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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小璐]花花公子落難記(月老情緣之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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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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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29 00:27:48
標題:
[應小璐]花花公子落難記(月老情緣之五)[全文完]
花花公子落難記
【月老情緣之五】作者:應小璐
「我非常確定你就是我要的!」
去!他是哪號人物啊?!
不過就是從希臘來的混蛋首富而已嘛!
他以為有錢就真的想買什麼女人就有什麼女人?!
有點智慧行不行啊?
想她夢月山莊的女繼承人也是身價連城,
還差他那些金山銀山當聘禮嗎?不過——
反正她閒著也是擱著,
他來台灣當度假,她陪他就當扮家家酒賺個玩,
大家各取所需,有條有款,這挺好的嘛……
什麼?!他要她只是為了報仇?!
報他的大頭鬼啦!
什麼她侄子毀了他妹妹的一生,
他要以牙還牙毀了身代替妹妹洩恨?!……
什麼跟什麼啊?!
嗄?!找錯人了?!那,她的傷害勒?還不還人家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29 00:28:06
楔子
一輛擦得發亮的賓士,在台北著名的PUB——TU門前停下。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繞過車子,拉開後車門,走下來一個翩翩老男人,接著一個很年輕的女孩下車,立刻吸引了在TU門前排隊的人——無論男女——的所有目光。
那女孩長得好像搪瓷娃娃,一張纖柔完美的小臉,長長捲翹的睫毛,圓圓大大的眼睛,豐潤的雙唇,以及像是漫畫畫出來的挺秀鼻子。
她打扮得也像搪瓷娃娃,身上是粉紅色、有著白色蕾絲的禮服,腳上是粉紅色繫帶舞鞋,頭髮梳得和夢遊仙境中的愛麗絲差不多。
事實上,她的身體也像搪瓷娃娃般易碎,她有遺傳性血友病,經常需要換血,但麻煩的是,她的血型是罕見的RH陰性,還是AB型,而有這種血型的人很少,所以每次換血就像撿回一條命。
每次換血後,她都會找出輸血給她的人,實現他或她一個願望,感謝救命之恩。
不久前她才動過換血大手術,關於這次的救命恩人,是個男的,真實姓名不詳,他的朋友都叫他威廉,聽說要找他,週三晚上到TU來,一定可以找到他。今晚她特地來TU找她的救命恩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29 00:28:32
第一章
走進TU並不顯眼的大門,門後是往地下室的階梯。在階梯的下方,是一扇美麗的玻璃門,而裡頭則是一個熱鬧喧囂的世界。
這是裴安琪第一次接觸到PUB,她覺得非常不能適應。震耳欲聾的音樂、眼花撩亂的燈光、光鮮而浮動的人影、加上缺氧的空氣裡混雜著酒精和香煙的氣味,不一會她就頭昏眼花、暈頭轉向了。
「福伯,這裡的空氣好差,我的頭開始暈了。」
福伯是六十多歲的老管家,在裴家工作了一輩子。裴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十年前,搭小飛機墜海去世後,福伯和他太太福嫂,便照顧他們惟一的女兒,那時才七歲的裴安琪。
「小姐,你先去外面等,我找到威廉後,會請他出來。」
裴安琪走向門口時,一個頭戴棒球帽,長得有點像電視上那個吳大維的大男孩擋在她面前。
「嗨,美眉,我是美國回來台灣玩的ABC,跟我跳個舞吧!」
「我只會跳芭蕾舞,這種舞,我沒學過,不會跳。」
大男孩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很少女孩不跳,還解釋這麼多的。「不會跳啊,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我很樂意請你喝一杯,你想喝什麼?琴湯尼好不好?」
「我不到十八歲,不可以喝酒。」
「別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男孩微笑的說。
「福伯告訴我,不可以隨便和男生做朋友,男生都是大野狼。」
大男孩湊近她。「你看清楚,我英俊的臉像大野狼嗎?」
「像不像,我不知道,我也沒看過大野狼。對不起,我不能再和你說話了,我必須去外面,福伯要我在外面等他。」裴安琪想從大男孩身邊走過,但他又擋住她,不讓她過。
「不要管什麼福伯了,我帶你去陽明山兜風。」
「我不想去兜風,你邀別的女孩吧。」
「別的女孩都沒你可愛,我就是要你陪我去兜風。」大男孩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裴安琪掙扎地企圖甩掉大男孩的手,卻反而被他拉著走。「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不要和你去兜風……福伯!福伯!」她大喊,可是音樂這麼吵雜,福伯根本聽不到,而周圍的人雖然看到,卻像沒看到似的無動於衷,沒有人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她硬是被大男孩拉出PUB。
「你要拉我去哪裡?」
「很快你就會知道。」大男孩拉著她走了十幾公尺,在一輛紅色三門喜美前停住。大男孩回過頭來看她,邪惡地咧開嘴,「你試過在汽車後座做愛沒?」
裴安琪害怕得瞪大眼睛,「你……是大野狼!壞人!」
這時,從三門喜美數過去的第三輛——銀色BMW跑車的前門突然打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下車。
「先生,救命啊!」裴安琪立刻大聲呼救。
大男孩也大聲說:「你別聽她的,她是我女朋友,在和我鬧彆扭。」
「女人嘛,一哭二鬧三上吊,哄哄她就沒事了。」男人說完轉身欲走。
啊,他不能走,他是她惟一的希望。「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小惠,你不要鬧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有什麼事,我們上車再說。」大男孩邊說邊打開車門。
「我不叫小惠,我叫裴……」她還沒說完,就被大男孩給推進車裡,關上車門。
當大男孩繞到車子的另一邊時,男人已經衝到他背後,「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要你多管閒事——」
大男孩轉過身,掄起拳頭便向男人揮了過去,但被男人躲掉,然後他們打了起來,大男孩完全打不到男人,倒是被男人打了好幾下肚子,最後,大男孩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起來.別裝死!」男人揪起大男孩,「還不快開門。」
大男孩按了下車鑰匙,嘩的一聲,裴安琪隨即打開車門下車。
男人從車的另一邊繞了過來,裴安琪心跳三百地暗地驚呼,「哇,帥哥!」
這位救美英雄長得十分英俊,甚至可以說過於英俊。他的眼睛非常好看,鼻樑高挺,嘴型漂亮。
「小妹妹,一個女孩子來PUB是很危險的,PUB裡有很多壞人喔。」這女孩長得真甜美,像個洋娃娃.不像是那種會到這來玩的女孩。
「我不是一個人,福伯陪我來的。」
「那福伯呢?」
「他在PUB裡面找人。」
「要我陪你進去找他嗎?」
「好啊。」她的眼睛像聖誕樹上的燈一般,亮閃閃的。
當他們走到PUB門口時,福伯慌慌張張地從他們身後跑過來,「小姐,你跑去哪了?我找得急死了,差點打電話報警……」
「福伯,我碰到大野狼了,他要把我強拉上車時,幸好這位先生打跑他。」
福伯這才發現了他。「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小姐。」
「沒什麼,剛好看到。」他對他們說拜拜後走進PUB。
裴安琪像突然想起家裡瓦斯沒關似的緊張。「啊!我忘了問他的姓名。」
「你要知道他的姓名做什麼?」
「以後見到他,才能喊出他的名字啊。福伯,我們進去找他好不好?」
「算了啦,如果再見到他,嗨一聲就好了。」他可不希望小姐再見到那個男人。那男人從頭到腳都充滿玩世不恭的氣息,八成是花花公子。
「哦……」裴安琪有些失望。「福伯,你找到威廉了嗎?」
「沒有,酒保說他還沒來。」
「也許在你出來找我的時候,威廉剛好進去了。」裴安琪挽著福伯的手臂,「福伯,我現在頭不暈了,我和你一起進去找他。」其實威廉找不找得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再看到救美英雄。
「小姐,你一定要在今晚找到威廉嗎?」福伯微微皺眉。
「嗯。」她用力的點頭。
於是他們又進去PUB。福伯在吧檯前為她找到一個位子。
「你要點什麼?」酒保溫和的問她。
「熱牛奶。」通常這個時間已是她上床睡覺的時間,而睡前她都會喝杯熱牛奶的。
酒保愣了一下,「沒有熱牛奶。」
「給她一杯柳橙汁。」福伯問酒保,「威廉來了嗎?」
「他早你們一分鐘進來,你們沒看到他嗎?」酒保把一杯柳橙汁放在裴安琪前。
「我沒看過他,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他長得非常英俊,只要跟著女人的目光,就可以找到他。」酒保梭巡了一下,「他坐在角落。」
裴安琪望向PUB最裡的角落——整個人突然呆住了。威廉竟然就是救美英雄!
這機率是百分之幾?地球上的人口這麼多,他卻救了她兩次.一次是她的生命,一次是她的清白。
突然間,她覺得這是上天安排好的,躲不掉的,在茫茫人海中,不論他們在哪裡。在她十八歲前,他們注定會相遇,然後相愛,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不就愛上他了!最後,美麗的公主嫁給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福伯,我愛上威廉了。」裴安琪說,眼睛發亮。「我要嫁給他。」
「小姐,你幾乎還不認識他……」福伯就像看到異 教徒般,驚愕的盯著她。
「我對他有種感覺.好像前世就認識他了。」他們前世一定是感情很好的夫妻,發誓這輩子還要做夫妻。
「那又不是真的認識。」
「我也不是完全不認識他,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和英國威廉王子同名,同樣英俊,我還知道他的血型,我的血管裡還有他的血液呢!」
「嫁人不能只知道名字和血型,還要知道他的家世、為人、工作……」
「管他是挑大便的還是什麼,反正我就是愛上他那個人了,非他莫嫁。」她任性的說。
「你年輕不懂事,我可不是老糊塗,至少先讓我問問看他是不是有老婆、小孩了?」福伯拿了三仟元,放在吧檯上。「你和威廉很熟嗎?」
酒保利落地將錢掃進口袋裡。「不是很熟,不過因為他常來,交談過幾次。」
「他結婚了沒?」福伯問道。
「他呀,最不可能做的兩件事,一是出家,二是結婚。他是花花公子,凡是穿裙子的,他都有興趣。他宣稱至少和一千名女人上過床了。」
「小姐,你都聽到了吧,這樣你還想嫁給他嗎?」他活到六十五歲,福嫂是他第一個也是惟一的女人,而那個威廉,才二十三四歲吧,卻已和一千個女人上過床!小姐冰清玉潔,怎麼能嫁那種男人?!
「還想啊。既然他沒結婚,那我應該可以嫁給他了吧!」裴安琪愉快的說。
福伯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小姐,你不介意那一千個女人?」
「像他那麼英俊,一定有很多女人投懷送抱,何況那是他還沒認識他的真命天女,也就是我之前的事,我決定既往不咎。」
「那種風流成性的男人結婚以後,也會在外面拈花惹草喔。」
「我看過一本書,它說花心是心理上的一種疾病,像躁鬱症一樣,我會治好他的病,讓他不再花心。」
小姐太天真了,那種男人除非老婆以外的女人絕種,才會安分守己。
「那個威廉從事什麼工作?」福伯又問酒保。
「他說他沒工作,但是他似乎不愁沒錢,他住華宅,開名牌跑車,而且把香檳當開水喝,我猜他其實是有工作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他應該是為女人提供『服務』的。」
「這麼說他是服務業囉?」裴安囉插話進來。
「另類服務業,你看過哈啦猛男秀沒有?」酒保笑笑的望著她。
「沒有。」福伯租回來的VCD,都是像真善美那類的影片。
「難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提供性服務,他是牛郎、男妓。」
「他的身世一定很可憐……」大部分的妓女不是家裡很窮,兄弟姐妹很多,就是爸媽欠下賭債,不得已才下海的。
「小姐,同情牛郎是不對的,男人應該去找份正當工作,而不是去賣身。」
「他和我結婚後就不用做牛郎,也不用找工作,他可以做裴氏地產的老闆,而我做他的秘書。」她爸爸是裴氏地產的老闆,爸爸去世後,理應由她繼任,但由於她未成年,董事會決議由她表哥暫時代理,直到她成年為止。
老實說,她並不想接管裴氏,壓力好大,而且她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福伯快昏倒了。「小姐,你要把老爺辛苦創建的公司丟給一個牛郎,不怕公司垮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根本配不上你。」
「就因為他是牛郎?福伯,他能夠捐血救人,又英雄救美,可見他不是壞人……」
「我沒說他是壞人,但他也絕對不是英雄,他只是取悅女人的小白臉。你睜大眼睛看看,他又找到一名客戶了。」
她朝威廉的方向望去,看見他正和一個胸部很大的女人在打情罵俏。裴安琪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眼神裡也頓失光采。
忽然,那女人起身走向洗手間,而威廉則走向PUB門口。
「福伯,我去一下洗手間。」她一邊說,一邊從高腳椅上溜下身。
走進洗手間,裴安琪看到那女人正對著鏡子塗抹口紅。
「我認識你嗎?」女人發現到她進來也不去上廁所,只是注視著她。
「我在外面看到你,覺得你很漂亮,近看才發現.你不但漂亮,而且性感。」
「謝謝。」女人似乎很滿意她的讚美。
「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曉得該不該跟你說……」她咬咬下唇,欲言又止的。
「什麼事?你說。」女人對她已經沒有戒心。
「我看到你和威廉坐在一起,等一下你要和他出去嗎?」
「嗯,你也認識他啊,他好英俊對不對?他跟我搭訕時,我簡直不敢相信,以為自己在做夢……」
裴安琪接下去說:「但這並不是美夢,而是噩夢,他……他是性變態,我有朋友和他上過床,她說他對她施加各種殘酷的性虐待。」上帝請原諒她把威廉說成性變態。
那女人聽了花容失色。「天啊,一點也看不出他是那種人。」
「福伯說,不可以用外表去判斷一個人,不然被賣了都不知道。」好像在說她自己喔。
「的確。謝謝你告訴我,你真好心。」女人把口紅丟進皮包裡。
「你……還會和他出去嗎?」
「當然不會!我要從後門溜走,讓他在外面癡癡的等。」女人走出洗手間。
沒想到人類這麼好騙。裴安琪手指指著鏡中嘴角泛起一抹惡作劇般笑容的女孩,帶著甜膩的聲音指責——你是個可愛的壞女孩。
在PUB外面,威廉斜靠在銀色BMW車旁抽煙。
那個大胸部女人怎麼去那麼久?大號也不用那麼久……難不成他被放鴿子了!
這是第一次,向來只有他放女人鴿子,從來沒有女人這樣對他,女人總是迫不及待想上他的床。那個大胸部女人也是,他把她的時侯,他很清楚她非常樂意和他一夜情,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接聽,手機裡傳來帶點鼻音的聲音,「威廉,想我嗎?」
是朱莉,她是性感女明星,喜歡學瑪麗蓮夢露說話的腔調,正在柏林參加影展。
「想,沒有一秒鐘不想。」沒有女人不愛聽男人說這些,儘管只是虛情假意。
「騙人,天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這只饞嘴的公貓,偷吃了幾條魚?」
「好多條,但是那些魚都沒你美味。」他從不隱瞞自己的風流。
「知道還是我最好拉。」她發出淫蕩的聲音。「嗯……啊……我回來了,快來我家,02O4等你喲。」
「小騷貨。」他把煙蒂一彈,坐上車,立刻發動車子,駛離PUB。
威廉開著拉風的跑車穿過市區,並沒注意到尾隨在後的黑色禮車。
他把車駛進名人大廈的地下室,然後坐電梯上十二樓。他有一把朱莉小套房的鑰匙。他打開了大門,走進屋內,朱莉正一絲不掛地仰躺在床上。
朱莉對他嫣然一笑,勾勾手指,「上床吧。」她把腿大大的張開了。
有男人能抗拒這種誘惑嗎?威廉褪去衣物,跳上床……
朱莉在床上非常活潑,花樣很多,這也是她還沒被淘汰的原因。他對女人的性趣很少超過三次,絕大多數在第一次後,就被他冷落或淡忘,而朱莉卻有七次,已經破紀錄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他家族的男人都很專情的,從他爺爺、爸爸、叔叔、到同一個父母生的大哥、小弟全是,只有他……也許他是抱錯的,不然他家怎麼只有他一個人是RH陰性血型?
激情過後,朱莉像塊海綿似的癱在床上,而威廉起身下床,走進浴室,將保險套丟進抽水馬桶裡沖走。有些事不小心不行,他怕丟在垃圾桶,朱莉會趁他走後撿起來,拿去做試管嬰兒。
他回到床上,朱莉立刻趴到他胸膛上。「剛剛真是爽死了。」
「已經滿足了?」
「你為什麼那麼神勇?」
「天生如此,沒辦法。」
她翻身抱住他,「威廉,我喜歡你,雖然你沒有工作,也不是多有錢,但我就是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她向他坦白心裡的感情。
一開始他們約定只做床伴,各取所需,然而,在不知不覺中,她竟愛上他,變得不能沒有他了,
他拉開她的手,下了床,伸手去拿散在房裡的衣服,開始穿上衣服。
「你要走了?不在這裡過夜?」
「嗯,以後都不會再來了,我要結束我們的關係。」他不帶感情的說。
朱莉看著他,大眼睛裡有著惶恐。「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我以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結果還是一樣,透過性,想換取的其實是愛。朱莉,在我身上,你找不到愛情的。」說完,他把鑰匙丟到床上,然後開門走出去。
當威廉駕車駛出名人大廈時,發現地面濕濕的,看來之前下過一場小雨。
他開上大業路,駛進一幢獨門獨院的別墅裡。這別墅是他租的,但是用朋友的名字租,不過房租是他在付。
為什麼他不用自己的名字租?因為他不想讓叔叔廉雨辰因此查到他的行蹤,哪天登門拜訪,把他揪回夢月山莊。
打死他也不回夢月山莊,接任夢月山莊的主席,那職位只有工作狂才做得下去。天天談股票和債券、研究和發展、動產和不動產,就算做出成績,也沒有成就感,別人只會說,那是因為他是夢月山莊的孫二少爺,不是因為他的聰明才智。他寧願去拯救搖搖欲墜的小公司,這樣人家才會對他豎起大拇指。
不過,他還是愛他現在的生活,白天上上健身房、泡泡三溫曖,晚上去PUB把把妹妹、做做愛。
為了要保有這樣的生活,他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任何文件上,所以他沒有銀行帳號,沒有信用卡,他逃家時帶出來的錢,全藏在床底下。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他是廉星燁,他們只知道他是威廉。
他一進門,立刻用遙控器打開音響,優美的鋼琴聲流瀉在他豪華客廳裡。
他走到電話旁,答錄機紅燈閃爍著,他伸手按鍵聽留言。
第一通是個嗲嗲的聲音,「威廉,猜猜我是誰?猜到了有獎品!獎品在O952……」
他走到吧檯,替自己倒了一杯香檳,啜飲著,繼續聽答錄機的留言。
「威廉,你為什麼都不打電話給我?你忘了那晚我們有多麼快樂……」。
「達令,我正在陽明山俱樂部開性受派對,少你一個,好沒趣喔……」
他的答錄機裡全是女人的留言,而那一頭的聲音、電話號碼、甚至名字,他總是想不起來那女人的長相。
「嗨,我是恭子,我剛下飛機,在凱說12O3室等你,I MISS YOU!」
他按停了答錄機。今晚他不想出門了,只想睡覺。
想睡覺,不是因為他做愛做累了,沒力氣再做愛,就算現在再來兩個恭子,他也可以搞定她們,只是為了避免縱慾過度傷了自己的健康,所以一個晚上他只搞一個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29 00:29:09
第二章
裴安琪悄悄的打開房門,像貓一樣走路。
經過福伯的房門口時,她將耳朵緊貼著房門,聽到鼾聲後,她偷偷的溜過去。
自從上週三晚上開始,她每天不停地算著可以和威廉碰面的時間,好不容易週三到了,終於可以見到他了……喔,不,她得先跳過一個障礙物,福伯。福伯禁止她去見威廉。
當她在廚房解除後門的防盜警鈴時,福嫂從洗衣間走出來,她連忙躲到餐桌下,不料碰到椅子,發出聲響。
拜託,拜託,福嫂沒聽到,在她這麼祈禱時,一根掃把突然伸了進來,打到她的頭。
「不要打了,福嫂,是我。」裴安琪從餐桌下鑽出來。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家裡有老鼠……小姐,你躲在桌子底下做什麼?」
「福嫂,我要出去,可不可以?」福伯和福嫂跟她雖然毫無血緣關係,只是她家的僕人,但她是他們帶大的,他們寵她、愛她、管她,就像她的爸爸和媽媽。
「都快十一點了,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PUB找威廉。」
福嫂蹙起眉。「不要去啦,那種地方很危險。」
「小陳會陪我去,不會有危險啦。」
「可是……」福嫂覺得不妥,轉身走向樓梯。「我去問問看福伯。」
她拉住福嫂,「千萬不要去問他。他百分之百不會讓我去的。」
「可是如果他知道我讓你出去,他會責怪我。」福伯常怪她太溺愛小姐了。
「你不說,我不說.司機也不說,福伯不會知道的。」她把食指放在雙唇上,做出保密的手勢。
「小姐,我總覺得不太好……」
「福嫂,如果你看到威廉,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聽福伯說,那個男的不好……」
「福伯的眼光有問題,威廉除了工作不好外,其他幾乎完美。」她盲目的說。
「這是不是叫情人眼裡出西施——」福嫂對她眨眨眼。
「不是西施,是潘安,他真的很英俊,潘安也比不上他。」她用眼神哀求福嫂,「拜託啦,福嫂,讓我去啦!」
「好吧,好吧,女大不中留。」福嫂充滿溫情地看著她。小姐真的長大了,而且長得亭亭玉立。
「福嫂,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她給福嫂一個熱情又窩心的擁抱。
「早一點回來喔。」福嫂不放心的說。
她點點頭,然後輕手輕腳地溜出去。
福嫂看著裴安琪坐上車。看得出來小姐很快樂,就像一個戀愛中的女人。
裴安琪來到PUB,找了一會兒,並沒看到威廉,她失望地去找酒保。
「酒保哥哥,威廉是還沒來,還是已經和別的女人走了?」
「想知道,給我這個。」酒保做出數鈔票的動作。
「酒保哥哥,我發現你很愛錢。」她掏出一千元給酒保。
「沒錯,在這個世上,我第一愛的是錢。你來早了,威廉沒這麼早來。」
「他會來嗎?」她非常擔憂威廉不會來。
「百分之百會來。你知道為什麼週三晚上在TU一定看得到他?」
「不知道,為什麼?」
酒保堆著笑臉說:「給我我的最愛,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你會為了錢做任何事嗎?」她又給他一千元。
「只要不叫我殺人,我什麼都做。」酒保告訴裴安琪,「週三晚上叫美女之夜,美麗的女人進來不用門票,不管喝什麼都不要錢,而且喝一百杯都可以,所以有很多美女會來,威廉不趁這個時候來約年輕貌美又有錢的客戶才怪。」
「難怪我進來的時候,在門口的那個先生叫我不用買票,直接進來。」她漾起笑容,「這麼說,我也是美麗的女人囉。」
「你是女孩,還不是女人。」酒保含笑的說。
「再十天我就十八歲,到達法定成年的年齡了。」
「我還以為你只有十五歲。」酒保微瞇起眼打量她。「我知道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小?你的頭髮,還有你的衣服,給人感覺就像十五歲的小女生。」
「噢,我喜歡綁辮子,也喜歡穿娃娃裝,可能到八十歲還是這樣。」
「最好不要,那麼老了,還打扮得像洋娃娃,人家會在背後喊你老妖怪。」
「只要是我喜歡,我才不管別人怎麼說。」裴安琪 望了望四周,「他怎麼還不來?我不能待到太晚。」
「我真搞不懂,你喜歡威廉什麼地方?他只有臉可以看。我是沒他英俊,但也不差,而且我比他實在,又不花心,我看你來喜歡我好了。」他自認也是帥哥——只是不像威廉帥得有點過分。
「你不知道威廉的事,所以不知道他什麼地方好。威康有顆溫曖善良的心,他捐血,而且見義勇為,現在能見義勇為的人不多了。」那天她在PUB被人拉著走,就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我也正在見義勇為。你涉世未深,我不忍心看你被威廉騙財騙色,好心告訴你,做牛郎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只想從女人身上撈錢,說不定他曾陪五十幾歲的老女人上過床,而且騙光她所有的錢。」
「我不准你說威廉的壞話!」裴安琪有點生氣了。
酒保聳聳肩,「我說的不是壞話,而是實話。」
「從現在開始,你每說他一句四個字的好話,我就給你一百元。」
「威廉英俊瀟灑、才華洋溢、氣宇軒昂、威風八面、人中之龍……」
裴安琪笑了笑,「你國文程度不錯嘛。」
「如果你的金額提高到一句二百,我的國文程度會更好。」酒保貪心的說。
接著,有人向酒保點酒。
「不聊了,我要開始工作了。」酒保開始調酒。
裴安琪轉過身,專注地望著門口。
同一時間,廉星燁還在家裡,看不出來有要出門的打算。
他雙手著地,正在做伏地挺身。不要小看伏地挺身,想要在女人身上做好伏地挺身前,先做好地上的伏地挺身。
做完三百下後,他走進浴室,像廣告「我就是要男人味」那樣,抓起男性清潔用品,塗抹全身。也不曉得那些用媽媽姐姐的清潔用品洗臉、洗身體的男人是怎麼想的?男人呀,還是要像廣告說的一樣,要有麝香男人味,才能吸引女人。
洗好澡後,他全身光溜溜地走進穿衣間,站在橢圓形穿衣鏡前。全身沒一塊多餘的贅肉。他對鏡子裡的自己感到滿意而自信。
他開始穿衣服,雖然他穿什麼都好看,但他還是不隨便搭配,Pepe黑色貼身T恤,山本耀司牛仔褲,把他一八二公分高、六十八公斤重的男模特身材,不減半分,真實地表露出來。他雙手抹了點慕斯,起落有致地把頭髮向後耙,然後在頸部噴上一點點古龍水。
他非常注意自己的門面,兩周修剪一次頭髮,和做臉部保養。
「嗯,非常完美。」他在鏡前擺出各種Pose。對自己被牛仔褲緊緊包裹住的窄窄臀線,感到滿意極了!
完美先生要出去打獵了!他披上帥氣的亞曼尼外套,抄起了車鑰匙,吹著口哨走進車庫。
到了TU,他把車交給泊車小弟,然後和守在門口的粗壯男人打過招呼後,便走了進去。他是不用排隊買票進場的,開玩笑,自從他在TU出現後,聞他名而來TU的女人,比以前多兩倍,而和食物鏈一樣,女人多的PUB,男人自然也會多起來。
TU的老闆非常有生意頭腦,不管他有來沒來,角落那張桌子永遠為他保留。他才坐下,服務生立刻送來一個冰桶,裡面是一瓶香檳。他總是喝香檳,這幾乎是他的註冊商標。
他啜飲著晶瑩的酒,左顧右盼。他的目標是漂亮、可以立刻上床的美眉,而那正是PUB裡絕對不會缺少的一類人。
在三點鐘的方向,有個像莫文蔚的女孩,大約二十出頭,留著端莊及肩的直髮,身材不錯,腿很長很漂亮。她用吸管攪弄著飲料,眼睛瞟來瞟去,這對眼睛告訴他,她也是來找一夜情的。他不玩玩不起的女人,只玩玩得起的女人,這樣比較沒有後顧之憂,而且輕鬆多了。
在這種地方,看到獵物後,只有一種方式,直接撲殺。
廉星燁走到像莫文蔚的女孩的小圓桌旁。「這位子有人坐嗎?」
女孩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沒有,你坐呀。」
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手放在她的椅背上。「我叫威廉,你呢?」
「莎賓娜。」
「莎賓娜——好美的名字,人也好美,今晚這裡就屬你最出色。」
「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這樣的話?」莎賓娜瞅著他。
「我算算看?好像只有你一個。」
「少來了,我沒那麼好騙。」莎賓娜用優美的手指點了他胸膛一下。
「我沒騙你,一個晚上我只會對一個女孩說。」這是真的,因為每個晚上他釣第一個女人就上勾了,從沒機會對第二個女人說。
莎賓娜開心地笑了。「你喝的是什麼?」
「香檳,你要不要喝?這酒不會辣.甜甜的,很適合女孩子喝。」
「我聽說越甜的酒,女生喝起來沒戒心,會越喝越多,然後醉得不省人事。」
「醉了,我會把你安全送到家。」
她拿起他的酒杯,啜了一口。「可是我不並想安全到家……」
他凝望著她的臉,撫一撫她的劉海,跟她說:「我說的是安全送到我家。」
在吧檯,裴安琪看到威廉的動作,不知不覺地噘起嘴來。
「嘻,你的嘴可以掛一斤豬肉了。」酒保取笑裴安琪。
她將三千元放在吧檯上。「酒保哥哥,你想不想一下賺三千元?」
「想,怎麼會不想呢!」酒保看到錢,眼睛都亮起來了。
「耳朵過來。」她不想給旁邊的人聽到,於是咬著酒保的耳朵說:「你假裝不小心把酒灑在那個女人身上,然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稍後,酒保端了托盤走過去,假裝被人撞到似的,把紅酒灑到莎賓娜的肩背上。
莎賓娜驚跳了起來,惱怒的說:「雪特!我這件衣服很貴的,要是洗不乾淨,你要負責賠償。」
「對不起,對不起,」酒保抱歉的說,「我有辦法清洗乾淨,而且不留痕跡,很快就好,不會佔據你多少時間。」
「我去清洗一下,你等我,不要不見了喔。」 莎賓娜愛嬌的對廉墾燁說,然後跟酒保到員工休息室。
休息室裡,裴安琪坐在沙發上埋著臉,嚶嚶假哭著。
「叫你不要和他上床,你偏不聽,這下吃到苦頭了吧!」酒保邊擦拭莎賓娜的衣服,邊佯裝生氣的說。
裴安琪抬起臉,眼裡泛著淚光。「我怎麼知道他有愛滋病……嗚……」其實她流的不是眼淚,而是眼藥水。
「那個威廉真不是人,有愛滋,還來PUB把妹妹!」酒保恨恨的說。
「你們應該禁止威廉進來,不然還會有別的女孩受害……」
「那個威廉長什麼樣子?」 莎賓娜忍不住問。她剛剛才認識一個叫威廉的。
「他長得很帥.還不是普通的帥,是那種全世界的女人都想擁有他,全世界的男人都想變成他的大帥哥,他只喝一種酒——香檳。」
「我的上帝!」莎賓娜的臉色刷地慘白,「我剛剛喝了威廉的酒……」
「你最好趕快去醫院檢查,愛滋病可以經由唾液感染的。」裴安琪一副替她擔心的臉。
莎賓娜倏地衝出休息室。
「你的奸計得逞了。」酒保笑著說。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裴安琪對他扮個鬼臉後,也跑出休息室。
莎賓娜驚慌地衝回廉星燁那桌,抓起掛在椅背上的皮包後,什麼都沒說,像後面有壞人追趕似的衝出PUB。
她家失火了是不是?廉星燁這麼想的時候,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過頭去——
「是你呀!」他看過的女人很多,多到他根本記不得她們誰是誰,但他記得她,因為她長得像洋娃娃,令人難忘。
「我叫裴安琪。」她在莎賓娜坐過的椅子坐下。
「你怎麼又來了?還沒找到人?」他記得還見她的那晚,她和福伯來找人的。
「找到了,我要找的那個人就是你。」她的語調稚氣。
「我?」廉星燁一副不解的模樣。「你找我做什麼?」
「我要謝謝你救了我。」
「那天晚上不是已經謝過了?」
「我不是為那天晚上的事謝你,而是你的血救了我一命。」
「哦,你也是RH陰性的血型啊……」忽然他的手機響起,「對不起,我接一下。」他站起來,走到牆旁去接聽。
她注視著威廉。他公式化的「喂」 了一聲,臉上表情即刻柔和起來,聲音也柔軟低沉下來,她聽到他對著手機、像在哄小孩般說道:
「那天晚上我有事……真的,沒有別的女人……」下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打來的一定是女人。裴安琪心裡非常不高興。
他關上手機,走向她。「我要走了,拜拜。」說完他轉身要走。
她趕緊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等一下,你能不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
他回過身,站在她面前由上而下垂視著。「你還有什麼事?」
「我每次都會實現捐血給我的人一個願望。你有什麼願望?」
廉星燁咧嘴一笑,「精靈,我沒有願望。」
「人不可能沒有願望,你希望變成有錢人吧?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喔。」
他已經很有錢了。「如果我要一千萬呢?」他開玩笑的問。
「你銀行賬號幾號?明天我叫會計小姐匯進去。」她掏出準備好的紙筆。
「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我不要你一毛錢,也沒有願望,你的福伯呢?你快點跟他回家吧。」他撇下她,走向PUB門口。
裴安琪呆瞪著廉星燁的背影。他不是牛郎嗎?牛郎不是專門拿女人的錢,為什麼卻不要她的錢?
酒保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她背後,「你把威廉給嚇跑了——」
「不是,他是趕著去赴女人的約。」
「這就是了,你趕走了一個,但他的女客很多,你趕不完的。」
裴安琪眼睛轉了一下,「酒保哥哥,我今天沒帶那麼多錢,下禮拜三我再給你十萬元,你先去跟這裡的每個女生說,威廉有愛滋病,好不好?」
「不好,要是給我老闆知道.他會叫我從現在開始不用再來上班了。」,
「你可以來我家的營造公司上班。」
「我不喜歡坐辦公椅,何況我不懂建築,只會調酒。」
「那我開一家PUB給你。」
「看來你為了威廉,多少錢都肯花。」他好希望自己是威廉,有個可愛漂亮又有錢的女孩深愛著。
「沒錯。你快去散謠言啦!」她推了推酒保。
廉星燁來到莎賓娜的身旁,「莎賓娜……」
莎賓娜嚇了一跳,手上的瓶子差點掉在地上。「你、你走開,不要靠近我!」接著向後退了二步。那天她馬上去醫院檢查,還好沒有愛滋。
「莎賓娜,我想問你……」他走向她。
「我叫你走開,你聽到沒?你到底想怎麼樣嘛?」莎賓娜瑟縮在牆邊。
「你不要怕,我沒有要對你怎樣,我只是想問你事情。」這太詭異了,她怎麼會怕成這樣?都快哭出來了。
「你要問什麼?」
「你為什麼怕我?」
「你有愛滋,我當然怕你。這裡每個女人都知道你有愛滋了。」
「我有愛滋?!」廉星燁說的好大聲,就好像那種只會重複別人說話的鸚鵡。
「你自己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我沒有,誰告訴你我有愛滋病?」
莎賓娜朝吧檯的方向望去。「坐在吧檯的那個女孩。」
他跟著望過去,「那邊有好幾個女孩。」
「長得像天使的那個,她正在和酒保說話。」
聽到天使兩個字,他就知道莎賓娜說的是誰了,裴安琪,只是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整他?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報恩——報恩是怎樣報的嗎?
廉星燁氣沖沖地去找裴安琪興師問罪。「好哇,原來是你搞的鬼。」
裴安琪小心翼翼地看他,「你生氣了?」
「我的樣子像沒生氣嗎?」他青筋暴起。這女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還好意思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她用著可憐兮兮的聲音說,「我可以幫你澄清……」
「不會有人相信的。」更慘的是,不會再有女人願意和他上床了。「你跟我出來。」
「你不會是要打我吧?」
「我從不打女人,但你做的太過分了,我要好好打你的屁股。」
「我可以讓你打,但是不可以打太大力喲。」她像母雞一樣把屁股翹起來。
這女孩真是……唉!他不會說。「不打你了。」他轉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不要走那麼快嘛,等等我!」裴安琪追在後面。
走出PUB,廉星燁馬上掏出一根煙,拿起打火機點燃,開始吞雲吐霧了起來。
「吸煙有礙身體健康,你不知道嗎?」她認真地看著他。
「你很囉唆,我健不健康是我家的事,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的身體已經很不健康了,又吸到你的二手煙,會更不健康。」
他將煙丟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踩熄。那股狠勁,好像香煙得罪他了。「你為什麼在PUB裡面散播我有愛滋?」
「因為我喜歡你,我不要你和別的女生在一起。」
這句話,他以前聽過——在讀幼稚園大班的時候,有個小女生對他說過。
他那時候也像現在這樣,深受幼稚園裡全部女生的愛護,她們不是把家裡的糖果帶來給他,就是下課搶著和他玩,而那個小女生,在幼稚園裡散他屁股有蛔蟲的謠言,害他一下從天堂掉到地獄,再也沒有女生理他,除了那個小女生外。
他雙手交抱地看著裴安琪。要不是那個小女生和他同年,不然他會以為,她就是那個小女生長大了。他開口說話,「小妹妹……」
「我不是小妹妹,下個月三號是我十八歲生日。」
「我不管你幾歲,如果你想談戀愛,不要來找我,我要的只是性。」
「那個……你也可以找我。」她低下頭,小聲的說。
他挑了挑眉,』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完全不知道。」她抬起頭。「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你回去翻國中健康教育課本第十四章,就知道了。」
「那章被福伯撕掉了。」她身體不好,所以沒去學校唸書,都是福伯去學校買課本回來教她。而有關於人的身體和性的那方面,福伯全沒教她。
「去租飯島愛的錄影帶,或是去買花花公子或合樓雜誌。」
「我還沒十八歲,那些禁止未成年者購買。」
「你家有第四台吧,打開國家地理頻道,它有時會播動物交配。」
「動物不是人,看了會不會誤導我關於那方面的知識?」
「動物不是人,但人是動物,交配的過程差不多……去,我和你說這些於什麼……」他很不耐煩的說,「我警告你,不要再做那種事了,也不要纏著我。」
「第一個我可以答應你,但第二個我不能答應,因為我還沒幫你實現願望。」
「你真要實現我一個願望?」
「嗯,你的願望是什麼?」
「你找一個女人來和我上床,而你在旁邊觀看。」像她這種女孩他很清楚,不這麼做,會一直死纏著他不放。
「可不可以換一個願望?」
「不換,我就是要這個。」
「好吧,我去幫你找一個女人。」
「不要隨便給我找個恐龍,我要三圍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
「等我一下。」她跑去停車場找她家司機,不一會兒她跑回來,手上多了個紙筆。「我怕忘記,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那身高呢?」她認真地寫下。
「這還要問,只要不是侏儒,或巨人!」
「個性方面呢?」
「沒有人在乎個性好壞,只要沒病就好。」
「個性不拘,沒病……」她邊寫邊問,「輕微感冒也不行?」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到底是從哪個星球來的?我說的病不是感冒,而是愛滋病或性病,」
「哦……你要在哪裡做那種事?」
「你能不能不要再問笨問題了,當然在床上,不然還在馬路上啊!」
「我知道要在床上,我是問,是在你家的床上?還是在飯店的床上?」
「飯店。」本來他都是把女人帶回家裡,但他不想讓她知道,他住在哪裡。
「你什麼時間比較方便?」
「任何時間都可以。」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大白天也可以?!」
「我習慣從晚上做到白天。」他曖昧地笑著。
「那不是很累?」裴安琪在某本課外書上看到「做愛也是運動的一種」後,在她單純的心裡,就把做愛想成和跑馬拉松一樣。從晚上跑步到白天,不是很累?
「我的體力好嘛。」他像想到什麼,「你要找像蕭嬙一樣漂亮的女人啊。」
「像蕭嬙。」她寫下來。「你的手機號碼幾號?我找 到後打給你。」
「你打到我家來吧。」他留給她答錄機的電話。
「你會來吧?」
「那是我的願望.沒有理由不來。」他真正的願望是嚇走她。
「我怕你騙我,來.我們打勾勾。」裴安琪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廉星燁的小指。
廉星燁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小拇指,好像第一次看到它似的。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小女生牽著鼻子走……
威廉要她找像蕭嬙的女人……誰最像蕭嬙,當然是蕭嬙自己。
「我找蕭嬙小姐。」裴安琪打電話到蕭嬙的經紀公司。
「我是她的經紀人,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可以了。」
「是這樣子的,我有一個朋友威廉,想和蕭嬙小姐 上床……」
「神經有毛病!」經紀人用力掛上電話。
她又撥了幾通電話去,但經紀人一聽到她的聲音便掛斷,在最後一通還恐嚇她說:「你再打來,我告你騷擾!」
看來,是請不到蕭嬙小姐了,反正威廉也只說要像蕭嬙,並沒有非蕭嬙不可。裴安琪打算上網登廣告,徵求像蕭嬙的女人。
她在網站上看到一則廣告:
一六O公分,全身矽膠觸感,IC電動溫控,外型、臉部如AV女優飯島愛、瑪丹娜、蕭嬙……
裴安琪的目光,深深地被蕭嬙兩個字吸引。她快速地移動滑鼠,緊接著,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個像蕭嬙的充氣娃娃。
「哇,不仔細看,還真分不清是娃娃,還是真人耶!」她讚歎不已。
這個娃娃不知道和真人有什麼差異?她盯著中文解說的螢幕。
「她」摸起來就像奧人的皮膚,還有體溫,嘿咻的過程中,還會播放日本飯島愛的現場錄音帶,更妙的是,充氣娃娃不但會濕,還會扭動旋轉……
「她什麼地方會濕,還會扭動旋轉?」裴安琪小聲地自言自語。
關於性那一方面,福怕不好意思教她,所以她完全不懂。雖然不懂,但她還是很認真地看下去。
無論是嘴巴、舌頭、喉嚨、下體,超柔軟的材質,還有吸吹操央等效果,而且「她」還可以變換一百零八種姿勢,或躺或臥或者是六九式、老漢推車等,幾乎無所不能。「她」不像以前的充氣娃娃,老是刮傷小弟弟,而且「她」沒有病,不會懷孕。
太棒了,完全符合威廉的要求。
不知道「她」要多少錢?裴安琪打電話過去詢問。
「由於這種新型充氣娃娃是全矽膠手工製成,製造時間長達兩個月,價格不便宜喔,要四十萬元。」對方告訴她。
四百萬她都買。「我要怎麼付款給你?」
「你可以先下訂單,明天匯款到我們公司的帳號,後天我們就會將貨送到府上。」
裴安琪滿心愉悅地將訂單送去。
好了,現在只剩下錢的問題,她手上並沒有這麼多現金,不過她的存摺本裡有,但存摺本和印章都在福伯那。裴安琪只有硬著頭皮去書房找福伯。
「福伯,我要四十萬。」
「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福伯驚訝地看著她。
「我在網路上看中一樣東西,已經下訂單了,他要我馬上匯款過去。」
「網路上很多都是騙人的,錢匯過去恐怕石沉大海,你把那家公司的名稱告訴我,我去經濟部查查看。」
說出來不就穿幫了。「不用查了,那家公司很有名,沒有問題的。」
「那你要買的是什麼東西?」福伯想知道。
「古董表。」裴安琪很快的回答。早就知道福伯會問她。
「你什麼時候對古董表有興趣?」
「最近。」她對答如流。
「你把帳號給我,下午的時候我去幫你匯款。」』
「我要自己去匯,我長這麼大了,連匯款都不會。」
福怕打開保險箱,把存折本和印章交給裴安琪。「叫司機陪你去。」
匯完款後,裴安琪先打公用電話到西華飯店訂房間,然後打給威廉。
「威廉,我是安琪……」
「威廉現在不在家,請在嘩一聲後,留下你動聽的聲音。」
討厭,跑哪去了?他是不是去某個女人家……裴安琪敲自己的頭,告訴自己不要這麼想,他也許只是去超市買東西。
嘩一聲後,她用甜美的聲音說:「威廉,後天晚上八點,我和蕭嬙在西華飯店實現你的願望,不要遲到喔。」
廉星燁倚在答錄機旁。這女孩還真給他找來蕭嬙。
八點前五分鐘,裴安琪在西華飯店的總統套房等候威廉。她一會兒站在窗前,一會兒坐在床上,然後又站起來走到窗前。
哎呀,有什麼好緊張的,又不是她要和威廉上床……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裴安琪,是我,威廉。」
「來了。」她跑去打開門,威廉身穿黑色亞麻襯衫,黑色長褲。
他穿什麼都好出色喔。裴安琪失神地看著廉星燁。
「你發什麼呆,不認識我了——」他用手指頭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逕自走進屋內。「蕭嬙呢?」他回頭看她。
「你先去洗澡,她很快就來了。」
廉墾燁走進浴室後,裴安琪馬上拿出藏在衣櫃裡的充氣娃娃。她把充氣娃娃放在床上,蓋上被單,然後敲了敲浴室的門。「威廉,蕭嬙小姐來了。」
「你問她要不要進來一起洗?」
「呃……她說她已經洗過了。」她昨晚幫「她」洗的。
好像太亮了。裴安琪把床頭燈調暗,室內馬上變得朦朧起來,非常有氣氛。
這時,廉星燁從浴室走出來,上身水清赤裸,腰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
裴安琪的眼光一花,趕緊往上看天花板。「你、你怎麼不把衣服穿好再出來……」
「穿什麼衣服,還不是要脫。」他瞄了瞄床上,床單下確實躺著一個人。「唉,你花了多少錢才請到她?」他小聲的問裴安琪。
「四十萬。
「怎麼可能這麼少!」 一夜四十萬雖然很貴,但應該還請不起大牌女明星。
「真的,我沒騙你,我拿收據給你看。」 裴安琪走向衣櫃。收據她放在皮包裡,而皮包她掛在衣櫃裡。
這種事不是應該秘而不宣,怎麼還開收據呢?廉星燁雖然感到不對勁,但他並不想搞清楚。「不用了,現在誰有時間看收據。」
現在春宵一刻值千金。「蕭大美人,我來了!」他跳上床,抱住床上的女人,然後很快地他翻下床,氣沖沖地走向裴安琪,對著她鬼吼鬼叫,「你把我當成什麼!」可惡!她居然把他當成性變態!
「你、你不是要長得像蕭嬙的女孩,難道她不像?」她囁嚅的說。
「我要的是真人,不是充氣娃娃。」他的臉因氣惱而扭曲著。
「她摸起來和真人一樣,而且她沒有病,不會懷孕,各種姿勢都會……」
他打斷她,「她會濕,我也不會和她做愛。」
「你怎麼知道她會濕……難道你以前用過!」
「想和我上床的女人,排隊都排到月球上去了,我哪需要用到充氣娃娃。」
「既然沒用過,那你要不要試看看,網路上說,用過的人都說贊。」她極力推薦。
他的臉色鐵青,太陽穴部分突出的血管,清晰可見,她真怕他會因此中風。
「我發現我們不住在同一個星球上.不然為什麼我說的,你都聽不懂。」他轉身要走進浴室。
她拉住他的手,「你又生氣了?」
他甩開她的手,「我簡直快被你氣炸了!」 然後他走進浴室穿衣服。
裴安琪站在浴室門外,「你不要生氣嘛……你要我找一個像蕭嬙的女人,我有找過蕭嬙,可是她的經紀人罵我神經病,後來我上網看到她。覺得不錯,你們可以有一個安全的性行為……」
廉星燁走出浴室,面無表情的對裴安琪說:「我走了。」
「啊,你現在就要走了?」
「不走,留在這裡和你大眼瞪小眼啊!」
「可是我還沒幫你實現願望……」
「願望……」他兩手插在口袋裡,優雅帥氣。「你現在能幫我找到一個女人嗎?」
「這裡不就有一個了……」裴安琪說,隨即兩頰排紅。
「在哪裡?」他故意看向別處,然後好像才發現到她的樣子。「你是說你嗎?」
「嗯……可以嗎?」她羞怯的問。
「不可以。」他殘酷的回答。
「為什麼我不可以?」她錯愕地看著他,「我長得很難看是不是?」
「你不難看,只是引不起我的性趣。」說完,廉星燁隨即消失在房門那端。
威廉不喜歡她……裴安琪的臉開始抽搐,接著落下豆大的淚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29 00:29:30
第三章
從西華飯店出來,裴安琪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TU。
她一踏進TU,就直往吧檯走。可是沒有空位,她只好站在某位客人的身後等。
酒保瞥了她一眼,然後說:「我記得今天好像不是星期三。」
「你沒記錯,今天是星期六。」
「那你怎麼跑來了?星期六威廉是不會來的。」酒保邊工作邊和裴安琪說話。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酒保對她擠擠眼。「終於發現我比威廉好了?」
「沒有效,我還沒發現。」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現,裴安琪心想。
「噢,你傷了我的心。」酒保誇張地抱住胸口,好像那裡破了一個大洞。
這時,她在等的那個人終於站起來,決定讓座給老弱婦孺。「這裡給你坐。」
「謝謝。」裴安琪坐了下來。
此時,有人打手勢,示意酒保再來一杯。酒保點頭,將冰塊投入杯中,倒入玫瑰茄約兩指高的量,調好後將酒杯滑送過去,酒杯準確的停在那人的正前方。
她漫不經心地看著酒保的動作,突然開口問:「酒保哥哥,我看起來怎麼樣?」
「甜美可愛,像洋娃娃。」
福伯和福嫂也說她像洋娃娃。「男人是不是不喜歡洋娃娃?」
「沒有人不喜歡洋娃娃吧。」
「威廉就不喜歡,他說我引不起他的性趣。」
「他說的沒錯。」和洋娃娃上床,感覺上是一件不道德的事。
「連你也這麼說……」裴安琪哭喪著臉。
「別掉眼淚,其實你只要改變一下髮型,不要再穿娃娃裝,我保證成廉會把你當女人看,會喜歡你。」
「可是我不知道要剪什麼髮型?穿什麼樣的衣服?」她一直是洋娃娃的裝扮,從沒想過要換髮型,以及穿像PUB裡那些女孩穿的衣服。
「我介紹你一家彼德潘美容院,它現在已經關店了,明天早上十點,你去那找二號髮型設計師幫你做造型。」
隔天十點,裴安琪推門走進「彼德潘」。
洗頭小妹替她圍上毛巾,笑咪咪地問:「洗頭?」
「不是,我要剪頭髮。」
「你有指定設計師嗎?」
「二號,朋友介紹我找他。」
接著,一個娘娘腔的男人站到她身後,從她肩膀上探出頭來,望著鏡中的她,「你好可愛,好像洋娃娃喔!」
「很多人都這麼說,可是我不想像洋娃娃了,你幫我把頭髮剪掉。」
「不要啦,這麼漂亮的頭髮,剪掉太可惜了……」設計師噘著嘴,「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吵架也不要拿頭發來出氣呀。」
「我男朋友……他叫威廉,他不喜歡我的頭髮。」
「噢,女為悅己者容。」設計師拿起剪刀,捨不得的說,「我要剪了……你還可以後悔喔!」
「你剪吧,我不會後悔。」她堅定的說,而後閉上眼睛。接著,她聽到卡喳、卡喳的聲音。
「你的臉和你的頭髮使我想起一部電影,羅馬假期。」設計師邊說邊剪。
「我看過,我好喜歡奧黛利赫本。」
「我比較喜歡葛雷哥萊畢克,他好英俊喔,我不喜歡羅馬假期,因為男女主角最後並沒在一起。」
「如果我是女主角,我才不管什麼身份懸殊,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和男主角私奔。」
「你好有勇氣。你知道嗎?我最愛看的,便是電影裡燭光圍繞中身著燕尾服的男主角,英挺逼人地單膝跪地,將女主角的玉手放在唇邊,眼睛一眨也不眨深情款款地說,嫁給我吧,好嗎?往往看到這幕,我就幸福的要暈過去了。」他的手不停地動發剪,嘴巴也沒停過。
聽到這裡,裴安琪不由得把威廉和自己,想像成是設計師口裡的男女主角,想著想著,她的嘴角漾起一抹甜甜的笑。這個頭髮剪好後,威廉就會喜歡上她。
「我就是這麼個浪漫的人,唉,可是我的男朋友又窮又不解風雅,只知道高興時,帶我去吃一碗牛肉麵,將肉全挑給我,稀里呼嚕地五分鐘之內把面吃完,然後用手將嘴一抹,問我,再來一碗?」
「你男朋友?」她是不是聽錯了?
「嗯,我男朋友又高又壯,你要不要看他的照片?」
「你不是男人嗎?怎麼會喜歡男人呢?」
「這年頭男人喜歡男人,女人喜歡女人,沒什麼好奇怪的。」設計師把洗頭小妹叫來,「沖一下水。」
為了給自己驚喜,設計師沒完成前,她不想張開眼睛,於是就由洗頭小妹牽著她去沖頭。簡單沖洗後,她回到椅上,設計師拿起剪刀修了一下,然後分層吹乾。她感到設計師的手如花蝴蝶般,在她發間翻上翻下。
設計師邊用梳子將她的頭髮梳順,邊說:「好啦,你可以張開眼睛了。」
裴安琪把眼睛張開,看著壁鏡中的自己。那是她嗎?她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已。她變成一個非常明亮,而且不失清純的少女。
「你覺得怎麼樣?」
「很漂亮。」她的樣子看起來多好啊!她幾乎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你本來就很漂亮。我想俏麗的短髮,會比你現在的松發好看,果然我的看法是對的。」設計師得意洋洋的說。
許多人都轉過頭來盯著她看,臉上露出驚艷的表情。
「本來我沒有幫人美容的,不過我心情好,免費幫你化個淡妝吧。」
她順從地洗淨了臉,任他在她臉上薄施胭脂,輕塗丹朱。他邊幫她化妝,邊教她如何用粉底修容,如何使雙唇飽滿,並且強調她的大眼睛。
「你覺得……我這樣能引起男人的性趣嗎?」雖然她的頭髮很俏麗,臉上的妝也很引人注目,但她還是沒什麼自信。
設計師瞪大眼睛。「拜託,連我看了都想上!」
裴安琪鬆了一口氣。如果連同志設計師都這麼說,那威廉應該沒問題了。
從彼德潘出來,裴安琪走進安和路上每一家服飾店,毫無節制地刷卡血拼,只要是售貨小姐說好看,她全買下,而買下來的東西,她全丟給司機小陳。
「小姐,你還要買嗎?我已經看不到路了。」小陳苦著臉說。他的手掛得像聖誕樹,而他雙手捧的紙盒,已經高出他的頭了。
「哦,那不買了,我們回去吧。」她從小陳手上拿走幾個紙盒。
當裴安琪回到家時,福嫂手上的刀子差點掉在地板上。
「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過是把頭髮剪短。」裴安琪甩了甩頭髮。「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只是我有點不習慣,好像有人在你身上施了魔法,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小姐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女人。
「福嫂,來我房間看我穿新衣服。」
「小姐,我飯快做好了,我們吃完飯再看好不好?」
「不好,先看再吃。」裴安琪將福嫂拉到她房間裡。
換好衣服後,她像模特兒一樣,昂首闊步的在福嫂面前走著。「這套怎麼樣?」
「很好看。」福嫂微笑的說。
她又換了一套。「那這套呢?」
「也很好看。」
裴安琪更換了一打以上的衣服。
「我穿哪一套比較好看?」
福嫂巡看著床上令人眼花撩亂的衣服。「都好看。」
「不可能都一樣好看,總有最好看的。」
「嗯……那套粉紅色的,看起來很可愛。」
她噘著嘴,對福嫂說:「我不要可愛,我再也不要像洋娃娃了。」
「怎麼了,小姐?你不是最喜歡打扮得像洋娃娃?」先生和太太在小姐七歲那年飛機意外墜海後,小姐好像拒絕長大似的,她的髮型和衣服就一直維持七歲那年的樣子。唉,可憐的小姐。
「威廉不喜歡洋娃娃型的女生,所以我要改變,變成威廉喜歡的型。」
「哦,是這樣啊。」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一點也沒錯。「那威廉喜歡什麼型,你知道嗎?」小姐為了威廉而改變,也許不是件壞事。
「他喜歡蕭嬙。」
「他喜歡有女人味的……那穿那件黑色小禮服。」
「那天我就穿黑色的。」裴安琪歡天喜地的把衣服全掛進衣櫃裡。
「決定好了,我們下樓吃飯吧。」福嫂站起來。
「福嫂……」裴安琪喊了聲,卻沒有下文。
「喊我做什麼?吞吞吐吐的。」
她邊玩弄著衣角,邊慢慢的說,「你和福伯還有那個嗎?」
「那個是哪個?」福嫂一時沒反應過來。
「做愛啦……」她像怕別人聽到似的,在福嫂耳邊說。
「小姐!你怎麼會問我這個?」福嫂的臉龐像少女般,泛起一片紅暈。
「人家對那個很好奇,福嫂,你告訴我那方面的事好不好?」
「我不曉得怎麼說耶……晚上十二點以後,第四台有播那種節目,我們等福伯睡著後再來看,到時我邊看邊解說給你聽。」小姐也該懂這些了。
而後裴安琪和福嫂下樓吃飯。吃飯時,福伯看了眼她的頭髮,沒說什麼。
吃完飯後,為了不讓福伯起疑,裴安琪表現得和平常一樣,看看電視.練練鋼琴,十點半時,她回到 房間,做好睡覺的準備,洗澡和刷牙,但她並沒上床。
快十二點時,她輕手輕腳地溜進福伯和福嫂的房間,「他睡著了嗎?」
「噓。」福嫂用手指著她沉睡的丈夫,而後把她推到門外去。
她們在電視機前面坐下,福嫂按著選合器,「在第幾台啊,有了,這台!」
裴安琪僵直的坐著,兩手做好必要時遮眼的動作,然而看著看著,內容沒有原先想的嘔心,因為兒童不宜的地方,全被打上馬賽克。
「像那樣!你看那女生臉部的表情,一副快樂的不得了。」福嫂指著螢幕。
「那哪像快樂的表情!她眉頭都皺起來了。」
「她是快樂才皺眉頭……哎呀,那種事我怎麼說你也不會懂,只有做過的人才……」福嫂忽然嚴肅地看著她,「小姐,雖然你很喜歡威廉,但那種事最好等到結婚的時候再做。」
「我知道,我不會那麼傻。」她撒了謊。
她從沒對福嫂說謊,但這次例外,因為福嫂不會贊同她即將要做的事,而這都怪她對威廉的愛太深刻了。
裴安琪撥了號碼,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答錄機的聲音。在嘩一聲後,她留話,「嘿,是我,安琪,我在找你,如果你聽到我的留言,馬上打電話給我好不好,電話號碼是……」
他不會打過去的。廉星燁雙手交抱地站在窗邊,懶懶地抽著煙。
過了十分鐘,她又撥過去,還是答錄機。「又是我,我還在等你的電話。」
慢慢等,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不會打給她。
電話鈴聲又響了。「想不到又是我吧,你怎麼還沒打來……」
「這是我第四次打來,你還沒回來啊,那我十分鐘後再打來……」
「威廉,如果上次你給我手機的號碼,現在就不會找不到你了……」
廉星燁拿起話筒,「喂,你有完沒完啊!」他知道他不接,她會一直打來,直到錄音帶錄光為止。而電話每十分鐘就鈴聲大作,快把他吵死了。
「你回來啦,我等你好久了,你去哪裡了?」
「你管我去哪裡,你打電話給我到底有什麼事?」他沒好氣的說。
「你的願望我沒忘記,我找了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在上次那個房間等你。」
「不會又是充氣娃娃吧?」
「不會,我怎麼會是充氣娃娃……不是,我不是說我……我好像有點語無倫次了,我是說她不是……鑰匙我放在櫃檯那邊,你來嗎?」
「現在嗎?現在才下午三點。」
「她已經在飯店了。」這個時間她出門,福伯不會管,晚上要等福伯睡著,她才能溜出來,又太晚了。
「嗯……」他遲疑一下。「我馬上過去。」他掛上電話。
裴安琪把活簡放回去,然後坐到床上,兩手在胸前互相交叉,像個放學被老師留下來的孩子。突然間,她猛然站了起來,走進浴室。一緊張,就想上一號。
出來前.她把浴室的燈留著,並把浴室門打開, 這樣屋內才不會完全黑暗無光,伸手不見五指,出來 後,她站到窗邊,輕撥開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色。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不是說馬上,怎麼還沒來……才這麼想,她就聽見身後傳來了鑰匙插孔轉動聲,全身的神經立刻拉起 警報來。
不一會,廉星燁走進來,「怎麼這麼暗——」他摸索著牆壁,啪的一聲,室內燈光大作。他看到窗邊站著一個俏麗短髮的女人。
「不要開燈。」聲音緊張得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
他把燈關掉。「你不想看看我長怎麼樣嗎?」雖然剛剛只有看到她的背影,但光看這女人的背影,就可以想像得到,她的臉應該很漂亮。
她搖搖頭。她已經看過他了。
他走到她後面,把手擱在她肩上。她像被電到了似的,身體顫動了一下。
「嚇到你了?」
「嗯……」裴安琪恍惚地應著,她整個皮膚好像都要燒起來了。
他忽然輕輕攬住她的腰,隨後他低下頭,喚起她的頸根。「你好香……」
裴安琪幾乎無法呼吸。這就是觸電的情形,就是它的感覺。
他輕咬著她的粉頸,裴安琪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啊……」裴安琪驚喘著。
他扳過她的身體,「我們一起來做這件事。」他低沉的聲音好像會迷魂似的。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襯衫上面。「解開我的襯衫。」
她的手指頭笨拙地在他身上摸索,解了老半天,才解開一顆鈕扣。
「我自己來好了,你好像沒脫過男人的衣服……」他咕噥著說,動手解開鈕扣。
「被你說對了,我第一次脫男生的衣服。」
「哈……今晚不會也是你的第一次吧?」他邊笑邊褪去襯衫。
「又被你說對了,我是處女。」她的聲音就像說悄悄話那樣小聲。
他才不會相信她的鬼話!拿錢陪陌生男人上床的女人,怎麼可能是處女,好,她想玩處女遊戲,他陪她玩。
「那我會很溫柔的。」他捧起她的臉,晦暗中,他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難道這女人他以前上過?上過就上過,大不了再上一次。他低下頭來,找到她的嘴,溫柔地親吻她。
那種溫柔的感覺令她全身酥軟。完全放鬆,漸漸地回應他。
「我們上床吧。」他輕聲細語地問。
她心口噗通直跳,她等了這麼久,不就是在等這個——
「好……」裴安琪把臉埋進他的頸部,喘著氣說。
他溫柔的把她抱上床,而後躺在她旁邊,撫摸著她的秀髮。「裴安琪告訴我你很漂亮,但我還是想看看你……」他伸手去打開床頭燈。
「不會吧……」他身體猛然往後移,沒想到摔到床下去,砰的一聲,四腳朝天。
她翻身往床下看去,「你有沒有怎麼樣?」
他盡量姿態優雅的站起來,俯視著裴安琪,「天殺的,怎麼是你!」
她坐在床上,低下頭。「我這樣……還是不可以嗎?」
「你真想和我上床?」
裴安琪抬起她長睫毛的大眼睛。「我想實現你的願望。」
「好吧,我讓你實現我的願望。」他開始解開他的褲子,然後將衣服由內一翻,倏忽間只剩下一條內褲。
廉星燁看了裴安琪一眼,而後雙手拉著內褲的鬆緊帶,往下一剝。
「換你脫衣服了。」他走向她,毫不在乎自己全裸。他在女人面前裸體慣了。
「我、我也要脫?」她舌頭有點打結。
「你不脫,我們怎麼做愛?」
「哦……」她拉下洋裝拉鏈,把衣服從頭上脫下來,裡面是「席密姿」蕾絲花邊的襯衣,接著她把洋裝掛進衣櫥裡。
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穿襯衣!「喂,不要偷工減料,襯衣、內衣褲都要脫。」
裴安琪扭絞著衣角。「你先把燈關掉。」她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裸體。
「怎麼?不好意思啊?」
「嗯。」她羞怯地看著他。
「我看,我幫你脫比較快。」他裝出獸慾的猙獰表情,冷不防地撲向她,一把就將她壓靠在衣櫃上,兩手伸進她的襯衣下擺裡,扯下她的內褲。
「不、不要……」她驚駭地喊。他的樣子好可怕,好像一頭野獸。
「不要?你不要和我做愛了?」
「我不要了……」她猛搖著頭。
「很好。」他放開裴安琪,她跌坐在地上。
裴安琪兩手抱著身體,看著廉星燁一件一件的穿上,他脫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廉星燁穿妥衣服,走到門口前,停下來回頭看裴安琪。她那漂亮的臉蛋上顯現出害怕、不安的表情,好惹人心疼……他好想把她摟在懷裡,安慰她,吻吻她……他愣了一下,方才他在想什麼呀?
「不要再來煩我了!」廉星燁口氣煩躁地拋下一句後,消失在房門那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29 00:29:55
第四章
離開飯店後,廉星燁直駛朱莉家。
他曾想要先打電話給她,卻又想給她一個驚喜。他按下電鈴,一會兒,他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朱莉穿著韻律服來應門。
「天哪,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裡?」
「不歡迎?」
「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她把他拉進屋裡。「我只是太意外了,那天你說得那麼絕情,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再找我了。」
要不是裴安琪那個小惡魔,害他三個禮拜沒碰女人,他也不會吃回頭草。
關上門後,廉墾燁立即抱起朱莉,將她按壓到床上。
「怎麼那麼猴急,我剛剛在跳有氧舞蹈,一身的汗,至少先讓我洗澡。」朱莉掙扎坐起身,當著他的面,脫下韻律服。
「沒關係,我現在只想趕快抱你。」他推倒她。
「啊……」不久朱莉閉上眼,開始發出幸福的聲音。
奇怪,怎麼有點欲振乏力……廉星燁突然心生一個可怖的念頭:他不會罹患了一般人所說的「男性不舉」……
不會的,他雖然上過一千名女性,但他有自信再上一千名,也不會「抬不起頭」。
「我好想念你。」她的手溜向他的胯下,然後她猛地張開眼,「你那裡怎麼還沒……」
「我最近有點累……」他赧然的說。
「哪個女人這麼有本事,把我們的性機器搞累?」
廉星燁苦笑了一下。他的確是被一個女孩搞得很累,不過他的累不是身體上,因為他們也沒做愛,而是心理上,他被她搞得心煩氣躁,提不起勁。
「朱莉,我看今晚算了……」
「你好不容易來找我,我怎麼可能放過你,讓我來幫你重振雄風。」
「很抱歉。」廉星燁背對著朱莉,坐在床邊。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沮喪的臉。
「沒關係。威廉,你要趕快去給醫生看。」朱莉安慰地輕撫廉星燁的背。
他倏地站起來,「朱莉,我要走了。」他很快地穿好衣物離去。
從朱莉家出來後,廉星燁漫無目的地開車逛著。
天哪,他怎麼會得男人難以啟口的病,這比得愛滋更叫他不能接受。
也許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朱莉,他早就對她降溫了,沒有慾望了,所以他才會如此,如果和別的女人就不會這樣了。
一想到這裡,廉星燁的心情好多了。
為了證明自己依然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他走進安和路上一家PUB。
他一走進去,便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不少女人投給他妖嬈的笑容。
他在吧檯前坐下,女酒保走過來招呼他,「點什麼?」
「香檳。」他告訴酒保。如果這裡的女人夠美,以後這家PUB就是他的新據點。TU他是不會再去了,去也釣不到美眉,而這全要怪裴安琪。
這家PUB走洋派路線,他們的DJ是外國人,播放的是正走紅歐洲的恰克王八。也許是風格的關係,PUB裡外國男人特多,外國女人也不少。
隔壁桌坐了兩對男女,兩個外國人和兩個約二十二三歲的辣妹。她們挺吵的,嘰哩瓜啦地說著不流利的英文,而那兩個外國男人則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著,因為他們的手正忙得不可開交,在她們身上畫地圖。
他冷眼看了他們一會兒,只感到沉重地可笑。
崇洋媚外,其實,會來台灣的老外,大都是在自己國家混不下去,跑來台灣教兒童美語的次等老外,台灣的女人卻把他們看成是李察基爾在倒貼。
這時,一個外國女人站到他旁邊,眼神挑逗的問他,「嗨,要不要到樓上的Hotel?」
「好啊。」金髮碧眼的金絲貓,他不是沒玩過,逃出夢月山莊後,他去了歐洲三個月,短短的三個月裡,他和一百多名不同國籍的美女做過愛。
他們坐電梯到六樓。經過安靜的走道,進入六O四號房。
一進房,他們便迫不及待地上床,然後一分二十秒,「活動」就結束了。
老天,他真的是性無能!廉星燁哀戚地想,以後他只能靠藍色小藥丸
在他這麼想的同時,外國女人給他致命的一擊,「東亞病夫!」
廉星燁匆匆地進出了賓館,腳步有點踉蹌,當他找到自己的車子,拿鑰匙胡亂地塞著匙孔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就好像蓑衣蟲鑽進了耳朵裡,令人極不舒服。
「威廉。」裴安琪輕呼喚。
廉星燁轉過身來瞪她,「你怎麼會在這?好呀,你在跟蹤我。」
「我……」她支支吾吾的,「我……」
「我什麼我,我被你害慘了!」他憤怒的說。
「我害了你什麼?」
「害我不舉,這下你高興了吧?」
「不舉?」她不明白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不舉?你還真是他媽的天真無知,不舉
I就是不能再做愛了!」廉星燁氣沖沖地坐上他的車,立刻發動車子駛離。
裴安琪跑向停在汽車道上的一輛賓士,小陳從車裡走了出來。
「小姐,我剛接到我太太打來的電話,我兒子被車撞到了。」
「那你還不趕快去醫院。」
「小姐我先送你回家,再去醫院。」小陳替她打開車門。
她並沒有坐進去。「我還沒有要回家。」
「你要去哪裡?」
「威廉家,我自己坐計程車去。」裴安琪伸手招了一輛聯合無線計程車。
「該死!」廉星燁用力捶打方向盤。
想到自己要去看泌尿科,他就慪。都是那個裴安琪,他的命根子要是好不了,以後只能上一號,不能人道,他絕饒不了她!
饒不了她,又能怎樣?不要說她身體不好,就算她身體好,他也打不下手,罵她,又怕她哭,好像他欺負她——天曉得,被欺負的人是他!
唉,這是他縱慾的報應嗎?老天派這麼一個像天使的女孩來毀滅他……
廉星燁拿起上車前買的香煙,將包裝的玻璃紙揉皺,丟出車外。
他點了一支煙,緩慢地深吸了一口,而後再吐出來。
他想起裴安琪叫他少抽一點煙……該死的,他就是要抽,抽死怎麼樣!他將頭往後仰,在車內吐了一串好看的煙圈。
如果真的「永垂不朽」,他是回夢月山莊做工作狂呢?還是乾脆出家算了!
不能回夢月山莊,若是給小姑姑知道他回來的前因後果,不嘲笑死他才怪!
出家也不好,他不喜歡三餐沒有肉。
唉,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後,將煙蒂丟棄。在這邊生悶氣,還不如回家睡大頭覺,看醒來時小弟弟有沒有頒正飄飄。於是,他打開大燈,啟動車子。
他開著車繞過彎彎的山路,來到自家車庫前時,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刺眼的車燈前,廉星燁猛然踩下煞車。
裴安琪跑到車門旁邊,興奮的說:「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下車,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你連我住的地方都知道,你還知道我什麼?」
「噢,威廉,你把我弄痛了。」 她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他用力甩開她,害她差點摔跤。「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他急著想知道答案。「回答我!」他睜大眼睛瞪著她,目光極為嚇人。
「嗯。」她以為他說的是他的職業。「我不是有意要挖你的隱私……」
原來她死纏著他,處心積慮地想跟他上床,全是因為她知道他是廉星燁。看不出她一臉天真無邪,好像什麼都不懂,其實是個可怕的女孩。
還好他們沒上床,要不然她一定會要他對她負責,要他娶她,要他如何如何。
「我警告你,不准把我的事說出去。」
「我不會說的,我會保守秘密。」她摀住嘴巴。
「還有,我要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威廉,我知道你在氣我讓你不舉,我會賠償你的損失。」他是靠「那個」 賺錢的,如今他那個壞掉,她有責任供養他一輩子。
聽到不舉兩個字,他開始火冒三丈了。「怎麼賠?難不成給我裝人工陰莖!」
「陰莖是什麼?」她沒讀過第十四章,所以不知道。
他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你……你……」
有一剎那,她以為他要打她。「不要打我!」她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會打你。」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對不起!」她輕扯著他的手臂。
他把她的手甩開。「對不起也沒有用,你快滾吧。」
「你不接受我的對不起,我就不走。」
他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不走是你的事,我最討厭人家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我只是在求你原諒我。」她哀憐地看著他。
「應該是我求你放過我才對。」他車子也不停進車庫,就丟在門口,然後逕自進屋。
廉星燁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看。
搬家吧,他想。乾脆搬到普羅旺斯去,裴安琪總不至於追到那裡去吧!廉星燁不覺歎了口氣。他真可悲,竟被一個小女生逼到遠走天涯的地步!
他伸手拿起遙控器,隨便轉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賣大鵬藥酒的廣告。他苦笑了一下。恐怕以後他也得喝這種藥酒,或者吃鞭補鞭。
他意興闌珊地換另一個頻道,播映的是金凱瑞主演的片子「一個頭兩個大」。他勉為其難地盯著電視,準備打發鬱悶又漫長的一晚。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一陣沙沙沙的聲音。起先他以為是風聲,繼而發現原來是雨聲。沒一會兒,雨下大了,飄了進來。他走到窗邊,準備關上窗戶時,看到裴安琪渾身濕透地站在樹下,頭髮都貼在頭上臉上。
這女孩真是……廉星燁連忙拿了把雨傘衝出去。
他打開雨傘,為裴安琪遮雨。「你怎麼在這兒淋雨?快——」他吞下進來兩字,改口說,「回家去。」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不可以不回家,我去打電話幫你叫計程車。」他把雨傘遞給她,可是她怎麼都不肯接下,還跑到雨傘外。他趕快把傘撐過去,「你會感冒的。」
「我就是希望感冒,我害你不舉,所以我罰自己淋雨感冒。」她又跑出個外。
「我的老天,你不要再跟我玩捉迷藏了。」他伸手抓住她,把她拉到雨傘下。
「威廉,你很討厭我是……」她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好了好了,不要囉嗦了,快點進來。」 他把她揪進屋裡。
而後,裴安琪換上廉星燁拿給她的睡袍。雖然有點大,而且太長了,穿起來像唱戲的,很可笑,可是想到自己能穿著威廉穿過的衣服,裴安琪心裡高興的不得了。
廉星燁拿吹風機替她吹頭髮時,嘴裡不停地責備,「你身體不是不好,淋什麼雨,要是真的感冒了,然後引發肺炎怎麼辦?」
「你再輸血給我啊。」
「你以為我血很多啊,早知道捐血會惹到你這個大麻煩,我就不捐了。」
「我真的很麻煩嗎?」 她抬起頭來,看起來像只受傷的小兔子。
「沒有,沒有,一點也不麻煩。」 他把吹風機收起來,而後走進廚房。
威廉好溫柔喔,還幫她吹頭髮。裴安琪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雙頰正在發燙,可是身體卻是冷的,她在沙發上趴了下來。
「喝完牛奶後,我送你回家。」廉星燁拿著牛奶回到客廳,看到裴安琪躺在沙發上,顫抖著身體。
他探手摸她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他把她抱了起來,裴安琪雖然冷得發抖,但是臉上悄悄地露出了笑容。
他輕輕地把裴安琪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單,然後用濕毛巾敷在她的額上。「你看你,真的感冒了。」
「比起你的不舉,我的感冒只是小病痛。」
他真想掐她的脖子。「拜託你不要把不舉掛在嘴上,那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好嘛,我以後不說那兩個字。」
他走開,不一會又回來。「來,吃一顆伏冒錠。」他先把水杯放在床前桌上,再輕輕將裴安琪扶起來,餵她吃藥、喝水。
「你還有沒有生我的氣?」 她躺在床上問他,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他能說有嗎?「沒有了。」他不甘願的說。
「那你以後會不會再叫我消失?」
這簡直是用感冒在勒索他嘛。「不會了。」
裴安琪嬌嬌甜甜的笑了。「太好了!」
他看著裴安琪的笑靨,露出了從不曾見的、溫柔無比的笑容。「這樣你就高興了!被單會不會太薄?我再多拿一條。」他轉身走向衣櫥時問她,「告訴我你家的電話,我打電話給你爸爸媽媽,告訴他們你在這裡。」
怎麼沒回答他?當他回到床邊時,才發現裴安琪已經睡著了。他把被單蓋到她身上,然後怔怔地注視著她,就像一個初動情衷的少年。
初動情衷?廉星燁驚覺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雙唇不悅地抿了起來。
不!他絕對不可能愛上這個女孩。愛是不可能在他身上產生的。肉體的吸引力?或許有一點吧,畢竟她也是女的,但是愛——絕對不可能!
廉星燁洗完澡後,套上一件藍絲絨睡袍。就在他準備倒頭大睡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傳來。
都這麼晚了,到底是哪個女人?
他打開門,只見一對老夫婦。男的他有點眼熟,可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個人就是威廉!福嫂仔細端詳著廉星燁。難怪小姐會喜歡他,他長得真是英俊,不太像牛郎。雖然她沒看過牛郎,也不知道牛郎該長什麼樣子,但他身上有種高貴的氣質,而有這種氣質的人,不太可能是從事性工作者。
「我家小姐在嗎?」 福伯臉色鐵青地問。
哦,他想起來了,他是裴安琪的管家——福伯。
「在呀,她在樓上的臥室睡覺。」
他話才說完,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福伯狠狠地一拳打在腹部上。這福怕出手真重,廉星燁抱著肚子,單膝跪在地上。
福伯俯視著他,「我要告你誘拐,以及性侵害未成年少女。」福伯扭頭對福嫂吼,「你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上樓去看小姐怎麼樣了?」
福嫂趕緊跑上樓梯。福伯發現小姐不在家,打小陳的手機才知道小姐是來威廉家,他們隨即趕來威廉家。而在來威廉家的路上,她被福伯罵成了臭頭。
廉星燁站了起來,「我沒有誘拐你家小姐,更沒有性侵害她。」
「我才不相信,你不可能什麼都沒做。」福伯嫌惡地看著他。
「不相信,你自己去問她,有沒有少一塊肉。」福伯似乎很討厭他。
「我會問的。」福伯冷冷的說。
這時福嫂出現在樓梯上方,「你快上來,小姐在發高燒呢。」
福伯聞言趕緊上樓,廉星燁也跟著上樓。床上裴安琪紅著臉,閉著眼睛,呼吸急促,和高燒搏鬥著。
「她淋到了雨,有點感冒,我已經給她吃了顆感冒藥。」廉星燁對福嫂說。看得出來福嫂並不討厭他,他的魅力畢竟對任何年紀的女人都有效。
「你不曉得小姐的身體,小小感冒都有可能變成生死交關的大病。」福嫂焦慮的說。
「你和他講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快去叫計程車。」福伯抱起裴安琪。
「我載你們去。」廉星燁抓了條長褲穿上。
「不用了,我們不用你載,你也不用跟去。」福伯不太高興的說。
福伯的斷然拒絕,使廉星燁的脾氣差點發作,可是他還是按捺住性子。「她會感冒,我有責任,所以我非去不可。」不管福伯說什麼他都要去,因為他擔心,只是擔心而已。
「你想去,我偏不讓你去。」福伯怒視著他。
「腳長在我身上,你阻止不了我的。」廉星燁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這兩個大男人像小孩子搶玩具一樣,福嫂不得不介人。「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先送小姐去醫院。」
福伯堅持不坐廉星燁的車,而是坐計程車去醫院。
到了醫院,裴安琪馬上被推進急診室。福伯、福嫂坐在等候室外的第一排椅子上,而廉星燁坐在他們後面,最後一排椅子上。
福嫂扭頭看了廉星燁一眼,而後回頭對福伯說:「威廉不像你說的那樣。」
「怎麼,連你也被他那張臉迷住了?」
「是啊,如果我年輕三十歲,說不定也會追他。」福嫂笑意盎然的說。
福伯哼了一聲。「你只要給他錢,再多三十歲,他都願意陪你上床。」
「我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像牛郎,他有那種有錢人家小孩的氣質。」
「你和小姐,一個老眼昏花,一個眼睛沾到螺肉。」福伯嗤之以鼻。
「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嗎?安琪總要戀愛,總會交男朋友的。」他的心態,她這個做老婆的怎麼會不瞭解。他們沒有小孩,他把安琪當成了女兒,就像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希望女兒最好去當尼姑,受不了女兒有男朋友這件事。
他的嘴角一撇。「小姐不是不可以交男朋友,但不要是那個牛郎!」
福嫂慢慢說給福伯聽。「安琪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再為她做決定了。這時候你只能站在一旁,讓她自己去打算,相信她的判斷力。」
「她才幾歲?」福伯管不住他的聲音,「根本沒有判斷力。」
「再五天,她就十八歲了。」 福嫂又說,「十八歲是大女孩了。」
「在我眼裡,小姐永遠是小女孩。」
「你說我老眼昏花,我看你才是老眼昏花,看不出來安琪有多麼喜歡威廉……」
福嫂話還沒說玩,福伯倏然站起來。「我不能眼睜睜看到小姐受傷。」
「你要做什麼?」福嫂吃驚地看著福伯。
「做我應該做的事。」福伯朝廉星燁走過去。
福伯不大自然地扯扯嘴角,對廉星燁說:「剛剛我很不禮貌,請你原諒。」
「我不會怪你,我知道你是擔心你家小姐,她的父母怎麼沒來?」
「老爺和夫人在小姐七歲的時候,發生意外喪生。」
「啊!」他還以為裴安琪是在父母寵愛中長大的,所以才會那麼任性,沒想到她從小就失去父母……
福伯打斷他的思緒。「威廉先生,你要多少錢,才肯放過我家小姐?」
「你太污辱人了,我不要你的錢,再說不是我不放過你家小姐,而是你家小姐不放過我,死纏著我。」
哼,假清高。「你不要錢就算了,但威廉先生,我希望你能離我家小姐遠點。」
「我比你還急於擺脫她,你放心,我會讓她對我死心的。」
他們兩個在講什麼?福嫂轉頭看著福伯和廉星燁。
這時,醫生終於出現在門口。廉星燁和福伯、福嫂,紛紛跑過去圍著醫生。
「小姐怎麼樣了?」
「還好你們送來得早,她不會有事的。」
「醫生,謝謝你。」
「既然她沒事,那我先走了。」廉星燁轉身要走。
福嫂叫住他,「你不去看看安琪再走?」
「不了,你告訴她我有來過就好了。」廉星燁頭也不回地走出醫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29 00:30:28
第五章
裴安琪經過書房的時候,發現門是半開的。她輕手輕腳的溜過去,但是福伯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小姐,你的身體才剛好,就要跑出去?」
完了,給福伯發現,她今晚別想出去了。「我只是要去後院通透氣。」
「我不是教過你不可以說謊!」福伯皺起眉頭。
裴安琪羞愧地看了福伯一眼.然後低下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我是要去找威廉。」
「你要去找他,我不反對,但早點回來,還有,下次不可以說謊。」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福伯,我真的可以去找威廉嗎?」
「嗯,叫小陳載你去。」
裴安琪快快樂樂的出門。她腦子裡只想著趕快去找威廉,根本沒去懷疑福伯為什麼不阻止她?
在裴安琪走後,福伯立刻撥電話給廉星燁,「我家小姐去找你了。」
福伯掛下電話後,廉星燁馬上打貞子的手機,要她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十分鐘後,貞子出現在他家門口,穿著一龔貂皮大衣。
「天氣還沒冷到穿貂皮大衣吧!」
「當——當——」 貞子自己奏樂,而後她打開大衣,裡頭空無一物!
「快進來吧,你不怕給別人看到啊。」貞子進來後,他並沒把門關上。
「我才不怕咧,我的身材這麼好,我巴不得給全天下男人看,但只給你一個人碰,其他人,叫他們流口水去。」
貞子的身材是很好,該大的大,尤其那對乳房,是東方人少見的巨大尺寸。
「吻我!」貞子兩手環住他的脖子。
廉星燁毫無興趣的注視著貞子那微張的嘴。貞子煙抽的很凶,一天要三包,牙齒有些焦黃。要不是貞子住的地方離他家最近,他是不可能找她的。
他低下頭去,當她的嘴觸到他的,立刻緊緊銜住不放,並從喉頭深處發出一聲呻吟,他卻半點感覺也沒有。
他心不在焉地接吻著,忽然,門外傳來停車的聲音。裴安琪來了。
他將貞子拉開。「我們去床上吧。」
「噢,我等你這句話等好久了。」 貞子欣喜地跑上樓梯。
廉星燁邊上樓。邊解開襯衫的鈕扣。
在這個時候,裴安琪走到門口。
「咦?門怎麼沒關……是不是遭小偷了?」
裴安琪輕輕推開門,把頭探了進去。房子裡並沒有被翻箱倒櫃,可能只是忘了關門。裴安琪走了進來,並把門關上。
聽到關門的聲音,坐在床上的貞子說:「好像有人進來!」
「沒關係,我正在等一個女孩子。」廉星燁邊說邊脫衣服。
「你還找了別的女人!」 貞子高挑著眉梢。「威廉,你該不是想玩3P吧?」
「不是。貞子,你可以和我演A片給她看嗎?」
「你是說……我知道了,你想擺脫那個女人,對不對?」
「沒錯。」他脫下內褲後迅速上床,抱住貞子。
當裴安琪走進臥室時,映入眼簾的是威廉光溜溜的背部,而他身下躺了一個全裸的女人。那女人將雙腳打得好開,並勾在威廉背上。
他們在做那種事!
「對……對不起。」裴安琪哆哆嗦嗦地逃離了臥室。
「好了,可以不用演了。」他翻下了貞子的身體。
「她走了,我們真槍實彈重新來過。」 貞子側身抱住他的腰。
他拉開她的手,而後他下床,走向掛著睡袍的衣架。「我今晚不想做愛。」
「搞了老半天,你把我叫來,不是要和我做愛,而是為了逼退那個女孩?」
「嗯。」他繫緊腰帶。貞子一向很聰明。
貞子注視著他,彷彿他前額長出了角。「威廉,你該不是喜歡上那個女孩了吧?」
廉星燁嘲弄似地挑起一邊眉毛,「你真白癡,我如果喜歡她,怎麼會這麼做?」
「你這麼做,我看若不是因為你已經喜歡上她,就是怕自己喜歡上她。」
「沒有!我沒有喜歡她!」他不斷地搖頭,「我根本不可能喜歡那種小女孩。」
「如果沒有,你會和我做愛的。真沒想到,花花公子也有墜入增網的一天。」
「我不和你做愛,是因為我性功能有了障礙、不行了。」
「威廉,你怎麼會……」貞子錯愕不已。
「都是那個女孩害的。」 他把貂皮大衣丟到床上。「貞子,你走吧。」
貞子披上貂皮大衣離開他的房子。
廉星燁在臥室裡來回踱步,腦海裡盤旋著貞子剛才說的話……
他已經喜歡上裴安琪而不自知?他怕自己對她動了真情?
他承認裴安琪是個漂亮的女孩,但不是他喜歡的那型,他只喜歡那些他可以得到快樂的,少數幾個可能給他苦頭吃的女人,他都迅速逃開了。而裴安琪,他可能逃得太慢了,看來他得趕快去訂到普羅旺斯的機票。
「威廉……」裴安琪出現在房門口。
廉星燁睜大眼睛,驚訝地瞪著裴安琪問:「你不是走了?」
「我沒有走,我在樓下客廳等你們結束……我看到那個女的走了,你們怎麼這麼快就結束,是不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他雙手交抱地說:「沒有,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做了一個小時的愛。」
「你的不舉好了!」她替他高興。
「對,我又可以和很多女人做愛了。」他刻意這麼說。
「威廉……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請你不要再賣身了。」
「賣身?」廉星燁覺得滿頭霧水。她在說什麼啊?
「你不用覺得羞恥,我不會瞧不起你的。」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他有什麼地方要感到羞恥?
「我知道你是牛郎,你的工作是和女人上床。」
「等等……上次你說你知道我的隱私,指的就是牛郎這件事?」
「嗯,你家裡是不是有很多弟弟妹妹、而且年紀都很小?你爸爸是不是沒工作又酗酒、常打你媽媽?威廉,我可以接濟你的家庭,供你弟弟妹妹唸書,並且安排你爸爸到我家的公司上班。」
廉星燁大笑。真是太好笑了,她竟把他當成牛郎,而且家境貧苦……他家有錢到她無法想像,相信她家根本是望塵莫及。
「誰告訴你我是牛郎?」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TU的酒保告訴我的,他是猜的。」
「他猜錯了,我不是牛郎,我和女人上床,從來沒拿過錢,我的弟弟妹妹都很大了,而我爸爸已經退休了,從不酗酒,也從不打我媽媽,他們非常恩愛。」
「你如果不是牛郎,為什麼要和那麼多女生上床?」
「因為我是花花公子啊。」他一直以為她知道他是廉星燁,所以才想上他的床,現在看起來不是這樣。「對了,你把我當成牛郎,又想和我上床,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啊!」裴安琪覺得這問題很愚蠢。
「你不該愛上像我這樣的男人。」 未來他要是有女兒,絕不准她和像他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花花公子?花花公子是不談天長地久的感情,只要一個晚上的熱情。」他抬起眉毛問。
「我不管你是花花公子,還是草草公子,我只知道我愛你,威廉,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給你。」
這女孩真的很愛他,愛到要把第一次給他,不過他可不敢接受。他怕哪天她家的福伯來敲門時,帶著一把獵槍和牧師,叫他二選一——結婚,或者死。
現在,他要用什麼理由,叫這朵梨山癡情花從此對他死心?
「你還是處女吧?」他靈光一閃。
「嗯,我從沒交過男朋友。」
「我從不和處女做愛的。」其實,他玩過的一千名女人中,有超過十個是處女,她們都是心甘情願地奉獻給他。
裴安琪大為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處女哪裡不好?」
「呃……因為處女什麼都不懂,還要教,我不喜歡沒有經驗的。」
原來不是她不夠女人味,而是他不要完璧、沒有經驗的。
「討厭,我如果不是處女就好了。」裴安琪嘟起嘴說。
「別說傻話,現在十八歲還是處女的女孩,只有那種長得像恐龍的,而你是非常難能可貴的,所以你要好好保留你的處女之身,到結婚當晚。」
「不要,我不希罕做處女。」說完裴安琪匆匆走出房間。
廉星燁定在那裡一會兒,然後抓起幾上的車鑰匙跑了出去。
裴安琪那個傻女孩,不會傻到去做那種傻事吧!
在TU裡,裴安琪走過擁擠的人群,在雕刻精緻的橡木吧檯前坐下。
酒保看到她,吃了一驚。「喲,瞧瞧是什麼人來了!」 自從威廉被陷害有愛滋病後,就不再來TU,他以為她也不會再出現。
「我要點酒,給我一杯……什麼酒都好。」她即將要做的事,需要喝酒來壯膽。
「怎麼了?怎麼突然想喝酒?」酒保稍微皺了一下眉。她今天粉奇怪唷。
「你會問每個點酒的客人,為什麼想喝酒嗎?」她有點不耐煩。
「不會,不過我記得你不滿十八,我們店裡規定,不准賣酒給未成年少女。」
「那我去別家PUB。」她站了起來。
「別走,我調給你就是了。」酒保調給她一杯加了很多礦泉水的馬丁尼。
裴安琪並沒馬上喝馬丁尼,只是將高腳杯上綴飾的紅櫻桃,噗通地丟進酒裡。
酒保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向吧檯前,直視著裴安琪問:「好了,說吧!你和威廉怎麼了?」
「我已經改變我自己了,可是威廉還是不要我。」裴安琪滿面愁容地說。
「他不要你,表示他尊重你,不拿你當洩慾工具。」安琪真的很美,像威廉那種男人,不可能不動安琪一根寒毛,除非他愛上安琪了。
「才不是尊重我呢,他不要我,是因為我是處女,我不想做處女了。」
酒保張口結舌。「你說什麼!你不會是想……」
裴安琪淺啜了一口馬丁尼後才說:「我決定和這裡的一個男生上床。」
「你這麼做太傻了,你應該把第一次,留給將來娶你的男人。」
「我只想給威廉,不管他娶不娶我,可問題是他不要做第一個。」裴安琪注視著酒保,「你還要多久下班?」
原來她指的這裡的男生是他,酒保訝然地望著她,然後才緩緩地、一字字地說:「我不會和你上床的。」
「連你也不要……」她睜大眼睛望著酒保。
「安琪,我很喜歡你,很想和你上床,可是你喜歡的是威廉,你和我上床以後,受傷害的是你自己,你再想一想,就會承認,我說的沒錯。」
這個時候,服務生走過來,拿了好多張點酒單給他。「拜託,不要再聊天了。」
「你不要走喔,我還有話跟你說,乖乖坐在這裡等我忙完。」酒保開始調客人點的雞尾酒。
裴安棋把手伸向放在吧檯上的馬丁尼,兩口就把它喝光。這杯馬丁尼沒什麼酒的味道,好像礦泉水喔。
突然有個年輕男人向裴安琪搭訕。「嗨,我叫丹尼,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這個丹尼長得像職籃明星,不討人厭,裴安琪心想,既然酒保不要和她上床,那就他吧。「好啊。」
由於她身旁沒有空位,後來丹尼找到張桌子,她和他坐到角落的小圓桌。
「你叫什麼名字?」丹尼問她。
「安琪兒。」她不想告訴他她的真名。
安琪兒,多麼適合她的名宇。小小的臉蛋就像天使一樣。
「你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來,把手給我。」他神秘兮兮地拉起她的手,然後把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放在她手上。
「這是什麼?」她看著手上的小藥丸。
丹尼笑著對裴安琪說,「快樂丸,吃了可以讓你忘掉不愉快的事。」
「這麼神奇!」這世界上有好多她不知道的東西喔。
「嗯,吃下去後,你會感覺好像在雲端。」丹尼慫恿她,「你吃吃看嘛,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裴安琪遲疑了幾秒,而後一口吞下藥丸。
「沒有耶,我什麼感覺也沒有。」
她是個容易上當的女孩。「它和感冒藥一樣,半小時後才會覺得High。我們去跳舞。」丹尼站了起來。
「不要——」她推拒著。
「哪有人來PUB不跳舞的。」丹尼硬把她拉到了舞池。
裴安琪呆呆地站在舞池裡。她不知道手腳要怎麼擺動,看來才不會很怪。
不過丹尼人蠻好的,教了她一個最基本的動作;左腳點進來,右腳點出去,再點進來,換左腳點出去。
她照著丹尼教她的動作做,隨著音樂擺動,漸漸地她愈姚愈順了。
「我會跳了,」她開始覺得飄飄然。大概是快樂丸的關係。「可不可以多給我幾顆快樂丸?」
「噓,不要那麼大聲。」他把她拉到牆邊。「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東西要錢的,而且不便宜。」
「多少錢?」
「一萬元。」他獅子大張口。
「我沒帶這麼多錢,不過,」她解下手上的表給他。「這表抵押給你。」
卡蒂亞的,至少值十萬。他果然沒看走眼,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好吧,我勉強接受。」他給她一個塑膠袋,裡面大概有十顆藥丸。
她把它放進大衣口袋裡。
「還有更好的東西,你要不要試一試?」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
「這又是什麼?」
「FM2。」他當然不會告訴她,這玩意又叫強暴丸。「吃了後會更快樂的。」
當她吃下白色藥丸後,立刻覺得頭昏眼花,強烈的恍惚感侵襲全身,彷彿被注射了一劑麻醉藥似的。
「走吧,我們離開這兒。」
丹尼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來自遠方。「啊,你說什麼?我覺得我快要昏過去了。」
「別擔心,這感覺很快就會過去的。」丹尼拉住她的手臂,朝大門走去。
這個時候,服務生跑去通知酒保,「你那個像洋娃娃的朋友,快要被人帶走了。」
服務生用手指了指,酒保順著看過去。看到安琪和一個男人,正穿過人群走往大門。
他趕緊衝出吧檯,擠過人群,一把抓住裴安琪的手,「安琪,不要做傻事……」 當他將裴安琪轉向他時,才發現她的眼神空洞,不太對勁。
酒保瞪著丹尼,「可惡,你竟給她吃FM2!」
酒保掄起左拳朝丹尼打去,但被丹尼伸手接住拳頭,而後丹尼迅速往酒保的腹部打去,緊跟著左右各一拳打在酒保的鼻子上,酒保噴出了鼻血,踉蹌幾步後倒在地上。
「我們走,不要理他。」丹尼旋即拖著她走出去。
丹尼把她拖到停車場。
「不要……我什麼地方都不要去……我不舒服,我要回家……」裴安琪覺得愈來愈昏眩了,身體好像不是她的。
「好,我們什麼地方都不去,我送你回家。」丹尼騙她。
丹尼把她塞進車裡,而後他嫻熟地把車子開進離TU不遠的汽車旅館。
她看著丹尼開了車門出去,然後打開她這邊的車門,強拉她下車,強行拖拉著她到房間裡。
電視機、床在她眼前晃動著。「這不是我家……」裴安琪靠在牆上。
丹尼詭譎的看著她,「等我拍好照後,就送你回家。」
她開始產生夢魘式的幻覺,丹尼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大,也更高了。
「你要替我照相?」
「嗯,裸照,我會把你拍得漂亮一點。」 她是有錢的小姐,應該會花不少錢買回裸照吧。
霎時,裴安琪的心智和知覺都清醒過來,她轉身往門的方向跑去。
丹尼伸手捉住她,「你要跑到哪裡去?」將她拉回來。
裴安琪要求丹尼讓她走,但沒力氣把他推開。而後,她被他拋到床上,並按住。他急躁地剝著她的衣服。她的衣服一件件被丟在地板上。
「住手!住手……」
「我是先奸後拍呢,還是先拍後奸?」丹尼抓住她的襯裙,往上翻起,發現她穿生理褲。「可惡!你居然那個來!」
「求求你放了我……」她哀求的說。
「放了你?別想!不能奸,那就拍照,拍上半身。」丹尼拿出彈簧刀。
「請你不要傷害我……」裴安琪感到無助和顫慄。
丹尼擰笑,「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傷害你。」他用刀割開她襯衣和內衣的肩帶,然後一把扯下。
裴安琪驚覺到自己的赤裸,而開始低聲啜泣。她的眼皮漸漸沉重得張不開,她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可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誰來救我!裴安琪心裡吶喊著,接著她完全失去意識。
丹尼拿出照相機,不停地按下快門。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電動鐵卷門開啟的聲音,丹尼以為電動門壞了,他走向門,正要打開房門時,卻被踢開的門撞到,倒在地上。
廉星燁和酒保衝進來後,便憤怒地開始毆打丹尼。丹尼被他們打掉了三顆門牙,癱在地上呻吟。
看到裴安琪半裸地昏睡在床上,廉星燁很快拉起床單蓋住她的身體。
「安琪,你醒醒,醒醒。」廉星燁輕輕拍打著裴安琪的臉頰。
「不用叫了,她醒不來的,因為他給她吃了FM2。我帶這個人渣去警局,你好好照顧安琪。」酒保拉起丹尼離開房間。
廉星燁凝睇著裴安琪,她無疑是個美麗的女孩,但太純真了,老叫人擔心。
從家裡出來,他直覺裴安琪應該是去TU找酒保,他的直覺果然沒錯,只是他的跑車在半路上沒油,等他加好油趕到TU時,酒保告訴他,裴安琪跟一個男人走了,後來一名服務生告訴他們,帶走安琪的男人叫丹尼,不是什麼好東西,聽到這裡,他的胸腔彷彿快進裂了。
那名服務生又說,丹尼都是把女孩帶到離TU一百公尺遠的汽車旅館。於是他和酒保立刻趕到汽車旅館,但是任他們說破嘴,旅館的經理就是不肯告訴他們,安琪被帶進哪個房間,後來在他把跑車送給經理後,他才告訴他們是幾號房,並打開鐵卷門。
還好沒發生什麼事,不然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不曉得過了多久,裴安琪張開了眼睛,看見威廉,正由上方看著她。
她投到廉星燁懷裡。「威廉……」她低聲啜泣。
廉星燁緊抱著她,彷彿他是她溺水時的救生圈。「不哭,沒事了,我在這裡,你很安全。」
「那個丹尼呢?」她吸了幾下鼻子。
「現在大概在監牢裡。」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髮。
「哦,我有沒有被他……」她乾澀的問。
「沒有,我和酒保趕來時,他在拍照,照相機已經被我砸爛了。」
「哦……」 她在威廉懷裡,覺得自己好像小鳥依人,倍感幸福。
「你怎麼這麼傻,隨便就跟一個男人走!你看,差點發生多可怕的事。」
她從他身邊移開,沒注意到身上的被單滑落。「我知道錯了……」她發現他並沒看她的臉,而是看她的胸部,她低頭一看,老天!全給他看光了!裴安琪羞得不敢抬起頭。
看到她雪白的乳房和粉紅的乳尖,他的心一陣陣發熱,然而他原本被判死刑的小弟弟,竟抵住他的褲子。
他並不想碰她,但實在是無法抗拒。他捧起她的臉。
她仰起小臉看他。他眼底的火焰令她脈搏加速,顯出了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你有一張如薔薇花蕾的小嘴。」他用食指點住她的唇。「還沒被吻過吧?」
「如果不算我爸媽和福嫂,就只有你,你忘了你在飯店吻過我?」
「那次不算,我不知道是你。」他溫柔地親吻她。
他親吻過無數張女人的嘴,但都不如她的令他忘了時間,忘了生命,連心跳都忘了,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他再也不要與這張嘴分開……
親吻愈來愈纏綿、深刻,飢渴。裴安琪閉上眼睛,迷失在他的吻裡。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才不捨地放開她的唇,然而下一秒鐘,他吻上她潔白細嫩的頸窩,輕輕舔舐、啃咬那怯生生跳動的血管。
他的手溫柔地停在她渾圓的胸部上,握住它,揉捏著峰頂。
「啊……」她發出細細的呻吟。
他的手摸向她兩腿之間,發現那裡有片加長型衛生棉,他的情慾頓時消失了。
忽然,他推開她。她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了?
老天,他差一點點就奪走了她的第一次,都是因為看到她的胸部,而小弟弟又好死不死地在這個時候翹起來,過於高興所致,當然,除此之外,沒有什麼。
還好她那個來,不然他極有可能吃到福伯一顆子彈。
他拉回思緒。「把衣服穿上,我該送你回家了,福伯恐怕已經報警了。」
「對不起。」她不敢說她還想和他在一起。「我先打電話給福伯。」
打完電話後,他們走出汽車旅館。廉星燁攔了一部計程車。
上車後,裴安琪轉頭問廉星燁,「你的跑車呢?
「送給旅館經理了。」
「為什麼要送給他?」
「因為要救你啊。他表情嚴肅地說,「安琪,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
他看著她。「安琪。」
「我好高興,你第一次叫我安琪。」她抱住他的手臂。
「叫你安琪有什麼好高興的?」他不懂她高興什麼。
「你以前都是連名帶姓叫我,叫我安琪,代表我們的感情向前邁進了一步。」
他把手抽走。「你想錯了,我叫你安琪,並沒有特殊的意義。」
她錯愕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不喜歡我?」
「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大哥哥和小妹妹之間的喜歡。」
「可是我們剛才……」她暗啞地說。
「剛才那是個錯誤。」他很快接下她的話,而且語氣冷淡。
「怎麼會是錯誤呢?你明明有反應!」
「它只反應了一下下,很快她又下垂了。」他不會告訴她,他是因她那個來和良心發現才下垂的。
她咬了咬唇,「威廉,如果你不是喜歡我,為什麼跑來救我?」
「我去救你,只是因為我不願你是因我而失身,做錯事。」他停頓了一會兒,「安琪,我想我該告訴你,我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
裴安琪的嘴巴張得好大。「你要去哪裡?」
「很遠的地方。」他才沒那麼笨,告訴她他要去普羅旺斯。以她的個性,一定會追到普羅旺斯的。
「很遠的地方——美國嗎?」
「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有個女孩在等我,也許我會和她結婚。」不這樣騙她,她對他恐怕不會死心。「安琪,你忘了我吧。」
接下來,裴安琪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別過頭去,看向窗外。直到計程車開到她家,她在下車時輕輕對他說了聲,「再見。」然後她的身影消失在家門後。
計程車緩緩將他帶離裴安琪住的街道,廉星燁的心情有說不出的沉重。
「先生,你讓那個小姐的心都碎了。」計程車司機忍不住說話。
「我知道,但我是為了她好。」說完廉星燁閉上眼睛。他覺得好累。
夜裡廉星燁輾轉反側,心思翻騰。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裴安琪老是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但他同樣不明白,他想她做什麼?
她在黑暗中微笑,剎那間一切變得那麼真實,井在他面前停駐了好一陣子,足以令他分辨出她清亮的大眼睛,她挺直的鼻樑,以及她那張如薔薇花蕾的小嘴,突然他想起吻那張小嘴的感覺……
上帝,想那個做什麼?
他忍不住張開眼睛,裴安琪的臉不見了,眼前只有空氣,以及黑暗。
睡吧,不要再想她了。總有一天,她會遇到適合她的白馬王子,擁有一個屬於她的幸福家庭……裴安琪和另一個男人,簡直匪夷所思,為什麼這個念頭教他心如刀割?
他又閉上眼睛,但仍很難入眠。他知道,留在台灣的最後一夜,將比任何一個無眠的夜晚更痛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29 00:30:52
第七章
廉星燁緩緩走出診療室。
裴安琪立刻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威廉,這幾天我住你家,煮稀飯給你吃。」
「安琪,這幾天我都不會在家。」他在進診療室前,打電話給廉雨映了。
「你要去哪裡?」
「他要去我家。」一個甜軟如水果茶般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裴安琪轉過身,看到造物者的傑作,一個美麗的不能再美麗的女人。
她是誰?她和威廉又是什麼關係?
「你那樣子,真像豬頭。」廉雨映嘲笑的說。
「你少幸災樂禍了。」他和廉雨映從小就是天敵,互看對方不順眼。
廉雨映在裴安琪身邊繞圈子。「又一個犧牲者?嘖嘖,你摧殘民族幼苗哦!」
「我不是犧牲者,我是他的女朋友。」裴安琪蹙著眉說。
「你被他騙了,我從沒看他對哪個女人認真過,都只是玩玩而已。」廉雨映睨著廉星燁。「唉,騙這麼可愛的女孩不好吧,你不怕遭天譴!」
「我對安琪是認真的。」廉星燁深情地看了裴安琪一眼。
「喲,原來你和你叔叔一樣,都喜歡吃幼齒補眼睛。」廉雨映說話就是難聽。
「叔叔回來了!」
「嗯,你哥哥也回來過,後來先去美國結婚,然後又回埃及去挖他的死人骨頭。」
這女人似乎很早就認識威廉了,而且和威廉的家人很熟。裴安琪終於忍不住好奇,把廉星燁拉到角落,「威廉,她是誰?」
「她是救兵,安琪,她有辦法從你表哥手上,奪回你爸爸的公司,我要跟她走……」
「喂,不要在別人面前說悄悄話。」廉雨映狡詐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走了?我可沒時間在這看你兒女情長。」
「好啦。」他瞪了廉雨映一眼,然後對裴安琪說,「安琪,我得走了。」
「威廉,你會不會從此不回來了?」她抓住他的手。
「不會,我一定會回來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廉星燁給裴安琪一個熱情擁抱,然後他和廉雨映走出診所,坐上廉雨映保鏢開的車。
車子啟動前,廉雨映打開車窗,故意用敵意的眼神看了裴安琪一眼。她就是喜歡小小破壞廉家男人的幸福,尤其是廉星燁的。
望著漸漸遠去的車影,裴安琪被一波波洶湧而至的不安浪濤,給完全吞沒了。
「小姐,車子已經走遠了,我們回去吧。」福嫂走到裴安琪身邊。
「福嫂,你說威廉會不會回來?」
「我們只能相信他。」
「嗯。」她也很想相信他,但那個女人的眼神讓她產生不安……
在車上。「我要聽美國廣播電台。」坐後座的廉星燁要開車的司機打開收音機。
司機準備扭開收音機,但被廉雨映制止,「我耳根子想清靜。」
「可是我想聽音樂。」
「這是我的車,由我做決定。」他想聽,她偏不給他聽。
「哼。」廉星燁雙手交叉在胸前。
「你強迫過女孩子嗎?」廉雨映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他嚇了一跳。
「強迫?你的意思是強暴嗎?」
「對啦,就是那個意思。你強暴過女孩子嗎?」
「這是什麼爛問題!你為什麼問我這個?」
「你只要回答我有沒有,不用管我為什麼問。」
「這問題,我還需要回答嗎?從來沒有!女孩子都是心甘情願和我上床。」
「沒有一個非自主性的嗎?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哪個說不要的?」
「我沒聽過女孩子說不要,都是說要、還要。喂,」他從來不叫廉雨映小姑姑,都是叫她喂。「你幹嘛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打轉,是有什麼人去你那告狀?還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廉雨映的臉繃得好緊好緊。還好她坐前座,廉星燁看不到她的表情。「沒有人來告狀,也沒有事發生。」
「你把我當白癡啊,你追問個不停,沒事發生才怪。」他忿忿的說。
那件事,對任何人她都不會說,到死都不會說出來。
「我就是把你當白癡,怎麼樣?」她轉頭,挑釁地看著他。
他緩緩地搖頭,「你那副大小姐的臭脾氣,一點都沒變。」
「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她聳聳肩。
「沒有什麼事情改變不了的,像我,不就變了,安琪改變了我。」說到安琪,廉星燁的怒氣全消。「說不定哪天,你也像我一樣,碰到一個能改變你的男人。」
「你少給我烏鴉嘴!這世上不會有那個男人!」廉雨映憤怒地回答。
廉星燁不再回嘴。少理這個恰查某為妙,反正他也說不過她。他相信一物克一物,這世上終會有人制伏得了她。
稍後,車子停了下來,但不是停在夢月山莊,而是停在往夢月山莊路上的一棟洋房前。
「我們為什麼來這裡?誰住在這裡?」廉星燁問道。
「這裡是你叔叔和他的小妻子的愛窩。」廉雨映告訴他。
「叔叔結婚了!」
「本來只是同居,因為班潔明還是學生,但三個月前,他們奉子成婚了。」
他們走進客廳,廉雨辰正坐在火爐前的椅子上,等待他們。
廉星燁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喊了聲,「叔叔。」
「你終於現身了,我還以為你打算躲我們一輩子呢!」
「沒有啦,我怎麼會一輩子不回家。」老實說,要不是為了安琪,他是打算一輩子不回夢月山莊。不是他不愛他的家人,而是因為他知道沒有他,他們也會過得很好。
「你呀,幾乎是我帶大的,我還不知道你嗎?好了,不說那些,說說看你惹了什麼大禍?」若不是大禍,廉星燁是不可能回家的。
他搔搔頭。「我沒有惹禍。」
「看你那張臉就知道你惹禍了,你是上了黑道人物的女兒才被打是不是?」
「不是啦,我是愛上裴氏物產的女繼承人——裴安琪,而我這張臉是被她表哥閻森打的,閻森用我逼迫安琪簽下放棄繼承的文件,叔叔,我想買下裴氏物產。」
「裴氏物產不是小公司,他們在股市上的籌碼很安定,很多大股東都是元老,不太可能出脫手上的持股。」廉雨辰又說,「除非我們出的價比股價高出很多。」
「叔叔,我知道要花很多錢,你只要肯撥錢給我,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我的條件,你應該不難猜到。」廉雨辰臉上有了笑容。
「我知道,不就是做夢月山莊主人。」他沒力氣的問,「請問我要做幾期?」
「你的任期啊……做到我兒子長大成人。」潔明已經懷胎五個月了。
廉星燁大叫,「天啊!那少說要做二十五年!」
「我的兒子要是少見的天才,你就可以少做幾年。」廉雨辰笑說。
「哦……」廉星燁的肩膀垂了下來。
「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願意接夢月山莊……」
「沒有沒有,我願意,我非常願意。」他咬著牙說。
「雨映,那個裴安琪有三個頭六條臂是不是?不然怎麼能讓我們廉家最令人頭痛的人物,做如此大的犧牲?」廉雨辰著向廉雨映。
「裴安琪年紀不大,可能比潔明還小,長得好像洋娃娃喔……你小時候老愛搶我的洋娃娃凱蒂,抱她睡覺,原來你這個癖好還是沒變,只不過現在把它發揚光大,抱真人洋娃娃睡覺。」她和星燁就是因為凱蒂而結下不解的冤仇。
「你不要亂用名詞,什麼癖好,說的好像我是性變態。」廉星燁撇撇嘴。
他不否認小姑姑說的,他是喜歡洋娃娃,但他愛安琪,不只是因為她的小臉像洋娃娃,他還愛她的天真,以及她的全部。
在夢裡,裴安琪夢見威廉。他們結婚了。
婚禮之後,他帶她到一棟像英國古堡一樣的大房子,說他們將住在那裡,前門開處,她看見那個帶走威廉的美女在裡頭等著,而威廉告訴她,美女也住在那裡——他們三個將「從此以後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不要,我不要和那個女人住在一起!」那個女人一看就知道很會欺負人。
「安琪,你不愛我嗎?」威廉生氣了。
「我愛你啊……」
「如果你愛我,就接受她,以後還有好多個她要和我們一起住。」
「什麼!你不是說,你只愛我一個,以後不會和別的女人上床?」
「我那麼說,只為了騙你上床,你太好騙了。」他聳聳肩,一點也沒罪惡感。
「你好可惡!」她開始逃跑,但是他在後面追趕她。起先她還跑得夠快,但是他越長越高,手臂也越長,很快就要抓到她……
「你跑不掉的!」
「不要!」裴安琪猛然驚醒,盜出一身薄薄的汗濕。
「小姐,你怎麼了?你把我嚇了一跳。」福嫂站在床邊,捧著托盤。
「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她昏沉沉地望著從窗口透進來的陽光。「幾點了?」
「九點了。」福嫂把托盤放在床頭桌幾上。托盤上有一杯熱牛奶和幾片吐司。
「福嫂,我沒有胃口,不想吃。」
「又不吃!你昨天一天都沒吃東西,今天再不吃,身體怎麼受得了?多少吃點吧,待會還要整理家裡。」閻森那個沒人性的東西,竟在安琪簽的文件裡動手腳,以致這棟房子變成贈予給他,逼得他們得在這幾天搬家。
「好吧。」她不想福嫂擔心,便開始喝牛奶。
吃完早餐後,她和福嫂下接收抬廚房裡的餐盤、銀器。
「福嫂,你不是常說你的第六感最靈了,那你覺得威廉今天會出現嗎?」
福伯剛好走進來,聽到裴安琪說的活。「不會出現。小姐你一無所有了,他那種人會逃得比誰都快,不可能還回來。」
「你沒看到小姐心情不好,不能說些振奮人心的話嗎?」福嫂責備福伯。
「我不會說謊。」福伯瞪福嫂。「還不都是你!你沒阻止小姐簽字。」
「福伯,你不要怪福嫂,福嫂有阻止我,是我自己不聽勸阻。」
福伯歎了一口氣。「小姐,為了那個人,公司沒了,房子也沒了,值得嗎?」
裴安琪眼淚掉了下來。「對不起,我害大家沒房子住、沒飯吃……」
「小姐,你不要哭,我和福伯存了不少錢,不會沒飯吃,何況我還做得動,我可以去幫傭。」他們的積蓄雖然不少,但小姐要是多生幾次病,恐怕就沒了,所以還是要去工作。
「現在哪有人要台傭,都只要菲傭。小姐,我去做大樓管理員。」
「你們都這麼老了,我不要你們為了我出去工作,我去找工作就好了。」裴安琪走上前,抱住福伯和福嫂。
「小姐,你身體不好……」
這時,閻森開門走進來。這棟房子的權狀現在在他手上,所以他有房子的鑰匙。「真是感人的畫面。」
福伯一看到閻森,便衝過去要打他,但反而被閻森推倒在地上。
「福伯!」裴安琪趕快扶起福伯,「你有沒怎麼樣?」她把福伯扶到椅子上。
「沒有,我沒事。」唉,人老就是不中用,想當初他還是老蔣的護衛宮。
「表哥,你真的很壞!福伯年紀那麼大了,你竟然用力推他。」她氣憤地說。
「我只是輕輕碰了他一下,誰知道他那麼脆弱。」閻森歪嘴笑著。「小表妹,你那個小白臉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不在這裡。」
閻森搖搖頭,裝模作樣地說:「小表妹,你真可憐,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又遇人不淑,表哥真替你難過。」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表哥的樣子令人作嘔。
「好吧,那我就不用跟你演戲了,天黑之前請你們搬家,今晚我就要住進來。」
「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從沒詛咒過任何人,但她希望表哥喝水嗆到、出門被車撞到,不然太沒天理了。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她話才說完,一個矮胖男人衝進來,他是裴氏物產的法律顧問,就是他和閻森偷走了公司。「公司上市的股票全被夢月山莊買走,而、而且他們用高價收購大股東的持股,你董事長的位子可能不保!」
「怎麼會有這種事?我不記得我有得罪夢月山莊的人啊?」閻森百思不解。
「夢月山莊放消息說,他們這麼做,是為了替裴小姐主持正義。」
「你什麼時候認識夢月山莊的人?」福嫂轉頭問福伯。
「我還以為是你去買菜時,認識夢月山莊的什麼人呢。」福伯說。
他們兩人同時看向裴安琪。
「不要看我,我連夢月山莊是什麼都不知道。」
「夢月山莊廉家是台灣最神秘、最富有的家族。」福伯告訴她。
「你說的是國民黨的連戰?」台灣最有錢的人好像是他嘛。
「不是連戰的連,而是禮義廉恥的廉。」
「那個廉不就是威廉的廉嘛……」裴安琪像中到特獎一樣的說。
福伯立刻打斷她。「小姐,你到現在還想著他!」
「我……」她咬了咬下唇,「威廉那天和一個美女走了,他告訴我那個美女是救兵,她可能是廉家的人吧。」
「那個美女只是他的客戶,他不可能認識像廉家那種身份的人。」福伯怎麼都不相信威廉。
「如果我們都不認識夢月山莊的人,那他們為什麼要幫我主持正義——」
「誰說你們不認識夢月山莊的人,其實你們都認識。」廉星燁站在門口玄關。
「威廉,」裴安琪飛奔到他懷裡。
「你、你是夢月山莊的……」閻森像看到鬼一樣,話都說不清楚。
「廉星燁。」他對保鏢說,「把這兩個跳樑小丑給我抓出去。」
幾名穿黑西裝的保嫖,立刻把閻森和矮胖男人,你抓小雞一樣抓了起來。
他走到閻森面前,「我說過,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吧?」
然後,保鏢們把閻森和胖子拖到院子裡痛毆一頓。
「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不會看人了吧!」福嫂瞄了福伯一眼。
福伯拉不下老臉地說:「至少我就沒看錯你。」
「小姐,我和你福伯好久沒看電影了,我們去看電影,你和廉先生看家。」福嫂把福伯拉走。
廉星燁緊緊抱住她,裴安琪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們只有三天沒見,卻彷彿久別重逢的情人,熱情接吻著。
「噢,威廉……」
「你現在應該改口,叫我星燁。」
「我習慣叫你威廉。威廉,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可是我不曉得從哪兒說起……」
「那就辦完事再說吧,親愛的。」他抱起她,走進臥室。
事後,他們靜靜地躺在一起,心情從沒像此刻這麼平靜和幸福。
「嫁給我。」
由於他這幾個字說得很輕柔,裴安琪沒聽清楚。「什麼?」
他用一隻手肘托著臉,向下看著她,「我說嫁給我,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那就是說——」她眨了眨眼,「我不能說不囉?」
「你想說不嗎?」
「我沒有理由說不,也不想說不。」她對他嫣然一笑,「我只想說YeS。」
誰也沒想到廉星燁這麼有商業頭腦,遠超出廉家人當初的意料。
不出一個月,他就從閻森手上完全奪回裴氏物產,對夢月山莊的業務,也差不多弄清楚了。只是大家都覺得很對不起他的嬌妻安琪,因為他們這群所謂的家人,在廉星燁度完蜜月後,就把夢月山莊丟給他一個人,讓他經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家庭功課」都沒做。
這晚,裴安琪下通牒,要廉星燁放下繁忙的工作,回家吃晚飯。
她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精美的擺設:瓷器水晶、銀器,還有一個銀製的燭台,上頭點了兩根蠟燭。一個銀製的冰桶內覆滿冰塊,裡面有瓶香擯。
廉星燁七點走進家門時,吃了一驚,「你不要說,讓我猜猜看,今天是什麼特別日子?你的生日是二月,而我的生日是十一月,現在是六月……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個月……寶貝,我猜不到,你告訴我吧。」
「今天是我們製造寶寶的紀念日。」
「我就知道你從台安醫院那兒回來後,也會想要個孩子。」下午的時候,班潔明替叔叔生了個女兒。
「這是一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叔叔生的是女兒,他不是說過,你的任期要做到他兒子長大,我想我們自己生兒子,把他養大,然後接夢月山莊主人的位子還比較快。」她不忍心看他每天那麼辛苦地工作。
「其實,生女兒也一樣,夢月山莊主人的位子,不是只有兒子才能坐,雨映也坐過。我知道你覺得我工作辛苦,這只是因為我剛上任,還不熟悉公司的業務,過一陣子就不會那麼忙了。」
「哦,那我就不用急著生寶寶了。」她想多和廉星燁享受兩人世界。
「但我們今晚還是可以做愛呀!我已經快一個月沒碰你了……」他環著她的肩,親吻一下她的鼻頭。「只是現在惟一的問題是,要在飯前做?還是飯後做?」
「飯後,我做好多你愛吃的萊。」
「我和你的意見不同,」他用鼻子摩擦著她的耳根,「我傾向飯前。」
在他們做完愛後,裴安琪躺在廉星燁的臂彎裡。
「威廉,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認識我。你從認識我後就一直很背,先是不舉,後來差點變成台灣第一個太監,你不喜歡工作,現在卻為了我,天天上班。」
「小傻瓜,為了你,縱使必須天天做不喜歡做的事,我也認了。」廉星燁撫摸她的身體,「我為你犧牲這麼大,你是不是該用身體好好犒賞我?」
「是,我的主人。」裴安琪起身,上半身壓在廉星燁上面,雙手握住男性自傲的部位。
這天晚上,廉星燁和裴安琪把一個月沒做的「家庭功課」,全補回來了。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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