始終無法擺脫的魔魇。

  而命依,則像是唯一的解藥和救贖,只可惜,找到的幾率太小太小了。

  “爲什麽君家要有這樣的血脈傳承呢?”梅冉靠在了丈夫的懷中,腦海中閃過了憐伊公主痛苦不堪的摸樣。那個恐怖的樣子,只要一想起,便會令她身上揚起一股顫栗。

  “這原因,只怕沒人能說得清了……”君飒然幽幽一歎。

  而此時另一邊,君家的其他幾位王子君慎言、君慎行和君慎謙卻在看了同一段的影像後,表情各異。

  當畫面定格在最後那本落在地上的BL漫畫時,向來沈穩的君慎言額頭滿是黑線,“看來,慎知找的女人還真是……”

  “很有趣不是嗎?”君慎行支起身子,晃動了下手中的酒杯,那表情,十足像是剛看了一場好戲。

  最小的君慎謙咋咋舌,不敢置信,“我還以爲我們這一輩,估計沒人會說那誓詞了,沒想到三哥會說。他就不怕將來萬一……”

  “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這女人是慎知的命依!”君慎行曲起手指,輕叩了一下小弟的額頭。

  君慎謙表情一變,看看大哥君慎言,只見對方是一臉了然的神色,“命依?真的是命依?可以命依不是傳說中很難找到的嗎?”畢竟,距離最近的命依,也是幾百年前才出過的一個,對于君慎謙來說,的確可以稱之爲傳說了。

  “如果不是命依的話,你以爲慎知還會對哪個女人行這樣的大禮?”君慎行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小弟,“你難道忘了麽,君家的文獻上可是說得明明白白的,曆來凡是繼承君家那種血脈的人,都注定會愛上自己的命依。”

  簡直就像是注定了似的愛戀。

  “也對。”君慎謙嘟囔著。

  而君慎行則依舊似笑非笑的盯著那屏幕上定格的影像,最唯恐天下不亂的君二殿下,看好戲的瘾頭又上來咯!

  君家這個古老的家族,即使是在還沒有建立天岚帝國之前,也是赫赫有名的。

  而其中最引人注意的,除了君家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外,還有君家的傳承血脈。

  在君家每一代的人中,總會有一個人,繼承一種奇怪的血脈,越是接近滿月的時候,身體越會疼痛,而滿月的那晚,身體據說會疼痛無比。只有找到了某個特定的人類,才可以化解這種噬骨的疼痛。

  但是那特定的人類究竟是什麽樣的,有什麽特征,卻沒人能說得明白。

  這種人類,被稱之爲君家人的命依。當然,這種說法只是以野史上傳下來的,從來都沒人自君家那裏證實過,究竟是否真的有這種血脈的存在,究竟是不是有命依的存在。

  更有不少醫學專家和遺傳學專家,把這稱之爲無稽之談。以現代科學的眼光來看,這種事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而君家,也從來沒有承認過。

  當然,在銀河曆1771年,天岚帝國曆602年的4月1日愚人節,此前和皇室沒有半點瓜葛的袁希菲,終于知道,野史也是有其真實性的一面的。

  從君慎知口中得知了自己是他的命依的事兒,袁希菲以其大條的神經,迅速的接受了這一事實。畢竟,知道原因了不是嘛!否則她還惶惶不安呢,憑啥天天見到各式各樣美女的君三殿下,能對她這麽個人一見鍾情的。

  目前,袁希菲,君三殿下的命依,Z星球的普通公民,將來被後世評爲有著驚人“勇氣”的王妃,此刻正坐在自家的客廳裏,看著自己老爸那張素來嚴肅的老臉又紅又紫不斷的變換著顔色,搞不清楚老爸是興奮了還是氣憤了。

  話說這袁父,能有幸看到大名鼎鼎的君三殿下,而君三殿下又當衆跪下,說了那段誓言,幾乎和求婚無異啊!想著自己能有君三殿下這樣的皇室女婿,心中自然是有著說不出的喜悅啊!

  可是你瞧瞧!這自家的女兒啊,好死不死的,在大庭廣衆之下還攜帶著那種“黃色書刊”,還被報導得全銀河系皆知,袁父又覺得一張老臉都丟光了。就算此刻君三殿下要求“退貨”,他覺得那也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應該!

  在父親的瞪視下,袁希菲縮了縮肩膀。

  而袁母,這個一輩子沒踏出過Z星球的公民,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在網購上和賣家討價還價。早在看到君慎知帶著一幹護衛兵進入袁家的時候,就徹底的蒙了。

  “本人謹代表天岚帝國第三王子,帝國中將,天岚帝國第九軍團指揮官君慎知,正式向Z星球袁家之長女袁希菲小姐提親。以上,完畢!”

  袁家的客廳中,長池手捧著求婚诏書,恭謹的朝著袁父遞去。

  而君慎知則軍姿筆挺的站立在袁希菲的跟前,含情脈脈,“菲,嫁給我。”

  此刻的袁希菲,腳上穿著才換上的貓頭造型拖鞋,懶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只手抱著肉鋪罐子,一只手正從裏面把蜜汁肉鋪拿出,而嘴裏,明顯還在嚼著什麽。

  客廳的時間,仿佛靜止了。

  最先開口的不是袁希菲,是袁父,秉持著一貫以來認真嚴謹的態度,他清清喉嚨,問道,“殿下,您真的要取我的女兒?”

  “是。”君慎知回答得很是肯定。

  “即使她好吃懶做?”

  “是的。”

  “就算她思想龌龊,舉止粗魯?”

  “我可以接受。”

  “在她身上您真的會很難找到所謂的優點。”當然,若是缺點的話,倒是可以找出一大堆。

  “菲,很好。”王子殿下望著袁希菲,碧藍的雙眸中湧現的是無限依戀,大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味道。

  基本上,只要不是瞎了眼的,都能看出這位王子殿下有多愛袁希菲了——除了袁希菲本人,此刻她正低頭,看著手中的肉鋪,考慮著該從左邊還是右邊啃起。

  袁父看著王子殿下,只覺得心中一陣湧動,能有這樣的女婿,作爲丈人,還有什麽好求的呢!

  含著笑意和意味不明的感激,袁父袁母對望一眼,點頭同意。

  而作爲最最主要的當事人,在啃完了手中的肉鋪後,順便不忘舔舔捏著肉鋪的爪子,然後很鄭重的對君慎知點點頭,“好,我願意嫁給你。”

  袁希菲這句話,絕對不是一時激動說出來的,相反,她神經雖然大條,可不代表關鍵時候不會去想。她也想了不少,首先,她是君慎知的命依,如果野史上那些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注定她這輩子是會和君慎知捆在一塊了,一個皇室殿下,對著一個平民老百姓求婚,拒絕——可能嗎?貌似君慎知不會同意,皇室也不會同意吧。就算真的皇室覺得她一個平民老百姓配不上君慎知,那拒絕的話,也該是由皇室來說。

  況且就目前來說,君慎知對她挺好,而她既沒愛人也沒男朋友,答應這個突如其來的求婚,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袁希菲這人,有一點很好,就是很懂得隨遇而安,而且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去鑽所謂的牛角尖。在她看來,人生一世,得過且過呗。

  當天晚上,由于袁希菲趴在臥室的床上,看著正洗浴完畢,換上了一身睡袍的君慎知,“你怎麽不回酒店睡去?”

  君慎知拿著大毛巾擦拭著頭發,走近坐到了床沿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想和你分開。”

  “你找了我多久了?”她來了興致,骨碌碌的從床上爬起。

  “很久了,從我的身體開始疼痛的時候,我就在找你,不停的找你!”他放下手中的毛巾,黑色的短發濕濕的貼著他的臉頰,那雙碧綠的眸子就這樣清清澈澈的看著她,讓她沒有辦法不去相信他所說的。

  她差點就要迷失在這雙眸子中了!

  袁希菲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麽說,皇室真的每一代人中,都有一個人繼承了所謂的奇怪血脈,除非找到命依才能解除疼痛嗎?”

  “嗯。”

  “你是這一代的?”

  “對。”

  “那上一代是誰?”她好奇,不知道上一代的那位皇室成員,是否也找到了命依。

  “我的姑姑,憐伊公主。”君慎知答道。

  袁希菲心中沒由來的一緊,憐伊公主今年已經38歲了,作爲一個皇室公主,卻遲遲未婚,“她找到她的命依了嗎?”答案,幾乎是可以預料的。

  “沒有,姑姑一直沒有找到她的命依。”他的身子向前傾著,臉湊近著她,唇輕輕的,又很聖潔的貼在她的唇上,只這麽貼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他知道,他是幸運的,因爲他找到了她,可以呆在她的身邊。

  突如其來的淺淺親吻令得袁希菲怔了怔,但是她卻並不討厭這樣的親吻,甚至還有些……不夠。

  君慎知的唇形很漂亮,這在她今天近距離的看著他的時候,就如此覺得了。所以此時此刻,她看著他,微微的張開唇,幾乎是貼著他的唇說道,“我可以親親你嗎?”

  “無論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君慎知此時此刻的回答,無異是刺激了袁希菲向來不夠壯大的“色心”。對于接吻這種事,一直只處于理論研究的她,終于有了可以實驗的對象了。

  她伸出舌尖,先舔舔他的唇,當然,舔得很仔細,從唇角到唇瓣,都刷了一邊,然後徑自回味——唔,味道不錯。

  他的眸色慢慢的變黯,喉結滑動了一下。

  “呃,你應該把嘴張開的。”她看著他依舊閉合的雙唇,提醒著他此刻的義務是配合她的親親。

  “……好。”他清澈的嗓音帶著略微的沙啞,雙唇慢慢開啓。

  她湊近他,舌尖終于得償所願的進入了他的口中。試探性的碰了碰他的舌尖,帶著探索與好奇,還有那麽一點小心翼翼。

  他迎合著她的探索,任由她壓在他的身上,攪動著他口中的一切。

  她的牙齒嗑在了他的牙齒上,只是她的舌,依舊還在不屈不撓的糾纏著他的舌,掃蕩著他口中的內壁,不斷的把彼此的唾液融合著,吸吮著……

  吻得很深。

  吻得很烈。

  卻也吻得很單純。

  她就像是一只懵懵懂懂小獸,有的是無窮無盡的好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4:09

第四章

  “唔……”君慎知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手已經不知不覺的環上了袁希菲的腰。身子在不知不覺的變得熱了,他的命依,可以輕易的影響著他的**,令得他想要把她狠狠的揉進懷裏,想要把她狠狠的……

  袁希菲卻嚇了一跳!

  這一聲呻吟,如同一道驚雷,把她從探索的世界裏給拉了回來。雖然理論上,她知道,男人也會呻吟,可是理論並不等于實際遇上啊!

  男人的聲音,銷魂噬骨,聽在她的耳裏,只覺得身子一陣陣的酥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和……難受。

  幾乎像是逃一樣的從對方的唇上撤離,袁希菲推了推不知何時抱住他的君慎知,“你頭發濕,我給你……吹吹。”她的手指正巧繞上了他的濕發,于是想到了轉移的話題。

  “……好。”他的聲音更加沙啞了幾分,合作的轉過了身。

  于是袁希菲撲哧撲哧的爬下床,翻出她家那只老舊的吹風機,又撲哧撲哧的爬上了床,開始把她的爪子伸向了君慎知那頭柔軟烏黑的發。

  吹風機裏,吹著暖暖的熱風,雖然科技進步,宇宙戰艦、飛船、各種軍事武器淘汰了一批又一批,但是這種家用電器卻依舊沒有淘汰,頂多只是——改進。

  袁希菲的手指一點點的梳理著君慎知的黑發,他的高度合作,甚至讓她聯想到了小時候玩過的娃娃。那時候,她也給娃娃洗澡、穿衣、吹頭發……

  黑色的發梢下,能看到他優美的脖頸,而那精致可愛的耳朵,則若隱若現的半躲在黑發中。

  真的——很可愛。

  袁希菲的眼睛就這樣盯著君慎知的耳朵,第一次發覺,原來男人的耳朵,也可以用可愛來形容。圓潤的、巧致的,光潔的……總之,讓人看了,就很想蹂躏一下。

  “君慎知,我真的可以對你做任何事?”舔舔唇,她爲了保險起見問道。

  “是。”他的回答,給了她賊膽。

  于是下一刻,再度色迷心竅袁希菲,很HAPPY的張開了她的嘴巴,俯下頭,一口含住了君慎知一側的耳朵,啃舔了起來……

  片刻之後,袁希菲的臥室中,傳來了奇怪的呻吟,以及奇怪的對話、

  “菲……別,別舔了……”

  “我舔了,你不舒服嗎?”

  “不是……而是……”

  “你的臉好紅,咦,變硬了,這裏也會變硬啊……”

  “菲,輕點……嗯啊……”

  ……

  房外守衛的長池面紅耳赤,在心中第N次的想,Z星球普通公民家的隔音設施,需要提高。

  君慎知只在袁希菲的家中住了一天,便回到了下榻的東方假日酒店,當然,隨他一起打包來的,還有袁希菲。

  起因是由于王子殿下呆在袁家,外加一堆的護衛兵也在袁家的宅子裏各處晃悠,導致袁父袁母時刻戰戰兢兢,袁母甚至還數度昏倒過。

  于是,想了半天,解決之道只能是君慎知還是按照先前的安排,回酒店住比較皆大歡喜。

  酒店最頂級的套房裏,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就連換洗的衣物都有,貼心至極。頭一次享受了如此貴賓級待遇的袁希菲,趴在那能睡五六個人大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舒適柔軟。

  當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袁希菲希望能有自己的獨立房間,可是君慎知說什麽也不同意,他呀,可是一定要“時時刻刻”能看到袁希菲。

  沒轍,誰讓王子殿下是他不是她呢,袁希菲也只能同意了。

  躺在床上,她問,“晚上是你睡外面沙發,還是我睡沙發?”雖說,那沙發也是頂級的沙發,可是睡沙發畢竟不如睡床舒服。

  “爲什麽不和我睡一起?”君慎知走到床邊,俯下了身子,綠眸中點點星光,語氣不像是冷靜自傲的中將,倒有幾分懇求。

  袁希菲沈默了會兒,他們現在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和結婚也就只差了一步之遙,而且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她似乎也會“笃定”嫁給眼前的人。

  “我睡相不太好。”她的眼,從他的臉遊移到了他的身上,因爲他微微俯著身子,衣服的領口下墜,若隱若現的露著他的鎖骨與胸膛。

  “無論你什麽睡相,我都不介意。”他嘴角噙著淺淺的笑。

  “即使我半夜裏亂摸你?”

  她的話,倒是讓他怔了怔,隨即又笑了,這一次,是笑出了聲。

  袁希菲的俏臉紅了下,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那話,的確是“荒唐”了點。

  可是君慎知那美麗性感的手,卻搭上了她的手背,拉著她的手,移到了那寬闊的胸膛前。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想碰,都可以碰。”說著,他按著她的手,伸進了他的衣領中。

  因爲他身上的睡袍並沒有扣子,所以她的手可以說是“很輕易”的碰觸到了他的胸膛,貼在了他溫溫的肌膚上。

  袁希菲的臉更紅了,不過她在臉紅的同時,卻更加具有著探索精神,手指就這樣啪嗒啪嗒的移到了君慎知胸前的紅櫻上,學著她在小說漫畫裏看到的手法,指甲輕輕的刮著,慢慢的揉捏……

  咕噜!

  是她自個兒咽口水的聲音。

  因爲此刻的君慎知,在她好奇的揉捏下,豔美得動人。

  他的眼,很專注的看著她,他的唇,輕輕的一張一合,吐著略微粗的喘息,他的發貼著他的面頰,那眉微擰著,像是壓抑著什麽,又像是獲得了什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清隽如他,這一刻,卻染上了菲麗的顔色。

  “菲,如果你現在不想和我做愛的話,最好馬上停止你的動作。”

  做愛?!她霎時飛快的把手從他的胸膛處撤離,幹咳兩聲,“我只是一時好奇。”

  “我知道。”他垂下眸子,令得她一時無法看清他的神色。

  他的呼吸在慢慢平複,她瞅瞅他的下半身,可惜睡袍寬大,也看不出什麽。

  “你需要到衛生間裏去解決一下‘需求’嗎?”書上說,男人憋著“性”致,會比較內傷。

  只是,眼前這人,真的會如此簡單的被她撩撥起“性”趣來嗎?

  他抿唇,搖了一下頭,“幸好,今天不是滿月。”

  滿月?她靈光一閃,想起了野史中的記載,“到了滿月那天,你是不是會很疼?”

  “是。”他答道,“除了痛,還會有一種無法遏制的欲望,對命依的欲望……”

  她怔住了,因爲他眼眸中那種突如其來的空洞,仿佛一瞬間,他的身上充斥著一股疏離感,仿佛,她無法去進入他的世界。

  心,有點擰。

  袁希菲咬著唇,問,“對命依的欲望,是什麽意思?”

  君慎知直起身子,慢慢的走到了窗邊的牆角,“那是一種身體本能的渴望,在滿月的那天,那種渴望會到達最頂點,如果今天是滿月的話,那麽現在,你應該已經狠狠的被我壓在床上,無論你怎麽哭,怎麽反抗,都沒有用。”

  她不自覺的抽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爲他話中的含義,還是爲他說話時候那疏離冷漠的表情。

  “到了滿月那天,一定會這樣嗎?”

  “不,如果你離得我遠遠的,那麽你就會很安全。”

  “那麽你……”

  “會痛不欲生。”他的頭,輕輕的側靠在了牆邊,眼神居高臨下的斜睨著她,“沒有命依在身邊,而繼承了那血脈的君家人,在那天的夜晚,會痛得猶如活在地獄。”

  “不能靠藥物壓抑疼痛嗎?”她不喜歡他此時看她的眼神,莫名的讓她有種——心虛。

  “沒有用的,即使昏迷不醒,可是這種痛,卻可以侵入骨髓,蔓延至每一根神經。”君家何曾沒有這樣的藥,可是那也只能壓抑一小部分的疼痛罷了。

  “那以前那些沒有找到命依的人是怎麽過的?”

  “一直痛,痛下去,無法發泄的欲望和空虛,糅合著這種痛,然後結束生命。”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談論著最最平常的事兒。

  她詞兒窮了,腦中記起一些東西。皇室中,幾乎每一代,總有人是英年早逝的,以現代人可以過百的壽命,三四十歲就去世,未免太早,而且那些人的去世,很多是——自殺。

  以前,她只把這種當成茶余飯後的新聞。

  而現在,明白了,卻有種說不出的沈重。

  袁希菲爬下床,赤腳走到了君慎知的跟前,鋪在地上那柔軟的暗紅色地毯,和她白皙的赤足,形成著鮮明的對比。

  她站定在他跟前,低著頭,看著他垂落在身上的手,纖長,唯美,比起軍人,這雙手更讓她聯想到了藝術。

  “我是你的命依。”她的聲音輕輕的飄蕩在這個房間中,頓了頓,又補充道,“所以你一定不會那麽早死的!”

  總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麽,總覺得如果什麽都不說的話,也許他就會這樣把她隔離在那淡淡的疏離之外了。

  他的手指微微的抽動了幾下,“我知道。”

  幹淨清澈的聲音,缭繞在了她的耳畔。

  她忍不住的擡起頭,看到他的眼中,躍動著某種光芒,似乎在之前的空洞之中,注入了某種生機。他的眸中印著她的臉,那種生疏感,在淡淡的褪去。

  “那一天,你可以自己選擇,是要陪著我,還是……遠遠的避開我。”

  她的耳邊,聽到他這樣說著。

  豪華的包廂中,女人懶懶的把身子靠在身後男人精壯的胸膛上,無聊的看著眼前這群年輕的男人嬉笑著,賣力的進行著各種挑逗式的表演。

  38歲的年齡,是否已經有些老了呢,像是壓榨完了所有的熱情,剩下的只有苟延殘喘。

  她身邊的這些男人們,各個都是絕色,可是……女人的手慢慢的移向了自己的心口,心跳,依舊如平常般,沒有任何的異樣。

  他們都不是她要找的人!

  “怎麽了,不舒服嗎?”她靠著的那個男人低頭,柔聲的問著。

  緩緩的擡起眼梢,她的手放回了原位,“沒什麽,只是在想些事兒呢。”

  “公主殿下今晚似乎興致不高。”男人親昵的湊上了女人的耳垂。這裏是帝都最昂貴的夜店,他,藍容,夜店的老板,受到過無數上流社會名媛的愛慕,只是在遇見了憐伊公主君飒情之後,他甘願收起了所有的狂傲,成爲她的情夫,隱藏于那見不得光的黑暗之中。

  “聽說最近又來了些新鮮的貨色?”君飒情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公主殿下的消息倒是靈通。”他輕輕的啃吻著她白皙的脖頸。

  “換新人吧,老看著這些熟面孔,怪沒勁的。”

  “呵呵……公主倒是盡喜歡新鮮的。”藍容不著痕迹的打了個手勢,包廂裏的男人們紛紛離開。

  她享受著他的**,卻並不投入,“你說,至死不渝,是什麽樣的感情呢?”

  藍容眸色一黯,“我現在對公主殿下,就是至死不渝。”

  “若是我再年輕20歲,聽你說這話,倒也不錯。”她哼笑著,“我家慎知的事兒,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是Z星球的愚人節下跪的事兒?”

  “嗯。”他的手開始不安分的揉捏著女人的豐潤。

  “覺得那女人如何?”她微微的喘著氣,轉了個身子,正面對著他。

  “有些意思。”可是,對于他來說,也僅僅只是有些意思而已,“不過似乎君三殿下很愛她。”

  “是啊,他們是——”她聲音一頓,指甲在他赤裸的脊背上劃出了血痕,“注定相愛的!”

  注定的相愛,卻爲什麽,君慎知找到了。

  而她君飒情,依然沒有找到,屬于她的命依!

  袁希菲最終是抱著被子,窩沙發上過夜的。當然,不是她不相信君慎知的人品,而是她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面對美色,不上下其手的。

  君慎知看上去太幹淨,幹淨到她覺得自己在沒有愛上他之前就下手,是一種罪過。

  在酒店裏窩了幾天,袁希菲多多少少也算是了解了一點君慎知的個性,脾氣和習慣。比如,他的生活十分的有規律性,不管多晚睡覺,早上永遠是7點起床。比如他喝酒,只喝三杯,三杯過後,不會再多喝。比如他還很堅持不懈,雖然她每天晚上睡著的是沙發,但是白天醒來的時候,永遠都在是床上。

  在這幾天裏,袁希菲見過到了Z星球無數的高官名將。

  同時,也在這幾天裏,天岚帝國發布下了正式的全國诏書,宣布了君慎知向袁希菲求婚這一事實,並且說明,一旦等君慎知回到了天岚帝國帝都時,就舉辦兩人的訂婚盛宴。

  袁希菲的名字,和未來三王子妃挂上了勾。

  只不過此刻的未來三王子妃,正半躺在沙發上,嘴裏吃著家裏帶過來的肉鋪,津津有味的看著**成人台。

  話說,她一直對這個台抱有著無限的幻想,可是在家裏,限制多多,她沒賊膽,所以注定是不敢看那種台了,要是被老爸老媽發現,估計十有**會把她吊起來打一頓。

  而在這裏,就沒有這個顧忌了。

  漫畫小說看多了,但是看真人版還是頭一遭。

  袁希菲看得那個仔細哦,看得那個認真哦,光從臉部表情來看,還真有點學術研究的意味兒。

  “哇,這樣的姿勢……也可以擺出來?”含含糊糊的聲音,似乎在咀嚼著什麽,自沙發上咕哝的發出。

  屏幕上,男人們**的交纏……

  沙發上,袁希菲認真點評,“身材貌似沒有君慎知的好哎。”

  男人們饑渴的呻吟……

  “聲音也沒君慎知叫得好聽。”

  男人們**的臉龐……

  “唔,不知道君慎知做出這樣的表情,會是什麽樣子?”

  滴!

  她聽到了電子門開啓的聲音。

  沒有絲毫的慌亂,袁希菲這位未來的王妃,非常鎮定的拿起了近在咫尺的遙控器,快速的按下了關閉按鈕。

  整個電視屏幕,恢複到了一片漆黑的狀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4:30

第五章

  君慎知走進來,看到她半躺在沙發上吃著肉鋪,于是走過來,摘下了頭上的軍帽,親親她的額頭,“今天過得如何?”

  “還不錯。”她嘴裏還嚼著肉鋪,語音含糊的道。畢竟,看了自己一直肖想的成人台,只不過對于那些真人版的男主角,她還是頗有微詞的,因爲養眼度沒有君慎知強。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看君慎知看多了,她自我感覺看男人的眼光都貌似有點刁了。

  君慎知的手穿過袁希菲的腋下,摟住她的脊背,把臉放到她的下颚處輕輕蹭著。

  對于他這種親密行爲,基本上她還是很歡迎的。在袁希菲看來,這是她吃他的豆腐,她沒吃虧。

  “你喝酒了?”從他的身上,她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嗯,只喝了兩杯。”他的神情有些像貓兒,眯著眼,微微的縮了縮脖子,喉結滑動了幾下。

  視察學校,說白了也就是應酬一下和指導一下,君慎知這幾天已經開始按照他的行程一步步的視察起Z星球的各大名校了。

  袁希菲想了想,突然問道,“你什麽時候去H大?”

  君慎知微微擡頭,“後天,怎麽了?”

  “那天我也想去H大。”

  “對了,你是H大的學生,想你那些同學了?”他眯了下眸子,想起來了。從他調出來的資料裏顯示,她還是H大的學生。這些天,她倒是一直陪著他,沒有回過學校。

  “是啊。”她讪讪一笑,有點心虛。說到底啊,袁希菲這腐女,還是舍不得那天她買的那些“寶貝書籍”,這些天她就一直在琢磨著,到底葉艾萌有沒有把那些書給撿起來。

  當然,她不是沒想過用通訊器聯絡葉艾萌,可是據長池說,由于現階段她是“未婚王子妃”,爲了以防萬一期間,當然,其實說白了也是監視和查看她是否具有“不合適”的傾向,她的每個通訊記錄,都會備錄在案。當然,也包括通訊內容。

  袁希菲想想,爲了皇家的榮譽,她這個未婚的怎麽著也該貢獻點力量吧,最終還是斷了通訊的年頭。

  所以她現在很想……很想……很想逮住葉艾萌,好好問問她那些書的下落。

  君慎知沈吟著,沒給她回答。

  袁希菲眼中閃閃星光,仿佛殷殷切切的在說“答應吧,答應吧。”

  “那你抱抱我。”他的眼兒依舊眯著,唇湊得她的唇極近。

  爲什麽她感覺這是像撒嬌呢!不過對于他提出的要求,袁希菲本人還是極度樂意完成的。放下手中的肉鋪罐頭,她反手抱住他的脊背,把整個臉埋在他胸前蹭啊蹭,學著他剛才那樣兒呢!

  “怎麽樣,我抱了,你可就得答應了!”她道。

  “菲,說你愛我。”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她的發,聲音輕輕的響起在她頭頂。

  她猶豫了一下,主要覺得兩人認識時間還忒短,說愛是不是快了點。

  他眸色沈了沈,“那說你喜歡我。”

  這一次,她倒是挺幹脆的,“我喜歡你。”

  “正式一點。”

  “怎麽個正式法?”

  “跟著我說。”他抓過她的一只手,遞至唇邊吻了吻那嫩嫩的手心,“我袁希菲謹以生命發誓,喜歡君慎知。”

  噶?這樣會不會太正式了?袁希菲滿頭黑線,擡頭瞅了瞅他,手心被他吻得有些癢癢的。

  “不願意嗎?”他側歪著頭,幾分純真,幾分潔淨,幾分幽思,幾分糜爛……似乎充滿著矛盾的氣息。

  好像只要看著他,她的思維就很容易受到影響。袁希菲搖搖頭,一笑,“沒啊,我說,我袁希菲謹以生命發誓,喜歡君慎知。”

  “真好。”他又親親她的掌心,“和我一起去H大沒什麽問題,不過等視察完了,我要回帝都,你勢必要和我一起回去,到時候如果你想繼續完成學業的話,我會在帝都給你安排合適的學校。”

  袁希菲算是明白了,看來H大勢必以後是不能繼續讀下去了。不過她這人隨遇而安,倒也不擔心,只是想到以後和閨蜜碰面不像以前那麽容易了,有點傷感。

  “哦。”她咕哝一聲,起身,正准備把陪伴了她一下午的肉鋪罐頭放回遠處,奈何腳下一個小小的踉跄,她整個人朝著茶幾傾去。

  君慎知一把拉住了袁希菲的腰,而她兩只手本能的反撐在茶幾上。

  啪!

  她的手壓在了茶幾上某樣硬硬的東西上,貌似是——遙控器。

  下一刻,電視屏幕亮了起來,男人的喘息聲音伴隨著那糾纏在一塊兒的身姿,讓君慎知的臉黑了好幾度。

  沈默!

  還是沈默!

  袁希菲只覺得身上被君慎知的眼神差不多要剮出了好幾個洞了!

  于是,她尴尬一笑,“如果我說,這個台我沒看過,你會信不?”

  不信,君慎知當然不會相信!

  作爲一名帝國中將,君慎知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其中,說謊的人估計是見得最多的了。袁希菲那點小謊言,能騙得了他?

  此刻,軍人的雷厲風行體現出來了。

  僅僅只片刻的功夫,這間頂級套房的電視所能接收的各個成人台全部被封閉。而袁希菲在物證齊全的情況下,只能坦白從寬。

  不過即使坦白了,君思缺的臉色也夠難看的了。

  直到君思缺和袁希菲一起去H大的當天,他還扳著一張臉。

  袁希菲就納悶,怎麽想都自己理直氣壯啊,她早就過了法定的成人年齡了,在法律上,看那成人台完全屬于合法的行爲。

  可惜,當她對著這位帝國中將從法律講到民主,從自由講到平等,結果對方愣是完全不加理會。

  說明白點,君三殿下這是生氣喽!

  只是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唯有袁希菲有此體會。

  不過,生氣就生氣吧,袁希菲自問自個兒沒什麽哄人的經驗,也就由著君慎知生悶氣去了,她每天依舊吃了睡,睡了吃,像個沒事人一樣。

  君慎知和袁希菲到了H大,那H大的校長激動啊!想想可不,這三王子妃可是這H大裏的學生啊,雖然這袁希菲做出來的某些事兒是荒唐了點,但畢竟學校裏出了個皇室人物啊!

  視察之余,免不了又有一番對著莘莘學子們的座談會。

  台上,校長慷慨激昂的發表著准備已久的演講,君慎知依舊維持著他一貫冷冷清清的表情聽著。

  台下,袁希菲遮遮掩掩,好不容易摸到了閨蜜葉艾萌的身旁,“我說艾萌啊,我上次落下的那些書,你到底幫我撿了沒?”

  葉艾萌看著袁希菲那“猥瑣”的嘴臉,再看看台上君慎知那正氣凜然的面龐,長歎了一口氣,終于明白古人所說的鮮花插在牛糞上是怎麽回事了。

  “沒來得及撿。”葉艾萌答道。

  “什麽?”她的書啊,她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都還沒翻幾頁呢!

  “有人比我更早的撿起了那些書。”

  “是誰?”

  “長池少將。”

  這名字……有點耳熟。袁希菲皺皺眉想著。

  “喏,就是君三殿下的副官,經常跟在他身邊的那個。”葉艾萌提醒道。

  “爲什麽是他撿的?”

  “據說是要檢查這些東西是否具有危害性,如有必要,會按照帝國法第1103條實行銷毀處理。”基本上,葉艾萌把當時長池的原話照搬了一遍。

  她怎麽說也是那些書籍的合法擁有者,那個長池的行爲簡直是太太太……“過份!”

  袁希菲猛地喊著,全然沒注意校長此刻的演講已經結束,整個大殿堂中,她的聲音顯得尤爲清晰。

  唰!

  燈光霎時在她頭頂上打亮,袁希菲琢磨著H大的燈效師還是很不錯的。

  “不知道預袁同學對學校剛才的提議有什麽異議?”校長本來正待發作,一看對方是袁希菲,立刻小心翼翼的賠笑了起來。當然,由于王子殿下的訂婚典禮還未舉行過,因此對于袁希菲的稱呼依然是袁同學而非三王子妃殿下。

  “異議?”袁希菲眨眨眼。

  “對了,袁同學是本校機械戰鬥預科班的優秀學員,莫非袁同學是希望親自讓三殿下進行指導?”校長受寵若驚的問道。

  “呃……”這優秀二字從何說起啊,她在班裏的成績一向是“中流砥柱”,不上不下的。袁希菲搔搔頭,在考慮著應該如何回答。指導?君慎知要指導什麽啊?

  眼睛斜瞟著閨蜜,袁希菲指望著葉艾萌給點提示。

  奈何死黨雙手攤攤,表示她也不明所以。

  校長突然一聲詫異,“啊,難道袁同學不是希望指導,而是要挑戰嗎?”

  挑戰?!哪兒和哪兒啊?

  袁希菲繼續霧煞煞。

  而台下的學生們,則開始興奮起來。

  “三殿下以前曾經過得過機械裝甲個人戰鬥的帝國第一,這個記錄已經保持了三年!”

  “可不是嘛!按照帝國的規定,若是今年再能沒人能戰勝他,那麽他將獲得帝國機械裝甲個人戰鬥的最高榮譽。”

  “可是如果有人戰勝他的話,按照帝國慣例,他將答應挑戰者的一個‘合理’要求吧。”

  “難道袁希菲有什麽‘要求’需要三殿下幫助完成?”

  “可是他們不是已經快訂婚了嗎?”

  雖然每個人的談論聲都壓低著,可是人數衆多啊,這壓低的聲音,彙成一片還是挺可觀的。

  台上,校長先生還在殷殷切切的等著袁希菲的答案。畢竟,不管是能成還是不能成,對于提高學校的聲譽,都是有莫大的助力的。

  袁某女在聽了一番衆人的竊竊私語後,非常認真的低頭考慮了片刻,答道,“沒錯,我要挑戰。”

  前面說了,袁希菲的神經,屬于大條類型的,當然了,她那點小哩吧唧的心思,說出去都嫌丟人。

  她存著什麽心思?

  說白了啊!還不是舍不得她那幾本不知道銷毀了沒的寶貝書!這點說來,袁希菲也不笨,她起碼知道,這長池拿了自己那些書,准會報告給君慎知。既然挑戰勝了能獲得一個要求,那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要求君慎知讓長池歸還她的那些書。

  但是她也不想想,就她操作機械裝甲那水平,能贏君慎知?!

  哎,別說,她還真有想過。

  甭管君慎知現在生氣不生氣吧,他不是老說愛她麽,那比試的時候,多少也該放點水吧。

  袁希菲的如意算盤是打得噼啪響。只不過結果呢?真的能按她想得走?

  一句話,天下沒有絕對的事兒。

  在袁希菲說了決定後,君慎知沒有說什麽,維持著他一貫在人前的冷靜疏離。

  一個小時後。

  雙方換上了機械服,分別站在在兩架H大最新引進的機械裝甲機器人腳邊上。

  這兩具機器人高達10M,是現階段銀河系戰鬥中十分高尖端的一種。袁希菲在以前上課的時候曾經學習過操作。

  這時候,她的表情一臉的嚴肅。她的眼神兒望著君慎知,全是正正經經的摸樣兒。

  她的心裏,也是秉持著科學的研究精神,反複的想,爲什麽君慎知就連穿個機械服,都比別人好看呢。

  咳咳!你說說,就她這點心思,能贏?

  君慎知淡淡的掃了眼袁希菲,“你真想和我比試?”

  她回過神,本能的行了個學生禮,“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4:53

第六章

  “那好,本人,帝國中將君慎知,接受你的挑戰。”說完這句,君慎知直接登上了機械人胸口位置的駕駛座。

  這種冷冷淡淡的疏離感,讓袁希菲有些不是味兒。皇室的人,脾氣果然都有點怪!她如是想著,也登上了駕駛座。

  艙門關閉。

  兩個人在內部操作,外人看來,就像是兩個機器人在打鬥。

  通常,對于此類的操作駕駛員,技術要求都是很高的,並且需要有很強的空間感。畢竟,要操作大于自己幾倍體積的機械人,平衡、技巧、距離之間的衡量,都是關鍵。

  比鬥的雙方戰鬥實力分析:

  姓名:君慎知

  身高:188CM

  體重:73KG

  身份:帝國第三王子殿下,帝國中將。

  實力:連續三年獲得機械裝甲個人戰鬥的帝國第一

  個性:冷靜,沈著,善于分析。

  戰鬥習慣:抓住敵人的弱點,集中攻破。

  姓名:袁希菲

  身高:163CM

  體重:47KG

  身份:Z星球普通市民,H大在校生,同性戀者後援會骨幹成員。

  實力:機械裝甲操縱測試,班內中等,年級最近排名中等偏下,300人中排第183位。

  個性:不思進取,渾水摸魚,相處越久,越能發現其人之懶散、之無恥、之猥瑣。

  戰鬥習慣:瞎打!

  戰鬥實力之對比,一目了然!

  只是片刻的功夫,袁希菲便已經明顯的落了下風,當然,這還是君慎知特意手下留情的結果。

  但是要知道,袁希菲這個人,某些時候是很懂得得寸進尺的。

  所以她的爪子,很不安分的打開了駕駛艙內的通訊按鈕。只一會兒,就接通上了君慎知這邊。

  艙內的通訊屏幕上,顯示出君慎知那張冷靜自若的面龐。

  “什麽事?”他問。

  “你覺得你故意輸給我如何?”她非常“厚顔無恥”的道。

  他沈默,沒做聲。

  她可憐兮兮的雙手合十,“求求你啦!”撒嬌這一套,她還是知道的。

  她的可憐狀,果然讓他停下了動作,似在考慮。

  當然,此刻的袁希菲,完全忘記了,這最新型的機器人的四肢動作,是局部模擬駕駛員四肢動作的。因此此刻袁希菲在駕駛艙裏雙手合十,外面人看起來,那就是她所駕駛的機器人在對著君慎知所駕駛的機器人雙手合十。

  “呃……你說袁同學這是在幹嗎?”校長瞪了半天,終于不恥下問的轉頭問著一旁的教務主任。

  “有點像是在拜大神的樣子。”教務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答道。

  “拜大神?”校長不解。

  “那是很古老的一種祭祀儀式上,身爲祭祀會做的一些動作。不過袁同學做這些動作有什麽目的呢?”

  當然,教務主任和校長完全想不到,駕駛艙內,那是另外的一番情景了。

  “我知道我錯了,你都生了那麽多天的氣,還沒生夠啊。”

  “你真的知道錯了?”

  “是啊,是啊,我不該偷偷的看這些電視節目,我看之前,應該先向你通報一聲,不過你不是忙嘛,所以我想想,也就省了這個步驟了。”

  “你——”

  “這樣吧,如果你笑了的話,你就不許生我氣了,還有,別忘了輸給我。”

  又沈默了一會兒,君慎知問道。“爲什麽要挑戰?是有什麽要求要我答應嗎?”

  “呵呵。”她幹笑,本能告訴她,此刻不能先把具體原因說出來。此刻袁希菲認爲自己最先要解決的,是如何讓君慎知笑。

  于是乎,袁某女在駕駛艙內,做著各種滑稽可笑的動作。

  在外圍觀的衆人,只看到一個機器人,對著另一個機器人做出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動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方面,袁希菲就算稱不上天才,也是個人才哪!

  再然後,衆人看到君慎知所駕駛的機器人似乎微微點了下頭。

  緊接著,袁希菲駕駛的機器人便撲了上去。

  真的是撲,就像是無尾熊撲上尤加利樹。

  砰!乓!

  兩具機器人糾纏在了一起。

  真真切切的不能算是打鬥,而是“糾纏”。

  胳膊疊著胳膊,腿插著腿,一上一下,扭在了一起。

  校長的腦海中,很有詩意的想到了“耳鬓厮磨”這個很久沒用的古成語了。心中暗暗感歎,君三殿下和未來的三王子妃,果然是蜜裏調油,就算是決鬥都這般的恩愛啊!

  教務主人的腦海中,很認真的想著,這樣的格鬥技巧,若是運用到實戰中,會是怎樣的效果、心中暗暗感歎,這未來的三王子妃果然是不一般,就連個決鬥,都能鬥得與衆不同,難怪君三殿下能看上她。

  而絕大多數的圍觀者,只想到了兩個字——下流!

  袁希菲一“戰”成名!

  衆人表面皆口稱贊,心中卻各有一番各自的認知。

  總之,盛大的宴會,依舊是少不了的。

  “爲帝國幹杯,爲三王子殿下和未來的三王子妃殿下幹杯!”

  隨著這句台詞兒的響起,一時之間,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音不絕于耳。

  袁希菲很安份的端著自助餐盤吃著菜,喝果汁,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沒有王子妃的氣質,可是至少能和王子妃的形象沾點邊了。

  當然,此刻袁希菲的腦海裏則是琢磨著,她該怎麽把這次勝利的“要求”對君慎知提出來。

  不遠處的君慎知,正手握著高腳酒杯,站在一衆高官名將中間,若有似無的交談些什麽。偶爾,他輕輕的擡起手,輕輕的啜著杯中的頂級葡萄酒。黑色的劉海垂落在他的額前,那雙碧綠的眼眸中,如同一片種深深的霧霭。即使被人群包圍著,他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即使衆人臉上洋溢著不管虛假還是真心的笑容,他的表情,依舊是一派的沈靜。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疏離感,就像是他整個人隔絕在了這個世界之外,只是一個觀衆,靜靜的看著這人世百態。

  袁希菲皺皺眉,這幾天,她也曾自他身上感受過這份疏離。

  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就像是他明明在不斷的靠近她,在不斷的擠入她的世界,拉近彼此的距離,可是……某些時候,他卻又會讓她覺得無法碰觸。

  “希菲,你和王子相處得如何?”葉艾萌坐在袁希菲身旁問道。托了“未來三王子妃閨蜜”的身份,她得以參加這樣的宴會,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還不錯吧。”袁希菲順利的解決了一塊鵝肝。

  “聽說你現在也住在東方假日酒店?”

  “嗯,和君慎知住在一塊兒。”

  “一個房間?”

  “對。”

  “一張床?”

  貌似那房間裏只有一張床,雖然她睡得是沙發,“是一張床。”

  葉艾萌顫了顫,這……這……這就是同居了吧,傳說中的,與王子同居!

  “老實交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葉艾萌壓低聲音問道。

  哪一步,這還真有點難以形容。袁希菲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刀叉,掰起了手指頭,“有牽手,有接吻,有舔過耳朵,有摸過上半身,下半身還沒摸過,姑且算是B+或者C-吧。”比B接吻多了點,但是比起C愛撫,好像又撫摸得不夠完整。

  葉艾萌咋咋舌,看著眼前這個完全不知道害羞爲何物的死黨。能把這些話說得如此“坦蕩蕩”,也算不容易啊!

  不過——“我還以爲依照你平時的那種性格,有這種機會,早就把君三殿下給吃了。”葉艾萌歎了口氣道。

  袁希菲拿著紙巾擦擦嘴角,“其實我也不是沒想過,不過女人的第一次,據說都很痛!”

  聽聽,這家夥,不光有賊心沒賊膽,而且還是個怕痛的主兒!

  你說,這樣的人,能幹什麽大事兒,幹不了啊!

  葉艾萌徹底無語。

  而袁希菲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似的,那眼睛盯著君慎知猛瞧。

  “喂,就算君三殿下很帥,你天天都能見,也用不著這樣……”

  葉艾萌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君慎知仿佛像是感應到了一般,就這樣側過身子,直直的回視著袁希菲。

  俊男美女,隔著人群,遙遙相望,何等唯美的畫面。

  葉艾萌小小的感歎了一下。

  不過她絕對沒想到,好友此刻看的不是君慎知的臉,而是君慎知的手!

  袁希菲只覺得奇怪,君慎知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可是他那隱藏在袖口處的手,已經握成了拳,而且手背上隱隱有青筋爆出,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他在隱忍什麽呢?她想著,然後感受到了某種專注的視線,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眼眸再微微往上擡了擡,就這樣對上了他的眸子。碧綠,卻沒有往昔的清澈,有些沈,有些黯,仿佛有著許多她看不明白的東西摻在裏邊。

  他慢慢的皺起了眉,但是看著她的目光,卻越來越灼熱。

  對視的時間太久,就連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異狀。

  君慎知身邊的一個將領好意的說道,“三殿下,看來您和未來的王子妃,果然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恩愛啊。”

  結果,這位將領的一句話,卻像是觸動了什麽似的,君慎知另一只握著高腳酒杯的手一抖,裏面的酒液撒出大半。

  一旁的侍者趕緊過來收拾。

  “三殿下,您是否需要更換衣服?”侍者問道。

  君慎知卻置若罔聞,直直的走到袁希菲的跟前,低下頭,定定的盯著她。

  喉嚨沒由來的有些幹澀,她舔舔唇,“喂,你怎麽……”

  蓦的,她的手已經被他抓起,整個身子,被拉到了他的身旁……

  手腕被捏著,君慎知走得又快又急,袁希菲人矮腿短,幾乎是被拖著走。

  一路上,遇到一些男男女女,不管老少,見到他們這樣,均掩唇微笑。在他們看來,王子也是凡人啊,終究沒有到不食煙火的地步,這會兒,指不定要去哪個房間裏,和未來的三王子妃好好的親熱一番呢。

  袁希菲此刻心中是沒半點绮麗念頭,只覺得這手腕被捏得太緊,痛得厲害。

  “君慎知,其實你不用這樣拉著我,我保證,我會非常配合的跟著你走的。”袁希菲說道。

  奈何對方壓根沒理會她,只是走到了宴會的三樓,推開了一間更衣室的門。

  一進房間,門旋即被電子密碼鎖住。

  袁希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被一雙臂膀緊緊的抱住了!

  “菲,痛,我很痛!”低喘的聲音,就這樣流淌進了她的耳內。

  拜托!她也很痛好不好!袁希菲被抱得小臉皺成了一團。雖然她是很喜歡君慎知有事沒事兒給她一個擁抱,調**什麽的,可是這樣個抱法,就算是銅牆鐵壁也吃不消啊。

  她扭動身子,掙紮了一下。

  他猛地抽了一口氣,卻把她抱得更緊了,“別動,再讓我抱一會兒。”

  也許是他的語氣,有焦急,有難耐,有懇求,有痛楚……袁希菲僵直著身子,忍著骨骼被掐緊的疼痛,任由君慎知抱著。

  她的脖子間,暖暖的都是他的呼吸,一噴一吸,令得她的寒毛都顫顫的豎起,只覺得脖子突然變得有種說不出的敏感。

  君慎知的唇慢慢的貼上餓了袁希菲的脖子,一點一點的吻著,一點點的往上移動著,然後啃上了袁希菲的下颚。

  “痛!”她叫道,瞪了他一眼。丫的,這個以冷靜聞名的君三殿下,居然是用咬的。

  “菲!”那雙碧綠的眸子,此刻迷蒙著,額前的黑發,被薄薄的汗浸透著,他的臉色是蒼白的,就連唇上的血色都少得可憐,“永遠別離開我好嗎?”

  袁希菲沈默了,嚴格說來,她壓根沒想過此類問題。

  “就算你沒有愛上我,也別離開我。”他又更重的咬了一下她的下颚。

  她的一張小臉,頓時變得可憐兮兮,“痛痛痛!別咬了,我又沒說要離開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5:17

第七章

  “那你親親我!”他的姿態,他的語氣,都想是在求愛。

  “你不咬我我就親。”她討價還價。

  “好。”他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終于迎來了她不算熟練的吻。

  袁希菲的吻技,基本上屬于末流的那種。想想,自君慎知之前,她壓根沒吻過男人,雖然技巧知道不少,但是理論和實踐相比,總是有段距離的。

  所以吻的時候,更像是小狗舔主人,而一旦吻得深入了,那就難免磕磕絆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這點吻技,對付君慎知,那是綽綽有余了。

  只是這次,雖然開始是由袁希菲開始,但是君慎知卻不似平常,只是一味的被動接受,而是如同饑渴的饕餮,在那丁香小舌探入口中的一刻,反客爲主,炙烈的糾纏著對方的唇舌。

  仿佛,要發泄著什麽。

  仿佛,又要珍惜著什麽。

  他手背上凸顯的青筋慢慢的褪了下去,君慎知重重的喘了口氣,把袁希菲整張臉,像自己的懷中壓去。

  他似乎想把她整個人擠進他胸膛似的,不斷的壓著,貼近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貼近到不能再近。疊合得密密實實,甚至于她的腹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不斷膨脹的某樣東西。

  袁希菲不是小白,看過無數**書,她對于男人身體構造的了解,甚至遠甚過女人。她當然知道那玩意兒是什麽了。

  “你——”她想提醒他,是不是應該去沖個冷水澡。

  “菲,若是你離開我的話,我真的會死!”君慎知閉上雙眸,把下颚扣著了她的頭頂上。

  他的聲音,已經恢複成了平時慣有的那種純淨清澈,只是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似乎在證明著剛才那一吻的激烈。

  她只覺得心頭因爲他的話而一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的手已經自發自動的攀上了他的背,像是安撫似的輕輕拍著。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淺淺的嗓音,有些糯糯的,有些軟軟的,可是卻奇異的安撫著那顆騷動的心。

  他環抱著她的手臂終于慢慢的放松了下來,“對不起,咬疼你了。”他擡起左手,拇指的指腹輕輕的摩擦著她下颚出那紅紅的齒印。

  “哦,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倒很一本正經兼光明正大的接受了他的對不起,“你剛才是怎麽回事?身體不舒服嗎?”剛才的行爲,她怎麽想都覺得他有點反常。

  “因爲快滿月了,所以症狀發了。”他若無其事的道,仿佛在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兒。

  症狀?!她愣了楞,再聯系滿月二字,才想到他說的是什麽,“對哦,野史上說,在接近滿月的那些日子裏,你們的身體偶爾也會犯疼的。”

  他的睫毛,微微的垂下。

  她又問,“剛才你很疼嗎?”

  他颔首,“不過還好,你在我身邊。”

  “哎?”

  “這是第一次,這種疼痛消褪得那麽快。”只是身體的疼痛在褪去,但是胸口中那股無法抑制的空虛,卻在越來越泛濫。

  好想要她!

  想要把她壓在身下。

  想要進入她的身體之中。

  想要她的嬌喘呻吟,喊的全是他的名字。

  想要她愛他,愛到癡狂,愛到不可以失去他!

  到底要怎麽樣,才可以真正的得到她呢?又要如何,才可以讓那股空虛的感覺,真正的填滿呢?

  君慎知的手臂不知不覺中再度的微微收緊,袁希菲皺皺眉,正想開口,卻只看到君慎知低下頭,唇擦過她的面頰,“菲,成爲我的,好不好?”

  她眨眨眼,然後感覺到頂著自己腹部的那玩意兒越來越大,越來越硬了……

  “你願意嗎?”他的聲音,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含在其中。

  袁希菲童鞋歪了歪腦袋,像是在考慮。

  這樣一個絕色美男,尤其還是一個她挺喜歡的美男,正動情的磨蹭著她的身體,像她——呃,算是求歡吧。說不願意……咳咳!咱們的袁希菲童鞋還真的不太舍得說出口。

  反正這種上床做愛的事兒,就算現在不做,將來結婚了,也肯定是要做的!

  袁希菲,一個深入**多年的腐女,當然也知道MAKE LOVE是咋回事,具體過程該是咋樣。一向處于理論研究的她,這會兒能把理論和實際聯系起來,總體來說,她除了那點忐忑不安外,更多的是好奇和興奮。

  不過,在考慮再考慮之後,她終于還是打算放棄掉自己那有色的念頭,看著君慎知,她軟軟的吐出了幾個字,“呃,我怕疼。”

  咳咳!

  說到底,還是怕那第一次會痛得她死去活來呗!她是腐女,她是好色,不過顯然,她更怕疼。

  他抿著唇,眼底隱隱透著一種失落,仿佛是被抛棄的小狗。

  不過咱袁希菲童鞋的下一句話,便讓君慎知眼中的失落,完全換成了一種無可奈何。

  只見袁希菲很認真的說道,“我用手幫你解決如何,我只有一點理論上的知識,沒什麽經驗,一會兒還要你多多指點才對。”

  基本上,這種話,也只有袁希菲這種神經大條的人才能說出來。

  于是,更衣室中,不時的傳出了很奇怪的聲音。

  于是,等到君慎知和袁希菲再度走出更衣室的時候,衆人只看見君三殿下神色萎靡,而未來的三王子妃則精神飽滿。

  再于是,在這一天,袁希菲終于見識到了一些理論上早已見過,但是實際上並未見過的東西,終于把她的理論,朝著實際邁進了大大的一步。

  似乎,她和他的相處,又有些不同了。或者該說,是袁希菲在君慎知面前,更放得開一些了。想想,那次更衣室裏單方面的半裸呈相見,果然是其一定的動力啊。

  換言之,袁希菲現在對君慎知,那是更敢于“動手動腳”了。

  一看到君慎知從浴室出來,她忙不叠的又准備開始給他吹幹頭發了。這些日子裏,袁希菲很喜歡做這一項工作的。

  手中拿著吹風機,她P顛P顛的貼上了未來老公的背,吹頭發的同時,不忘卡點油,吃點豆腐。

  “坐過來點。”君慎知開口道,雙手環在了袁希菲的腰上,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其實背後吹頭發更方便啦。”袁希菲咕哝道。當然,卡起油來也方便,一目了然。

  “可是我喜歡面對面。”他道,一旦在背後,就無法瞧見,總覺得那樣,仿佛她就會隨時消失,隨時不見,又留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袁希菲癟癟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又露出一笑,“慎知,我對你很好吧。”她的左手手指插進了他的濕發中,而右手則拿著電吹風控制著風力。

  “是很好。”他彎起唇角。

  “上次比試,我贏了你,不是說可以對你提個要求嗎?”

  “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就說吧。”早在那次故意放水的時候,他就在等著她什麽時候來開這個口了。其實,他想對她說,只要是她的心願,他都會竭力幫她完成的。

  王子含笑盈盈的頂著那被吹成一團亂的黑發,望著他心愛的女人。

  袁某女一手吹風機,一手頗有幾分挑逗意味的捏著王子的一縷發絲,無比滿意的露出那百燦燦的牙齒,“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落在地上的那一堆書,麻煩你讓長池還我吧。”

  靜默。

  袁希菲眨眨眼,開始覺得眼前這張俊臉,似乎有些黑沈了。爲了怕他尚不清楚是什麽書,于是她再度補充,“只是一些**小說,漫畫之類的,沒有危險到需要進行銷毀處理啦。”

  再度靜默。

  王子殿下的俊臉更加黑沈,彎起的嘴角,已經抿成了直線。

  袁希菲童鞋再度眨眼,想了想,又補充,“你是要書名嗎?我可以報給你,《與美少年不得不做的一些事》、《今天你‘攻’了沒?》《萬水千山總是‘受’》《當直的掰成了彎的》……”

  王子殿下的嘴角開始抽搐,就在袁希菲同志准備進一步的講解下書中的內容時,王子殿下已經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那唇瓣兒就這樣壓上了她的唇。

  袁希菲這一驚,手中的吹風機就掉在了那地毯上。她還是挺敬業的,被吻著,還不忘含含糊糊的到“頭發……唔……還沒吹幹呢……”

  君慎知卻更加發狠的吻著她的唇,“你對那些東西,就這麽感興趣嗎?”

  “因爲他們都是美男。”她好不容易抽了個空隙,才把話說完整。

  他重重的咬了她的下颚。

  幾天前消褪的紅印,又一次的重新回歸了。

  袁希菲疼得皺起了眉頭,“你該不會是身體又痛了吧?”她想起了上一次他痛,也是這樣咬她的。

  他眯起眼,“如果是呢?”

  “哎?你真的痛了?”她忙問道,主動把身體更緊密的貼向了他的胸膛,“是不是要多抱抱才會不疼啊?這樣抱著,有沒有好點?”

  說話間,她的手盡力的環住他的背,他微濕的頭發,貼上了她的面頰。

  她的眉宇間,有著一種焦急和關心,她的動作,是小心翼翼帶些不知所措的,她像是一只想要竭力保護著什麽的小獸,卻又不知道該怎麽保護。

  這樣的她,讓他的心頭泛起一陣柔軟,剛才胸口那股悶氣,已經被生生的打散了。

  這是他的菲!

  是他一直所想要尋找到的菲,即使偶爾有種讓他失去冷靜的沖動,想要狠狠的揍她屁股一頓,可是……卻終究是舍不得呵。

  舍不得她太痛,舍不得看到她可憐兮兮的眼神,舍不得看到她委委屈屈的樣子。

  所以最終只能是悶著自己了!

  “沒有,我身子沒痛。”君慎知悶悶的道。低下頭,把臉埋在了袁希菲的胸前,“不過到了明天晚上,我一定會痛。”

  明天,就是滿月的時候。

  她怔了怔,胸口是他熱熱的呼吸。

  “明天晚上,你打算怎麽做?”他的聲音,明明就在附近,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什麽怎麽做?”袁希菲反問道。

  “是要陪著我,還是遠遠的避開我?”

  她語塞了,記得這個選擇,他以前說過。陪著他嘛,萬一他明天痛瘋了,對著她不軌咋辦?若是遠遠避開……呃,她又不希望他真的太痛。

  “明天可以只抱抱嗎?”袁希菲問,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君慎知苦笑一聲,擡起了頭,“菲,只是抱抱,是沒有辦法滿足我的。”

  直起身子,他拉過她的手,貼著自己的心髒,“你的碰觸,的確是可以減輕我身體的痛,可是這裏,空蕩蕩的,會想要得到什麽去填補那種空虛。你是我的命依,是我最最想要得到的人,我沒有把握明天疼痛發作的話,你真的在我面前我還能按耐住自己。”她永遠都不會體會到,君家繼承這種血脈的人,對于命依,是渴望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那種空虛,那種會讓人窒息的空虛,遠遠比疼痛更讓人無法忍受!

  手心貼著君慎知的胸膛,袁希菲感覺到的,是那一跳一跳,心髒跳動的聲音。

  只是,那是他的心跳聲,還是她的?

  她怔怔的望著君慎知,他的眼神,他的神情,他的動作,每一個細微之處,都在不斷的訴說著,她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

  可是如果,她不是他的命依,那麽她對他而言,還是重要的嗎?

  袁希菲在思考著關于愛上一個人,到底需要什麽樣的基礎,有人因爲外貌而愛,有人因爲性格而愛,有人因爲金錢權勢而愛,也有人,因爲注定相愛而愛。

  君慎知估計就是屬于最後一種吧,袁希菲暗自想著。基本上,她的腦瓜子裏能思考此類問題,實屬難得。

  雖然,她還在反複的考慮,滿月的晚上,到底該怎麽做,可是時間卻不會等到她考慮好了才流逝。

  下午,袁希菲又一次在若幹警衛兵的陪同下,去了一趟H大,找到了葉艾萌。

  在盡量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兩個女人窩在校園的一角,一邊吃著零嘴兒,一邊聊天。而那些警衛兵們,則穿著便衣,隱藏在附近以保證安全。

  “艾萌,你說女人的第一次,怎麽樣才能不痛?”

  這句話一說出口,葉艾萌口中正在嚼著的奶酪提子一下子噴口而出。

  “都多大了,吃東西還亂噴。”袁希菲趕緊遞過紙巾,壓根沒去想,是她的話太過驚人。

  “拜托,你下次說這種話的時候,不要用這種超級正經又嚴肅的表情好不好!”葉艾萌翻翻白眼。怪只能怪死黨的表情和她說出口的話,讓自己難以劃上等號。

  “我可是很認真的。”

  葉艾萌看了袁希菲片刻,吐了口氣,“你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前幾天你還說你怕疼,我以爲你暫時還不打算和君三殿下太過親密呢。”親密這一詞,著實用得婉轉了點。

  “前幾天是前幾天,現在情況不同了啊!”袁希菲聳聳肩答道。

  “你愛上他了?”畢竟,死黨一向“色”男人,都是色得挺有原則的。

  “不,不過我喜歡他。”所以才不想他疼痛難受吧。如果說**真的能讓君慎知所謂的空虛得到滿足的話,那麽她也願意去做。

  這個男人,清澈而冷靜、純真而疏離、高貴而執著……

  他把她視爲珍寶,所以,她想要去關心他,想要去呵護他,想要抹去他的那份淡淡的疏離。

  “你呀!”葉艾萌無可奈何,“真想要不痛,不如去吃顆麻醉藥丸,身體麻醉了,估計也感覺不到痛了吧。”

  “我怕麻醉得太厲害,躺著會像條死魚。”

  “你不麻醉,只要睡著了,通常也像條死魚。”

  “……”

  “要不然,你就喝酒吧,不是說酒精也能緩解疼痛麽。”

  “喝酒?”

  “對了,你酒量如何?”

  “呃……沒測試過哎……”

  不管酒量到底如何,袁希菲最終還是決定靠酒精的幫助,來完成自個兒“第一次”疼痛的經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6:02

第八章

  回到了酒店,在套房裏,她很輕易的在酒櫃中找到了各式各樣的頂級酒。

  不得不說,東方假日酒店在這一方面,配套的部件,還是很完善的。

  沒有什麽喝酒的經驗,也不知道什麽酒比較烈,什麽酒比較清爽。袁希菲只能挑著自己覺得好看的酒瓶選著酒來喝。

  一杯,兩杯……

  一瓶,兩瓶……

  終于,她喝得眼睛迷蒙,只覺得身體飄飄然的,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在轉……

  放下酒杯,她滿足的打了個酒嗝,跌跌撞撞的朝著那唯一柔軟的床鋪撲了上去。

  唔……這下子,准備工作夠充分了吧。

  當君慎知看到袁希菲的時候,她正醉得睡死在床上,绯紅的面頰,蛤蟆似的睡姿,還有一小沱的口水順著嘴角,在床上留下了一灘痕迹。

  君慎知松開了領口和袖口的扣子,盯著袁希菲的睡顔,眸光黯了黯。她真的想清楚了嗎?今天晚上留在這裏會迎接她的是什麽?

  他走近床邊,從她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酒氣。

  喝酒了嗎?他皺眉,這是表示害怕呢,還是想逃避?

  彎下腰,他的手指輕輕的摩擦著她紅撲撲的面頰,指腹間細致的肌膚觸感,讓他流連不已。

  不夠!不夠,還遠遠不夠!

  越是碰觸,便越是不知足。胸口中那種快要炸開的空虛感,那種想要安撫的寂寞,那種近乎貪婪的渴望,在不斷的促生著什麽。

  他的手指慢慢的往下移動著,撩開了披散在她頸子上的發絲,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白滑的頸子……

  那樣的誘人,那樣的芬芳。

  那種最原始深沈的渴望,似乎要爆發而出。

  可是……可是嗎?在她這樣的情況下,他……

  手指,顫顫的伸出,卻在即將碰觸到她脖頸的刹那,一股疼痛,在他的身體中迅速的蔓延而開。

  滿月呵!

  滿月的痛!像是沈浸在皮膚中,骨髓裏一樣,流淌在每一滴的血液中,讓人痛不欲生。

  情不禁的,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死死的抓著。

  痛!很痛!

  比平時偶爾發作的那種疼痛更加的厲害,更加的讓人喪失理智!

  “唔……怎麽了?”躺在床上的袁希菲因爲肩膀上突如其來的疼痛,微微的睜開眼眸。迷蒙的眼中,印著一張英俊卻有些扭曲的臉龐。

  漆黑的發,掩蓋著那雙碧綠的眸子,其他的,她看不清了。她努力的眨眨眼,想要看清眼前的情景,可是卻似乎沒有什麽作用。

  不過,即使只能看清那雙綠眸,她也知道,那是誰了。

  “君……慎知……嘿嘿……”她一側的臉頰貼著床面,傻兮兮的沖著他笑了。心中只想著,太好了,總算不妄她喝了那麽多的酒,還在這裏一直等著他來。

  她的笑容,卻讓他的身子震了震,“菲……”聲音,是沙啞得可怕。

  袁希菲晃了晃腦袋,打了個酒嗝,“你總算來了,我……我一直在……呃,等你……”搖搖晃晃的,她在四肢並用的撐起了身子,從趴著改爲了坐著。

  “你——在等我?”綠色的眸子,染著一絲殷紅。

  她點點頭,又似乎不滿意肩膀上的疼痛,幾次想要把他的手從肩膀上甩下去,卻總是沒有成功。

  “你掐我。”她可憐兮兮的嘟囔著。

  他的手卻依然按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幾乎是發顫的,艱難的從牙關中擠出,“不……怕嗎?”

  “咯咯咯”她又開始了傻笑,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點著,“怕……嗯,挺怕的。”

  她的話,像是一道冷風,直直的灌進了他的心口。手,一點一點的自她的肩膀上移開,仰起頭,一聲野獸似的低吼自喉嚨中溢出。

  “啊~~~~~~~~~~~~~~~~!”

  他的命依,怕他,卻不得不喝醉了酒在這裏等著他。如果他沒有了這身份,如果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那麽她是否還在留在他身邊呢?

  一直以來,都是他強硬的把她留在他的身邊。她不掙紮,不反抗,以至于讓他總忘了去想,她是否真的心甘情願。

  疼痛,伴隨著這吼聲,化爲了濃濃的悲哀。

  “哈哈……命依,命中注定的相依,爲什麽……不是愛,而是怕呢?哈哈哈……哈哈……”他笑著,可是疼痛扭曲了臉龐,早已分不清是笑還是哭。

  身體,如同往常那一個個滿月的夜晚那樣慢慢的蜷縮起來,手指不斷的抓扯著衣物,在身上留下著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痛!卻怎麽也去不掉。

  明明知道這樣抓撕下去,只能越來越痛,可是身體的本能卻無法制止,仿佛只有這樣,才可以稍稍抑制住心中的那股讓人窒息的空虛。

  他的眼,沈沈的盯著那依舊坐在床上的人兒,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的痛,這樣的注視著……

  她是他的命依,他不可以沒有她,可是,若是她沒了他的話,卻依舊可以笑,可以快活的活下去。這是否是種悲哀呢,繼承了這種血脈的悲哀……

  “咦……咯,你怎麽……了?”袁希菲醉得眼睛又快要合上了,卻還是搖搖晃晃的爬下了床,幾乎是滾到了君慎知的跟前。

  她的手一貼上了他的身子,便引得了他一陣劇烈的顫栗。

  “別碰我!”他揮開她的手,心,明明是無比的渴望的,可是他有他的驕傲,有他的尊嚴,這樣如同施舍般的碰觸,他受不了。

  所以,甯可痛!甯可痛得要死!

  可是她的小手,卻再次不屈不撓的貼上了他的身子,好像非要碰著他不可。她的整個人熱乎乎的,臉上是一片紅豔豔的,“你……爲什麽要……自己抓自己啊?”她舌頭打結的問道。湊上腦袋,眯著眼睛,視線朦朦胧胧的盯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抓痕。

  他的身子在劇烈的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她的碰觸。

  “疼……疼麽?”她的口中,她的身上,滿滿的都是酒氣,混合著她身上那股女人的幽香,一再的讓他幾乎不能自己。

  “哈哈……就算疼,又怎麽樣呢,難道……”他喘著粗重的氣,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難道我疼,你就會不怕了嗎?”

  她卻只是自顧自的晃動著腦袋,暖暖的手心來回的撫著他的抓痕,“我……怕疼,不過你好像比我……更疼。”

  他盯著她,指甲深深的嵌入著掌心,滿腦子裏,都是不斷的叫囂著疼痛與空虛。

  她,近在咫尺。

  仿佛,只要他伸手,就可以得到,只要他稍微用力點,就可以把她壓倒。可是……

  是不甘吧!

  比起那窒息的空虛,和無邊的疼痛,心中那一絲絲的不甘,更加噬骨。

  爲什麽她要怕?爲什麽她不愛?爲什麽對她的渴望會那麽深,又爲什麽流著這樣的血,承受著這樣的命運與折磨……

  而最痛苦的卻是,爲什麽他知道了她這麽多年,她以前卻從來不曾知道過他的存在……

  那麽多年的思念,那麽多年的午夜夢回,如今換來的卻是她的怕。

  太多的爲什麽,卻沒有一個答案!

  她的頭,輕輕的貼了過來,眼睛很專注的盯著他的眼,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一般,“你的……眼睛怎麽變紅了呢……還是我……唔……眼花了?”

  說話間,她的唇幾乎貼上了他的鼻尖,她小巧的胸脯不經意的擠壓到他的手臂,她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他的眼中,滿滿的印著都是她……

  “啊!”他一聲嘶吼,身子顫得更加厲害。

  下一刻,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已被死死的按壓在了柔軟的地毯上。那雙紅色的眸子定定的盯著她,眼中有著再明顯不過的欲火以及……濃濃的悲哀。

  他在傷心什麽呢?

  是因爲太疼了嗎?神智有著半絲的清明,可是她的整個身體卻軟得可以。也許,下次應該別喝那麽多,只喝幾杯就可以了!袁希菲想著,只看到對方的臉越來越逼近自己。

  身上有些涼涼的,似乎聽到了布帛被撕裂的聲音,她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些什麽,可是她聽不清,即使她努力的晃動著腦袋,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然後,她看到他的頭慢慢的往下移動著,她的身上,有被舔舐的感覺。

  迷迷糊糊的,她的手搭在了他的發上,一點點的撫著他柔軟的黑發,“乖……乖了。”像是安撫著騷動的野獸,她一邊打著酒嗝,一邊用著含糊不清的語音道,“不疼了,不疼了……有我在,你……你……馬上就可以不疼了。”

  恍惚中,他的身子震了震,那瘋狂掠奪的動作停了下來。

  “爲什麽?”

  這一次,她終于聽清了他的聲音。

  她傻傻的笑著,視線模糊,睡意襲來,“咯咯……因爲我是你的……命依啊……”那麽的理所當然,那麽的肯定至極。

  她笑著,說她是他的命依,僅僅只是一句話,卻把他所有的不甘,都在慢慢的抹去。

  “我……怕疼,所以喝了好多酒,這樣……第一次大概就不疼了吧……”她的表情,就像是一個要得到誇獎的孩子,掬態可愛。

  她,怕的到底是什麽?是他,還是疼?他疑惑了。

  “你……愛我嗎?”

  “我……喜歡你……挺喜歡的,有一天,我一定會……會……愛上你的,因爲……”她眉頭蹙起,像是在想著什麽,好半天,才口齒不清的道,“你說過的……我們是命中注定……相愛的……”

  她的耳邊,只聽到一聲很長很長的歎息,然後,她似乎被緊緊的擁入了一個懷抱中。

  朦胧間,她仿佛聽到他在不斷的喃喃著她的名字。

  “菲……”

  “菲……”

  “菲……”

  一遍又一遍,似乎不知道疲憊般的喃喃著……

  肩膀好像濕濕的,是淋到水了嗎?沒想到頂級套房的天花板,也會漏水的!這是她昏睡前,腦子裏最後的一個想法。

  月,清清冷冷。

  滿月的光華,帶來的卻是最深沈的痛。

  那白絨色的床單上,女人在不停地翻滾著,痛苦著,哀嚎著……

  “命依呢……我的命依呢……命依……”很痛,即使偶爾昏厥過去,也會再下一波的疼痛中再度蘇醒過來。

  每一次的滿月,每一次都是不堪的回憶。

  閉著眼睛,君飒情感受著身體中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力氣耗盡,似乎連嗓子都快喊啞了。仿佛自己活著的目的,就只是爲了承受一次又一次這樣的痛。

  她現在的摸樣,一定很狼狽吧,她自嘲的想著。

  只隱隱記得,小時候,在她身上的痛還未發作的年紀,她也曾無意中看到過一個高貴的男人如她這般的疼痛。

  那是誰呢?

  對了,記起來了,是她的三伯,又是一個君家裏驚才絕豔的天才。可是,再是天才又如何,還不是每一次都被這種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一次,小小的她,看到三伯握著碎裂的玻璃,不斷的紮在身上,遍體鱗傷。三伯的臉扭曲著,他是一個那樣飄逸俊美的男人,可是那時候的他,宛如是個瘋子。

  三伯說,飒情,千萬別像我這樣,永遠找不到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人。

  那時候的她,不懂三伯話中的含義。

  等到她第一次疼痛發作,等到她懂了那話時,三伯卻已經死了,死在無垠的宇宙中,他一個人駕駛著戰艦,以著一種自殺的方式,沖向了敵艦。

  那是三伯選擇結束生命的方式。

  而以後,她也會那樣嗎?

  到時候,她又會以著什麽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制止著她不斷抓著身體的自虐行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6:17

第九章

  “別再這樣了!”磁性的男聲響起在她的耳邊。

  她睜眼,看到的是一張英俊的面龐,帶些優雅的味道,這是一張有幾分和記憶中三伯相似的臉,又或者,她無論如何都甩不了過去的那些回憶,所以才會讓他留在她身邊那麽久,甚至默許他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摸樣。

  “你以爲我想這樣嗎?”她牽扯著嘴角,冷冷的道。

  “那我陪你。”藍容小心翼翼的環抱住君飒情的身子,深怕牽到她剛抓破的傷口。

  “滾開!”她伸出手,想要推開他,只是身上實在沒什麽力氣,這一推,根本沒什麽作用。“你留在這裏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除了不斷的看到她的醜態之外。

  “難道一定只有你的命依才能在這個時候陪你嗎?”藍容暗暗的咬咬牙,心有不甘的問道。她的痛,她的期盼,他都了解。

  可是當她口口聲聲只喊著“命依”二字,所有的心思,只爲了尋找一個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的人時,他還是嫉妒了。

  他陪伴著她這些年,相處越久,就越沈淪。他可以不要身份,不要名譽,不要地位,可是卻不能容忍她的心心念念,始終爲別人所留。

  “是。”

  她的回答無比清晰,他的心卻仿佛猶如被導火線點著了一般。

  慢慢的松開了懷抱,他看著她,緩緩的道,“可是你根本就找不到你的命依。”

  啪!

  他的臉頰,被狠狠的刪了一巴掌。

  “滾,別讓我再說第三遍。”君飒情吃力的喘著氣道。

  他的臉歪了歪,唇有點發麻,“你以爲,真的找到了命依,你的命依會像我這樣愛你嗎?”

  她不再看他,只是蜷縮著躺在床上,緊咬著牙關,承受著又一波來襲的疼痛。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舉動,仿佛在在訴說著,他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藍容站起身,目光死死的盯著君飒情。

  命依?!君家的命依,根本就是一種荒謬的存在。

  他愛她,如此之愛,可是卻抵不過一個虛無缥缈的命依!

  身上,不是太痛,不過,頭卻很痛!

  有點像是被針紮過似的,袁希菲一點點的把眼睛睜開。

  入眼的,是一片很大且透明的玻璃防護罩,外面,則是星光點點,甚至還能看到……隕石的碎片?!

  袁希菲眨眨眼,一道熟悉的聲音已經在她身邊響起,“醒了?”

  她扭頭,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的君慎知,稍稍的晃了晃腦袋,開口的第一句話是,“現在是什麽時候?”

  “4月16日的下午13點57分。”君慎知報給她了一個准確的時間。

  她低頭,像是在想著什麽,然後一臉愧疚的擡起頭,“對不起,昨天我喝了酒,睡著了。”她只隱隱約約記得,中途她似乎醒來過,看到了君慎知,然後靠了過去,說了點什麽話,接著,便又睡著了。

  “我知道。”他按了座椅邊的一個按鈕,片刻,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兵端著一杯清水和兩顆藥丸走到了君慎知面前。

  君慎知接過,對著袁希菲道,“你喝了太多酒,先把藥吃了,醒醒酒。”

  “哦。”她吃下藥,看著女兵又拿著水杯退出了房間後,問道,“你昨天晚上怎麽樣?”

  “很好。”他的手指順了順她有些淩亂的發絲。

  “那我的第一次表現怎麽樣?不會很爛吧?你昨晚有用避孕套嗎?畢竟我們還沒結婚,未婚先孕不太好吧……”

  一連竄的問題,只換來君慎知簡單的一句話,“昨天,什麽也沒發生,我只是抱著你睡了一個晚上。”

  “……”她懷疑的瞅瞅他,確定他眼裏的光絕無虛假成份後,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化爲了一句,“你……呃,‘那方面’不行?”

  君慎知的臉黑了黑,眉毛一抖一抖的,就在袁希菲感覺到周圍溫度似乎變低時,只看到君慎知擡起了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重重的揉著自己的額角,“菲,你的腦子裏只能想到這些嗎?”

  “呃,其實如果你喜歡男人的話,我還可以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她補充道。

  這下子,袁希菲可以清晰的看到,君慎知連臉皮都在抖了。

  像是經曆了很漫長的時間,在君慎知的不斷吸氣與呼氣間,周圍的溫度似乎在慢慢的恢複正常中。

  “菲,我希望的第一次,是發生在我愛著你,而你也愛著我的時候。”他凝視著她,認真的說道。想要獲得她的愛,是那麽的渴望,這份渴望,超過了其他任何一切。

  碧綠的眸子,清澈無僞,與她朦胧中記得的那雙血紅的眸子相互交疊著。袁希菲只覺得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揉了一下,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

  “爲什麽呢?那樣的話,你不是會很難受?”她記得他說過,繼承這種血脈的君家人,會無比的想要得到他們的命依。

  “是很難受,可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他最想得到的。比起遏制疼痛,比起胸口中那股一直伴隨的空虛,我更想要的,是你的愛。”

  她怔怔然著,只覺得心髒一瞬間,似乎快要躍出了嗓子眼裏了。

  “如果我不是你的命依,你也會這麽想要我的愛嗎?”話,就這麽自然而然的問了出來。

  整個艙室裏,在這一刻,變得極靜,似乎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慢慢的,君慎知站起身,走到了另一端的防護罩前,透過那層透明的罩子,望著銀河系遙遠的某處。

  “菲,你知道什麽是暴亂星域嗎?”他突然問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

  袁希菲點點頭,她聽說過,“聽說如果船艦一旦進入那兒,往往很難出來。”

  “是的。”他的眼,還望著那片浩瀚的星空,沈默了良久,轉身回頭,定定的望著她,“我進去過。”

  “啊?”她愣住了,“那你怎麽……”猛然間,她想起了曾經有報道說過,君慎知在年幼的時候失蹤過,一直過了8年之後才被人尋到,“你失蹤期間,曾經進過暴亂星域?”

  君慎知的手撐在防護罩上,手指一點點的在曲攏著,“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所搭乘的飛艦很意外的進入了那片星域。那時候,我不知道什麽是命依,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總會在某些特定的時間身體疼痛。可是那時候,我就已經遇到了你。”

  “你遇到了我?”可是她從小到大,根本就沒離開過Z星球。

  “在我很小的時候,在每次疼痛的時候,我都可以看到你……”他苦澀一笑,可是笑容中,卻又有著許多的懷念,“或許也可以把這稱之爲某種超能力吧,孩童時期,人的腦部,往往會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而我所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是,每次我痛得幾乎昏過去的時候,我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你的身影。”

  袁希菲詫異著,嘴巴張得大大的。

  君慎知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的缭繞在靜靜的艙室中,“那時候,你是小小的,比我更加的小。我可以看到你在玩耍,可以看到你在睡覺,可以看到你吃著東西,除了你之外,其他環繞在你身邊的人,我總看不清楚。可是……那樣就夠了,只要看到你,我就會覺得,身體不再那麽的疼痛,覺得心中有某些空缺在慢慢的被填補著。”

  “你的意思是,你的‘思維’可以‘看到’我?”袁希菲問道。這算什麽,靈異現象嗎?

  “對。”他颔首,“感覺上,你的時間和我的時間是同步的,我在慢慢的長大著,而每次疼痛的時候閉上眼睛,腦海中看到的你,也在慢慢的長大。”

  “這麽說,你這麽多年,一直都在看著我長大?”

  “不。自從我離開暴亂星域後,就再也無法看到你了。”就仿佛這種能力消失了一般,無論他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用。

  頓了一頓,君慎知繼續道,“然後,從父皇的口中,我知道了自己繼承了那種血統,也知道了我的一生都要尋找一個人——我的命依。那時候的我,一直是這樣想的,那個在我最疼痛的時候,陪伴我度過的小女孩,一定就是我的命依吧。”

  他的聲音,堅定而柔和,他把他的回憶,把他的故事,一點點的告訴著她。

  然後,她看到他莊嚴而認真的走到了她的跟前,他低著頭,可是脊背卻是挺直的。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愛你,在知道你是我的命依之前。而那時候的我,每次疼痛的時候,每次能夠看到你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底什麽時候,你才能夠看到我呢?你會陪著我嗎?會喜歡我嗎?會愛我嗎?會和我說很多很多話嗎……那時候的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

  多到他的世界中,已經不能缺少了她!

  袁希菲怔住了,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著,他是愛她的!這個認知,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袁希菲心動了。

  她知道,今天的她,和昨天的她,對君慎知的感情有所不同。可是具體不同在哪兒,她又說不出來。

  直到飛行船抵達帝都,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個兒算是徹底離開了Z星球。

  “對了,我們的父母呢?還有艾萌,我都沒和她說我離開了!”袁希菲急急忙忙的想找通訊器聯絡。

  “放心,我已經替你都和他們說過了。而且等到我們的訂婚典禮舉行的時候,他們也都會來帝都參加典禮。”君慎知安撫道。

  “那就好。”袁希菲松了一口氣。

  然後,在飛行船抵達帝都後,作爲小半輩子沒出國Z星球,4月1日以前還是個普通公平的袁希菲來說,還未好好的觀賞一下帝都的繁華,便跟著君慎知踏入了帝國皇宮,與天岚帝國的皇帝君飒然以及皇妃梅冉,進行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在會面室中,皇帝陛下和皇妃坐在椅子上,袁希菲跟著君慎知行了一個她練習了很多次的大禮後,只聽皇帝陛下開口道,“慎知,確定是她嗎?”

  “是的,父皇,我確定。”君慎知無比肯定的答道。

  霎時之間,室內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袁希菲的身上。出了皇帝陛下與皇妃外,還有君慎知的其余三個兄弟:君慎言、君慎行和君慎謙。

  這些目光中,有打量,有探究,有疑惑,有玩味,有高興……

  而袁希菲,倒是非常的鎮定,面對皇室衆人的目光,依舊老神在在,面不改色,沒有絲毫的怯場。

  皇帝陛下與皇妃相視一眼,心中均想著,雖然眼前的人只是個平民女人,但是坦然自若的鎮定,卻比帝都的許多貴族小姐都好。

  咳咳!他們哪裏知道,此刻,咱們的袁希菲童鞋之所以如此鎮定,一是拜她神經大條所致,二是因爲面前又多了三個美男讓她欣賞和YY。

  這會兒她的腦袋瓜子裏,正目測著三位王子殿下的三圍,同時按照他們的外形、身高、長幼、氣質等等開始自行進行著攻受的配對。

  一邊YY,她還一邊在心中暗自感歎著,這皇室的基因果然強大,四個王子殿下,盡是帥哥,且帥得各具風情。

  “袁小姐。”皇妃目光盈盈的望著袁希菲,“再過些日子,你和慎知的訂婚典禮就要舉行了,你也即將成爲我們皇室中的一員了,我就喊你希菲吧,你就隨著慎知,喊我母妃吧。”

  “好的,母妃。”袁希菲馬上回神,很順從的答道。

  皇妃滿意一笑,把立在一旁的其他三位王子殿下一一介紹給了袁希菲。

  最小的君慎謙笑嘻嘻的看著袁希菲,“那我以後不是要叫袁小姐三嫂子了?”

  皇妃笑笑,“等到希菲和慎知訂婚後,你自然應該這麽叫。”

  君慎言比較老成穩重,看著袁希菲,只是淡淡一笑。

  而君慎行,卻至始至終,都是一臉的玩味,當皇妃介紹完畢後,他突然一個俯身,唇貼近到了袁希菲的耳邊。

  姿勢,有些暧昧。

  在袁希菲有所反應前,便聽到君慎行低聲的問著,“你有見過慎知發脾氣的摸樣沒?”

  她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子便已經被君慎知拉了過去。

  “二哥。”君慎知抿唇,看著君慎行。

  “好了,好了,我只是和未來弟妹打個招呼而已。”君慎行一笑,落落大方。

  一場見面會到此結束,臨走前,皇妃還握著袁希菲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淚光的道,“真是太好了,慎知能找到你……自從他失蹤後再找回來時,我甚至還以爲……”

  皇妃沒有再說下去,那眼光,袁希菲覺得更像是在看個救命恩人。

  等到談話結束,袁希菲跟著君慎知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在那長長的走廊裏,正走來一個女人。

  “姑姑。”君慎知收住了腳步,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慎知回來了啊,去見過皇帝陛下和皇妃了吧。”君飒情嘴角一彎,視線卻望著站在君慎知身旁的袁希菲。

  “剛見過。”君慎知答道。

  “這位就是未來的三王子妃了吧。”她笑問道,笑聲中卻種說不出的味道。

  “是的。”君慎知說完,袁希菲便朝著君飒情行了個禮,“公主陛下您好,我是袁希菲。”行完禮後,她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君飒情猛瞧。美女哎!照說這憐伊公主不是應該已經38歲了嗎?看起來卻像是30不到點。

  “你也和慎知一樣,喊我姑姑吧。”君飒情說著,卻幽幽的斂下了嘴角,視線移到了君慎知的身上,“慎知,你真幸運。”

  “是的,我知道。”君慎知颔首,認真的答道。

  君飒情側身,越過了兩人,朝著彼此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淡淡的留下了一句,“既然幸運,那麽就好好珍惜吧,可別讓姑姑我白羨慕了。”

  羨慕著他身邊有了命依的陪伴,而她,卻依然是一個人。

  君慎知這次緊急回帝都事出有因,源于帝國邊境處最近屢次和特亞共和國的軍艦發生沖突,甚至已經打過了幾次小規模的戰爭。

  並且情報部還指出,特亞共和國最近似乎在積極進行空間跳躍的嘗試,似乎是迫于國內嚴峻的經濟壓力,而准備靠戰爭來轉移民衆的視線。

  一邊是即將舉行的訂婚大典,一邊是針對亞特共和國行爲的布局安排,君慎知一回帝都後,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相對而言,袁希菲就要幸運得多了。

  除了一些關于訂婚大典必做的准備外,基本上,她還是能忙裏偷閑的。

  而她最近的愛好是——逛皇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6:44

第十章     

  在皇宮裏,最常能看到的一類人就是侍衛了。而皇宮裏的侍衛,袁希菲發現,絕大多數,都長得不錯。所以,她美其名曰參觀皇宮,實則光明正大觀賞美男。

  目測一下衆美男的三圍啊,猜測一下美男們的年齡和性格,在腦海裏YY一下如何給他們“配對”,也算是她無聊和寂寞的時候的一種調劑了。

  正當袁希菲的浮想聯翩快到達頂點時,突然眼前又是一亮,只看到二皇子君慎行和三皇子君慎謙朝著她走來。

  “三嫂,還記得我嗎?”君慎謙笑嘻嘻的問道。

  袁希菲點頭,對于極品型的帥哥,她向來是過目不忘的。

  “在這裏還過得慣嗎?”君慎行還是老樣子,嘴角彎彎,似笑非笑著。

  “還行。”適應能力強,也能算是一項她的優點。

  “難得三嫂都不會覺得悶啊,我還拉著二哥,想帶你出宮去逛一圈帝都呢。”君慎謙的話,典型的叫引人上鈎。

  可不,願者,自然就上鈎了。

  “對哦,我來了好多天了,都忘了逛下帝都了。”只能說,這裏的太多美侍衛,分了她太多的心思。

  “怎麽樣,要和我們一起出去嗎?”君慎謙問道。

  “好啊。”袁希菲很爽快的答道,“不過我身邊沒帶錢。”換言之,出去之後,他們得她吃玩。

  從出了Z星球後,袁希菲就是一直處于財政靠別人的狀態。

  “沒問題,今天自然是有人買單了!”君慎謙賊兮兮的一笑。

  君慎行則潇灑的一個轉身道,“走吧,既然要逛,那就要好好的逛一逛了。”

  與其說是逛街,不如說是袁希菲和君慎行在陪著君慎謙買東西,還盡是買一些昂貴無比的東西,上千萬的花銷,一點都沒見手軟。

  不過一路下來,袁希菲也算是開了不少的眼界了,比起君慎謙,君慎行是一個很好的導遊,但凡沿途看到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都能給說個明白。而且他們一路上,帶她吃的,帶她逛的,倒並沒有像她想的,都是一些高不可攀的地方。

  他們雅的逛,俗的也逛,端的是一份自在,隨性和精致。這倒是正合袁希菲的脾胃,大半天逛下來,倒也覺得有滋有味。

  夜幕漸漸降臨,袁希菲指了指不遠處一家裝修別有味道,滿是霓虹的店,問,“這家店是做什麽的?”

  “一間俱樂部而已,不過裏面稍微有點亂。”君慎行掃了一眼後道。

  “亂?”袁希菲有點好奇是怎麽個亂法。

  一旁的君慎謙湊過腦袋,對著袁希菲道,“這間俱樂部,可是帝都最魚龍混雜的俱樂部了,裏面還有不少人專喜歡找同性一夜情的。你要是真想見識帝都的俱樂部,我帶你去另外家好玩的!”

  君慎謙對于袁希菲的印象,其實一直停留在她外表給人的假象中——看上去倍兒清純。君慎謙說這話,本是想打消袁希菲的念頭。

  可是卻偏偏引起了袁希菲的興趣,“裏面可以看到很多同性情侶?”

  “大多都一夜情的,談什麽情侶啊。”君慎謙也去過幾次,對那邊印象不怎麽好。

  “那也行!”袁希菲作勢就准備往前沖。

  “等等!”君慎謙拉住她,“你真打算進去?”

  “爲什麽不去?就當開開眼嘛,反正不是還有你們兩個在麽!”她的聲音,都已經帶上了一點興奮。

  君慎謙一看,不好,趕緊拉著君慎行到一旁小聲道,“二哥,怎麽辦?三哥只讓我們帶她逛逛帝都,要是被三哥知道他的寶貝去了這地方,我會很慘的。”

  君慎行笑得像是個翩翩君子,“既然你今天替慎知花了那麽多的錢,那麽滿足一下他的小希菲,也是應該的。”

  “二哥!”君慎謙哀嚎道。早知道就不貪便宜了。他今天之所以會好心帶袁希菲逛帝都,說到底,還是他自告奮勇懶下的活兒,條件是今天一切的開銷都有君慎知來付賬。

  而君慎行會一起跟著,則純屬看熱鬧。

  “好了,今天的正主兒已經進去了,你還打算在這裏和我站多久?”君慎行好笑的敲了敲小弟的額頭。

  君慎謙回頭一看,果然見到袁希菲已經大搖大擺的走到店門口,正和著一位接待的侍應生攀談著。

  君慎謙無奈的撇撇嘴,也只得和君慎行一起跟了進去。

  袁希菲踏入店內後,那個興奮啊,那個雙眼閃光啊,把她那平時看起來清純楚楚的眼兒給襯得熠熠生輝啊。

  每每看到一對對互相擁抱的男人時,她還會興致大發的對跟在她身邊的兩個男人談論什麽樣各種關于BL的心得。

  相比較而言,君慎行的定力還是比君慎謙強,至少他聽了後,臉上還能挂著他慣有的淺笑,而君慎謙,則是聽得心驚肉跳,再一次認識到了這女人BT的本質。

  而當店內的一樓的舞台開始表演起猛男脫衣秀時,袁希菲童鞋更是瘋狂得絲毫不比現場的老客們差勁,還不停的吹著口哨,尤其當那些脫得半裸的男人們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朝著觀賞的客人們甩出來時,君慎知眼皮狂抖的看到了袁希菲童鞋非常迅速的搶到了其中的一件背心。

  君慎謙覺得,自己已經可以直接回去找三哥負荊請罪了。

  不過袁希菲童鞋在看完了猛男秀後,拿著她的“戰利品”,想了想,還是適當的表達了一下自己身爲女性該有的羞澀。所以她整整頭發,垂眸45度道,“我第一次看到這裏,感覺和平時看的那些書裏描寫得簡直一模一樣,所以興奮了點,你們別介意啊。”

  君慎謙很想問,嫂子啊,你這看的都什麽書啊!

  “呦,挺漂亮的麽,小子……嘿嘿,買你的鍾點要多少錢,報個價兒吧。”有聲音在袁希菲耳邊響起,可是這話兒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她身邊的君慎謙說的。

  袁希菲擡頭,只見一個喝得已然有些醉熏熏的男人,正輕佻的看著君慎謙。有些昏暗的燈光,加上酒精對大腦的作用,令得這位老兄愣是沒認他看上的“小子”是帝國四殿下,更不用說認出目前紅遍帝國的,被稱之爲幸運兒的袁希菲了。

  君慎謙臉有愠色,冷冷的瞥了對方一眼。雖然他不希望在這裏有誰認出他,但是也絕對沒希望過自己是被調戲的對象。

  不過顯然對方並沒有被嚇住,那男人甚至還伸出一只手,朝著君慎謙的臉摸去。

  啪!

  君慎謙狠狠的把男人的手揮開,正考慮著是不是一拳揍昏對方時,袁希菲開口了。

  “這裏點人鍾點的普通價格是多少?”

  這話一出,那個喝醉酒的男人倒是朝著袁希菲瞅了兩眼,“呵呵,怎麽小妹妹你也有興趣嗎?不過這裏可不是你這種什麽都不懂的乖乖女玩樂的地方。”

  袁希菲本來就是純正的東方長相,在加上身材嬌小,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很多。

  “誰說我不懂了,我懂得你還不懂咧!”袁希菲聳聳鼻子。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知道怎麽玩男人不!”對方笑得意味中帶點色情,心中只盤算著等會兒怎麽把他看上的君慎謙給弄到手。

  玩男人!那還真是問對人了!袁希菲這人吧,實戰經驗是沒啥,但是沈浸在**裏這麽多年,說到男人的生理構造,說到怎麽“玩”,如何“玩”才是個精彩,那絕對張開口也是能唬住人的。

  于是袁希菲童鞋從男人普遍所具有的幾大敏感帶,說到如何前後刺激,才能給男人帶來最**的感覺;又從各種情趣道具的運用,說到要讓一個男人心甘情願成爲M,應該如何調教,甚至于她還列舉了幾種調教的方法,還附帶說明哪些方法是正確的,哪些方法可能會造成M的心理創傷,直聽得她身旁的那三個男人目瞪口呆。

  袁希菲說得唾沫橫飛。

  君慎行只覺得,自己這個弟妹,倒是比他想象得更好玩,而君慎謙則聽得臉色發白,至于那喝醉酒的男人,甚至還頗有興趣的向袁希菲討教幾招。

  什麽是人才哪!這就是!

  正當袁希菲滔滔不絕之時,只見一個少年,身後還跟著幾個保镖摸樣的人走了過來,在看到那喝醉酒的男人和袁希菲狀似相談甚歡的摸樣後,那少年冷笑一聲,“哼,喬斯,我以爲你只對男人有興趣,沒想到居然連女人也要上!”

  那醉酒的男人喬斯晃了晃腦袋,眯著眼睛看清來人後,一個激靈,酒醒了一些,正想解釋,卻只聽到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就這樣重重的落在了袁希菲的臉上。

  “看什麽看,管好你的這對眼珠子,給我記住,有些男人,不是你這種**可以輕易招惹的!”少年恨恨的開口道。

  這一巴掌來得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不過這少年是著實冤枉了袁希菲,她本來只是很有興趣的感歎著自己居然也能成爲**情節中的那些臨時性第三者,卻沒想到,因爲眼睛一直圍著那男人和少年打轉,而挨了這一巴掌。

  不過,袁希菲童鞋還是很有原則的。

  所以她很爽快的擡起手,反手就給了那少年一巴掌。

  接下來的事兒,只能用一片混亂來形容。那少年一生氣,直接讓他身後的那些保镖們狠狠地揍袁希菲。

  而袁希菲,自然也不會平白挨揍,身爲H大的機械戰鬥預科班學生,格鬥技巧自然是學習過的,雖然在班級裏屬于中等水平,但是放到外面來,那還是不錯滴。

  一旁的君慎謙自然不會看著袁希菲處于弱勢,也很理所當然的加入了戰局。

  周圍的人開始起哄了,畢竟在這種地方,打架鬥毆這種事兒也常發生。

  君慎行依舊似笑非笑著,他已經認出那少年是菲利斯上將的獨子亞可,社交圈裏有名的同性戀者,當然,只能怪少年倒黴,只注意了袁希菲,居然沒注意站在她身旁的其余兩人的長相。

  君慎行掏出聯絡器,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唔,不曉得他那個三弟,看到這一幕,會有什麽反應。

  也許,又有好戲看了!

  君慎行啊,真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當君慎知來到這間俱樂部的時候,戰鬥正酣。袁希菲臉上被揍了兩拳,多出個熊貓眼,身上挨了幾下,但不算太重。和她比起來,君慎謙和君慎行的看起來更“慘烈”些。當然,對方也不好受,兩個被打趴得起不來,袁希菲童鞋甚至還不忘再踩上幾腳。

  周圍還有許多人在起哄,君慎知帶著士兵走進來後,見到此情此景後,也不廢話,直接掏出腰邊挂著的槍,就朝著地面一陣掃射。

  頓時,整個俱樂部都沒了聲。

  “啊!是三殿下!”有人認出了君慎知。

  “天,他怎麽來這裏了?”

  “看這架勢,有點不妙啊!”

  有人在互相小聲的說著。

  而另一邊,君慎謙一看君慎知來了,就知道今天這事兒,肯定是瞞不了了,瞅瞅像是准備看好戲的二哥,他心中是無奈再無奈啊!

  “三哥,你來了啊。”他打了聲招呼,幹笑一聲到,“我只是在這裏,陪二哥練練身手,哈……哈。”

  他這一出聲,衆人才發現,剛才打架的主角兒中,居然有二殿下和四殿下。

  當然,衆人沒能及時認出王子殿下們,也有一大半是拜這裏昏暗光線的緣故。

  君慎知沒去理會君慎行和君慎謙,而是直直的走到了袁希菲的面前。

  這厮,此刻正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突然到來的君慎知,“你怎麽來了?”

  他盯著她的熊貓眼看了半晌,然後轉頭望向君慎謙,“我是讓你帶她逛帝都,可沒讓你帶她來這種地方。”清冷冷的聲音有種不易察覺的怒氣,令得君慎謙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袁希菲倒是很有義氣的道,“不關他們的事兒,是我非要進來的。”

  “哦?”他的視線又移到了她的臉上,手指輕輕的撫了下她臉上的紅腫,引得她小小的抽了口涼氣。

  “我只是對這裏比較好奇,以前在Z星球的時候,沒進過這樣的俱樂部。”

  “這麽說,你知道這裏實際上是一間同性俱樂部了?”漂亮的眸子,慢慢的眯起了。

  “知道啊。”某童鞋十分坦蕩蕩的點了下頭,然後覺得自己有必要爲這次的打架解釋一下,于是她又補充道,“其實本來都好好的,我也只是看看那些同性情侶,脫衣秀之類的,可是後來……”

  她是把打架之前的起因,過程一一的說了個清楚,甚至連她在打架前,搶到了脫衣秀男主角的一件背心的事兒都說了。

  一旁的君慎謙耷拉下了一張臉,姑奶奶啊,不待這麽坦白的啊!她難道不知道什麽是善意的隱瞞嗎?

  而至于另一邊原本還半醉的喬斯,此刻算是徹底的清醒過來了,臉色發青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同**人亞可。

  亞可則瞪了喬斯一眼。在君慎知出現後,他就認出了他甩了一巴掌以及被甩一巴掌的女人,是傳聞中的三王子妃。

  見鬼,事情怎麽會這樣!

  還不知道幾位殿下會怎麽追究呢!亞可暗暗的想著,要不是自己的這個愛人總喜歡沾花惹草,他也不至于沒弄清事情的緣由就打成了一團。

  等到袁希菲把事情說了個明白後,就看到君慎知很冷靜的收起了槍,然後又很冷靜的用手撫平了她有些淩亂的頭發,整了整她的衣服,把她衣服上的那些褶皺都拉平了。

  “菲,你喜歡這裏的男人嗎?”他用著很平靜的聲音如是問道。

  “哎?”

  “或者說同性戀愛,真的讓你這麽感興趣嗎?”以冷靜而聞名的君三殿下,此刻斂眉垂眸,讓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麽。

  “我……”好吧,她承認,她的確是對這此比較感興趣啦。

  “還有,我最後問你,這裏,你玩夠了沒?”他站直了身體,五指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低氣壓警報!

  即使袁希菲再神經大條,也終于感覺出君慎知似乎是——在生氣。

  “夠了,夠了,玩得夠了。”袁希菲趕緊道,反正地方她也知道了,下次有機會再來好了。

  “既然夠了,那麽就回去吧。”下一刻,君慎知牽著袁希菲的手,緩緩的朝著俱樂部的出口走去,在走到門口之際,他對著跟在他身後的士兵淡淡的道,“把這個地方,給我轟了。”

  一夜之間,帝都出名的“霓虹俱樂部”被夷爲平地。

  而事件的起因,只是因爲一個女人的好奇。

  後世,有曆史學家稱此事件,爲特亞共和國和天岚帝國大規模的邊境之戰的導火索,這就是著名的“帝都霓虹事件”。

  在三王子殿下說出了霓虹俱樂部的命運之後,所有的人都震驚了,袁希菲自然也不例外。直到她被君慎知帶到了一處陌生的房間,她依舊還回不過神來。

  轟了那地方?!

  怎麽個轟法?

  原因捏?

  難道說,這個她惹出過是非的地方,明天就不複存在了?

  沒等袁希菲腦子裏想個透徹,君慎知已經把一本冊子抛給了她。

  袁希菲手忙腳亂的接過,“這是什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7:05

第十一章

  “打開,選一個。”君慎知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依舊是冷靜的,可是袁希菲就是覺得怪。

  乖乖的打開了手中的冊子,她眨眨眼。翻了一遍,再眨眨眼。

  天!這是一本什麽樣的冊子啊!

  滿滿一冊,都是男人的照片,旁邊還附注了身高、體重、三圍……以及性史。基本上什麽類型的男人都有,猛男型,纖瘦型,優雅型、陰柔型、陽光型……中年的,青年的,少年的,而且各個都長得很養眼,真真可以說是一本讓廣大女人打開眼界的冊子。

  袁希菲看得咋舌,她實在不明白君慎知把這個扔給她幹嗎!更何況還什麽選一個的。

  “想好選哪個了沒?”君慎知已經在解軍裝外套的扣子了。

  “隨便選哪個都可以?”她問。

  他看了她一眼,“對。”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莫名的心虛,于是她隨手點著正巧翻到的那頁,“就這個好了。”

  君慎知拿回冊子,看了一眼那照片上的男人,然後撥通了通訊屏幕,對著另一頭交代了片刻之後,又重新走到了袁希菲的跟前。

  “對了,這冊子是什麽?爲什麽要挑一個啊?”袁希菲問出了她的疑惑。

  “是你最感興趣的東西!”君慎知只回答了一句,便不再說什麽了。

  過了片刻後,一個長相俊美,氣質帶絲陰柔的青年走了進來,袁希菲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就聽見君慎知冷冷的對著那人吩咐道,“把身上的衣服脫幹淨了。”

  “是!”那人很是幹脆的一件件脫著身上的衣服。

  袁希菲楞了楞,考慮著這會兒自個兒是該光明正大的看呢,還是故作羞澀的低下頭,還沒考慮出個結果,就發現君慎知也開始脫軍裝外套脫下來了,並且雙手已經在解裏面襯衫的扣子了。

  袁希菲覺得自個兒大腦有點當機了,這是怎麽了?咋兩個男人就在她面前這麽……脫衣服呢?

  脫完了衣服,君慎知和那個青年已經是上身**了。

  袁希菲看著君慎知,麥色的肌膚,下面是筆挺的軍褲,那露出了一半的腹肌給人無限的遐想,腰上的那根皮帶,更是把男人的腰線勾勒得明顯了,那種線條似的沖擊特別的刺激著眼球,看得她有點口幹舌燥。

  造孽啊!妖孽啊!總之,什麽都孽了!

  袁希菲心中發著感歎,就看到君慎知那雙很漂亮的手,伸向了褲腰間的皮帶……

  “慎知。”袁希菲舔舔幹澀的唇,“你該不會打算要跳脫衣舞給我看吧。”雖然她覺得他那種冷冷的表情不太像,不過他的行爲像啊。

  君慎知冷冷一哂,卻轉頭對著那已經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的青年道,“過來。”

  青年乖乖的走到了君慎知的身旁,任由對方把他拉近了懷裏。

  轟!

  袁希菲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了,就好像一個人正在吃著一碗菜,吃得很歡,卻突然吃出了半條毛蟲。咱們的袁童鞋此刻是真正的感覺那個五雷轟頂啊,那個外焦裏嫩啊!

  她的眼前,此刻是一副绮麗的畫面。兩個美男,一個只有條內褲,一個雖然還穿著軍褲,可是那皮帶已經松開,正松垮垮的挂在褲腰上……這絕對是能勾起人“性”致的畫面啊,絕對能讓廣大的腐女同胞們振奮的畫面啊!

  那青年被抱著,還擺出了一副很專業的享受摸樣,而君慎知,一手攬著青年的腰,另一只手揉捏著青年胸前的殷紅,他的身子是微微向前傾斜著的,他的唇在青年的脖子上反複的啃吻著……

  暧昧的纏綿,就連空氣都仿佛蘊染上了一層豔麗。

  袁希菲看呆了,感覺仿佛是她在酒店裏看著**成人台,可是主角之一,卻是君慎知。

  好奇怪,那時候她看著那些成人台,明明是興奮無比的,甚至還很有閑情雅致的一一評論,爲什麽現在她的心,卻像是被擰了起來呢?

  那本來溫柔的懷抱著她的手指,此刻抱的卻是別人,那原本溫柔的吻著她的唇,此刻卻在另一個人的身上灑下一個個吻,甚至于那原本以爲只有她可以碰觸的身體,卻被其他人碰著。

  袁希菲覺得自己此刻特像那些**漫畫小說中的女小三,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破壞兩個美男的感情。

  可是……她沒有辦法用欣賞的、贊歎的眼光來看待眼前的一幕,她嫉妒了,她難受了,她要爆發了!

  “怎麽,不滿意嗎?”君慎知冷冷的掃了袁希菲一眼,問道。

  “你爲什麽要這麽做,你明明不喜歡男人的!”她很想用無比正義的聲音去聲討他,可是話說出口後,卻愣是讓人覺得無比憂怨,袁希菲頓時覺得自己更像是女小三了。

  “沒錯,我是不喜歡。”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可是你喜歡,不是嗎?”他伸手把褲腰上的皮帶抽了出來扔在地上,開始解開褲腰上的扣子,而他的眼,卻一直看著她,“既然你喜歡這種,那麽我就做給你看,這樣你就會好好的看我了吧,就不會分出那麽多的心思,去看其他男人了吧!”

  嘩啦!

  君慎知的軍褲就這樣脫了下來。

  燈光,落在他幾近全裸的軀體上,袁希菲卻呆了。

  他明明是用著一種很冷靜的聲音在對她說話,可是她卻可以感覺到,他是氣得瘋了,氣得已經不在乎會做出什麽事兒了。

  她眼角的余光,已經看到他的手按在了那個青年男人半裸的臀部上,下一刻,甚至就要……

  “不要!”袁希菲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先行一步的撲到了君慎知的身上。

  嗵!

  慣性的作用,袁希菲連帶著君慎知,一起倒在了地上。

  袁童鞋此刻沒有理會身上的疼痛——呃,因爲她是壓在了君慎知的身上,身上的那點肉根本沒摔疼。

  “如果你要摸的話,你可以摸我,如果你要XXOO的話,你可以上我……”這位童鞋,蹭著君慎知那光裸的胸膛一個勁兒的道,“雖然我很支持**,雖然你和他站在一起真的很美形,雖然我是很喜歡深入了解BL人士的生活社交,可是我沒說我喜歡看你和其他男人XXOO啊!”

  “爲什麽不喜歡看?”他的眼直直的盯著她。

  “廢話,當然是因爲我愛你了!”一句話吼出,兩個人皆楞了!他的眼中有著震驚、狂喜和不敢置信,而她的眼中,有著震驚、迷惘和猛然驚醒。

  袁希菲突然從君慎知身上跳了起來,看了看那地上的一堆衣褲,把那青年剛才脫下的衣服一股腦兒的撿起來,塞進對方的手中,“帥哥,你可以穿衣服了,接下來你的活兒,由我來幫你完成。其實你很有發展前途的,沒必要找那麽個異性戀的是不,其實你這樣的陰柔受,在我看來,比較適合搭配強攻,當然,溫柔攻或者忠犬攻和你搭配也不錯,弱攻的話雖然也行,不過估計兩人站一塊兒,視覺效果就不突出了……”

  對方聽得冷汗淋漓,在看到君慎知同意離開的眼色後,忙不叠的套上衣服,離開了房間。

  袁希菲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心中感歎頗深。大哥哎,其實我不想和你成爲情敵哎!實在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的這一瓢,還是個命中注定的。

  一雙手臂,從後面環上了她的腰,暖暖的呼吸在她脖子上弄得她一陣陣癢的。

  “菲,你真的愛我?”君慎知的聲音,依舊清,可是卻沒了剛才的冷。

  她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轉過身子,那眼神兒,就這樣的望著他。他的眉眼兒,是細致的,他的臉盤兒,是秀氣的,他抱著她的手,是舒服的,袁希菲覺得,這個男人,她怕是一輩子都看不膩了吧。

  “嗯,我愛你,不僅僅是喜歡了。除了你之外,我大概不會再爲哪個男人去和美男搶人了。”讓她幾乎變成咆哮教教主的一幕,她再也不想看到了。

  她這個資深的腐女,可以看著素有的男人歪來直去,卻沒有辦法忍受眼前這個男人去擁抱其他的男人!“不過你可要給我保證,以後不會去上其他的男人!”袁希菲又把君慎知撲倒在地,壓著他的身子道。

  “好。”他淺淺的笑著,卻曉得很心滿意足。

  她又想了想,補充了一下,“更不可以去抱除了我以外的女人!”

  “好。”他再次應允道,仰起了下頭,優美的唇就這樣貼在了她的唇角邊,“菲,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因爲我愛你嗎?”她一張唇,舌尖刷到了他的唇瓣。

  他身子一顫,閉上了眼眸,近乎于虔誠的往下挪著唇,就這樣吻上了她的鎖骨,“你愛我,讓我高興得不得了,太高興了……就像那天,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一樣,不,甚至比那時候,還要高興……”

  他的聲音越來越沙啞,甚至還帶著一絲鼻音。

  袁希菲這一嚇得,才看到,君慎知在落淚。

  他就這樣吻著她的鎖骨,眼淚從那閉合著的眸子慢慢的流淌而出,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浸透在彼此的肌膚裏。

  “菲……菲……我的菲……”

  他一遍遍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想,這個男人,應該算是愛慘了她吧。她袁希菲何德何能呢,就給她得到了這麽個主兒。

  擡起手,她一點點的抹著他的眼淚,“我也很高興,我愛上了你,是真的愛。”

  他的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碧潭似的眸子,此刻水汪汪的一片。

  她忍不住又色心大起,使勁的吻上他的眸子,吻完了眸子,再吻唇,吻下巴,吻脖子……總之,君慎知本來就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了,袁希菲正好樂得吻起來順暢。

  他任由她壓在自己的身上,偶爾還微微仰起身子,刻意的配合著她的吻。

  只要她願意,只要她想,他的一切,都可以給她。

  “別再老用那種感興趣的眼光看著其他的男人了,你知道嗎?今天晚上,當我知道你去了那個俱樂部,我真的很生氣,很嫉妒,我甚至在想,爲什麽吸引你目光,讓你感興趣的,不是我呢?”微微的喘著有些粗氣,君慎知說著。

  “我……我……”吃豆腐的某童鞋,開始有點心虛了。

  “菲,我會吃醋的,所以你的目光,多放在我身上一些吧,讓我別再去猜測,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放了多深。”

  “很深很深啦!相信我,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會愛的男人了。”

  她色色的爪子,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探向了他身上唯一的那條內褲。

  這個男人,她覺得簡直就像是擠進了她的心坎裏了。她那小小的心坎,很小,可是他卻硬是擠了進來。以至于讓她多了許多種的舍不得,多了許多種的不舍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夠給他更多的安心,可以讓他知道,她有多愛他。

  所以,她扯掉了他的內褲,很認真的問著他,“我想要你。”即使會很痛,即使她怕痛。可是,她想讓彼此徹底的屬于對方。

  所以慎知,我很愛你。

  所以慎知,我很疼你。

  所以慎知,你應該相信我,我的愛,也許開始比你的少,可是它在慢慢的發芽,慢慢的茁壯。

  所以……所以……我其實最高興的是,你的命依——是我!

  “聽說昨兒個,你的霓虹俱樂部被砸了?”君飒情半閉著眸子,晃動著手中的紅色酒杯。

  “這種事兒,傳得倒是挺快的。”藍容笑了笑,貼到了君飒情的身邊,手指溫柔的撫弄著她垂落在肩膀上的一縷縷發絲。

  “帝都就這麽點地方,出了這事兒,全帝都還有誰不知道的。”她說著,又突然笑了起來。

  “怎麽了,又想到什麽開心的了?”

  “還真是想看看那天慎知下命令砸了你那俱樂部時的表情。”把杯中剩余的紅酒含進嘴裏,慢慢品味了一會兒才咽下,“慎謙他們回來的時候和我說,慎知似乎真的很生氣。我就想著,那孩子生氣該是個什麽摸樣,用什麽方式來發泄呢?”

  輕喃的聲音,君飒情似在對藍容說,又更像是在對自己說,“命依,命依……慎知是真的愛上了他的命依了吧。”而那個女孩,也一定會愛著慎知吧。君家,這種悲哀的血統,卻又在極度的悲慘中給人一絲希望。

  這麽多年了,總算,又有一個君家的人找到了命依。君飒情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是羨慕,是嫉妒,是高興,還是自憐?

  睜開眸子,君飒情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伸出手,拉過了藍容的身子,把頭枕在他的肩窩上。她選男人,總是喜歡看男人的肩膀,型要漂亮,卻又要給人一種力度感,同時還要讓她的頭枕著舒服。

  藍容的肩膀,她便很喜歡。

  “藍容。”她喚道。

  “嗯?”他調整好最佳的坐姿,只爲了讓她靠著舒服點。

  “心思別在我身上放更多了,偶爾,你也去注意一下其他女人吧,我允許你。”

  這句話一出口,她隨即感覺到那靠著的身子猛然的僵直了起來。

  “爲什麽?你……已經膩了我?”他的聲音有著一種顯而易見的恐慌。

  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撫道,“我,已經38歲了。”

  “那又如何?”

  “身體的疼痛,每一年都在遞增,我不以爲我還能再撐多久了。”她淡淡的,像是漫不經心的說著。

  他的手猛地動了,緊緊的摟住了她,“你還是非要去找你的命依嗎?”

  “我沒有那份幸運。”她又笑了,搖著頭,“況且,對于繼承這種血脈的人來說,我活到38歲,已經是高于平均壽命了,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什麽時候,我就受不了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公主殿下!”

  “所以藍容,別老把心力都放我這兒了。”她擡頭,看著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情人,倒有點像是在看著一個陪伴了她多年的孩子。

  是啊,對于38歲的她來說,才20多歲的他,的確是個孩子。

  “別這樣看著我,你怎麽不問,我願不願意接受你這樣的安排,你以爲除了你之外,我還會再愛上其他人嗎?”藍容直直的盯著君飒情道。

  “是嗎,不過那和我沒關系。”她終究是自私的女人,也許,真正能讓她在意的,也只有自己的命依吧,那個永遠也遇不到的命依……

  藍容抿著唇,不再說什麽,只是把低著頭,不斷的在君飒情的身上灑下密密麻麻的吻……

  從來他都知道,她對他,可能只有欲,而他對她,卻是愛戀到了無以加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7:27

第十二章

  貪歡,情與欲融合在了一起。誰付出得多,誰付出得少,又能有多少人說得清楚。直到君飒情離開了後,藍容身著睡袍,懶懶的靠坐在沙發上,眼,沈沈的望著窗外的夜色。

  那是——帝都的天空!

  “公主的滋味很不錯吧。”一道人影,不知何事走入了房中。

  藍容像是早就知道會出現此人,只是挂著一種生疏的笑,“德倫上將,你這位特亞共和國的上將不在邊境忙著想如何破天岚帝國的防線,怎麽倒有空來這裏了?”

  “我自有打算。”德倫上將這個中年男子脫下帽子,熟門熟路的從酒櫃中拿出了酒大口了喝了起來,邊喝邊道,“我這次來,是爲了天岚帝國第三王子君慎知的訂婚典禮來的。”

  “你也感興趣嗎?”

  “這是自然的,畢竟這些年來,我們和帝國的戰爭,君慎知的第九軍團可給我們吃了不少的苦頭。”尤其是這次的邊境之戰,特亞共和國勢必要贏,否則的話,國內的政權很可能會迎來一場大洗牌。

  無論如何,這次的邊境戰爭,要拖住君慎知的腳步。

  袁希菲發現,上床**這種事兒,是越做越愛做的。除了第一次,她痛得驚天地泣鬼神,不說那眼淚鼻涕粘了君慎知一身,那爪子那牙齒,更是沒少往君慎知身上招呼。總體來說,若論第一次的疼痛程度,君慎知無論從受傷的質量還是數量上,都遠遠勝于袁希菲。

  而自從開葷後,袁希菲就開始食髓知味了,總會找機會和君慎知進行滾床單運動,並且把她自書上漫畫中所得到的理論知識,統統運用到實際上。還十分勇于嘗試高難度的姿勢和創新出新的各種做法。而其中,她最喜歡的一項前戲,就是君慎知穿著軍服,然後她一件件的扒幹淨了。她那猥瑣的腦袋,告訴君慎知,這個叫做“制服誘惑”。對此,君慎知只能無奈再無奈。

  銀河曆1171年,天岚帝國曆602年9月23日,帝國第三王子盛大的訂婚典禮在這一天舉行了。

  袁父袁母激動萬分,幾次在新聞媒體的現場直播中,語無倫次,幾度昏厥,媒體把此狀況定性爲平民綜合症。三王妃殿下從小到大認識的朋友、同學、親戚、甚至連她經常買BL雜志的那家書店老板,也來到了帝都參加觀看了這盛大的訂婚宴。

  很多媒體,就4月1日那天,三王子妃掉落的那一系列**漫畫小說采訪了書店店主,該店主一再表明,當初三王妃的這些書,就是從他的書店購買的,書店童叟無欺,價格公道。

  整個訂婚典禮,在君慎知對著袁希菲再度起誓的時候,達到了**,“我君慎知,謹以我的生命發誓,將會對你袁希菲——至死不渝”。

  回應他的,是三王妃那幾乎足以破帝國記錄的接吻時間。

  偌大的廣場上,帝國將領們,政界名流們,還有那些特意前來觀禮的沿途民衆,沸騰了!

  衆人舉杯歡慶。

  當夜晚來臨,當所有人以爲三王子殿下和三王妃正在他們的愛巢裏情意綿綿時,卻不知道今天訂婚的主角兒,此刻正手拉著手逛大街。

  當然,他們沒忘記戴上眼鏡和假發進行一些初步的僞裝。

  帝都喜氣洋洋,袁希菲望著那滿目的繁華,笑嘻嘻的看著身旁的君慎知,“你說,我們現在像不像是普通的一對情侶?”

  “爲什麽這麽問?”君慎知揚了揚眉。

  “現在啊,周圍沒有那些警衛兵,沒有那麽多的規矩,那麽多的目光,沒人會過份的注意我們,就好像連呼吸都自在多了。”說著,袁希菲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菲……”他的神色卻黯了一下,握著她手的五指緊了一下,“你後悔嗎?”

  “後悔?”她一愣,望著他頗有些緊張的神情,撲哧一笑,“拜托,你別這麽沒自信好不好!”說罷,還對著他勾勾手指,“你彎下腰來。”

  高大的身子順從的微微前傾著。

  袁希菲的手指,慢慢的沿著君慎知戴著的眼鏡滑動著,指腹順著那眼鏡框架,遊移到了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下颚處,“唔,你看,你有一張很完美的臉,又有挺拔的身材,擁有著王子的頭銜,卻難能可貴的有著自律、嚴謹的性格,對我又很體貼。面對這樣的你,真正該不自信的應該是我,不是麽?”

  “不,菲,我……”他想要說下去,她的手指卻壓在了他的唇上。

  “慎知,其實呢,我是有點點不自在,因爲你是王子的身份,你和我的生活就像是兩個世界的,是那麽的截然不同。而目前爲止,都是我在努力的融進你的生活、你的世界,有時候我甚至想,如果你只是我學校裏一個普通學生的話,我和你在校園裏談上一場純純的校園戀愛,然後畢業了,我們結婚、生子,雖然平凡,可是也很幸福啊。”頓了一頓,袁希菲移開手指,雙手張開,撲進了君慎知的懷中,“可是世界上只有一個君慎知,你不是普通的學生,所以我也只能當你的王子妃啦!”

  她看上去大大咧咧,可是,卻總能輕易的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剛才湧起的片刻不安,在她那軟軟的嗓音中,一點點的被撫平著。

  “當然啦,我也有幻想過,如果我和你談的是一場普通的戀愛,那麽我們應該會像普通的情侶那樣,周末看看最新的影視節目,逛逛商場和公園,我有沒做完的作業你就給我當槍手啦,又或者哪天我和你窩在房間裏偷情,結果剛巧MC來了,于是你就很狼狽的幫我去買衛生棉啦……”某女絮絮叨叨的說著,還真別說,她還真的挺能想的。

  于是,王子殿下在王子妃的大段內心獨白的談話中,臉色一再的變化著。

  在兩人再次手挽著手繼續壓馬路,路過某家便利店時,我們的王子殿下臉蛋撲紅撲紅的對著袁某女道,“菲,你這裏等我下。”

  袁希菲站在收銀台處,莫名其妙。

  王子殿下以著壯士斷腕的奮鬥精神,一步步的朝著女性用品那處地方走去,然後把他那美得讓人浮想聯翩的手指,壓在了一包衛生棉上。

  當然,爲了以防萬一,他咨詢了一旁的導購機器人,購買了日用、日用量多,夜用,超長夜用這四種不同類型的衛生棉。

  盡管王子殿下以假發和眼鏡僞裝了外表,但是依舊是個英俊的男人,當一個英俊的男人,紅透了臉,乃至紅透了耳根,提著衛生棉來結賬,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在大片的注目禮下,王子殿下腼腆又期待的把衛生棉遞給了某女,“菲,至少我想,這個我可以做到……”

  袁希菲萬分汗顔的接過衛生棉,她知道,他很努力的希望她沒有遺憾,不過有一點,她還是不得不提醒他,“謝謝,可是我的MC其實剛結束。”

  “……”

  銀河曆1171年的9月23日,這一天注定是會被載入史冊的,除了三王子殿下那盛大的訂婚宴外,帝都還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

  轟!

  一聲巨響!

  爲帝都夜晚的紛亂,拉開了序幕。

  便利店內的君慎知和袁希菲身子一震,擡起頭,便看到了遠處似乎有火光閃現。

  “怎麽回事?是放煙火還是火燒了?”袁希菲愣愣的道。

  君慎知卻眯起了眼眸,“那個方向,似乎是……”

  沒等他的話說完,陡然間,有人喊道,“天上……天上有機械人出動了!”

  怎麽可能!君慎知一個跨步,奔出了便利店。那被燈光印染得五彩缤紛的夜空中,三架高大的戰鬥機械人正停留在半空中,然後其中一架頭似乎朝著這邊望來,在對上了君慎知的目光後……

  嗵!

  一記激光發射,霎時摧毀了半間便利店。

  機械人的目標——是他?!

  君慎知一個翻身,迅速的拉起了一旁的袁希菲,喊道,“跟著我跑!”

  袁希菲二話不說,跟上了君慎知的腳步。腦子有點暈暈的,剛才還在情侶約會呢,怎麽轉眼變成大逃亡了?

  可惜,周圍那一記記的激發發射炮,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兩個人奔向了距離最近的懸浮車。

  在看到君慎知的手指幾乎以著人類極限的速度擺弄了幾下後,便打開了懸浮車的門後,袁希菲坐上車,第一件事兒就是問,“這車是你的?”

  “不是。”

  “那你這樣算不算是盜竊?”

  “根據帝國法,危機時刻,軍方可以征用市民的私人財産。”君慎知如是回答道。

  接下來,猶如驚險片中的逃亡,徹底的在袁希菲眼前上演了。君慎知駕駛著懸浮車左躲右閃,那技術,差點讓袁希菲吃下去的晚飯徹底給吐在車子裏。

  “菲,這三架器械人應該是特亞共和國最新研究出的戰鬥型機械人,他們的目標是我,一會兒,我會給你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躲著。”君慎知一邊駕駛著懸浮車,一邊認真的說道。

  “特亞共和國的機械人怎麽會出現在帝都?”袁希菲問道。

  “方法可能有很多種,不過我現在沒辦法一一和你解釋了。只不過看來我們似乎早就被別人盯上了。”

  袁希菲咬咬唇,“對不起,如果不是我非要拉你出來逛街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關你的事,這種事,就算不是發生在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或者後天,或者將來的某天。”他安慰道,“別擔心,帝都安全警衛部門會緊急出動的。我剛才已經把我的方位,以及對方的戰鬥力狀況等訊息都發去帝都的警衛部門了。”

  袁希菲呆了呆,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似乎已經很習慣這種被“追殺”的場面了,“你常遇到這種事嗎?”

  “抱歉,讓你跟著我一起遇到這種事。”君慎知臉上那種凝重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懸浮車迅速的開進了一處基地,地面上,袁希菲可以看到已經有不少帝都警衛廳標志的戰鬥裝甲車包圍了過來,掩護著君慎知所駕駛的懸浮車,所有的火力,集中朝著天空上那三架機械人射去。

  不過,這只能拖延上短暫的時間。

  進入了基地的大廳後,君慎知拉著袁希菲跳下了懸浮車,一大群穿著帝**裝的人已經迎了上來。

  “三殿下,外部摧毀嚴重。那三架機械人似乎擁有新式的激光炮和防禦盾,以我們目前的火力,很難抵擋他們。”有一個將領一臉焦急嚴肅的報告道。

  “帝都的機械守備軍呢?”君慎知問道。

  “已經出動,不過據收到的情報,在之前的5分鍾裏,帝都其他地方,還發現了7架特亞共和國的裝甲機械人,帝都的機械守備軍已經折損3架機械人。”這些數字,是觸目驚心的。戰鬥型的機械人,一向産量極其稀少,尤其是一些最先進的,高科技的戰鬥型機械人,整個帝都機械守備軍,也不過是只有30架而已,現在折損了3架,等于一下子實力削弱了10分之一。

  君慎知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今晚的帝都,形勢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嚴峻。

  轟!

  強大的火力,令得基地的大廳晃顫了一下,天花頂部紛紛掉落下一些碎石。

  君慎知開口,“我記得H-W1是放在這裏的吧,我現在要求緊急啓動H-W1。”

  “可是W系列都還處于研究階段,很多系統還未可以保證安全性。”其中有人提醒道。

  “顧不得這麽多了,否則的話,等到機械守備軍趕來,也許這裏已經被徹底摧毀了。”君慎知說完,就吩咐著另一個將領道,“帶路,我要駕駛H-W1。”

  “可是……”衆人還想勸阻,袁希菲卻先一步拉住了君慎知。

  “是不是你會很危險?”她問道。

  君慎知拍拍袁希菲的腦袋,“菲,我不會有事的。”

  她看著他的眼,終于松開了手。

  片刻之後,一架最新型的H-W1沖上了天空,以一敵三,四架機械人在帝都的半空中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砰!轟!

  天空中光芒四射,那一片片的激光放射,猶如璀璨的煙花。

  那轟然倒地的聲音,陣陣痛徹著人的耳膜。

  那是——爲她,爲帝都,爲帝國戰鬥著的男人!

  袁希菲怔怔的望著上空。H-W1一次次的被其余三架戰鬥機械人從半空中擊落,但是又一次次的避開了致命處,升空繼續對戰。

  只爲了拖延時間,只爲了不讓他身後的人受到危險!

  那樣的戰鬥技巧,快、狠、准,是在以性命相博。

  不同于上一次與她對打,現在的君慎知,這樣的對敵戰鬥,是她所不曾見過的。

  袁希菲只覺得一顆心被糾得緊緊的,每一次看到君慎知所駕駛的機械人被擊中時,心便會顫一下。

  心中,有害怕,有擔心,有焦急,卻也有——驕傲!

  那是她所愛上的男人,那是肯用性命來保護她的男人!

  “爲什麽增援的還沒來?”袁希菲猛然的拉住了一旁保護著她安全的將領問道。

  “馬上就會來了,三王子妃勿需擔心。”那將領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眼睛裏透出出來的焦急卻瞞不了人。

  其實從君慎知駕駛著機器人戰鬥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5、6分鍾的時間而已,只是越緊張的時刻,越是讓人覺得時間流逝極慢。

  那些個將領士兵們各個都專注的看著天空中的戰鬥激況,袁希菲只覺得君慎知的形勢似乎越來越不利了。

  以一敵三,尤其是君慎知所駕駛的那架機械人,還屬于未最後成型的。

  袁希菲眼睛一晃,瞥向了那人群之後的那架未啓動的戰鬥機械人。和H-W1同一個型號的H-W2,也屬于未成型的産品。

  轟!

  又一聲巨響,H-W1再次的從空中被擊倒下來,龐大的身軀,撞向了地面,一連排的裝甲車全部被牽連在內,霎時之間被沖撞的力道碾成了一堆廢銅爛鐵,而H-W1更是導致地面被撞出了個大坑。

  灰色的地面上,有著瑩瑩水光泛起,那是——油!

  是從那些被撞毀的裝甲車裏泄漏出來的油!

  還在半空中的特亞共和國的機械人已經舉起了發射槍,只要一旦開槍,這些油和那些摧毀的裝甲車就會形成一場爆炸。

  而此刻,H-W1還尚在那附近……

  “危險!”

  “君三殿下還在那裏!”

  “快去救援!”

  周圍一片混亂,H-W1從坑中站起的同時,半空中的敵方已經按下了發射槍。

  一只巨大的機械手,猛地拉住了H-W1的肩膀,用力一拖——

  漫天的火光響起,只見H-W2拖著H-W1迅速的升至半空。

  下面,有人喊著,“是誰,是誰開著H-W2的?”

  “是三王子妃,老天,她怎麽上那架機械的?”

  “剛才是誰看著她的?見鬼!要是三王子妃出個什麽意外,那……那……那……”

  半空中,君慎知坐在H-W1中,不敢置信的看著通訊屏幕,整張屏幕,是袁希菲那張東方娃娃的臉。

  “你——”生平第一次,冷靜的君三殿下,在戰鬥中因爲某人出人意料的加入,而冒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我來的及時。”某女沾沾自喜的打著招呼道,“我很聰明吧,這批W系列的機械人一上手,就能操作個大半了。”

  “誰准你駕駛的?”他氣急敗壞,難道她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回給他的是一個仿佛看白癡般的眼神,“你不也沒人准許你駕駛嘛。”

  “……”

  “對了,你說現在這樣,你駕駛W1,我駕駛W2,還真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我們要不要也弄個什麽名號啊?比如說帝國雙煞或者機械雙雄之類的?”

  “……”

  戰鬥,伴隨著某女的絮絮叨念,還在繼續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9:17

第十三章

  最終,這一夜,君慎知和袁希菲有驚無險,終于拖延到了援兵的到來,特亞共和國偷偷潛入帝國的十架機械人中,被擊毀了3架,6架逃脫,還有1架俘獲時啓動了自爆程序。

  這一次的入襲,對帝都造成了不小的破壞,整個帝都進入了緊急戰爭狀態。

  而最令人震驚的,則是憐伊公主君飒情的失蹤。那夜,特亞共和國的機械人最先襲擊的是公主的住宅,當爆炸過後,現場的廢墟裏,只有服侍公主的仆人的屍體,而公主則不知所蹤。

  人心惶惶。

  皇宮中亦沒了之前的歡笑,剩下的是一片愁雲密布。

  皇帝陛下對于這個惹人心疼的妹妹,向來十分的重視,下令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找到憐伊公主的下落。

  而在15天之後,邊境終于發生了大規模的戰鬥。

  特亞共和國這一次,像是要傾盡全部的兵力,對天岚帝國發動戰爭,其兵力之多,參與的將帥之衆,投入的人力武力,都是遠勝以往的小打小鬧。

  皇宮中,君慎行望著一身軍裝,正從會議室中走出來的君慎知,他們四兄弟中,大哥更善于政權的謀略,他自己則擅長情報的收集,小弟專于研究事宜,只有這個三弟,是最適合成爲一個軍人,一個上前線,引導著整個戰局的軍人。

  “慎知。”君慎行喊道。

  君慎知收住腳步,“二哥,有事?”

  “你真打算去戰場?”君慎行問道。

  “前線告急,我是第九軍團的指揮官,當然是應該去的。”君慎知回答道。這些天,從前線頻頻傳來的消息,足以讓人明白形勢的不樂觀。

  “那你打算帶袁希菲一起去嗎?”

  “她?”君慎知皺皺眉,隨即搖頭道,“菲會留在帝都,我並不打算帶她去。”前線太危險,這場仗,沒人會知道最後的結果。相比之下,帝都畢竟安全些,況且還有重兵保護著她。

  君慎行了然,但是卻依然擔心,“可是你的身體……”

  “這不要緊,最多只是痛的時候忍耐下也就是了。”君慎知說得雲淡風輕,可是君慎行卻知道,那種痛發作起來的時候,會有多折磨人。他見過慎知和姑姑每次在月圓後的第二天,身上總是會多出許多血痕,甚至有一次,姑姑差點把舌頭都給咬斷了。

  “是嗎?”君慎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什麽時候出發?”

  “三天後吧。”君慎知說道,“對了,姑姑還是沒有消息嗎?”

  “什麽線索都沒有。”君慎行苦笑著道,“這次特亞共和國那邊做得還真是絕,真沒想到,他們會對姑姑下手。”

  畢竟,憐伊公主雖然深得皇帝陛下的喜愛,但是對于帝國來說,她是公主,也僅僅只是個公主而已,手中並無實權,特亞共和國對付這樣一個公主,根本沒有任何的益處。

  君慎知不語,只是一只手慢慢的貼上了心髒的位置。不知道爲什麽,姑姑的失蹤,總讓他有著一種強烈的不安。而且這種不安,在越來越擴大著……

  時間:下午五點20分

  地點:三王子的寢宮

  人物:袁希菲,君慎知

  事件起因:咱們的君三殿下很認真的告訴著袁希菲童鞋,他要去前線戰場了,但是不能帶上她。

  由于君慎知的這一襲話,非常嚴重的打擊到了袁童鞋上戰場的高漲熱情,于是整個寢宮,幾乎迎來了一場大洗牌。

  袁童鞋把寢宮中,所有能扔的東西,都朝著君慎知的身上扔了過去,而那些不能扔的,則是什麽古董啦,珠寶啦,以及那些個容易弄傷人的……咳咳,小市民就算到了皇宮,那還是一個小市民。

  把枕頭、被單、拖鞋……等一幹柔軟物品痛痛砸在了君慎知的身上,袁希菲大吼一聲,“爲什麽我不能一起去!”

  說罷,她還覺得效果不夠,又掄起了粉拳,朝著對方的胸膛揍去。

  君慎知眉頭不皺的接下了這一連竄的“攻擊”,很平靜的說道,“菲,那裏是戰場,太危險了。”

  “有什麽危險的,我是你老婆,本來就應該和你在一起。”她無法想象他一個人去了戰場,而她卻獨自留在帝都,茫茫然的等待著他的消息。總覺得那樣的話,似乎就像是——被他抛棄了一般。

  “可是我不想。”他認真的說道,雙手穿過她的腋下,把她整個人騰空抱起,放到了那淩亂的床邊。

  她屁股坐在床沿邊上,瞪大眼睛對著他,“我是你的命依,你不是應該離不開我才對嘛!”照理說,他該求著她和他一起去戰場才對啊!爲啥米事情和預期的全反了呢?

  他淺淺笑著,伸手撫平著她的發,“如果是以這個身體的不痛來換取你的危險,那麽我甯可活活痛死算了。”

  他在笑,他的語氣,是淡淡的,是冷靜的。

  她的眼卻慢慢的濕潤了,望著那雙碧綠的眸子,只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溶進那一灘碧潭之中。這是屬于她的男人,如此的在乎著她,遠遠的超過了他自己。

  “我是你的命依,那麽我就要負責讓你從此不會再受那種痛了!”她用眼神狠狠的告訴著他自己的決定。

  他湊上前,愛戀的親親她撅起的唇,“比起疼痛,命依的存在,其實更多的是讓君家的人,明白什麽是愛。菲,我愛你,無比的愛你,所以比起身體的疼痛,我更不願意看到你有任何的危險。”

  很淺的吻,卻帶著無比的憐惜與珍愛。

  袁希菲情不自禁的舔舔唇,一邊被動的接受著吻,一邊道,“君慎知,別以爲這樣……唔,就可以讓我不跟你去。”

  “菲,我其實沒你想象得那麽偉大,我甚至比你……更怕痛,知道嗎?”他的唇,在她的臉上慢慢的遊移著,最後,停在了她額頭的劉海上。他拉過了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那天,你駕駛著H-W2來我身邊的時候,我很怕,很怕!在看到那些激光發射槍對著你射擊的時候,我的心髒在痛,痛得比任何時候都厲害,甚至令我痛得想要暈厥過去。”

  “比滿月的時候還痛?”

  “是的,那是我所不熟悉的痛,令我恐懼。”他坦白道,“我……不想再承受那樣的痛了,菲。”

  “但是我——”

  “不想要看到你有危險,不希望我要每天因此擔心受怕,更加不願意讓自己再一次的承受那樣的痛。”他喃喃著,彎下腰,把她整個壓在了他的身下。

  袁希菲背貼著淩亂的被鋪,怔怔的望著君慎知那近在咫尺的臉,腦海中,只一遍一遍的回蕩著他的聲音。

  “菲……我很自私。所以原諒我,把你留在帝都。因爲我真的不想要承受那樣的痛了。原諒我……原諒我……”

  他的身子,慢慢的覆上了她的身子。

  他溫柔的親吻著她每一寸的肌膚,像是要把他所有的熱情,所有的思念,全部都傾注下去。

  一夜的纏綿,愛到無以加複。

  他的命依……屬于他的人兒,他何其有幸,能夠找到她,得到她,擁有她!

  胸口那份柔軟的情緒,滿滿得快要溢出,愛到了極致,所以連呵護都是這般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把她弄壞了一般。

  “菲,等我回來。”他攻占著她的柔軟,汗珠低落在她雪白的胸脯上。

  她的手環繞在他的脖子上,張開口,用力的咬在他的肩膀上,貝齒在那麥色的肌膚上,留下了一串牙印,“嗯,我等你!”

  其實,慎知,你知道嗎?看到你危險的時候,我也會心痛,很痛很痛。

  原來,不只是君家的人會痛,命依,也是會痛的!

  肮髒的地下室,充滿著黴味和腐朽味。陰暗而昏黃的燈光,讓視野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破爛的椅子,坐上去會發出嘎吱嘎吱聲響的沙發,被老鼠咬得殘破的地毯……任誰都無法想到,失蹤了的憐伊公主會在這種地方。

  身子酥軟的平躺在沙發上,君飒情閉著眼眸,任由思緒一遍一遍的想著所發生的事。轟然的爆炸聲、被劫持,每天被迫注射著毒品。沒想到,她也會遇到這樣的事。

  蓦的,有一只手慢慢的拉過了她的手臂,小心的卷起了她的袖子。

  君飒情掀開眼簾,看著那張曾經在她寂寞時候陪伴過她的俊顔,“藍容,你這麽做是沒用的。”

  “不試試看,又怎麽會知道結果呢!”藍容冷哼一聲,把手中的注射劑的針孔插入了君飒情的手臂上,液體一點點的被注入體內,那是——最頂級的毒品,據說只要注射這種毒品超過半個月後,那麽這個人就再也離不開這種毒品了。一旦毒瘾發作,足以讓人理智盡毀。這也成爲某些組織控制手下的一種方法。

  君飒情不再說什麽,把視線轉向了那殘破的吊燈。這些日子,除了被注射毒品外,她還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劑,現在根本連手指都動不了,更遑論去抗爭了。

  注射完畢,藍容收起了注射器,很是溫柔的把君飒情從沙發上半抱起來,攬入懷中,“公主殿下,你不是說過,命依才是你最重要的人,那麽等你以後毒瘾發作的時候,我倒想看看,是我重要,還是你那虛無缥缈的命依重要。”

  “是嗎?”她淡淡的道,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他剛才所說的,根本是和她不相幹的事兒。

  她的態度,無疑激怒了他。他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你就這麽無所謂嗎?到時候,你一定會跪下來,求我愛你!”

  君飒情望著藍容,這個年輕人用著這樣倔強而憤怒的口氣和她說話,倒是和以往在她面前所僞裝的摸樣有些不同了。

  可是對于她來說,他就像是個孩子,可以在寂寞的時候撫慰一下,卻無論如何都不會愛上。“藍容,你費那麽大精力把我弄來這裏,就只是爲了這種事?”

  “都是你不好,如果不是你這段時間刻意的疏遠我,我也未必會走到這一步!”他不想要被她抛棄。他可以忍受她還有其他的男人,可是卻不能忍受離她越來越遠。仿佛……他快要碰觸不到她了。

  君飒情的臉上慢慢的流露出了一種無可奈何,當初她說那些話的時候,無非是不希望這個孩子再把青春耗費在她的身上了。只是事到如今,似乎說這些也沒用了。

  “你和特亞共和國有什麽關系?”

  “只是負責把一些收集到的情報告訴特亞共和國而已。”藍容的臉色恢複平靜,笑笑,把頭埋在了君飒情的胸脯上,“公主殿下,馬上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到時候,我會帶你去特亞共和國那裏的一顆偏遠星球,我已經准備好了別墅,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親自服侍,那別墅裏,只有我和你。”

  嘲諷的笑聲,自君飒情的口中溢出,“你這是變相的拘禁嗎?”

  “隨便你怎麽認爲好了。”他嗅著她身體的芬芳,“只要我再爲特亞共和國辦成一件事,那麽我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你就徹底是我一個人的了!”

  君飒情慢慢的眯起了眼眸,“他們要你辦的是什麽事?”

  “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我親愛的公主殿下。”藍容仰起頭,神秘一笑。

  銀河曆1171年11月3日,天岚帝國前線大捷。在擊毀了特亞共和國先頭部隊約3000架戰艦後,特亞共和國終于停止了攻勢,兩國圍繞著三角星戰略區域形成對峙,戰況開始從激戰轉爲了膠著狀態。

  而直到此時此刻,特意趕來前線的君慎行,才敢把某件極其重要的事告訴這位前線的重要指揮官,“慎知,袁希菲失蹤了。”

  這句話一說出口,正坐在椅子上的君慎知猛然地彈了起來,臉色煞白,露在軍服外的雙手青筋爆出。他全身血色盡褪,那牙齒就這樣一口咬破了嘴唇,殷紅的鮮血就這樣順著蒼白的嘴角流了下來。

  所有人驚呆了,尤其是說話的君慎行,他想過三弟會有激烈的反應,可是卻沒想到,反應會是這樣的激烈!

  “你……再說一遍,菲怎麽了?”君慎知的眼直直的盯著君慎行,雙手死死的握成了拳,仿佛這樣,才有力氣繼續站著。

  君慎行使了個顔色給一旁的長池,長池趕緊走到君慎知跟前道,“中將,你流血了,還是先處理下嘴唇上的傷口吧。”

  君慎知卻置若罔聞,雙眼不曾離開過君慎行片刻,“二哥,你把話再給我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許說錯!”他的話,铿锵有力的落在了所有人的耳內。

  君慎行這會兒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他實在擔心一會兒他若說了,自己的這個弟弟不曉得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可是現在的情形,又讓他不得不再說一遍。于是喘了口氣,君慎行道,“希菲她在兩天前失蹤了,帝都那邊已經加派人手在尋找了,她畢竟已經算是帝國的三王子妃,帶走她的人不會平白無故加害她,勢必最後會出來和我們談判條件,只要……”

  君慎行的話還未說完,便只聽到砰的一聲倒地聲。

  君慎知整個人,已經昏厥過去了。

  從來以冷靜聞名的帝國三殿下,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將,卻在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失蹤而陷入昏迷狀態。

  沒有人能夠想得到。

  也沒有人能夠猜得到。

  那個被他們稱之爲三王妃的女人,對這位殿下來說,已經太過重要了,重要到甚至不能聽到任何危險的消息。

  這一次的昏迷,足足一天一夜。

  等到君慎行再次看到清醒過來的弟弟時,看到的卻是君慎知無比頹廢的窩在房間的角落。

  那高大英挺的身軀蜷成了一團,不停的在顫抖著。他的指甲,一次次的摳挖著自己的血肉,他的頭,不斷的撞擊著牆角,口中不斷的喃喃著,“爲什麽不痛了呢……爲什麽不痛了?爲什麽……”

  “慎知!”君慎行看不下去,撲了上去,把弟弟死死的拖離牆角,“你別這樣,希菲只是失蹤,並沒有說她已經遭遇到了什麽不測,也許帝都馬上就會傳來消息,說找到她了呢?”

  君慎知茫茫然的擡起頭,望著他的二哥,“我居然不痛!二哥,好奇怪,不管我怎麽對待這具身軀,我都不會覺得痛。可是這裏——”他點了點自己心髒的位置,“這裏好像空了,空了,像是被挖去了什麽似的,我找不到,碰不到了!”

  “你別這樣!”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聲音,似乎在標示著自己的三弟完全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中。

  “是我的錯,是我!”君慎知不停的用手捶打著頭,“是我太自私了,是我自己只想著要自己不要擔心受怕,堅持要把菲留在帝都,所以才會出這種事。是我……菲……菲……”

  痛苦的嘶吼,仿佛像是要把人的靈魂都泯滅了一般。

  君慎行怔怔的望著君慎知,突然有著一種無比恐怖的認知。若是——真的無法找到袁希菲的話,那麽自己的這個弟弟,會垮的!

  會徹底的垮了!

  然後呢,是會瘋了,還是……

  他不敢想下去,越想,便會越害怕……

  在銀河系的另一邊,一架外表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運輸飛船靜靜的行駛在星辰之間。

  袁希菲此刻的心情十分十分的無奈和悲憤。想她只不過是躺在君慎知的寢宮裏躺了會兒,在眼睛瞄到了某本相簿後,手癢的從相簿裏扒下一張她未來老公的美男照,然後把美男照貼在她的小心口上捂著一起睡了個覺,照理說也沒做啥十惡不赦的事兒啊,咋一睜開眼,這天地就變了顔色,她立馬從三王子妃淪落成了個階下囚。

  不過好在,她還不是唯一的那一個,還有個比她更尊貴的憐伊公主作陪。

  憐伊公主被藍容抱著,渾身軟趴趴,就像是一具任人擺弄的娃娃,唯一尚算自由的,恐怕只是公主的神智了。

  袁希菲算算日子,自己被弄到這架飛船上已經有2天了。在她一清醒過來後,藍容這位美男,就非常爽快的告訴她,她將被帶去特亞共和國,作爲交換君慎知來特亞共和國“做客”的籌碼。然後勸她最好不要試圖反抗,否則的話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袁希菲童鞋當然是義無反顧的……反抗了。結果可想而知,她被餓了一頓飯,左手手臂被打得骨折,右腿大片的淤青,如果不是公主殿下的求情,也許她會更淒慘一些。

  手腳被捆綁住,袁希菲看著自己所呆的這艘飛船。看上去似乎已經有些年代了。

  “這應該是十多年前的飛船吧。”袁希菲此刻還能活動的,也只有這張嘴了,“特亞共和國對待奸細,怎麽也不弄艘先進點的飛船?”

  “呵呵……”藍容一笑,倒並不介意袁希菲沒事兒找事的聊天,“越是破舊的東西,就越不會讓人留意。”

  袁希菲一下子沒話說了。

  藍容繼續道,“說起來,這艘飛船倒是和你還有點關系。”

  “和我?”她一愣。

  “這艘飛船,當年曾經載著君慎知在暴亂星域裏呆了8年,這件事外界清楚的可不多。”

  “他當年呆著的,就是這艘飛船?”袁希菲望著飛船的眼光,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

  藍容笑容一頓,“看來君慎知似乎對你說過一些那事兒了。他實在是個怪胎,那麽小的年紀,居然可以一個人在飛船裏呆了8年還沒瘋沒死的,這種毅力,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說著,他的眼陰陰的望著她,“你說,等到君慎知知道了你在特亞共和國的手中時,會不會爲了你而叛國?”

  叛國?!

  袁希菲一下子呆住了。這種政治上的事是她所陌生的。可是,她卻知道,她並不希望那個愛她的男人,會因爲她而背負上一生的恥辱。

  藍容很欣賞的看著袁希菲此刻掙紮的表情,“都說,繼承那種血脈的君家人,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命依,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知道,帝國的君三殿下,最在乎的,到底是自己的命依還是天岚帝國!”

  袁希菲貝齒咬著下唇,被縛著的雙手幾乎扭成了一團。普通人並不知道她是君慎知的命依,可是這個人卻是知道的!作爲君家的秘密,他會知道,難道是因爲……

  她的目光望向了被藍容抱在懷裏的憐伊公主君飒情。

  君飒情回望著這目光,似有安慰,又似有著某種決定。

  “藍容,命依對于君家的人來說代表著什麽,你永遠都不會清楚。”君飒情幽幽的開口道,只感覺到那抱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更緊了,“那是一種救贖,一種希望,那是靈魂深處最渴求的東西。”

  “哈哈,你這麽說,意思就是君慎知會爲了這個女人叛國了?”

  “君家的人,不會背叛天岚帝國。”她的聲音虛弱,語氣卻極其的堅定。

  “你——”

  “所以慎知不會,我也不會。”君飒情慢慢的擡起眼梢,看著眼前這個面貌有幾分像記憶中三伯的男人,“放了希菲吧,如果你做這一切,真的只是爲了要得到我的話,那麽我的余生可以陪伴你,只要你放希菲回天岚帝國。我可以和你去尋找人煙稀少的星球,遠遠的避開天岚帝國和特亞共和國之間的紛爭。”

  他的眼神中有著動容,有著渴望,像是被她的話打動了似的,臉上露出了被吸引住的神情。可是這樣的神情並沒有維持多久,他突然目露凶光,“我知道,你是在騙我,你只是想我放了她而已!君家的人果然在乎命依,即使她不是你的命依,你卻還拼命的想要保全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29:41

第十四章

  藍容越說越大聲,眼中滿是恨意的盯著君飒情,“我在你身邊陪了你這麽多年,可是你卻可以毫不留戀的一腳把我踢開,而她呢,她爲你做了什麽,你要這樣的去保全她?!”

  說著,他站起身,走到了袁希菲身旁,用力的狠踹了她幾腳。

  “別……動她!”君飒情掙紮著喊道,身子卻無力的從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藍容的眼中,此刻卻滿是袁希菲的臉,伸出一只手,他狠狠的抓著她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拉。袁希菲的頭被迫仰起,頭皮痛得發麻,只覺得那滿頭的發絲都要脫離頭皮了。

  “命依……哼,君家的命依有什麽用!還不是照樣被我抓了!等到了特亞共和國,等利用完了,你以爲你還能活下去嗎?”

  袁希菲勉強睜開著眼前,看著這個滿臉恨意的男人。他恨的,到底是誰呢?是公主,是她,是慎知?還是君家的命依?

  “無論如何,我都會活下去的,我會活著見到君慎知!”袁希菲一字一句,用著無比清晰的聲音說道。是的,她要堅持下去,無論如何,要把命保住。因爲只有她活著,慎知才可以活下去,她不要再將來的某一天,那個清隽如水,不停的喚著她菲的男人,會活活的痛死。

  “哈哈哈,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她的話,無疑深深的刺激到了他。若是她膽小,若是她害怕,那麽他至少還能自我安慰,君家的命依不過如此。

  可是她卻偏偏說出這樣的話!

  藍容抓著袁希菲的頭,用力的撞向艙壁,“你以爲你靠嘴巴說說,就能活下來?要你死,太過容易了!”

  “住……住手!”君飒情艱難的耗著所有的力氣爬過來,手指一點點的拽著藍容的腳跟。

  藍容身子一震,僵硬的轉著頭,看著爬到了他腳邊的君飒情。他的公主殿下,這個雍容華貴卻冷情的女人,無論是他費盡心思的討好她,還是強迫給她注射毒品的時候,她都可以一臉的無動于衷,可是現在……她卻用著這樣的姿態,趴在了他的腳邊。

  突然,艙艦裏發出了滴滴的預警聲。藍容放開了袁希菲,走到艙頭的監控屏幕前,只見有一架天岚帝國的巡邏艦正在慢慢的靠近中。並且對方示意要求靠近檢查。

  對方只有一艘巡邏艦,可是無論火力還是裝備,顯然都比這艘船艦要好。一時之間,藍容心思百轉。

  君飒情則在藍容身後,緊緊的盯著他的背影,她知道,也許成敗就在此一時了。若是真的到了特亞共和國,那麽對希菲,對慎知,甚至對整個天岚帝國,都會産生巨大的影響。

  希菲的存在,如同一個軟肋。特亞共和國,想必是看透了這一點。

  她看著他轉身走了回來,手中拿著注射劑,像是打算先令她們兩個昏迷,再藏到隱蔽的地方。

  君飒情道,“別做這些多余的事了,你放了希菲,我會心甘情願的和你在一起,直到我死,如果你還堅持你原來的打算,那麽就算你真的可以把我囚禁在你所建造的別墅裏,我也可以死。一個人,要自殺,方法太多了。”

  藍容面色一黑,硬生生的捏斷了一支注射劑,碎裂的玻璃渣,劃得他手指上滿是鮮血,“你就這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她不語,只是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蹲下身子,視線平視著她,染血的手貼上了她的面頰,“這些年來,你有愛過我一分一毫沒?”

  她知道,也許她說有的話,那麽他可能會服軟,可是這個男人,這雙眸子……此刻卻是這樣的像三伯,那個痛苦了一生,那個總是喜歡把她摟入懷中講著故事的三伯,“我……在繼承了這種血脈後,就注定了只會愛自己的命依,沒辦法愛上其他人一分一毫。藍容,對不起。”這個孩子,是真的愛著她吧,可是即使她想,即使她願意,身體的本能,卻讓她沒有辦法去愛上他。

  她的對不起,讓他慘然一笑。他的公主殿下,高傲的公主殿下,向他這樣的人道歉了,盡管,他並不想聽到這樣的道歉。

  他親親她的唇,很淺的親吻,卻包含著無比的痛苦,“原來,無論我做什麽,就算你真的呆在了我的身邊,你都不會愛我。”

  她睫毛顫了顫,任由她吻著。

  “公主殿下,我終于知道了,原來——我最恨的是,爲什麽你的命依,不是我!”是的,若他是她的命依,那麽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她的愛,若他是她的命依,那麽他可以擁有無比幸福的愛情,若他是她的命依,他根本不會如此的痛苦……

  一切的一切,只緣于命運最初的作弄。

  君飒情長長的歎了一氣。

  “我……可以答應你放了她。”藍容緩緩的道,而此時,飛船外那艘巡邏艦,已經開始對這艘飛船起疑,並強烈要求進行通訊聯系,同時打過來的信號燈表明,若是十分鍾內沒有打開艙門的話,那麽對方會強行扣押該飛船,進行強行登艦檢查工作。

  公主面色一喜,而袁希菲則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過——”藍容說著但書,轉頭看向袁希菲,“不過,我還想要知道,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麽意思?”袁希菲臉上、身上是被毆打的青腫,甚至連說話牽扯到了臉部皮膚,都覺得痛。

  “你說過,無論如何你都會活下去,活著見到君慎知,那麽……就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夠靠自己的毅力做到吧。”語音落下,他一記重重的手刃敲擊在了袁希菲的後頸上。她的耳邊,最後只隱隱的聽到了他最後那幾近喃喃的聲音——

  “也許你會死,也許你會瘋,真可惜,那時候的情景,我無法看到了。”

  嗵!

  袁希菲陷入昏迷,躺倒在了地上。藍容走到控制主機前,輸入了一連串的指令後,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放在袁希菲的腳邊。

  等到一切做完後,他抱起了君飒情,走向發射艙。

  “你到底……打算做什麽?”君飒情費力的問道。

  “沒什麽,只是把這艘飛行船的自動駕駛的方向,設定在了暴亂星域。這裏距離暴亂星域很近,也許五個小時後,這架飛船,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藍容答道,直接放了袁希菲,他心有不甘。可是不放,他卻又……“就把她的命,交給上天來安排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的,可以活下去。”

  “你——”君飒情急了,如果真的進入暴亂星域的話,那麽出來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你以爲這艘飛船可以順利進入暴亂星域嗎?你難道忘了前面的那艘巡邏艦了嗎?”

  “那艘巡邏艦會被擊毀。”藍容說得十分肯定。

  “怎麽……可能,這艘飛船根本不會是那艘巡邏艦的……”

  “逃生艙裏有大量的爆炸光彈。”他說著,已經走入了發射艙,挑選了其中的一個逃生艙,把她小心的放在其中一個座位上,“尊貴的公主殿下。”他突然單膝跪下,低下頭,親吻著她的手背,“既然你沒辦法愛上我,那麽請允許我,和你一起死亡吧。”

  瞬間,君飒情明白了藍容想要做什麽!

  “你要……和我一起死?”

  “是的。”

  “不後悔?”

  “永不後悔。”

  她看著他,他的目光中,有執著,有瘋狂,有興奮,有期待……

  君飒情頭靠在座椅上,看著藍容起身,坐在了她身旁,並且爲彼此扣上了安全帶……一系列的動作,小心而鄭重。

  死亡嗎?她並不懼怕,甚至在每次身體疼痛發作的時候,在被胸口那股空虛啃食的時候,她幻想過無數次死亡了。

  可是,她卻從未想過會這樣的來迎接死亡。她的身邊……還多了一個他。

  “你並不需要這樣做,如果回到天岚帝國的話,我可以代你爲皇帝陛下求情。”君飒情試圖打消藍容的這個決定。

  可是他卻不爲所動,“然後呢,你依然離得我遠遠的,甚至你死了後,我卻無法葬在你的身邊。”說著,他突然笑了,“公主殿下,至少現在這樣,我和你死了,我們的血肉會融在一起,然後化爲宇宙的塵埃。”

  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這一刻,他沒有赴死的悲哀,有的,滿滿都是喜悅。

  她看著載滿著爆炸光彈的救生艙進入了發射軌道,終于幽幽的合上了眼眸,“藍容,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如果我還生爲君家人的話,希望……你是我的命依。”

  她,不曾找到命依,卻在死亡的那一刻,有著一個男人願意與她共死。是命運的諷刺呢,還是……恩賜?

  希菲……只希望她能夠活下去,可以活著見慎知!

  這是帝國的公主殿下,腦海中最後所想的。伴隨著燦爛如白晝般的光輝,救生艙如同離弦的箭,撞向了巡邏艦。

  銀河曆1171年,帝國曆602年11月5日,天岚帝國憐伊公主君飒情——離世。

  冰冷而荒蕪的星域,傳說中,進入了這裏,便如同步入了死亡之地。

  袁希菲透過外部的監控器,看著飛船外的景象,暴亂星域,原本以爲,這對自己而言,只是個名詞而已,卻沒想到,現在,她真的就在這片星域裏了。

  視線瞥著手腕上的傷痕,她想著,藍容這個男人,究竟是想讓她死,還是不死呢?

  他故意留下了匕首,讓她可以慢慢的自己割斷束縛的繩子,而且這個飛船上,有種植溫室,還有許多的壓縮食物,足夠她幾年的食物供需了。

  可是,進入了這片星域,她出的去嗎?

  更可怕的,則是隨之而來的這份寂寞。在這偌大的飛船裏,除了智能化的主機外,就只有她一個人類。

  無法與人交流,除了這艘飛船裏,哪兒也去不了。

  這種寂寞,會慢慢的形成一種恐懼,啃食著人的神經!

  手心一痛,她才發覺,自己的雙手不知不覺已經握成了拳頭,指甲刺痛著掌心。

  想起了藍容之前說過的話,袁希菲擡頭,望了望四周,這裏……慎知小時候也呆過吧。慎知只對她說,他曾經在暴亂的星域呆了8年,可是卻是從藍容的口中,她才知道,原來,他那時候,也是一個人呆在這艘飛船裏。

  那時候,他還僅僅只是一個孩子啊!這樣的他,需要多少的毅力,又需要多少強大的精神力,才能活著堅持到被帝國尋獲而沒有成爲一個瘋子?!

  而現在,她卻如同在經曆著當年他所經曆過的事。

  簡直就像一個完美的巧合。

  可是,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她咬著牙,在心中不斷的對自己說道。無論怎樣的寂寞,無論這份估計會如何刺激著人類脆弱的神經,她都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只爲了——有一天可以再見到他,那個不可以沒有她的男人。

  “慎知,原來這一次,不是我等你回來,而是需要你來等我回去。”她喃喃著。

  所以,請等她吧。

  她是他的命依,將來,還有許許多多的日子,她要撫平他的痛,填平他的空虛。

  她不可以死!

  就算用爬的,她也要爬回去,爬到那個男人的身邊,然後告訴他,這輩子,他都甩不開她的!

  ***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當然,據她自己說,她的實際年齡已經有27歲了,可是她看起來,卻像是只有20不到。烏黑的頭發,嫩白的肌膚,小巧的瓜子臉,東方人所特有的丹鳳眼,使得她看上去就像一個精致玲珑的東方娃娃。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事實上,當這個女人不動不說話,安靜的坐著的時候,確實給人一種很唯美的感覺。可是她一旦說了話,那麽什麽表象都會破滅。

  這不是說她的聲音不好聽,相反,她的聲音軟嫩嫩的,會讓人聯想到糯米。

  只是,當一個女人,用著很好聽的聲音,整天在你的耳邊說著男人和男人之間該擁有如何多樣的“友誼”的時候,一般來說,正常的男人都會想要把這聲音給掐滅了。

  李德漢便是其中之一。

  李德漢是一個商人,經常往返于星球之間,進行的是低買高賣的營生。30歲的年齡,令他也多少了解女人這種生物是個什麽樣的。

  可惜,再遇到了這個自稱袁袁的女人後,他發現,原來,他對女人的了解,還太少太少了。

  這個女人,會充分利用他的移動電腦,搜索各種成人台的信號。而且搜索的重點,還是那種耽美類的。她還下載其中一些她認爲非常經典的影片,放進他的儲存器中,並且會邀請他一起觀看。

  這種邀請。沒有任何的歪念,她甚至會一本正經的和你討論影片的內容、效果、乃至演員的表情、聲音……總之,她把這稱之爲“學術性”討論。可是天知道,這種問題的討論,學術性在哪兒!

  李德漢是十天前在他的這趟星球航程中救起這個女人,不過讓他現在再一次選擇的話,他或許會考慮重新把她塞回那架老舊的逃生艙裏。

  和這個女人一起救起來的還有一個三歲的小女孩,那是這個女人的女兒。那女人總是會親切的喚著小女孩“生生”,會給她將許多童話故事。有一次,李德漢好奇的聽了這女人所講的故事,發現她故事裏的戀人其實是王子和國王的時候,瞬間滿頭黑線,然後發誓,再也不聽任何的童話故事了。

  總之,這是一個讓李德漢頗爲費解的的女人,當他問她,爲什麽會和女兒一起在逃生艙裏的時候,她只是說,她所呆的那架飛行船因爲過于老舊,又撞上了星際暗流,于是她就帶著女兒躲進了逃生艙,抱著搏一搏的希望,從飛船上逃離。

  而那個叫做生生的小女孩,似乎很怕生人的樣子,于是這個女人,就一遍遍的教著女兒如何認人,如何與人交流。

  李德漢閱人的經曆很豐富,所以他能看出,這個女人,是藏著秘密的那類人。她沒說,他也不會主動去問。

  每天,那女人都會收聽帝國的時事新聞,有一天,她突然問道:“如果要去YU星球,應該怎麽走?”

  李德漢一愣,“你怎麽會想去那裏?那兒才剛剛結束戰爭,局勢並不穩定。”YU星球,原本是特亞共和國版圖內的一顆星球,因爲是交通要道,所以在戰略位置上頗爲重要。前些日子,帝國的三殿下才剛剛攻下了這個星球,星球上的一切還都在整頓期間。

  “我老公在那邊,我去找他的。”她答道,眼神中,有著亮光,那是一種期盼。

  “哦?他是YU星球的人嗎?”李德漢問道。

  “不是。”女人頓了頓,又道,“他在那邊做挺辛苦的工作。不知道這幾年,他有沒有瘦了了。”

  李德漢想,那女人的丈夫,可能是做著一些繁重的體力勞動的工作吧,YU星球的礦藏是十分豐富的,因此有許多的挖礦工人,那一類的人,工作辛苦,且生命保障很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12 00:30:05

第十五章

  “你幾年沒見你丈夫了?”他有些好奇。

  “四年了。”她抱著已經熟睡了的女兒,親了親女兒的額頭,“所以我現在很想他,很想很想!”

  當李德漢的飛行船抵達目的地後,這個叫袁袁的女人對他千恩萬謝。他幫這個女人,並沒有希望過她能過回報什麽。不過,他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也許今天你隨手幫了一個人,可能明天,你就會需要對方的幫助。星際旅行的商人,都知道多一個朋友的重要性,所以只要不是什麽麻煩的事兒,他都會樂意幫一把。

  于是,當那個女人開口問他,能不能借她一些路費去YU星球的時候,他想了想後說:“我反正也有些生意在YU星球,現在那邊的戰爭剛剛結束,正好去清點一下東西,不如你等兩天,兩天後和我的商船一起出發,也好有個照應。”

  女人欣喜點頭。

  兩天後,李德漢的商船出發了,因爲距離YU星球比較近,所以只花了一天半的時間就抵達了。

  下了飛行器,邊看到了不遠處站著一排排嚴正以待的士兵,李德漢問了當地人,才曉得君三殿下今天要離開YU星球,離開前,要進行儀式上的閱兵。

  對于這種門面上的儀式,李德漢並不是很感興趣。而且那個君三殿下,傳聞中這幾年,俨然變成了一個軍事瘋子,對于這樣的人,還是避免接觸爲妙。

  可是那個叫袁袁的女人聽到了這消息後,卻抱著孩子,沖向了平民觀看的那塊位置。這是李德漢這些天裏,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有如此激動的表情。

  本能的,他跟了上去,只爲了想確定她的安全。他想,既然救了她,還送她來了這裏,那麽就一並送她去找到她老公,省得他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在YU星球給迷了路。

  此時,禮炮響起,一遍遍響亮的口號,在這個原本屬于特亞共和國的星球上響徹著。

  一輛豪華的懸浮車駛在了紅地毯上,若幹輛懸浮車緊隨其後。片刻之後,車上下來了些人,那些人,全是帝國的名將!而其中爲首的,赫然是帝國的三王子君慎知。

  挺拔的身材,很直的脊梁,可是卻……瘦的可怕!這是李德漢看到的第一印象。

  這個被各大媒體報道爲軍事瘋子的王子殿下,卻有著一張清隽的面容,只是,此刻這張面容是冰冷的,空洞的,就好像,現在的他,什麽都沒在想,什麽都沒在思考,他的本能,只是戰爭,只是侵略,只是殺戮。

  這幾年,媒體對這位殿下也是毀譽參半,是他抵抗了特亞共和國的侵入,而且同時把天岚帝國的版圖又一步的擴大了,可是,但凡是他領導的戰役,從來都是不接受對方的投降,勢必要把對方趕盡殺絕,這無疑是與人道主義背道而馳的。

  君三殿下就像是一個矛盾的存在一般,人們對他也是又愛又怕。

  就如同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冷冽的氣勢,隱隱的形成著一種磁場,和周圍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蓦地,那挺拔的身影頓住了。君三殿下那一直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猛地按住了胸口,他的眼睛驟然睜大,仰起頭,緊張而焦急的環望著四周。就像原本只是冰冷的石雕,突然間,被注入了靈魂,一下子生動了起來。

  王子殿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下子打亂了現場的節奏。周圍開始竊竊私語,沒人清楚王子殿下爲什麽會這樣。

  王子的身子一轉,面對著那人群的觀禮席。他的雙臂,慢慢的離開胸口,向前伸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麽,他的腳,一步步的邁著步子,發著顫,似乎只要誰輕輕一推,就會摔倒。

  風,輕輕的吹拂著他黑色的短發,那碧綠的眸子,有著一種灼熱與不敢置信。

  所有人都驚訝的愣著。

  只有一個人,是面帶著微笑的,仿佛,像是等待著王子殿下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

  此刻,李德漢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了他曾經看過的新聞直播,那是三王子的訂婚典禮,那個曾經被譽爲最幸運女孩的三王子妃,看起來也像是個——東方娃娃!

  呼之欲出的,這個叫袁袁的女人真實身份……

  順著王子殿下行走的方向,跟在身後的長池像是發現了什麽,同樣是一臉震驚,不敢置信的摸樣。

  一步一步的,在那重重人群之中,君慎知走到了他瘋狂思念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人兒跟前。

  是她嗎?

  那樣的神情,那樣的笑容,目光盈盈的對著他……

  或者是夢?

  因爲太想了,因爲想得太瘋了,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周圍的人,周圍的聲音,他都已經看不見,聽不見了。他的視野中,唯剩下了一人。

  終于,他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低著頭,看著那朝思暮想的黑色瞳孔中,印著他的臉。那是……她的眼睛,她的眼中,終于又有了他的身影。

  他的唇,發著顫,他的手,想要去抱住她,可是卻又不敢過分的靠近,仿佛怕一旦碰觸了,便會發現,這一切,終究只是虛幻。

  “菲……是你嗎?”他輕輕的問著,可是聲音卻沙啞得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似的。

  “嗯……是我。”她柔柔的笑著,她的一只手牽著女兒,另一只手擡起,帶著濃濃的懷念與眷戀,撫摸著他的面頰,“你瘦了好多,比我看過的那些漫畫裏弱不禁風的小受還要瘦!”

  熟悉的嗓音,臉上的觸感,讓他的身子僵直著,只是愣愣的看著她的臉發呆。

  “哇,該不會我也變化很大吧?可是我照過鏡子,我應該沒多大變化才對吧。”她說著,正想把手從他臉頰移開,卻被他的手先行一步的壓住了。

  他的手掌,牢牢的壓著她的手,使得她的手心依舊貼在他的臉頰上。

  “菲……是菲……”他一遍遍的喊著她的名字,清淚,就這樣從他的眼眶中不斷的湧出。仿佛,那碧潭的水承載的已經太多太多了,到了這一刻,噴湧而出。

  1   他哭了,在她的面前,哭得像個孩子,按著她的手,不肯放松,像是要這樣握著一生一世。

  她的心在作痛著,這個男人,這些年,吃了多少的苦,落了多少的淚呢?

  “媽咪,這個叔叔爲什麽要對著你哭啊?”女兒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望了望身旁的女兒,再次擡頭,迎上了他詫異而震驚,以及狂喜的神情。

  似乎,不用說太多,他已經明白了這個小生命的存在,不過袁希菲還是很慎重的介紹道,“慎知,這是你的女兒,君生生,今年三歲。”

  然後,她再轉頭對著女兒,“這就是你的爸爸,君慎知,很帥吧。當然了,他現在是瘦了點,等你媽以後把他養肥了,你就可以看到他更帥的模樣了……”

  君慎知:……

  君生生:……

  ***

  一遍一遍的纏綿,仿佛要不夠似的。永遠……永遠……也許這份要不夠,一直會持續到眼睛閉上,生命結束那一刻。

  環抱著嬌嫩的身軀,君慎知不願意松開一絲一毫。

  袁希菲窩在君慎知的懷裏,品味著“運動”後的余韻,“這些年,你身體是不是月圓的時候還會痛?”

  “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啃吻著她的肩膀。

  她的手摟著他的脖子,“以後,不會讓你再痛了。”

  他不斷的親吻著她,“謝謝你,爲我生下了女兒。”當他知道那些日子,她一個人呆在飛船裏,在暴亂星域中生下了孩子時,他出了一身冷汗。

  盡管她和孩子已經平安的在他眼前,可是他想象著當時的情景,依舊忍不住的後怕。若是她更嬌弱一點,若是她沒有那麽堅強的話,那麽現在很可能……

  “菲,你能活下來,真好。”

  “因爲我是你的命依嘛!”她捧起他的臉,湊上去,親親他的唇,“你都沒死,我又怎麽可能不活下去呢!”

  “是啊,你是我的命依……”他的眼是濕潤的,“是我一生一世,只得一人的命依。”

  許久的親吻,抵死的纏綿。

  當次日清晨的陽光灑落進房間的時候,當她睜開眼眸,迎接著他的早安吻時,他在她的身邊,輕輕的,卻無比莊重的說道,“我君慎知,謹以我的生命發誓,將會對你袁希菲——至死不渝。”

  熟悉的誓言,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在訂婚典禮的時候……

  “我袁希菲,謹以我的生命發誓,將會對你君慎知——至死不渝。”

  他們的愛,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從初次的見面……從真心的付出……還是那源自寂寞中,所能看到的身影……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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