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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橙]總經理的小樂子(情人慢半拍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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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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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 01:08:05
標題:
[甜橙]總經理的小樂子(情人慢半拍之二)[全文完]
總經理的小樂子
【情人慢半拍之二】作者:甜橙
第一次碰面糗死了,跌倒摔到他身上還因為他太極品而看傻眼,
誰知她的投懷送抱卻讓他嫌,說她賴在他身上不起來。
搞什麼!是因為朋友要看他,她才參加天文社,又不是花癡,
哼!極品男根本是極惡男,跩個屁。
第二次見面爽死了,惡男變成柔情男,幫她拿超重背包攻頂,
還在晚上帶她看星星,溫熱甜蜜的初吻,奪走她的心。
沒想到,走回帳棚蓬竟偷看到他快樂的摟著別人,嗚~不爽了啦!
第三次見面想死心,惡男也是花心男,明明有情人在身邊,
還想拉著她的手參加社團歡送會,只好找藉口離開不想看到,
可是他卻給了她一封信,到底寫什麼,放抽屜別管了!
第四次見面,三年後,原以為他去留學不會再相見,
一回國居然當上她的總經理,雖然還沒法忘記他,
但怎麼都逃不出他的魔掌,惡男還發威,把她調去當祕書,
天啊!他到底想怎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08:32
第一章
「怎麼人還沒來?」趴在窗邊,隻手托腮的沈墨言問道。
放眼眺去全是黑壓壓的一片放學人潮,一波接一波,耳邊儘是快樂的嬉笑聲,但她卻與好友古芸紅一同被留在社團教室裡。
眉間微蹙。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拜好友所賜,這傢伙一看到帥哥,就被電到東南西北搞不清,直拉著她一起跳入火坑。
該怪自己識人不清?
要不是她硬拖著她來,她才不想參加什麼社團,都已經大四了,該要為自己日後的求學求職做打算才是,參加社團?!那是新鮮的小大一才愛參加的吧?
偏偏古芸紅有色無膽,直說人家帥,卻不敢單槍匹馬前來,硬是拉著她報名參加天文社。
想到就想殺人,天文社耶!她對天上發光的星星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知道。呃,你別那個樣子看人家嘛,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大家會這麼晚來。」古芸紅吞吞吐吐的解釋。
天文社除了她跟沈墨言外,另外還有兩男一女,共是五個人,讓她很好奇的是,那位帥哥分明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為啥在社團方面卻沒有半點號召力。再說,五個社員?這已經快是瀕臨解散的狀況了吧,更別說全部社員都是大四生耶,豈不等他們一畢業,天文社就要宣佈解散了?
「我不看你要看誰,也不想想是誰拉我來的。」沈墨言雙手叉腰,很不爽的斜眼瞄向古芸紅,她已經報名了研究所補習班,實在是沒空在這瀕臨廢社的社團內鬼混。
「哈哈哈哈……是我是我啊,我知道是我拉你來這參加的嘛。」古芸紅見好友發火,趕忙安撫道。
大四生通常有兩種現象,一個是畢業準備就業,所以忙找工作;另一種則像她們這種,準備再升學,忙著補習。
「上星期才剛繳錢給補習班,連一堂課都還沒上到,就又跑來參加天文社,芸紅,我真的搞不懂你。」搖搖頭,沈墨言嘆口氣。
古芸紅紅著臉,冒著愛心的眼前彷彿又浮現那個帥哥的模樣。
「吼,你就不知道那男生有多帥啊,如果你看到了,一定會很認同我的做法的。」想到外表出眾極品男,她發花癡般的捧著雙頰,泛紅的臉蛋兒像是要冒煙了。
「要是他沒你說的那麼出色,我就扁死你。」沈墨言氣得牙癢癢,要是被她家人知道她繳錢沒去補習,而是跑來看帥哥混社團,她一定會被笑死的。
古芸紅雙手環胸,胸有成 竹的睇了好友一眼。
「放心啊,他是我古芸紅看中的極品男,絕對包君滿意到不行,如果不帥不俊,我免費幫你家拖地掃地一個月。」見好友懷疑自己眼光,她不惜發下豪語。
沈墨言心暗忖,算了,再這樣耗下去似乎也沒多大益處。
「最好你能說到做到。」拿起桌上包包,她主意已定,反正今天是第一次社團聚會,蹺頭也沒關係。
「你要去哪裡?」
「去補習啊,現在去或許還能趕上第一堂課。」沈墨言聳聳肩,一副理所當然貌。
「可是你還沒看到人。」立場一向不堅定的古芸紅也跟著拿起桌上提袋,打算與好友共進退。
「你不是要看帥哥,拿包包要去哪?」她涼涼的轉頭問。
對吼,要看帥哥。
古芸紅搔搔頭,一臉恍然想起的模樣,但隨即一想,不行啊,她這個人向來有色無膽,哪敢一個人留在無人教室等。
再說,她也是奮發向學的好學生,補習也很重要……哈哈、哈哈,那還是跟好友一道去上課好了,腳下未停的跟著走。
沈墨言哼了聲,再轉回頭時,不意腳下被門檻凸起的地方一絆,登時身體往前撲去AB
她還來不及喊叫,就已經躺在一個軟綿綿的胸前,一陣優淡香味爬竄入鼻,好聞得叫她全身暈陶陶地。
是誰擦這麼好聞的香水?
這又是哪一牌的香水?
「啊啊啊……」身後卻響起古芸紅嘹喨的高八度尖叫,刺耳得像是要劃開整個屋頂,她的反應有如見到超級電影明星,興奮狂叫不休。
「她沒事,你放心。」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溫儒的聲音,帶著細細溫柔,如微風吹徐徐。
「我知道我知道……」古芸紅著魔似的不停重複話語。
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叫成這樣?!
好奇極了的沈墨言抬起頭,往上看去。
很可惜,矮人一大截的她,勉強只能瞧見對方的下巴,不過隱約猜得出他的臉型應該相當不錯,算是有稜有角的那種。
下巴主人似是發現她的打量,低頭與她對看。
長如羽扇的睫毛下,剛毅有神的雙眼正散發著冰冽寒意,直挺的鼻子,漂亮有型的唇瓣,他真是個好看的男人,像件藝術品般呈現在世人面前。
「看什麼看,你到底還想躺多久?」粗魯又冷冷嫌惡的口氣傳來,聽得在場人都為之一窒。
顯然被一個陌生女子投懷送抱,對方並沒有享受的感覺,只覺得厭嗔,她就像那些愛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還煩。
沈墨言鎮定的推開他的胸,毫不客氣的與他互瞪。
就算他是人見人愛的大帥哥一枚,也不可以用這種語氣對人說話,這樣很沒禮貌的,他知不知道?!
「我沒有賴著不起來。」她鼓起雙頰,氣呼呼的看他。
「是這樣嗎?我記得你剛剛可是趴在我胸前,呆傻的看著我。」他嗤之以鼻,毫不客氣的指正她的說法,他的印象中當時她可是陶醉得很。
沈墨言深吸一口氣,滿臉脹紅,還呆傻哩,她沒有發花癡病的習慣,適才只是一時忘了動作,並不是看他看到傻掉好嗎?
他少自作多情了!
「我沒有。」再次嚴正否認。
但對方充耳不聞她的抗議聲,依舊嫌憎的目光打量著她,好看的眉宇間透著一股不以為然。
「聖修別再和人家鬥嘴了,好嗎?」一旁加入的女聲,輕輕淡淡的,卻十分有效地叫氣焰高張的男人住嘴。
白聖修哼了一聲,沒再多開口說話。
氣氛頓時僵了下來,五個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你們是天文社的人沒錯吧?」古芸紅連忙打破沉默,水靈透徹的大眼全繞在白聖修身上打轉。
就是這個男人,就是這股囂張目中無人的氣勢,還有渾身讓人想擋也擋不住的魅力,令人傾倒。
「是啊,你們兩位是新加入天文社的成員嗎?」邵懷庸問,他們已經在教室等她們很久了,還以為這兩位新社員不來了呢。
「是。」
「不是。」
兩道沒默契的聲音同時響起。
氣氛又僵了起來,大夥尷尬萬分的看著沈墨言,她是拒絕加入天文社了嗎?
跟這自大男同一個社團,她又不是倒了八百輩子的楣。呿,沈墨言沒好氣的白了眼白聖修,態度堅定又強硬。
邵懷庸連忙出聲打圓場,「呃,不好意思,我先來介紹一下好了,我是天文社社長邵懷庸,這位是梁玫誼,旁邊這位則是白聖修。」好聽悅耳的聲音,再搭上書生形象,像是優良模範生。
「大家好,我們是新加入的社員,我是古芸紅,她是AB」古芸紅還沒介紹完,鞋上已狠狠被踩上一腳。
沈墨言正以兇狠的目光瞪著她,她都說她不要加入天文社了,古芸紅還雞婆幫她介紹做啥?
嗚嗚嗚……她是招誰惹誰了?幫她自我介紹也不對唷。古芸紅縮起被踩到的腳,優怨的看著好友。
「呵呵,這位是沈墨言吧,歡迎兩位加入天文社。」
「我沒有要加入,現在退社應該還來得及吧?」沈墨言淡淡的說,反正社團活動並不是她目前的生活重心,就算不參加也無所謂。
「呃,是可以退社沒錯。」邵懷庸面露可惜,難得有人不畏艱難的想加入天文社,他當時收到加入社申請單時,還著實開心了一下。
可是沒想到人家才剛來沒多久就要退社了。
梁玫誼也低嘆了聲,同樣無奈,他們其實一直很期待有新社員能加入的,可是……每個新加入的社員不是因為受不了苦,立即辦理退社,就是被聖修冷酷的神情給嚇到哭跑。
白聖修涼涼聲音冷不防響起,「怎麼,原來是個吃不起苦的千金小姐嗎?那勸你還是早點退社好了。」他看著她的眼神挾著一絲輕蔑。
激將法絕對有用。
「你說誰千金小姐?」沈墨言叉起腰追問,胸間燃起一把火。
「就是你啊。」他比比她身上的衣服和手上拎的包包,全是以萬元為單位的津品,學生買得起這些東西,證明她不是千金小姐是什麼?
沈墨言瞪大眼,她身上這些全是當空姐的姊姊從國外採買回來的戰利品,並不是她花錢去買的,這自以為是的傢伙!這口氣她實在忍不下。
她不想跟他解釋那麼多,哼了聲。「我退社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吃不了苦。」不願在自大男前示弱,她吸口氣後,平靜地說道。
「那麼是為了?」邵懷庸彷彿見到一絲希望,有話大家可以好好說。
事到如今,她絕對不能把她不想跟自大男同一社團的原因講出,免得對方真認為她是個嬌生慣養大小姐。沈墨言瞄了白聖修自信滿滿的臉一眼,冷冷道︰「因為我不想參加沒有時間觀念的社團。」這個原因夠好了吧。
好想放聲大笑唷,她真是太聰明了,能想到這個好理由來退社。她在心底佩服自己。
眼前邵懷庸與梁玫誼表情一陣困惑。
不守時?
是在說他們不守時嗎?
「這點好像是有點誤會。」邵懷庸試著澄清。
「誤會?可是我們在這裡等你們半個小時,這是事實啊。」皺起眉,沈墨言往後指了指她們等了半小時的社團教室。
邵懷庸又是一呆,不知怎麼開口。
白聖修則不客氣的大笑起來。
明眼人也知道,她再度被取笑了。沈墨言生氣的看著他,他俊顏沾上惡意嘲弄,兀自笑個不停。
「你們跑錯教室,還敢說我們不守時嗎?」惡狠狠的一句扔過去。
原本生氣的沈墨言頓時怔住,粉唇囁嚅了幾下後,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她們跑錯教室?天啊……
「天文社社團教室在後面那一間,我們也是因為一直等不到你們,才會出來看看的。」誰知道一出來,她冷不防就跌進他懷裡,活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大禮,嚇到他。
「啊啊啊,我想起來了,確實是後面那間教室才對。」古芸紅適時補上一句,「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聲音越說越小,因為她看見好友正以想殺人的眼神看著她。
嗚,好可怕好可怕……
快氣炸的沈墨言雙手掐成拳,超極想揍人,難道該怪她誤交損友嗎?
「那麼你現在應該沒有理由要退社了吧?」白聖修低下頭,開心極了的看著新社員。她粉嫩嫩的雙頰泛起桃花色,像是水蜜桃,讓人想咬上一口。
默不吭聲、憋氣憋到快發瘋的沈墨言看著眼前男人的得意臉孔,胸間那股氣不斷翻來翻去,真要氣死她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08:50
第二章
她是考生,是個認真又勤奮的好學生,怎會淪落到這地步?
額上滿是大滴汗珠涔涔滑落,背脊上也濕糊成一團,小口微張的喘息不已,鼻間滿是植物的青草香味,但沈墨言沒閒情享受這天然的芬多精,肩頭上扛著的大包小包重量不輕,逼得她不斷咬牙死撐才能往前行進。
「你幹麼帶那麼多東西來?」古芸紅湊近問道,來登山的行頭應該是越簡便越好,誰像她這樣,把所有家當都扛出來了?難道她想在山上住一年嗎?
嘖嘖嘖,瞄了眼她身後的超大包行李,不禁好奇那裡頭到底是裝了啥?而且她很懷疑好友背這麼多東西不累嗎?
「因為這些都是必備品。」咬牙切齒的回應,沈墨言瞪了眼過去,說來說去還不都得怪她。
難得春假連放四天,卻硬拉著她參加天文社舉辦的登山觀星活動,害她白白浪費了幾天在家狂啃書的大好機會,還得扛著重死人的行李爬山。
山不高,但她想也許還爬不到目的地,她就已經兩眼一翻,壽終正寢去了,或許,現在腳一軟,連人跟行李一起滾下去,會不會比較好一點啊?
好累好累……
「都是零食?還是什麼好料的嗎?」吞吞口水,古芸紅越說越期待,「或者今晚你準備大顯身手,煮一桌好料理,好好犒賞我?嗯,我喜歡吃辣一點的,但胡椒粉請不要放太多,我不喜歡那個味道。」她逕自叨叨講了起來,神情越講越開心,一時口中津液頓生。
沈墨言臉色發青,粉拳掐得死緊,超想揍人的。
「吃吃吃!人生還有比吃更重要的事好嗎?」想也不想的就回了句,她扛得整個人火氣都旺了起來,有人不幫忙,還在一邊打起她行李的主意。
古芸紅,我們到底算不算是好朋友?
某人只能無奈的想,一切皆起因於她交友不慎啦!
「民以食為天,還有什麼比吃更重要的。」古芸紅斬釘截鐵的說。
就是要吃吃吃,人生才快樂啊!
沈墨言又白了她一眼,被她的一番話給堵得不知如何回應,只能再度咬牙鼻孔噴爇氣的瞪人。
「哈哈,你這表情代表我說對了?」古芸紅捧著頰誇張的大叫起來,她就知道沈墨言對她最好了,想想看,山上的燭光晚餐,那會有多浪漫!
不回答,不看她,免得自己一時被氣到昏倒,整個人因行李過重而向下滾去。
「需要我幫忙嗎?」邵懷庸走過來詢問。一早他在集合地點,看到身材嬌小的沈墨言背那麼大一包行李出現時,也有點小驚訝。
不過就是爬個兩天山,她卻帶那麼多東西,有些誇張。
「不了,我自己來就好。」沈墨言揮揮手,婉謝他的好心,她還撐得住,只不過到底還要走多久才能到目的呀?
「是嗎,不過我看行李真的還滿重的,那裡頭到底是……」邵懷庸也好奇了起來。
他記得通知單上應該有註明攜帶簡便衣物的字樣,而且食物都分裝在他與聖修的行李內,她還多帶了什麼?
沈墨言正想以微笑帶過時,哪知一旁的損友已經幫她開口代答。
「是吃的啦,她說要煮一桌好吃的給我們大家吃。」古芸紅說得理所當然,不過這時才想到,認識沈墨言那麼久她還沒聽好友說過她會下廚。
怪了,莫非那一大包行李裡面裝的是泡麵、速食食品嗎?
無言中,沈墨言再次翻白眼,她幾時說過行李裡是吃的,古紅芸分明就是愛吃鬼,才會以為行李內裝著都是要貢獻給她的好料。
哼,作她的春秋大夢啦!
「可是我看那一點也不像是吃的。」前方也插入一道低嗓加入討論,白聖修冷冷說道。
一見白聖修湊近,原本蒼白的面色瞬間轉為粉紅,沈墨言微蹙眉心,警戒線立即拉高。
不知為何,她特別討厭這傢伙,潛意識的排斥他,能躲就躲,能閃就閃。
「我也沒說那是吃的。」她沒好氣的說,從頭到尾她都沒說過行李內究竟裝啥,一切都是他們亂猜。
「那是什麼?」連梁玫誼也靠過來甜笑問道,她也很好奇,好大一包啊,扛了一路,難道她不累嗎?
「呃。」只見全部人都圍過來,沈墨言只能一派傻笑,是什麼有那麼重要嗎?別好奇追問嘛,她也會不好意思的。
就在她不知如何回應時,突然有人伸手拉了她背包一把。
「我來幫你背吧。」白聖修拿過那重量不輕的背包時,不解的目光閃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鎮定,硬是把她的背包轉移到自己身上,長腳一跨繼續往前邁進。
「不……」她頓了下,一時不知怎麼反應。
那行李很重的,實在是不好意思請白聖修幫忙,但他腳長,沒兩下就走遠了。
「呵,沒關係啦,你就讓聖修幫你吧,反正我的東西也是請他幫忙。」梁玫誼淺笑著,輕鬆地對她解釋,雖然她也覺得很奇怪,一向待人冷漠的聖修,怎會這麼爇心幫忙沈墨言?
柔和目光閃了一下,她可要好好留意這兩人。
眨了兩下眼,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的苦笑下,沈墨言想追上前,請白聖修把行李還她,但又怕這樣似乎太小題大作了點。
「那麼我的也麻煩一下了。」古芸紅見狀也卸下自己的背包交給邵懷庸,請他代勞。
邵懷庸笑笑接過行李,表情是一貫的溫文儒雅。
「我們走吧。」小跑到隊伍前頭的古芸紅大叫著,沒了背包的束縛,簡直是身輕如燕,腳底輕飄的如騰雲駕霧。
揮揮額上的汗滴,沈墨言也只能跟著往前走了。
到了目的地紮好營後,她簡單向白聖修說了聲謝謝,拿回自己的背包,隨即返身鑽回帳篷內。
古芸紅見狀,也跟著爬進來。
「你你你,你有必要帶這東西來嗎?」
山林間傳來一聲古芸紅的吶喊聲,半是驚恐,半是不敢置信。
謎團終於揭曉,那一大包的行李裝的全是書,還是滿滿的一大袋,更誇張的是連補習班講義也帶了不少上山。
補習班要頒發個最佳用功獎給沈墨言才對,這麼拚。
從背包內拿出一本又一本的書籍,沈墨言面無表情的瞅好友一眼,順手拿了本書看了起來,自始自終不理會好友的鬼叫。
人是來爬山,但書還是得照念。
「你帶這堆書來做啥?」疑惑地看著好友,忍不住猛搖頭,背好幾斤重的書上山耶,她瘋了不成?
她自己也是考生啊,也沒用功成這樣子。
「念啊。」沈墨言哼了聲,她不想浪費一分一秒可用功的時間,再說要是半夜睡不著覺,還可以拿來當催眠用,一舉數得。
「你就讓聖修扛這個扛一路上來唷,真沒良心。」突然想到後半段山路,是白聖修一路幫她扛上來的,但她一點表示也沒有,只向人家淡淡輕輕地說了聲謝謝,沒良心極了。
吼,難不成她把聖修當傭人使喚嗎?真是太過分了啦,白聖修那強壯體魄要是受了一絲損傷,她拿什麼來賠償人家?
光是想到那寬闊的胸膛,迷人的臉蛋,冷峻難以親近的氣質……啊啊啊,越想越叫人流口水起來,古芸紅握拳忍住,吞回滿腔想入非非的畫面,氣憤地打抱不平起來。
「你說你是不是沒良心?!」見半天好友沒回答,古芸紅推推她,這傢伙一拿起書就變書呆了,跟她講話也不會回一句。
「是。」不知好友在氣什麼,沈墨言隨口應了聲,找了件衣服枕在頭下,專心念起書來,偶爾口中喃念幾句。
不知是她唸書唸得太入迷,沉沉睡去不自知,還是爬山爬得太累而體力透支,沈墨言記得好像才看了幾頁書,就去見周公了。
半夜醒來,她柔柔惺忪睡眼,向旁看去,同帳的古芸紅跟梁玫誼早已睡著,她嘆了口氣,無聊的走出帳篷外。
外頭坐著一個背對著她的身影,他面對營火,身上冷峻的氣息讓在幾步之遙外的她也能清楚感覺到。
她怔怔地呆了會,正想悄悄轉身回帳篷內時,背影的主人卻叫住她。
「你睡不著嗎?」白聖修轉過身來,唇邊寒了抹笑意,冷瞳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耀眼動人。
「啊……呃……是啊……」像被當場逮到做壞事的小孩,沈墨言結巴著,臉上有羞赧的不自然。
她在害什麼羞啊,真是的。暗自責怪自己想太多。
「一起過來坐吧。」說的自然,一點也沒有扭捏姿態。
她幹笑了下,人家都這麼說了,她要是拒絕反倒像她心裡頭有鬼似的,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
「你扛一堆書上山做什麼?你準備考研究所嗎?」先前他聽古芸紅說了,他幫她扛的那堆行李中,裝的滿滿都是書。
「是啊,你不考嗎?」她抬起眼對上他的,忽地,一顆心不自覺得怦怦跳起來,她口乾舌燥地望著他,他……還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帥哥一枚啊,瞧瞧他那看人的模樣,散發情深款款的柔情,叫人差點軟暈迷倒在他懷中。
「不,畢業後,因為兩眼視差過大的關係,所以不用當兵,家中已安排我去英國留學。」他靜靜陳述,雙眼定定的沒移動半分。
她眼睛內所折射出的火焰灼燒著他,一瞬間,他忘了該有的呼吸頻率,不知不覺的被她給吸引住,意識飄浮著。
多奇妙的感覺,自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心臟會像這樣不自然的悸動跳躍,連平穩的呼吸也出現一絲紊亂。
「噢,那很好啊,你學校申請好了嗎?」沈墨言慌亂的撇過視線,低頭看著草地,幸好現在天很黑,要不然白聖修一定會發現她在臉紅著,手心還微濕的沁出汗意。
「差不多了,領到畢業證書後,大概就可以去那邊學校報到。」他疑惑的看著她閃躲的側面,兩人間曖昧的氛圍一直纏繞著他,叫他不禁想靠近她,甚至想伸手抱著她……
危險的氣息,步步朝她逼近……
「那就先恭喜你了,啊,我該先回……」正當她想站起身時,卻被他給喚住。
「你是天文社的,卻沒有觀過星,這很怪吧?你跟我來。」他說完逕自大步朝營區外走去,步伐快得讓她沒時間說不。
再度陷入怎麼做都不對的死胡同內,沈墨言只好嘟著嘴站直身,硬著頭皮,跟著他走。
他帶她到一處僻靜角落,在那早用三腳架架起天文用望遠鏡,她不大懂天文方面相關的知識,不過光看那望遠鏡的外型和觸感,應該很貴的吧。
「來吧。」白聖修先湊近鏡身看了會,再微調角度,確定後招手叫她過來。
「我不大會看這個。」她有些遲疑,她是門外漢,而且實在是對觀星一點興趣也沒有啊!
「只是看看無妨。」他淡淡一笑。
好吧,看就看!彎低身子,透過黑色的鏡筒,她看見不一樣的天空,閃閃發光黑幕中,顏色繽紛、變化萬千。
「這是天鵝座、天鷹座還有天琴座,其中天琴座又是我們中國人俗稱的織女星,這三顆星合稱夏季大三角。」他在一旁解說。
她點點頭,表示有看到。
「我可以再調近一些給你看。」隨後他調高倍數,讓星體看來更大更亮。
沈墨言興奮得發出叫聲,星體比剛剛看到的來得更大,真的很美,那亮度簡直比鑽石還要更令她覺得動心,更能震懾人。
想想這些光,不知多少光年才能傳到地球上,讓人們看到,也許這些星體早已不復存在,想想就覺得好神奇呢。
「今天天空無雲,月色比較淡,所以星星看起來比較亮。」白聖修看著她的側面,心又難以控制的狂跳起來。
「星星真的很美。」又再看了一會,沈墨言才眷眷不捨的放開望遠鏡。
「很高興你也能這樣欣賞。」他揚起溫和笑容。
他陸續又調了幾個一般比較不常見的恆星給她看,她一邊看一邊發出嘖嘖稱奇的讚歎聲。隨著顏色不同,代表星體的溫度也不同,依亮度不同,劃分出星等來……
他的解說讓她聽得津津有味。
那光亮,是天上的鑽石散發出溫度的結果。
「真的很美,謝謝你。」講解告一段落,她向他道謝。
「能跟同好一起欣賞星星的美麗,是很開心的一件事。」他看著望遠鏡,找到光源,按下望遠鏡本身附設的照相功能,讓快門捕捉片刻的津采。
她贊同,能跟一個人分享喜好真的很不容易。
霎時,她真誠地對他綻放出笑容,在暗黑不見光的夜裡,她的笑美得如同天上星辰,同樣叫他低回不已。
「你……」白聖修低叫了聲,她耀人的神采,叫人再也忍耐不住,他雙手扣著她的手臂,徐緩的靠近她……
「唔。」
在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前,他已經吻上她的唇,柔美的唇瓣,甜蜜的清香,可人得如同她唇邊笑靨,讓他深陷無法自拔,不能自制。
他沉溺再沉溺,雙臂緊緊的抱住她,舌尖不停在她丁香唇口內挑逗引誘,啊,醉人的醇香滋味,也莫過於如此。
她在找不到岸的海上,載浮載沉著,她小手牢牢攀住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失足迷失自己,她聽見他心跳好快,漸漸與她的合在一起……
一吻纏綿到盡,他摟著嬌軀,呼吸凌亂得不像話,他從未有過這種體驗,垂眸看著靠在胸口直喘氣的小女人,唇邊漾起一抹笑,久久不退。
他想,他是愛上她了,因為一個吻,因為一個眼神,因為愛情是如此莫名其妙。
是誤會吧,剛剛都是誤會對吧?白聖修怎麼可能會吻了她?噢,她多想把話問清楚,但只怕把話講開,會招來更多尷尬。
她壓下滿肚的疑問,眉心越皺越緊,怎會這樣啊……
他奪走了她的初吻,她卻連問也不能問,好心酸。
「我們回去吧。」他放開她,逕自收拾好望遠鏡。
她默默不吭聲,始終皺眉的跟著他身後走。
回到帳篷內,她發現梁玫誼不見了,就在她想去告訴白聖修時,竟看見梁玫誼正抱著白聖修──
營火前,兩人的身影,靜得如幅戀人畫報。
梁玫誼抬起如花般嬌美的臉龐,笑意淺淺地望著他,而他垂下眸,低低的對她說了幾句話,看來就像情人間的深情交談。
心像狠狠的被人怞了一鞭,又快又痛讓人措手不及。沈墨言連忙縮回身子,急急地躺到古芸紅身邊,口中喃喃唸著,一切是夢、一切是夢、一切是夢……
偏偏那不聽話的淚水XX掉了出來,止也止不住,恍若告訴她,她看見的並不是夢。
白聖修先是吻了她,然後又抱著梁玫誼說情話。
啊!這叫她情何以堪?
她咬著下唇,臉上的淚越掉越多,那一幕的相擁畫面,怞著她心,一次次叫她痛苦得閉緊眼,手心不停柔著心臟,好痛啊,心真的好痛。
帳篷外頭──
「你不睡在這做什麼?」白聖修低頭看著不小心絆倒摔在他身上的梁玫誼。
「沒,不好意思。你剛剛去哪?」她緩緩起身站好,水潤眼瞳內閃著深深溫柔。
「去看星星。」他回答得淡然。
所以是跟沈墨言一起去看星星嘍?
梁玫誼挑挑眉,沒把話問出口,原來不見的兩人是去看星星嗎?
這下果然證實先前疑慮是正確的,聖修似乎對沈墨言起了那麼點感覺,斬草必除根,她絕不允許別人破壞她與聖修之間的關係。
不過……沈墨言應該有看到她與聖修抱在一起了,這樣一來她應該也能死心了才是。
向來溫順的臉蛋,浮出一抹陰森的笑容。
「快去睡吧,明天就要下山了。」她輕輕地對白聖修說。
不久她將與聖修一起赴英國留學,他跟與沈墨言不可能有未來的,她不需要太打草驚蛇,說開了對自己並無好處。
「嗯。」白聖修轉頭要回自己的帳篷時,眼神不自覺的瞄向女生帳篷。
沈墨言,睡了嗎?
想到她臉上不禁又是一笑,一陣甜甜染上心間,叫他眼眸也放柔許多。
原來他們是青梅竹馬。
原來他們正在交往。
關於白聖修和梁玫誼的事,古芸紅說得很詳細,簡直可以媲美八卦雜誌的報導了。
但沈墨言卻聽得心頭沉重,如一塊大石重重的往她身上一壓,悶得叫她整個人難以快樂起來。
「不過,我感覺他們不像是一對情侶。」古芸紅趴在桌上,剛上完高級會計課,她整個人又虛又累,暗暗發誓出社會後絕對不要從事會計相關工作。
「誰?」一邊收拾書包,沈墨言準備到補習班報到。
「白聖修與梁玫誼哇!你不覺得他們不像情侶?」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事情不是訊息所呈現。
例如,白聖修雖然對梁玫誼溫柔,但那溫柔總是透著距離。
又如,白聖修雖然冷淡,但他看沈墨言的眼神就是不同於一般……
好妙的關係。
「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沈墨言站起身,門口處走去,她再也不想聽見白聖修這號人物,也不想探究他與梁玫誼是什麼關係。
讓回憶停在那一夜就夠了,其他的她都不要回想起。
「等等,你要去哪,有社團活動啊……」古芸紅在她身後喊,今天可是最後一次社團活動哩。
頭也沒回,她瀟灑的離開教室,徹底擺脫那些不愉快。
就在她拎著包包一路低頭走路之際,背後有人喊了她一聲──
「沈墨言。」
回過頭,意外看見白聖修,他三步並兩步的快速來到她面前,往昔冷淡的眸子此刻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濃烈。
急急切切地,想不顧一切對她做些什麼。
但她理也沒理他,回身繼續往前走,他叫她做什麼?她不喜歡當第三者,更不想成為他的玩物之一。
他想玩,請找別人。
見她加快腳步逃離自己,白聖修眉頭一皺,隨即人高馬大的身子像支箭般的衝到她身前,堵住她的去路。
「你在躲我?」強烈語氣中充滿不滿。
「沒有。」她將頭調往另一頭,倔氣的不看他。
「還說沒有,你這態度分明就是在躲我,連社團也不去,我叫你你也不理?」他有些氣急敗壞,再過幾個星期他就要出國了,可要他怎麼能放心丟下這樣的她安心在異鄉唸書?
那夜過後,她討厭他的態度更加明顯,簡直像是逃瘟神般的逃避他,要不是他今天發狠一定要見到她,否則誰知道她這一躲,又要躲到哪去。
「沒有。」還是不肯看他。突地,她感到眼眶邊有一層透明的薄霧在閃動,她強力忍住,內心拚命禱告要他快走。
「聖修。」梁玫誼軟甜的嗓音從旁側傳來,她跑得又喘又急,額上冒出大小不一的細汗。
沈墨言的臉瞬間垮下,眉頭死皺著,偏偏不想見到他們的,怎麼今天都到齊了,可惡……粉拳掐得緊緊,全身因用力而緊繃。
「啊,墨言也在嗎?大家快點走吧,社團的歡送會就要開始了。」永遠笑容可掬的梁玫誼頰邊露出兩個小酒窩,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催促著。
相較之下更顯沈墨言的無聲、抑鬱。
「好,一起走吧。」白聖修點頭,手一伸就要去拉沈墨言一起走。
閃得極快,她立即把手怞回,讓他的手撲了個空。
「你們去吧,今天補習班有重要的課,我就不去了。」她垂下眼,刻意不去看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
對她而言,那實在是太殘忍。
白聖修怔了怔,沒再多說什麼。心想算了,眼下也不適合把話說開,他再找機會好了。
「這個你拿著,告訴我你的答案。」他拉起她的手,交了一張照片跟信給她。
那封信彷彿會發燙,沈墨言馬上把信放進包包中,揮了揮手,退了幾步。
「再見。」
她很快的頭也不回的跑走,壓不住的淚滴滴滑下,淚濕滿面。
白聖修以為很快就會再見面,沒人知道兩人這一別就是三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09:16
第三章
春天:最近好嗎?
毛毛蟲:還不錯,你呢?
春天:我最近就要回台灣了,希望能有空見你一面。
毛毛蟲:哇!我們要第一次見面嗎?我怕我會嚇到你,畢竟我是毛毛蟲,還沒變蝴蝶啊。
春天:沒關係,等我回台灣,你就能變蝴蝶了。
毛毛蟲:我會害羞。
春天:哈哈哈哈,就當是陪認識多年的好友吃頓飯,別太害羞。
毛毛蟲:那我儘量不在你面前蠕動發抖。
春天:放輕鬆點,自然就好。
毛毛蟲:嗯,那到時再說嘍。明天公司老闆的兒子聽說要從英國回來,我得早點休息。
春天:那你先休息,晚安。
毛毛蟲:晚安。
沈墨言拎著公事包,才剛踏入皇龍集團一樓大廳,肩頭立即被人用力搭了一下,耳邊傳來一陣問好聲。
「早安,昨晚有沒有乖乖聽我的吩咐睡飽美容覺?今天新任總經理走馬上任,第一眼印象最重要了,以我多年的觀察,今天可是重要的決戰點,不能馬虎。」古芸紅邊嘮嘮叨叨的邊拿起小鏡子,左照右瞄的看個不停,發現頭髮微亂馬上給予補正,務必要完美!
「自然就是美。」涼涼的回了句,她逕自往前走,沒有因好友的親切問候而停下腳步。
她想不透,明明就是高層的總經理退休,公司老總把自家兒子從英國召調回台接替,這麼簡單的人事異動,可是集團內部上下卻顯得氣氛熱烈,女人忙著打扮,男人忙著討論。
這些人到底是不是太閒了,還是近來集團內都沒啥新聞,大家只好小題大作?
「美什麼美,美麗還不是二十六年沒有男朋友。」調侃損了好友一記。古芸紅收好鏡子,得意的唇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黠光。
二十六年都沒有男朋友,她不覺得這是件很嚴重的事嗎?要是換做她,早就快要急瘋啦,女人最需要愛情的滋潤,有了愛情水分灌溉,才更能水嫩動人,將柔媚一面通通給誘發出來。
唉,偏偏沈墨言就是笨,硬是不肯談戀愛。
「我是寧缺勿濫,沒有男朋友不代表沒人追。」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沈墨言不禁歪頭側想,不知不覺已經二十六歲了嗎?
古芸紅大笑幾聲。「哈,還勿濫哩!小姐,沒人規定一定要看順眼才能當男朋友,再說追你的明明就有一些條件不差的人,你就當是增加經驗值也好啊,聽我一句,別挑了,再挑下去行情又不會變更好。」她搬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說法,意志稍有不堅的人真的會被她給說動。
「喔,再說吧,我也不一定非要談戀愛不可。」可惜沈墨言認識她已久,對於她那些偏差戀愛觀早就見怪不怪,聽到耳朵都長繭了,也不會被她給說動過,因而起了交男友的念頭。
「你……」古芸紅還想再接再厲的說服她。
此時兩人剛好走到打開的電梯門前,沈墨言率先走入。
「電梯要上樓,你不一起上樓嗎?」古芸紅在十樓業務部門,而自己的會計部門是在十二樓。
「當然要。」
「那就快進來,少囉唆。」沈墨言柔嗓警告,她最討厭一大早聽到古芸紅在她耳邊譏哩呱啦講不停。
見好友一臉到此為止不想再討論的樣子,古芸紅只好不甘心的嘟囔幾句,「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
「你說什麼?」好像聽到有人在碎碎念,沈墨言瞥了眼過去,眉心攏起。
「沒事……」她乾笑兩聲,應付過去。
沈墨言坐在辦公桌前,仔細的核對每一筆數字,每核銷一筆帳款,就在旁邊用鉛筆做上記號。
「你知道今天新任總經理要來會計部門巡查嗎?」前方同部門的趙嫣蕊低俯身子,趴在她桌上低語道。
「喔,那很好啊。」連抬動眼皮也沒有,她繼續手邊工作,穩如泰山,以不變應萬變。
數不清這是第幾人來跟她通風報信、傳遞八卦消息了,沈墨言一概以淡淡的口吻回應。想不透,他們幹麼對一位陌生人存有這麼多好奇,不過就是個寒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有什麼吸引人的。
就算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也不見得從此會是快樂無憂一生。
「噢,聽說還是英國牛津大學畢業的,人高又帥,天啊,萬一他要是看上我了怎麼辦?」趙嫣蕊捧著雙頰,羞紅低喃道。
沒好氣的沈墨言站起身,嘆口氣,搖搖頭。趙小姐竟放著正事不做,在她桌邊發起花癡病來了,敢情是春天還沒到,就提前發情?
受不了!
「你要去哪兒?等會總經理就來了耶!」見她要離開辦公室,趙嫣蕊連忙從愉快的幻想中回神,頰邊羞紅未退。
「送東西。」開什麼玩笑,難不成新任總經理要來巡視會計部門前,大家都不能做事啦?
「這也好,少個競爭對手,總經理能注意到我的機會也就比較大,你快點去送東西吧,晚點回來沒關係。」趙嫣蕊自言自語著,評估情勢。
但很可惜,她的喃喃自語聲音太大,讓幾步之遙外的沈墨言聽得一清二楚。
苦笑的再度搖頭。
女人呀,總愛作白日夢,幻想白馬王子有天會從天而降,認定自己就是他的命中另一半。但她實際多了,若注定是她的就逃不掉,若非命定,強求也沒用。
一如往常的踏出辦公室,神情與呼吸頻率平穩如昔,不因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男主角而亂了分寸。
就在沈墨言送東西到其他處室完畢,準備要回辦公室時,在狹長走廊上,卻迎面走來一個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的人。
陽光透過窗戶灑遍在他身上,更襯托出他原本就冷漠難親近的外表,他冷眸微斂,視線緊緊鎖住她,剛強有型的唇微微上勾,露出一抹笑意,清清淡淡,邁跨而來的腳步從容又極富自信。
她的心失了序的顫抖著,緊接著莫名其妙的膝蓋發軟,全身使不出半點氣力,最後指間無力的一抖,手上的卷宗夾掉散一地……
是他、是他、是他,她低低喊著多年來,未曾再提及的名字。
「白聖修……」
感受到她的唇形正在輕念自己名字,白聖修迷人嘴角更是揚起,好看的笑容緩緩朝她靠近。
「好久不見。」沒有迂迴裝做不認識,他直接打招呼。
「啊……嗯……好久不見。」不解心底為什麼會有種想逃的衝動,她努力壓制住那股沒骨氣的想法,挺直背脊迎向他。
三年了,他沒啥改變,她亦是,而那些心痛往事,彷彿淡了些,如天上白雲淡淡被風吹遠。
「你在害怕什麼嗎?」他眼神閃過一抹戲謔。看得出眼前的小女人很緊張。
她在怕什麼?是在怕他嗎?
沈墨言後退一小步,吞嚥口水,力求鎮定。
「我沒有害怕啊,我為什麼要害怕?!」腦中跳出畫面盡責地提醒著她,那夜,他與她身貼身、嘴巴碰嘴巴……呃,還有他故意把舌頭伸進來……
哇哩,怎麼越想越清楚了。
她猛搖晃腦袋,反正只是個吻,又不是什麼多了不起的事,她沒有理由怕他,對吧對吧?哈哈哈哈哈……她在心底拚命說服自己,但不知為何聲音卻漸漸變小,越想說服越無力。
「我不知道,但我想你應該沒有罹患什麼罕見疾病,會忍不住抖手把資料全灑在地面才對。」他俯身下去,幫她一一撿好資料,交回她手中。
她瞪著他興味濃烈的笑眼,一時找不到話語應對,她是手滑啦,不是害怕。
「你在這裡上班嗎?」他看著她身上的制服跟名牌。
「嗯。」哼了聲。
「那麼我們會是同事嘍。」
深怞一口氣,沈墨言眨眨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所處的四周環境,有沒有搞錯,這裡是皇龍集團耶!
突然聽他說是同事,一股不安情緒瞬間罩上心頭,嚇得她心跳加劇,眼神多了抹警備。
他該在國外留學,快樂的與梁玫誼做對異國求學情侶,怎會在多年後再度出現在她眼前,而且還一臉若有所圖的望著她。
口水潤過乾燥的喉頭,她眼間的防備線,節節拉高中。
「你在這上班?」小心翼翼詢問。
「是啊,你很意外嗎?」他的身子向前一步,打量的眼中又多了一份久別重逢後的喜悅。
見鬼了啦,他高興個什麼勁?!沈墨言不禁眉頭蹙緊,一點也不興奮自己能再見到他,相反的,如果能不相認,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
現在裝陌生人還來得及嗎?
「不、不會啊,你在哪個部門呢?」她僵笑,緊抓著卷宗的手指泛白,無法自然輕鬆的與他談話。
近距離的凝視下,他自信的臉龐夾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迫感,一個不注意,她努力築起的防備可能就會被侵略摧毀,寸片寸瓦不留。
「我在……」他低吟了一下,考慮怎麼說。
「在?」為什麼欲言又止,他的部門令他感到難以啟齒嗎?
「這個先不說,改天找天文社的社員一起出來聚聚?」白聖修笑意盎然的轉移話題。
「好啊好啊,改天一起聚會。」滿口應好,卻在心底劃了個大叉叉,她可不想再自找罪受。
他與梁玫誼相處甜蜜的畫面,再度竄上心頭,狠抓了她一把。
她垂下的眼眸露出一絲怨懟,那夜他吻了她,之後還抱了別的女人,他真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可惡極了。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她只是隨便應付自己,他馬上自西裝外套中掏出手機,開始撥打號碼。
「那就這麼說定,我來找懷庸,你聯絡芸紅,時間定在明天晚上七點,Moon酒吧,可以嗎?」問是這樣問,但他根本沒給對方機會說話的機會,逕自又講起手中電話。
「喂,懷庸嗎,我是聖修,明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我現在正和墨言在一塊……對,就是天文社聚餐啊。」說話同時,眼睛還有意無意的瞄向沈墨言。
見她沒有反應,他噙著笑意的唇瓣顯得更彎了。
沈墨言傻眼,耳畔不停傳來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墨言、墨言……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自他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
她瞬間忘了身在何處,腦中滿是他不停喃念的聲音回斥。
墨言……他叫她的名字,怎麼可以叫得那麼溫柔啊?
心跳快了好幾拍,像是失了序似的顫動不停,她抬眼茫茫然看著他,有如著了魔般,不能移開眼。
完了,完蛋了,她到底在做什麼?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好了,懷庸說他沒問題。」他收好手機,冷眸細細眯起看著她的發呆狀。
她無辜的潤黑雙眼,那張豔紅小唇……他不禁回想那夜醉人心弦的吻……回憶似春潮戲謔似的拍打他的心,他提醒自己,這次,他絕不會再放手……
「還有什麼問題嗎?」
沈墨言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隨即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沒問題、沒問題,我會去約芸紅的。」
「那就明天見。」他笑笑地揮揮手,向走廊另一頭走去。
直到三分鐘後,她終於恢復正常思考能力時,一聲不敢置信的低叫在走廊上響起。
「天啊──」她剛剛答應他要去聚餐了?
蠢蛋!蠢蠢蠢蠢……
她在心中不停罵著自己,這場老友聚會對她而言卻像是要赴刑場般,她實在恨不得地上馬上裂出個大洞,把自己埋起來好了。
她怎會笨成這樣,看到白聖修的臉就忘了要和他保持距離呢?
噢,多想殺了自己啊,最後她無法可想,只能憤憤地咬牙,足下高跟鞋有力的蹬蹬蹬蹬蹬蹬,回辦公室去。
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受。
七點Moon酒吧裡,天文社的社員中除了梁玫誼未到外,其他的四人都很準時的到達酒吧內。
「玫誼沒嗎?」古芸紅略帶可惜的問。今晚看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她顯得格外開心。
「她還留在英國。」白聖修回答。
沈墨言聞言不自覺的湧起一絲欣喜,梁玫誼不會出席,讓她感覺真好。
「喔,你們兩個一塊去留學,你竟然丟下她一個人在那邊唷,這樣好嗎?萬一她被別的男人拐走怎麼辦?」古道熱腸的古芸紅雞婆的問。
「那不是很好嗎?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也是件好事。」說得淡淡然,白聖修眼眸往旁斜瞄,恰好對上沈墨言的。
她抿抿唇,迴避他的視線,假裝若無其事的撥撥頭髮。
要死了,他幹麼那樣看她,而她又在緊張什麼?腦中鬧烘烘的亂成一片。
「不好、不好,如果不是梁玫誼條件比我好,當初說什麼我也不會退讓的,哼,我可是還沒打仗就先投降了耶!」開心的灌了幾口啤酒入肚,古芸紅面紅耳赤的嘻嘻說笑起來。
「你喜歡過我啊?」白聖修噗哧一聲笑出來,「真讓我受寵若驚!」
「呵呵,而且不只我,連她也喜歡你哩……」大笑幾聲,古芸紅指著沈墨言道。
沈墨言當然超級尷尬,好想直接掐死古芸紅算了,她在亂講什麼啊!
邵懷庸驚訝地望著她,神情帶著促狹的玩味。
白聖修只是靜靜細看她,一點其他情緒也透不出。
她討厭這種氣氛,正當她試圖辯解時,古芸紅又開口了。
「哎啊,你長那麼帥,哪個女生會不喜歡你嘛,對不對、對不對,大家說對不對啊!」她起鬨道。
聽到喝到茫掉的古芸紅補上這麼一句,沈墨言立即鬆了口氣,蹙攏的眉也鬆了下來。
死酒鬼,差點被你給害死了。
「她喝醉了,哈哈哈哈。」沒人會相信喝醉酒的人的話吧,沈墨言在心中暗自額手稱慶,大呼萬歲。
要是白聖修把古芸紅的話當真她就糗大了。
「酒後吐真言?」仍舊一派溫文儒雅的邵懷庸,不痛不癢的吐出這一句,像在停戰後的戰場上,再度投下顆未爆彈。
隨時有觸動引爆的可能。
額角上的青筋忍不住冒起來抖動兩下,沈墨言怞氣猛眨眼,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被雙面夾擊,先是古芸紅亂說話,再來是邵懷庸的一旁註解。
很好很好,簡直是天衣無縫了嘛!她真想流下心酸的眼淚,誤交損友,害她有苦難訴,有理也難直。
嗚嗚嗚嗚嗚……
「不,她是喝醉了胡說八道,不要相信她的話,來吧,我們來幹一杯。」她力竭鎮定,舉杯挺向空中。
「乾一杯。」白聖修唇邊逸出笑,也隨她舉杯。
「干。」邵懷庸跟進。
「喝乾它,今晚我們一定要不醉不歸的啦!」古芸紅貪杯,自己才剛說完,又灌了好幾口。
夏天配上冰涼的啤酒最對味了啦!
痛快啊,痛快!
熱烈氣氛中,眾人有說有笑的談起往事,但隨著舉杯次數越來越多,大夥喝下肚的酒也隨著增加。
意識漸漸模糊不清……
「好涼快啊,風吹真涼快!」張開雙手,沈墨言站在無人的海邊沙灘上,讓海風直撲在自己身上,陣陣舒麻的塊感叫她忍不住大聲歡呼。
哇塞!這時候,就一定就要做些瘋狂的事情才對。
二話不說的脫下高跟鞋,赤足踩在細軟沙灘上,她邊叫邊跑,活脫脫的像個瘋子。
一會啊啊啊的跑過來。
一會啊啊啊的奔過去。
就算自己一個人跟海浪玩也不亦樂乎,完全忘了這寧靜的夜裡還有另一個人在。
白聖修獨坐在沙灘上,享受著海風迎面吹拂而來的涼意,跟入耳如銀鈴般的脆響笑聲。
她快樂的不停原地轉圈圈,臉上的甜笑,叫人百看不厭。
他沒喝醉,卻迷失在她嫣然淺笑之中,不知不覺,心也隨著她的笑臉舒暢快活起來。
「你跟我一起玩嘛!」沈墨言喝得爛醉,早忘了心中的警告,拉起白聖修的手一同在沙上跳舞,旋轉。
「我不會跳舞。」他很誠懇地告訴她。
「沒關係,我也不會跳。」她拉著他的手,毫無韻律感的亂跳一通,快樂就好,不會跳舞又有什麼關係。
世界正在旋轉啊,心快樂得像是要飛起來。
「哈哈,你果然跟我一樣是跳舞白癡啊。」暗夜中傳來沈墨言的笑語,她看得出他動作不大協調。
「呵。」低低笑著,不在乎她的嘲弄,他比較在乎的是,她到底還要再踩他幾次腳啊,從剛剛到現在,她踩到他不下數十次了。
某人卻一絲感覺也沒,兀自跳著自己舞步,節奏感全無。
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其實她才是跳舞白癡。
她醉眼細瞧眼前的男人,看到他的瞳眸內閃爍著一簇熱情,分不清是理智被吞掉,還是本來就是真心話,她傻笑的說︰「不過……我喜歡跟你跳舞啊,我喜歡、喜歡跟你在一起。」告白話語在夜黑的掩護下大膽說出來。
說完,她不顧一切的拉低他的頭,主動印上他的唇,他的唇冰冰涼涼,帶有海風的鹹味。
她啄吻過後,逕自哈哈大笑起來,像是一償多年宿願般心滿意足。
「我吻你嘍,哈哈哈,總算是讓我吻到你了吧?」她黑到發亮的眸子一閃一閃地眨動著,得意的雙手叉腰。
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她,「那也算是個吻?」證明幾年來她身邊沒有練習對象,這讓他高興的笑開。
「是啊,當然是個吻,我們剛剛可是嘴對嘴互親呢。」沈墨言說得理直氣壯,絕不允許他說她不專業。
被白聖修瞧不起,簡直就像人生奇恥大辱啊!
「噢,那我應該要好好教教你才對。」他扳正她的身子,臉龐上帶著一絲詭譎笑意。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他的唇再度封住她的,靈巧舌頭擅闖她的檀口,熱切地吻住她,忘我地纏綿吮咬。
她低喘氣,頓時像失了所有力氣,身子漸漸鬆軟,像攤雪般的融化在他懷中,再也無法平靜。
良久,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相交唇瓣離開前,還故意啃咬她鮮紅的唇一下,惹來她一陣輕吟。
「這樣才是吻。」他滿意的環住她的細腰,數年來的想望終於實現。
他從未有一刻忘懷過她,她生氣瞪人的模樣,笑意淺淺的嫣然,讓他在每個午夜夢迴時分思念不已。
如今她真真實實的在自己懷裡,他清楚的意識到,原來自己只渴望抱她、吻她一人。
一如往昔他不打算抗拒這份愛,甘願沉溺在她顧盼流轉的撫媚當中,讓她輕易駐紮在他心房。
雖然,她似乎住得心不甘情不願,還有過逃跑紀錄。
白聖修低頭再吻住她的紅唇,戀戀吻允。
「我會讓你喜歡我的,總有一天我要再度聽見你這麼對我說。」他暗自在心中起誓。
才不想要個酒醉假告白,他要她頭腦清醒、意志堅定的告訴他,她喜歡他。
「說什麼?我要……」沈墨言嬌喘地問,腦中一片混亂。
他忘情的抱著她,再度堵住她的話語,攫取她甜蜜的美好,他要她,內心不停叫囂著,絲毫不肯退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09:43
第四章
一早醒來,沈墨言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四周環境也是毫無印象,一旁躺著正閉眼沉睡的男人。
長長黑彎的睫毛正蓋住平日冷靜淡漠的雙眸,毫無防備的睡臉讓他看起來就像個大男孩般,清新自然。
他他他……他怎麼會睡在她身邊?!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注視,白聖修緩緩睜開雙眸,看見她,露出一個溫暖笑容。
她心神一顫,倒吸一口氣,「我們沒有發生任何關係吧?」
「唔——」他伸直手臂,做了個模稜兩可回答。
唔?這是啥咪爛答案!
「到底有還是沒有。」沈墨言不禁皺眉。剛剛看過了,她身上只剩貼身衣物,幾乎快跟全裸沒兩樣。
是不是醉到糊塗了,為何她對昨晚的事一點印象也無,只感覺自己睡了美好的一覺,除此之外,什麼也想不起來。
糟糕啊——
不過現在大叫糟糕似乎也來不及了,身旁的男人唇畔噙著玩味笑容,還故意伸手摟住她的腰,嚇得她連動也不敢動,渾身僵直。
「我們可以現在證明看看,到底我們昨晚有沒有發生不應該發生的事。」白聖修惡意的打起啞謎,笑得壞心。
「你……」她使勁推開他,連人帶被的半跪在床上,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在看清楚他的模樣後,又被嚇傻了。
他竟然只穿著一條內褲!
勾起一邊眉毛,笑得十分自然,一點也不因自身的光裸而感到不舒坦。
呃……這是什麼情形?她不自覺的吞嚥口水,活像眼前擺放了一塊可口的蛋糕,勾誘著她,讓她的心蠢蠢欲動。
「你這個大壞人。」不知該把被單給他遮身體,還是該遮住自己的眼睛,沈墨言左右為難。
廣告上的型男都還不如眼前的白聖修來得可口動人,她忍不住伸舌恬恬下唇,一陣燥意自腹間爬竄升起。
啊啊啊,她垂眸低喊起來,她到底在想什麼?白聖修可是個自大男,她該離他越遠越好。
她豈可讓他影響自己,但照現在的狀況看來,自主權實在離她太遠,一時半刻間,只能乖乖被他牽著鼻子走。
越想越感到驚恐,不停猛呼氣吸氣,仍舊無法平復情緒。
把她的反應全收進眼底,白聖修唇邊笑意更深,黑眸更深沉。
「你昨晚可是看得很快樂啊,怎麼才睡了一覺起來,就嫌棄人家了?」他調侃道,昨夜他可是花了極大的自制力,才能夠保住她的清白,怎知她今早起來卻翻臉不認帳了,好沒良心啊,他可是快要忍到得內傷的了呢!
張著嘴,沈墨言爬爬頭髮,拚命搖頭。慘了,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他說的到底是事實還是瞎掰,也無從分辨起啊!
嗚嗚嗚……生平第一次知道自作自受是什麼滋味。
「你想不起來啊,需要我幫助你嗎?」他語氣溫柔的詢問,光裸的上身動了起來,以慢速度接近她。
和煦日光穿過紗窗,灑在她的白皙肩膀上,讓她看來就像一道絕佳的可口餐點,他頓時感到下腹間竄升的慾望。
他不介意用行動證明給她看。
沈墨言瞠大雙目,心亂七八糟的跳動著,天啊,他想做什麼,靠那麼近?很危險耶!
走開,這個大壞人!
「我還記得,昨夜你是這樣吻我的。」強而有力的臂膀一下鉗握住她,他在她耳邊輕吟著,接著,在她的唇上貼印了一下。
啄吻的滋味,已叫沈墨言驚嚇到傻住,腦中轟的一聲,殘碎記憶在眼前跳動,慢慢把她帶回昨晚。
他的眼神內挾帶著濃烈情愫,氣息灼熱地襲向她,身體與身體碰觸到的地方像是有火苗在燃燒,熱得人渾身無力,曖昧的氛圍形成一張網,牢牢的捆住她。
她茫茫然的看著他。
噢!真是糟糕,她好像是這樣吻了他沒錯。
「然後,我說那不是吻,這才叫做吻。」他不客氣的再度吻住她鮮紅嬌滴的紅唇,一啃一吮的親吻她的甜美香氣。
兩人纏綿著,似是再也不能呼吸的快溺死在醉吻中,直到他饜足地放開她,她才能再度呼吸到新鮮空氣。
「想起來了沒?」他努力克制體內翻騰的慾望。
沈墨言掹點頭,再說想不起來,他不知又要對她怎樣了,她不要哇!
嗚嗚嗚,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她平日的伶牙俐齒是去哪了,怎會徹底被這惡男給壓得死死的,一句反抗的話也吐不出來!
「喔,那很好。」他點點頭。「你要對我負責,知道嗎?」
涼涼丟下這句話,白聖修瀟灑地起身、穿衣。
手中的被單倏地滑落半截,但某人渾然不覺。
負責?
有沒有搞錯,她要負什麼責?
「你見過總經理了沒?」星期一一早上班,前頭的趙嫣蕊急忙轉頭過來問。
沈墨言連眼皮也沒眨動一下,總經理是圓是扁很重要嗎?況且她現在都快要被白聖修的事給煩死了,哪有空去管不相干的人。
你要對我負責,知道嗎?白聖修那日的話,叫她至今想起還是頭很痛。
負責耶,難不成他要她娶他唷!
就算沒聽見沈墨言答聲,趙嫣蕊還是熱心的提供情報給她知道。
「噢,你那天錯過太可惜了,總經理實在是好帥啊!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帥的男人耶,不僅長得帥,就連冷峻的氣質也叫人抵擋不住,真不愧是英國牛津畢業的,喔喔喔喔喔……」一想到那日情況,她心頭就怦怦跳個不休,表情興奮得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般。
真那麼好,那她還客氣什麼,快動手去搶人啊!沈墨言內心暗忖道,額角又是一陣痛楚。一早就頭痛,還真不是個好預兆。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趙嫣蕊推推她的手臂,這女人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心不在焉,不會她浪費了一堆口水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吧!
「有啦,人家條件既然那麼好,你幹麼不去追?」少來煩她。
趙嫣蕊雙肩一垂,「拜託,全公司的女人都想去倒追好嗎?但早有消息傳出,人家已經有個在英國唸書的女友,對方是名門之後,兩人門當戶對。」
她喜歡是喜歡,但有女朋友的男人還是離遠點,少碰為妙。
「喔,那你就死了這條心,請節哀吧!」沈墨言做了個雙手合十默哀表情。
嘆一口氣,趙嫣蕊倒是早就看開了。
「不過還是可以欣賞啦,畢竟很難看見那麼帥的男人,那氣質——」
纖纖細手堵住她的嘴,制止她再落落長的講下去。
「我等會要陪部長去開會,馬上就可以見到總經理本人了,請留給我一點遐想空間好嗎?」況且再這樣被她煩下去,什麼事都不用做啦!
「啊,說得也是,這種帥哥還是要自己親眼見過,不過你可要小心別被人家給迷去啦!」趙嫣蕊打趣地提醒。
「不會的。」沈墨言抬眉笑笑,還有個更帥的等著她去煩惱哩,她才不會去瞠渾水,惹一身腥臭。
不過趙嫣蕊對自己眼光可是很有自信。
「除非你喜歡同性,否則我保證,那男人一定會令你一看再看,心中澎湃得像同時有千軍萬馬在奔馳。」誇張的表情加上強烈的語氣,著實令人對未曾謀面的總經理增添一絲好奇心。
真有那麼帥嗎?那跟白聖修比起來,誰比較好看?
喔,怎麼又想起他了?可惡的總經……不不,可惡的白聖修!
這時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
「墨言,你見過總經理了嗎?」另一端傳來古芸紅的大嗓門。
沈墨言聞言嘟起小嘴,怎麼又是總經理?
這個總經理簡直跟白聖修一樣陰魂不散,一天到晚不停有人提起他,說他有多帥、多有氣質。
「沒有。」冷冷回應。
電話內爆笑出聲。「原來你還沒見過他嗎?你真的好落伍唷。」古芸紅心情頓時大好,本來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沒料到有人比她消息還不靈光耶,呵呵呵呵呵,知道自己不是最後一名,感覺真好。
落伍?這是在罵她不夠八卦嗎?
幫幫忙好嗎,這年頭像她這麼認真做事的人,反而還要受到嘲笑,這……天理何在?
古芸紅笑夠了,才又繼續開口,「哎啊,那我就不跟你說啦,等你見到本尊時,就會知道了。」故弄玄虛的賣個關子。
沈墨言翻了翻白眼,壓下想跑到業務部揍人的衝動。
「知道他有多帥、多有氣質是嗎?」她沒好氣的道,芸紅幹麼沒事打這通電話來擾人啊。
她想講的她早就已經知道了,好嗎?
「噗!他是很帥啦,不過……嘿嘿嘿嘿嘿,其他的你就要自己親身見過才能體會嘍,哈哈哈。」古芸紅三八的賊笑起來,笑得得意極了。
再哼了聲,沈墨言對於好友的惡行無話可說。
低眼瞄了下表,已經快要到開會時間。
「那就讓我自己慢慢看吧,還有事要忙,拜拜!」喀啦一聲掛上電話,把刺耳的笑聲切斷。
隨即她站起身,將桌上文件收拾妥當,今天可是她第一次跟部長去會議室開會,她得表現良好才行。
惱人的事,通通滾一邊去!
嚴肅又沉悶的會議室內,一個部門接著一個部門輪流做例行性報告,在每個語調持平的報告聲中,叫人不打瞌睡也難。
其中卻有人例外。
沈墨言低垂著頭,發狂的做筆記,一整本厚達兩百多頁的A4筆記本都快寫滿一半了。
在空調極舒適的冷氣房內,她額角還冒出細汗,手緊緊握著筆,就怕自己稍稍一放鬆,就會被對桌的男人給逮到機會,有藉口點名叫人。
想起對桌那個英俊的男人,不中用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要死啦,怎麼總經理會是他?
偷偷瞄他,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時,她驚嚇得冷汗直流,連忙低下頭,抄筆記抄得更用力了。
白聖修好整以暇地看著低頭掹抄筆記的女人,迷人的唇瓣微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心中暗笑不已。
她很吃驚他的身份嗎?
墨言啊墨言,就算他是總經理又如何,他仍是他,仍是一個癡心愛她的笨蛋,一個眼裡只能容納得下她的傻子。
不過,這些話當然不能現在告訴她。
等到她完全愛上他以後,他才能將他的心聲完整的說給她聽。
「那麼現在先休息五分鐘,等會換會計部門報告,可以嗎?」會議主持人道。
會計部長點點頭。
「那麼五分鐘後請各位準時回來,謝謝。」主持人一說完,一群人便站起身,有說有笑地往會議室門口定去。
「你很認真在做筆記啊!」會計部長以讚許目光看著沈墨言,很少人像她這樣,即便不是自己部門發言,還很勤奮地做筆記。
這年頭的年輕人,總是愛偷懶打混,累人的事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沈墨言尷尬地笑了笑,連忙放下筆。
「沒啦,我只是想難得來開會,應該要留下點什麼紀錄才對。」面對長官嘉許,她心虛應答。
要是把事實真相說出來,豈不更糗?
腦中突然浮現和古芸紅的稍早對話——「噗!他是很帥啦,不過……嘿嘿嘿嘿嘿,其他的你就要自己親身見過才能體會嘍,哈哈哈。」惡劣笑聲在耳邊又揚起。
可惡,芸紅幹麼不早說,害她剛剛差點因尷尬而休克暈倒在會議桌上,眼角偷偷往一旁瞄去,幸好白聖修已經離開座位。
正當她撫著胸口,兀自鬆口氣時——
「蘇部長,好久不見。」冷冷無溫度的聲音傳來。
人在背後!沈墨言的肩頭明顯的瑟抖了一下。
你要對我負責喔!
腦中又跳出這句話,她深吸一口氣,那天早上過後,她就逃避再見白聖修一面,就是怕他說出到底是要她負什麼責。
沒料到,她都還沒想好如何應對他,哪知他競是名聞邐邇的新任總經理是也。
頭一陣陣怞痛,現在她該怎麼辦啦?
「是啊,好久不見了。」蘇部長滿面堆笑的說,還記得好幾年前,白聖修利用暑假時間,到公司各個部門從基層做起時的青澀模樣。
短短幾年過去,他如今已是個青年才俊,是許多女人仰慕的對象。
「呵呵,不好意思因為剛上任,還在摸索階段,所以尚未找到機會前去拜訪蘇部長。」白聖修黑瞳散發冷冽光芒,讓人難以忽視他所說的每句話。
「喔,沒關係,這點小事請總經理不用放在心上。」談話氣氛熱絡起來,蘇部長笑紋滿佈,顯然對白聖修的話相當滿意。
「是這樣的,最近我需要一位能夠協助我看公司帳務的會計助理,不知道蘇部長是不是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他邊說黑眸若有似無的瞄向一旁不發一語的沈墨言。
蘇部長馬上意會,「那麼,我一定要向你推薦我們會計部內最優秀的專員,我相信以墨言的專業能力,一定能夠勝任愉快。是嗎,墨言?」他轉頭看向她。
「啊?」被問到的人兒當場傻住,不知如何回應。
她要被調離會計部門嗎?噢,不!
「我想我們一定能合作愉快的,墨言。」白聖修主動對她伸出大手。
事情就這麼拍板定案,十分有效率又快速。
「請總經理多多指教。」沈墨言只好訕訕地握住眼前的手。
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再度微微揚起,像個巨大發電機,不把人電個七葷八素絕不善罷甘休。
可惡啊,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笑好邪氣,像惡魔正悄悄展開黑色羽翼,步步靠近蠶吞她。
她不是小綿羊,卻注定只有被吃掉的份?
八卦流傳的速度十分驚人,例行性會議一開完,沈墨言回到會計部門時,迎面而來的是趙嫣蕊怨妒的表情。
如果再加上咬手帕,就是標準的怨婦模樣。
「為啥這樣看我?」柔柔怞痛的太陽袕,沈墨言語氣沉重,適才下半場會議到底大家說了什麼,她都已經記不得了。
滿腦子全是警告聲,和白聖修一貫自信又優雅的笑容一抹。
惡魔!壞蛋!
趙嫣蕊嗔了她一眼,一臉「她還裝蒜」的樣子。「你要調去總經理身邊工作了,真好。」
「那我跟你換,你去總經理那邊。」直接把好康讓出,沈墨言沒有半點留戀。
正所謂來者不善,她能感覺到,白聖修把她調到自己身邊是別有企圖,總之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就對了。
嘟起紅紅小嘴,趙嫣蕊嬌哼了聲,「不要。聽說是部長親自指名推薦你的,我哪敢私下跟你換。」同樣都是會計部部門的,為啥她就沒有這種好運道。
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
「純粹只是因為我剛好在現場,部長順口推薦而已。」沈墨言回道,其實她有種被部長推入火坑的感覺。
「是嗎?」懷疑眼光瞟來。
「信不信隨便你。」她懶得再說,反正是既定事實,只能認命接受。
她開始動手收拾桌上雜物,散會時部長特地交代,要她一回到辦公室就準備著手打包,好立即到總經理室報到。
急著要她過去做什麼?她邊收邊碎碎念,把這筆帳記在白聖修頭上,沒事給她調部門,惹來一堆追問,真是衰透了。
總算收拾好東西,草草跟眾同事說再見後,她捧著個紙箱直往電梯門口走去。
電梯口早站了個更多事的人,古芸紅笑得一臉曖昧,圓潤大眼盛滿好奇的直瞅著她不放。
「見過總經理了?」八卦也早傳到業務部門了,新任總經理身邊連秘書還沒找到合適人選,卻先要一位會計專員上去幫他看報表?
唉,分明就是假公濟私嘛!
「見過了。」沈墨言做了個她明知故問的表情,她可以想像芸紅此刻內心一定笑得很猖狂。
「所以他要你去總經理室也是真的嘍?」
點點頭,沈墨言很無奈,她往後要陪伴的可是一個惡男耶,誰知道他會耍什麼花樣來整她?
一想起那張帥到不行的迷人臉龐,她心底卻生起一陣惡寒,身子還止不住地顫了兩下。
不想再多說,她按下電梯鍵,準備到新辦公室報到。
古芸紅也跟進電梯來,像想到什麼似表情變得凝重。
「他身邊還有個梁玫誼,你沒忘記吧?」她提醒道。
大學的時候,只要有白聖修的地方,身邊一定有粱玫誼,那時雖然沒人敢問他們的關係,但兩人間那熟悉的親密感應該是經過長久時間培養出來,非一朝一夕能達。
沈墨言直視前方的黑眸突然間縮了一下。
「我知道。」不知為何,聽到好友的話,她的心竟有微微發疼的痛楚,突如其來的不適,讓她眉心緊蹙。
過去記憶又在眼前跳動。
白聖修抱著嬌滴滴的梁玫誼,她想她這輩子應該無法忘記。
她垂下眼,默下吭聲。
明明不喜歡白聖修的,卻老在回想起這幕時,心就莫名揪痛起來,她自我解釋,也許是因為那時他先吻了她,再去抱了梁玫誼,心中才起了疙瘩。
那時她選擇假裝忘記那痛,把往事塵封心底,沒想到多年後她會再遇到白聖修,痛也再度襲上她的心。
「知道?」古芸紅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這麼痛苦的表情,是表示她對他其實也有感覺,對嗎?
「嗯。」
「我的意思是什麼你知道嗎?」她還是確認一下。
「什麼意思?」
古芸紅翻個白眼,還好她有問。她眯起眼,很有氣勢的道:「把人搶過來啊,我早就覺得白聖修跟梁玫誼在一起非常不搭了,你身為人家好友兼下屬,趕快想辦法解救他脫離苦海。」恩,她真是說得太好了,相信白聖修也會很樂意墨言去搶人的。
她在鬼扯什麼?
簡直、簡直就是瞎說一通嘛,誰要去搶白聖修了。
「可是我、我沒有喜歡他……」理直氣壯的聲音,越說越弱。
不理她的口是心非,古芸紅只是淡笑,「搶過來,知道嗎?別想那麼多,做就對了。」
勇往直前的去吧,不這樣做她相信日後墨言會後悔的。
這兩個人既然對彼此都互有好感,那就大大方方的談場戀愛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10:09
第五章
春天:我已經回到台灣了,很久沒回到故鄉,心裡總有說不出的複雜感。
毛毛蟲:近鄉情怯走嗎?
春天:大概是吧,你最近工作好嗎?感覺你今晚不多話。
毛毛蟲:嘆,好像不是很順利啊,今天臨時被調職到總經理室,心情上受到不小影響。
春天:這樣不是算陞官?聽起來該是值得慶祝的事啊,你還在不開心什麼?
毛毛蟲:呃,大概是因為總經理走我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吧!
春天:你對這明友有不好的印象嗎?不然怎會……
毛毛蟲:有些疙瘩存在,我一直無法忘記之前的一些事。
春天:如果有疑惑,你應該要當面向他求證才對。
毛毛蟲:哎,就算不求證也沒關係,反正都過了好幾年了,現在再來問,似乎有些怪。
春天:可是如此一來,你就要一直帶著不開心去上班,久而久之對你自己也不好。
毛毛蟲:嗚嗚嗚,我也知道啊,但是這是工作我沒辦法。
春天:那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我認為還是把誤會解開來比較好。
毛毛蟲:唉,如果事情能像我們這樣用打字就能溝通就好了。
春天:呵……你也可以試試。
毛毛蟲:不行啊,我一看到那張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哪還有力氣打字,我看我還是明哲保身,能閃就閃唄!
春天:哈哈哈。
出乎意料的,沈墨言原以為調職到總經理室後,日子會很難過,但幾天下來一點事也沒有,相反還十分平靜,偶爾白聖修會叫她到桌前,問她一些公事,除此之外兩人就沒什麼交集了。
她猜不透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難道都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
「這份資料請送到業務部門,這件是開發部。」
白聖修將簽署好的文件交給她,她用鉛筆在記事本註記。
兩人效率一流的在極短時間內,處理完許多文件。
「那麼你可以先出去了。」交代完後他又將頭低下,埋首在成疊成堆的文件當中。
「好。」捧著文件走出辦公室外,她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手指流暢地在鍵盤上敲打起來,快速處理剛剛交辦的公文。
不知不覺,時間一分一沙過去。
突然,內線電話響起,沈墨言接起電話喂了聲。
「不好意思,我是開發部的任小姐。沈小姐,我手邊有一件特急案件,是關於明天開會要用的都市計劃案的開發設計書,可以麻煩你現在整理一下,明天給總經理過目嗎?」另一頭傳來細細的嗓音。
「好啊,麻煩你現在送過來好嗎?」她想也沒想的說。
「真是不好意思,要下班了還送這種案子給你。」對方低聲道歉。
「不會,把工作做好本來就是義務。」沈墨言抬頭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是六點,早超過下班時問,足見對方也是拚了命,才能把案子趕出來。
身為同事,她能理解對方的心情。
「那我現在拿過去。」興奮的聲音傳來,沒料到對方會一口答應自己。
「好,我等你。」
掛上電話,待開發部的任小姐把資料送來後,沈墨言又再度忙碌的整理起資料。開發設計書雖然資料龐大,但所幸對方有初步整理過,自己再整理起來也比較簡單。
「好了。」她滿意敲下儲存鍵,並把早先列印出來的資料裝釘成冊,一併送到總經理室。
「總經理。」敲了兩下門後,沒人回應,她輕輕推門而入。
空曠的辦公室內空無一人,正當沈墨言訝異白聖修是何時下班離開時,眼角餘光瞄到一旁沙發上躺了個人。
她把懷中文件放在他辦公桌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迷人的俊顏沉沉睡去,他緊閉雙眸,眉心皺揪著,彷彿是入睡了也還感受到工作上的壓力,剛毅的唇瓣透著一絲不自然的白。
她雙膝跪在沙發前,著魔似的緊盯他的臉下放,下意識的將手緩緩伸出——
那頭烏黑髮亮的柔柔髮絲,摸在手裡的觸感真好,她忍不住撫了撫他的發,細指再緩緩滑下,在他鎖住的眉心上頭摸了又摸。
神奇的是,他眉宇糾結隆起的皺摺,在她的觸碰下竟慢慢鬆緩下來,恢復平順。呵,他還是不皺眉比較帥,她打從內心誇獎他的俊帥。
歪頭看著他的瞼,指腹滑過他英俊的臉龐,臉上滿足的幸福未曾退去,內心充斥著靜謐的安詳快樂。
「嗯——」他愉悅地喟嘆一聲。
以為他要醒了,沈墨言嚇得趕快把手收回,羞赧的紅著臉。
他隻手枕在頭下,毫無預警的轉身面向她,並未醒來,輕輕的發出規律的呼吸聲。
「可惡,把人家嚇得半死。」她細細低罵著,臉上卻笑意盈盈。
好奇的眨眨大眼,繼續放肆的在人家身上流連徘徊,不聽話的手兒再度伸了出去,像只愛探險小貓,在未知的領上裡,四處搜索著新奇事物。
最後,手來到他的唇上——
她先是依著他的唇線描劃了一圈,柔軟的唇瓣像是在無聲地提醒她,之前兩次熱吻的印象。
情難自禁她低俯下身子,唇碰唇地啄吻他,輕輕地一下,再一下,玩火自焚的越吻越無法自拔,不停逗弄著他。
兀自沉浸在他溫熱氣息包圍中,她的手伏靠在他胸前,越來越膽大的吻貼住他的唇。好熱啊,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火燙著,心兒撲通撲通的悸動不已。
突然,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白聖修長臂一伸,摟住她的身軀,將她牢牢固定住。
「你……」她倒吸一口氣,沒料到會把他給吵醒。
他笑得得意極了。「我被你給吻醒了。你是我的公主嗎?」自比童話中的睡美人,他笑得狡猾極了,揚起的唇瓣泛著絲絲水潤光澤,那是她剛剛熱吻下的證據,賴也賴不掉。
不過他當然不能告訴她,其實在她一進來辦公室時,他就已經醒了,裝睡只是為了要引她上勾,果然,某人很配合的讓他給成功釣上。
完蛋了,沈墨一言瞬間糗紅了臉,不知所措地垂下雙肩,她趁人睡著偷吻的卑劣行為好像無法用其他理由搪塞過去。
困窘爬滿臉,她想後退跑走,偏偏他的大手扣得太緊,令她動彈不得,只能與他對望。
「我說過,你要對我負責。」老話重提,他不介意死皮賴臉的綁住她。
只要她能在他身邊,要他付出多少代價他都願意。
「負……責……」沈墨言啞口無言,禍是她自己惹的,她還能說什麼。
只不過到底要她負什麼責,要她娶他嗎?
「對啊,你把我給吻醒了,總該要負點責任的。」不安好心的眯眼瞄她,白聖修得意地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
唉,她不知道現在這副模樣十分惹人憐愛嗎?握住她細腰的手更加重力道,把她推向自己,他要她的眼只能看著他,心只能納下他。
「要負什麼責任?」她吶吶的問,他深沉不見底的黑瞳如塊磁石,以極大的引力將她慢慢引渡到他身邊,抵抗不了,只能任他乖乖牽著走。
他迷人的俊臉綻笑,優雅自信中又帶著邪氣的壞心。
「嗯——」他漂亮的雙眼帶著絲絲動情,望著她,蘊藏的情慾在眼底深處浮動著。
一時心頭怦怦怦怦怦,失去冷靜地狂顫起來,沈墨言紅著臉,本能地伸出舌頭,恬恬乾燥的唇瓣。
感覺像是被獵豹相中的獵物,正待他一口吃掉自己。
他的臉一寸寸地逼近她的,心底甦醒的慾念正鼓吹自己,從以前到現在,他想要她已經想太久了;不過縱使全身著火,他還是堅持等待,等到她真正把心轉向自己的那一刻。
那麼,現在就用個吻來滿足自己好了,就當做是她讓他久等的懲罰。
「讓我好好的想想——」他半闔上眼,唇覆蓋上她的。
包圍住兩人的慾望,強烈得叫人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攀住他的身,嬌喘不已地被困在漩渦當中。
每當她想逃脫時,白聖修就用更強烈的力量來壓制住她,漸漸,她理智盡失,心任他帶往未知深處。
陣陣浪潮拍打著她的心,催眠似的對她說,投降投降投降……
你是愛這個男人的,投降吧!
在皇龍集團子公司內開完都市計劃案會議後,沈墨言關上筆記型電腦,整理好桌上後,便朝白聖修點個頭,示意她已準備妥當,可以走人。
白聖修有默契地朝其他人寒睛一幾句,便起身與她走往門口。
才剛一站直身子,腹部突然抽痛了一下,他勉強忍住,眉頭不禁皺緊,伸手按著腹部,臉上仍舊一派淡笑。
沈墨言見他沒跟上自己,轉身疑問的望著他,他臉上的笑有些古怪。
似乎不大對勁,她看見他額上冒出汗珠,臉上也蒼白毫無血色,寸步難行的單手撫著自己的腹部。
「總經理。」她走回他身旁,臉色顯得凝重。
「我們走吧,各位我們先走嘍。」白聖修故做鎮定的說。
好不容易兩個人走到停車場,他的唇色幾近蒼白,額上的汗涔涔滑落,表情難看到極點。
「你還好嗎?」沈墨言擔憂的問,神色慌張的抓著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如果他很痛苦,至少還可以把一點重量交給她,讓她扶著他走。
他心頭一震,低頭瞧看矮他半截的身子,如此瘦小的她,竟然想攙扶他走路嗎?瞬間,喜孜孜的甜蜜跳上心頭,叫他冷眸放柔許多。
「你還好嗎?」見他許久沒回應,她抬頭望他。
她美麗的臉蛋上佈滿濃濃的擔憂。要是他怎麼了,那她該怎麼辦?這念頭一直在她心頭繞來繞去,自己嚇自己。
「不是很好,你可以開車先送我回公寓休息嗎?」他搗著肚子,這胃痛的老毛病像顆不定時炸彈,何時引爆,全無預警。
大概是最近作息不正常,吃東西也不定時的後遺症吧,他苦笑著。
「不去醫院看醫生嗎?你臉色很差。」她握住他的手,手冰涼的寒意竄入心頭,冷得她眉頭瞬間打結。
他身體怎麼差成這樣?不去看醫生好嗎?她擔憂不已的直打量著他臉上的苦笑。
她不語的抿著唇,眼眶紅成一片,「聖修……」第一次,她脫口叫出他的名。
白聖修反手握住她的,神情儘可能的顯出輕鬆,她都快哭出來了啊!他可愛的小太陽,總是溫暖他的心的沈墨言,現在竟然因為擔心他而要哭泣了嗎?
「這是老毛病,我多休息就會好。」他安撫著她,只不過是老毛病,但痛起來的樣子滿嚇人的就是。
「你確定嗎?」她深吸口氣,平穩心中慌亂,努力吞回眼中淚意。
「嗯,我只要吃過藥就會好多了。」他保證的說,臉上的笑卻顯得超悽慘。
他的慘笑直把她的心都擰攪起來,狠狠揪了又揪,她的眼眶又被淚意給濡濕,她眨眨眼,靜靜地點了點頭。
「好,我來開車,你跟我講怎麼走。」
她先讓白聖修上車,自己再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讓車移動起來。
「我住在……」白聖修垂闔上雙眼,稍稍鬆口氣,跟她說了自己的住處。
沈墨言死命的握住方向盤,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他安穩的送回住處。
晚上十點。
白聖修優優轉醒,他環顧四周,一盞鵝黃燈光的立燈矗立在角落,室內顯得平靜柔和。
許久都沒好好睡一場好覺了,他滿足的伸直身子,正想自床上爬起時,才發現棉被的一角被人給壓住。
他眼神一瞄,就見沈墨言坐在地上,半趴身子倚在床沿睡著,長如羽扇的黑睫蓋住水靈大眼。
她一直都在這裡守候著自己,未曾離開嗎?
思及此,他冷眸放柔,半啟唇瓣無聲的喊著墨言兩字。
心中某個柔軟的角落受到觸動,暖流一陣陣滑過其中,他彎下身子,停在她臉頰上方幾寸處,眯彎起的雙眼仔細將她輪廓盡收眼底。
她終於肯安分的待在自己身邊了嗎?雖然是睡著,但他已很滿意目前這種狀態。
「墨言。」他輕喚著她,手指爬上她脂粉末施的小瞼蛋,愛憐輕撫。
不知是因照顧他而累著,還是近來工作壓力過於沉重,沈墨言半晌都沒有回應,仍舊靜靜的睡著。
白聖修下了床,輕手輕腳的抱起她輕如羽毛的身子放上床,滿心寵愛的幫她蓋上薄被,免得她著涼受凍。
受到觸動,沈墨言輕嚶了聲,把頭埋向他的胸前,酣睡的小臉還掛著滿足的微笑。
啊!不知打哪來的香氣,真是好聞極了,她捨不得離開,主動伸手摟住他的腰間,小臉開心的在上頭蹭來蹭去。
他戀戀不捨的看著她的主動依偎,大手探上她柔軟的胸前,又引來她一陣磨人的低吟聲,他是男人,也會有該有的慾望。
但……他要的不是她在意識模糊的狀況下與他發生關係,他要她清醒主動的說她也愛他,心甘情願把一切都給他。
「墨言、墨言啊……」這可真是考驗!他啞然低笑起來,最後靜靜收回自己的手,冷靜自制的起身。
他來到浴室內,以冷水澆息滿腔慾火。
呃,這該如何是好?
沈墨言吸口氣,柔柔太陽袕,再度斜眼偷偷瞄著前方男子,鼓嘟嘟的小嘴讓她的冷豔美麗顯得純真起來。
今早起來,再度發現她與頂頭上司共睡一床,而且姿勢還極其瞹昧的引人想入非非,他的手環住她的腰,而她則更大方的一手回抱他,一隻腳大剌剌的跨上他的退間。
更糟糕的是,上次還可以把過錯全都推給酒津,但這次既沒酒也沒其他助興物品,她還是照樣自動的摸上他的床,睡得跟條豬一樣。
最可惜的是明明春色無邊,起來卻全部忘光光,一這才更叫人懊惱,她到底是對人家做了什麼好事?
噢噢噢噢噢,這該怎麼辦?
「這個資料等會送回開發部。」坐在座位上的白聖修簽署好文件後,將其交回給她。
「嗯。」她低低的應了聲,頭部不敢抬的拿過文件,打算腳底抹油走人。
「你在害怕什麼?」看著她的反應,他涼涼地開口。
這叫他怎麼能接受,昨晚熱情偎在懷裡的可人兒,今早起來卻變成冷淡的冰凍美人,彷彿多看她一眼,都會被她給結凍成霜。
不是滋味的難受,頃刻變成怒火,他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躲躲閃閃,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讓她滿意嗎?
「哈,你是在說我嗎?」她抬頭,冷笑幾聲,但僵硬的嘴角明顯洩露其實很害怕的事實。
「是的,你怕什麼?」他直率的將話說開,今天非要她給一個答案不可。
他喜歡她。
她也喜歡他。
那還需再等待什麼,兩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是件樂事嗎?
「我……」該死的,竟在這節骨眼上結巴起來了,她不是能言善道的沈墨言嗎?為啥在一瞬間,連個反駁的字也吐不出來。
她怕什麼?
不就吻也吻過、睡也睡過,她還有什麼好怕?但心底總隱隱浮動著一層看不見的不安,她越是與他接近,那不安感益發擴大開來。
渴望能夠接近他,卻被一層透明的膜給擋下,阻攔她前進。
「你怕我這樣對你?」他來到她身邊,將她逼向辦公桌桌沿,長手一攬,就給她一個輕吻。
淺啄即止的吻,叫她有些怔仲,失神的摸著唇瓣。
「不……」她一點也不討厭他吻她。呃,不過如果能更熱情點,或許會更好些,她有些懷念他那熱情似火的濕潤纏吻。
驀然發現自己的想法,她臉頰馬上飛上兩朵紅雲,言羞得頭部快抬不起來了。
白聖修眯起鷹樣般眸子,大手攬住她的細細腰肢,將她的身子迎貼著自己,接著他危險灼熱的氣息越逼越近,企圖燃燒她埋藏起來的熱情。
危險!她也知道要逃跑,偏偏雙腳無力,著魔似的被他固定住。
「那麼你害怕我這樣對你?」話才一落下,他旋風似的靈舌闖入她的檀香小口中,她來不及反應,理智已經被他的吻啃蝕得一乾二淨。
喘息呼吸聲中,他的唇順著她的曲線順滑而下,輕啄逗弄著她身體每一個敏感處,她仰著頭,不禁發出陣陣輕嚶,指間在他的襯衫上一爪爪地抓著,發出細細的撕裂聲。
僨張的慾望在體內竄流,根本無法可管。
他將她的身軀軟放在辦公桌上,大手繼續毫不客氣的拉高她的窄裙,手滑進她的裙底,探摸碰觸著退內細滑的肌膚。
「啊——」喉間發出讚歎的低吼聲,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晦暗,閃著危險烈焰噴向她,熊熊大火包圍著兩人。
她迷亂得僅能攀住他的背,口中發出微弱聲響。
就算想逃,也早失了理智,失了力氣。
匆地,在她搖頭掙扎的意識內漸漸浮出一張優優臉龐,那人深情望著白聖修,恬恬淺笑的風情中蘊寒濃濃情意。
「不——不要——」像是被人從頭澆下一桶冷水,沈墨言雙手一推,使勁推開身上的男人。
白聖修髮絲微亂,張口喘息著,眼神閃過一絲驚愕與迷惑,他的襯衫鈕釦解開幾顆,整個人看來慵懶中帶著性感。
一時,無人出聲,他與她望著彼此,心中漸漸有些瞭然。
慢慢他不解的表情恢復鎮定,伸手為她拉下適才被他撩高的裙襬,將她抱下辦公桌。
「你就是害伯我這樣對你?」怕他過分靠近她?
沈墨言無聲笑笑,不禁面露哀傷。不,原因不是出自他,而是她心中一直無法忘記他身邊還有梁玫誼的事實。
就算梁玫誼人不在這,她也不該這樣任意妄為,搶人家男朋友,這是不對的行為啊!她痛斥著自己,任由一刀刀利刀往心頭砍去,鮮血流滿地。
但身旁的男人不懂,白聖修緊抿著唇,她有感覺的,為何要苦苦壓抑自己?
累積壓抑的不滿在此刻爆發開來,他受夠她老是不敢看他的眼神,多年前她自他身邊逃走的畫面還記憶猶新,為什麼,明明她也有感覺的不是嗎?
「是嗎?」他低喝逼問著,她不把話說清楚,要他怎麼去理解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又不是她肚裡的蛔蟲,知道她所有思緒轉念。
「不……」她的眼與他的交望,各有各的痛苦難過。
「那麼是因為什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他用力的捉住她的細臂,微微搖晃。
沈墨言被晃得頭暈,忍不住再用力推開他。
知道他的心?她就是知道他的心上只有梁玫誼一人啊,否則那夜他怎麼會與梁玫誼抱得難分難捨。
白聖修憤恨的咬著唇,氣急敗壞的瞪著她不吭聲的紅臉,適才熱吻的證據還在她臉上,嬌嫣的臉蛋,紅腫的雙唇,在在都說明她曾經跟他一起投入的不是嗎?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她堅定的道,他對她只是一時迷亂,相信他現在要抽身應該不會太難。
「為什麼不行?我們為什麼不能這樣下去?!」他不以為然的緩緩扣上胸前鈕釦,憤怒的眼光瞪著她,難不成她要告訴他,剛剛全是一場錯誤嗎?
她是他生平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啊,他猜想不透,她為何老是要躲閃他,他又不是染有危險疾病,或是什麼可怕大惡魔。
可惡!越想越氣惱起來,好幾次鈕子還差點扣歪掉。
「因為……」沈墨言有些被嚇到,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白聖修有這麼情緒明顯的時候,以往他總是冷冷淡淡的待人,一副天塌了也不關他的事。
如今他這般氣極,是因為她的拒絕嗎?
「因為什麼?你連個理由也講不出來?」白聖修冷哼一聲,雙手環胸的看著她。
「我……沒有。」她急欲想說出個理由,但又好怕一說出來以後,事情就會這樣成定局。
他真的跟梁玫誼是一對情侶。
也許她不說出來,事情就不會是真的……她心裡一逕鄉願的揣測,不願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答案。
見她結巴不已,快要掉淚的模樣,白聖修深嘆一口氣,走近她,為她把凌亂的衣著整理好。
「墨言。」他低低切切喚著她的名字。
她仰頭望他,眼眶裡盛滿的淚水滴滴滑下。
「別哭。我不會再生氣了,你別哭。」晶瑩淚珠滿載著她深深憂愁,她的啜泣的模樣叫他不舍。
他摟著她,像誘哄小孩般,輕輕拍著她的背,給予勇氣。
她情不自禁的雙手攬住他的腰,他身上的體熱溫暖了她,但她的心卻還是感到好冷,怎麼辦?她愛上不該愛的人了。
痛苦與絕望爬上她的心,這邊敲,那邊打,像要把她整顆心敲爛似的。
「聖修……」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難過得再度掉出淚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10:42
第六章
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沈墨言匆地優優長嘆,露出幾許哀愁。
讓一進房門的沈墨心,聽得眉頭全皺起來。
「幹麼,你戀愛了?」她挺著五個多月身孕大肚走進來,逕自坐在床沿,一臉不解的眼神睇著她。
沈墨言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狼狽中還狠瞪一眼過去。
「哪有。」矢口否認姊姊的猜測。
沈墨心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她只是隨便說說,會惹來那麼大的反應啊,還真是印證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喔,那個人是照片裡的男人嗎?」她隨手一指,直指妹妹擺放在床頭多年的照片。
照片裡,是天文社五個成員,而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白聖修就站在她身後,隻手搭著她的肩頭,沉靜笑眼的模樣像是個默默守候她的守護者。
「不是啦。」沈墨言紅著臉,再度否定。
「喔,我瞧瞧。」一把拿起相框,沈墨心瞠大美目,打算瞧個仔細,這照片不論看幾次,都會有一樣的感覺,照片裡的男人是喜歡妹妹的。
嘖嘖嘖,可惜妹妹跟她一樣也是頭大笨牛。
又蠢又固執。
「你別鬧了啦,姊。」要不是因為姊姊現在是大肚子,她早跳過去搶下照片了,偏偏姊姊肚子那麼大,害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氣到乾瞪眼。
突然一個信封從相框底處溜了出來。
「這是什麼?」沈墨心怔了怔,撿起掉在她退上的信封。
還是未拆的呦。
「呃——」沈墨言遲疑了一下,這個信封似乎有點眼熟。
「這是你的信吧!」沈墨心將相框交給妹妹,好奇的翻轉起白色信封,但信封口黏得很死,她又翻回正面,看著其上鳳舞般的蒼勁字跡——墨言。
「這是誰寫的,為什麼你不拆開來看?」沈墨心看著還在發呆的妹妹,她倒是說句話啊!
說,信是誰寫的?
沈墨言看著信封,那熟悉的字跡是她現在每天都會接觸到的……
那是白聖修的字。
記憶一下子被喚起,她記得那年他要離開台灣去英國求學前,曾交給她這封信跟照片,但當時她還耿耿於懷那晚他抱梁玫誼的事,於是氣惱之下就把信封跟照片全塞到怞屜裡。
眼不見為淨。
直到半年後,她整理怞屜時發現照片跟信,照片被她放進相框中,但信封就一直末拆保存到現在。
「你快拆開來看看。」其實是她自己想看啦。沈墨心最受不了這種信件不拆的狀況,不拆開怎知裡面寫的是什麼?
而且她有個直覺,這封信是那個男生寫的。
「我……」沈墨言本想拒絕,但隨後想想,反正事過多年,就算拆開來看也無妨了。「我來拆吧。」
自姊姊手中接過信,她沿著信封邊撕開。
她信封裡掉出一張紙跟一張機票。
她傻傻地看著那張機票,這是什麼意思?他當時要去英國還買機票給她?一時,心跳怦怦加快起來,手指發顫。
一旁沈墨心先看完那張紙箋,再將它交回給妹妹。她不禁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輕輕拍拍妹妹的背,要她別太難過。
有些事錯過了注定回不了頭。
後天十點的班機,你願意跟我一起去英國嗎?
白聖你舊
握著紙箋跟機票,沈墨言一語不發的看著倒放在大退上的照片,心如有鐵鎚敲打,她咬著發白的唇,感到心被不停絞擰,目光始終望著照片裡笑得溫暖的男人,想起那個吻和過去。片刻,淚水滴滴滑落,潤濕了她手中的紙箋跟機票。
她猛搖著頭,無法相信自己多年來錯過了什麼,她竟錯過了白聖修的等待和一段兩情相悅的愛情。
「你錯過了嗎?」沈墨心拿起她手裡的機票,機票的日期是三年前,三年來的變化會有多大,她從妹妹的失落眼神中看出些端倪。
她也是喜歡人家的。
再也無法掩飾心中對白聖修的喜愛,沈墨言哇地一聲,抱著照片狠狠哭倒在床上,瘦小身子怞氣聲不斷,哭得淒淒。
「墨言。」沈墨心溫柔的嗓音安慰著,「如果有緣分還是會在一起的啊,別哭了。」
愛情不就是這樣,強求不得,也委屈不來。
別哭了好嗎?親愛的墨言妹妹。
「你今天午餐有任何計劃嗎?」內線電話響起,另一端傳來白聖修低沉的嗓音詢問。
「目前還沒有。」沈墨言手中正忙碌的將桌上的成堆文件歸類分檔。
經過幾次痛哭,她在心中暗暗決定,要把對白聖修的所有感情給收好放回心底。過去的錯誤,她已經來不及補救,如今,她只能衷心祈禱他與梁玫誼能有個好結果,成人之美,也未嘗不可。
「那好,陪我一起吃頓飯好嗎?」白聖修放下手中的鋼筆,伸手柔一柔眉心。在她的協助下,總算能將工作進度全上軌道。
稍喘一口氣後,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她的身影,想要補償自己連日來沒能好好跟她說話的心願。
很可惜,某人卻不解他的心意。
沈墨言遲鈍得壓根反應不過來,這是一個約會的邀約。
「我習慣在員工餐廳吃東西。」她直覺反應的回答。
午休時間只有短短一個小時,不管去哪用餐都十分匆促,倒不如到員工餐廳內,時間既充裕又能好好享受午休時間。
「是嗎?」電話裡傳來他淡淡語調。「那我們就去員工餐廳用餐吧!」反正他只是想跟她一塊吃個東西,地點在哪都無所謂。
她近來態度有些冷淡,或許藉著一塊用餐可以套出點端倪也說不定。
「不用幫你叫便當?」一直都是她幫他叫便當的,除非有飯局或有要事需外出用餐外,莫非,今天想改換口味嗎?
但員工餐廳大眾化的菜色能滿足他?
很奇怪,在認知到白聖修出身非一般小康家庭後,她自然就把他歸類到難以伺候的富家子弟那一類,明顯的在心中與他劃下界線。
知道這樣對他很不公平,但下意識仍時常浮現這種想法,他是寒著金湯匙出身的貴公子,跟她是不一樣的……
「不了,跟你一起吃就好,午休時間記得叫我一下,免得我錯過了。」他簡單提醒,其實是怕錯過跟她相聚的時間。
「好。」沈墨言不再多話,吃頓飯而已,不必想太多,更何況員工餐廳裡每次都是人潮洶湧,應該算是很安全的場合。
午休時間一到——
白聖修與沈墨言同時出現在員工餐廳內,引起不小蚤動,從未出現在員工餐廳的總經理今日心血來潮改吃平民小吃了?
況且他身旁跟著的不就是緋聞女主角——據說沈墨言可是破格擢升到總經理室的會計專員哩。
不知是用什麼手段,勾搭上那名英俊到過分的帥哥啊!
「你要吃中式還是西式?」沈墨言假裝沒注意四周擠壓過來的好奇目光,兀自轉頭問白聖修。
「中式。」他冷眸內盛滿欣喜,跟著她的腳步走,雖然天天處在同一個辦公室內,但只要在上班時間,他就無法有多餘心思可以注意到她。
不像現在,他眼睛裡時時刻刻都能出現她的身影。
她簡單介紹幾樣可口的菜色,夾好菜後,兩人移到用餐區。
「這裡。」裡頭早就有人揮手。
沈墨言笑了笑,帶著白聖修一起過去坐下。
「你們兩個怎麼坐在一塊?」
「嘿嘿,因緣巧合啊!」趙嫣蕊揚起眉毛,露出得意神色。
「是因為我上次報帳資料出問題才認識的。」古芸紅在一旁道。
各說各話,顯然兩人也才剛認識不久,默契不大夠。
「聖修,我現在還是可以叫你聖修嗎?還是要叫總經理啊?」古芸紅難得見到好友,不禁笑容滿面。
「叫總經理,現在是上班時間。」白聖修沒開口,一旁沈墨言已經替他回答。
她白了一眼過去,芸紅也真是的,想也知道這是職場大忌,在上班時間提及對長官的私人稱呼,好不禮貌的說。
「你們之前認識嗎?」趙嫣蕊好奇睜大眼。為啥從沒聽沈墨言提過,原來她還認識這號響叮噹人物?
暗藏好貨唷!
「我們三個是大學社團同學,最近才又再碰到的。」垂下眸,沈墨言淡淡解釋。
「怎麼會想到來這邊用餐,總經理應該要去別的地方才對吧?」似乎有紆尊降貴的感覺,古芸紅邊舉筷用餐,但話一句也沒少。
「莫非是想體驗職員的日常生活嗎?總經理實在是太體恤下屬了,這裡的菜都太油了點,對於要減肥的我來說,都不大適合,請改進,謝謝!」一旁抓到機會的趙嫣蕊也建言幾句。
太油的菜不僅熱量高,對身體也不好。
「還有歐巴桑的表情都很嚴肅,有點可怕。」古芸紅接著抗議。每多夾一道菜,歐巴桑的眉毛就會忍不住怞動一下,目光帶著疑惑。
喂,她又不是不給錢吃飯,多夾幾道菜還要被阿桑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不停。吼,她自認工作辛苦,想多吃點犒賞自己不可以嗎?
「這種事請投書到相關單位。」又是沈墨言出聲回應。
「怎麼老是你在回答,這種事要叫總經理回答才行啦!」趙嫣蕊不滿的哼了聲,講到底,她的目的就是要跟帥哥說說話啊!
他長那麼帥,聲音又好聽,能跟他一起聊天說笑,一定很幸福,這種好康沈墨言不可以自己獨享啦。
「這些問題本來就不該問他啊!」沈墨言護主心切,芝麻小事拿去投書總務課就好了,相信會得到妥善回應。
「墨言你不讓總經理開口,怎知道他是不是這樣想?」也許他不認為這是小事啊!古芸紅與趙嫣蕊站在同一陣線,一鼻孔出氣。
「員工餐廳不歸總經理管,有問題應該去問相關單位才對。」這樣說夠明確了吧?沈墨言成功的堵住眼前兩個女人的嘴。
白聖修則是從頭到尾靜靜享用自己盤內的食物,完全不理會她們。
對他而言,能跟沈墨言一起吃頓飯,已是最大享受了,其他人的旁言雜語,他全當空氣不存在。
「我吃飽了,幾位要喝飲料嗎?」填飽肚子的男人站起身,眼神瞟向沈墨言。
她露出甜甜一笑,點了點頭。
「她們要減肥,所以兩杯白開水,外加一杯綠茶就好,謝謝。」講那麼多話,想必她們兩個口渴了吧?
兩個女人只能乾瞪眼,氣得牙癢癢,憑什麼她就喝茶,她們兩個喝水?不過想歸想,兩人還是有志一同的哼一聲,繼續埋頭猛吃,再不吃午休時間就要結束了。
白聖修低應了聲,轉身去拿飲料。
極有默契的眼神裡,有無聲的曖昧在交流,當事人都沒發現,那一眼凝望已洩露太多秘密。
加長賓士車內,坐著一老一少。
「白伯父,我這樣突然回來會不會給您帶來太多困擾?」粱玟誼眨著圓潤美目,以柔柔細嗓輕問著。
車窗外是有些陌生的台北市街景,才剛從英國飛回台灣,連時差都還沒有調整回來,她已迫不及待坐上剛好要去公司的白伯父車子,想給白聖修一個驚喜。
一想起這個她自小到大的愛慕對象,白皙的雙頰立即浮現兩朵紅雲,心頭加速跳動,難掩對他的喜愛之意。
一不會啊,相信聖修也會很高興見到你。」白皇東大笑起來,瞼上佈滿深淺不一的細紋。
梁玫誼家族的粱氏財團一直與皇龍集團互有來往,雙方早往來密切,而眼前的乖巧女孩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將來若聖修能娶她,兩個集團親上加親,一舉把企業勢力版圖更加擴大。
不過,想是這麼想,也要聖修這孩子願意才行。
「是嗎?。好久不見聖修了,我有點緊張.」喜孜孜的甜蜜躍上心頭,梁玫誼滿心期待自己能再度見到心上人。
都怪自己學習跟不上進度,無法順利畢業跟白聖修一起回台灣。
不過沒關係,她努力了半年後,決定放棄那張不重要的碩士文憑,趕快回來守在白聖修身邊。
現下兩人都「學成歸國」,聖修也順利接管公司,接下來就是婚事了……
「放輕鬆些,不用緊張,公司就快到了。」
前方矗立著一棟高聳建築物,在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中顯得格外氣派,像只傲然的巨龍盤踞在街頭。
梁玫誼姣好的面容揚起淺淺微笑,心中滿是期待。
聖修,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
捧著一疊文件,走進白聖修的辦公室內,沈墨言把文件放下後,就想離開走人。
「等會陪我去見個人。」原本低著頭的白聖修,突然出聲叫住她。
行事曆上似乎沒有人頭約今天下午要見面。沈墨言遲疑了會兒,身子又轉了回來,站定在他桌旁。
「一位老朋友等會要見面,你跟我一起去。」剛剛接到電話,原本在日本公司擔任經理級職務的學長,臨時回台辦事,恰好有點時間可以見面,也許還可以談談業務方面的事。
「好。」
「那就走吧。」他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拿著西裝外套起身。
沈墨言見狀馬上回到座位上簡單收拾一下,兩人一起走到電梯時,電梯門恰好開啟——
裡頭站著的女人瞬間瞠大了雙眼,櫻桃般小口吶吶的吐了聲,「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
沈墨言怔怔地看著許久不見的梁玫誼,一時心頭湧起的複雜滋味難以形容,既酸又痛的,心頭像被人用力抓了一下,血痕立現。
「嗨!聖修,我回來了。墨言,好久不見。」粱玫誼主動開口打招呼,強壓下剛剛的吃驚表情。
沒料到,這兩個人繞了一圈後竟又再一起。更叫人刺目的是他們兩人間無形流動的氣氛,那是她花了二十幾年也達不到的融洽。
妒意襲上心頭,攪得她胸悶、呼吸困難,她又恨又氣的紅眼看著眼前人,低低怞氣的聲音聽來像是隨時都會大哭一場般,幾分楚楚可憐。
「對啊,好久不見。」沈墨言感覺身子搖晃了一下,心揪得發疼,她早知道的,白聖修與梁玫誼是一對情侶不是嗎?
為何如今還會有心痛感受?唉!
「我們剛好要出去,沒辦法招呼你。」白聖修直截了當的說。
兩個女人問的互動他隱隱覺得不對,她的出現極有可能壞了他好不容易跟墨言才剛培養起來的默契,所以他寧可冒著被玟誼記恨的可能,也要先保住他與墨言之間的脆弱關係。
孰輕孰重,他心裡清楚得很。
「是嗎……」如花般的嬌顏瞬間垮了下來,梁玫誼大大的眸內盛滿淚珠,她原以為聖修也會開心見到她的。
豈知,會是這種局面。
沈墨言這不知羞恥的女人,竟趁她還停留在英國期間,又偷偷摸摸的勾搭上聖修,越想越氣,滿腹悶氣的她死命的瞪著沈墨言。
「要去哪裡呢?」囁嚅的唇瓣顫抖著,梁玫誼臉色有些慘白,看起就像尊隨時會破碎的瓷娃娃。
感覺自己像是介入別人愛情的第三者。
沈翠言扯動笑容,僵硬的心像裂開一個縫,慢慢流出鮮紅的血,她不能破壞別人的感情。啊!傻子,她在想什麼,明明白聖修又沒有愛上她啊,他會抱她、逗弄她,只不過是因為一時無聊罷了。
心不知為何又痛了起來,眼前模糊得叫她看下清。
「只是談公事。」她試圖想要以更燦爛的笑容來面對昔日友人,但太困難了,她頂多只能淺淺笑著,腦袋一片空白。
「是嗎?」語氣中帶著懷疑,不過梁玫誼總算能笑得比較自然些,這代表他們只是公事關系,是嗎?
「欽,是啊。」沈墨言怔了怔,不知該怎麼說。
原來想用更爇切的態度來面對梁玫誼,請她不用擔心,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把白聖修佔為己有的想法。可話始終在喉間滾來滾去,難以開口說出。
梁玫誼變了個笑臉,彎起的細眼中把所有不滿一口一口吞進肚裡。
「呵呵……看看我,都是因為我打擾了你們,對不起。聖修你還是快點去辦正事吧,晚上伯父說要替我辦個飯局,今晚可別忘了到君悅飯店來。」自然而然,在話裡將沈墨言視為不存在人物。
她不該多想的,聖修跟她從小一塊長大,情誼深厚,而且他們兩家還有密切的資金來往,情況是對自己比較有利的,她不該自己嚇自己。
「嗯,我們先走了,不好意思。」白聖修沒多說什麼,也沒正眼瞧梁玫誼,逕自帶著沈墨言走進電梯內。
「晚上見。」電梯外的梁玫誼揮揮手,笑意盎然的目送兩人離去。
妒意,越深。
毫無笑意的臉龐,紅漢濫的雙唇緊閉,眉心蹙著,眼眸輕鎖住濃濃哀愁,渾身像是染上一層層憂鬱。
談完了公事,白聖修駕車帶著沈墨言上山,反正他是老闆,他說要去哪就去哪,身為職員的她只能二話不說的跟著他走。
他們找了間咖啡店,佈置得頗有普羅旺斯風情。
沈睾言轉頭瞥向窗外,悶不吭聲的欣賞山上美景。
「你很在意玫誼嗎?」白聖修試探的詢問。明知道她的心意是偏向自己,但要叫她親口承認這件事,可是難之又難。
她對愛情就像個瞎子一樣,矇住雙眼,不肯承認自己的情感歸向。
「為什麼要在意?」悶悶的,她.一開口就充滿酸醋味兒。
說完後,她真想揍自己一拳,適才的語氣不就說明了自己相當在意嗎?
白聖修聞言淺淺一笑,將她的滿肚不滿納入眼底,大手握住她的纖細小手,以溫爇的體溫暖和她。
「你明明就很在意啊!」因為喜歡才會在意,不是嗎?
她頓了一頓,為自己的剛剛錯誤語氣找了個合理藉口。
「我只是很訝異她的出現。」只不過在意的成分似乎大過於詫異。低下了眼,她不願承認,其實自己好在意的。
尤其當梁玫誼怨妒的眼神往她身上一瞄時,她真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
她與他接吻,甚至於是同床共枕……
「為什麼要在意她?她出不出現都不會影響什麼。」白聖修握住她的柔荑,絲毫不放棄的直盯著她瞧。
總算他能嗅出她排拒他的理由,是因為梁玫誼對吧?
水汪大眼睇著他,紅色唇瓣掀動了一下,她多想告訴他,是不會影響什麼,他們的關係仍舊是男女朋友,而她是第三者。
一點也不能改變什麼。
她氣惱自己的懦弱不吐實,也憎恨白聖修對她的溫柔態度,怒氣在心中竄來竄去,惹得她眉心鎖死,身體因怒火而溫燙著。
她怞回自己的手,恨恨的站起身。
「對,不能改變什麼,但我可以改變我自己。」她決定了,她要徹底將白聖修逐出心房外,就算沒有他,她還是可以過得很好。
「你在說什麼?」她那堅定的眼神叫白聖修不禁遲疑起來,那代表她想要……
「我要離開這一切,遠遠的離開你!」說完她站起身大步邁開,帶著再確定不過的眼神。
夠了,真是夠了。
她受夠了這樣曖昧不清的糾纏。
反正三年前她就錯過了他,現在說再多,也是徒然。
等她平靜一點後,她會笑笑的祝福他們,白頭到老:水浴愛河。
「沈墨言。」白聖修叫著她,連忙伸手想拉住她。
但她動作太快,讓他的手撲了個空。
她假裝沒聽見他的話,腳下越走越快,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該死,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聖修喃喃的罵了聲,猛力槌著桌子。
受到震動,桌上杯內的水都濺灑出來,但他無心多管,固執的眼神仍只看著逃往門口的小女人。
她竟然還是用跑的離開他,多年前的一幕又再跳回他眼前。
受到不小刺激的他,再槌了一下桌子洩憤。
梁玫誼與他不過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難不成墨言就是因為這樣而誤會了什麼嗎?
他煩躁的用手指爬爬頭髮,悶煩得簡直想揍人。氣極的拿起桌上帳單,走往櫃檯付帳。
沒關係,她要逃是嗎?
後果自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11:06
第七章
中午十二點一到,就見梁玫誼手提著一堆東西走進辦公室內。
「玫誼。」沈墨言站起身,算是打招呼。
「不好意思,午休時間到了嗎?我可以進去找聖修了嗎?」她沒理會沈墨言的禮貌問候,眼神始終盯著辦公室門口不放。
在她心中,沈墨自始至終都不是她的朋友,眼前若不是她是聖修秘書,她連多說幾句話都嫌懶。
「可以吧,我打電話問問。」沈墨言拿起電話正準備詢問時——
門一開,白聖修一派優雅自信的走出來。
「聖修……」梁玫誼頓時變了個樣,雙頰透著粉紅色澤,那聲叫喚喊得低低切切,無限情意盡顯其中。
沈睾言見狀眼神黯淡,心被揪痛了下,半垂著眼眸刻意忽略眼前的景象,偏偏越假裝不在意,就越是在乎。
心怦怦地跳著,緊張著接下來白聖修的反應。
不要不要下要,求他不要過去……情難自已,她心中竟又喃喃希望梁玫誼跟白聖修不會在一起。
逕自越過沈墨言桌前,白聖修直直走向梁玫誼,臉上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唇邊笑紋隱隱浮現。
「玫誼。」他禮貌性的打招呼。
「聖修,中午我們一起吃午餐好嗎?我親自煮了幾道菜過來。」梁玫誼嬌笑甜甜,迷人的臉蛋上呈現幸福喜悅。
他點頭,冷淡的眼眸中多了一絲亮采,柔笑著回應她的示好。
「好啊,我們進辦公室用餐好嗎?」白聖修體貼的接過地手上的東西,接著長手一攬,環住了她的肩,帶往自己辦公室。
得到善意回答,梁玫誼在他懷前快樂得都要醉了,她羞怯地笑著,全世界的快樂在這一刻都歸她所有。
滿溢著幸福美滿的一對佳人自眼前走過,沈墨言連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她懂得成人之美,但現在她真的做不到!
童話裡的公主與王子,最後總是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她怔怔地想著,淚已泛濕淚眶,轉啊轉地,模糊了她的視線。
唉,她知道會是這樣的啊,白聖修與粱玫誼本就是一對情侶,但此刻為何心又痛了起來呢?
輕咬著唇,她垂眼收拾著自己桌上的東西,再度閉上眼,將那些惱人的情緒通通排除在外。
不要再想了!她默默對自己說。
辦公室的門一關上,白聖修立即把搭在梁玫誼肩上的手放開,並向旁微微站開一步。
梁玫誼笑容僵在臉上,大眼眨呀眨地望著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剛剛只是為了要演戲給沈墨言看嗎?霎時,她的心滿是妒恨!
「聖修。」怯怯的,她出聲喚他。
坦白說,她雖然與白聖修從小一塊長大,但是,他總是一副難以親近的模樣,她頂多只能得到他偶爾幾個笑,縱然她對他有滿腔愛情,也老是被排拒在外,不得其門而入。
可是她能感覺到,白聖修對沈墨言是認真的,她從未看過他這麼溫柔的對待一個女生,甚至還能與他那麼接近。
於是在三年前,她故意在沈墨言面前上演了出假戲,裝做跌倒恰好摔到白聖修懷中,她處心積慮的就只為了讓沈墨言滾開!
可誰能料到,三年後他們竟又再度兜在一塊。簡直是氣死她,她非得再想個辦法,逼沈墨言離開不可。
聖修是她的,其他人休想來搶!
「有什麼事嗎?」白聖修冷淡回應。
吸了口氣,她掐緊雙拳,把滿肚委屈往肚裡吞去,她不能發飈,否則只會壞了事,男人討厭隨便發脾氣的女生,而她會永遠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溫柔的守候在他身旁。
她彎起一雙大眼,粉嫩水潤唇瓣往上一勾,笑得極為自然。
「我們來吃午餐吧,我準備了很多你愛吃的菜,聽伯母說,你三餐不定時,老是忘了吃飯,這樣可不行唷。」她綻著笑,細細的嗓音體貼的叮嚀,邊說邊在會客桌上把帶來的飯菜一一擺妥。
哪知白聖修看也不看一眼,冷淡的走回辦公桌前,提筆再度埋首於公文間,顯然不打算多招呼她。
「你先用吧,我下午兩點約了個客戶見面,到時再用餐就好。」無溫度的聲音像根利刺,直直扎入梁玫誼的心。
心如絞痛的她仍舊端著笑,淡淡的說了句,「是嗎?」
「嗯。」他簡短應了聲。
黑瞳大眼瞪著桌上豐富的菜色,她一動也不動,適才的開心喜悅全在瞬間被澆息,取而代之的是妒火滾燒。可她仍維持著端莊優雅坐姿,美麗臉蛋上還是掛著溫溫柔柔的笑意。
沈墨言,這一切都該怪你!恨恨的眼兒緊了緊,梁玫誼用手死掐住自己的柔紗裙襬,抿緊的雙唇不發一語,心底開始算計起來。
先是梁玫誼,再來是一群她叫不出名字的鶯鶯燕燕來訪。
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到中午或者是下班時間,總會有人開始坐在沈墨言辦公桌旁的小茶幾上,耐心等著白聖修一起出外午餐或下班。
而白聖修則是表現出大情聖的模樣,體貼又溫柔的給人家一個迷人笑容,再與等待的女主角一起翩然離去。
有說有笑的,不看不理她,撇下她走開。
靠!看得她都想罵髒話了,現在是怎樣,誰都可以是嗎?他是想證明給她看,梁玫誼不是他女朋友,還是他天性超博愛,只要姿色不差的女人都可以?她簡直氣到快腦充血。
她超討厭這種花花公子,更討厭見到他身旁女伴換個不停。
誰知道他在出了辦公室後,是不是直接把人家帶上床,做那種毫無道德的事!
停停停停停,她幹麼替他擔心那麼多,他愛做什麼不都是他的自由嗎?
噢,她多想給自己一舉,敲暈自己算了,拚命告訴自己說不可以在意,但眼兒只要一瞄到白聖修那張情聖臉孔時,一股氣又忍不住往上衝!
「等會幫我向花店叫花,請他們把花跟卡片送到這個住址。」白聖修遞了張卡片及紙條到沈墨言桌前,態度冷淡至極。
最近都見他笑瞼迎著別的女人,卻獨獨臭臉對著她,恍若她欠他幾百萬沒還似的。
「唔。」她低頭靜靜答了句,也不想再在這件事上多著墨。
反正他是情聖,想送花給誰就給誰!絲絲惱怨從心中浮起,她要用力才能將那股不滿強壓下去。
瞧著她一臉生氣的表情,白聖修不禁心情大好,連日來的美女猛攻下,總算收到了不小效果,墨言應該是氣到不想再跟他說話了吧?
「你不高興嗎?」他帶著笑意問她,這幾天她的臉色可是鐵青得嚇人呢,難道她自己都渾然未覺?
沈墨言抬起頭,一雙眼兒笑得動人,嘴邊的笑意漾著甜蜜。
「總經理,我天天上班都很高興,哪裡有不開心啊。」答非所問的回了句,他想要瞧見她懦弱的一面,門都沒有。
白聖修聳聳肩,也隨她笑。
很好!可見努力不夠,還需加強。
「是嗎?我只是不希望你老是擺出晚娘臉孔給我的朋友看,你知道,那會嚇到很多人的。」他說得煞有其事,活像她老是惡臉迎人般。
她怒瞪著他,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如果會被我嚇到,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本來就長得兇殘。」她每次都很和顏悅色的,那來凶巴巴醜態?
一定是白聖修胡說八道,哼!
你就只對我凶啊!白聖修將話說在心庭,望著她因生氣而潤紅了雙頰,冷淡雙眸中出現一絲鬆動,突然好想親親她,抱抱她……
不能,他的計劃還沒成功,絕對不能在此時功虧一簣。
「如果是這樣就儘量多笑,你還是笑起來比較美麗。」話說到最後,忍不住又溫柔起來。
某人是遲鈍的一頭小笨牛!
「總經理的話,我會謹記在心。」沈墨言再惱恨的瞪眼過去,他的意思是她不笑就很醜嘍?對啦,她是比不上他那些女伴們,環肥燕瘦、嬌羞依人,嗚嗚嗚嗚,突然間有種想哭的衝動,生平長那麼大還第一次被人家說丑。
他不是她肚裡的蛔蟲,一點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那就先這樣。」他笑笑,往後一轉,輕鬆瀟灑的走回辦公室內,留下嘟著嘴的小女人。
「可惡、可惡、可惡。」她咒罵,下意識的手一掐,把他剛剛給她的紙條都快給陷爛了。
回過神來,她沒好氣的看著手中皺巴巴的紙條,匆地,靈機一動,唇邊賊笑起來,她立即拿起電話撥打。
他可沒說要送什麼花,對吧?
「喂,花店嗎?我這裡是皇龍集團……對,要訂花,麻煩你,我要……」她心情好得像無數隻小鳥兒在天上亂飛。
白聖修,敢罵我醜,你就要有心理準備。
哈哈哈哈哈,得意的笑聲迴蕩在辦公室裡久久不散。
稍後當晚。
當白聖修回到住處時,大樓管理員抱著一束花跑了出來,臉色滿是驚恐的看著他,活像他背後有無形的東西跟著。
「呃,白先生,這個是下午花店送來的花,這樣問不曉得會不會太失禮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會有人送這種花……」管理員將花束緊緊抱在懷中,遲遲不敢交給白聖修。
冷眸頓了頓,得罪什麼人……
「把花給我吧。」白聖修伸手要接過花束。
這要是被觸霉頭,可不關他的事。
管理員依言把花交給他。
接過那一大把黃菊花,白聖修先是愣了愣,後來才想到管理員的話,在習俗上黃菊花都是祭祀用的,隨後看到他先前寫好的卡片時,他臉上不禁浮現一抹笑意。
他要她送花,其實是要製造假象,讓她吃乾醋,她一定沒想到他會送花給自己,結果哪知她會給了他這麼個「驚喜」。
望著黃澄澄的菊花,他真是哭笑不得。
「白先生,你還好吧?」管理員不解地在一旁直搓著手,這年頭管理員可不好當啊,這萬一要是因此得罪了住戶,可就不好了。
收回心神,他朝管理員微微一笑。難怪人家會被嚇到,被送菊花可是死人的權利。
「花是給我沒錯。」他撫撫菊花辦,表情不甚在意的說。
「哎,是送給你的嗎?」這下換管理員張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現在的年輕人還真古怪,什麼花不送,偏送個大黃菊花。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要簽收什麼單據才能帶走這束花?」高級大廈管理相當嚴謹,這也是他當初會挑上這裡做為居所的原因。
管理員連忙從警衛室中拿了本簿子出來。「有有有,麻煩在這簽個字。」
白聖修大手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欣然抱著那束黃菊花離去,臉上淡淡笑容未曾退去。
後頭管理員搔搔後腦,還是一臉迷惑。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不一樣嘍!
稍晚,在臥室內,白聖修透過視訊,與人在美國的母親聊天。
「兒子,聽說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是嗎?」白母睜大雙眼,滿臉笑意,語氣略略興奮。
她這唯一的兒子,自幼就不喜歡與人接觸,脾性冷淡怪異得很,連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玫誼,也絲毫沒把人家當一回事周。
對於婚姻大事他這做兒子的不急,可急到了長年居住在美國的白母,她渴盼能抱孫子啊,偏偏他倒像無事人,對每個女人都是冷淡如冰。
現在總算老天有眼,她這兒子都快三十了,終於傳出來有個喜歡的對象,先前她還一度擔心他是不是喜歡同性哩,呼!鬆口氣。
白聖修聞言不禁神色一怔,想開口說些什麼,母親傳來警告——
「不用想否認,事情的經過你爸都告訴我了。」白母決心先下手為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兒子先認了這個女朋友再說。
聽丈夫說,兒子特地從會計部門找了個女孩當秘書,而且他看人家的神情很古怪,應該是有譜了。
白聖修知道否認老媽也不會善罷甘休,索性招認。
「呵,那我還要說什麼。」他優優一笑,不過依目前狀況看來,兩個人八字都還沒一撇,還是低調點好。
親口得到證實,白母笑得更是用力,她盼了多年的孫子就快要有望了。
「快帶來給媽瞧瞧。」白母著急的說,就算白聖修帶個醜八怪給她看也無所謂,只要兒子愛的,她也會愛屋及烏的給他努力愛下去。
「媽,我跟她都要工作,不能說走就走。」況且人根本還沒追到。
「要有工作才能來美國嗎?這好,明天我就叫你爸辦一場慈善晚宴,這樣你就一定要出席啦,快點乖乖把她帶來給媽看看。」白母說得高興極了,幾乎像小孩一樣手舞足蹈起來。
恩,這見面禮,要送什麼好呢?
哎啊,實在是太高興了,腦中一片亂啊……
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白聖修為避免日後尷尬,只好先澆母親一桶冷水,免得她太過爇情,壞了他原先的算盤。
「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我怕你會把人家給嚇到。」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把事情講嚴重一點。
豈料,白母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先把人帶來再說,媽媽會幫你搞定。」拍胸脯掛保證,難得兒子喜歡上了,做母親的就算是將老臉丟盡,也會幫他把兒媳婦給追到手.
「媽。」低叫了聲,白聖修眉頭微蹙,額角隱隱作痛。
「不管,這可是公事,不出席不行的,嘿嘿嘿……」就是要讓兒子想找退路都沒得找,非逼他乖乖把人帶來不可。
知道這回是拗不過母親了,揉揉發酸的眉心,他感到頭更痛了,唉!
飛抵美國,兩人住進五星級飯店內。
一間套房內有兩間臥室,還有一個小客廳。
「你先休息一下,宴會是晚上開始,晚點我會拿衣服來給你。」在房間客廳內,白聖修倒了杯水給她。
「嗯。」沈墨言兩眼浮腫,臉色慘白,顯然時差根本還沒克服過來。她覺得身體頭重腳輕,但頭腦又異常清醒,一點也沒有想睡的念頭。
好慘哪!早知道就先問做過空姐的姊姊,看看有沒有調時差的方法,她手覆在額上,輕吟一聲。
她實在猜想不懂,白聖修怎麼會突然決定赴美參加一場慈善晚宴,而且還要她隨行。
幸好她先前有考慮過下次休長假要到美國,護照和簽證都有,要不這會兒怎麼踏出國門。
白聖修將她虛弱的模樣看在眼底,心裡湧起一股不捨,憐惜她的身體狀況不適。他從行李中拿出一瓶藥,遞給她。
「這是?」她抬頭望著他,眼神茫然快要對不准焦距。
他的身影像是會晃動般,左一個右一個,害她看得好吃力。
「安眠藥,讓你吃了會比較好睡。你現在身體很不舒服吧,乖,先把藥吞下。」他柔聲哄著,睡一覺後她會好很多的。
她倒出藥來,送入口中,再喝水吞下。
「那你呢?攔難道他不用調時差?
「我還撐得住,有些公文要處理,你先休息吧。」他幫她拎行李進房,要她趕緊上床休息。
「你還要工作?」柔軟的床墊叫她卸了心防,語氣中帶著關心詢問。
「剩下一點工作而已,你先睡,好嗎?」他低眼凝睇著她,黑眸裡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
沈墨言水汪大眼眨不停,不自覺兩頰羞紅起來,他的聲音聽來好溫柔……是她在作夢嗎?
唉,如果他與梁玫誼不是情侶就好了。低垂的眼兒裡藏著深深失落,心又發疼起來。
他大手在她額上撫摸著,怎麼好像有點溫燙的感覺,不過他沒多想,把她的體溫略高,當做是長途飛行下的極度疲累。
「聖修……」她半夢半醒間低低叫出他的名字。他的手好燙人,把她的身子都給燙著了。
「嗯?」他語調極盡輕柔,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他的大手自她的額頭滑下到如雞蛋般平滑的臉頰,指腹磨蹭著她的渴睡容顏,一次次把她的臉讀進心底。
在他的熟悉氣息包圍下,她的意識模糊,在徹底沉入夢鄉前,她咕噥了句,「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一抹笑意自俊臉上揚起。
白聖修噙笑的俯身看著已睡著的沈墨言,她無邪的臉龐,全身自然又清新的氣息,像是太陽一樣,輕易融化他的冰冷。
「墨言,如果你清醒時也能這麼說就好了。」他忍不住苦笑起來。
她真是個倔強的女孩啊!就算他跟許多女人出雙入對,還是不能激起她半點反應,她說不理就真的不理他了?呵呵,他撫弄著她的紅潤唇片,在上頭印下一個吻。
沒關係,反正我會像個傻子一樣等著你,直到你願意面對自己的真心為止。
「修……」睡著的人又發出模糊輕嘆,彷彿在補償清醒時不能面對的缺憾。
愛,卻不能面對。
自睡醒後,沈墨言便一刻不得閒,身上的衣服換了好幾套,直到坐在客廳的白聖修點頭說滿意為止。
白聖修已經穿好白襯衫,幾顆鈕釦沒扣上,露出胸前結實的線條,他隻手抵在下巴,雙眼打量她。
眼前的她,還沒經過精心打扮就已十分撩人,她胸前的美好景色,更叫男人無法忽視。
「我穿什麼衣服還要你同意嗎?」她有些不滿的嘟著小嘴,這種裙襬曳地小禮服真麻煩,好像她隨時都有被絆倒摔得鼻青臉腫的可能。
「今天出席宴會的都是一些政商名流,當然對服裝要很講究。」白聖修走近她,眉間微扭了起來。
該死,這領口開那麼低做什麼,那片白皙酥胸看得他都快要抓狂起來。「小姐,請把領口弄高一點。」
一旁的設計師點點頭,連忙用義大利文跟身邊的助理溝通,如何讓領子提高卻不失原先風味。
沈墨言頓時笑了出來。
拜託,這件衣服的領口可比之前來辦公室的那些鶯鶯燕燕都還要來得高呢,怎麼他准她們衣著暴露,卻不許她也這樣穿。
她看著連身鏡裡的自己,這件手工禮服以黑色為基底,上頭縫製上細小水鑽,領口呈自然垂墜,令她看來既優雅又充滿迷人自信。坦白說,她也不喜歡穿著太暴露,不過為了賭這一口氣,她故意道——
「我覺得這樣很好,領口太高只會讓人覺得太保守,倒不如維持原樣會比較好些。」
不理會白聖修的眉頭皺得更緊,她逕自上前跟設計師說:「謝謝,這樣就很好,不必再更改。」
設計師贊同地溫溫一笑。眼前擁有一身白嫩肌膚的東方女孩,將這套衣服的優點全數發揚,找不出一絲缺點。
白聖修無可奈何的苦笑:好吧,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也能妥協。
「那就這樣,就選定這件禮服。」他再朝設計師說。
設計師得到指令,馬上把沈墨言帶回房內,讓造型師替她上妝弄頭髮。
再過半小時,房門一開——
沈墨言如同洋娃娃一般,長發高綰在後,黑色禮服讓她復古中又不失端莊。
燦亮亮的眼神流轉間,散發的嫵媚風情盡數投向他,蜜桃色唇瓣朝上輕輕一勾,璀璨如天上星辰。
「這樣可以嗎?」剛剛看鏡子時,連她都快認不出眼前人是自己,被改造變身的她,陌生得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白聖修沒有回應,呆望她好半晌後,才驀地回神的從桌上拿了一條項鍊來到她身後,輕柔的幫她掃上。
他溫爇的呼吸沾染上她的頸項,叫她不自覺臉紅起來,他修長又略帶粗糙的手指,更在碰觸時惹得她心頭狂跳不休。
「你很美。」他嗓音低沉,幾乎是靠在她耳際邊訴說。
她絕塵的容顏,冷豔得快叫他張不開眼,他好想把她藏起來,不讓別人窺見她。
聞言,她嬌羞地笑了下,臉色更顯紅潤。「謝謝。」
他靠得太近,近到讓她頭暈起來,心顫抖著。
「時間快到了,我們出發吧。」白聖修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來到她身旁,自動提供手臂給她。
「嗯。」她攬住他的手,朝他綻出淺淺一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11:33
第八章
白家的慈善晚宴上——
梁玫誼眨著捲翹睫毛,美麗的如同童話公主,穿梭在人潮中,態度溫雅又大方,盡職地扮演未來自家女主人角色。
「玫誼,真是謝謝你,特地從台灣來幫白伯母的忙。」白母趨前拍拍梁玫誼的手,滿是感嘆的笑說。說老實話,玫誼是她自小看到大,當然也早把她視為一家人,但,偏偏她就是和兒子無緣。
「不會的,伯母別太見外,不過,聖修什麼時候到呢?」張大一雙眼,從宴會開始,她一直找尋那道高大英挺的身影。
「大概快到了吧。你不是從英國回台灣了,你們兩個沒有機會常見面嗎?」白母側著頭問。
「呃,是不常見面,聖修平日公務繁忙。」快速地垂下眼,梁玫誼透出一點無奈感。
白母勸慰了幾句,內心暗忖,公務繁忙啊,也難怪兒子會對女秘書日久生情了……不對啊,那為何他與玫誼一起到英國留學三年,兩人什麼進展也沒有。
看來,日久生情對兒子不見得能奏效。
自幼他看上眼的東西,絕對不會鬆手,哪怕是威嚇哄騙,沒有一招能讓他乖乖就範,向來只有他要與不要,而旁人壓根無法撼搖他的決心半分,玫誼的單戀是注定要落空啊,可憐的孩子!
「伯母……」正當梁玫誼想要求白母幫忙自己時,門口處傳來一陣蚤動。
走進來一對相襯的佳偶,白聖修挽著沈墨言,大方接受眾人的目光投射,翩然走進宴會場內。
走在白聖修的身旁,沈墨言一張俏臉笑盈盈,整個人柔媚中又帶有迷人風采,輕易地攫取所有人的讚歎聲。
梁玫誼倒抽一口氣,身子不穩的顫了下,這怎麼可能,沈墨言也出席這場宴會……她咬住下唇,眼眸慢慢緊縮。
心底冉冉生起一股不滿的怨慰,她守候了那麼久,聖修一直沒把她看進眼底,卻對沈墨言唸唸不忘,甚至工作後還把她提拔到自己身邊,兩人朝夕共處一室,如今更把她帶到美國來見家人……
白聖修挽著沈墨言來到母親面前,白母早在原地笑到闔不攏嘴,滿意的直點頭,對沈墨言落落大方的舉止喜歡得緊。
「媽。」他率先給許久不見的母親一個擁抱。「這位是我的朋友墨言。墨言,這位是我母親。」他態度自然的介紹。
不說沈墨言是他的秘書,反而介紹是他的朋友,在兩人未來關係上先預留伏筆,代表稱呼隨時會有更動的可能性。梁玫誼在一旁仔細思量他話裡的意思,心一次次抽痛。
「伯母您好。」沈墨言主動的伸出手與眼前面目慈善的中年女子交握,淺淺地露出合宜的微笑。
內心困惑了一下,白聖修怎麼會突然介紹他的家人給自己認識……不意,眼角餘光瞄到站在一旁的美麗倩影。
梁玫誼不自然的笑了下,心顫更烈,勉強開口對她說了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在還沒弄清楚狀況前,沈墨言保持冷靜,不再讓對方那雙妒恨的眼神影響自己。
「墨言跟玫誼認識嗎?」白母熱絡地拉起沈墨言的手,直喚她的名,顯得親切又不見外。
「我們是大學社團同學。」她回答著,對白母的舉動沒多做聯想,當是白母的習慣。在國外住久的人本來就比較熱情。
「社團啊,就是那個天文社嗎?」白母轉頭問兒子,她記得兒子大學時期特別愛觀星,房間外的窗檯上總有架高倍數的望遠鏡。
白聖修點了頭,滿滿寵愛的目光全鎖在他身前的小女人身上,她姣好的頸線,白皙無缺點的滑嫩肌膚……
她一直是他目光注意的焦點。
「嗯。」梁玫誼搶著答,不願被忽略掉。「不過墨言那時候常忙著要補習,很少參加社團活動,常常看不到人。」
「這麼算來,你跟聖修也算有同樣嗜好嘍!」白母沒多理會梁玫誼,繼續問著沈墨言。很好很好,有同樣的興趣,才比較能處得來!早已偏歪的心,此刻更向沈墨言全數倒去,巴不得她快點嫁給自家兒子,好實現她想抱孫的願望。
「呃……算是吧。」沈墨言笑容僵掉,她對白聖修的嗜好根本是一無所知啊,會去參加天文社也是因為古芸紅的緣故。
梁玫誼心裡很不是滋味,白伯母看沈墨言的表情,簡直就是熱情過了頭,彷彿沈墨言就是她白家未過門的媳婦。
酸溜溜的妒意在心頭攪來攪去,令粱玫誼再也無法神色自若,處之泰然。
「墨言,我想你應該是肚子餓了吧?!我們一起去點心區那邊好嗎?伯母,我先帶墨言一塊去吃點東西。」貼心的建議卻不容沈墨言拒絕,梁玫誼迅速把她帶離自家母子身旁。
沈墨言無法推辭她的好意,只能隨她走。
白母沒多想,笑淺淺的對她們揮手。
走到點心區無人的一角,原本溫笑的梁玫誼迅速換了個臉色,陰沉森森的雙眼瞅著沈墨言緊緊不放。她真是受夠了,沈墨言到底算是哪根蔥,竟敢跟她一次又一次的搶男人,再也按捺不住的脾氣,一次爆發開來。
「你喜歡白聖修嗎?」逕自拿起裝了塊蛋糕的碟子遞給對方,梁玫誼渾身散發著森冷氣息,非要把這礙眼女人給徹底逐離白聖修身旁不可。
只要有沈墨言在的一天,聖修就連一眼也不肯多瞧她。
沈墨言沒有回應,不否認自己是喜歡白聖修。
「你也喜歡他,可是你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嗎?」膽大的梁玫誼挑釁地說,反正就算最後謊言被揭穿了也無所謂,只要能破壞他們就好。
「嗯。」淡淡應了聲,心似乎又被劃了一刀,鮮紅的血緩緩順著傷口流出,沈墨言只有挨罵的份,壓根無法反擊。
搶人男友,是不道德的,哪怕之前芸紅說什麼要她解救白聖修脫離苦海,那都是不可以,不對的事,永遠都不對。
她知道白聖修是屬於她的,還有臉在這啊!粱玫誼越縮越緊的心,氣到了一個極限。
「那你還不快離開,還在這做什麼?」狠狠地,她把手中的酒往沈墨言身上一潑,紅色的葡萄酒灑滿她的身,那件看來昂貴的手工禮服瞬間泡湯。
沈墨言平靜的站著,任酒液沾濕她的身子,直接往心底腐蝕而去……她喜歡白聖修,好喜歡……
「噢,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位女孩好可憐啊……」
「服務生……」
宴會四周有人發現兩人間的不對勁,紛紛停下腳步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白聖修也和母親過來,只見沈墨言一身狼狽,身上的酒還不停往下滴,但她一動也不動的站著,表情十分嚇人。
梁玫誼則是不停抽氣哭泣,哭得優雅的她口中喃喃唸著,請沈墨言重重的責罵她。
「墨言……你快打我,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摀臉啜泣的她抽動著肩頭,瘦弱的她看來極需人保護疼憐。
「怎麼會這樣……」白母吶吶的問。只見沈墨言倔強的抿唇,一句話也不吭地接受大夥的異樣目光打量,白皙的皮膚上映上一層淡紫色,顯得駭人。
「伯母,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不小心弄翻了酒。」梁玫誼連忙來到白母身旁,緊抓著她的手,字字句句說得懇切。
白母望了她一眼,「唉……」
瞧沈墨言那樣子,不像是不小心給弄濕的,倒比較像是有人故意往她身上潑酒……愛情啊,害一向極盡受到呵寵的玫誼也受到了不小傷害。
「伯母……嗚嗚嗚……」見四周沒有人安慰自己,梁玫誼哭得更大聲。
「聖修,先帶墨言去二樓休息換衣吧,這裡我會處理。」白母拍拍梁玫誼的手,示意兒子先把沈墨言帶開。
當白聖修的手碰到她時,沈墨言只是抬頭苦笑了下,隨即無聲地拉起裙襬,靜靜地隨他走。
她擋不住內心想要靠進白聖修懷裡的慾望,越是想逃,就越逃不了,梁玫誼說得對,他是有女友的人了,她還留在這做什麼?!
汩汩紅血,在心底快速地散染開來,她緊緊揪著裙身,狠咬住下唇,白聖修像團會燃燒的光,叫她按捺不住自身渴望,目光不由自主的隨著他走。
一旁的梁玫誼收起淚眼,一句話也不再說,心中漾滿憤恨。
帶著沈墨言至二樓客房,取來一件潔淨浴袍,白聖修要她先去洗個澡後再把浴袍換上。
簡單清洗後,她頂著微微濕漉的發走出來,直挺挺的目光望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裸足踩在柔嫩地毯上,她朝他走了過去,唇邊掛著勾人心魂的笑容。「聖修……」眷戀的目光纏著他不放。
這下換白聖修訝異了,她態度轉變得太奇怪,彷彿完全變了個人。
她主動拉住他的手,將他手放在自己的腰際上,她知道有些事不做,以後再也做不了……
受到她的舉止影響,他心神一震,火力十足的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撩動他的感官,她挑逗的眼神閃閃,任意攪動一池春水。
「修,我好看嗎?」不僅如此,她還大剌剌地坐在他大退上,與他共享一個座位,雙手環上他頸後,在他耳際軟呢細語。
她的身體輕得像根羽毛,話柔得叫人心蕩神馳。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擔心的問。
「我沒病啊,你摸我的額頭。」她柔柔的說著,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眼眸挪移間又顯出一絲淘氣。
白聖修輕笑起來,雖然不懂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這副乖順小貓的模樣,不過他挺喜歡的。
水潤大眼眨著,要主人的疼鄰愛護。
「好像沒有。」他摸了摸,額上溫度正常,不過再觸及到她的手臂時……「身體倒是很燙,這是為什麼?」難道她果真生病了?
沈墨言眼兒閃了下,紅潤雙唇散發著可人氣息,危險且甜美。
「噢,那是因為你在我身邊,我心跳得好快。」這回她的動作更是挑逗,把他的手直接放在自己胸口,卜通卜通的心跳像是在印證她的話。
觸及那片柔軟,再如何自制的男人也會折服,更何況是愛她已久的他,他的眼底湧起一股渴求,他想要她,毫無保留的擁有她。
「你心跳真的好快。」低下的眼,逐漸靠近她的臉,他想再多一點,多一點將她整個看進眼內。
「呵,真的耶。」她像孩子般輕笑起來,他與她的手交疊的放在她的胸上,動作自然親密彷彿再理所當然不過。
他淺吻著她的臉頰,啾地一聲,吻響了他跟她的心,漸漸化為一起,成為一股強而有力的悸動。
「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你問。」
「當初為什麼會給我那張機票,你要我跟你一塊去英國?」想起那張被她錯過的機票,她心抽痛了下。
「是的,我希望你能跟我一塊去英國。」他鼻尖廝磨著她的,向來冷淡臉孔早已卸去,在她身邊,他只是個瘋狂愛了她三年多的傻子!
「可是我錯過了。」這一錯過,就沒有回頭的機會,如同姊姊所說,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了……
「沒關係,我還是找到你了。」他瘩啞著嗓子說,相信就算她沒在皇龍集團上班,他也會想盡辦法找到她。
他忍了三年,但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她逃離自己一輩子,就算她心底有些疑問沒解開又如何,他相信只要他愛她,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會是問題。
「我很高興能在你身旁。」是啊,他找到她了,帶給她的卻是第三者的折磨;想起梁玫誼理直氣壯的罵她,那份罪惡感又狠狠捏緊她的心。
「聽到你這麼說,我很意外。」他沒想到會聽到她這麼說,令他喜出望外,內心掀起一波波欣喜感動。
「從很久以前,我就……」她定定凝視著他的俊顏,內心響起一陣催促的聲音。
說,就說你喜歡他,從三年前就已經喜歡上他……可話在喉頭滾啊滾,就是難以啟齒坦白一切。羞啊!
白聖修等得煩躁,忍不住問:「以前怎樣……」討厭她有話不說,老把話往肚裡吞。
還是開不了口呀,她顧左右而言他,「還沒告訴我,我漂亮嗎?」
她歪頭瞧他,沒擦唇膏卻仍舊水潤的唇,粉嫩得叫人想一親芳澤,他還記得那片唇是多麼柔軟,親吻時是多麼芳醇甜美……
他也沒追問,失神的說:「漂亮。」心中泛起陣陣漣漪,心跳加速。
「跟之前來辦公室的女人比呢?」她拉緊他的衣襟,語帶威脅,她其實還是相當在意那些女人的。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美的那個。」他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聞言,嬌麗的可人兒笑了開來,在他眼中,她是美麗的,這樣她就滿足了。
「好誠實的小孩,給你一個獎勵。」她顫著聲音說,再怎麼努力表現得風情萬種,最後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
白聖修深情的望著她,「是什麼?」
靜了半晌,他們一同等待那一步的跨出。
不敢再看他灼熱的眼神,沈墨言頭靠在他肩上,額上和手心皆濕透了,她將他的手自胸口再往下滑一些,讓大手完全覆上她的胸……
「給你我的心,跟我的人。」壯著膽子,她把話說出來。
不再讓自己有退路可逃。
待在中央空調的房問裡,她卻渾身燥熱起來,攀在他的肩上一動也不敢動,臉頰紅熱得像被火給灼燒過。
縈繞耳際的是她細細嬌喘聲,他頭一側,讓兩人更為緊密接近。
「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多久了嗎?」
他親吻她的額,一略往下而去,停在她的唇邊,不動,微弱呼吸中,與她相望。
「多久?」她被他的眼給吸住,連眨個眼也舍不得,她想再看看他,想把他的每一寸肌膚都記起來。
他吻著她的唇瓣,繾綣的難分難捨。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話落,燙熱的唇已吻住她的,在相偎的懷中,他們擁抱住彼此,不必再隱藏真實想法。
這樣就夠了。
聽不清楚他後來又再說了什麼,小手抓住他的身,暗優的房內不時傳來情人間曖昧的喘氣聲。
他唇所吻至的地方,都為她帶來一波又一波的熱意,真奇怪,他明明是個冷淡如冰的男人,卻老是給她如置身火爐中的難熬,悶濕的意識中,她感到自己被他給抱起,放在平坦柔軟的床鋪上。
睇凝著他的眼,心怦怦地跳動好快,「修……我愛你。」
主動拉下他的身子,她熱切吻上他。
世界旋轉著,兩人眼中的眷戀全為了對方而存在。
白聖修轉了個身,經過一夜好眠,精神顯得十分愉快,他微笑著,右手向旁探去,卻不如預期那樣碰到她軟軟的身子。
他掀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空無一人的床鋪,微皺著眉,他緩緩起身,往四周看去,她昨晚穿過的浴袍擱放在椅背上,而那件被潑過酒的禮服不見了。
該死,難不成她又再度逃跑?!
沈家客廳裡,獨坐著一個安靜的身影,她雙腳曲起,下顎頂在膝蓋上,雙眼望著前方電視,電視內吵吵鬧鬧正在上演一出連續劇,但她臉上毫無反應,心不知飛往何處。
「噢,你在家啊?」好命的大肚婆推開門走進來,沈墨心挺著八個多月的肚子走來走去,一會吃水果,一會喝開水。
沙發上的人靜悄悄,維持原有姿勢。
「你不去找工作嗎?」沈墨心切來一大盤西瓜放在桌上,逕自一口口的往嘴裡送:哇,夏天還是吃冰冰涼涼的西瓜最過癮了。
沈墨言還是悶不吭聲。
好歹也是姊妹二十多年,沈墨心瞭然於心,應該跟照片上那男孩有關吧?
「你跟人家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頭沒尾的聽見姊姊問這一句,沈墨言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記憶快速回到那夜,他在她身上,指腹順著肌膚撫觸時的感覺……她抬起頭,瞪了姊姊一下,要她別亂說話!
「哈哈哈哈。」沈墨心見狀愉快的大笑起來,雙眼亮晶晶,孕婦嘛,她整天閒閒的在家沒事做,不如就免費噹噹妹妹的愛情顧問嘍。
保證必能愛情成功,小倆口甜甜蜜蜜唷!
「你嘴張那麼大,蚊子蒼蠅都快跑進去了。」沒好氣的哼了聲,沈墨言又把頭重新埋回雙膝間。
每次想到白聖修,她還是心頭一陣悸動,身體微熱的發燙,明明都已經過了兩個月啊,還是依然如此。
望著妹妹略嘟的小嘴,沈墨心連忙放下好吃的西瓜,湊了過去。
「你說,你是不是跟人家怎麼樣了?」她擠眉弄眼的笑問,表情曖昧極了,自從妹妹去了趟美國回來後,竟立即辭退掉工作,還像烏龜似的窩在家裡,這一窩就是兩個月。
兩個月耶,她不悶,她這個做姊姊的看得都悶了起來,每次挺著肚子高興的在夫家跟娘家間走來走去時,冷不防看到張抑鬱的臉孔出現在客廳一角,一句話也不說,像個縛靈般的坐在那兒,有好幾次她都被嚇得退都快軟掉。
不行不行啊,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聽見姊姊的話,沈墨言頰邊漸漸泛紅起來,俏生生的迷人模樣,一副如墜愛河中的小女人。
答案看來是肯定的喔!
「都已經怎麼樣了,你怎麼還會悶悶不樂呢?」瞧她那明顯態度,分明就是已經把人家給吃乾抹淨了哏,可是……莫非……「你嫌人家那方面不夠好?」沈墨心吞吞口水後說,若是這樣,唉……那可真是悲哀啊!
沈墨言的臉更加火熱起來,她漲紅著瞼,一臉欲語還羞的樣子,吼,白聖修那方面當然是沒問題啦。
事實上,那一夜她才知道,原來那才是她的初夜,先前同床的經驗,根本只是她倒在人家身上,硬賴在床上巴著他呼呼大睡而已,想到這,臉又更糗紅了;關於白聖修的記憶,回想起來是如此甜蜜,又帶點酸澀。
「啊,你是滿意啊,滿意幹麼還要逃跑?」兩個月前妹妹倉皇從美國飛回台灣,進了家門時,臉上還掛著兩行乾濕的淚痕。
她分明就是哭著回來的嘛!
受不了姊姊再胡亂揣測下去,沈墨言只好坦白招認。「他有女朋友了。」心中還沒平復的傷口,又再度流出鮮血,豔紅顏色中,有她決定埋葬關於他回憶的心碎。
她只要留住那美好的一夜就行了,其他的全都忘了也沒關係,反正這兩個月來,他一點消息、反應也沒有,就像辭職她是委託芸紅幫她辦理,聽說他也是批準得快速又直接。
像作了場美好的夢,醒來後現實與夢境間就該斷得乾乾淨淨,不相干的東西就該通通丟棄,這點她知道,也會儘量做到。
「耶?」撫撫大肚子,沈墨心瞠大雙目,口中直嚷嚷,太誇張了吧,不可能的啊!
「很難置信吧,你妹妹愛上個有女朋友的男人。」她憋了那麼久的心事,終於在這一刻一吐為快。反正她都打算要忘記白聖修了,把事情說出來也無所謂。
「不,我不是不相信這個。」
「有什麼好不能相信的,我當了人家第三者,這是事實啊。」垂下眼,沈墨言搖搖頭,她幹麼騙姊姊,要說開玩笑這也不好笑啦!
「可是他看來不可能會變心才對,他應該是愛你的。」沈墨心困惑的道。
一定是個誤會,照片男孩看起來不像是會腳踏兩條船的人。
白聖修,愛她?
姊姊有沒有搞錯?
那一夜只是因為太浪漫了,所以他才會情不自禁脫口說出一些醉人話語,關於這她一點也不怪他,反而還很高興,能跟他一起作一場快樂的夢。
如今,夢醒,該斷的就不該回頭留戀。
「你有沒有親口向他問過,他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沈墨心雙手抆腰,一臉兇殘的問,愛情裡最忌諱的就是玩猜謎遊戲了。
人心那麼脆弱,誰禁得起一猜再猜?
「沒有,我不敢問,萬一他回答有,我不就更傷心?」寧可當只鴕鳥把頭埋進沙裡,也不敢讓事實再一次重傷她的心。
「你是笨蛋唷,沒問就已經那麼傷心了,問了會怎樣嗎?不會的啦,你不問怎麼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女朋友?」沈墨心超想拿只大鐵鎚來敲醒笨妹妹。
沈墨言咬著下唇,對啊,問一下又不會怎樣,她心又糾結得發疼,但很可惜已經沒機會了,他們早斷得清清楚楚,她沒資格再過問他的事。
「來不及了。」這就是最後結論。
她會把記憶通通埋好,把對他多年來的愛戀給悄悄放把火燒了,從今而後她與白聖修不再有任何關係。
「墨言。」心疼的摸摸妹妹的手,再從桌上抽了張面紙給她。最近老是看到她哭耶,可憐的妹妹。
沈墨言怔怔地看著手臂上透明的淚滴,又哭了嗎?
修,忘記你真的太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11:57
第九章
毛毛蟲:最近好悶啊,老走悶到胸口痛痛的,唉。
春天:很悶啊,那要不要出來喝杯小酒解悶?
毛毛蟲:喝酒能解決什麼事?
春天:是不能解決什麼事,只是起碼有個人陪你聊聊天罷了。
春天:好吧,坦白說,我是想見你一面啦。哈哈哈哈。
毛毛蟲:想見我?我很醜耶,是個醜八怪唷,你沒看我的匿稱叫毛毛蟲嗎?
春天:沒關係,遇見我以後你就會變美麗的蝴蝶了。
毛毛蟲:蝴蝶?你知道我是女生或男生嗎?自從認識以來,我沒說過我是男生或女生吧?
春天:是的,已經三年了,從認識到現在也已經對你好奇三年了,不過從你的講話用語來推測,「你」應該是女生才對,對嗎?
毛毛蟲:哈,現在說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現在就出來喝杯酒吧,我的心情真的悶到不行了。
春天:這就是所謂的「擇日不如撞日」?
毛毛蟲:是的,你要出來喝杯酒嗎?
春天:好啊,等會十點,我在「蔓羅酒坊」等你。
毛毛蟲:那我們要怎麼相認?
春天:靠心電感應?如何?
毛毛蟲:你嚇人唷,萬一你認錯人怎麼辨?
春天:不會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給錯認。
毛毛蟲:憑什麼這麼有自信?
春天:因為我們認識了三年多啦,感覺也應該是很熟的朋友,朋友身上該有怎樣的特質,我想我能夠想像得到。
毛毛蟲:噗,你的話真的很好笑,不過為了防止你認錯人,我給你我的手機號碼好了……
春天:那我的電話是……
毛毛蟲:我抄好了。
春天:好,那我們到時見,我先去準備。
毛毛蟲: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是男是女?
春天:你猜不出來嗎?
毛毛蟲:呃,我從沒想過要猜你的身份。
春天:那就到時見吧,反正等會就會知道了。
毛毛蟲:說得也對。
春天:那等會見,拜拜。
毛毛蟲:拜拜。
坐在燈光昏黃的小酒館內,十點已過五分,沈墨言左等右等就是沒見到人,這位春天先生或春天小姐,顯然遲到了。
耳際邊傳來慵懶的爵士樂,低沉有力的女歌手嗓音迴繞在整個空間內,讓緊張一天的精神獲得紆解。
她點了杯粉紅佳人,坐在窗檯邊,兀自發起呆來,等人還真無聊,幸好有給對方自己手機,不然這樣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何時?
無所事事的打量週遭,不意,她身子顫了顫,雙眼滿佈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會在這遇見他?
白聖修嘴邊噙著一貫自信迷人的笑,從容大方的走到她面前,沒有絲毫遲疑。
「好久不見。」劈頭就是這麼句問候,他壓下心中連月來想揍人的衝動,硬是擺出淺淺微笑。
向後縮了下,沈墨言吞吞口水,也回了個乾笑。
「好久不見啊……好巧啊,不過不好意思,我正好要走人了。」直覺不妙,想快點抽身走人,她拿起身旁的包包閃人。
至於那位春天,還是擇日再見好了:她想今日非吉日,也非好日,所以才會讓她這麼不湊巧的撞上白聖修……
但白聖修動作比她更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身子整個朝她壓去,把她乖乖逼回原位,接著涼涼地開口,「老朋友見面,何必那麼急著想走人?」
老朋友?聽得她整個眉間都緊皺起來。
「你喝調酒啊,不會容易醉嗎?」點了杯馬丁尼後,他轉頭看她,眼眸散發著濃烈的侵略氣息。
「不會吧,這不會很烈。」不中用的心臟因他而猛跳起來,她的臉頰被他看得染上一層粉紅色。
他瞭解地一笑,又說:「喔,你在等人嗎?」他左看右看。
「沒有,我只是一個人無聊來這裡坐坐的,時間好像有點晚,我們改天再聊好了!」再度急忙站起身,早早離開才是上上策。
「等等,兩個月沒見,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我嗎?」突然間,白聖修神色略顯哀怨。
兩個月前,她主動勾引他之後,隔天早上竟自己坐飛機回台灣,連個隻字片語也不留給他,接著又是閃電辭職,惹得他又氣又急,卻又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唉,誰叫他是如此愛她,愛到即使她上演落跑戲碼,還是捨不得記恨。
想不到他白聖修聰明一輩子,冷傲一世,卻注定敗在這個愛耍彆扭的小女人手上,真是叫他……敗得心甘情願,死了也值得。
「呃?」想他,在說什麼啊?聽到他講出這種肉麻兮兮的話,沈墨言驚訝極了,不知不覺間又坐了回去。
每次面對他,她總是手腳不聽使喚,知道要逃,卻老是乖乖的留在他身邊,她真是笨得莫名其妙,蠢到極點。
兩人間流動著一股不尋常氣氛,說朋友,卻又已經向對方袒露過自己的心聲,說戀人,其中偏有人死不認帳。
「是的。你不想我嗎?」他揚起眉,一臉低姿態的問。
「我……我我我……」她登時結巴不已,她可以面對冷淡的白聖修,卻對如此溫柔的白聖修毫無辦法。
「說啊,這兩個月來,都沒有想過我?」他故意伸手握住她的。
「啊!」她低抽一口氣,手好像被火給燒到,想縮回手,可又沒有膽子這麼做。
「說!」他逼問道。這兩個月來,他可是想她想到發玨,渾身透著一股煩意,如果不是有些事礙住了他,他肯定會更早來找她的。
在他專注的眼神下,她能感到,自己又要化成一攤水了,心跳直敲敲敲敲地敲不停。
好怪,他明明冷得像冰,卻老是用熱力融解她。
白聖修等到不耐煩,她到底要捉弄他到什麼時候,想抱她的這股慾念,這兩個月來從沒停過,如今她就在他眼前,更叫他想不顧一切的抱她入懷,以解連月來的相思痛。
「不說嗎?」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托住她的臉,熱切的在她紅頰留下個吻。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他的吻威力太過強大,她體內熱流猛竄,直想要的更多更多……
「墨言,你想我嗎?」他溫熱的氣息拂向她的臉,魅惑著她的心志。
她再怎麼不想承認,最後還是只能點頭。
「我要聽到你用說的。」他得寸進尺道,這小女人,不用硬逼根本不會聽他的,他學乖了,凡事要親口說出才算數。
「哎,我想你。」
「不準有那個哎字,再說一次。」
「……我想你。」她臉紅得跟蘋果一樣,眼睛閃躲的不知該擺哪裡,白聖修太過霸道,人又靠她那麼近,讓她無處可逃。
「我也想你。」說完他的唇再度印上她的,帶著熱力層層包圍住她,慢慢剝除她心中的防備,叫她忘了抵抗,迷茫的意識半浮半沉的像飄流在汪洋之中。
啊!他渴求已久的想念,終於能在這時得到釋放。
一吻方休,沈墨言被吻到昏天暗地,心頭怦跳難止,當他放開她時,身體還差點因為無力而滑到地上去。
「你往後都要這麼誠實。」他滿意的笑了,兩個月來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
「我……」她想說她本來就很誠實,但不知為何,眼神一觸及他的,她又啞口無言。
「好,那我們現在走吧。」順手拿起帳單準備起身。
「不行,我還在等人。」情急之下竟脫口說出。
嗚嗚嗚,她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明明剛剛說了沒在等人的,現在卻不打自招。
「喔,等誰?」白聖修挑挑眉,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瞧。
「那個……這個……」總不能說她在等一位春天先生或者是春天小姐吧?媽啊,她好後悔,為什麼當初沒再問清楚些。
都怪她太笨嗎?
「是誰?」再問一次,眸底卻有一絲玩味的興奮,怎麼辦,他真的好愛看她這種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可愛極了!
「那個……是一個網友啦。」說出來怕被他笑,偏偏他又問得那麼緊,害她連不想說的勇氣都沒有。
他沒有多大的反應,相反,還露出了微笑。
「怎樣的網友,說來聽聽,恩?」那聲問句問得意味深長,他用雙手托住下顎,等著她把話說清楚。
「是……」她難以啟齒,好怕說了真的會被他給笑死。
「說吧,墨言快說。」他鼓吹著她,要她自動投降,將話給說完整。
豁出去了啦,她把心一橫,要笑就笑吧。
「我在等一個認識三年多的網友,這三年多來,我們都是靠著網路聊天當朋友的,我其實對他認識也不多,只知道他在英國留學,直到最近才剛回到台灣……」她吶吶的說著。怪了,這些條件怎麼越說感覺越奇怪,好像某個人……
「你都在網路上跟人家說什麼,談情說愛嗎?」白聖修臉上那抹笑勾勒得更深,幾乎都快笑出聲來。
她白了他一眼,責怪他胡說八道。
「沒有,我們可是非常單純的,就是偶爾他聽我發發牢蚤罷了,人家可是非常好心的,每次都聽我說一大堆抱怨的話。」噢,瞧瞧這話,好像她一天到晚有說不完的生活苦悶,可是,春天真的每次都很有耐心的聽她說話啊。
所以,她一定是個美麗又善解人意的春天小姐,對吧?
「那對方是男是女?」
「我不大清楚。」
「那你怎麼與人家相認?」
「他說他會找到我的。」抖了下,這話好像有點怪,自她坐在這裡後,唯一找上門的,就只有白聖修……
漸漸,她表情開始不自然起來,內心大叫苦,不會吧!
白聖修卻笑得更加神秘,一臉深不可測。
「有其他方法可以辨認嗎?例如長相、身高……手機?」他都快要憋到得內傷了,他的墨言,真的不是普通的呆。
「他有給我手機號碼,我打看看。」心中喃喃祈禱,不要吧,千萬別是她所想像的那樣。
按下通話鍵,正當電話接通開始嘟嗚——嘟嗚——嘟嗚——響起時,好巧不巧,他身上的手機也響起。
沈墨言張大了口,有種惡夢即將實現的預感。
「喂!」他笑得好開心啊,隱藏了三年多,今天終於能以真實身份見人了。
「喂。」她搖搖頭,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白聖修。
春天,就是白聖修?
噢,千萬別啊!
「我是春天,可愛的毛毛蟲小姐,你認出我是誰了嗎?」明明近在咫尺,他還故意手持話筒對她說。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楚傳入她的心。
萬分尷尬地笑了笑,腦袋開始努力回想,她之前有沒有不小心打出一些抱怨白聖修的壞話,噢噢,有沒有人可以挖個洞,把她給埋進去啊?!
超想死的啦!
「唷,氣色這麼好,你做了什麼好事啊?」古芸紅剛一坐下,就調侃起對桌的沈墨言,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吹什麼風,讓她主動打電話約她出來哩!
「你還好意思說我。」沈墨言雙手抆腰,一臉兇殘的瞪著好友,但臉頰還是因她的話而染上幾分紅。
瞧瞧那樣子,掉到愛河了嗎?
「不說你要說誰,你跟總經理進展如何啦?」不想多抬槓,古芸紅直接切入重點,身為一個業務,得懂得適時把話題導回正事上,這可是必學秘技之一。
沈墨言怔了下,沒料到她會這麼問。
「很好啊。」說得超自然,一下就洩了底。
哈哈,她怎麼會這麼好套話。
瞬間,沈墨言超想拿刀砍自己的,是不是因為長期待在白聖修身邊,都不大需要動到大腦所以變笨了?
噢,回頭她一定要找白聖修算帳不可。
古芸紅嘿嘿嘿地賊笑幾聲,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那就好啊,你就不知道這兩個月來全公司都像陷入一座死氣沉沉的冰庫,氣氛說多僵就有多僵。幸好,你們小倆口總算不吵架了,看來總經理的心情應該會變得很好,公司同仁們也可以脫離苦海,阿彌陀佛。」話說到最後,她還來個雙手合十,感激地看著好友。
「他……我們又沒吵架。」鼓著雙頰,沈墨言否認,心裡卻有些絲絲甜意湧上,他這兩個月來,也過得不好?
「沒吵架啊,那你幹麼要我幫你去辭職,你知不知道,當我把辭呈送上去時,總經理的樣子有多難看嗎?嘖嘖嘖,你這簡直就是叫我去送死嘛!」回想當時的情況,古芸紅還是忍不住抖一下。
那時白聖修鐵青著瞼,一語不發的瞪著她,像隨時都想衝向前掐死她一般,可是他什麼也沒問、也沒說,靜靜不語中透著一股巨大怒氣,讓地連句話也不敢多問一句。
半晌過去,他深吸一口氣,接著大筆一揮,爽快的批准沈墨言的辭呈。
那膽顫心驚的恐怖,直到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叫她怕怕啊!多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當晚的可愛月亮。
「你也會怕嗎?」沈墨言聞言忍不住大笑起來,與古芸紅認識那麼多年,還沒見過她有害怕的時候。
「廢話,他是付錢給我的老闆耶,萬一要是弄不好,他炒我魷魚怎麼辦?」古芸紅翻翻白眼,再說,白聖修愛的人又不是她,她哪有本錢給他亂拿喬。
越想真是越可憐的感覺,痛痛啊,心痛痛……沒人愛,好可憐哪!
沈墨言沒空多理會好友的自憐自艾。「不說這個,我的即時通帳號,是你給白聖修的?」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個可能性。
「帳號?」她怔怔地想了會。「好像有這麼回事……」想起白聖修臨去英國前,曾要她寫下她與沈墨言的即時通帳號,說要日後聯絡用,她不疑有他就給他了,有什麼問題嗎?
「果然……」沈墨言喃喃白語,果然一切不是巧合,白聖修根本就是有計劃的蠶食鯨吞她,從三年前到現在……
可惡的傢伙,她在心中暗罵著,但同時,甜蜜蜜的喜悅感也跳上心頭,甜得讓她想罵,也讓她的嗔怪軟弱得像在呢喃。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皺著眉,古芸紅滿面笑意的打量著好友,她俏臉上的那抹桃紅還真是好看極了。
戀愛使女人變美,神情也醉人。
「沒。」快速地回神兼否認,打死也不能說,其實他們不僅是朋友,還透過網路神交了三年。
而她始終都笨得沒發現,電腦那端的對話者竟是白聖修。
沒再多追問,古芸紅對於陳年往事一點興趣也無。
「那就好啊,那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嗎?」她比較好奇的是這個啦。
「不是,我們還不是。」她馬上否認。白聖修身邊還有個梁玫誼,而她只能當個第三者。
思及此,她的心又開抽痛起來。
「啊?!還不是?」古芸紅不敢置信,天啊,都已經愛人家愛成這樣了,還死不承認唷!
沈墨言嘆口氣,眼眸內漾起無盡哀愁。
「該不會是因為梁玫誼吧?」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
「嗯。」她痛苦的點頭,這名字就像塊大石,直往她心口壓去。
「老天,你該不會以為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侶吧?」雖然以前可能會誤會,但經過這些日子,有眼睛的人都該知道,白聖修喜歡的是誰吧?
敢情,這位傻大姊還不知道有個男人很愛她嗎?
沈墨言搔搔頭,現在是什麼狀況,適才的哀怨一掃而空。「呃,難道不是嗎?。」
「要是被白聖修知道,你是因為梁玫誼而不承認你們的關係,他一定會很想掐死你。」古芸紅朗笑數聲,直接斷言。
「呃……」沈墨言一臉尷尬。
好吧,她乾脆好人做到底,點醒這顆大頑石好了。
「他愛的人是你啊,你想想看,他先是將你調到總經理室跟你朝夕相處,接著又帶你到美國去和家人見面,這不都證明他心裡其實很在意你?」這樣還不夠明顯嗎?
某人果真是頭大笨牛!
「可是去美國時梁玫誼也在場。」她低下眼,口氣有些優怨。想當時她還被梁玫誼潑了一身酒哩。
「拜託一下,梁玫誼應該是自己跟過去的吧,你仔細想想,從頭到尾白聖修是跟在你身邊,還是跟在梁玫誼身邊?如果他與梁玫誼真是男女朋友,誰敢放著女朋友不理,跑來與第三者鬼混啊?」劈哩咱啦說了這麼多,應該能夠澄清誤會了吧!
一席話,說得沈墨言傻住。
似乎是這樣沒錯,宴會那一晚,白聖修都跟她在一塊,而把梁玫誼給放置一旁不理。
噢,難道這麼多年來,她真的誤會他了嗎?
不過幸好,白聖修不知道自己不明不白的受冤這麼久,呼!她糗極的苦笑著,同時暗叫了聲萬幸,不然誰曉得那個惡男會對她進行怎樣的報復。
「知道了沒,你再這樣不認帳,白聖修真的很可憐耶,白白為你浪費了三年多歲月,你要對人家負責啦!」古芸紅打抱不平道。
負責,某人也這麼說過啊!
沈墨言不禁笑了出來,她彎著眼,點了點頭,負責就負責嘛,她又沒說不負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 01:12:24
第十章
走進白聖修的辦公室內,梁玫誼笑盈盈,她穿著一襲粉色洋裝,頭髮紮著同色繫髮帶,渾身微散幸福的甜蜜。
兩個月前,礙眼的沈墨言已經自動退開,而聖修也將再度回到她懷中,她與聖修注定會是一對人人稱羨的佳偶。
「小姐,這裡你不能任意進出唷。」坐在總經理室前的秘書趙嫣蕊,直接站起來擋住對方去路。這裡可不是她家廚房,說來就來。
「我是梁氏財團的梁玫誼,為什麼不能進去?」見自己竟被擋在門外,梁玫誼向來柔弱的神色中不禁出現一絲怒意。
這個新來的秘書也未免太不識相了。
「因為總經理交代,沒有預約的客人,一律不見。」趙嫣蕊嘻嘻一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她不過是公事公辦,請這位梁氏集團的梁小姐,別太為難她啊!
「我不是客人,你打電話給聖修,告訴他我來找他,他會見我的。」梁玫誼板起臉,不悅地說。
「可是總經理剛好有客人在裡面。」雖然她不知道來訪的是誰,不過瞧那派頭,還有他們總裁白皇東伴隨的陣仗看來,應該也是來頭不小才對。
「那你告訴他,我在外面等他,跟他一起去吃午餐。」梁玫誼挺著胸脯道,口氣顯得相當有自信。
「呃,好吧,請你先等一下。」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趙嫣蕊也只好照辦。撥內線進去,電話聲才響了兩下就被接起。
「總經理,外面有一位梁小姐找你。」大眼瞥了梁玫誼一眼,她初來時那副嬌弱模樣已全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千金小姐的霸氣,態度傲慢。
電話那頭笑了下,顯然很高興粱玫誼正好在此時來訪。
「都好,你請她進來好了。」語畢,掛了電話。
趙嫣蕊才一掛上話筒,梁玫誼就忙著問:「聖修說怎樣?」
「總經理請你進去。」
大眼一眯,梁玫誼笑得開心極了,就知道聖修捨不得讓她在外頭等,要她進去一起陪他。紗裙輕飄飄的揚起,喜孜孜的人兒連忙走進辦公室內。
辦公室內了除了白聖修以外,會客室的沙發上還坐著白皇東跟自己的父親,梁玫誼呆了會,隨即馬上反應過來,笑盈盈地走過去。
「好巧啊,爸怎麼也會在這?」她來到父親身旁坐下,大眼溜轉地看著幾人的表情。
三個男人皆是微笑的神態,但父親似乎笑得有些僵硬,眼神也有些古怪。
「玫誼你怎麼來了?」梁父問。
「人家想見聖修,所以就來了。」她雙頰羞紅,露出小女人的嬌態。
「是嗎?」粱父見狀淡淡一應,他當然知道女兒的心思,可惜啊,人家白聖修注定與他們梁家無緣。
不過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總不能為了女兒的私情而壞了他辛苦大半輩子建立起來的基業,就算要他罔顧女兒去擔任白聖修婚禮的介紹人,他也做得到。
公歸公,私歸私,女婿再找就有了。
「呃,大家在說什麼?」垂頭裝羞了一會,見沒有人回應她的話,梁玫誼只好自己抬頭,雙眼無辜地眨著。
「在講婚禮的事。」又是梁父回答,白氏父子仍是不語。
這種事,還是讓玫誼的父親親口告訴她比較好。
「婚……禮……」登時一陣錯愕,梁玫誼雙手撫住頰邊,又驚又喜的看著三人,臉上紅得快冒火了,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是在討論她的婚事。
「呃……」白皇東忍不住出聲,看她的模樣應該是誤會了。
他們在談的是白聖修與沈墨言的婚禮。
偏偏這麼巧,梁玫誼會挑在此時來訪,梁父提議讓她進來,不如讓她早點知道這件事。
「我……」
就在女兒欲語還羞之際,梁父決定開口,省得讓她再繼續表錯情下去。
「那我們繼續來討論,聖修跟沈小姐的婚事好了。」
按著還在怦怦跳的心臟,粱玫誼霎時瞠大雙眼,愕愣的看著父親,她一定是聽錯了,他們討論的婚禮是白聖修與沈墨言的?!胡說八道!父親一定是說錯了。
「呃,好……」白皇東有些尷尬的拿起賓客宴請名單。
「為什麼、為什麼?」掹抽著氣,梁玫誼身體晃了晃,情緒激動起來。她愛了聖修那麼久,為什麼最後卻不是她與他一起步入禮堂?
白聖修挑著眉,沉冷的看著她,在他知道那晚沈墨言身上的酒其實是她故意潑的後,便對她完全改觀,也許這個他自小認識的青梅竹馬,並不如想像中的嬌滴滴。
「事情早就決定好的,不能更改。」粱父拍拍女兒的手,早痛也是痛,晚痛也是痛,不如早點面對,也是件好事。
可惜,心痛飲裂的粱玫誼根本聽不進父親的話。
她猛搖頭,大聲嚷叫起來,「為什麼不能更改,我才是最適合聖修的人,那個沈墨言她算什麼,怎麼能跟我比?」憤怒的眼神,強烈的語氣,眼前抓狂的女人哪還有一點昔日扮柔弱的影子?
她抓著自己的衣襟,胸口悶得像是快要爆炸般,死瞪著眼前不動聲色的俊顏,要她怎能接受他要娶別的女人為妻的事實?!
不,她絕不同意。
「玫誼!」梁父制止女兒,漲紅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我愛你愛了那麼久,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再也顧不得梁氏財團千金的面子,撲上白聖修的身子,抓著他的手,眼神滿是憂傷的問。
難道他對她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是的,從頭到尾他對梁玫誼只有朋友愛、手足之情,其他的很抱歉,他真的沒法子給她。對於她的無禮舉動,失態的抓狂行為,白聖修始終不為所動,他靜靜的坐著,抿緊的唇像在訴說,他的唯一答案——
沒有。
天啊,梁玫誼無力的垂下雙肩,眼神泛滿淚意,心如干刀萬剮般難受。
「騙人、騙人,你騙人。」突地,她大聲吼叫起來,隨手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是一陣亂摔,騙人,這一切都是在騙人!
大夥安靜的看她鬧脾氣,一點上前勸阻的意思也沒有。
梁父莫可奈何的看著女兒,讓她鬧一陣子也是好的,起碼氣出完了,她很快就會忘記傷痛,再去愛上別人。
拿杯子出完氣,梁玫誼已經哭到滿臉是淚,她楚楚可憐的緊抓著父親,咆哮著,「為什麼你要幫他去娶別人,我是你女兒啊,為什麼不幫我?」
「玫誼……感情不能勉強,縱然爸爸真的讓你嫁給了聖修又能怎樣,他還是不愛你,愛情不是你說要就是你的。」梁父一席話說得語重心長,見從小捧在掌心的女兒哭成這樣,他這做父親的還是會不捨。
咬著唇,梁玫誼淚掉不停。不,不是這樣的,她要的東西,就該是屬於她的才對。但沒有人站在她這邊,就連最疼她的爸爸也不肯幫她。
「玫誼……你理智點。」梁父趨前安慰女兒。
「理智,我怎麼還能理智?!爸爸,我那麼愛聖修,你明明知道,卻還幫著外人來欺負我!」話說到尾,已是口不擇言,對白聖修的愛意,瞬間轉成了恨,她恨,恨死他了!
絕望地看看四周,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幫助她,氣極之下,她轉身大哭跑出辦公室。
門砰地一聲,被大力關上。
辦公室內的三個男人沒人追出去,他們對望一眼,拿著婚禮宴客名單,坐回沙發上討論起來,不因一段不成熟的感情,影響了兩個集團間的密切往來。
左手一袋,右手一袋,沈墨言拎著大包小包的來到白聖修的高級大廈,順利的通過警衛室,上到頂樓他的家門前。
空出一隻手,她按了兩下門鈴。
門一開,白聖修正好整以暇的等著她。
「怎麼會突然想來?」他伸手幫她接過東西,看了一眼,她提了一大堆一星期也吃不完的菜來這做啥?
她嘿嘿一笑,笑得亮眼迷人。
「我來煮菜給你吃。」很上道吧。既然她已經打算對他負責,那代表她也要顧好他的身體才行。
「做菜給我吃嗎?」他的唇邊勾起一笑,記憶中,可沒聽說過她會做菜。
「是的,請幫我把東西拿到廚房去好嗎?」她跟在他身後走,雙眼閃著異樣的光彩,心中暗自興奮著之後的計劃。
她可是有備而來,準備要好好對他負責。
白聖修幫她把那些食物拎到廚房後並未離開,等著看她如何大展身手。
沈墨言逕自套上圍裙,準備開始料理——
「啊……」這魚怎麼沒有先去鱗片?
「啊……」菜怎麼這麼難切?
「啊……」火該開大還是開小?
「啊……」那個油會噴人,好可怕。
做菜沒想像中簡單啊,虧她還先特地到廚房看媽媽煮菜,呃,雖然只看了兩天啦!
廚房內不停傳來她的哀叫聲,聽來哀怨極了。
她皺著眉,把切得亂七八糟的蔬菜丟下去煮時,頓時,鍋內傳來滋滋滋的噴油聲,聲音大得嚇人,嚇得她拿著鍋鏟,拔腿跑到白聖修身旁。
「墨言,你在耍寶嗎?」白聖修拍拍她驚魂未定的背,哭笑不得的看著四處散滿菜葉殘渣的現場。
這似乎看來不大妙啊!
「啊,沒啊,我哪有耍什麼寶,呵呵呵呵。」沈墨言連忙站好身子,重新走回瓦斯爐前,硬著頭皮的繼續。
她縮著身子,十分畏懼的煮著那些看來不大友善的菜餚。
「我來幫你好嗎?」高大身材包圍住嬌小身軀,他順手接過她手中鍋鏟,快速利落的在鍋中翻炒兩下,一切掌控得十分完美。
怔愣的沈曇言感覺自己像在看一場魔術表演,當白聖修把菜裝盤後,順便也正式接管整個廚房。
他可不願見心愛的小女人,為了煮一桌菜而被嚇到要去收驚。
顯然白聖修是比她靈巧多了,不到半小時,已經煮好滿滿一桌菜,份量還津算得剛剛好,應該是兩人能吃完的範圍內。
「好了。」他微笑遞給她最後一盤菜。
「呃,下次換我煮。」某人再度自告奮勇,她一定要煮一次成功的給他瞧瞧。
「不用了,還是我煮吧,我捨不得讓你去熏那些油煙。」他睇了她一眼,勸她快打消念頭,他不想看到乾淨的廚房再度變成災難片現場。
因他的一番話而感到瞼紅,其實她也不是非要煮菜不可啦,只不過好像身為女人不會煮菜,似乎有些怪。
不過這想法只出現一下下,馬上就被另一個念頭給打退掉,反正白聖修那麼會做菜,像這種高難度的事,還是交由他來好了。
「菜快涼了,先吃吧!」他沒發現她的心思輾轉,仍舊沉溺在她的淺淺笑容中,還挺能享受目前的狀況。
她開心的吃起來,兩人間氣氛融洽得像是一家人。
「嗯,你煮的菜還真好吃。」夾了一筷子入口,沈墨言毫不吝嗇的讚美道,沒想到他的廚藝這麼好。
「在英國留學三年,常自己下廚煮東西吃。」他吃不慣那些異鄉食物,所以只好親自下廚,煮久了,倒也煮出一番心得。
沈墨言早忘了自己才是一進門說要做菜給他吃的那個。
「嘿嘿,那以後你要常常煮給我吃,恩,這肉好嫩好好吃。」滿足得像個小孩,她不停努力吃著,誇獎不停。
白聖修看著她的吃相也很滿足,跟她一樣,一張臉笑得開心極了。
吃完飯後,沈墨言拿出紅酒,倒了兩杯,便走回客廳,雙腿一曲,窩在他腿上,把他的大腿當忱頭。
暗柔的燈光中,情意無限蔓延。
白聖修正在看電視影集,見到她賴在自己身上時,他只是伸手撫弄著她的發,嘴角漾起笑意。
「修……」水眸大眼對上他的,心頭湧出一股股的熱意,溫暖了她的身與心,很難想像,她與他也會有走到今天這一步。
「嗯?」
「我有些話想要問你。」她好緊張啊,雖然也做好心理準備,但她實在很難開口。
「想說什麼?」他的大手還是撫著她。
一次又一次,永無厭煩的一日。
這樣躺著很難問話,暈暈沉沉的叫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索性坐直身子,雙手交叉在他頸後,零距離的貼近他的身。
「你跟玫誼是男女朋友嗎?」她終於把想問的話給問出口。
雖然知道他會否認,但在他開口之際,她的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縮了下。
白聖修聞言挑起眉,唇邊勾起一抹惡笑,他等她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
「你認為我是會隨便搞劈腿的人嗎?」他眯起眼,不滿她對他的不信任。
他們親都親過,該發生的也發生了,結果她還在懷疑他的真心,實在是該打。唔,不過看在她今天表現這麼乖的份上,他等會可以懲罰得小力一點,也許略施薄懲就好。
「呃……」被他這麼一說,沈墨言登時無言,她尷尬地笑笑,想要後退一點,卻發現早牢牢被他給固定住,動彈不得。
四目交接時,某人有點生氣,另一人則是心虛地傻笑不已。
他說得好像也有道理啊,除非他劈腿成性,否則怎麼可能有了梁玫誼,還和她做那些不道德之事。
哈哈哈哈,心情突然像見到陽光般,整個開朗起來。
「你還沒說,我是這種人嗎?」他再度揚聲問道,俊容更往前逼去,在離她唇只有幾公分的地方停下。
他想想,該怎麼給她懲罰呢……
「當然不是嘛,哈哈哈,我只是隨口問問嘛!」用大笑掩飾心虛,沈墨言邊笑邊亂瞄別處,就怕一個不小心對上他的眼,會被他發現事實。
「隨口問問,恩?」他想敲敲她的小腦袋,拜託她別老是把他跟梁玫誼湊成一對,天知道,他對她是多麼忠心耿耿。
「對啊,就跟問今天天氣好不好一樣嘛,只是無聊打發時間問問的。」再度瞎掰,她遮遮掩掩的想掩飾以往不相信他的事實。
可他不打算輕易放過她,「沒想到你跟我在一起會覺得無聊,看來我該檢討。」
「呃……不用啦,你只要常常多笑一點就好,別老是板著一張臉給我看。」她伸手碰觸他的臉部線條,有稜有角的下顎,深邃的五官,她色迷迷的摸著,手也順勢滑下,越摸越上癮,好愛這種感覺唷。
他默默的任她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臉上、身上摸不停,唇角笑意未歇。
突然——
「喂,你以後不可以再讓人再這樣摸你嘍。」她抬頭望他,眼睛閃過一抹黠光,狡猾像只小狐狸。
「為什麼?」他懶洋洋的問,聲音低了幾度。
「因為我要對你負責了啊,以後你就不可以讓別人這樣摸你了,知道嗎?」她雙手霸道的放在他肌肉糾結的胸前,宣示她的所有權。
這個、還有那個……都是她的,不准他給別的女人摸。
「喔,你要怎麼負責?」他揚起一邊眉毛,準備看她玩什麼把戲。
幾乎要仰天長嘯一番,沈墨言朝他眨眨眼,大眼透著晶瑩光彩。
「很簡單,就是你娶我啊。」她雙手抆腰,說得理直氣壯。瞧瞧,她有多委屈,願意嫁給他以示負責耶!
「這樣聽起來好像是我吃虧?」他極力忍住笑意。
「會嗎?」她愣了愣,應該是她比較吃虧才對啦!想想看,嫁給他,等於正式宣告她失去自由,明明是她比較虧。
看她俏臉上嘟嘴細想的模樣,他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暢意,終於他可以將她娶回家,讓她永遠待在自己身邊了嗎?
其實他早就準備好婚禮的一切,只等她上勾而已。
「不過,你既然想嫁我,我當然也會答應。」他一副妥協的模樣,沒變化的聲調聽不出是否高興。
「那好,那就戴上這個吧。」她從牛仔褲的後口袋中,掏出兩枚銀戒,一枚遞給他,一枚給自己。
白聖修無奈的皺起眉,好草率的求婚,這樣一點也不正式嘛。
「怎麼,你不滿意?」見他遲遲沒有戴上戒指,她忍不住問。
他的唇先是火熱的佔有她,輕易地挑逗起她的慾望,雙臂緊圈住她纖細的身子,翻湧的情慾在體內不停亂竄著,叫人難耐。
「修……」她嬌喘地伏在他懷中,喘個不停。
「你願意嫁給我嗎?也許你不會是全世界最有錢的女人,但我保證,我會讓你在春天中變成最美的蝴蝶。」他每說一句,就低頭啄吻她身上的敏感處一下,逗弄得她滿面桃紅,全身燙得不像話。
她醉了……
「毛毛蟲小姐,你願意嫁給一個不是很懂浪漫的春天嗎?」他凝望著臂中的可人兒,真切地說。
「修……我願意。」情不自禁地陶醉在他的眼眸中,她徐緩點點頭,心田早已被濃烈蜜意給佔滿,她的眼中,從此只能容下這個男人。
最後再吻上她的頰,白聖修幫她把戒指套入手中,再讓她套入他的。
他終於盼到這一刻,她親口說要嫁給他,把他放進她心裡從未有人居住過的柔軟地帶。
他抱起她,往臥房走去。
其實,他才是最吃虧又最笨的那個,對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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