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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淳]酒店富家女(鳳凰女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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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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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5 00:50:43
標題:
[易淳]酒店富家女(鳳凰女之三)[全文完]
酒店富家女
【鳳凰女之三】 作者:易淳
在忻毅眼中,
天底下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他!
為了完成自己稱霸商界的野心,
也為了取得更高的商業利益,
他以一千萬的代價,
買下了他的未婚妻。
沒想到這個俏美眉寧可賣身酒家,
也不願成為他的妻子。
這小妮子難道不知道--她是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若不是想在期限內趕緊湊足一千萬,
白澄瑤打死也不願意答應這個無聊男子的要求。
沒想到,“未婚妻”這個工作並沒有想像中的簡單,
除了忍受他的溫柔撫觸,
還必須三不五時陪他在床上滾來滾去!
每每讓她腰酸背疼的不得了,
還不得向他舉牌抗議。
好嘛好嘛!她是有那麼一咪咪喜歡上他,
可是,契約完成後,
她該用什麼身分留在他身邊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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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5 00:51:04
楔子
天空很藍、陽光很燦爛,白家大宅一如往常在陽光下閃耀,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美好的一天。
直到大宅內傳來一陣飽含驚嚇的女聲打破了這一切--“飛機失事兄?!”
乍聞赴美洽公的父親與五名兄長,在搭乘私人飛機時,竟不幸全數罹難,難以控制情緒,白家五名女兒紛紛流下激動的淚水,抬起眼,卻只見前來報喪的白家專屬律師方科光一臉為難地站在一旁。
“方伯伯,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事沒說?”強忍悲傷的淚水,白小六哽咽地問道。現在她等於是白家的長女,說什麽也得保持最後一絲理智。
“小六……”方律師為難了。
白家的子女眾多,為免麻煩,一律以排行來叫人。而這個白小六可算是白老爹的掌上明珠,因為白老爹先是連生五個兒子,盼了好久,才生出小六這個女兒,接著,雖又連生四個女兒,但小六終究是最受疼寵的一個。
“這一回,白先生帶著五位少爺去美國,其實有個很重要的目的……”抹了抹汗,方律師才勉強開口。“白氏企業破產了,這次白先生去美國,就是為了尋求更有力的支持者……”
“什麽‘更有力的支持者’?那現在的支持者又怎麽了?”雖然從未理會過自己公司的事務,但白小八還是發現了方律師話中的漏洞。
再抹抹汗,方律師續道:“他們說,如果白氏無法在三個月內籌出五千萬,以償還先前的借款,就必須將五位小姐嫁給他們,還有……”
“等、等一下!”白小九截斷方律師未竟的話。“‘他們’?債權人到底有幾個人?”
看了眼在一旁不斷哭泣的白小麼,方律師心中有些不忍,她才十八歲啊!
但方律師只能低垂著頭,伸出一手。“五個。”
“大過分了!這擺明瞭是設好牢籠,讓我們自個兒跳進去!”自尊心極高的白小七睜大一雙美眸,無法相信自己竟成了桃色交易的主角。
“總之,白氏已經破產了,根據約定內容,除非你們在三個月內籌到五千萬,否則,非嫁不可。”沒勇氣直視自己看著她們長大的女孩們,把心一橫,方律師快語說出定論。
“五千萬……”白小六喃喃地道:“就算我們一人籌一千萬,三個月還不一定籌得到啊……”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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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5 00:51:36
第一章
位在臺北繁華地帶的一楝二十五層商業大樓,最頂層的五個樓層所掛的牌子,在因穿透特殊玻璃而減弱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十分燦爛,黑底金字的牌子上是:
曠古新聞資訊集團
短短八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就如同它在名牌上的位置一樣,帶給人沉重的壓迫感,有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
早上七點半,大樓的玻璃旋轉門在清潔工人的努力下,乾淨的像不存在似的,停在廣場上的小麻雀一不小心還會撞上來,無限唏噓的昏倒在門角。
如同每一天早晨,七點半剛過三十秒,一名身穿亞曼尼西裝的男子,推著旋轉門走進大廳中,斯文俊逸、略為中性的面龐上是滿滿自信,輕抿的薄唇微微揚起,軟化了他深潭般黑眸中的犀利與嚴肅。
他細柔的黑髮已經垂至肩上,整齊的束在腦後。整齊中略帶瀟灑、嚴肅中不失狂佞,與氣勢磅礴華麗的大樓,有種矛盾的契合。
警衛一見到男子走入,立刻自椅子上站起身來,笑容可掬到巴結的開口。“忻總,您早!今天還是一樣準時啊!”
男子微微一笑,沒向警衛多說什麽,直接走到專用電梯前,上樓去了。
直達二十五樓的電梯門一開,他立即將領帶拉松,走向吧台拿出一包咖啡豆,舀出用量放入磨豆機裏,另一邊則俐落的用酒精燈燒起水。
在等水沸騰的同時,他走向玻璃牆前的檜木辦公桌打開電腦,順手按下桌上的對講機。“凱,我知道你在,現在上來。”
“老總,你來啦!”對講機傳出一道嘶啞男聲,大概是一晚沒睡了,顯得有些氣虛。
“我該來了,上來。”語未畢,已切斷對講機。
瞄了下桌上造型獨特的銀鐘,他拉開牛皮椅坐下。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移動,螢幕上的資料也一般迅速的往上飛跳。
當!的一聲輕響,另一邊的電梯門緩緩打開,走出一個高大健壯的異國面貌男子。粗獷面孔上一點也不失英俊,與桌前男子剛好是相反類型的美男子。
“你昨天又睡公司了,為何不回家去?”並沒望向凱,男子的聲音有些微慍。
吊兒郎當的往沙發上一坐,凱笑嘻嘻的回答。“也不為什麽,反正休息室裏有床,還滿舒服的。”
“是嗎?”又望了眼銀鐘,男子朝凱招招手。“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凱走上前,親密的靠在男子肩上。
“你看看這封信。”抓著凱的領帶拉下他半個身體,男子語氣中滿是興味。
依言將電腦螢幕上的信件從頭到尾仔細看過一遍,凱不禁叫起來。“哇!這白老爹未免大狠了吧!”
“是嗎?”男子輕輕笑了下,從牛皮椅中站起,走向吧台。
凱嘖嘖稱奇的又將信件看過幾回,才回頭對正在煮咖啡的上司道:“說真的,你參不參加這遊戲啊?照這相片看來,白澄瑤小姐可是個大美女,配你還滿搭調的。”
“搭不搭調不是重點,我需要一場婚姻倒是不假。”男子單手撐在吧台邊上,一手輕輕揉著下巴,深沉的黑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提到這件事,凱就忍不住調侃他。“嘿!你可是現在最紅、最搶手、最熱門的新聞钜子--忻毅,怎麽還會在這裏被纏得脫不了身呢?”
“我會惹上這件異色緋聞,你要負絕大多數的責任。”忻毅語氣惡劣的瞪去一眼。
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變成了同性戀,他就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偏偏這種傳聞最惡質麻煩不過,辯不辯解都會引發周邊問題,所謂“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就差不多是這種狀況。
又因為他本身從事這一行,說出來的話就更不會有人相信了。拿出來的證據也百分之百會被全盤扭曲,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招誰惹誰!
唯今之計,似乎只能用結婚來證明他的性向問題,他實在已經受夠回答同行各式各樣子虛烏有的問題!
“冤枉啊!我是GAY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怎麽能把這件事怪在我身上!”
凱忍不住大呼冤枉,這件事他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啊!
就因為外傳他和忻毅“有一腿”。還在說什麽兩人已經在拉斯維加斯秘密結婚了,害得他現在都交不到“女”朋友,生理問題的解決管道完全被封死。
再下去他會因欲求不滿而死的!
“就因為你是GAY的事是公開的事實,才會被人拿來大作文章!”
該死的!要是被他查出謠言的來源是哪個渾蛋,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要玩資訊戰爭是嗎?他就讓那渾球知道,撚虎須的下場絕對是屍骨無存的!
將煮好的咖啡倒入精緻的英國瓷器中,忻毅又向凱招招手。“過來喝吧!今天是藍山。”
走過去端起杯子啜了一口香濃咖啡,凱的嘴巴又閑不下來了。“說真的,你煮咖啡的功力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以後老了乾脆開咖啡店,鐵定穩賺不賠。”
“只有咖啡好,那種店也賺不了錢,最多收支平衡就不錯了。”淡笑著瞥他一眼,忻毅也啜了口咖啡。
在九點開始上班前的時間,一向是他與凱休息閒聊的時候,這種習慣打他們在大學認識後就沒變了。
“你的個性還是一樣差,這擺明瞭要我誇獎你嘛!你這傢伙就連做糕點都有職業水準,賣膩了咖啡還能改開蛋糕店,註定餓不死的!”
凱翻了下白眼,深覺自己交友不慎。
“多謝誇獎。”滿意的點點頭,忻毅又啜口咖啡後突然換上一臉嚴肅。
“導入正題吧!白家老賊存心設計他的五個女兒嫁人,分配到我這的是白小七……你說,要同意嗎?”
“你不是需要妻子嗎?”凱反問一句,他知道忻毅心裏早就有決定,現在提出來不過是行告知之責而已。
這還是忻老太太千叮嚀、萬交代,外加以死相逼、威脅利誘才說動忻毅在最後決定前事先預告。
要不然這小子打以前就是個蚌殼,什麽事都悶不吭聲做了,還是連聲招呼都不打,常讓身邊的人心臟受不了。
“我的確需要……”瞪了凱一眼,他有些不情願道:“那就這樣吧!我加入這場遊戲。”
若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性向正常,他又何必委屈自己娶個太太?會對這件事感到愉快的,就只有那些老人了!
隱約的,他似乎聽見母親與白家老賊得意狂笑的聲音……
*********
溫暖燦爛的陽光照在某楝看來幾乎半傾圯的老舊公寓上,竟然能製造出疑似鬼屋的氣氛,讓人不禁對這楝危樓的存在產生懷疑……這種地方還能住人嗎?這個縈繞在每個路人心上的問題,很快得到解答。
“你說!這算什麽東西呀!”
用力放下酒杯,白小七--白澄瑤幾乎沒用她纖纖美麗的玉手將酒杯捏碎。
她的“河東獅吼”穿透沒有隔音效果的牆板,直達天聽。
“話先說前面,那個酒杯值三千塊,外加我的油錢、跑腿費還有歷經十年九個月二十二天三小時的歷練,一共……八千元,破了你要賠。”
隨著算盤的喀噠聲,裴崢棋明快悅耳的聲音無疑是雪上加霜。
“崢棋!你愛錢要有個限度,我可是你絕無僅有的朋友,差不多一點。”
白澄瑤很克制的沒動手去掐人,裴崢棋簡直是欠扁到極點,也不想想她身上現在可是背負了一千萬的包袱。
輕輕看了她一眼,裴崢棋扮個鬼臉沒說話,心中暗暗抱怨白小七不上道。
要知道,為了一塊錢,她可以在烈日下跑五千公尺長的階梯、也敢跟杜賓犬打架、更不辭辛勞的在大雨中蹲在水溝邊上六小時……友情?純粹參考用。
“我真不懂,當初怎麽會交上你這個朋友?”白澄瑤已經沒力氣跟好友生氣,一想到那一千萬……不!應該是五千萬,她就很想找到父親,再狠狠罵他一頓!
“我也不懂,你當初幹嘛纏上我?”裴崢棋不客氣的白去一眼,她才覺得無比委屈好不好。
“因為你把我掉在地上的十塊錢撿走後,死都不肯還,結果我們大吵了一架,才在全班同學及老師們的協調下,以一塊錢打發你,解決這件事情……知道什麽叫孽緣了吧!”
白澄瑤回憶往事,想當年她也不過是個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的國一小女生。
唉!無憂無慮的幸福日子轉眼即逝,父親及五個哥哥說走就走,留下一屁股債給她們姊妹五人……有夠沒責任感的!最過分的是,他們死就死了,幹嘛還玩這種老掉牙到極致的遊戲,讓她們姊妹去收拾善後!
還不出債就嫁給債權人……拜託!她老爹死前一定光顧過巷口那家租書店,抓了一大拖拉庫文藝小說、少女漫畫去苦讀,要不然怎麽會做出這種匪夷所思到極點的決定!
“我要聲明,撿到東西本來就可以分得一成,誰知道你會小氣到連一塊錢都不分給我,真不上道。”裴崢棋慍怒的嘮叨叫回神遊物外的白澄瑤。
“往事不堪回首啦!”白澄瑤擺擺手拒絕繼續回憶。
瞪她一眼,裴崢棋總算抓回一點朋友之愛,開口問:“今天來找我什麽事?還喝掉我一大瓶玫瑰紅……記得付錢。”
“崢棋,你應該存了不少錢吧工”終於點到正題,白澄瑤有點難以啟齒,依她愛面子、自尊心又強的個性,從來不輕易求助於人的。
只是,是現在的情勢看來,她不得不這麽做……否則,三個月又怎麽湊得出一千萬?
“是不少,一千七百萬……幹嘛?”裴崢棋防小偷似的瞪她一眼。
“借我好不好?我會還你的。”說明目的後,白澄瑤幾乎沒挖個地洞躲進去算了。
她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但是比起嫁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她寧願開口借錢,至少裴崢棋是她交了九年半的損友。
“借可以,三分利,當日起計算。”
眼光一閃,裴崢棋突然笑得好精明,手中算盤搖了搖,就要開始計算那一千萬的利息。
“等一下!我們好歹是朋友耶!你搶錢啊!”白澄瑤差點沒乾脆昏倒給她看,一千萬再加上利息,她大概要做一輩子苦工才還得完這筆債。
“那好啊!你去嫁那不知名的色鬼,我就不借你錢了。”一聳肩,裴崢棋無比輕鬆的說完,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等著白澄瑤發飆。
朋友十年,她還會不明白這白小七的脾氣嗎?自尊心高到一種令人感覺詭異的地步,又死愛面子,會乖乖順從這筆桃色交易才有鬼,除非人類今天就移民到火星去,還有可能出現一絲轉機。
“別開玩笑了!誰知道老爹是欠什麽人的債務!我為什麽要為了這種事賠掉一生的幸福!這明明是他們那群死男人共同設下的陰謀、陷阱,我絕對不順他們的心願!”桌子一拍,白澄瑤抓狂的尖叫,美麗的臉孔目前正朝畢卡索的名畫看齊。
“你有沒有想像過,對方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裴崢棋有一些些期待的問。
“會同意這種詭異條件的人,一定是色眯眯的老頭,中廣身材、河童禿、有口臭……‘那裏’還會被肥肉擋住看不見。”白澄瑤一臉食欲不振的模樣,用脫水似的聲音回答好友。
上帝!她光用想像的就要吐血了!為什麽墜機的人不是她?
輕鬆的拍拍瀕臨垂死狀態的好友,裴崢棋做出最後結論。“現在你只有兩條路!第一、跟我借錢,用一輩子來還債;第二、乖乖嫁給色老頭,也算當個有錢太太。”
無力的瞪了她一眼,白小七實在很想在她耳邊吼到她耳聾。
說來說去,就是裴崢棋不夠朋友,事情才會到現在都無法解決。
“其實我也有第三條路呀!”明白不可能在這損友身上找到任何有利的幫助,白澄瑤決定自力救濟了。
果然,事到臨頭,自己永遠是最靠得住的。
“你不會想去賺錢還債吧?”裴崢棋一見她點頭,立刻哈哈一聲笑出來,還很誇張的在地上滾來滾去。“笑死我了!哈哈哈……賺錢還債?啊哈哈哈--”
“裴崢棋!你笑什麽啊!”白澄瑤火氣全冒上來了,玉足一踩將滿地滾的女人當蟲一樣釘在地上。
“你要死了!這麽凶幹嘛!”險些沒被踩死,裴崢棋抓開胸口上行兇中的腳丫子,用眼白的部分向白澄瑤抗議。
真是一點淑女風範也沒有,好歹在白家破產前她也是個大小姐,動作竟然這麽粗魯。
“我要去工作還債這麽好笑嗎?”白澄瑤成茶壺狀,氣這損友老是不給她面子。
裴崢棋立刻翻白眼死給她看。“拜託!你真的是個不知人間險惡的大小姐耶!也不看看現在臺灣的景氣差成什麽樣子,各行各業都在裁員,你會找得到工作才有鬼!”
“再說啦!以你大學尚未畢業的學歷來看,就算真讓你蒙到一個工作,三個月賺得到四萬塊就很厲害了,還想賺一千萬還債?你作夢!”
“說不定,我能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呀!”明知自己的立場很站不穩,白澄瑤還是為自己出聲辯解--誰知道會不會有奇跡發生嘛!
“除非你去賣身。”涼涼丟出一句,語氣酸得讓白澄瑤牙癢癢。
“賣身就賣身嘛!你以為我不敢啊!”
跟好友卯上了,她最最受不了被人看不起!
這回換裴崢棋被嚇到了,她猛的從地上彈起身,驚愕的問:“你說真的假的?賣身?白伯伯要是知道了,會氣到吐血的!”
“反正他早把我給賣了,有什麽好氣的!我告訴你,就算要賣也得是我心甘情願才行,否則一切免談!老爹那渾蛋竟敢擅自把我賣了,我要真順遂他的心願,就不叫白澄瑤!”
“你說真的喔……”吐了吐舌頭,裴崢棋一向知道好友的觀念想法有點異於常人,到沒想過會詭異到這種地步。“也就是說,只要是你自己點頭同意的,賣方就算是噁心、無恥、下流、變態的怪叔叔歐吉桑,也沒關係羅!”
“對!”沒有細想,白澄瑤就用力的一點頭。
“這樣的話……事情也不是沒得商量啦……”
揉著下巴,裴崢棋一臉詭異的上下打量友人,閃爍的目光說明她正在轉著歪主意。
“什麽?什麽?”眼看事情出現了轉機,白澄瑤興奮的抓著裴崢棋雙手上下搖擺。
眼尾勾了下白小七,裴崢棋清清喉嚨,笑得好諂媚道:“小七,我有沒有跟你招供過一件事?”
抖出一身雞母皮,白澄瑤一臉嫌惡道:“你說話就說話,笑這麽噁心幹嘛?胃抽筋嗎?”
“呸呸呸!我的胃強壯得很,什麽抽筋?胡說八道。”連連搖頭,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笑容立刻宣告陣亡。“喏!你不懷疑為什麽我晚上都不在家嗎?”
“幹嘛要懷疑,你一定是出去打臨時工賺外快了。我比較懷疑的是,你那些塑膠花、絲襪花是怎麽如期交件的?你每天在家裏的時間有沒有五小時?”見怪不怪的撇撇唇,朋友十年可不是當假的。
“那是商業機密啦!”揮揮手隨意一語帶過,裴崢棋比較不滿的是白澄瑤的態度。
啥!一點都不配合!連一咪咪好奇都沒有,小氣!
看看好友一臉的不滿,白澄瑤難得好心的順著她的心意發問:“你要招供什麽?”
“我晚上不是打臨時工啦!我是去兼差。”
“兼什麽差?”白澄瑤忍不住瞪大了雙眼,裴崢棋好歹也是一流大學的學生,她都不讀書的嗎?
摳摳腳丫子,裴崢棋一副吊兒郎當樣道:“在酒店當小姐。”
“什麽!”尖吼一聲,白澄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酒店小姐!”
老天!她都不知道裴崢棋已經愛錢愛到放棄尊嚴了,居然兼差當酒店小姐!這不是開玩笑吧!
“很好賺喔!一天二、十、萬基本收入。”裴崢棋搶在好友發飆前伸出兩根指頭,有如惡魔一般誘惑的低語。“你算算,一天二十萬,一個月就有六百萬,二個月就能賺一千八百萬,連利息都賺回來了,萬一你那些姊妹們賺不夠,你還能幫她們……啊!多美妙的姊妹之愛呀!”
交握起雙手望向遠方,裴崢棋已經完完全全陷人幻想世界中。
“你說真的嗎?”在她的勸誘下,白小七已經動搖了。
畢竟正如她所認為的,反正只有“被賣”一條路,那當然要自己看上眼的人才行啊!隨隨便便嫁個連名字也不知道的人……
她光用想的就要吐血了又再說,一輩子和一段日子的差別是很大的,她絕不為了還債賠上一生的幸福,她的尊嚴絕對不允許!
“崢棋,我能去你上班的地方工作嗎?”賺錢靠的總歸是自己的一雙手,她會甘心些。
“你決定羅?”裴崢棋不大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白小七竟然真的被說動要去酒店上班!
“雖然有點丟臉,不過總比嫁人好,畢竟是靠自己掙來的錢啊!我才不讓老爹在陰間得意……”微微噘起菱唇,她的眼眶有些微紅。
儘管氣父親擅自決定她的後半輩子,但氣過之後失去親人的悲傷異加的鮮明起來……當了二十一年的大小姐,她終於要靠自己的力量獨立了……
“這就叫‘覆巢之下無完卵’,節哀順變吧!”搔搔頭,裴崢棋只能這麽安慰她了。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啦!”白澄瑤忍不住動手捶了下裴崢棋,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講重點,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上班?”
裴崢棋摳摳指甲說:“準備出門吧!七點開始上班,我先帶你去跟老闆打聲招呼。”
一切,就這麽決定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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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5 00:52:06
第二章
透過玻璃牆向外看,臺北市區的璀璨夜景盡人眼簾,漆黑街道上明亮的車燈有如流動的河川一般,給人一點也不得閒的緊張感……就如同玻璃牆內,偌大辦公室中的情勢一樣。
忻毅薄唇緊抿,上揚的弧度完全消失,深邃黑眸中隱隱燃燒著怒火,眨都不眨一下的盯在凱身上,幾乎沒用目光在他身上鑿出一個洞來。
“老總,你知道的嘛!日本人偏愛那調調兒……據資料統計,在酒店跟日本人談生意的成功率,比在高級日本料亭談要高出二十三點四四倍。”凱一臉心虛的搔著頭,沒膽跟不悅中的上司目光相對。
“哪來的數據?”忻毅的聲音沒有明顯的改變,但眼底的火焰似乎更熾了。
縮縮肩,凱只能囁嚅道:“嗯……某雜誌上的數據……忘了是哪一本……”
“那讓我提醒你好了,是‘牛頓雜誌’吧!”忻毅微微一揚唇冷笑,尖銳的話鋒讓凱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
“老總……‘牛頓’是科學雜誌……”儘管如此,身為一個專業、敬業的完美秘書,他還是要想辦法自圓其說,並更正上司的錯誤。
“我知道,你說的那是地軸的傾斜角度。”再瞪了凱一眼,忻毅的聲音開始揚高,足見他的怒氣已接近臨界點。
“喔……”摸摸鼻子不敢再多說。
果然,想對忻毅瞞天過海是不可能的任務,現在被抓包了,他大概會死的很難看……
“我說過多少次了,那種聲色場所,我深惡痛絕!你為什麽要自做主張!”修長指尖重重的敲擊在檜木桌上,節奏跟行軍步伐差不多,敲得凱的心臟幾乎無力。
“冤枉啊……地點是本田先生指定的,如果不接受,這筆生意就不用談了。所以我……”一聳肩、一攤手,雖然很窩囊,凱還是厚著臉皮跟忻毅裝無辜。
“那就不談了。”忻毅一掌拍在桌上,冒火眼神警告著凱最好別再多說話,不然會死的很難看。
開玩笑!他可是忻毅啊!全亞洲最強勢的新聞資訊業龍頭,還需要看別人臉色嗎?那些小頭銳面日本鬼子還真搞不清楚狀況,以為現在是殖民時代嗎?他們能隨意呼風喚雨、用鼻子睨視人不成?
不談就不談,看最後誰會哭得比較大聲!
搓搓雙手,凱為難的吞吞口水,遲疑著自己該不該冒險。畢竟忻毅平日脾氣雖好,但氣起來那怒火可是能燒死人的!
可是……“老總,我覺得你就是太潔身自愛了,所以才會有那種傳聞出來。”
凱豁出去了,反正最慘不過是被減薪、沒有獎金、沒有休假……如此而已……
“什麽傳聞?”忻毅的唇角又揚回原本的弧度,異常平靜的望著凱。
“就是……你是GAY的傳聞嘛!”嘿嘿笑了笑!凱不由自主往門的方向退了幾步。
瞟他一眼,忻毅以眼神示意他繼續解釋,一邊自煙盒中抽出Cohiba雪茄,輕輕在桌上敲了敲,那獨特的聲響讓凱莫名瑟縮了下。
搔搔頭、清清喉嚨,他深吸一口氣才說:“其實……就是因為你每次談生意都堅持不去酒家,身邊又從來沒有過女朋友,又沒跟小明星、模特兒什麽的傳出徘聞過,所以才加深外界的猜測。”
“那大秘書你的意思是?”讓雪茄在手指尖轉了幾轉,在凱準備開口時,忻毅突然用單片型剪刀將雪茄尾部的“帽子”剪去。
喀擦!的一聲輕響,讓凱像吞了七八粒榴槤似的,張著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一聲簡直像是斷頭臺的刀落下的聲音,讓他不自覺縮緊脖子。
望了他一眼,忻毅擦起火柴將雪茄點上,深吸一口後開口。“嘴閉上吧!我不需要一尾死魚在辦公室裏礙眼。”
凱這才回過神來,陪著笑臉。“老總,偶一為之不為過,還可以順便昭告天下你其實喜歡女人。”
“會有人相信嗎?”忻毅輕笑聲,就他專業角度來看,大概只會被越抹越黑,完全得到反向效果。
“不無小補吧!”繼續努力,凱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他迫切需要找一個愛人,這件傳聞該早點畫上休止符才行。
搖搖頭,忻毅直覺要拒絕,話到嘴邊突然停住,腦海中隱約捉摸到一絲詭異影子。“凱,是不是我母親又說了些什麽?”
如果沒有人授權,依凱的個性來說,不會真敢做出讓他生氣的事,甚至先斬後奏。
呆了下,凱嘿嘿苦笑著搔搔頭。“老總,我不能多說話……不過,老夫人有提過,就算是傳出招妓事件,也比被當成同性戀好。”
“我媽唯恐天下不亂,整天期待著抱孫子,你什麽時候被我媽收編過去的?”
揉揉眉心,忻毅敢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麻煩就是那心智年齡比他還年輕上N倍的母親。
“老總,我也有我的難處啊!鬧緋聞不只是您一個人的事,我也很苦惱……最近,我好寂寞呢……”
努力眨著眼想眨出可憐兮兮的淚光,雖然徒勞無功,不過哀怨的模樣倒是表現出十成十。
“我不都加入白老賊的計畫了嗎?媽還耽心什麽?她三個月內就會如願得到個兒媳婦,何必要你多此一舉?”
難道說,富家老太太天天閑來無事,就是花時間在玩弄兒子上嗎?
“這又是一個問題,白小姐失蹤了。”清清喉嚨,凱拿出一大疊資料要忻毅過目。
“失蹤?”端正的眉一挑,忻毅接過資料隨意翻了翻,便往桌上一丟,等著凱解釋。
“這個消息目前被壓著,但我們一直找不到白小姐,她們姊妹五人似乎分頭籌錢去了。”心虛的瞟了眼上司,凱垂下頭準備被狠削一頓。
“所以我媽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有如預期的大發雷霆,忻毅只是揉揉下巴,一臉理解。
籲口長氣,凱咧嘴一笑。“再說,你要是真的閃電結婚,那個傳聞不但不會消退,還會更加囂張,總得製造一些跡象,讓人有跡可尋呀!”
“你這次倒沒說錯。”輕點著頭,忻毅接受了凱的解釋。
的確,若他閃電結婚,只會帶給人假結婚好隱藏真相的印象,既然結婚是勢在必行,計畫就該周密些,前置動作不該忽略……上酒家,不失為一個方法……
“不過,去了總該有收穫,你做了準備嗎?”望向凱,忻毅帶笑的面孔上,一點也不隱藏威脅。
一旦凱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會讓凱死的十分難看!
“放、心老總,我還想活久一點。幾個大報紙、大雜誌方面都匿名聯絡好了,你今天上酒家的全部過程,都會有人跟蹤拍照,精采程度不會比先前的‘搖頭派對’差。”
凱胸有成竹的笑道,這種事都辦不好,他就不用當秘書了。
“好吧!”輕彈指,忻毅站起身,示意凱將外套拿過來。“沖著這點,這次的事我就不計較了。和本田雄三約幾點?”
“報告老總!約七點半……還三十分鐘!”誠惶誠恐的替上司穿上外套,凱的臉隱忍不住的笑得好燦爛。
歎口氣,忻毅伸手給他一拳以表懲戒,便走進電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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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山北路上林立著不少裝潢華麗、燈光燦爛的酒店,樣式繁複的大門前站著幾個衣冠整齊、樣貌不惡的青年,每當有高級座車停在門口,他們便停止交談,熱切的迎了過去。
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忻毅的臉色不能不說十分難看,深潭般的眸毫不掩飾他的不耐煩,讓跟在一旁的凱滿臉無奈。
“老總,反正都來了,笑一下不好嗎?”那張臭臉誰看了都不開心,這生意還談得成嗎?
“本田呢?”撇撇唇不當他一回事,忻毅風一般飛快的往店裏走。
“笑一下嘛!要不然拍起照來不好看。”眼尖的凱已經發現某週刊的記者,正偷偷摸摸躲在暗處拍照。
勉強彎了下薄唇,忻毅加快了腳步,幾乎像是小跑步的催促著少爺帶兩人進包廂。
“老總,你不是在逃難吧!”
“閉嘴,這裏的空氣超差的,讓人不愉快到極點,我不想跟你說話!”對生活向來嚴格要求一定品味水準的忻毅,實在無法忍受酒店裏污濁的空氣,幾乎以為自己就要窒息了。
聳了聳肩,凱不厭其煩的再次提醒。“別忘了老總,你今天是來製造新聞的,這種逃難的模樣,一點都不像來尋歡作樂,放輕鬆點嘛!”
瞪了凱一眼,忻毅往四周看看,隱隱感覺到有幾個客人行跡詭異,似乎不著聲色的在窺視著他。
“說清楚,你到底聯絡了多少人?”突然出手揪住凱的領帶,他的語氣不是一個“差”字能說明的。
“你想得到的報章雜誌都沒漏,他們有沒有再把消息外泄,我就不清楚了……大家都有自己的門路嘛!”攤攤手,凱小心地拉回被揪住的領帶。
“夠上娛樂版的頭條了。”抿了下薄唇,忻毅的低語聽不出他的心思。
終於到了包廂門口,凱伸手拍拍上司肩膀,要他乖乖接受現實,別再逃避了。
在凱肚子上送上一下肘擊,忻毅才跟在少爺身後走進包廂內。
才走進包廂中,忻毅就被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嚇到了,他不自覺揉揉眼睛再看……果然沒錯,包廂裏有個正在暴吃的女人!
她抱著一個大面碗,遮去了她大半張臉,面前桌上還有兩三個空掉的盤子,和半個被薩。
整個包廂中安安靜靜,沒有其他包廂中不斷傳出的笑鬧聲、吵雜聲,只有四個被嚇呆的男女,傻傻的瞪著還在狂吃的女人。
“這是怎麽回事?”忻毅的聲音不能抑制的揚高。
一聽見他的聲音,一個日本人立刻轉過頭來,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求救。“忻先生,我們……幫幫忙啊!”
“本田先生,好久不見。”忻毅不知有心或無意,對本田的求救置若罔聞。
“很久不見、很久不見……”本田拿出手帕神經質的擦著額頭,應付的對忻毅打招呼。
“本田先生,很熱嗎?”走上前去,忻毅一臉笑容可掬。
“嗯嗯……是啊是啊……”又擦擦兩頰及短短的脖子,本田的臉孔有些扭曲,尚未從震驚中醒過來。
“這幾位小姐是……”眼光緩緩由左至右將每個人看過一回,兩個小姐的相貌十分清秀,整體感覺還不差,他輕輕點了下頭。
就算是為了澄清緋聞兒製造新聞,物件也不能大差,要不然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我叫小均,這是我的名片。”其中一名女子立刻堆上專業笑容,用纖細指頭從桌上的小皮包中,拿出一張粉紅色、灑滿香水的名片遞上前。
“我是倩倩!老闆怎麽稱呼呀!”另一個女子用力將同伴擠開,巧笑倩兮的攀上忻毅的手臂。
小均瞪了一下倩倩,不服輸的擠開另一個中年日本男人,抱住忻毅另外一隻手臂,兩個女人的戰爭無言的展開……
吹了聲口哨,凱對上司的搶手程度十分滿意,看來明天的新聞十分值得人期待了。
“啊……吃飽了……”隨著碗碰撞玻璃桌面的聲響,滿足的柔美聲音也傳遍整個包廂。
拍拍肚子,女子秀秀氣氣的拿起濕毛巾拭嘴,接著拿出化妝盒及唇筆,將被擦掉的口紅補好。
“OK!轉臺了。”看看表!她一拍手心滿意足的站起身,就要離開包廂,轉戰下一個地點。
囂張的態度,讓在場的人沒辦法出聲叫住她,只能驚愕的望著她推開包廂的大門,往外走去……
就在她要踏出門的時候,一直站在門邊的凱看清楚了她的長相,很熟悉的容貌……瓜子臉、及肩微卷的秀髮、大眼櫻唇……這分明是……
“白小姐!”忍不住開口叫住她,一邊也機靈的將門壓上。
他知道以自己擅長認人的專長,絕對不會認錯的!
“白小姐?”忻毅挑了下眉,望向凱要他解釋。
“我叫小七,什麽白小姐。”撇了下紅唇,女子滿臉不以為然,但圓亮眸底卻藏不住慌張。
面對她的生嫩,長年在商場上打滾的忻毅哪里會看不出她的緊張?再說,她的容貌的確和白小七的照片極像,應該是本人跑不了了吧!
“白小七?”於是他試探性喚道,他記得子女眾多的白家,是用排行在叫人。
“什麽?”一時不察,白小七反射性的回應了。
“老總!這大巧了吧!”凱一吹口哨,不敢相信事情會順利到這種地步……不過,白小姐在酒店幹嘛?不會是工作吧?
顯然,沂毅也有同樣的疑問,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推開身上的兩名八爪女,朝白澄瑤逼近,將她困在門板上。
“你是白澄瑤吧!”垂首望著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嬌小人兒,忻毅的聲音中沒有情緒。
瞪著眼前身穿高級西裝,俊逸不凡的男性,白小七莫名的沒有好感。“是又怎樣?你這衣冠禽獸管這麽多幹嘛?”
“衣冠禽獸?”忻毅不禁蹙起眉心,長到今年三十歲,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批評他。
老實說,並不怎麽令人愉快。
“看你穿的衣冠楚楚,這身西裝沒二、三十萬,是買不起的吧!可是,來這種地方‘開女人’的男人,絕對不是好東西。只有下半身衝動,每天像種馬一樣到處播種。”白小七伸出修長的纖指嫌厭的在他西裝領口上一勾,像是摸到什麽髒東西似的。
暫時不對她的專斷評論提出辯駁,忻毅倒是對她說話的方式起了興趣。和她文靜、優雅的外表不同,她說起話來有些無厘頭,語氣還十分的沖……可以預想她一定是個自我中心的女孩。
“你為什麽在酒店裏?”這才是重點。
翻了下白眼,白澄瑤誇張的驚叫。“拜託!在酒店裏的小姐,還能是幹嘛的?喝茶閑哈拉還是拜訪朋友?當然是工作啊!”
“工作?在這種地方?”忻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白小七竟然淪落到酒家當小姐?
“嗯!因為好賺,你不知道我老爹多過分,竟然要我還不出債就嫁人,這什麽老掉牙的瓊瑤劇情啊!”
忍不住對眼前這個陌生男子抱怨,一想起父親無理的決定,她就一肚子火氣。
“我能理解你不想嫁,但是當酒家小姐,會比較高尚嗎?”忻毅的長指輕輕敲著木制門板,行軍節奏的聲音讓一旁的凱心臟無力,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老總,凡事看開一點……”明知很危險,凱還是盡責的出聲勸道。
“你先請本田先生和兩位小姐到別的包廂去。”一句話,堵住了凱所有忠心耿耿的勸詞。
看看面無表情的上司,再望望目前還不知死活在動手動腳的白小七,凱覺得自己還是乖乖遠離暴風圈好了。
等閒雜人等一一離開包廂後,忻毅指著沙發道:“坐,我們聊聊。”
“你叫我坐就坐呀!又不是叫小狗!”瞪他一眼,白小七打算不理人,轉身就走。
“如果你現在出去,我就讓你丟工作。”淡淡丟出一句,忻毅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僵住腳步。“怎麽樣?過不過來坐?”
僵硬的轉回身,白澄瑤用力瞪他一眼,語氣惡劣道:“你要用‘請’字,少用這種命令句!否則,我寧願丟工作,也不過去!”
“想清楚,現在丟了工作,你就還不起債了,得去嫁人唷!”忻毅壞心眼的提醒她,一方面也是試探。
忻毅想知道,究竟白澄瑤有多厭惡排斥“嫁人”這件事。
幾乎沒有多想!白澄瑤馬上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樣行了吧!你想跟我說什麽?”
沒料到她會這麽快就做出決定,反倒是忻毅呆住了,一股說不出的酸味及不甘心,滿滿塞在心口上。
從小,他就是被人們捧在掌心的大少爺。幾乎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加上本身外在、內在條件也稱得上極品,幾乎沒受過什麽挫折或失敗,他一向視這些為理所當然。
然而,白小七卻對他如此不以為然,這是他繼“同性戀風波”之後,最大的挫敗感。也是在異性關係上,第一次的挫折。
“你這女人真不尋常。”思考片刻,他只能這麽評論一句。
“我哪里不尋常?”插起腰,白澄瑤拒絕被眼前這個衣冠禽獸批評。
“寧願當陪酒小姐被人看不起,也不肯乖乖嫁人豪門當少奶奶。”特別是像他條件這麽好的人,竟然就輕言放棄。
“我才不要嫁一個腦滿腸肥、噁心下流的黑心老頭哩!更何況,我現在工作是靠自己一雙手,這才叫有尊嚴。”
白小七一臉受不了的對忻毅說教,她對自己所做的決定可是越來越得意。
低頭看看自己,忻毅很確定沒到她所形容的糟糕地步,但可以肯定的,白小七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誰。
好吧!這就可以理解,她不想嫁卻來當酒家小姐的原因。
“不過,你總不能老是在這種地方待下去.好歹你也算是名門閨秀。”更重要的是,他必須防止將來有人挖出他忻毅的妻子,曾經在酒店工作過的八卦,這實在大有損顏面。
“我得還債呀!要不然你求老天爺掉下一千萬給我好了,否則一切免談。”摳摳手指,白小七用眼白的部分瞟了下他。
這男人有問題,沒事管她這麽多做什麽?做這種工作是她個人的事,關他屁事啊!要不是真走投無路了,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呀!
“我給你好了。”話不經大腦就沖口而出。
“嘎?”顧不得優雅,白小七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要給我一千萬?!”
“當然不是白白送你!”
反正到頭來,白澄瑤都註定是他的妻子,區區一千萬不算什麽。
“條件?”眨眨眼,她突然往後猛退,一臉防備道:“喂!我不玩SM的。”
好恐怖,看不出來這英俊斯文的男人,有這種奇怪的癖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也不玩。”揭了下唇,他有點哭笑不得,現在的年輕女孩腦子裏裝的都是這些奇怪的東西嗎?
“是喔……”雖然有點不大相信,不過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白小七決定相信他一回。
“一千萬是包你三個月的錢。”不再讓她詭異的思緒牽著鼻子走,他只想儘快把事情解決,離開這令人不愉快的地方。
“包我三個月?”
白澄瑤掩飾不住驚訝,他們才說不到一小時的話,就可以決定這種大事?一定有企圖!
“不要用那種防小偷的表情看我。”望著她老實呈現心緒的俏臉,可以想像她一定是被呵護得很好。
“啊!我認出你來了!你是忻毅!現在全臺灣最有名的GAY!”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眼前這衣冠禽獸好眼熟,原來是在商業雜誌、娛樂週刊上看過的話題男人嘛!
“我很驚訝你現在才認出來。”臉色說不上好,那句“全臺灣最有名的GAY”實在是重傷,他一定會把造謠的人找出來碎屍萬段的!
“你是嗎?”白小七可好奇了。
抿著唇不說話,忻毅拿出支票薄在上面寫下了一千萬的金額,簽上名後,遞給白澄瑤。
看著支票,她並沒有掙扎很久。“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你不能隨便吃我豆腐唷!”
“一言為定。”隨口答應,忻毅心裏基本上是不當一回事。
總之現在說起來,他是這場交換利益中,最大的受益人。一想起來忻毅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2:27
第三章
日上三竿,耀眼的陽光卻照不進在窗簾層層保護下的臥房中,雖然不算十分燥熱的氣候,冷氣機的運轉聲還是持續、微弱的飄蕩在空氣中,說明有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傢伙,正在浪費寶貴的資源。
佈置成粉綠色系,充滿女性氣息的臥室中,目前昏暗一片,皇帝級的雙人大床上,有一團綠色的不明物體正在蠕動中,從床頭慢慢移動到床尾,由左邊向右邊移去,在快滾下床的時候,及時停住。
“嗯……”
滿足、慵懶的申吟聲從不明物體中傳遍整間臥室,接著一顆小頭顱探出來了,滿是心滿意足的表情。
白澄瑤包著大羽毛被在床上滾來滾去,在冷氣房中蓋大被子最幸福了!尤其是經歷過裴崢棋那只鐵公雞的非人待遇後,更突顯出這幸福多得來不易!
恍然間,白澄瑤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數日前未逢家變的時候,那安穩幸福愉快的日子,身上沒有一千萬的債務,家人都親親愛愛的在一起生活……
然而,一聲刺耳的電話鈴聲敲碎她沉醉的回憶,張開眼睛所看到的景物是陌生的,她的房間可不是這種溫柔到沒個性的粉綠。
刻意放慢速度往床頭的電話蠕動過去,將電話從頭到腳觀察了一遍,像是一輩子沒瞧過電話似的。
“喂……”在電話斷線前,她終於伸手接起電話。
“很高興你終於醒過來了。”男子溫和醇厚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一時之間認不出說話的是誰,這個聲音實在太陌生了。“你是誰呀?”
男人笑了下。“才一個晚上你就忘了我是誰嗎?我可是付了一千萬,請你來當大小姐的恩人。”
“哦!衣冠禽獸,有事嗎?”
白小七腦海中馬上浮現一張俊逸的男子面孔,是叫……忻毅吧!
“別再叫我衣冠禽獸了,我有名有姓。”忻毅的聲音聽不出介不介意。
聳了下肩,白小七整個人縮進被窩中,好幸福的道:“被窩中很舒服唷!這床羽毛被不錯,冷氣強度也夠,你現在也在被窩中嗎?”
“別轉移話題,你先確定對我的稱呼,其他的再談。”
忻毅動手批閱了幾件卷宗,他不厭其煩的重複昨晚說了一個晚上的話。
自從昨天在酒店“包”下她後,關於稱呼的攻防戰就沒停過,包括白澄瑤不許他叫她“小七”、堅持叫他“衣冠禽獸”……
兩個人就吵吵鬧鬧到淩晨三點,從酒店吵到他家臥房。直到體力不支,雙雙昏睡過去才結束,所有重要的事都來不及交代。
這種沒有效率可言的情形,讓忻毅十分不喜歡。
“那叫‘大G’好不好?很可愛吧!”打個呵欠縮成一球,白小七十分滿意這種“躺著賺”的工作。
不知道電話那一邊的人士吃錯什麽藥,還是太有錢導致心理不正常,花一千萬包她三個月,包吃包住不說,還同意不侮辱她的美……這種好康到天地為之失色的交易,不會有陰謀吧!
但,現在耽心這也大晚了,她一千萬已經拿了。沒有還回去的道理,隨便吧!
“什麽東西?”聽不懂她詭異的語法,忻毅覺得頭疼起來。
照白老賊給的資料來看,白小七是個靈敏、聰慧、有主見的女孩。唯一的缺點也是最大的特點,她的自尊心高到異常……這他見識到了,竟然有人能寧願當酒家女,也不嫁人。
就算不想嫁人,執意要還債,也該找個正當的工作吧!
不過現在看來,他實在是找不出白小七有哪些優點,思緒詭異倒是真的,難得有人能讓他這麽捉摸不透。
“因為你是臺灣最有名的GAY嘛!所以叫你‘大G’,表示你傲視群雄羅!怎麽樣?好不好?”白小七講得好樂,才不管忻毅會不會因此而吐血身亡。
“我要聲明,我不是GAY,那是媒體胡亂報導。”這就是他昨晚一直嘗試要跟她說明的正事,卻在不可預防的人為因素下拖延至今。
“你不就是媒體之一嗎?怎麽不能防範於未然,杜絕傳言?”才不信他!白小七直接問到忻毅的心痛處。
沉默了一分鐘,忻毅才又開口。“這種異色緋聞是沒有辦法杜絕的,人人都喜歡看八卦,越辛辣的內容越感興趣,就算我否認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你亂講!否認了怎麽會沒有人相信?”對話筒扮個鬼臉,認為這只是藉口。
“那好,我現在鄭重告訴你,我是個正常男人,不是GAY。”忻毅將鋼筆空投入筆筒中,薄唇勾出淡淡的笑痕。
正在把他處理完的卷宗收拾歸檔的凱,此時也忍不住靠過去,想聽聽這未來“總裁夫人”的答案。
“笑死人了!我才不信!”白小七立刻從被窩裏彈起,誇張的亂叫。
意料中的答案讓忻毅揚眉苦笑,凱則在一旁做出垂死狀……嗚嗚嗚!他的清白呀!他的人生啊!
“喏!事實證明!我否認是沒有用的。”
將死在自己肩上的沒用男人推開,忻毅用種說不出是得意還是無奈的語氣,和白小七繼續話題。
搔搔頭,她支著小巧下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又昏睡過去了嗎?被窩會不會太舒服了?”
“我又不是睡美人,亂講!”本來不想繼續睡的,他一提起,害她又想窩進被窩中睡他個日月變色了。
“那很好,再過半小時就十二點了,一起吃個飯吧!”看著凱遞上來的報紙,忻毅唇角揚起詭異的微笑。
觸目所及的娛樂新聞頭條,不出所料的用整張的篇幅在報導他上酒家的消息,包括他將白小七“帶出場”的畫面,都沒有任何遺漏。這算不算是空前的大成功?
“吃飯?大G,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件事?”白小七突然正襟危坐起來,認真的對著電話那一頭說話。
“別叫我大G,請叫我毅或忻先生。”乾脆規定她的叫法,省得到時候氣死自己。
認真思索了片刻,白小七開口道:“那我叫你忻忻、毅毅、毅忻,三選一。”
“叫我毅。”拒絕從那其中挑選,實在是噁心得可以了!
眨眨眼,白小七惡作劇的笑了。“毅--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幾乎沒被她刻意嬌嗲的聲音逼出一身雞母皮,忻毅決定盡怏將這次通話結束。
“你快說吧!我時間不多。”
“我不會煮飯。”爽快的招供,並不覺得多不好意思。
籲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麽天大的事。“我沒要你煮!你換件衣服,三十分鐘後到大門等我,我們去飯店吃。”
“咦?”白小七吃了一驚,原來被人包養過得這麽奢侈啊!“我決定叫你敗家子了。”
真是個奢侈浪費的男人,吃個午餐還要到飯店去,又不是談生意……怪不得老爹以前說過,太濫於私情、不知節制的傢伙,事業做得再好也有倒掉的一天。
又感到一陣頭痛,但這回他沒有選擇和她爭論。“總之,三十分鐘後大門見,衣櫃裏的衣服你都能穿,別讓我等。”
“喔……”點點頭,要吃大餐當然好啊!會拒絕的人叫笨蛋。
不過……“你不許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對我說話,什麽叫做‘別讓你等’?要知道,等我是你的榮幸!”
挑了下眉,忻毅好脾氣的不跟她“雞蛋裏挑骨頭”的抱怨計較,改口道:“請一定準時,就當賣我面子。”
“孺子可教也!”自認十分寬宏大量的白小七上即原諒了忻毅,快快樂樂的收線打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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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新光三越頂樓的法國餐廳靠窗的位置,往外看去,大臺北的繁華忙碌街景盡進入眼簾,可惜的是現在是中午,無法看到美麗的夜景。
看看送來的菜單,白小七體貼的點了主廚推薦,畢竟被人包養的第一天要節制一點,總不能讓人有奢侈浪費的印象,這樣會被討厭,以後就很難有好事了。
而忻毅則是點了商業套餐之後,招來經理跟他嘰嘰咕咕講了一堆白小七聽不懂的話,卻看見經理一臉戒慎恐懼的不斷點頭,油亮的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
一等忻毅說完,他如臨大敵般急急忙忙跑開,白小七按捺不住好奇。
“喂喂喂!你跟他在說哪國話呀?我都聽不懂。”
“法文。”優雅的啜口冰開水,忻毅輕輕挑了下眉。
“喔……原來是法文啊……怪不得好耳熟……”點點頭,她是屬於那種只有英文行的人,剩下所有的外文在她耳中聽起來的差別不大。
“聽說你讀的是中文系,外文能力好嗎?”隨口問道,再怎麽說白家都是大商人,跟外國人接觸的機會只多不少,子女的外文能力應該有一定程度。
聳了下肩,白小七絲毫不以為意道:“差死了,要不然我剛剛怎麽會問那個問題?”
中國人嘛!講中文就好,幹嘛跟老外一起含白煮蛋,難聽又模糊,根本聽不懂他們要表達的意思,而且一點美感都沒有。
“你父親不要求外文能力嗎?”忻毅可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了,想當年他可是十歲前就被要求學會八種外文,差點沒達非洲土話都學。
“不要求,因為我是女生呀!又不管工作上的事。”她講得十分理所當然,然而想起過世的父親和兄長,心中不禁一痛。
那六個渾蛋!就這樣走了,早知道她就該多少瞭解一下公司營運,才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讓別人包養……
看她突然發起呆來,忻毅明白她是想到了家人,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忍,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畢竟一切的事情都是一場騙局,他也是共犯之一,總不能在這種時候招供吧!
固然讓白小七傷心難過是很可憐,但是若他繼續被誤會為同性戀,豈不是更是可憐到無以復加!當然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
再說,和白小七結婚也不算大差,日子應該會頗有趣。
“嗯……你不好奇我跟那經理說了什麽嗎?”
忻毅索性轉移話題,讓氣氛別再凝重下去。
“好奇呀!看他緊張成那副模樣,實在有點蠢。”心情瞬間轉變,她輕輕笑起來,漂亮的眼中盛滿好奇,顯得十分靈活。
“我請他開一瓶Sancerre,及一瓶Latour,年代大約93到95年的都可以,順便向他反應,上回我在這裏開的一瓶PFV味道已經走掉了,香味完全消失,希望這回不會有同樣的問題。”
他長指輕敲玻璃高腳水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聽不懂。”
攤攤手,白小七完全鴨子聽雷,誰知道眼前這雅痞男人在講些什麽外星語言。
看起來有些瘦的大掌覆在玻璃杯口上,忻毅朝她淺笑道:“Sancerre是白酒的一種,Latour是紅酒……我想基本常識你還是具備的,需要我多說嗎?”
“你的語氣很瞧不起人耶!什麽叫‘我想基本常識你還是具備的’!你很懂葡萄酒又怎麽樣?就可以這樣瞧不起人呀!不過就是公子哥們的娛樂嘛!沒有任何意義,對社會更沒有任何貢獻!驕傲個屁!”
白小七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狗,氣憤的瞪著忻毅開罵。
要不是顧慮到地理位置,她絕對上前給他兩巴掌!
“我的語氣很瞧不起人嗎?”
困惑似的蹙了下眉,他自己並不覺得有這種感覺在裏面,也沒有這個意思,白小七的反應讓他不解。
“是很瞧不起人,你別裝傻。”白小七仍然是很不愉快的一張表情,但忻毅困惑的神情莫名讓她氣不起來,只好悶悶的別開頭不看他。
“我不知道是你太敏感,還是我太遲鈍,總之我剛剛絕對沒有那種意思,別想太多了。”
不知道為什麽,忻毅覺得該對她解釋清楚。
可是天知道,他幾乎從不對人解釋的,狀況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扁了下嘴,白小七轉過頭對他扮了個鬼臉。
“你那兩瓶文謅謅的酒來了,快喝吧你!”最好喝到酒精中毒,吱!
忍不住苦笑,看來白老賊忘了在這大小姐的資本資料上注明--個性驕縱、任性,請多加包含。
經理拿著兩個修長的瓶子走近,滿臉謹慎的彎腰對忻毅道:“先生,這是我們餐廳裏最好的酒,我替你打開好嗎?”
“麻煩你了。”輕點個頭,他眼尾瞄到白小七似乎有話想說,順便伸手制止。
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爭論應該稍做暫停。
經理先將紅酒放在一邊的矮折疊桌上,拿出一條白色餐巾包住瓶身,接著用一柄銀柄小刀沿瓶口突出的圓圈下切除封蓋,再用布將瓶口擦拭乾淨,接這便用螺旋形的開瓶器將軟木塞拔起,立刻將軟木奏遞給忻毅。
忻毅輕輕嗅了下軟木塞,將它遞給白小七。“聞聞看,有點果香味。”
好奇心驅使下,她接過軟木寨。東聞西聞,她是聞不出什麽果香味啦!酒精的昧道倒是不濃。
而忻毅則倒出一些酒進高腳杯中,看了看點點頭,又搖了搖聞一聞,接著才輕啜一口酒含在口裏,過了一下子才吞下去,又點了點頭。
“你喝酒超講究的!不累啊?”看下來,白小七不禁咋舌。
太偉大了!明明都是商人世家,有錢有權有勢,為什麽她那些笨哥哥們從來也沒這麽優雅過,光品嘗一口白葡萄酒就花掉兩分鐘以上,世界上怎麽會有裝模作樣到這種地步的人!
“這是興趣,也是情趣,人生總得給自己找些樂趣。”
放下酒杯,忻毅回以一個淺笑,他比較好奇算是大戶人家的白家子女,生活方式會不會太過平民化了,沒有一點情趣可言。
“你的押韻不合格,理由還算能接受。”
喝了一口白酒,白小七有些贊同忻毅的要求,果然是好酒耶!
聳了下肩,忻毅先支開經理,剛烤好的法國麵包也送上桌。“我們邊吃邊談,可不可以?”
“我無所謂,要知道我們家人多,沒一頓飯是吃得安靜的,我早習慣了。”
將牛油塗在麵包上,她對忻毅吐了下舌頭。“倒是我這樣吃會不會變胖?牛油耶!”
“現在的女孩子太瘦了,胃口還沒有麻雀大,一點都不懂煮飯的辛苦,浪費得讓人討厭。”一撇嘴,他顯得十分不以為然。
“哎呀!你懂什麽!還不是現在的男人審美觀有問題,喜歡瘦不拉嘰的女孩,所以啊!”感歎了聲,白小七幸福的將牛油麵包塞進自己的櫻桃小口中。
“女孩子普遍太愛裝模作樣,像你這種大剌剌的人可不多。所以,我對女人一直敬而遠之。”
忻毅不禁想起初次見面時白小七豪氣萬千的吃相,薄唇忍不住上揚。
“然後,你就被人傳成是GAY羅!”自認十分冰雪聰明的白小七,立刻導出結論。
“對!更嚴重的問題是,凱剛剛好是個不折不扣的GAY。”忻毅看來很煩躁,從西裝口袋中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雪茄在長指上轉動。
“凱是誰?”
“那天認出你的人。”
“喔!是他呀!”白小七露出咬牙切齒的猙獰貌。“原來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啊!這傢伙討人厭。”
“他是個十分優秀的秘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忻毅的臉色沉下來,對她的用詞無法裝做若無其事。
朝他扮個鬼臉,小氣鬼!借她調侃調侃不行啊!
“我需要一個女朋友或妻子來幫我澄清這些傳言。”忻毅自顧自接著說,對她的鬼臉視而不見。
“喔!所以你找我來假扮你的女朋友!”白小七點點頭,用一種指控的目光看他。
開玩笑!她可是待字閨中的大小姐耶!這種緋聞一旦傳出來了,她還要不要嫁人啊!一生的清白不就全毀了嗎?
“不要嗎?”他笑,神情中有一絲詭譎。
扁了下嘴,白小七一口氣將杯中物飲盡,一抹嘴。“要!我還能說不嗎?反正當初答應被你包,就知道一定沒好事,我早認了。”
“是嗎?你倒很認命,那又為何不乖乖嫁給你家的債權人算了?”有點不解,同樣是被當成利用的棋子之一,她的反應也差大多了。
“我不滿的是被人設計,至於你這件事是我自願的,差別很大耶!”白小七自有自己的邏輯,才不管矛不矛盾。
“既然如此.我先預告你一件事--這三個月呢,我們會是娛樂新聞追逐的物件,隨時要留心記者拍照。所以在公眾場合,我們不能吵架、拉扯、不笑、不說話,眼神隨時要對上,營造出濃情蜜意的假像……有疑問嗎?”
看著白小七的臉越來越苦,忻毅就覺得心情十分愉快。
“我們必須常常一起出門嗎?”果然,一千萬不好賺,她懷疑自己會不會因此顏面神經失調。
“這你放心,我算是個大忙人,除非必要,我們一起出現的機會不會多。”
安心的籲口長氣,白小七又剝了一塊麵包邊吃邊說:“那還好,我實在沒自信做到你要求的那些,而且被拍照很討厭。”
“你倒很有責任感。”挑了下眉,她的反應令他驚訝。
“當然,那事關我的一千萬耶!”未來的幸福,當然要靠自己多加努力呀!
“OK!”那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伸出手握了一下她柔軟的小手,忻毅的微笑似乎另有深意。
然而,單純的白小七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一場“鴻門宴”便在愉快的氣氛下進行。
等兩人的主菜都上了之後,因為都是排餐,忻毅又開了紅酒。
酒杯盛著紅紫色有如寶石一般的液體,輕輕碰撞了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在同時,一陣腳步聲也靠了過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2:54
第四章
“小瑤?”斯文溫雅的男生搭配上一點也不符合的驚訝,敲人兩人之間。
白小七立刻轉過身去,一看到來人就投以一個熱情的擁抱。“秦學長!好久不見了!我好想你和學姊喔!”
“我也很想你啊!”相貌斯文,臉上戴著一副銀框細邊眼鏡的男子,也難掩激動的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枝。
“小七。”看到這一幕,忻毅很難不覺得刺眼,忍不住傾過身去動手扯了一下白小七垂在肩上的秀髮,以示警告。
順便,他也看清楚來者是誰,心中的不舒服更加深了。
“幹嘛啦?”回過頭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頭髮可是女孩子的第二生命,怎麽可以亂扯!“你不是紳士!沒風度!”
“你忘了我剛說什麽?現在是公眾場合吧!”也不管是否會招來人側目,儘管她還是在男子懷抱中,忻毅還是親密的將唇貼近她耳際低語。
“喔……”摸摸鼻子,白小七乖乖放開男子,坐回椅子上。
秦方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依白小七倔強、自尊自傲的脾氣,在忻毅面前竟然如此柔順……這不可能!她應該要抗爭的!
“小瑤,怎麽回事?”秦方瞪忻毅一眼,他將白小七拉起,強迫她與自己面對面。
白小七先回頭看了下忻毅,她才看向秦方。“秦學長,其實……我現在在和他交往,他叫忻毅。毅,這位是我學長,叫秦方。”
若有深意地望了秦方一眼,忻毅原本並不想跟他打招呼或其他的行動,但小七都開口介紹了,總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我認識秦先生,好久不見了,令尊令堂好嗎?”他很有風度的伸出手,卻等不到秦方善意的回應。
“忻毅,你還有臉問我爸媽?四年前那件事,你以為我忘了嗎?”秦方雙眸中燒著熊熊火焰,似乎想在忻毅身上穿出個洞似的。
蹙了下眉,忻毅還是溫溫和和說:“秦先生,那件事一直是個誤會,我和令尊已經和解,目前也持續在合作中,你何必對我抱有敵意?”
“你財大氣粗,逼得我爸不得不就範,別把人都當傻瓜!”秦方的眼神語氣無一不顯示出厭惡、怨恨,讓人心中一陣發毛。
“你又做了什麽壞事?”白小七看情勢不對,壓低了聲音湊在忻毅耳邊問。
“錯不在我,回去再跟你解釋好了,現在時機不對。”將她攬到自己身邊,忻毅看起來似乎有些煩惱不耐。
“回去一定要說唷!我跟秦學長是好朋友,我不許你欺負我朋友。”乖乖偎在他身上,感覺其實還滿好的。
“小瑤,你怎麽會跟他在一起?”看著白小七小鳥依人地偎在忻毅身上,秦方的眼中就要噴出火來。
“我說啦!因為我們現在在交往……學長,吃過飯沒?”還是丟出標準答案。
秦方一臉不可置信,顧不得是公共場所,就扯住白小七的手臂將她硬拖離忻毅身邊。“小瑤,你知不知道他是個同性戀啊!怎麽會跟你交往?”
“他不是同性戀,凱才是。”手被抓得很痛,不過看在是學長的份上,白小七只是默默抽回手,邊回答問題。
“他和凱是一對戀人上早就不是新聞了,你別被騙了!”秦方一看她還幫著忻毅說話,焦急憤怒全寫在臉上,又一把抓住她手臂。
“會痛啦!”這次白小七不再默不吭聲,用力甩掉了秦方粗魯失禮的手。“學長,我和誰交往,用不著你贊成吧!”
莫名其妙,就算他們感情再好,別人的私事也不該干涉啊!再說,他們也沒真的好到這種地步,意見這麽多幹嘛!
發覺自己的唐突已經惹佳人不快,秦方急忙道歉。“小瑤,我不是故意弄痛你的,別生氣好嗎?”
“很痛嗎?”忻毅小心的拉過她被拉扯的手臂上臉關心。
扁扁嘴,白小七瞪著他埋怨。“廢話,我剛不都說會痛了嗎?都是你的錯!”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只能苦笑著安撫她。
“幫我揉。”看忻毅明顯氣弱,白小七開始得寸進尺,向他撒起嬌來。
沒有拒絕,忻毅溫柔的替她搓揉手臂,儘管明白秦方其實並沒有真傷害到她。
兩人之間的親密讓秦方深覺刺眼,一股不甘心滿滿的彌漫在胸口。
“小瑤,你千萬別被他騙了,他跟你交往只是一場騙局,為了他自己的名聲而利用你!”
“秦學長,他什麽都跟我說了。”
她的回答令秦方愕然,忍不住又往更不堪的地方想去。“忻毅!你好卑鄙!竟利用小瑤的單純欺騙她的感情!”
一定是這樣的!他絕對要從忻毅這下流小人手中,救出他單純美麗的學妹!
“學長,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白小七開始覺得頭痛,秦方其實是個好人,但他太主觀、太愛管閒事了!
平時他要怎麽管都沒關係,但這回可是關係到她的一千萬和未來的幸福,他可千萬別再來攪和!
“秦先生,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忻毅溫和的淺笑,語氣是十分應付的。
他的應付秦方不會看不出來,加上先前的憤怒,衝動之下拿起桌上盛著紅酒的杯子,就往忻毅身上潑。
“啊!學長!”白小七驚呼一聲,連忙拿起餐巾要替忻毅擦去紅酒的污漬,但是紫紅色的酒液卻已迅速被吸進衣料中。
看著外表狼狽,神情還是絲毫不以為意的忻毅,秦方反而覺得尷尬,漲紅了臉僵在原地。
“秦先生氣消了嗎?”隨意擦去臉上的酒液,忻毅不變的用友善的微笑面對秦方,似乎刻意強調突顯秦方的不友善及衝動。
“你……”秦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但現場情勢發展,他倒成了無理取鬧。
“毅,我們走吧!你的衣服報銷了。”瞪了秦方一眼,白小七提議離開。
她對秦方的行為很不能諒解,何必在公眾場所這樣讓人出醜呢?而且,她更討厭秦方一副關心樣,插手她和忻毅之間的事,這是她自己的事吧!
“小瑤,你聽我解釋……”眼看佳人對自己投來不諒解的眼神!秦方急忙想伸手挽留她,好好加以解釋。
躲開他的手,白小七決定不理會他了。“走吧!我回去煮泡面給你吃。”
“那可麻煩你了。”對秦方輕輕一笑,忻毅在佳人扶持下,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了。
他心情十分好,因為在這餐廳中有他刻意通知的幾家媒體,本來只是為了拍攝他和白小七“相親相愛”進餐的畫面,卻沒想到跑出秦方這劑調味料。
可預見的,今晚發佈的消息會很有意思,超乎他所預期的。
最重要的,秦方會被冠以什麽樣的形容呢?他還真是期待!
*********
將一本本雜誌、報紙的娛樂版頭條看了一遍又一遍,白小七驚訝於記者們的偷拍跟編造故事的功力,兩天前在新光三越發生的事情,這幾天已經洋洋灑灑寫成一大篇,其中有些橋段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譬如說:她和忻毅及秦方是三角關係,她過去曾和秦方是一對恩愛情侶,同居過半年以上,根據“某友人”說法,秦方和她已經論及婚嫁,卻被忻毅從中攪局,她則移情別戀,導致秦方失常的舉動。
“哇啊啊……”只能搖頭了,她有哪一個朋友會認為她和秦方交往過?還同居咧!太扯了!
隨手將報紙一丟,她轉開電視想看看新聞,沒想到螢幕才一亮,映入眼簾的就是“同性戀疑雲”幾個大字,害她嚇得差點沒把遙控器掉到地上。
“老天……”頭好痛!資訊爆炸時代果然是個爛時代!
就看到電視上凱正在應付成群的記者。“各位,現在是上班時間,總裁不方便和大家見面,請先回好嗎?”
“凱先生!凱先生!不知道您對前‘女友’琵琶別抱的行為,有何看法?”某電視臺記者不死心的發出疑問,立刻響起一陣附議聲。
“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忻先生是男人。”凱微笑著答非所問。
“忻先生和您不是一對戀人嗎?”記者又問,白小七可疑的看到凱唇角抽搐了下,不過微笑並未消失。
“大家辛苦了,辛苦了。”繼續微笑著拍拍某記者的肩膀,凱便在警衛的包圍下沖出重圍,健壯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電梯裏。
懶得再看記者發表自以為是的言論,白小七乾脆關掉電視,拿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被人接起。“這裏是曠古,您好。”
聽了半生不熟的語調,她猜測是凱。“凱啊!我是白澄瑤,毅他在不在?”
“白小姐!你打來的時機不對,老總正在開會。”凱的聲音聽來很驚奇,似乎是沒料到她會主動打電話來。
“那你陪我聊聊好了,我好無聊。”本來是想打電話去騷擾裴崢棋的,但這種時候她多半是在工作中,敢打去騷擾會被詛咒的。
而之所以會退而求其次的騷擾忻毅,不單單只是無聊,也因為她想問問秦方的事--都兩天了,他似乎忘記原本答應她要做的解釋,像是完全忘了這回事。
“白小姐,我雖然很樂意思陪你聊,但是我也得進會議室去了,真的很抱歉。”
“那……毅什麽時候開完會?”她在這楝高級公寓裏待到快爛了,外面清新的空氣離她有一輩子那麽遠……
她想出去遛達!可是照現在新聞炒作的程度,她一上街肯定會被包圍的寸步難行,終於瞭解成名的壞處了。
“很難說,最快也要一個小時後,白小姐你找老總有急事嗎?我可以代為轉告。”看看表,他再在不快些加人會議會被削得很慘。
“告訴他我很無聊……就這樣,拜!”明白凱的難處,白小七掛上電話,繼續對著時鐘發呆……
才早上十一點半,忻毅要晚上七點多才會回來,在那之前她一點消遣都沒有,連想找人講話都不可能……她能做什麽消遣嗎?
“睡覺好了。”一彈指,她想到那床溫暖舒服的羽毛被,還有效能很好的空調冷氣。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她睡到十點才起床。
打開冷氣、點了薰衣草香精油、放著輕柔的音樂,她很愉快的縮進被窩中,狠狠地狂睡她個風雲變色……
等到她再次醒來,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走下床,打開房門的瞬間她呆住。“你……你是……哪一位?”
眼前是個陌生的中年婦人,她大約五十來歲了,但保養得宜的面孔還是十分美麗,神情有些嚴肅,氣質高貴。
“我是忻毅的媽媽,你是白澄瑤小姐?”忻老夫人說話不疾不徐,卻十分有威嚴,讓白小七不自覺立正站好。
“是的,忻伯母您好。”感覺有些局促不安,忻老夫人給人的無形壓迫感讓她的大方消失無蹤。
“我聽毅說過,你是他女朋友……今年幾歲了?”犀利的目光從頭到腳將白小七掃過一遍,深沉的眼神看不出她的想法。
“二十一歲了……伯母要不要到客廳坐坐?”站在房門口,而自己又披頭散髮的,面對衣著打扮光鮮整齊的忻老夫人,怎麽都沒辦法自在。
“我已經在客廳坐了一個小時了,現在是來叫你一起用餐的。”忻老夫人這時微笑起來,輕柔話語中似乎帶有一些諷刺,但卻沒有惡意。
“這……用餐?”一時間反應不及,這時她才注意到滿室薰衣草花香中,好像有別的香味摻雜。
忻老夫人笑得更友善了,動手將白小七拉出房間。“是啊,都六點了,差不多是晚飯時間。”
還弄不清楚狀況的白小七被連拖帶拉的帶到餐桌邊,已經有一個人坐在那兒,悠悠哉哉的喝茶了。
“白小姐,你醒啦!”一看到白小七,凱熱情的向她打聲招呼,起身為她拉開椅子。
“凱?你怎麽在這裏?毅呢?”她又開始覺得頭痛了,眼前詭異的情況是她完全無法掌握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在廚房裏忙,快坐下吧!”忻老夫人搶著回答,將白小七推坐上椅子,自己也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
“他在廚房?忻毅?”以為自己聽錯了,在廚房的意思不是說在做菜嗎?忻毅會做菜?他看起來不像呀!
“是啊,老總可是有廚師資格的。”凱一臉垂涎欲滴的直向廚房看去,像是等不及了。
“我去幫他好了。”白小七連忙起身,在沒親眼看到前,她還是不敢相信忻毅會做菜的事情。
忻老夫人卻一把拉住她。“小七啊,你不用麻煩了,毅他一個人沒問題的,你陪伯母聊聊天吧!”
對於長輩的要求,白小七一般不會拒絕,她乖乖坐回原位,望著忻老夫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微笑。
“毅說,你們有意思要結婚……”
“媽!你別亂說話。”忻毅微微慍怒的聲音打斷忻老夫人的興致勃勃,他端著一個盤子,很不悅的望著母親。
“老總,這是什麽?”搶在忻家母子展開唇槍舌戰前,凱很有經驗的試圖轉移話題。
“結婚?”偏偏被嚇到的白小七卻讓他的心血付之一炬。
“對啊!毅一直不肯結婚,又沒和女孩子來往……我來日也不多了,他還是不肯讓我抱孫子,真是不孝子!”忻老夫人好哀怨的握著白小七的手,一邊瞪了兒子好幾眼。
“媽,你才五十七,還能活很久。”將手中菜肴放下,忻毅安撫的上前摟住母親的肩。
“抱我做啥啊!要抱就抱小七呀!”忻老夫人可不領情,賭氣的將兒子的手甩脫。
“不用了,不用了……”急急搖著雙手拒絕,她和忻毅可是協議過不能吃她豆腐的。
“媽,小七是女孩子,會不好意思的,您別嚇她。”無奈地搖搖頭,忻毅轉身又要回廚房,但想了想他又回頭。“小七,你來幫我好嗎?”
如果繼續讓母親和她一起相處,難保不會破壞了他的計畫,嚇跑了白小七,就真的不用抱孫子了。
“喔……好!”正需要時間整理情緒,白小七暫時也顧不得忻老夫人先前的要求,立刻跟進廚房。
與凱互望一眼,忻老夫人以行動說明她的興奮和好奇,偷偷摸摸的來到廚房門口,朝裏面窺視,正好看見忻毅體貼的為白小七穿圍裙的一幕,害她感動得差點兒沒痛哭流涕。
看來這次她一定能抱到孫子了!得趕快打電話去通知白老頭這個好消息!
看著忻老夫人先是一臉感動不已的頻頻擦拭眼角,凱就知道她腦子裏又在胡思亂想了,再看她興沖沖的沖向電話,想也明白是要去昭告全天下……
就連凱也不禁對忻老夫人說得上幼稚的行為頭痛。
說到底,忻毅之所以染上異色緋聞,絕對和忻老夫脫不了關係!就因為她常常向人抱怨忻毅不交女朋友,才會讓報章雜誌有機可乘,藉此大大書寫一筆。
只希望這回表裏不一的忻老夫人,可別嚇跑她欣賞的准媳婦兒。
*********
“我從沒進過廚房耶!”
穿著可愛的小熊圍裙.白小七的心情總算從驚嚇中恢復。
“很多富家小姐都是,我並不意外。”手邊俐落的切菜切內,忻毅仍是一副行有餘力的跟她閒話家常。
扁了下嘴,她有點不高興。“你這句話聽起來讓人不太愉快,雖然說的的確是事實。”
“你別想太多讓自己不開心,冰箱裏有蘋果雪泥,你可以吃。”忻毅用手背蹭了下白小七氣鼓鼓的嫩頰,他知道該如何讓她開心起來。
果不其然,她漂亮的眼眸一亮,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你真是好人啊!親愛的毅!”
“這種時候我又是好人,你也太好收買了。”忻毅忍不住糗她。
扮個鬼臉,白小七只管打開冰箱,拿出蘋果雪泥,才沒功夫和忻毅鬥嘴咧!
安靜了一會,白小七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毅,你的動作好靈活喔!凱說,你有廚師資格是嗎?”
哇!厲害!竟然用菜刀在胡蘿蔔上雕花!
“嗯,那時間來無事,在老師和同學的死纏爛打下去考的。”對她一笑!忻毅本人是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老師同學?你讀什麽系呀?他們幹嘛慫恿你去考?”超詭異!
就白小七的想法邏輯裏,忻毅應該是讀新聞、傳播或者企管之類的科系,就像她那五哥哥一樣。
“我讀‘應用生活科技系’,聽過嗎?”可預見白小七會有的驚愕,忻毅端正的薄唇開始大幅度上揚。
呆了下,她對他那抹詭異的笑感到不安,卻又忍不住好奇。“沒聽過,你看來不像是讀理工的。”
“我的確不讀理工,我讀文。”將碎豬肉丟進熱鍋裏爆香,加上抽油煙機的聲音,讓白小七幾乎聽不見他說話的聲音。
“可是……‘應用生活科技系’聽起來像是理工科啊……”
“講白一點,其實就是‘家政系’。”一盤青菜快炒起鍋,忻毅側著頭對她淺淺一笑。
“嘎!”白小七當場呆住。
“家政系”……不就是所謂的“新娘系”嗎?忻毅他怎麽會有勇氣去讀“家政系”!太偉大了!
“嘿!醒過來,幫我上菜。”他乘機在她粉頰上偷香,唇上傳來的柔軟滑膩觸感,令他心悸。
“色狼!吃我豆腐!”臉蛋不由得一紅,不知道為什麽白小七並沒有對他的舉動感到生氣,反而……有點不一樣的情愫湧起。
“你知道嗎?嫁我是很幸福的。”既然她沒生氣,忻毅也就不客氣了,伸手摟住她纖腰,帶些戲謔又認真的低語。
“是嗎?”吐吐舌頭扮個鬼臉,她努力想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但發燙髮紅的耳朵,卻洩漏了她的心意。
“是啊!你想想,我會做飯、會做點心、會所有的家事,你只要來當少奶奶就夠了,還不幸福嗎?”溫熱的氣息呼在白小七敏感的後頸上,引起一陣戰慄。
急忙慌張的推開忻毅,她紅著臉拿過青菜。“我端去桌上了,你忙吧!”說完白小七就逃難似的溜了。
看她慌張離去,沂毅俊顏上高深莫測的微笑更深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3:14
第五章
“小七!電腦該還我了吧?”忻毅的聲音透出濃濃的無力感,他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對著窩在他書房裏的人兒說道。
“不要,現在正緊張!”白小七聲音尖銳,還充滿不耐煩。
看看時間,忻毅收起報紙走向廚房,打開冰箱拿出蛋、熏雞肉、培根和萵苣及吐司,動手替玩電玩到不可自拔的白小七做宵夜,同時他也有了熬夜的準備,順便為自己煮上一壺咖啡。
將三明治及一杯熱可哥、一杯咖啡放上託盤,他走進戰場中。
就看到他性能良好的電腦正在被處以非人的對待,滑鼠的壽命在白小七沒命的狂按之下,只怕命不久矣,讓他不禁有些同情。
“吃宵夜吧!”忻毅趁著讀檔的空檔端起熱可哥遞到她面前。
“嗯!幾點了?”揉揉眼睛,果然盯著電腦螢幕六七個小時是很傷眼力的,也很消耗體力。
“兩點了,你還要繼續玩嗎?”
接過熱可哥喝下一大口,白小七幸福又滿足的歎息一聲。“你真的很會弄吃的東西,以前我最討厭喝熱可哥,又燙又甜膩,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好可怕。”
“謝謝讚美,這裏還有一些三明治,要吃嗎?”忻毅拿起一個三明治湊到她嘴邊!寵溺之情表露無礙。
直接張嘴咬下一口,她已經十分習慣忻毅對她的體貼和放縱。
原本她對忻毅抱持著不少戒心,但隨著長時間親密相處,加上他刻意的示好,不知不覺中兩人已如忻老夫人所希望的,有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基本上來說,上次忻毅小露身手作出那一桌飯菜功不可沒,這世界上去哪找一個願意下廚、也有能力下廚的男人?
“你能把電腦先還我嗎?我還有工作未完。”他拉了張椅子在她身側坐下.語氣是商量的,很容易讓人得寸進尺的那款。
白小七吞下口中食物,扁了下嘴。“我是不大想啦!不過……好吧!還你。”
“謝謝。”
正想起身去拿公事包,白小七卻突然整個人窩進他懷中,小頭剛剛好枕在他肩窩上。“先陪我講講話,你真是個超級大忙人,小心會過勞死。”
“怎麽說?”忻毅手上喂她的動作沒有停下,對於她主動的親近,唇角彎成弦月狀。
“喏!你看看,現在是半夜兩點,你還有工作要忙,明天又要準時七點出門上班,中午又沒得休息,工作又繁重忙碌……你看,這還不怕過勞死啊!”
捧著熱可哥,她一臉嚴肅的碎碎念,似乎忘了造成忻毅晚睡的元兇,正是她自己。
“沒辦法,賺錢不容易,忙一點是應該的。”忻毅毫不在意的笑笑,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沒什麽好抱怨。“再說,我本來就睡得很少,你別為我耽心。”
“賺錢是很難啦……對了!雇主大人,小女子有個疑問。”
白小七突然像想到了什麽,她猛回頭望著忻毅,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一個手掌的寬度。
面對如此曖昧的距離,忻毅很難不去注意到白小七的美麗,特別是她柔軟粉嫩的雙唇,讓他幾乎要克制不住一親芳澤的衝動。
深吸口氣忍下來,他可不希望因衝動而壞事。“有何疑問嗎?”
“從新光三越回來之後,我已經兩個多禮拜沒出門了,好無聊唷!你什麽時候有空再帶我出去走走?”
這是她最不能適應的一個地方,感覺全身都快發黴了。
再多關幾天,說不定身上會開始長香菇,那多蠢啊!
“是啊……我疏忽了……”忻毅輕點頭,他一向忙碌,竟然忘了白小七在家的無聊,這可有點說不過去。
其實說是忘記,不如說他是刻意躲避帶她出門。
上回在新光三越那一次,竟巧遇秦方,儘管收到不錯的效果,卻無法平息他心裏的不愉快。
他知道秦方暗戀白小七,沖著這一點,他就想極力避免任何會讓白小七與秦方見面的機會……不過,似乎有其困難度……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可以疏忽?”頗為不滿,她用力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別氣別氣,我知道錯了。”忻毅揉著胸口陪笑,她那一下可是沒留情的。
“你一定要帶我出去,我一人出去一定沒辦法平安回來!”
面對越演越烈的緋聞事件,她現在連躲在屋子裏都不敢靠近窗邊,窗簾也都一律拉上,就怕被多拍到不該拍的相片。
“嗯……因為你一直沒再出現,所以事情才會這麽不可收拾。你真的該出去露露面,順便透透氣。”思考了下,忻毅做出決定。
白小七聽了他的話卻有點不開心了。“等等!你說‘順便’透透氣?這什麽意思?我的心情竟然比不上你的緋聞重要,這算什麽東西呀!”
並不覺得有何不對,他點個頭說:”本來就該以工作為重是嗎?製造這件緋聞是你的工作,不該計較太多吧!”
“你這工作狂,我才不要和你一樣!”聽了他的說法,白小七有點氣不起來,而是感到無力。
好吧!既然拿人錢財,她也只好認了。
只是兩人的相處模式太甜蜜,讓她幾乎誤認為兩人真的是在交往中,而忘了其實這只是一場交易,等三個月的期限一到,所有的一切都將消失。
她回家去,平平凡凡、安安靜靜度過每一天,而他則繼續在事業上衝刺,然後為了利益娶回一個妻子……
突然之間,白小七覺得心情低落,眼眶附近有點熱熱燙燙的。
“好晚了,我要去睡覺羅!晚安。”隨手將還剩四分之一杯的熱可哥往桌上一放,她低著頭逃出書房,也不管忻毅是不是感到莫名其妙。
她只知道,眼淚想流出來,而她絕不容許自己在人前哭泣!
*********
忻毅很快安排出時間帶白小七出門透氣了,雖然很有效率和行動力,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麽值得開心,還不就是因為某名流紳士辦了場宴會,廣邀上流社會人士參加,他身為新聞資訊龍頭,哪還會收不到請帖?
所以,白小七還真開心不起來,她倒寧願忻毅帶她去逛街散步看電影,反正也能製造新聞,又能兩人獨處,快樂多了。
但是顯然忻毅的目的不只是在製造新聞,還有其他……好吧!反正他是雇主,她是雇員,乖乖聽話就是了。
當天上午!忻毅一早就帶白小七出門,先到公司去。
推開旋轉門,原本正在喝茶看報的警衛立刻堆出好諂媚的笑容,準備和忻毅問早,然而所有的聲音卻在看見面無表情的白小七後化為無形--那……那不是忻毅傳言中的“女朋友”嗎?!”
大消息!大新聞呀!第一次看到真人耶!還是在這麽近的距離!
因為大過興奮,導致警衛出現一臉蠢相,目送兩人搭上專用電梯。
“那個人怎麽了嗎?”電梯門一關上,白小七就靜不下來了。
“顏面神經受損吧!”忻毅不負責任的隨意回答。
點點頭,她環顧了下空間不小的電梯,發出驚歎。“你真不是蓋的,在這種地方工作還能有專用電梯,大家都怕你喔!”
輕笑了下,他伸手替她攏了下及肩秀髮。“與其說怕,不如說是充滿忌妒與謹慎,誰都想爬上這樣的地位,權力金錢向來是人們極力追求的一切。”
“追求到後來,把女兒給賣了,還飛機失事……”白小七不禁想起父親兄長,白家也曾經擁有這種讓人羡慕忌妒的一切,而現在不過徒留遺憾感傷。
忻毅伸手將她摟人懷中,不願看她難過。“先不說這個吧!我告訴你今天有哪些行程。”
“今天的行程?”像聽到外星語言,她倏地瞪大美目。
她不懂,不過就晚上要陪他一起去參加個無聊宴會而已,還會有什麽行程?還一整天的!
“十點左右,我會讓凱帶你去‘霓采坊’選妥宴會上要穿的衣物和配件,之後再帶你去‘幽蘭’做整套的SPA,順便整理一下頭髮、化妝打扮,我六點整會去那裏接你……好嗎?”講完的同時,電梯門開了。
白小七卻呆在原地,一時忘了要走出電梯。
“小七?!”輕喚她,忻毅沒想到這樣也會嚇著她。
“你之前怎麽沒跟我說清楚?”她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走出電梯,而是氣憤難當的大聲質問忻毅。
這算什麽!他憑什麽這麽專斷的為她安排好一切,要不然至少也該在昨天晚上先說清楚呀!哪有人現在才說的!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麽了?一點都不尊重別人的意願,大過分了!
“我這還不算事先說嗎?”忻毅心平氣和的望著她問。
“不算!你根本是強迫中獎,事到臨頭才告訴我!”現在是七點半,她又已經被帶到他公司,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我覺得,你是不是要求大多?”難得的,忻毅對白小七蹙眉。
比照他對待別人的方式,對她已經儘量在調整自己的隨性,他真不懂她還有什麽不滿的。
“我要求大多?”白小七更加氣憤的叫道。
想著想著,胸口中的怒火越演越烈,激動之下她伸手往忻毅臉上摑去。“你渾蛋!這一千萬我不賺了!大不了再回去當酒店小姐!”
沒料到她會出手打人,忻毅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看她踩著硬梆梆的步伐走向另一架電梯,按下往下的按鈕,等著離開。
電梯來得很快,當!的一聲打開,白小七馬上走進去,卻差點跟從裏面走出來的人撞個滿懷。
“白小姐?老總?怎麽啦?”走出來的是凱,他快手快腳的扶住白小七,敏感的覺察到滿室詭異的氣息。
“小七,你把話說清楚,我真不懂你究竟在想什麽?”忻毅乘機上前拉住了白小七。
“沒什麽好說的!我不陪你玩了!”用力甩開他的手,她轉開頭不肯再看他一眼。
“沒有什麽事情是無法商量的,你必須和我溝通才對,不能完全只要求我!”再次抓住她細瘦的手臂,忻毅還是好聲好氣的,不敢對她凶。
儘管,他已經覺得白小七的行為超出他平時能容忍的範圍。
掙扎的動作突然停下來,白小七低著頭不說話,纖細的雙肩似乎在顫抖。
“小七?你在哭嗎?”雖然想看看她現在的表情,但他知道這樣會讓她更不諒解自己。
“沒有啦!我是在笑。”抬起頭來,果然是一臉燦爛的笑意,這下讓忻毅完全呆住了。
“你……這是……”連一句話都問不完整。
他真的不懂,為何前一刻她氣得連看他都不願意,還賭氣的說要回去“重操舊業”,下一刻卻能笑到發抖……她究竟在笑什麽?
“我笑自己有點大衝動了,的確是該跟你溝通溝通才對。”大方的拍拍忻毅的肩膀,她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是嗎?很高興你認同我的話。”苦笑著,他只能這麽回答。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夠讓人疲於奔命了。不過,她沒再繼續生氣是好事一件,忻毅的心情也輕鬆起來。
又扁了下嘴,白小七換上一臉認真面對忻毅。“喏!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也不多,只不過是定義上的問題。‘事先告知’是該在前一天預先和我商量,不該由你專斷的決定,今天這種狀況我稱之為‘趕鴨子上架’,我真的會十分生氣。”
“OK,我明白。但是,有些話我也必須先說,這三十年來我沒有這種習慣,能不能完全改過來還有待觀察努力,能接受嗎?”
對他扮個鬼臉,白小七很樂意道:“好吧!既然你都先說了,我會努力讓你早日達到我的要求。”
“好,我期待著。”他伸出手,握了下她白皙柔軟的小手,薄唇邊的微笑讓一旁的凱感到心驚。
這種笑法一定有鬼,白小七被生吞活剝的日子大概不遠了……搖搖頭,凱忍不住為她在心中祈禱,畢竟忻毅可是有名的笑面虎呢!
“那麽,凱,你十點記得帶小七到‘霓采坊’,一點前帶她去‘幽蘭’,今天的會議全部移到兩點之後了吧?”
事情既然解決了,忻毅也就不再浪費時間,眼看時間已經邁向八點大關,這種時候他早已開始工作。
“是的老總,今天只有一個會議,兩點半開始,資料在這裏。如果沒有出任何意外的話,肯定能在五點半以前結束。”
凱馬上發揮秘書該有的責任,從牛皮紙袋中拿出整理好的資料,有條不紊的做著報告。
接過資料,忻毅又看向白小七交代。“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要出去,你先去休息室裏休息吧!我會叫你的。”
“我有帶書來看。”從背包中拿出一本精裝厚皮的書來,是那種能用來砸死人的書。
“這是?”很難得看到她做睡覺、發呆、玩電動之外的事,他不禁挑了下眉,直覺那本書令人討厭。
“是秦學長寄給我的,他說是為那天的無理道歉。”
她吐吐舌頭看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卻能看得出她很喜歡這件禮物。
“他該道歉的對象似乎是我才對,再不然也該算我一份。”並不想表現的太小氣,畢竟從以前一直到現在,秦方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白小七的笑容卻讓他無法冷靜。
“他沒表示嗎?譬如說付乾洗費呀,之類的。”白小七覺得懷疑,記憶中的秦方不是這樣粗心的人,那天的情形再怎麽說,都是他錯啊!
“沒有,我沒收到他半點消息。”攤了下手,忻毅心裏清楚就算收到秦方的消息,肯定也是來罵他的,不會有什麽好事。
“那下次我會要他記得來跟你道歉的,畢竟那件事情他太過情緒化,簡直莫名其妙。”漂亮的眉峰蹙了起來,顯然對秦方的感覺又差了。
觀察出她的情緒想法,忻毅忍不住竊笑……對於敵人,他向來心狠絕不手軟,要他放任秦方來追求他的准太太,這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不過,他是不會笨到讓白小七發現他的心思的。“別這麽說,我跟他過去的心結,加上和你的事情,也難怪他會有失常的表現。”
“你還幫他說話呀!真是的,做人要是非分明,懂不懂?”對他的態度很不以為然,在她的觀念中,是非對錯算是很壁壘分明的,灰色地帶很少。
“人嘛!總會因為主觀意識而否認他人。”
望著他,白小七點點頭。“你看不出來其實心胸很寬大嘛!對了!你和秦學長到底有什麽過結?他怎麽這麽討厭你?”
一提到這件事,忻毅的表情不由得一僵,朝凱的方向狠狠一瞪。“這件事一言難盡,我們有空再慢慢提好了。”
“是啊是啊!白小姐,反正老總會找時間跟你說的,也不急在一時,你說是不是?”凱的表情也不太自然,很明顯都不願意提到那件事。
這種躲避態度,讓白小七心生懷疑。“說!是不是你們對不起秦學長?”
她才不懂得客氣,一伸手擰住忻毅臉頰,打算用武力逼供。
“不是,我能肯定的告訴你,我絕對沒有愧對於秦方。”那件事一直就是個令人哭笑不得的誤會,誰會知道那件事到最後演變的不可收拾,差點毀了他和秦家的交情。
“是嗎?”白小七有些狐疑不相信,如果錯不在他,幹嘛不肯說?
揭了下薄唇,一向舒坦的眉心像在做麻花卷,糾結的讓人光看到就心情沉重。
雖然很不願意提起,忻毅還是輕咳一聲,稍稍透露。“因為這件事和我被傳成同性戀有關,所以……暫時別提。”
呆了下,白小七一臉要笑不笑的盯著忻毅。“喔……原來如此啊……”好像很好玩喔!
看她笑得一瞼賊樣,他更加滿臉狼狽。“好了!我還有事要忙,你看看書消磨時間,時間差不多了凱會帶你出去。”
沒有繼續為難他,白小七很大方的比了個OK的手勢,乖乖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暫時放過忻毅一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3:45
第六章
“金夫人的宴會,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只邀請她肯定的人,算是每年最盛大的事情。我記得你家人似乎被邀請過。”站在挑高三層樓的大型宴會廳中,忻毅看來十分興致缺缺的對白小七如此解釋。
整個大廳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光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就價值不菲,不但用的是上好的水晶,燈架的部分更是大手筆的使用黃金,牆壁上的燈飾也全以黃金為基座,鑲上了鑽石,燈罩據說是雲母石雕磨成的,薄如蟬翼,珍貴的程度聽說只能用一回就壞了。
人們像是在表演服裝秀似的,穿著各種名牌華貴繁複的衣物,簡直像一隻只展翅的驕傲孔雀。
身穿一襲銀色緞布面,剪裁優雅大方簡單的晚禮服,白小七偷偷對忻毅吐舌。
“這陣仗好恐怖,怪不得我那幾個哥哥來過一次之後都說受不了,我才奇怪他們那麽喜歡湊熱鬧說,原來如此。”
“我每年都被邀請,狀況之慘烈可以想像,現在重頭戲還沒上呢!”
忻毅歪了下唇角,順手將白小七掙出髮髻的不馴發絲撩到耳後。
“說真的,大家幹嘛那麽喜歡參加這種無聊到死人的宴會,唯一的優點只有餐點十分的棒。”
叉起一塊鴨內卷塞進櫻桃小口中,她才不管這樣會不會有損淑女風範。
“製造新聞、確定自己的社會地位、滿足個人變態的虛榮感。”看看時間,忻毅隨意回答,一口氣將手中的雞尾酒喝乾。“差不多了,跳華爾滋的時間到了。”
“華爾滋?”白小七一聽差點沒把手中盛滿食物的盤子掉在地上,不會吧!
“要跳整整兩個小時,簡直像是在舞蹈教室練舞。”
回以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整理了下衣服,向白小七伸出手。
將白皙小手交到他修長大掌中,她噘起嘴埋怨。“我還沒吃飽呢!要真跳兩個小時舞,我一定會餓到昏倒。”
“笑死人,你會昏倒?拜託!小姐,你有這麽柔弱嗎?”在忻毅開口前,突然響起一個嘲弄的清脆聲音,讓白小七露出向被雷劈到的表情。
“崢棋!”連忙轉身看去.果不其然是她最好的損友裴崢棋!
她一身服務生的黑色裝扮,手上端著放有雞尾酒的託盤,架勢十足,目前正翻著白眼瞪白小七。
“你打工打到這裏來了呀!”白小七開心的上前要給她擁抱,卻被無情閃開。
“我正在生氣,你別過來!”繼續用大眼瞪呀瞪,裴崢棋語氣不是普通的差。
“你在氣什麽?我被人包去是嗎?”白小七用無辜的艨朦眼看著好友,一邊不自覺偎到忻毅身上尋求依靠。
“不是啦!你玫瑰紅的錢還沒付就閃人,又不留聯絡電話,存心黑我錢啊?”
想來就心疼,她那瓶玫瑰紅就這麽離開她,一點本都沒撈回來哪成啊!
“你就只關心那瓶玫瑰紅,就不關心我是被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包走?”
“那是你活該,是你自己說要賣身還債的。”
才不理她,裴崢棋笑得好大聲。
“我是亂七八糟的人嗎?”
覺得自己必須挽回名聲,忻毅加入了兩個女人的唇槍舌戰中。
“女人講話,男人插什麽嘴?安靜!”白小七小手揮揮,不受理忻毅的抗議。
直到此時,裴崢棋才終於把注意力放到忻毅身上。
“你好,我叫裴崢棋,是小七的債主A,你是忻先生吧!常常在報紙雜誌上看到你。”
“什麽債主A,你不夠朋友!”白小七迅速搶去忻毅的發言權,似乎刻意不讓兩人說到話。
她的反應令忻毅揚出微笑,裴崢棋也挑起右眉。
“你真的在和忻毅交往嗎?”裴崢棋決定把事情問清楚,如果她沒記錯,忻毅可是個GAY耶!那忻毅又為什麽要花一千萬包下白小七?
呆了下,白小七並不習慣對好友撒謊,兩人一向沒有秘密,但這次的事情她的心情很複雜,既不願意說是,也不願意說不是。她其實還滿喜歡和忻毅在一起的感覺。
“目前是,裴小姐為什麽問?”忻毅看出她的遲疑立即代答了。
回頭瞪了他一下,白小七噘著嘴偷偷用高跟鞋往他腳背上踩去--多嘴!
“沒,只是最近謠言滿天飛,這樁多角關係實在精采,所以我好奇羅!”
聳聳肩,裴猙棋並不討厭他和白小七配成一對,不過這件事怎麽看都覺得有陰謀。
“多角?不就我、毅……”
“不許在外面叫我毅,叫忻毅。”
打斷白小七的疑問,他並不喜歡兩人親密的稱呼被拿到大庭廣眾之下。
“喔!你真羅唆,毅就毅嘛!”對他皺了下臉,白小七還是乖乖聽話。“我、忻毅和秦學長三個人而已,怎麽會是多角?”
“還有凱和學長的前女友,很複雜吧!”一談到八卦新聞,裴崢棋顯得十分興奮。
不過更讓她興奮的是白小七對忻毅言語的配合度,簡直像是白小七之前最不屑的小女人--盲從男人的命令,沒有自我。
所以白小七她常常有理也爭、沒理也爭,要她乖乖聽話根本是天方夜譚!而這件事忻毅竟然做到了!崇拜!
“無聊!都是你的錯啦!”她的名聲果然全毀了!白小七好想為自己哀悼,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懲罰罪魁禍首!
高近十公分的鞋跟狠狠踩在忻毅脆弱的腳趾上,一點也不留情的把全身的重量放上去。
“胡鬧!”忻毅痛得齜牙咧嘴,索性將白小七抱離地面,省得她再次逞兇。
“抱我幹嘛?”伸手攬住他的頸項,白小七很小人的對他微笑,裝出一臉無辜的模樣。
“避免我明天必須做輪椅才能行動。”
忻毅抱著她往舞池中走去,像是抱著稀世珍寶一般,一點也不介意眾人的目光已經全部被吸引過來。
“你想想大多了,我哪有這麽重。”不以為然的白他一眼,掙出他的懷抱。
不是不喜歡被他抱、被他呵護的感覺,而是有太多人注意他們了,讓她單薄的面皮很掛不住。
“來!準備跳舞了。”明白她在害羞,忻毅很有紳士風度的朝她伸出手,而沒有太過靠近。
“喂!我要先預告一下,有個不討人喜歡的傢伙也在宴會中唷!”
籍著遞飲料,裴崢棋極不敬業的摸進舞池中一罪近兩人,裝作沒看到領班的歹看面,語氣中掩飾不住厭惡。
大眼轉了下,白小七立即明白好友指的是誰。“秦學長嗎?”
“沒錯,秦先生也是金夫人宴會中的常客,我一直知道他在。”
忻毅露出若有深意的微笑,目光落在白小七身後。
揚了下眉,白小七偷偷轉過半個身往後一看,秦方僵硬不友善的神情落人她眼中。“秦學長!又見面了。”
說真的,她不喜歡這樣的情形。今天本來應該是只有她和忻毅的兩人世界,被迫來參加這個宴會就已經夠討人厭了,還頻頻遇上熟人,存心打擾他們相處嘛!
“裴崢棋,你怎麽也在?”秦方用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站在白小七身邊,故意忽視忻毅,對裴崢棋也十分不友善。
“喂!先生,我是來打工的你看不出來嗎?你眼睛脫窗不成!”裴崢棋單手插腰,很不屑的以眼尾餘光瞄著秦方。
“秦先生,真巧。”忻毅仍一貫有禮的朝他伸出手,秦方不變的理都不理。
倒是白小七握住了忻毅伸出的手,將他拉到自己身邊。“不是要跳舞嗎?大家都在等我們的樣子。”
“沒關係,比起跳舞,大家更喜歡看八卦糾葛。”溫柔地將她摟入懷中,對人們的目光不當一回事。
這時秦方突然動手,粗魯的將忻毅攬在白小七纖腰上的手扯開,咄咄逼人的質問道:“小瑤,你還跟他在一起?”
怔了下,白小七沒想到他的風度會差得如此徹底,虧她以前還認為秦方是個有禮、溫柔的學長,簡直是詐欺嘛!但是,她並不想跟他撕破臉,一時之間只是抿緊了唇,不置一詞。
“要你管,這是小七自己的事吧!”裴崢棋卻看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忻毅用多少錢買通了你這膚淺的女人,竟然不把好友的幸福當一回事,你這樣也配稱之為人嗎?”
瞪著裴崢棋,用詞用語殘忍犀利的讓一般人無法招架。
“啪!”的一聲,白小七一巴掌揮上秦方怒氣騰騰的斯文面孔,讓現場氣氛突然冷凝住了……
“小瑤?”秦方一臉不可置信,雖然頰上不十分疼痛,但內心的震撼卻無法言明。
他不敢相信,白小七竟然動手打他!
“你憑什麽侮辱我的朋友!又憑什麽說毅的壞話!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如果秦方只是雞婆,她還可以忍受,可是他已經超出雞婆的範圍太多,這種時候再忍就沒道理!
“我是為了你啊!當年忻毅也是欺騙我姊姊幫他隱瞞身為同性戀的事情,當我姊姊愛上他之後,才說出事實,害我姊姊自殺三次,最後進精神病院……小瑤!不要重蹈我姊姊的覆轍!”走上一步想握住白小七的肩,但被躲了開來。
“毅他不是同性戀。”相處半個多月,她相信忻毅,而且在這種狀況下,秦方太過情緒化,他的話需要打折扣。
“秦先生,有些話不該多說,那件事……”蹙了下眉心,忻毅想裝出不在意的表情,但宣告失敗。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的痛苦,仍然躲不過眾人的眼睛。
“毅……我們回去好了。”白小七體貼的提議,反正該露的臉也露過了,她不想再繼續丟人現眼下去。
可以預料,媒體會有多興奮,明天不愁沒新聞炒作。
“小瑤!我知道你因為白伯伯而心情不好,但不能因此誤解我的好意,反而讓這個渾蛋乘虛而人!”眼看佳人又要再一次離開自己,秦方情急之下扯住白小七的手臂,拖向自己,說話也完全失去節制。
“你閉嘴!不要說了!”白小七臉色蒼白,身體微微發著抖。
“我不閉嘴!我知道白伯伯欠了一筆債,你如果是為了還債才跟忻毅在一起,那我也能幫你,讓我幫你好嗎?”更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不讓掙脫,秦方豁出一切。
他話剛說完,迎面突然飛來不明物體,重重落在他臉上,瞬間眼前什麽都看不見,一種油膩的感覺搭配甜膩的香氣,在他面孔上擴散。
還來不及弄清楚臉上是什麽東西,腹部又感到一陣劇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耳中立刻聽到人群騷動的吵雜聲。
“啊……毅!崢棋!”白小七也是嚇了一大跳.噙在眼中的淚水忘了流下來。
原因很簡單,裴崢棋從另一個侍者手中搶過裝著蛋糕的託盤,整個砸上秦方的臉,而忻毅也毫不客氣地朝他腹部狠狠一拳下去,讓秦方當場站不穩身體,跪倒在地,無限狼狽……
看他委倒在地上,白小七滿想過去補一腳,實在是他剛剛太欠人扁了。不過,乘人之危似乎不大對,而且她也沒那種心情,所以就先記著好了,下次見面再踢。
“說話留點口德,小鼻子小眼睛到這種地步,你‘那裏’一定也很小,才會這麽心理不平衡。”裴崢棋雙臂環胸,居高臨下以四十五度角睨視秦方。
“我們先離開吧!別再給金夫人添麻煩了。”看看人群的騷動,忻毅當機立斷摟著白小七往外走。
異常的騷動讓女主人金夫人也沒辦法繼續裝聾作啞,朝三人走過去。“忻,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給我一個交代,好嗎?”
望著眼前六十好幾仍丰姿綽約的貴夫人,忻毅抿了下薄唇。“很抱歉,今天讓您掃興了,希望夫人別介意。”
“對了!夫人,今天就當作我沒來,不敢跟您要薪水了。”裴崢棋也插上話,她可是十分有職業道德的。
笑望三人一眼,金夫人輕咳聲,壓低聲音道:“我知道這次錯不在你們,小姑娘的薪水我還是會按照時間計算。至於忻你也不用特別來道歉,我知道你是心疼這位小姐。”
“金夫人,謝謝您。”忻毅恭敬的的向老夫人道謝,便迅速帶著白小七離開。
舞池中,好不容易將臉上奶油擦拭掉重見天日的秦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佳人又已經不在了。
*********
離開金宅,忻毅開車帶著白小七及下定決心纏上兩人的裴崢棋,往天母的方向前進。
一路上白小七隻望著窗外發呆,一句話也沒說,微紅的眼眶展現出她的脆弱。
裴崢棋看看好友,又看看開車心不在焉的忻毅,終於率先出聲了。“下一個路口放我下去,今天晚上拜託你了。”
“什麽意思?”忻毅剛好因紅燈停下車,從後視鏡中看著她。
“你聽到的意思……喂!你會對小七很好吧?”明知問了也沒用,於情於理她還是問了。
畢竟白小七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很重要的。
抿了下薄唇不答,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能安慰白小七。再怎麽說,令她傷心他也有一份,秦方的話不全然是錯誤的!他確實是為了自己而無視於白小七心情……但此時此刻,他又怎麽能說出事實真相呢?
“你在想什麽?”裴崢棋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可是白小七在場,她不好把話說得大白。
“沒什麽……下個路口是嗎?”再次開動車子,忻毅決定狠下心把這場遊戲玩到結局,不能在這裏中斷……就算他自私好了。
“崢棋,你要走羅?”直到此時,白小七終於開口,背光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別太想我,你很快能再見到我的啦!”豪氣的拍拍好友的肩,她的笑容十足的不懷好意。
白去一眼,白小七心知肚明。“我沒錢給你啦!別忘了,我現在還靠人給!”
她的心情看來像是恢復了,語氣和肢體表情與平時沒兩樣。但看在忻毅及裴崢棋眼裏,兩人知道她是在強顏歡笑,壓抑住自己的悲傷,以為那能讓自己好過些。
又拍拍她略顯過度纖細的肩膀,裴崢棋沒戳破她,安慰她受傷的心已經是忻毅的責任了,除非白小七失戀,否則輪不到她出場。
“放心,我會等你有錢的時候在要的,反正每天三分利,我很快就能靠你養一輩子了,多美好!”嗯!當務之急是她的錢,白花花的銀子可不能輕易放手。
“土匪啊你!”白小七氣得大叫,伸手想捶裴崢棋。
“嘿!打不到!我要走了。”扮個鬼臉輕易躲開,剛好忻毅的車也停下了,她立刻開門逃出去。“拜啦!記得聯絡啊!”
夜色中,裴崢棋很快就跑得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她打算怎麽回家。
“心情好多了嗎?”沒有立刻開動車子,忻毅反而轉頭望著白小七。
“這裏沒有停車格,小心被開罰單唷!”明顯的顧左右而言他,今晚秦方的直言是一記重傷,讓她沒辦法立即恢復,假裝對父兄的死全然不在意。
“總比在路上發生車禍好,我們有事該談談。”他忍不到回家,印象中的白小七不該是這麽哀傷的。
儘管不得不欺騙她,他仍然希望在可能的範圍裏,能保持她一貫的活潑、不可一世及自我中心,就是這些特質深深吸引住他的,不能也不該消失,否則他真的會愧疚一輩子。
“什麽事?談你和秦學長他姊姊的戀情嗎?”為了怕忻毅當真問到她的痛處,白小七選擇先下手為強。
本來,忻毅也是欠她一個解釋。
沒料到白小七會來一記回馬槍,讓他一直說不出話來,神情也僵硬起來。“你確定要問嗎?”
“嗯!你一直說會給我交代的。”察覺他的沉重,白小七的聲音有些心虛。
“好,我說……但有條件。”看向白小七,正好一輛車自外呼嘯而過,明亮的車燈讓忻毅的臉成為背光,神情模糊一片。
“什麽?”咬了下唇,她隱約猜到他說的條件。
“我知道你猜到了,可以嗎?”
怔怔望向他,車中是一片昏暗,讓人連思緒也渾沌起來。
無言了大概有五分鐘,她輕輕點了頭。“我會哭喔!你不能被嚇到。”或許她也該正視父兄不在的事實。
“別耽心,我家裏衛生紙夠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4:11
第七章
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熱可哥,甜美滑膩的香氣與咖啡濃醇穩重的香味,奇妙的融成一體。
白小七縮在織布沙發上,用手將雙膝抱在胸前,逃避似的沒往忻毅的方向看。
忻毅並不打算逼她.轉身先進廚房去弄些食物,他知道白小七根本沒吃到什麽東西,肚子肯定在唱空城計。
大房子的好處在於隔音不錯,每個空間的距離又大,可以保持環境的安靜,所以忻毅在廚房做事的聲音,窩在客廳的白小七根本聽不到。
這種安靜對現在的白小七而言變成一種負擔,她需要有人陪在她身邊,不要再讓她感到自己是孤零零一個人……
過去,白家人口眾多,身邊永遠有人聲存在,片刻都不得安靜,兄弟姊妹間吵吵鬧鬧的,讓她從來不知道”孤獨”是什麽感覺。
她不懂,為何一切會演變到今天這種地步,整天孤單的待在大房子裏,身邊沒有人,她只好睡覺……聽人說!睡覺可以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她以為自己忘了悲傷,現在才發現根本沒有,父兄過世的事實、水遠不會改變!
“毅……”空蕩蕩的客廳讓她越來越不安,終於起身去廚房裏找忻毅。
發現她靠過來,忻毅放下手中的工作,轉身摟住她。“怎麽了?熱可哥再不喝會變難喝的。”
“毅,我想回家,好想回去……”將臉深深埋進他懷中,她的聲音中似乎帶著哭音。
“想哭就哭吧!心情會好一點。”輕拍她纖瘦發顫的雙肩,他想安慰她,卻說不出像樣的言詞,平時的伶牙俐齒突然鈍掉了。
“我才沒有哭!這種事也沒什麽大不了。”吸了下鼻子,白小七一臉倔強的抬起頭,用微紅的眼睛瞪著忻毅。
話一出口,她看到忻毅的臉色微微一變,她知道他在氣什麽,畢竟剛剛在車上她都說願意坦白心情了,可是……說倒容易,做就很難了,她還是下意識抗拒,想要抵死不從。
“是嗎?你父兄過世的是真的沒什麽大不了是嗎?”蹙眉,他說出重話,不願意看白小七總是一個人難過。
僵了下臉,她露出苦笑,原本想反駁他的話的.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那件事哪會沒啥大不了呢?可是,她不能在人前軟弱,她要保持自己的尊嚴,所以不能軟弱!
“你又在鑽牛角尖了,承認自己的傷心處,和尊嚴有什麽關係?”扳著她小巧下巴,強迫她看向他,言詞更加犀利。
半個多月的相處,他多少摸清白小七古怪腦袋裏的古怪想法,這也是他最不能適應瞭解的地方,為什麽她的自尊心要這麽高?
咬咬下唇,她推開他往一邊躲去,將小頭深深埋藏在燈光照射較弱的陰影中,不想去理會他的話。
這就是她的個性,沒什麽不對嘛!他又何必把話說那麽重?
看她又躲避起來,忻毅只能無奈歎氣,誰叫他根本看不得她傷心難過、意志消沉。
“算了,我們到客廳去吧!現在不是有你想看的節目?”伸手想再去摟她,遲疑了下又縮回手,自己先往客廳走去。
聽到他的腳步聲移遠,白小七連忙回過頭去找他的身影,剛好捕捉到他模糊背影的最後一道影子,失落感猛然塞滿心中,她以為……他會伸手過來安慰她的……
“怎麽了?”忻毅溫柔沉穩的聲音模糊的從聽傳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吸吸鼻子,隨便用廚房餐巾紙將眼角的淚水擦乾,她慌張的跑出廚房。
“我現在不想看節目,我想聽你說故事。”
客廳中,忻毅雙手環胸的靠坐在沙發上,半回過頭朝她看了一眼。“說故事是嗎?關於秦若紜故事?”
“嗯,秦學長的姊姊的事。乖巧的在他身邊坐下,輕瞥他一眼後,迅速將頭別開。
蹙了下眉,忻毅拿出雪茄在手上轉了幾圈。“介意我吸煙嗎?”
聳了下肩,白小七比出請便的手勢。
對她露出有些落寞的微笑,輕擦火柴點起火,深吸口濃醇的煙,噴出來的輕煙模糊了他端正俊逸的五官。
“總之,我和秦若紜是大學的學長學妹關係,她是一個十分溫柔賢慧又過分纖細的女孩,像是一碰就會破碎的玻璃工藝品,很能勾起男性動物的保護欲。”
這回他沒再躲避拖延,反而很乾脆,只是講起了故人,忻毅的眼神顯得有些遙遠。
“你要是難過就別說了。”看了他的表情,白小七體貼的握住他的手。
搖搖頭,他輕揚唇角。“我不會白白說,這是交換條件,你忘了嗎?我說出這一切,而你得告訴我你的心情……小七,我想安慰你,不要什麽都不跟我說。”
呆了下,她輕抿唇,看起來有點無措,小手絞弄禮服長長的裙擺。
寵愛的看她一眼,忻毅繼續道:“總之!我也算對不起秦家,假如我沒將凱介紹給秦若紜,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忘不了當年他在秦若紜迷離美麗的大眼中看到的如火熱情,只要是男人沒有不被她感動的,也沒有人會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美麗、熱情、癡傻、不顧一切……卻也因為這樣,導致一切悲慘的結局……
“啊……她該不會是愛上了凱吧!”輕叫一聲,白小七終於明白為何當凱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神情比忻毅還更尷尬、更落寞。
苦笑著點頭,他嘶啞著聲音。“是……她喜歡上凱,愛他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但是凱在那之前就已經公開自己是GAY的事,秦若紜卻傻傻的相信她能得到凱的愛……那是不可能的……最後,就如秦方所說的,她脆弱敏感的精神崩潰了,進入精神療養院,一直到現在……”
沉默了片刻,白小七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忻毅又開口說:“這不是誰的錯,只是愛錯人所造成的悲劇……那時她總是找我傾吐心事,我能為她做的只有當個默默的聽眾。因為我比誰都明白,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但是卻也因為這樣,秦方一直誤會我是她姊姊過去的戀人。”
伸手一抹臉,他漾出一絲苦澀淺笑,吸了一口雪茄,得到滿嘴的辛辣,這才發現雪茄已經燒過頭。
默默看著他將雪茄丟入煙灰缸裏撚熄,又重新點起一支,白小七才終於說話。
“毅……我們來做愛做的事好不好?”
輕鬆的語氣像是在討論天氣,讓正玩著俗稱“斷頭臺”的雪茄剪刀的忻毅,差點剪到自己的手指頭。
“你剛說了什麽?”他不能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白小七看來不是會開口做出這種邀約人。
最重要的是,就算她開口邀約了,他該同意嗎?這值得多加考慮,萬一她只是心血來潮,難保不會在事後後悔,他絕對不要她後悔。
眨眨美麗大眼,她反倒顯得十分鎮定,不疾不徐又重複一遍。“我們來做愛做的事好嗎?MakeLove……好吧!”
覺得頭隱隱作痛,忻毅揉揉大陽穴。“小七,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這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不是鬧著玩的,我很認真……你不要嗎?”柔軟的身軀緩緩貼近他緊繃的軀體,她無辜的神情更加有種挑逗人的風情。
沒有立即回答,忻毅撚熄雪茄,嚴肅的凝視幾乎是貼在自己身上的白小七。“告訴我理由,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沒有理由,就是想嘛……不可以嗎?”白小七更大膽的坐到他大腿上,窩進他懷中,小手也積極的要解開他襯衫上的扣子。
“不是不可以,我只是驚訝。”他微微笑了,閒適的靠坐著任由她大方的上下其手。
既然佳人有意,他又豈可流水無情?“先說好,我不負責任!”
“放心,我會負責任的,你乖乖被我‘霸後硬上弓’就好,不許掙扎。”
白了他一眼,她已經成功解開三顆扣子,窺視到忻毅完美的體魄了。
哇--他還真不是蓋的!雖然不是很健壯噁心的六塊肌,卻也是練過的結實肌肉,一塊塊看得清清楚楚,不是那種連成一氣的大麻褶唷!而且他皮膚是健美的古銅色,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喂喂喂!你是不是有上過健身房練過?身材好棒耶!”呵呵呵呵……挖到一塊寶!
微聳肩,他笑得一臉無辜。“我以前是游泳校隊,現在是會定期去健身房沒錯……小七,口水滴下來了。”
“胡說!我才沒有!”連忙伸手往下巴一摸,才驚覺上當。
“沒有嗎?沒關係,我不會嘲笑你的。”他用一臉瞭解的表情對她微笑,眉中寫滿的就是不信任。
用力將漂亮的雙眸翻到白色部分。“就說沒有了,誰會看你看到流口水!!少臭美!”
攤攤手,他笑而不語。
懶得理會他的反應!白小七努力將襯衫撥下他健壯軀體,小手開始往下半身進攻。
“你的皮帶好難解開。”
弄了半天弄不開皮帶,她憤憤用粉拳在他腰側一捶。
“要有點耐性,一回生、二回熟,你下次就不會覺得難解了。”
沒有一點要幫她的意思,畢竟還是要顧及男性的“矜持”嘛!不好意思表現得太猴急。
更何況她現在還不是那麽迫切的需要,看她苦惱也滿好玩的。
“還有下次哩!下次就要你來了,女孩子不能一直主動,那樣會嫁不出去。”白他一眼,小手終於將皮帶解開。
“我負責娶你好了,嫁我絕對幸福。”
“你不是說不負責的嗎?”抬起頭對他笑了笑,濕潤的眸中閃著一絲感動。
“我是不負責!我現在需要負什麽責?嫁不嫁?”褲扣已經被解開,男性最敏感的地方隔著一層布料,感受著她柔軟小手的摩擦。
到了這種時候,身體的反應一目了然,緊緊的吸引住白小七的目光。她想別開眼,卻怎麽也轉不開頭。
老天!這一直長大的東西就是“那個”了喔!第一次看到實物耶!有點恐怖。
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她覺得口乾舌燥起來,又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下乾澀的紅唇。不經意的舉動在忻毅眼裏看來就像是挑逗,呼吸不自禁濃濁起來。
“小七……”嘶啞的聲音連他自己都不認得。
“幹嘛?”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將目光調離“那個”上面,白小七的口氣有點不善,大眼警告性的瞟過去。
“我先說,這是人家的第一次。”就跟她這樣玩了下去,總不能在這種時候喊停,但要他默默任由白小七“摧殘”,也太沒有男性尊嚴了。
“少騙人了,你會是童子雞,這才有鬼。”
像他這種事業有成的三十歲男人會多純潔?別傻了,沒玩到得怪病就算好了,她又不是沒有哥哥做參考,男人的下半身會多有節操才有鬼。
“你誤會了,我是說我第一次被人強上……你要溫柔一點唷!”用著如泣如訴的目光望向白小七,只差沒拿來一塊手帕咬在嘴裏,活似被辣手催“草”了。
“放心啦!我會很溫柔。”
爽快的拍拍忻毅肩膀,她很有道德良心的答應他的請求--不過……好像怪怪的……
咦--“不對啊!你才該對我溫柔吧!我是真正的第一次耶!你想害我痛死不成?”
“是嗎?可是……動手的人是你、主導的人也是你,可預見等一下在‘上面’的人也是你……所以說,你不該要求我大多。”
“那我不玩了。”扁了下嘴,白小七像是存心整人,小手拍拍,很果決的下了決定,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意願。
“等一下!”
急忙拉住轉身離開的小惡魔,忻毅只剩一條內褲的模樣實在狼狽,更別說小小的三角褲早就掩飾不了他怒起的巨大。
“我肚子餓了,你不會是要我餓肚子吧!”白小七回頭用一種狡猾撒嬌的眼神瞟著他,存心想對剛剛發生的事視而不見。
面對這種小兒科的挑釁,忻毅只輕輕揚起唇角,心中早有了對策。“那剛好,我也餓了……我們叫外送。”
“外送?”看了下他掙脫出小小布片遮掩的部位,白小七懷疑他總麽能這樣鎮定。
書上不都寫說,當男人已經到這種地步時,會立刻野獸化嗎?就算他修養還不錯,不會用霸王硬上弓那一套,至少會哄她就範吧!為什麽他的反應卻不同呢?
“嗯,你想吃什麽?”隨手抓過襯衫略作遮掩,忻毅真的拿起電話,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我不要吃外面的。”噘起嘴跟他賭氣,白小七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沒有魅力,才會導出這樣的結果。
說起來,今天她難得穿上這種專門用來展現身材的衣服,雖然胸部不夠大、屁股又不夠翹,不過她的腰可是不折不扣的二十二寸小蠻腰,也夠截長補短一番了。
而且還讓自己漂亮的臉蛋暫時調色盤化,就是為了要讓他驚豔……結果,截至目前為止,他連一句讚美也沒生出來!
“那我自己出去吃好了。”放下電話,他似乎是很紳士的尊重她的決定。
但在白小七看來,他所謂的出去吃,就是要去……那怎麽可以!
“你等一下!家裏什麽都有,幹嘛特別出去吃?”急忙拖住他,拼上女性的尊嚴與骨氣,她決定豁出去,獻上自己的清白了!
“問題是,我想吃的東西家裏沒有!”很無奈又無辜的一聳肩,他故意溫溫吞吞的打理儀容。
總得給她足夠的時間思考發言吧!
“你想吃什麽?烤乳豬、烤鴨、滿漢全席?拜託!都幾點了,大餐廳早就關門了,飯店的廚房也關了,你要去哪里吃?”白小七邊不屑的嘲笑,一邊將忻毅扣上的扣子又一一打開。
哼!以為她不進廚房就不知道嗎?他那四門大冰箱中要什麽材料沒有?還需要到外面找食物?這臭男人!才不讓他順遂心願哩!
像在玩遊戲,白小七每解開一顆扣子,忻毅就扣一顆回去,還分心回答她。“我想吃‘女人’……家裏有嗎?”
“當然有,哪!女人!”一時不察,白小七十分驕傲的挺挺有點小的胸部,沒注意到這對話有多曖昧。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迅速的將她打橫抱起,他臉上的笑容是少見的邪惡。。
“嘎?什麽?什麽?我聽不懂耶!”儘管為時已晚,白小七還是趕快裝傻,看能不能蒙過這一關。
不過好像有點難耶!因為忻毅的眼神像是要把她連皮帶骨一起吃掉,恐怕不是裝傻可以逃得掉的。
“別忘了,一開始是你說要的。”他的聲音是她沒聽過的低沉,讓人莫名有些醉了。
小臉後知後覺的漲得通紅,她輕啐道:“人家那時候想安慰你嘛!誰叫你的表情好落寞,我心痛呀!”
“用身體安慰值得嗎?”覺得有些感動,又有些不是滋味,他在房門前停下腳步。
“是你我才願意的,這種事才不能亂做。”發覺他的複雜心情,白小七有些不爽的給他一拳。
拜託!她是個多潔身自愛的女孩,他還不懂嗎?要不是因為心中有一咪咪喜歡他,才不會這麽亂來呢!她的第一次本來是預備給老公的。
默默承受她的粉拳,薄唇斜斜一扯,忻毅用腳將房門踢開,走進去。
一看到充滿男性氣息的房間,白小七突然覺得有些頭昏,胸口有不知名的感覺緊緊充塞的,令她呼吸困難,特別是在看到那張帝王級的大床時。
當她被溫柔的放在床上後,她立刻抓過海洋藍的被子包裹住自己,不敢看向忻毅。
她知道,現在他的眼中臉上一定充滿赤裸裸的情欲,而她的芳心也不禁蠢動不已……
不急著撲上前去解決自己的欲望,忻毅覺得有必要先將事情說清楚,否則依白小七的個性,恐怕一輩子不會原諒他。
“小七……我有話想先說,好嗎?”坐上床沿,伸手撫摸她細柔的發絲,他愛死了這種感覺。
“怎樣?你有梅毒嗎?”感到害羞,她只好用諷刺來掩飾。
“可惜的是我沒有。”輕笑著,他將襯衫脫去,倒在她身側,隔著羽毛被摟住她嬌小的身軀。“我想說的事情更嚴重,你說不定會不原諒我。”
“那就別說好了。”聲音悶悶的從被中傳出,她並不願意踩煞車。
“一定要說,否則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自己。”重點是,他並不想只有一次機會擁抱白小七,當然是多多益善。
“那你快說。”將頭從被子中伸出來,她還是不敢看忻毅,所以仍然背對他。
“首先,我必須誠實招供一件事--小七,我是你家的債權人之一。”話一出口,他不禁要佩服自己的勇氣。
而白小七原本放鬆的身軀,則緊繃起來--她聽到了什麽?債權人?那不就是說……“我老爹要我嫁的人是你!”
顧不得地點姿勢都不對,她猛力的轉過身想看清楚忻毅臉上的表情,結局是兩人雙雙跌在地上。忻毅成了她的肉墊,後腦勺親親熱熱吻上地板小姐,結出了“愛的結晶”,痛得他眼前飛滿烏鴉蜻蜓。
“你給我說清楚!債權人是你!我老爹就是把我賣給你了?”
才不管他是否正處於失神狀態,白小七粗魯的揪起他領子,又是一陣猛搖。
頭昏眼花中,忻毅產生出強烈的“孕吐感”,避免弄髒房間,他用力抓住她的手,阻止一切繼續惡化下去--他話還沒說完、正事還沒辦完,可不能昏倒。
“你說啊!說啊!”白小七的身軀叛逆的扭動,意圖掙脫他的箝制。
該死的!他竟然欺騙她!什麽叫做冒充三個月的女朋友!什麽叫做一千萬包她三個月!根本就是存心要抓她來當“牽手”嘛!還說那麽一大堆,混蛋!她一定要把他揍成豬頭!
還說什麽?她氣成這樣了,說什麽都沒用……乾脆……訴諸實際行動算了,反正本來就打算要行動的。
輕易用一隻手鎖住白小七兩隻潑辣的爪子,忻毅用另一隻手按下她面色鐵青的小頭顱,二話不說吻了上去。
靈活的舌頭很快侵入咆哮中的檀口,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也擄獲了滑膩粉舌,拐騙她與他交纏……
力氣一瞬間像是被抽乾了,充滿怒火的眼眸瞬間迷惘一片,舌尖上陌生又熟悉的雪茄苦味,像是麻醉藥一般讓她虛軟無依的倒在忻毅結實的身軀上。
“我們晚一點再談好了。”微微放開她蠱惑一般的低語,又立刻吻住她,大掌則不再規矩的拉下她背上的拉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4:31
第八章
晚禮服的壞處不少,譬如說:行動會很不方便、動作必須保持優雅、不能開懷大吃、價格很貴又不實用……白小七迷迷糊糊的在心裏想著,卻沒想到原來晚禮服還很好脫掉,在激情的時候不知道這項功能算好還不好?
背上的拉鏈一拉開,忻毅輕而易舉的將整件晚禮服拉掉了,只剩下無肩帶的胸罩及丁字褲。
“我喜歡你今天的打扮。”修長的手指輕輕沿著丁字褲邊沿撫摸,小小的布片很難完全遮掩住那美麗的花園,特別是在剛才的激烈扭動下,早就偏離了原本的位置。
“我不喜歡。”
她臉蛋像火一般的豔紅,無法不敏感的感受他粗糙的指腹滑過了花園的入口,輕易引起她的戰慄。
就說不該穿什麽丁字褲嘛!她一開始就懷疑這件沒手帕大小的玩意兒能有什麽實質上的作用,偏偏那個設計師說穿緊身的衣物時,若露出內衣的痕跡就會不好看了,所以硬幫她穿上丁字褲……現在,她尷尬死了!
“凱有說過嗎?衣服是我特別指定的,我知道你穿這款式的衣服一定很美……果然,我沒有猜錯……”他讚歎似的低語,長指輕輕一句就將小小的丁字褲勾落她修長的玉腿。
“等一下……等一下……我……我……”微微打個寒顫,白小七緊張的猛吞口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麽。
“我能等,但‘他’不能等了。”好像很抱歉的望她一眼,便抓過她柔軟的小手往胯下按去,立刻惹來一陣不可思議的抽氣聲。
“這……這……溫溫的……”被嚇得結結巴巴,她之前雖然看到半個實物,但摸到還是第一次--真是奇怪的東西……
“如果冰冰的就糟了。”不禁失笑。
“這到底是軟的還是硬的……”身為現代摩登女子,白小七當然看過所謂的A片、黃色書籍小說什麽的,可是裏面都沒提到“那個”,原來是觸感這麽奇怪的東西。
似乎是很硬的,但其中又包含柔性的觸感……嗯……值得研究……
好奇心加上求知欲的驅使下,白小七自動自發搓揉起手中被她視為有趣的“教材”,立刻得到驚人的效果。
“啊!又硬了,而且還會跳!”她興高采烈的抬頭向忻毅報告新發現。
“很好……如果力道再輕一點就更好了……”他的呼吸濃濁的掠過她的發梢耳畔,喉中似乎含著模糊不清的申吟。
在她細膩滑嫩的掌心中,他幾乎要融化了,這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快感。
“嗯……像這樣嗎?”乖乖照他的指示去做,白小七也感受到越來越濃烈的愛欲氣氛,原本略為清醒的神志又開始渾沌了。
“嗯,你做的很好……”快感越來越強烈,忻毅意外的發現自己幾乎要棄械投降,從來不曾有過這種事情發生。
這表示,他不能繼續處於被動狀態,否則男性尊嚴不就蕩然無存了嗎?
“啊……”女性秘密的核心被毫無預警捏住,白小七全身一震,整個人軟倒在忻毅胸口上。
在他富有節奏的揉弄下,她只能無助喘息,承受體內一次又一次湧起的顫抖。
忻毅一手緊緊繞過她纖細脆弱的腰枝,牢牢的鎖在懷中,大掌剛好向前握住她小巧卻翹挺、形狀完美的胸部。美好的吊鐘型完整的包入他掌中,細緻如花瓣的頂峰輕擦過粗糙掌心,敏感的挺立起來。
“討厭!”知道自己身體發生變化,在不知名的情緒下,白小七眼中開始積蓄淚水,迷茫無助的直瞅忻毅端正俊顏中透出因情欲催化的冶豔風情。
“討厭嗎?”薄唇微微一揚,在她身下玩弄珍珠的長指開始緩緩撥開層層美麗的花瓣,朝幽密小徑進襲。
在之前的愛撫挑逗下,幽徑中早已流出蜜ye,讓他能輕鬆地往深處探進,而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擋。
“唔……”未曾被外物侵人過的秘徑傳來不舒適的感覺,白小七難過的扭動起身軀想擺脫那種感覺,但被牢牢固定住的纖軀連動一下都有困難。
“會痛……”不得已,她還是只能向忻毅求救。
“忍一忍就過去了。”溫柔的安撫她,現在是不可能停下來的,除非他想一整晚浸在冰水中,效法日本修行僧。
搖搖頭,她想拒絕,但小口卻被他未卜先知的吻住,被迫與他的舌激烈交纏嬉戲,舍不住的唾液從唇角滑下……
無法出聲,她只能用鼻息發出抗議。
但忻毅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探入她體內的長指開始時輕時重的抽送,拇指也不放過她已經充血的秘核,不停按在其上旋轉揉弄!另一隻手掌也沒閑下來,開始欺負起她絲滑細嫩的乳峰。
在不間歇的挑逗下,白小七覺得自己快瘋了,一口無法呼喊的氣息死死噎在胸腔內,空氣也幾乎被搶光,略為窒息的感覺讓大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終於,忻毅吻夠了,將唇移開,她劇烈的喘息著,被包住了另一邊豐滿與他結實堅硬的胸膛,似有若無的相互摩擦,更加陌生的麻癢迅速蔓延整個身體。
“啊--啊啊--”甜美的申吟充滿海洋藍為基色的房間,男性與女性混亂急促的呼吸相互交纏。
忻毅著迷的看著因激情而陷人狂亂的白小七,勃發的男性已經腫脹生疼,但奇異的,他並不急著馬上進入她緊窒的體內,反而想看看她會瘋狂到什麽地步。
薄唇蜻蜓點水的在她半張的紅唇上輕輕啄吻,她的小舌頭立刻纏了上來,卻被他壞心眼的一再躲開。
“嗚……”眨眨迷醉的大眼,她以眼神向他控訴,主動獻上紅唇。
再次躲開,儘管她的唇及蜜津嘗起來十分甜美,可是他還想品嘗更多地方,譬如說她盛開的乳峰。
“呃……”陌生的溫濕感包圍住敏感的紅彥,她像是要斷氣似的喘息起來。
“小七,告訴我你想要什麽?”輕咬著她柔嫩得像是要化在他口中的乳尖,一邊壤心眼的問。
“我……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更何況在他上下夾攻下,她連呼吸都有困難了,哪有辦法回答問題。
存心逼她,忻毅將在她體內的手指抽出,讓她在到達高chao前感到無比空虛。
“不要……不要……”急著想抓回他的手,什麽女性的矜持早就被丟到一邊發臭了。
“你不說,我就不做。”攫住她伸過來的小手,他邪惡的微笑看她。
當然他是忍得十分辛苦,可是光看她苦悶的煽情表現,就不枉費他的忍耐了。
咬咬牙,她濕潤的美目責難的瞪著他--這惡劣的男人!不要臉!下三濫!豬頭!
可是……她真的好希望他繼續……
“你進來……”妥協了,白小七咕濃著哀求。
“不生氣嗎?”還是不輕易放過她,身為成功的企業家,必須擁有在每件事情中得到最多好處的能力。
“生……什麽氣……”混混沌沌的大腦中混亂得理不出頭緒,根本不清楚他在問些什麽。
“我是白家債權人的事,你老爹把你賣給我的事。”趁此時此刻,他必須得到白小七的親口承諾。
“嘎……對!你混蛋……”一被提醒她馬上恢復記憶,伸手想要推開忻毅,好好把帳算一算。
然而,忻毅卻用舌纏住她乳尖,靈巧的玩弄著,再一次讓她完全失去行動力。
“呃……你……卑鄙……”無助的攬住他頸部,渙散的神志令她無法完整指責忻毅,還有可能棄械投降。
“卑鄙?”他突然抬起頭鎖住她的眼睛,嚇得白小七一時忘了反應。“那我就不做了,去外面找別人解決好了。”
“等等等一下!”她瞬間被嚇醒,急忙拉住抽身離去的他。
雖然氣他的隱瞞,可是也不願意看他到外面被別的女人“玷污”啊!
“我犧牲一點好了,你不要出去找別人,小心被傳染什麽A字頭的歪病。”很努力的將他牢牢坐在身下,就不信這樣他還說要走。
“你位置坐錯了。”忻毅卻冒出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
“什麽?”白小七怔怔歪著頭凝視他……坐錯什麽位置?
笑而不語,忻毅決定用行動來說明一切。
微微將白小七抱離他的腰部,將巨大的男性對準她的女性,緩緩壓了下去……
“啊--痛啦!痛啦!”忍不住慘叫,過分飽脹的充實感差點沒撕裂她柔軟的甬道。
她決定自力救濟,雙手撐在他胸口,想將他的男性抽出來。
“不!你別想。”他一手迅速的收住她雙手,讓她失去支撐的上半身攬進他懷中,更加快他進入的速度。
“渾蛋!痛啊……痛死我了……”眼前剛好是忻毅形狀優美的頸側,白小七想也不想張口就咬了下去。
“忍一忍就過去了……”咬著牙任她咬、任她啃,他自己也不好受呀!她過分的緊窒也讓他的男性產生一股刺痛與麻癢的痛苦快感。
終於,他全部埋進她濕熱柔軟的體內,難以言喻的感覺緊緊包圍住兩人。
“毅……毅……”白小七緊張又無措,只好不斷喚著忻毅。
“別怕、別怕,沒事的……”沒有心情專心安慰白小七,他現在只剩原始的衝動。
微微將巨大退出她的身體,又更用力的撞進她深處,反覆來回的韻律將兩人都淹沒了……
*********
淩晨四點半,電話鈴聲很不知死活大作,擾人清夢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該死的!”
低醇男音粗魯的咒駡一聲,從海藍羽毛被中伸出一隻手,準確的接起床頭櫃上的電話。
“老總!你在哪里?大事不好了!”
凱氣急敗壞的聲音高分貝的透出話筒。
耳朵被吼得有些痛,忻毅將電話微微拿開耳邊,順便看看懷中熟睡的小女人有沒有被凱吵醒。
然而白小七只是將臉往他懷中埋得更深!沒有要醒的跡象。
他松了口氣,又不禁寵溺的在她粉頰上一吻,忻毅才將精神轉向凱。“什麽事大驚小怪?日本群島終於沉沒了嗎?”
“老總!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秦若紜的事被週刊報導出來了!”
凱似乎是用盡所有的勇氣才說出那個他不敢再想起的名字。
“什麽!秦若紜的事?全部嗎?”忻毅立即從床上彈起身,原本想下床去換衣服的,但白小七不舒服的申吟聲讓他又再次小心翼翼躺回床上。
“不是全部,只有部分……老總,我懷疑消息是秦方賣出去的。”凱看著手上剛出爐的週刊,是草刊,還有商量的餘地。
裏面關於秦若紜的感情事件上全是秦方所以為的版本,根本不是事情真相,更可怕的是連白小七也被拖下水了。
“你馬上到我家來。”
交代完後,忻毅掛上電話,溫柔的黑眸中突然閃過一絲詭光。
他不該因為對秦若紜有所虧欠,就一再容忍秦方,任由他將誤會仇恨增幅擴大……該做個了結的,不只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凱和秦若紜……
“該死的……”忍不住又再次咒駡,他記得秦若紜的狀況好不容易才恢復多一些,要是這件事沒有成功壓下來,她的狀況肯定會更加惡化!
“誰該死?”細弱疲憊的聲音輕輕傳來,同時一隻小手也輕輕撫上他緊蹙的眉,“小七……你醒了?”他不由吃了一驚,握住她的手。
“嗯哼!電話鈴一響就醒了,凱的聲音又那麽大……事情很糟嗎?”白小七拉過他的手放在唇邊又啃又咬,看似隨意的問。
“還不知道,要等凱來。”麻麻癢癢的疼痛令他的心跳又亂了拍子。
“學長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微微歎息著,小手環上忻毅的腰。
“忌妒會蒙蔽一個人的良知……他連姊姊都拿來利用了,確實是不一樣。”
輕撫著白小七光潔的背脊,他心中其實並不特別感傷,反正他本就對秦方沒好感。
而秦方也太天真了,竟敢向他宣戰,以為這樣就能搶回白小七嗎?別傻了!女人是感情的動物,一旦認定一個人,就會願意和他榮辱與共,不是外在條件改變得了的,更別說白小七從來也沒愛過秦方,這場戰爭的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點點頭,白小七將耳朵貼在他胸口聆聽他的心跳聲,突然又開口。“你為什麽要隱瞞我?”
呆了下,忻毅知道該來的終究是躲不掉。“因為……你不想嫁給債權人,我怕萬一說出事實來,你連一個機會也不給我。”
很誠懇的用臨時編出的謊言作為解釋,因為他也不知道為河自己沒說,那時的想法早就被遺忘到天涯海角去了,他沒有懷念過去的閒情逸致。
“是喔!那是因為我以為債權人是很噁心的老頭子呀!”如果早知道是他,那她搞不好會心甘情願當他的“牽手”
才不相信,忻毅哪會不清楚白小七的個性,她反抗的是被人計畫設計好的路,她所堅持的是自我。也就是說,今天就算債權人是英國王子,她也是打死不會嫁。
不過這種事他是不會傻到老實說出口的,好不容易白小七消氣,他會再惹爭端才有鬼。
“你還生氣嗎?”故作無辜的詢問,免得被她解釋成沒有誠意、不知悔悟。
“沒有了啦!反正錯不在你!我那臭老爹亂來,我們都算受害者。”白他一眼,語氣雖然不算頂好,至少確定警報解除,也代表他有機會繼續接下來的計畫。
不過,忻毅心中也不禁耽心,要是白小七知道完整的真相,他是不是會被大切八塊後喂魚?
算了!未來的事未來再說,他還是把眼前的事辦完比較合乎經濟效益。
“小七,我有事想問你?”
“什麽?”眯著眼享受他溫柔的手指梳過頭髮的舒適感,白小七所有的心防全部撤下。
“嫁給我好不好?”這不是第一次向她求婚,卻是最認真的一次。
當然,他是不接受拒絕的,必要時,他會用那二千萬的“債務”來逼她就範。
怎麽知道,白小七的答案卻大出他能預料的範圍。“你在說夢話嗎?你本來就該娶我,除非你覺得一千萬比我值錢。”
“你……”呆了下,忻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緊緊將她按在懷中。
“怎樣!不對嗎?你笑什麽?”白小七不爽的大叫,她剛剛說的話很好笑嗎?
“不……我只是想,還好我遇到的是你,這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低頭深深吻住她,這是他最真的心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5:08
第九章
因為秦若紜的事情牽扯上的人物實在大多,娛樂八卦性質太高,就算忻毅動用了所有人脈關係,也壓不下這次事件。
地處偏遠的精神療養院湧入大批媒體。秦若紜的情況惡化了,凱也在幾經決定後自請外調,回美國去為“曠古”攻打歐美市場.預料五年內都不會回來。
找了一個星期天,忻毅說要為明天出國的凱餞別,一大早就帶白小七出門。
“毅,你真的不多睡一下?”還是呵欠連連的白小七揉著惺忪睡眼!關心的詢問臉色憔悴的忻毅。
自從事件爆發後,他幾乎忙到沒時間睡覺,加上此次緋聞的打擊實在大大,“曠古”出現創業以來第一次危機,營運發生困難不說,還屢屢被人丟雞蛋砸蕃茄的,出版品呈現滯銷狀態。
也正因為這樣,忻毅才決定讓凱去開拓歐美市場,不再保守於亞洲地區。
對她微微一笑,忻毅還是不變的溫柔道:“不用了;點小事難不倒我,我已經有對策了。”
“什麽對策?這次連我都被拖下水,說什麽是被你欺騙,才拋棄秦方,把我形容成水性楊花的女人……拜託!我根本沒跟他交往過一天好不好!被我知道是誰亂報的,我非砍死他不可!”
想來就忿忿不平;這次事件中似乎只有秦方一個人最無辜、最可憐,其他人都對不起他,全是壞蛋。
沒看過被扭曲得這麽嚴重的事實,原來新聞就是在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怪不得被人看不起。
“我打算公佈我們訂婚的消息,並在一個月後舉行婚禮。”靜靜說道,他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眨眨眼,白小七先呆了下,直覺要出口拒絕,又硬生生忍下。她知道忻毅如果不是真被逼到無法可想,不會出此下策,他一向很保護她的。
總而言之!都是秦方那個下三濫的渾蛋的錯!害她的婚禮不能安安靜靜舉行,必須被當成新聞炒作,恨死他了!
“你不氣我嗎?”趁停紅燈的空檔,忻毅轉頭看她,眼中寫滿抱歉。
吸了下紅唇,白小七一聳肩道:“不是你的錯,雖然我心裏還是不舒服,不過沒關係,我會忍耐。”
“謝謝你。”感激的望她一眼,儘管很想緊緊抱住她,不過地點不大適合,他只好忍下。
整整開了兩個小時車程,遠離市區來到一個僻靜的山上,周圍景物十分優美,氣息也是寧靜的,讓人很能放鬆心情。
然而現在白小七的精神卻在一瞬間緊繃起來。
“為什麽來這裏?”她不能理解,心中有些不安。
拜媒體的無聊之賜,她一眼就認出這裏是秦若紜待的療養院所在。
就某幸災樂禍兼不負責任的雜誌報導,這裏是目前新興,最有人氣的觀光旅遊勝地,每天湧進至少一千人,想親眼看看秦若紜所住的療養院,最好能有機會見到她本人一面。
“我想看看秦若紜……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再說凱也想見見她……”提起這件事,忻毅的眉心又鎖起來,看得出來他本身也有些不安。
“乖乖。”不知該怎麽安慰他,乾脆把他當家理以前養的大狼狗,動手揉亂他整齊的黑髮。
“真是,別把人當小狗。”忻毅分神擰了下她俏鼻,心中的憂鬱卻也因此降低不少。
又開了將近半小時車,總算來到療養院門前,已經有一男一女兩人在門口跟小護士談話,男的想當然一定是凱,那女的又是誰?白小七皺了下鼻尖,總覺得那女的身影很熟,是忻伯母嗎?
將車穩穩停進大門前屬於療養院的停車場,忻毅先戴上了墨鏡才下車,白小七也有樣學樣的戴起墨鏡,還用大領巾遮住半張臉。
“小七,這會不會有點誇張。”他好笑的倚在車門邊看她喬裝打扮。
“你不懂啦!”哼了一口,她才覺得忻毅不夠小心哩!
“喔?幹嘛,玩間諜遊戲啊?”裴崢棋活力十足的聲音不期然又敲進她耳中。
白小七又呆住了……咦?她怎麽會在這裏?
“崢棋,你們到很久了嗎?”不同於白小七的吃驚,忻毅一點也不驚奇,淡淡向裴崢棋打招呼。
“一個小時算不算久。”頑皮的對他眨眨眼,裴崢棋熱情的給還沒搞清狀況的好友一個擁抱。“唷!新嫁娘!發什麽呆呀!你老公晚上都對你需索無度嗎?看,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白小七覺得自己還是該把事情按部就班的厘清。
“因為忻毅找我來呀!”
“他幹嘛找你來這裏?”知道好友有意整她,白小七臉色開始轉青轉綠,這死女人!還玩!
“因為今天在這裏會有一場記者會。”抿了下唇,裴崢棋決定乖乖招供,因為白小七看來像是會隨時殺人。
“記者會?”再次呆住,她怎麽沒聽說過這件事?
“公開我們訂婚及結婚消息的記者會,我昨天晚上臨時決定的。”忻毅沒等白小七對他提出疑問,自動自發的解釋道,希望還來得及救火。
“是喔……你下次早點講,要不然我翻臉。”出乎意外的白小七並沒有生氣,只是臉色不可避免的有些臭。
“我知道了。”揉揉她背上的秀髮,他牽起她的手朝大門邊等候的凱走去。
“老總,你終於來了。”凱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嗯,進去過了嗎?”看著幽深的走廊,忻毅的心情更加沉重。
曾經,他為了保護秦若紜不受到二次傷害,選擇忍氣吞聲,包括傳得滿城風雨的同性戀傳聞,他心中明知誰是主嫌,卻一再逃避裝不知--現在,他必須保護白小七,是該將一切結束了……
苦澀的搖搖頭,凱沒有那種勇氣自己去面對過去,雖說一切純屬不得已,但他毀了一個好好的女孩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們得去見她一次,你該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該得到圓滿的解決,逃避絕對是最糟的一種方法。”這回,忻毅吃了秤鉻鐵了心,他揪著凱,挽著白小七走進療養院裏。
被晾在門外的裴崢棋打個呵欠,對只來得及回頭看她一眼的白小七揮揮手,轉身問小護士。“你覺得,亞洲金融風暴餘溫還會持續多久?美金還能強勢幾年?失業率會不會創新低?”
被她連珠炮似的三個問題問得一愣一愣,小護士很難啟齒的開口。“裴小姐,記者會是兩個小時後開始,我們不是該去佈置會場嗎?”
“我知道呀!所以我們邊忙邊聊。”
親熱的拎著小護士往會場方向前進,她還是不死心繼續說:“來,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還有,石油的壽命不多了,你想未來取代的東西會是什麽?說不定能大賺一票……”
*********
第一次進入所謂的療養院裏,白小七也看得出來,這是間所謂的“貴族療養院”。
白色大理石的地板光可明鑒不說,走道上的燈光是柔和的鵝黃色,加上處處可見生意盎然的盆栽,環境幽靜的讓人輕易便放鬆心情。
最重要是,占地約五百坪的療養院中,竟只有一百間病房。
嘖嘖稱奇的將四周一看再看,不知不覺已隨著忻毅及凱來到一樓最深處,眼前突然出現一面玻璃牆,牆的另一邊是座小小的花園,大略看一下各個季節的主要花卉都有了。
“室內怎麽會有溫室?”白小七很難不大驚小怪一番。
“因為秦若紜喜歡。”回答的人是凱,忻毅則已經打開走廊盡頭唯一一個房間的門。
門推開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白小七湊上前去,突然被一把摟住,腰腹上感到一陣微微的疼痛……忻毅從來沒這麽用力抱過她,像是在害怕什麽。
“沒事的,我支持你一切決定。”反手摟住他,難得溫柔的在他耳邊安慰,希望給他力量。
薄唇有些苦澀的微揚,手上的力道卻放鬆不少,雖然仍是摟得緊緊的,一點空隙也沒有。
“凱,一起嗎?”他回頭望著好友,發覺凱正望著小溫室發呆。
搖頭拒絕,凱淡淡說:“我待會再見她……就我和她……”
理解的一頷首,忻毅摟著白小七走人房內,輕輕關上門。
房中沒有開燈,窗簾拉開的窗戶是毛玻璃的,柔和了射入的日光,一抹纖細的像會隨時消失的身影,挺坐在窗前,讓人覺得虛幻又不真實。
“若紜,我來看你了。”忻毅輕柔的開口,小心翼翼的怕會嚇著她。
秦若紜動都沒有動一下,毫無反應的仍背對兩人。
對她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她很少會有反應,這麽多年來她沒病發的時候,都是這樣安安靜靜坐在某個定點,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若紜,我要結婚了,這位是白澄瑤,我們都叫她小七。”自顧自說下去,不期待她會有感覺。
怎知道這回,秦若紜的身體突然震動了下,緩緩回過半張臉來,白小七一見到她,不禁發出驚歎。
她一直知道自己算是美女,這是事實,沒什麽好謙虛的。但秦若紜的美,簡直到達完美的境界,讓她深覺沒得比較……可惜凱是同志,要不然哪個男人拒絕得了這樣的美女。
僅僅一眼,秦若紜又恢復原狀,忻毅也沒有因為她的反應而顯得比較快樂,表情反而更平淡了。
“若紜,我以後不會再來看你了……這些年來,你弟弟的行為讓我忍無可忍,從今以後我會不擇手段毀了秦家,希望你別恨我。”
沒有起伏的將話說完,他立即帶了白小七來開,沒有回頭。
門外,凱已不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兩人一出來,他不多說什麽從一邊的空隙閃進門。
“別忘了,十一點的記者會。”從凱身邊擦過時,忻毅輕輕交代一句。
“嗯。”拍了下好友的肩,凱第一次進人這間療養院的這個房間,激動的心情從他忘記掩上門可以窺知一二。
白小七體貼的為他關上門,耳中正好聽見他激動的輕喚。“若紜……”
幾乎是立即的,秦若紜猛烈轉過身來……
“喀!”門關上,忻毅將手按在門上,阻止她繼續觀看下去。“走吧!”
點點頭,她默默跟在他身邊走了一段路,終於忍不住問。“毅,你真的要毀了秦家嗎?錯的只有秦學長,不是嗎?”
“小七,現實是十分殘酷的,我不期待你能諒解,一切就這樣決定了。”
他自認已經對秦家仁至義盡,這麽多年來秦若紜住院費全是他出的,秦家兩年前發生財務危機,也是他借錢幫忙才度過。
而他們又回報了什麽?這不是童話世界,什麽助人不求回報,現實是殘酷的,他付出就是要有相當回應,而非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難堪。
秦家兩老表面是似乎與他和解,實際上他清楚,秦方的行動作為是經過兩老的默許同意……他不是聖人,而是生意人,收取代價的時間已經到了。
“好吧!你說了算。”
輕聳肩,白小七相信忻毅不是無理的人,會有今天的決定,一定是已經忍無可忍才會作出來的。
感激的握了下她的手,忻毅帶著她朝二樓去……
*********
記者會
白小七露出僵硬的微笑,桌子底下的手很無聊的在跟忻毅玩壓拇指的遊戲。
拜託!記者都是豬頭嗎?耳朵全部重聽嗎?同一個問題幹嘛連問七次!一連好幾個小時下來,白小七得出個令她抓狂的結論。
“請問白小姐,你和秦先生不是在大學時就認識?”某報女記者踩在兩個別報的男記者臉上,奮勇取得發言權。
“這位小姐,我之前已經回答過九次了--對!”白小七唇角抽搐的回答,幾乎沒抓過麥克風砸過去。
“請問白小姐,你真的不是秦先生的女朋友嗎?”某週刊男記者粗魯的捂住女記者的血盆大口,光榮提出問題。
“我說過六次了--對!”忍耐!忍耐!忍人所不能忍者,必成大業……白小七不斷為自己做心理建設……對!忍耐!
“白小姐……”
“忻先生……”
“凱先生……”記者吵雜的發問聲此起彼落,少少二十個人,創造出了一萬人的音量。
一旁被冷落的裴崢棋無聊的連連打呵欠,隨手撈過凱的脖子,很嚴肅的說;“凱,我肚子餓了,便當哩?”
“等一下……這位小姐,關於秦若紜的事,我們會發佈公開信函說明,今天恕不回答。”
兩邊夾攻下,凱顯得有些狼狽,想向忻毅求救時,卻可悲的發現他更慘。
“我不玩了!他們的大腦是漿糊嗎?都說我們要訂婚了,幹嘛一直問是不是真的要訂婚?”白小七忍不住了,兇暴的扯過忻毅耳朵就是一陣狂吼。
夠了!讓她死!這些白目的記者眼睛全脫窗嗎?沒看到她手上可愛的珍珠戒指嗎?右手無名指--代表訂婚戒指!
“小七,為了我再忍一下。”忍住陣陣耳嗚,忻毅心疼的摟著白小七安撫,滿臉都是自責。
噘著紅唇,白小七還是很不甘不願,但忻毅都這麽低聲下氣了,何況他也是受害人之一……好吧!她忍。
“最多半小時喔!”這是上限,再下去她會瘋掉。
“好,半小時。”
兩人幸福恩愛的美滿樣子,讓現場安靜不少,倒是加了不少按快門的聲音……好啦!大家全親眼目睹忻毅對白小七的寵愛,問題總算暫時告一段落。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進入尾聲的記者會又掀起第二次高chao--
門邊,秦方臉色鐵青的瞪著廳內眾人,嘶吼--“我不相信!你為什麽要選擇這個滿口謊言的男人!他害了我姊姊一輩子,一輩子都只能被關在這種鬼地方!”
“等一下!你又來幹嘛?”白小七一看是秦方,語氣變得更惡劣。
要死!他又來瞎攪和什麽?歸根究底,他是罪魁禍首耶!竟然還有臉質問她?!有沒有搞錯啊!
“忻毅,你還要欺騙大眾多久?當年我姊姊就是因為太愛你,才會陷入萬劫不復。你利用一個女人最純真的感情愛意,毀了她一生!”搖搖晃晃朝四人走去,一邊瘋了似粗暴的將擋路的記者推開。
“是你欺騙了大眾。”有別於他兩眼血絲的兇狠,忻毅一臉平靜溫和,卻反而更讓人毛骨悚然。
“我?我欺騙?是我將事實說出來的!如果你不是心有愧疚,為什麽要付這麽多年來姊姊的住院費?”
豁出一切的大吼,白小七與忻毅的婚事已經讓他完全喪失理智。
不該是這樣的!當初他會說出一切,狠心利用姊姊過去的傷口時,就是預料白小七會因此離開忻毅,他再趁她傷心的時候以學長的身分安慰她,兩人總有一天會在一起的!
為什麽他得到的卻是白小七與忻毅即將結婚的消息?!那他所作的、甘心失去的又算什麽?上天不能這麽不公平!
“我是有虧欠……”
一句話來不及說完,秦方以得意的大笑起來。“你還是承認了!欺騙大眾、毀了姊姊的,果然就是你!”
立刻騷動又起.現場出現不少興奮或鄙夷的抽氣聲。
然而忻毅仍是不火不徐的,先喝口茶潤潤喉,順便拍掉秦方急切伸過來要抓白小七的魔爪,才開口。“若紜愛上的不是我,是凱。”
憑空丟下的炸彈威力驚人,會場突然消聲,整齊劃一的瞪向正被裴崢棋纏著要便當,還脫不了身的凱身上。
“我可以做證!秦小姐喜歡上的的確是凱。”
白小七瞪了裴崢棋一眼,馬上出聲支援親親老公。
不久前,秦若紜和凱感人的相會,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怎麽一回事……女人啊!到死都對愛情執著,傻透了!她以後絕對不會這樣!
“我不相信!”秦方怒吼一聲,激動得要扯住忻毅領帶給他幾拳。
“是真的!”細弱發顫的女人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人,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
一個穿白色洋裝的纖美女子,眼光有些迷茫空洞,但至少看得出她神志清醒。
這下大夥兒全嚇了一大跳--赫!這不是秦若紜嗎?
“若紜……”忻毅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不敢相信她竟然有清醒的一天。
“我愛凱……我愛凱……你知道嗎?”她對所有的人視而不見,只是執著的朝弟弟走去,目光越來越渙散。
聽著她字字血淚的告白,凱神色複雜的凝視她不語。
“姊姊……不要掩護忻毅,他不值得!”秦方仍然一廂情願。
突然,一樣橢圓形的物體在燈光下一閃,直直砸在秦方臉上,秦若紜也在離弟弟不遠的地方坐倒,像個失去靈魂的洋娃娃。
物體砸到他臉上後又落在地上,赫然是個打開的墜子,裏面是一張照片--凱過去的照片,泛黃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吼叫一聲,秦方沖出了會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5:40
第十章
秦方瘋狂的在療養院中奔跑,分不清東西南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往何處去。
他成了全國最大的笑話,挽不回白小七的心,連活下去的勇氣都被剝奪了……
不!他不要!他不甘心!
身後似乎聽見有人呼叫他的聲音,聽不清楚,隱約知道似乎是他的名字……是誰在叫他?
“秦學長!秦學長!”終於,他聽清楚了,是白小七!
連忙停下腳步回過頭,為什麽她會來?她改變心意了嗎?
“小七,我去就好,那邊很危險。”
正準備朝他過去的白小七被忻毅攔住,秦方佈滿血絲的雙眼更加猩紅了。
“你為什麽要阻止小瑤過來!你這輸不起的男人!”他狂亂的往前走去幾步,怨恨的直盯一臉平淡平靜的忻毅。
“秦方,我沒有意思和你吵,只是開庭需要你的出現。”忻毅厭煩似的抽出煙盒裏的雪茄,甩了甩懶得看他。
“出庭?!”愣了愣,秦方完全進人不了狀況。
“公然譭謗罪,還有你父母欠我的三千萬,一次算清吧!”忻毅露出商人陰狠無情的一面。
“你……你……已經從我身邊搶走小瑤,現在還不肯放過我們秦家!你是不是人?”完全忘記自己是如何對待忻毅的,秦方反過來指責他。
“我沒有搶走小七,她從來不屬於你。至於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我已經讓你父母拖欠一年了,要回來有錯嗎?”懶得跟這種神智不清的人說大多,忻毅摟著白小七要離開。
“毅……”白小七欲言又止的回頭望著秦方,沒有跟著他的腳步移動。
“放開小瑤,她不要你了,把她還給我!”秦方激動的撲上前,將忻毅放在白小七腰上的手扯開,用力推他一把。
跟艙退了幾步,忻毅瞪了下白小七,眼中寫著無奈和放縱。
白小七無辜的向他揚揚眉,美目中是濃濃的撒嬌哀求。
發覺兩人眉來眼去,秦方怒吼一聲又朝忻毅撲去,為了閃躲他,忻毅狼狽的左躲右閃……面對一個失去理智的人說什麽都沒用,而且他也不想跟秦方打架。
“毅!小心後面!”白小七突然驚叫起來,跑上前去要拉忻毅。
同一時刻,忻毅只覺得腳下踩了個空,全身重量朝下,耳中似乎聽見風聲及白小七心碎的抽氣聲……
他抬頭,微微一笑,感受到一陣劇痛,神志立刻只剩一片黑暗--“不要!小心!毅!”白小七推開呆愣住的秦方,奔到忻毅墜樓的地方,淒厲的哭喊。
樓下草皮上,忻毅的五官有些模糊,後腦勺流出的鮮血在藍天白雲下添上淒涼聽到騷動的人群開始聚集,療養院中的醫生慌張的沖出來為他作急救,凱則仰起頭與她的眼神交會,傳來的是刺骨冰涼,凍傷了白小七……
“小七!”裴崢棋趕過來了,小心翼翼將她扶起身,沒有理會一旁的秦方。
“都是我的錯……是我……”流不出淚來,她只覺得靈魂被掏空了,留下嚇人的空虛。
“小七,這是意外。”裴崢棋抿了下唇,很不以為然的安慰道。
就算要說錯,也是秦方的錯,幹白小七屁事。
“如果不是我堅持要他陪我來救秦方,他就不會墜樓了……”對!如果那時候她不要顧及與秦方的情誼,不要理會他跑到頂樓來會不會失足墜樓,現在忻毅會好好的!
“冤有頭、債有主,哪!仇人在那裏。”指指比白小七還失魂落魄的秦方,裴崢棋的毒舌還是絲毫不肯停下。
“我……”秦方突然回過神來,臉色慘白的不知該如何面對白小七……他不知道自己會失手害忻毅墜樓……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無可收拾!
幽幽朝他望去一眼,白小七冷冷的眼神將他定在原地無法動彈,也說不出一句話……追根究底,難道真的全是他的錯嗎?
“不瑤,我不會道歉。我沒錯。”不能示弱,他知道白小七夠堅強,不會被這種事打倒,但他不行……他必須永遠欺騙自己……
“拜拜。”淡淡道了別,她不多說話,推開好友的手,挺直背脊離去--
*********
在經過五個小時的急救後,醫生走出手術室,對門外焦急守候的凱、忻老夫人及白小七搖搖頭。”很抱歉,忻先生生命雖然沒有危險,但他可能變成植物人……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順變。”
忻老夫人立刻昏厥,被凱緊急接住,白小七卻面無表情,平靜的看著醫生問。“確定沒有醒過來的可能嗎?”
“我們沒辦法給你明確的答案,或許會醒或許不會,植物人也曾經有醒來的例子,但你們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機率大概是千萬分之一。”公式化的答完,醫生看看三人落寞的模樣,自行離去了。
目送醫生遠去,手術室的門也打開來,身上插滿管線的忻毅被推出來,臉色是鐵青中泛著死白,配合著暗青色的手術衣,讓人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死了。
也因此一錯覺,白小七只是僵在原地,遲遲沒有上前查看他的狀況。
“去陪陪他吧!”凱將忻老夫人安置在長椅上,動手推她一把。
“嗯……”乖乖應了聲,她走到病床邊,跟著護士一同將忻毅送人特殊病房。
“凱,我要聯絡白老頭。”忻老夫人很快就醒了,堅強的沒流下一滴淚水。
“伯母……”凱無奈輕喚,卻知道自己贏不了老夫人眼中的堅持。
陰謀仍然在進行著,只是陷於悲傷中的白小七還被蒙在鼓裏。
時間很快飛逝,一個月過去後,忻毅還是一點清醒的跡象也沒有,臉色呈現灰白的不健康色澤,雙頰凹陷、嘴唇乾裂無血色,以前俊朗的模樣像夢一般。
白小七一個月來以醫院為家,盡心盡力的照顧他,不管別人怎麽勸說,她都不肯將工作假他人之手。
一場歷練下來,她早已脫去少女活潑任性的脾氣,成長為一個文靜恬雅的堅強女人。
某日午後,她坐在床邊削水果,暖暖的陽光從半拉上的窗簾縫隙中透進,籠罩在她身上!房門突然打開了,裴崢棋沖進房,激動的揚高手上抓的死緊的紙張,小嘴大張的幾乎能塞入一顆榴槤。
看了她一眼,白小七也沒客氣,把手上的富士頻果用力塞過去。“崢棋,你的臉好醜。”
“嗚……”搖搖頭拒絕承認,但口中塞滿的蘋果讓她說不出話。
“不要吵知道嗎?毅在休息,如果吵到他,我就剁了你。”白小七好甜好甜的微笑,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她將水果刀很有氣勢的往一邊的梨子身上一插。
看著還微微搖晃的刀柄,裴崢棋乖乖低下頭,不敢有任何造次--喳!白小七變恐怖了,如果忻毅再不爭氣點清醒過來,很快白小七會在病房裏架設機關槍,好保護她的親親未婚夫。
滿意地點點頭,白小七重新持回水果刀,拿起梨子削皮。“那個蘋果送你吃,是媽媽送來的,一顆要一百塊喔!”
“真的?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拿出口中香甜的果實,裴崢棋的眼中充滿光彩,一時忘了來找她的原本目的。
啊……天堂啊!一顆一百塊的蘋果耶!她一定要把它們供在桌上一天照三餐膜拜,看能不能招來財富!這麽貴氣的蘋果!
“自己拿吧!我一個人吃不了大多,媽拿了很多個來呢。”才病床下拖出一個小箱子,用鞋尖點了點示意好友自行取用。
“媽?你什麽時候開始叫忻伯母‘媽媽’的?”看著那箱富貴蘋果,裴崢棋被金錢符號沖昏頭的大腦不知為何清醒了。
對!就是這件事!她剛剛在公佈欄上看到一個大消息,還碰到了人應該要在美國的凱……東西咧?她要拿來質問白小七的東西咧?
焦急的東摸西找,剛剛被一百塊的蘋果迷昏頭,忘了把那張紙條丟到哪里發臭去了……奇怪?才一轉眼,怎麽找不到?
冷眼看好友連內衣都要翻開來找,白小七忍不住翻白眼。“夠了啦!我今天下午四點要和毅在醫院副設的教堂結婚,你不用懷疑了。”
她還會不知道裴崢棋大驚小怪是為哪樁,這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嘛!
“結婚!你說真的假的?跟他結婚?”裴崢棋以為自己睡昏了產生幻聽現象,要不然白小七怎麽會真的跟她說要嫁給忻毅?
都一個月了,他還是毫無動靜的躺在床上,何年何月會醒來都還不知道,她就這麽決定要嫁給一個植物人?!”
“對,今天的婚禮是一個月前就決定的,我不打算延期。”白小七堅定的望向友人,眼神中明顯警告她別多嘴。
“可是……萬一忻毅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你怎麽辦?”裴崢棋假裝沒看見白小七的警告,她絕對舉雙手反對這場婚禮!白小七才二十一歲耶!開什麽玩笑啊!
“那又怎麽樣?”白小七很認真的問,她不覺得這有什麽大不了。
就算忻毅會昏迷一輩子,她還是要嫁!這是他們的約定,再說她相信忻毅會醒的,總不能哪天他醒來發現她已經另嫁他人了吧!她不想這樣,忻毅一定也不會願意。
“可是忻伯母不都說了嗎?她不想阻止你追求幸福,不要你浪費青春守著一個……廢人,那你又為何要這麽堅持?”
裴崢棋真的不懂,白小七和忻毅也才認識一個多月,怎麽培養出感情的?又怎麽甘心一輩子如此?未來說不定有更好的選擇啊!
“因為我愛他,嫁給他會很幸福。”輕輕笑了,淡揚起的唇角是永不更改的決心。
她期待當他的新娘已經很久了,因為她相信他所說的,嫁給他上定會很幸福……是啊!她很幸福,就算只能一輩子守著醒不過來的他,就什麽都夠了。
“所以婚禮會舉行,我要照顧他一輩子。”再一次表明心意:永遠不改變。
“是嗎?”對她翻白眼,裴崢棋有點受不了,這什麽幸福美滿的空氣啊!她是很感動啦!不過也滿不是滋昧的。
“對啊!崢棋,別忘了你是伴娘,如果敢遲到我就劈了你,知道嗎?”白小七笑容更加甜蜜,讓裴崢棋感到不寒而慄。
很想拒絕啦!伴娘耶!又沒紅包或薪水拿,又很累人,一點也不符合她幫忙人的標準……可是……吞吞口水,白小七現在惹不得,她還是乖一點好了,到時候再去向凱拗點車馬費、置裝費什麽的。
“我知道……四點對吧!”
“嗯!四點。”隨意點個頭,白小七又把注意力送回到忻毅身上,小手拿過濕毛巾,小心翼翼擦拭著他削瘦的臉龐。
在幾個小時就好,他們會一輩子很幸福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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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附設的小教堂中,很難得的不是在辦追悼會,反而是一場甜美的婚禮!儘管新郎目前是植物人.半躺在輪椅上,對外界所有的事情全無知覺,新娘美麗的臉上卻仍是寫滿平靜幸福。
參加婚禮的人只有三三兩兩,除去新郎的母親,就只有幾個小護士及剛好間閑無事的院長與新郎的主治大夫。
清清喉嚨,神父扶著老花眼鏡很辛苦、很認真的辨識聖經上微小的字體,蒼老的聲音含糊的含在口中,簡直像催眠曲似的,裴崢棋很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大呵欠。
“裴崢棋,你想要我塞榴連進去嗎?”身穿雪白小禮服、手捧百合花束的白小七,好溫柔的轉頭看她。
馬上將不雅大張的櫻桃小口緊閉,嘿嘿陪著苦笑--裴崢棋知道白小七是認真的,最好是安分一點……
“新娘……白澄……什麽……”神父突然大聲詢問,老花眼鏡因抬頭而滑落在鼻尖上。
“白澄瑤。”白小七平靜的回答,同時提醒。“新郎叫做忻毅。”
“啊?什麽?白澄意?喔喔喔……好白澄……”神父連連點頭,重新開始朗誦誓言。
“不對!新娘叫白澄瑤!新郎叫忻毅!”裴崢棋幾乎沒抓狂。
“喔喔喔……白澄瑤小姐,你願不願意嫁給‘叫忻毅’先生為妻?”
天!誰是“叫忻毅”啊?有人姓“叫”的嗎?一口血差點沒噴出裴崢棋秀麗的唇角。
“神父,新郎姓‘忻’,名叫‘忻毅’。”比起裴崢棋激烈的反應,白小七顯得很冷靜,溫溫和和的糾正神父。
“喔喔喔……白澄瑤小姐,你願不願意嫁給‘猩猩毅’先生為妻?”
“猩猩”?!乍聽聞,裴崢棋差點當場暈過去,白小七平靜的面皮也開始扭曲,但她仍然十分忍耐。“不對,是‘忻毅’。”
一生一次的婚禮絕對不能被破壞,所以她會忍,也必須忍!
“啊?什麽?‘名叫忻毅’?新郎是日本人嗎?”神父連忙低頭去看這對新人的資料……看不清楚,新郎到底是臺灣人還日本人?
白小七強裝鎮定的面皮終於瓦解,加上一個月來心力交瘁的結果,她爆發了。
“死老頭!我說過N遍了!毅姓‘忻’!你聽懂不懂!耳背啊你!”
“他是耳背了。”一旁凱第一次插上話,身為伴郎他必須阻止新娘的火氣……不過,好久沒看白小七這麽生氣盎然,讓他有點不忍心阻止。
是該發洩一下了,她還是個年輕女孩,不該大壓抑自己的情緒。
“換人!我一定要換人!”繼續吼叫,她受不了催眠一般的婚禮,更受不了被迫一再中斷的儀式!
“沒有別人了。”一聳肩、一攤手,凱回給她一臉無奈。
如果可以他也想換,要不然再拖下去忻老夫人的計畫就無法功德圓滿了。
“我不相信!全臺灣只有這一個老不死的神父嗎?他連聖經都忘光了吧!我的婚禮快被他弄成一場鬧劇了!我要換人!一定要換人!非換不可!”
白小七受不了的河東獅吼,震得人人耳多發麻,混亂的情況下,只有醫生及忻老夫人發現一個“應該”是植物人的傢伙,正在逐漸清醒中。
“醫生,藥效過了嗎?”忻老夫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詢問。
“嗯。”看看表,醫生回以肯定的答覆。
忻老夫人立刻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自老頭,我贏了!
另一頭,白小七還在對神父咆哮著。“我再說最後一次!是‘忻毅’!你聽清楚沒有!”
“喔……嗯嗯,忻……什麽?”神父又重新一臉不解--不是他存心,而是真的聽不清楚記不牢呀!
“你……”氣得哇哇叫,白小七衝動之下就要將手中花束砸過去……
“小七,捧花不能亂丟。”溫和低醇中帶些因久不說話的嘶啞男聲,平穩的傳進白小七耳中,嚇得她將捧花掉落在地。
這不是……這不是……忻毅的聲音嗎?
猛然回首,熟悉的溫柔微笑在眼前擴大、清晰、漸漸模糊,又看不清楚……她連忙揉揉眼睛,揉去不知不覺落下的淚……
她不在人前哭的,因為自尊不允許,所以她發生這件大事,也沒哭過,反而逼自己堅強……天啊!她怎麽熬過這些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日子?
“你一直沒哭是嗎?來!躲到我懷裏就沒人看見了。”向她伸出手,忻毅知道她的任性。
白小七搖搖頭,遲疑了下又點點頭,她撲進他安全熟悉的懷中,讓淚全部由他包容……
奇跡發生了!他醒了,在兩人的婚禮上醒了,這一定是上帝送給她的禮物。
他們會一輩幸福,永遠永遠……
“小七,等婚禮結束,我有話跟你說。”忻毅一雙深邃的眼,牢牢盯在不斷竊笑,又自以為掩飾良好的母親身上,決定不對懷中的小女人隱瞞。
他的昏迷只是一場騙局,由忻老夫人加白老賊共同策畫,凱及醫生是幫兇,她就是無辜的賭注。
沒錯!兩位老人家為了確定小倆口的心意,故意利用他墜樓的意外,夥同醫生用藥物讓忻毅昏迷不醒,讓白小七以為他成了植物人,看看她是否願意不顧一切仍下嫁於他……然後上個月就過去了,賭局終於結束……
“嗯!我也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從他懷中抬起淚痕未乾的小臉,白小七雙頰微微有些紅,有些不好意思。
“等婚禮結束了,我們有好多時間可以聊天。”溫柔的替她擦去淚水,有如在保護最珍貴的寶物。
“嗯!”是啊!他們有一輩子可以聊天呢!真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5 00:55:57
尾聲
今天的天空很藍、陽光很燦爛,而白家大宅也一如往常在陽光下閃耀,所有的一切似乎從沒改變過。先前,白家的鳳凰女們在離家前,就約定好三個月後,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非得回家一趟,而今日,正是她們約定的日子。
站在鏤空雕花大門外看著熟悉的白家大宅.再想起三個月不見的妹妹們,白小六的眼眶不禁紅了。
正當小六沈浸在自己的哀傷中,一個熟悉的男聲插人她的思緒中。
“小六,怎麽站在門外不進來?其他人都到了。”
無意識地抬頭看向來者,但當對方的臉龐輪廓逐漸在小六眼中清晰起來時,小六隻剩下一個反應“啊--鬼啊!”
直到一隻溫暖的大掌粗暴的覆住小六的檀口,小六這才止住尖叫。
“搞什麽啊!你們怎麽個個都把我當鬼看?你五哥我長得這麽醜嗎?”男子煩躁的耙梳短髮,順便將白小六拎進白家大宅,扔向那堆一臉驚嚇的鳳凰女。
眨眨眼、再眨眨眼!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覺後,白小六熱情地撲向男子。
“老五!你還活著?!”
“叫五哥。”雖不滿妹妹的沒大沒小,但男子還是高興地接受小六的擁抱。“我們都活得好好的,老爹為了把你們嫁出去,才叫我們裝死騙你們的。”
“什麽?!”鳳凰女們齊聲驚叫。原來……她們都被騙了?!
那先前讓她們白白掉了一堆眼淚的這筆帳,她們該去找誰算去?
看向一臉笑得愉快的白老五,鳳凰女們心中有、了、決、定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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