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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采凝]妾心知幾許(聊齋幻夢之魚仙篇)[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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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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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4 07:43:52
標題:
[樓采凝]妾心知幾許(聊齋幻夢之魚仙篇)[全文完]
妾心知幾許
【聊齋幻夢之魚仙篇】作者:樓采凝
受人點滴,報以泉湧的道理她懂,
因此,她苦苦尋覓了他七年,
便是為了要答謝他先前的救命之恩,
沒想到,現在的他竟變得暴躁狠戾、風流無情,
讓她完全無法接受這強烈的衝擊,
更可悲的是,他身邊居然有了個溫柔婉約的未婚妻!
這一再的打擊不斷腐蝕著她戀他的心,
但她必須隱忍,偽裝鎮定的繼續當個供他使喚的小奴,
只要能遠遠看著他,她就該心滿意足了吧?
因為……她不是人,而是隻魚精啊!
豈料,他一向柔順的未婚妻居然莫名的和他反目成仇,
甚至還想殺了他!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難解的問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45:01
楔子
在非常古老的時代裡,人間便有神鬼的傳說。
有時候神與鬼怪之間是頗難區分的,有人說「仙即是神」,但也有人說「精與仙通」。但無論怎麼分辨,怪、力、亂、神對人類而言,都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產物。
人們天生對「神」懷有敬仰之心,除了內心的修行外,還有心靈的寄托;而對「鬼怪」的畏懼則是先天的排斥與害怕。
然而鬼怪都是壞人嗎?這也不一定。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更古老的傳說中,天地某個角落有處「靈幻家庭」,據聞這家族內有著各樣靈怪異物,有狐、魚、花、還有畫與琴,它們全都已賦予靈性在身,可謂成精。
他們來自四面八方,由於緣份契合,機緣相近,為了彼此有個照應,於是決定在這兒落腳,並將此地取名為「靈幻居」。
五個靈幻彼此為伴,就這麼過了數百年,感情也愈加深厚。他們時常幻化成人形一道出外遊玩,還各自取了名字好方便稱呼,仿似兄弟姐妹,恣意瀟灑極了。
老大仇瑚,別名「男狐」,長相陰邪,聰明狡獪,沉迷武學。
老二嫿灕,別名「畫影」,柔順甜美,為愛執著,精於文學、畫作。
老三秦未央,別名「琴魔」,雖為魔魅,卻外表斯文,善變難測,琴藝非凡。
老四花蕓,別名「花靈」,靈秀艷美,敢愛敢恨,精通醫理。
老五于蕎飛,別名「魚仙」,可愛淘氣,愛捉弄人,深諳水性。
他們五人之間究竟各自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呢?有興趣的朋友,別忘了翻開一下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45:38
第一章
「練王爺,風大人有找,您要見他嗎?」
正在品茶的練毅眉宇輕揚,沉吟了會兒,「無妨,就請他進來吧!」
「是,王爺。」來人領命退下。
不久,負責治理淮河水患的風子揚便進入大廳,一看見練毅就恭敬地曲膝說道:「練王爺,淮河水患嚴重,下官實感無能為力,特請王爺另思它計,好防止水患的危機啊!」
「你的意思是……淮河氾濫得極為嚴重了?」練毅雙眉一擰,深邃的眼底有絲難掩的憂慮。
他還記得數年前淮河第一次決堤,便得兩岸居民陷入危機,而如今只要一遇上滂沱大雨,淮河便災難不斷,擾得兩岸居民怨聲載道。
「沒錯。」風子揚坦言不諱,「是下官的過失。」
「我說風大人,淮河你治了那麼多年的水,難道連一點心得、訣竅都沒有嗎?」練毅斂下臉色,深幽的眸光緊緊鎖住他。
風子揚心下一驚,趕緊垂首道:「王爺請息怒,是下官無能,不過,治理淮河當真不容易,其水性波濤洶湧、詭譎多變,下官當真是盡全力了。」他的語氣中含帶著幾許委屈。
事實上,數年的治水經驗,風子揚只有一個字能形容,那便是「累」。他累得與淮河博鬥,累得每每漲潮都得疏散百姓,辛苦了那麼久,他卻仍是一無斬獲,對於淮河多變的性情仍是拿捏不住,這對他而言還真是一大諷刺。
看來,練毅若當真要廢了他的官職,他也只有認了,只不過,淮河的災難也將會持續,說要平息定是遙遙無期啊!
「那你的意思便是淮河水患已無法整治,兩岸人民想求得一絲平靜可說是遙遙無期了?」
風子揚深吸了口氣,說道:「下官正是此意。」
「哦?我倒是不信,非得過去看看不成。」
雖然他也聽聞淮河是最難整治的水域,但他相信人定勝天,只要負責、盡職,所有困難都是可以擺平的。
「我這就出發,你準備一下,等會兒跟我一塊過去。」說著,練毅便站起身,撣了撣長襯上的皺褶,大步地跨出屋外。
練毅在風子揚的陪同下到達了淮河口,望著眼前滾滾河流洶湧而過的模樣,不禁瞇緊了眸。
「王爺,您該看見了,這種情形我們當真不知該如何下手,部分已動工的工程因為幾次洶湧的水流給沖毀了,如今想要再修補,還真是難上加難啊!」風子揚指著前處幾塊破裂的河堤,無奈的一歎,又道:「就是那兒,往往擋土坡堤才剛蓋好,疏通的河域還未挖通,卻在大水沖擊下又毀於一旦。」
這情形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發生,簡直讓他疲於奔命,慢慢地對整治淮河也失卻了信心。
練毅瞇起眸,望著眼前的情景,兩條劍眉也愈攏愈緊,最後說了句,「你做得很好,留下來繼續努力吧!我收回剛才的話,相信這世上已經沒有人像你如如此深厚的治水經驗。風大人,你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
風子揚微愣了下,心想,眼前這位真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高傲自大的練王爺嗎?
見練王爺如此誠摯地想留住他,如果他再拒絕,是否就太小家子氣了?
「練王爺,您是說笑吧?治水多年我灰心喪志,真擔心再這麼下去,我仍是一無所成啊!」
望著練毅那犀利的眼眸,以及慣有的怡然神情,風子揚不禁要懷疑他這麼說的目的。
練王爺該不會是打算若聖上怪罪下來,就由他來承接所有罪過吧?
「風大人,你是不是懷疑我留你下來的居心?」練毅揚起兩道好看的濃眉,睿智的目光似乎能一眼看透風子揚的想法。
「這──」他心口一驚,連呼吸都無法自然了。
「哈……」望著他愣然的表情,練毅不禁狂笑出聲,「你別緊張,留你下來沒有其他的原因,而是來到這裡我才發覺你說得實在沒錯。這淮河湍急,治水的確不易,你有這樣的成果已算不錯,相信憑你的經驗繼續努力,整頓淮河之事應該不困難。」
風子揚聞言,霍然放了心,於是拱手笑道:「多謝王爺美言,下官定會繼續努力。」
「那就好。不過,這河岸兩側居民的疏散還是得謹慎去做,絕不能怠忽。」臨走時,練毅又補充了句。
「是。」
交代過後,練毅便瀟灑地回過身,一頭長髮恣意地垂在肩上,前額落下的髮絲隨著他轉動的身形而飄然飛舞,更強調出他狂野深邃的五官輪廓,而他薄逸的嘴角所勾魅起的弧度更將他邪美的氣質完全呈現出來,舉手投足間也顯現出凜然不可侵犯的貴族氣息。
就在風子揚恭送的目光下,練毅緩緩地準備上轎離開,就在這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
「救命啊……救命啊……」
練毅倏地回首,隨後便直接循聲走了過去,這時不僅是他,就連在場的其他護衛和風子揚也都看見淮河急湧的水流中有個女子正伸著雙手隨波逐流,並且不斷地大喊救命。
瞬間,練毅便在眾目睽睽下奮不顧身地跳入河中,這個動作可是震住了他身旁的所有護衛。
「王爺──您快回來啊──」
在場的人全嚇傻了,練毅若是遭遇不測,他們該拿什麼回去向聖上交代?
大家都明白當今皇上可是練毅的拜把兄弟,憑著這份關係,練毅的威望日盛,非但成為百官巴結的對象,更是許多姑娘家心中理想的相公人選,只可惜他卻獨獨鍾情尚書府劉大人的千金劉婉婉,兩家更在日前定下親事,這消息一傳出,不知讓多少姑娘家心碎神傷呢!
可如今看見王爺為了救一名陌生女子而跳入湍急的河水中,眾護衛無不捏了一把冷汗,想下水救人卻各個沒勇氣,只好待在岸上乾焦急了。
「王爺……小心啊……您快上來──」大家不斷喚著。
而正與滔滔河水搏鬥的練毅心底也直納悶,他向來不是悲天憫人的男人,更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女子讓自己冒那麼大的險,可剛剛他居然是完全沒有意識、沒有多加思考,就這麼跳下水救人!
如今河流這麼湍急,他連游近一尺都非常困難,雖然那個溺水的女人近在眼前,但事實上卻又如此遙遠。
就當練毅看著那女人漸漸靠近,兩人的距離只差一臂之遙時,他索性一鼓作氣使盡內力往前一躍,猛地抓住了她的臂膀,並順勢抬起那女子的臉,好讓她能有呼吸的機會,可才一捧起她的臉蛋,兩個四目交接的剎那,他的身子卻猛然震住!
這女子是誰?為何有著如此熟悉的眼?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認識她,甩甩頭,掃除心底的雜念,迅速往回游,將她救上了岸。
「練王爺……您沒事吧……」眾護衛立刻趨上前,心驚膽戰地詢問。因為他們都明白,自己的貪生怕死定會惹來王爺一頓不小的責罵。
「廢話什麼?還不快點將大夫請來!」他俊眉一蹙,前額幾綹髮絲不斷滴著水滴,那模樣看來不見狼狽,反而更加懾人!
「是……屬下這就去請大夫。」
「不──不用了。」
他懷裡的女人慢慢張開了眼,細細嚶嚀出聲。
「妳還好吧?」練毅瞇起雙眸,注視著這個氣若游絲的女人。
于蕎飛不語,只是傻愣愣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她計劃了好久,處心積慮的就是想見他一面。
見這女人居然用這種「花癡」的眼神望著他,練毅心底突生一股厭惡,於是不由分說地推開她。
「看來妳已經沒事了,那麼我可以走人了吧?」他怒眉一揚,轉身對著一干護衛道:「我們回府。」
「等等……」于蕎飛聲音虛弱的喊住他。
「有事嗎?」練毅頓下腳步,回頭看著她,炫目的俊眸流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或是我已經掉入妳的陷阱裡去,實際上剛剛溺水那一幕只是妳偽裝的?」
不能怪他會這麼想,憑他俊逸的樣貌、不凡的功夫、睿智的腦力,不知讓多少姑娘家對他著迷心儀呢!
可一般女子根本就高攀他不起,所以才會想一些花招來引他注意,而眼前的女人八成也是其中之一。
「小女子……小女子沒地方可去,不知這位大爺能否收留我?」良久,于蕎飛說出了自己的希望。
其實,她並非無路可去,回靈幻居她可以像往常一般度日,但生命卻會像是缺少了什麼般變得空洞無比。
如今好不容易找著了他,就算是千里迢迢,她也要趕來與他會面。
只可惜昔日的救命恩人如今已貴為王爺,更讓她覺得彼此間的距離愈來愈遠了。
想必他已不記得那件事了吧?看著此刻他這副矜貴高傲的模樣,身為魚精的于蕎飛不禁要自慚形穢。但她還是得鼓起勇氣來找他,即使會聽見他的奚落與調侃也沒關係。
「王爺,聽夏總管說咱們府邸裡缺少一個丫鬟,不如就讓她去試試吧!」身旁的人突然說道。
練毅聞言,立刻瞇起眸,嗤笑地勾起嘴角,「你還真多話呀!剛剛你怎麼不下去救她呢?」
只見那人縮起肩膀,害怕的後退了步,「是小的多嘴,請王爺恕罪。」
于蕎飛看著這一幕,酸澀的感覺驀地湧上心頭,於是她轉向練毅,「如果真缺丫鬟,就請您讓我試試看,求求您。」說著,她便連忙爬起身,跪在他面前懇求著他。
他眸子一緊,望著她這副癡纏的模樣,心中對她的不耐也愈來愈深。
「滾開──」練毅一腳用力踢開她。
于蕎飛沒料到他會這麼做,一個沒留神便摔跌在地,弄得手肘滿是擦傷!
她咬著牙、忍著痛,再度爬起身,以幽渺的眼神望著他,「我聽他們喊您王爺,那我也喊您王爺可以嗎?我別無所求,只是想向您討個工作,即便是打雜的都沒關係。」
她的嗓音破碎,從沒想過以往那個心存善念的男人經過歲月的流轉、遞嬗,如今竟變成了個狠心的人!
既然如此,他方才又為何要冒險救她呢?
「打雜?」他目光一閃,眼中的冷漠卻未減分毫,「好吧!那麼妳就來我們敬遠王府當丫鬟吧!」
撂下這句話,他隨之揮開衣袂,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其實,練毅的思緒也有如樹根般盤根錯節成一團。自己是怎麼了,為何他會義無反顧地衝進波濤洶湧的淮河裡救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他被這個問題給糾纏得腦子發漲,所以,當他發覺這個女人的企圖時,心底對她的厭惡感也就更深了。
罷了,反正回到府邸後也不可能再和她有什麼接觸,這女人他就當作不認識,免得讓人心煩。
望著練毅漸得漸遠的身影,于蕎飛的一顆心也漸漸往下沉。
不!她絕不能失望,反正她就要住進府邸了,到時候和他近水樓台,就可以天天看著他了。
想著,她的嘴角終於淺露出一絲笑影,原本吊得老高的心也降了下來。
※※※※
一進入敬遠王府,于蕎飛就憑她那可愛又不造作的個性和大伙混得挺熟,甚至還搶下許多工作來做,尤其是必須前往大廳、或是到練毅的書房送點心的差事兒她全都攬上身,只可惜幾次下來,一直見不著她想見的人。
而今晚,當練毅吩咐下人送上熱茶時,她理所當然的又搶過這個工作。
她手中捧著自己精心為練毅所調配的龍井桂花茶,緩緩的朝他的書房走近。
輕叩了下門扉,便聽聞練毅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進來。」
聽見他的聲音,她嘴角淘氣的微彎了下,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輕輕將茶碗擱在他的書案,練毅這才抬起頭,當瞧見于蕎飛那張盈盈笑臉時,他的眉頭卻突地緊蹙起來。
「是誰叫妳進來的?」他眼底瞬間覆上一層寒冰,立刻凍結她原本一顆滾燙的心。
「我……我是為您送茶水來的。」
「李嬤嬤呢?這事不是都由她在做嗎?」他眉尖煩鬱地一攏,眸光冷淡地投射進她的眼底。
于蕎飛心頭一震,怔茫地望著他,「我……我只是想為您做點事,王爺,您就別生氣了。」
「妳叫我怎麼能不氣?我不是告訴過妳別再來煩我,我不想再見到妳,難道妳真要我把妳趕出府嗎?」
「不!請您不要趕我走,以後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只要您別趕走我就好了……」她垂下腦袋,緊抿著晶紅豐潤的小唇。
「好,這話可是妳說的。」他的眼眸緊瞇成一道戲謔狹光,「我說什麼妳就怎麼做?」
于蕎飛望著他那帶著奸佞笑容的臉龐,緊張地點點頭。
「好,那麼我現在命令妳立刻到馬廄去工作,妳肯嗎?」
練毅銳利的目光真瞅著她,看到她慘白的容顏以衣眼底浮起的薄霧,他嘴角彎起的弧度卻愈來愈大。
良久,于蕎飛才沉重地點點頭,「好,我答應。」可她連忙又抬起螓首對著他,「我想知道,既然您這麼討厭我,為何在我落水時您又要救我呢?」
聞言,練毅心頭突地一窒,眸光投射出絲絲犀利光芒,「有關這點,我倒想問妳,妳當時是不是用了魔法迷惑了我的神志,才讓我做出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的事?」
于蕎飛搖搖頭,淚水潸潸流下,「我沒有……」
「真的沒有嗎?那時水流那麼湍急,妳一個弱女子在水裡掙扎那麼久,上岸後居然沒事,鬼才相信!」
在練毅激動的逼問下,于蕎飛頓覺語塞,只有愣愣地瞅著他,說不出任何話。
「怎麼?無言以對了吧?」他閃爍的眸子直盯著她蒼白的小臉,稜角分明的五官頓然揚起一道邪惡的笑弧。
于蕎飛雙拳緊握,沒想到練毅的觀察力這麼好,居然會問這個她根本答不出來的問題。
她之所以會落入淮河、當著他的面呼救,完全就是要吸引他的注意,繼而讓自己能名正言順跟著他、守著他……
這時,一抹沉謐的笑容浮上他俊朗的臉,冷戾得足以奪人魂魄的目光直射向她那無措的容顏,「妳真是個城府很深的女人,簡直是讓我厭惡透頂!」
練毅扯著邪笑,笑容裡不帶任何情感。
「沒錯,我向來深諳水性,淮河水勢湍急卻難不倒我,會這麼做,就是為了要接近你。」她一對秀眉緊緊攏起。既然他已猜出她的意圖,那她也沒必要隱瞞他。
「妳!」方額一顰,他霍地哂笑出聲,「妳真的很有種,居然敢誠實招出,難道不怕我更氣憤,然後把妳趕出府?」
「我既然誠實以對,那你是不是能夠原諒我?否則人家定會說練王爺是個沒度量的人。」她偷覷著他臉上鐵青的神色,仍然不願退縮,只想為自己多爭取一點與他相處的機會,即便他不領情,她也要讓他知道她想跟隨他的心。
「哈……看樣子,妳是在要脅我了?」他的黑眸瞇成一條線,全身血液也被她這幾句話逼得到處流竄。
「我不敢。」她的心好痛,也好恨,恨自己為什麼無法喚起他過去曾有的溫柔?難道他忘了,她就是他在十七歲時在蓮塘救起的小鯉魚啊!
當時她貪玩而從靈幻居溜出去,經過一處名為「蓮塘」的魚池時,一時被裡頭清澈的池水誘惑,所以轉化原形躍下水池,就在她嬉戲得幾乎忘了時間之際,突然從上頭倒下一堆沙土!
她震驚地想逃,可沙石重重的壓得她無法動彈,傷了鰭的她根本沒辦法施展法術。
原以為自己就要葬身在這座蓮塘,恍惚中聽見一位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小杜,你們掩埋這個池子之前,可有查看裡面還有沒有魚蝦了?」
「啟稟少爺,我們……我們沒有。」小杜低頭道。
「沒有?」少年頓時怒火飛揚,「這裡頭可有不少魚兒是我娘的寶貝,你們若是將它們弄死了,就準備等著受罰吧!」
「呃──是、是!」小杜一聽是王妃所愛,連忙拿起鏟子,到池裡小心翼翼地將碎沙給鏟出來。
就在這時候,練毅眼尖地看見一尾金鯉輕飄在水面,魚尾猛擺,做著垂死的掙扎。他趕緊趨前輕手輕腳地救起它,還囑咐下人準備乾淨的水將它放入,甚至親自為它拭去殘留在鰭上的血跡,替她上藥。
數日後,于蕎飛在少年的照料下終於痊癒,而他卻跑來告訴它。「小金鯉,我要回府了,以後這個別苑我也不會再來了,妳就好好找尋自己另一個天地吧!」
就這樣,于蕎飛被他放了生,而他也走出了她的生命。
從那時起,她便思思唸唸地想著他,還四處打聽敬遠王府的地點。
由於老王爺曾被先皇調派多處地方執行管轄,因此尋他的過程倍感艱辛。好不容易三年前終於有了他的消息,她便經常跑來這裡偷偷的看他,甚至還愛上了他……
直到如今,她認為時機成熟了,該是她現身與他見面的時候了。
只是……他是人,她是魚仙;他是王爺,她是妖精,該如何才能在一塊兒呢?她不求兩人天長地久、永世相隨,只希望能守在他身側,看到他快樂的笑容,她便也覺得快樂。
「妳不敢?」他驀然嗤笑,「我倒覺得妳挺大膽的。」
「我只是希望能在你身邊看著你。」于蕎飛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看著我!」練毅伸手用力抬起她的頭,狠戾的看著她,「妳還真不知羞恥!」
「如果你能用對婉婉的十分之一溫柔對我,我就……我就會非常感動了。」眼睫搧了搧,她的眼角落下了幾滴淚。
「妳!」他猛地拍桌站起,「妳是什麼意思?惡毒到躲在一旁偷偷觀察我和婉婉之間的一舉一動?」
「我……我沒……」
她不是躲在一旁,而是在劉家池塘裡心痛的瞧著他倆在池邊打情罵俏的情景。
「妳這個女人真可怕,滾……滾出去!」練毅怒眉一揚,立刻指著門外要她離開。
「你是要我去馬廄?」她低聲下氣地問。
「最好滾出我的敬遠王府!」他爍利的眼射出一道光芒。
「不……我不走,你既已收留我,怎麼任意趕我走?」她步步往後退,而後顫抖著打開門扉,「我現在就去馬廄!」
仿似真怕他要趕她出府,于蕎飛拉開門把便衝了出去,好躲過他接下來無情的訕笑。
「天!她是從哪裡跑來的女人,我當時又為何會救她?」練毅雙拳緊緊一捏,霍然用力擊向牆頭,百般不解地喃喃自語,「真是該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46:11
第二章
被他趕到後頭的馬廄,于蕎飛想再見到練毅的機會就更低了。因此除了工作,她整日鬱鬱寡歡地倚在馬廄門邊望著外頭的日陽東昇又西降,臉上除了淚水之外,幾乎毫無表情。
「蕎飛,妳怎麼了?馬兒妳餵過了沒?」馬僮阿季走向她,輕點了下于蕎飛細柔的肩膀。
「呃──我剛餵過了。」她身子一震,回首對他微笑。
「好像來這裡之後妳就一直不開心,是不是討厭這裡的馬騷味?」憨厚的阿季搔搔腦袋,傻笑地問。
「呃……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于蕎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其實我很喜歡這裡的幽靜,而且再過去就是成片的草原,遠遠望去總令人心曠神怡,心情會不由自主的變得愉悅。」
走出馬廄,她深吸了口氣,聞到的儘是迷人的青草氣息。
「可我覺得妳不適合在這裡幹粗活呀!」阿季皺著一雙粗眉,「妳給我的感覺應該是念過書的千金大小姐,在這府邸當丫鬟真是委屈妳了。」
「怎麼會?能留在這兒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我很快樂。」她轉過身對他笑了笑,但隨即又斂下眼,「可是……」
「怎麼了?」阿季低聲問。
「沒──沒什麼。」于蕎飛閉上眼,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張眼問道:「你可知道王爺……王爺多久會來馬廄一趟?」
「不一定呀!有時他會天天來騎馬,若是公務一忙,大概就得等上十來天了。」阿季想了想才道。
「十來天……」于蕎飛沉吟了會兒,「我到馬廄工作也有五天了,這麼說來,我還得等好久囉?」
「我不懂,妳為什麼要等王爺?若真有話想對他說,可以去前面找他,這樣會比較快些啊!」說完,他又聳聳肩,「不過,我也不確定像王爺這麼忙的大人物會不會撥空見咱們。」
「沒有用的,他是不會見我的。」于蕎飛垂頭喪氣地,晶瑩的眸子中難掩憂鬱神色。
「為什麼?」
「因為……哎呀!反正他就是不肯見我,下意識裡對我有偏見!」言談間她已忍不住淚流滿面。
「妳怎麼了?別哭……別哭啊!」阿季著急地在她身旁直轉著圈。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多嘴了,不但沒安慰到她,反而惹來人家一陣傷心。
見于蕎飛仍哭泣不休,阿季突然靈光一現,「對了,我知道王爺什麼時候會來了。」
「真的?」于蕎飛立刻止住哭泣,拉著他的手問。
阿季低下頭,見到的便是點點淚霧沾在她那清秀絕美容顏上的模樣。
這麼美的女孩是他這輩子少見的,在她的強烈注視下,他不禁羞紅滿面。
他臉紅如燒蝦般的趕緊轉開身,「王爺每月的初十、二十與月底最後一天都會來馬廄牽馬,而今天是十九,我想他明天一定會過來的。」
「阿季,你沒騙我?」她的心跟著激動了。
盯著她緊握住自己的小手,他的腦子竟突然一陣暈眩。
「阿季……你說話呀!」見他像傻子似的瞪著她的手,于蕎飛妒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腦袋,「喂!你傻了呀?」
「呃──我、我是說真的。」恢復神志,他尷尬地笑了笑。
「好,既是如此,那我明天就在這裡等他。」原本晦暗的天空仿似變了色彩,讓于蕎飛開心不已地在馬廄前興奮跳躍著。
憨厚的阿季這時也咧開了嘴,直望著她雀躍的身影,心情也隨著她歡笑的聲音起舞……
※※※※
翌日。
從薄暮晨曦一直到黃昏霞影,于蕎飛都坐在馬廄門外張著雙眼,雙手托腮地等待練毅的出現,但她的心情卻隨著時光的流逝,一點點的往下沉……
他到底會不會來?或是知道她在這兒,所以故意躲著她不肯來?
難道她真那麼令人討厭?既然如此,他當年又為何要救她,還不如乾脆將她活埋算了!如此她就不必身陷這種思念愁緒中,無法翻身。
「蕎飛,別等了,我看王爺不會來了。」阿季剛換了馬兒喝的水,回頭又看見她倚門而坐的瘦弱身影。
「沒關係,我再等等。」她眉頭緊蹙,直望著闃沉的遠方。
「唉……早知道就別告訴妳了。」阿季見她這般還真是於心不忍,只後悔自己的多言。
「不,不能這麼說,或許今天只是意外。」于蕎飛仰頭看著他,語氣澀然地又道:「是我該對你道歉,今兒個馬廄的工作全是你做的,我都沒幫上忙,明天就全部交給我,換你休息。」
「哎呀!妳跟我計較這些做什麼?以前沒有妳,這裡全是我一個人的事,可自從妳來了,不但分擔了我的工作,還陪我聊天,我還要感謝妳呢!」阿季羞紅著臉,感到無所適從。
「阿季,你真是個大好人,不知哪家的姑娘有福氣能嫁給你?」于蕎飛對著他甜美的笑了。
「妳真愛說笑。」她這一說,讓阿季的臉紅得不得了。
「哈……阿季臉紅囉!告訴我,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于蕎飛見他這樣,暫時忘了心中的憂慮,笑著逼問他。
「沒啦!妳別亂說,像我這種人……哪……哪會有姑娘喜歡我?」在于蕎飛的戲弄下,他連說話都結巴了。
「阿季的臉都快紅成豬肝色了,真好玩!」于蕎飛蓄意逗他。
兩人這幕看似打情罵俏的嬉笑模樣被正要前來馬廄牽馬的練毅撞見,他瞇起雙眸,站在遠處觀察良久……
這該死的女人勾引不了他,居然趁近水樓台的機會誘拐他們府邸的馬僮!
簡直就是個淫娃!
「你們兩個工作不做,在幹什麼?」練毅蹙起眉頭,突然吼出的嗓音頓時嚇住了正在談笑的兩個人。
「王爺……」阿季嚇得垂下臉。
「您終於來了呀!」于蕎飛卻不怕他的怒火,反而走近他,眨巴著一雙靈燦大眼瞅著他。
「終於?妳知道我會過來?」練毅的目光狠狠一凝。
「是啊!是阿季說的,他說你十、二十號還有月底都會來馬廄牽馬。」于蕎飛毫無心機地說著。
阿季卻是嚇白了臉,緊張的低下頭,心底直叨念著:蕎飛是怎麼搞的?平時看來是那麼機伶,怎麼今天說話就這麼直?
「哦?」練毅緩緩一步步地踱向阿季,對著他哂笑,「你是不是不想在敬遠府裡幹活了?」
「呃!我……」阿季啞了嗓,說起話來支支吾吾的。
「你是在怪阿季嗎?這事是我逼問他的。」終於意會出是自己嘴快說錯話的于蕎飛趕緊衝到他面前解釋。
「妳逼問他?」練毅瞇起眸子,對著她的大眼嗤笑了聲,「他憑什麼要聽妳的?妳以為妳是誰?供他薪餉的衣食父母嗎?」
「我……」她愣了下,半晌才道:「我只是阿季的好朋友。」
「難道你們之間沒有姦情?」練毅霍然大笑,口出冷言,「我想起妳這女人有多浪了,為了勾引我還跳入淮河,膽子還真大啊!」
「我……你……」于蕎飛咬緊唇,好想對他大罵出口,可想起他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便又強忍住氣。
為了找他,她費盡心思;為了報恩,她無言地守候著他,可他卻這麼對待她!
「無話好說了?」
「我當然有話要說。」她往前一步,對著他那訕笑的臉,「我是因為想見你,才問阿季你何時會來馬廄,難道我這麼做也不行?」
「妳……妳厲害,但我說過我不想再看見妳,妳不用再耍心機了。」
練毅一對炯利如鷹梟的目光突地轉向阿季,「以後別再多話,否則我會命令你立刻離開!」
「是……」阿季脖子一縮,直到練毅進入馬廄牽了快馬出來,才鬆了口氣。
「阿季,你知不知王爺要去哪兒?」
雖然他對她十分無情,可于蕎飛的雙眸仍是控制不住地直瞟向他消逸的方向。
「我……我不敢說。」阿季需要這份工作養家,剛剛差點兒丟了差事,這下可不敢再亂說話了。
于蕎飛瞭解他的無奈,便不再追問,「你不說沒關係,剛剛是我不好,讓你挨罵了。」
「妳千萬別這麼說,對不起,是我膽子小……」
「我們就別相互客氣了。」于蕎飛搖頭輕笑,突然,她的目光又轉向練毅策馬而去的方向,「我想跟你請個假可以嗎?」
「妳的意思是?」阿季後知後覺地問。
「我想先離開一下,剩下的工作──」
「哦……沒關係、沒關係,反正天色都要暗了,再給那些馬換些草就可下工,剩下的交給我吧!」他率性地咧嘴輕笑。
「那就謝謝你了。」對他輕輕頷首,于蕎飛便想尾隨練毅而去。
「喂!妳要去追王爺啊?」阿季看出她的企圖,「妳沒馬是根本追不到的。」
「沒關係,我有辦法的。」對他甜甜一笑,于蕎飛便開心地直往前奔。
看著她那副執著的態度,阿季不禁搖搖頭,自言自語著,「蕎飛呀!王爺他有了劉姑娘,妳就別傻了。」
※※※※
于蕎飛一直奔跑到三岔路口處,不得已才停下了腳步,「糟糕,不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本不想濫用法術,可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得用。於是她立刻盤腿而坐,手比蓮花,嘴裡輕念了幾句術語,眼前的迷霧頓時散開,然後她慢慢瞧見了他蹤影,也知道他去的方向。
看來真如阿季所言,她沒乘快駒是根本追不上的!索性指尖一轉,剎那間,她已現身在練毅要去的小鎮上。
于蕎飛趕緊躲在石牆後,好奇地看著週遭環境,才發現她現身的地方像是一處大戶之家。
這裡是誰的府邸呢?
就在于蕎飛暗自納悶之際,突然瞧見練毅從前頭的大門走了進來,而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劉婉婉。
于蕎飛見狀,心底突地一緊,白淨妍美的小臉上盡現淒迷的神情。
原來他是來找未婚妻的呀!
見他們這般卿卿我我、情深意濃,她的心真是好酸澀、好痛,不知不覺她已淚流滿面……
「毅,為什麼你每每都得等十天才能來看人家一回,知不知道人家好想你呀?」劉婉婉勾住他的頸子,幾乎將自己的紅唇貼上他的。
「妳知道我公事多,皇上不肯放過我,加上淮河又氾濫成災,我得加強監督,還得命手下驅離不肯離開的百姓,實在是累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呀!」擰了擰她的鼻尖,他這回倒是主動地俯首印上渴望已久的紅唇。
「嗯……」劉婉婉迷惘地沉醉在他懷裡,柔柔媚笑,「皇上這麼寵信你,你可是愈來愈忙了,以後陪我的時間就愈來愈少了。」
她噘起小嘴兒,在他懷裡直撒嬌,那軟細的嗓音還真讓人酥到心坎裡。
「放心,再忙,我不是也撥空陪妳了嗎?」練毅薄冷的唇角微微一揚。
「不夠,人家要你天天陪人家嘛!」她將自己的嬌軀直貼向他,兩團胸脯直挺著,彷似要呼之欲出。
「妳真貪心呀!」他瞇起一雙狹眸,黑瞳底輕閃過幾許迷人幽光。
「人家哪是貪心?我只是想盡早嫁進敬遠府而已,毅……你什麼時候才要正式迎娶人家?」說著,她居然趁夜色朦朧,大膽的解開胸前盤扣,甚至剝開褻衣,讓兩團豐乳就這麼坦露在他眼前。
這一幕沒有震住練毅,卻是嚇壞了在一旁偷看的于蕎飛!
她掩唇驚呼了聲,原以為自己不會被發現,哪知道練毅卻倏然回首喊道:「誰?」
于蕎飛嚇了一跳,拼了命的直往後跑。她一手撫著胸口,就怕會被他追上。
但是,他是個有功夫的人,而且自己更不可能在他面前施展法術,所以無論她怎麼賣力奔跑,終究還是被他給追上了。
她不識路的亂闖,最終跑到一條死路裏。
「站住!」
「呃──」她頓住了腳步,心痛加上前頭無路,竟然絕望地哭了出來。
「是妳?」練毅直瞪著她,冷颼颼的聲音倏然響起,「妳太過分了!不但死皮賴臉的跟著我,還偷聽我和婉婉之間的談話,居心何在?」他的口氣已近乎要到噴火的階段了。
「我……對不起。」撞見那一幕,于蕎飛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更沒心思解釋自己的動機。
天,為什麼他們還沒成親就如此親密,而劉婉婉居然還在前院做出那種事來?
「對不起?」他眉一蹙,頓時想到什麼似的逼問她,「說!妳到底想要什麼?居然用盡心思跟蹤我?妳有多少幫手?」
「幫手?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她可是大吃一驚。
「真的沒有?」他一臉鄙夷,壓根就不相信。
于蕎飛拚命搖頭,「求你別亂猜測,我跟著你是因為我……我……呃……我自己的事,怎麼會和別人有關?」
她找不出話塘塞,只好又把話題轉回來。想告訴他那段過往,可誰會想到自己會和一隻魚精說話?
「好,那我反問妳,妳是怎麼過來的?」練毅懷疑的瞇起眸子。
「我是跟著你過來的。」咬咬下唇,她驚慌地說。
「怎麼跟?」他雙臂環胸,帶著一絲等著看她如何編製戲碼的冷笑睨著她。
「我是──」她茫然了。
她終於明白為何他嘴邊的笑容這麼詭異了,原來是這件事露出破綻……她要怎麼解釋才好?
「怎麼不說話了?」練毅雖然笑得優雅慵懶,可眼中卻有著一抹精銳,「快說呀!」
于蕎飛完全亂了,她絕不能講呀!
「還說沒幫手?除非妳會變、會飛。」他一個劍步走近她,用力抓住她的胳臂。
「是真的沒有呀!」她抿緊唇瞪著他,眼底儘是淚霧。
「好,那我就將所有與妳有接觸的人全部抓起來,包括阿季!」他厲眼狠狠一凝。
「什麼?你可不能亂來,怎麼可以仗著自己的身份亂抓人呢?」于蕎飛雖知自己老跟著他是不對的行為,可他這麼隨意栽贓實在可惡。
「妳不坦誠,我就抓人!」勾起嘴角,他得意地笑了。
「你好過分──」
「過分的是妳!」練毅改抓住她的下巴,手勁之大,可聽見她下巴發出喀喀的聲響。
她好疼……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妳說是不說?」見她淌下了淚,他仍不手下留情。
就在這時候,劉婉婉也走了過來,當她瞧見和練毅說話的是個女人,整張臉瞬間變了顏色,眼底也出現了仇恨的暗影。
「妳是誰?怎麼跑來我們尚書府,難道……妳是個偷兒?」她語氣不善地直接將話說出口,而後又轉向練毅,「這種偷兒你還跟她說話做什麼?」
劉婉婉一把勾住練毅的胳臂,用極其挑釁的目光看向于蕎飛那張纖麗的容顏,對她可是充滿了敵意。
對於這麼一個妍美亮麗的女人,她無法不提防。
「我不是偷兒──」于蕎飛淚水忍不住地佔滿眼眶,看見劉婉婉緊緊抓住練毅的手臂時,她的心中更覺委屈了。
她是出於一片善意才想接近他、幫助他,可他卻要這麼怪她,彷彿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這還不打緊,他那雙怨毒的眼更讓她心碎,那好像認定她便是劉婉婉說的小偷一般。
「毅,你怎麼可以任由這個女人在尚書府為非作歹?快下令抓了她啊!」劉婉婉扣住他的手嬌嗔。
「婉婉,別鬧了,這事我自有主張。」練毅拍拍她的手,對著她溫婉一笑。
「我不管,我就要你抓了她,快啊!」見練毅似乎沒意思這麼做,她對于蕎飛的敵意也就更深了。
她明白,當初練毅之所以看上她,是因為她有張絕美脫俗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材,當然……還會使挑情勾媚的手段。
可當她一看見于蕎飛,心中的警鈴不禁大響,因為她似乎看見一個比她還美、還年輕、還會水媚勾人的女子出現在練毅面前。
「你們……你們好過分,是故意聯手整我的嗎?」
劉婉婉故意安個罪名在于蕎飛身上,好讓她沒機會再糾纏他了。
練毅點點頭,繼而對于蕎飛說道:「妳私下竄進劉尚書府就是不對,可妳居然還有借口可說,讓我不得不佩服妳。」他的詞調滿是鄙夷,眼神也帶著譏誚。
「那……那我現在就離開,這樣總成了吧?」于蕎飛拭了拭淚水,心碎地打算離開。
「妳給我站住!」劉婉婉追上她,一把拽住于蕎飛的頭髮,用力一拉,「妳還真是異想天開呢!隨便闖入尚書府邸,居然還想像個沒事人般的拍拍屁股就走,妳把我們劉府當成了什麼?」
她原來溫柔婉約的姿態早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竟是犀利、蠻橫、嬌縱的怒焰。
「我──放手……好痛──」
于蕎飛從沒在外人面前流過淚,可偏偏這女人的手段居然這麼殘忍,不知不覺中她竟被弄哭了。
「好,我可以放了妳,但妳得答應我離開練毅,他是我的男人,我絕不容許讓別的女人佔有他。」劉婉婉怒目圓睜,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更為粗蠻,一點也不像弱女子會有的勁道。
「對不起,我辦不到!」于蕎飛咬著自己艷紅的唇瓣,眼神卻毫不退縮地回視她的一臉跋扈。
「妳還真是無恥!妳以為練毅會喜歡妳嗎?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哪能跟我比?」
劉婉婉兩隻拳頭不停地落在于蕎飛身上,別瞧她是個千金大小姐,可力道卻不淺,身材又略微豐腴,力氣之大,直讓于蕎飛抵擋不住──
「別打了……求妳別打……」于蕎飛躲避不及,只好任拳頭直打在自己身上。
最後,她受不了的倒在地上,求助的眼光直瞟向一旁坐在石凳上的練毅,卻只見他自始至終啣著抹淺笑,目光鄙夷地瞪著她,根本無意伸出援手。
于蕎飛心口一僵,呼喊聲也猛然窒住,火熱的心漸漸變得冰涼了……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狠,難道就算她被劉婉婉打死了,他也不屑一顧?
見她輸了陣,劉婉婉仍是不罷手,反而更得意的在她身上揮拳,打得于蕎飛遍體鱗傷。
其實,只要能使出法術,這些拳腳疼痛抵抗得了,可她並不想讓別人瞧出破綻,所以她必須忍……忍著劉婉婉凌虐她的每一次疼。
尤其是她的腿……她的腿絕不能傷著,否則她就沒有辦法游水,等於一個人無法走路一般!
「不要……不要再打了──」于蕎飛縮緊身子,盡量護住自己的腿,以背部對著她,承受她揮在身上殘酷的狠拳。
劉婉婉的拳頭落在她的背脊上,震疼了自己的手,於是劉婉婉氣得到一旁找了根木棍,狠厲地揮在她身上。
「啊──」
于蕎飛疼得趴俯在地上,氣息愈喘愈重,幾乎已不能呼吸。
「救……救我……救我──」
雖知他無情,但如今她惟一能求救的對象,還是只有冷眼旁觀的練毅。
可他依舊冷著臉,完全漠視她的痛楚,以及劉婉婉那蠻橫粗暴的行為。
終於,在劉婉婉無休止的凌虐下,于蕎飛承受不住的昏了過去。
「哼!真是個沒用的女人,打這麼幾下就倒地不起,讓我看看她是不是裝的。」劉婉婉丟下木棍,打算上前用力踹她幾腳。
練毅卻伸手將她攔下,「別跟這種女人計較,這可有失妳的身份啊!反正她暈都暈了,咱們就別理睬她。走吧!天色已晚,外頭風大,小心著涼。」
他溫柔的語句讓劉婉婉心裡一陣暖烘烘的,卻也飄進倒臥在地、尚留一絲意識的于蕎飛耳中。
她一手捂著發疼的心,一手掩住嘴,就怕自己會悲鳴出聲。
她的心已碎了,碎成好多片……好多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47:07
第三章
于蕎飛負傷回到敬遠王府,全身痛得她幾乎動彈不得。
她不想回下人房,擔心讓別人看了心生誤會,於是一個人來到馬廄,打算替自己包紮傷口。
為什麼他要這麼狠?縱使不希望她跟著,也不需要用這麼殘酷的手法對待她呀!
舉步維艱的走進馬廄,她蹲在角落,緩緩解下上衣,審視剛剛被劉婉婉所傷著的手臂與背部。
天!好疼,衣裳褪下時都能明顯感受到布料和著血跡粘貼在傷口,每一施力,都會感受到皮肉剝離的疼!
「呃──」她緊咬著下唇,任淚水滴落雙腮。
雖然如此痛苦,她卻不後悔走這一遭,走了這一趟,她才徹底知道他對她的情感有多淺薄。
來找他的事她並沒有告訴靈幻居裡的夥伴,就怕他們會反對,怕他們會說她是癡人說夢。於是她一個人偷偷溜了出來,想向他們證明她絕不無能,一定也能像他們一樣尋得真愛,雋永情深的過一生。
她萬萬沒想到,才出來沒幾天,她就淪落到這麼悲慘的下場,連想再回靈幻居都覺得沒有顏面呀!
「好痛!」用力一剝,肩後凝結的血漬霎時脫落,又淌落不少鮮血。她用力咬牙按住傷口,狠狠的抽了口氣。
就在她垂著腦袋暗自掉淚之際,突然有股溫熱的感覺沁入她受傷的肩骨處。
「呃──」
于蕎飛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到的竟是練毅!
他正施以內心貼在她傷口最痛之處,企圖打散裡頭瘀漬的氣血。
「你……你怎麼來了?」她忍著疼問,心底卻因為他的出現而洋溢溫暖的感受。
此刻的他有別於方才在劉府的冷冽,臉上的表情柔和許多。
「牽馬回馬廄,正好撞見。」他劍眉一揚,嘴角輕撇,手上施展的力道也霍然加重,目光卻凝在她此刻僅著肚兜的魔鬼身材上。
「好痛……」她疼得額際沁出汗水,肩上所傳來的熱幾乎讓她承受不住。
「忍忍,否則妳有得疼了。」練毅用左手鉗住她的身子,不讓她退縮。
「嗯!」閉上眼,她想盡辦法想漠視身上的疼痛……奇怪的是,那股疼痛居然在他施力下漸漸消退,緩緩化為一絲灼熱。
這時,練毅抽回手,瞇起雙目望著她,「好些沒?」
「好多了。」于蕎飛還以一記甜笑,「你果然不是那麼無情,不是真的不願理睬我。」
「我這麼做只是順便,妳在那高興個什麼勁兒?」他突地起身,面無表情地凝睇她,可眼神卻又不由自主地滑向她胸前。
于蕎飛這才發現他的目光微帶邪肆,趕緊將微敞的衣裳拉攏,臉上的表情也驀然變得尷尬。
「即便只是順便,我也覺得很欣慰了。」她垂著臉,語音澀然地說。
聞言,練毅目光犀銳地望著她,「雖然我不知道妳用什麼方法在那麼快的時間內來回這裡與劉府,可對於妳的用心良苦我甚感厭惡,簡直已到了痛恨的地步!」
「我……」見他又回到以往的冷漠,于蕎飛剛暖和的心又突然降了溫。
「傷好了,妳就可以走了。」說完,他便到馬廄外將馬兒拉進來,栓進馬欄內。
「你說什麼?」她驚愕地抬起小臉。
「妳的傷沒什麼大礙,可以立刻離開敬遠王府,這裡不需要妳。」臨走前,他又重複一次。
「不──不要趕我走……」她垮下雙肩,淚水驀地染上雙腮。
「我再說一次,妳別再跟著我了,這對妳一點兒好處也沒有。」練毅微揚下巴睥睨著她,「想想,今天妳偷偷跟著我得到了什麼好處?倘若是妳,喜歡成天被一個讓妳討厭的人跟著嗎?」
「你討厭我?」她的胸口緊束。
「對,是十分討厭,對於妳粘纏的個性我當真受不了,甚至後悔那天在淮河救了妳一命。」練毅沒心情與她窮攪和,「希望妳明天就離開,以後我不想再見到妳。」
「等等。」她急急拉住他,淚水潸潸不止。
「我說的話妳聽不懂嗎?快放手!」他用力大吼。
可她仍是不肯放手,「不……聽我說……」
「我什麼都不想聽!但我可以再說一次,現在天色已晚,妳可以再住一宿,明天天一亮就走。」練毅表情中的冷漠未減分毫,只是一味的要趕她離開。
「我若不走呢?」她緊瞅著他瞧。
「妳!妳還真是厚臉皮啊!」練毅的眼緊緊一瞇,嘴角突然勾勒起一絲笑痕,「不過這次我不會再依妳,妳若不走,我會叫護衛趕妳出去。」
聞言,于蕎飛臉色瞬間慘白,「不要……求你不要,我答應不再讓你見到我,求你別趕我走。」
他迴開臉,沒有理會她的苦苦哀求。
于蕎飛情急之下,不顧身上的重傷,爬到他面前緊抓住他的大腿,淚盈於睫的說:「我是說真的,我永遠不會讓你再見到我。」
「永遠?」他低下頭,俯看她的小臉,「妳是說真的?」
于蕎飛用力點點頭。如今她只祈求能夠遠遠的看著他、保護他,其他的她都無所謂了。
她承認這是段孽緣。她虧欠他的救命之恩,卻要拿她的心和感情去還,讓她很痛苦,卻又抽不開身。
「對,永遠。」抿了抿唇,她強忍著鼻間的酸澀和眼底的淒楚。
「好,我就記住妳說的話。如果妳很不湊巧的又出現在我面前,那就休怪我無情。」丟下這句話,他便冷著臉離開于蕎飛的視線。
她眼底的淚霧愈來愈濃,直到淚盈滿眶,他的身形早已朦朧……
※※※※
自從答應練毅遠離他之後,這些天于蕎飛只敢在開工前躲在前院的角落等著,因為每天這個時間他都會路經這兒,趕往宮中上早朝。
雖然僅是這麼一眼,但她卻可以帶著這記憶度過一整天。
「蕎飛,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是不是睡晚了?可趕上前院看王爺了嗎?」惟一知道這個秘密的阿季見于蕎飛意興闌珊地走了過來,不禁關心的道。
「他今天沒去上早朝,我等了好久,始終沒見到他。」她閉上眼,心口猛地一抽,「不知他是不是怎麼了?我真的好擔心。」
「別急,或許是因為王爺有事,所以無法早朝,妳該打聽一下的。」阿季走向她,忍不住問出梗在心中的疑問,「能不能告訴我,妳為什麼每天都得見到王爺不可?老實說,憑我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妳就別……」
「別再癡心妄想了是不是?」她索性替他說了。
「呃……我──」阿季頓覺不好意思。
「你放心,我不會難過,我知道我配他不過,比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配不過他──」她心碎地下淚。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麼意思,妳那麼美,那麼善解人意,在我眼裡,這世上沒一個姑娘比妳還漂亮,甚至比劉千金還美呢!」阿季說著不禁臉紅了,他怯然一笑,「我不會說話,但說的全是真話。」
「謝謝你,阿季。」其實她指的不是外貌,而是她根本不是人呀!
「我看這樣吧!我替妳去前面問問王爺的事。」他知道于蕎飛一直不敢到前面去,雖心底很納悶,卻又不好問出口。
「真的?」她感激地握住他的手。
「別……別跟我客氣,這馬廄裡的馬就麻煩妳了,我去去就回來。」被于蕎飛這一握,阿季的心差點兒跳了出來。
雖然他很喜歡她,可他知道自己的長相根本匹配不了人家,況且她只鍾情王爺,也就沒敢將心底的意思說出來,反正能天天和她在一塊兒,他已很開心了。
「好,那我在這兒等你。」
目送阿季離開後,于蕎飛便一個人默默守在這兒等著他帶回來的消息,也不知為什麼,等待中的她思緒竟然愈來愈紊亂,心跳也愈來愈無規律,仿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般。
眼看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為何阿季還沒回來呢?
她不停在馬廄外踱著步,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才瞧見阿季遠遠奔跑過來的身影。
于蕎飛趕緊迎上,著急地問:「怎麼了?你問得如何了?」
「我問了好多人都沒人知道,可又不敢去問總管,最後還是打掃前廳的小娟替我問了總管,他才說王爺去找劉尚書的千金去遊湖了。」阿季氣喘吁吁地說。
「你說什麼?遊湖!」于蕎飛聞言,整個身子變得僵硬。
「是啊!既然確定王爺是去遊湖,那妳總該安心了,千萬別再自尋煩惱。」
不知為什麼,當她聽阿季這麼說,心底的煩憂不降反升,原先不好的預感也愈來愈強烈。
「阿季,那你知不知道王爺他是要去哪兒遊湖呢?」
淮河水勢洶湧,倘若他們是到下游一帶的湖泊去遊湖,那可是萬分危險啊!如果水勢衝破了屏障,這……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這……剛剛我好像聽總管大人說過,可我這會兒又忘了……」阿季搔搔腦袋,卻是半晌也想不出來。
「要不由我說,你說對還是不對好不好?」沒轍之下,于蕎飛便想到這個法子。
「好,妳就說說看。」阿季不好意思地說。
「那你聽好,是晏湖?」
阿季想了想,隨即搖搖頭。
于蕎飛細長的眉宇輕鎖,又問:「是青靈湖?」
所得到的答案仍是否定的。
「這麼說……這麼說是鴛鴦湖了?」于蕎飛抿緊唇,嗓音已是控制不住地顫抖。
阿季這時突然張大了眸,拚命地點著頭,「對對對,就是叫鴛鴦湖,蕎飛,妳還真厲害,咱們這裡每個湖的名稱妳都知道啊!」
他不停地微笑著,可于蕎飛的眼神已然遲滯,完全無法回應阿季的話。
「我必須要出府一趟,阿季,我一定要出府一趟!」
「好吧!妳儘管去,反正馬廄的事已做得差不多了,只是……妳那麼著急的是要去哪兒呢?」
「鴛鴦湖,我必須去鴛鴦湖找他。」
該死的,鴛鴦湖就是在淮河下游,難道練毅不知道那兒的危險性嗎?為何還要冒險遊湖呢?
「什麼?妳要去找王爺啊!」阿季覺得不妥地勸著:「據我所知,王爺好像不太喜歡妳去打擾,幾次看見妳口氣都不善,勸妳還是別去,如果再讓王爺撞見了可不好,就當作不知他在哪兒行不行?」他還真是為于蕎飛的固執擔心。
「阿季,你別替我煩惱,這趟我是非去不可,而且時間緊迫,不能再延宕了。」
看著于蕎飛那緊張的容顏,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道:「那妳快去快回,一切小心啊!」
「我會的,謝謝你。」對他點點頭,于蕎飛便刻不容緩地奔出了府邸。
※※※※
趕到鴛鴦湖畔,于蕎飛卻意外地發現這兒的湖面平靜,似乎並沒有受到淮河的影響。
但是,她心底卻有著愈來愈深的恐懼,仿似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等一下定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於是她便站在岸上遙望湖面,突然,她看見湖面上有一個黑點,雖然瞧不清楚上頭坐的人,但潛意識裡她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就是練毅。
由於身邊沒有小舟或畫舫,因此她只好潛入水底,以游水的方式接近他,好應付隨時突變的狀況。
然而,當她愈來愈靠近他們,微微探出頭,卻見練毅親密地摟著劉婉婉,兩人就坐在船邊耳鬢廝磨著。
劉婉婉大膽地主動擁吻練毅,而他唇畔也勾勒出一抹憐惜的微笑,緊摟著懷中嬌弱似花兒的美人。
「毅,你明知道淮河大汛,為何還要來游這個鴛鴦湖,害得人家提心吊膽的,真怕這湖面突然高漲,人家可不會游水啊!」劉婉婉嬌柔地說。
「正因為淮河有大汛,我怕它會影響到鴛鴦湖,因此來這兒勘察,順便帶妳來這兒走走,難道不好嗎?」練毅撇撇嘴,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再說,倘若真有事,我也不可能丟下妳不管,妳不必驚慌的。」
練毅輕摟著她,憐情蜜愛地說,那揚起的笑容卻暗藏著某種心思。
「真的?你不會不管我?」劉婉婉突然咧嘴大笑,「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她緊緊摟著他,露出一個曖昧的眼神,「我們別在這兒閒晃,進去艙裡面好不好?」她媚眼一勾,話語裡暗藏著部分暗示。
「這麼急,難道妳是想……」練毅嘴角輕勾起一抹邪味,覆在她耳畔輕聲細語。此時他的大手早已不安分的罩上她胸前兩團凝乳,沉冷的眸子掠過一絲幽光。
「毅……」劉婉婉醉臥在他胸前,感受著讓他愛撫的快慰。
躲在水中的于蕎飛看見這一切,心中不能抑制地泛著椎心刺疼。
最後,她不得不沉入水中,用力以手揉揉滿是淚水的臉龐,希望能借此讓自己冷靜些,千萬別又陷入不可能在遐想中。
他有所愛的人,她是該祝福他、為他開心才是,絕不能有任何吃味、嫉妒的心態。雖然她討厭劉婉婉,可既是他的選擇,她也只能忍受。
就在這時候,水面下突生一股騷動,許多魚兒急速竄逃,于蕎飛當然也感受到了,連忙抬頭望著瞬變闃暗的天色。
「糟糕,就要有大水沖到這兒來了!」她趕緊游向畫舫,直對著坐在上頭的一對男女嘶吼,「毅──快走……你快走……」
然而船上的兩人正陷於情慾交纏,絲毫沒注意到她的喊叫,這情況看在于蕎飛眼中,可是又急又慌!
「快啊……快走啊……否則來不及了──」
于蕎飛的泳技雖堪稱一流,但距離那麼遙遠,她的嗓音根本不能傳到他耳中,因此她只好加緊往前游,可大量水流突然從前方急湧而來,沖得畫舫猛地一震。
「啊……救命呀!」劉婉婉嚇得不禁尖叫出聲,抓著練毅的手臂不肯放開,隨著畫舫翻覆,她的叫聲也更加淒厲。
練毅的泳技雖屬上乘,可劉婉婉卻像是發了狂似的直勾著他的手臂,讓他的身形根本無法施展。
「婉婉,妳別抓我的手,抱緊我的腰就行了。」練毅深提了口氣,回頭對她喊著。
可風勢變得劇烈,滔滔狂浪花掩蓋了他的聲音,劉婉婉更像是瘋了般的緊抓住他,還拚命爬上他的身,將他往下壓。
于蕎飛見狀趕緊衝向她,用力扳開她的手,可這時她仍感受得到看似弱不禁風的劉婉婉力氣異常的大,甚至將于蕎飛打得七葷八素。
「呃──」于蕎飛一頭栽進湖裡,腦子昏沉極了。
練毅心底頓生詫異,看劉婉婉出手的樣子分明就是練家子!但他並沒說出口,是希望放長線釣大魚。
「毅……那女人好煩,我──啊……」
這時,一陣狂風將海波再度捲來,將劉婉婉衝開練毅的身邊。
「救命啊!毅……」
看了一眼漸漸沉入水中的于蕎飛,再望望隨波飄流的劉婉婉,練毅眉心蹙了下,便朝劉婉婉游去。
「撐著點,我帶妳上岸。」練毅托住她的腮,在忽起忽落的水中往岸邊游去。
「呃……我吃了水,好難受,我好怕……咳……」劉婉婉倚在他懷中,裝出一副嬌貴的虛弱模樣。
「別怕,上岸後就沒事了。」練毅努力地與大水對抗,眼底深處儘是冷肅。
「大小姐……大小姐……」
不久,有人朝這裡游了過來,原來是劉尚書府的護衛江晟。
「你來了正好,快幫我把婉婉帶上岸,她嚇壞了。」
練毅和江晟兩人合力帶著劉婉婉朝岸邊游去。所幸此刻浪潮已平息,劉婉婉的抗拒與掙扎也漸漸緩了下來。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他們三人將要靠岸之際,西面突然又掀起一陣巨大波濤,當撞上他們三人時,劉婉婉與江晟便被水流的力量衝上岸,但練毅卻倒霉地被浪潮給捲走了。
「啊──不……」好不容易游出水面的于蕎飛見到這幕嚇得尖聲大喊,可緊接著而來的波濤卻洶湧無比,直將練毅給捲向湖中央!
練毅身經百戰,卻還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狂猛風浪,就算他泳技再好,也難以駕馭這些狂風大浪。
其實,他知道鴛鴦湖充滿危機,才故意將劉婉婉帶來這裡查探一些實情,好不容易整件事已露出曙光,可他卻要葬身於此,這該不該說是他「玩火自焚」呢?
就在他以為逃不過死神召喚之際,突然有人緊抱住他的腰,還拚命地將他直往上拉──
當他不容易浮上水面,低頭一瞧,「怎麼又是妳?」
「對,是我,我沒有淹死。」于蕎飛氣息微喘地虛弱一笑,「趴在我身上,我會帶你走。」
練毅雙目直瞅著她,像是懷疑她的意圖。
「放心吧!我若要害你就不會救你了,就當……就當是我回報你上回的救命之恩。」對他彎起唇,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後,她便背轉過身,「趴在我肩上,我帶你回岸上。」
凝眸望了她一眼,眼看湖面又即將翻湧而起,他的胸口剛剛又被急湍的水流擊傷內腑,著實已無力再與大水抗衡。
罷了,就姑且信之吧!跟著,他便趴覆在她身上。
「閉住氣。」接著,于蕎飛便潛進水底,閃過不少浪濤,可由於之前受到劉婉婉的一記重拳,她的腦子似乎受了傷,在水壓的壓迫下已漸漸暈眩起來。
她不停地甩頭想保持清醒,就算要死,她也要先將練毅送上岸不可。
就在這強烈的意識下,她使盡全力與忽漲忽降的水潮搏鬥,終於來到了岸邊。
這時許多人蜂擁而上,就連敬遠王府的人也都聞訊趕了來。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總管快步來到練毅身側,極為關切地問:「剛剛聽到這消息,我可是急壞了。」
「我沒事。」練毅撫著胸口,而後將眼神瞟向倒在一旁直喘息的于蕎飛身上,「快將她送回王府療傷。」
「是,王爺。」
在總管的示意下,另一名護衛將于蕎飛給抱起,先行送回府邸。
「王爺,那您……」總管就擔心王爺傷重,根本無法自行回去。
「你放心,我沒事。」練毅稍微調了下氣息,緩和自己體內不斷衝擊的氣流。
劉婉婉一臉擔心的走了起來,「毅,人家跟你一塊兒回敬遠府好嗎?」
眼眸微微張開一條縫,練毅暗覷著她,「妳沒事了?剛剛妳可是又吵又鬧,力氣還真不小。」
「呃……」她愣了下,「人家是因為害怕嘛!你就不要取笑人家。」
「我看妳還是跟江晟回去吧!剛剛受了驚嚇,最好還是回去休息。」他眸光倏緊,對她的疑心也更重了。
依他的觀察,她分明是個練家子。希望她不會與「天蓮教」有牽扯,否則即便她是尚書之女,他也不會饒過她。
「可是人家……」
「大小姐,您還是回去吧!老爺可能已聽到風聲,現在說不定就在府邸裡著急著呢!」江晟也勸道。
「但毅的傷……」劉婉婉仍是執意不肯。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像是為證明自己的傷勢根本夠不成威脅,練毅隨之站起,還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
「哼!說穿了,你就是不讓人家跟嘛!」劉婉婉不服氣地噘起了唇。
「我可是為妳好,別再固執了,我身體有些不適,得先回府休息。」經過方才的運氣調息,他的體力已恢復大半。
「可人家就是想照顧你嘛!」雙手扯住他的臂膀,劉婉婉笑意盎然地說。
「不用,我想睡了,何需旁人的照顧?」他無意再與她糾纏,反向總管道:「我們立刻就回府吧!」
「是。」
於是練毅便在總管的攙扶下,灑然離開了鴛鴦湖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47:20
第四章
回到「敬遠府」,練毅第一個念頭便是想去見因救他而受傷的于蕎飛。
雖然他非常痛恨她處心積慮想跟著他的行徑,可每每看著她祈求的眼神、希冀的目光,他心底便會有莫名的產生一絲衝擊。
如今她冒死救了他,對這麼一個小女人,他居然有想認識她的衝動,想想以往對她太過狠戾了些,是該找機會與她談談才是。
由於他不知道她被安排在哪間房,於是喚來了小廝。
「王爺,您找我有事?」小廝聞訊便匆匆忙忙地奔了來。
「沒錯,那個……」天,他居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廝愣愣地站在一邊,奇怪的望著練毅猶豫的模樣。
「呃──那個……就是上回在鴛鴦湖因救我而受傷的姑娘,她現在在哪兒?」想了想,他只好這麼問。
「哦!您是指蕎飛呀!」小廝笑了笑,連忙說:「她現在很好,就住在馬廄旁的下人房裡,由阿季照顧著她。」
「你說什麼?她住在下人房?」練毅聞言眉頭一蹙,「她因救我而受傷,為何還讓她住在那種地方?」
「可她回來後就堅持要住在那兒,聽說她甚至還推掉來診的大夫,硬是不肯接受大夫的診治。」
「這怎麼行?」練毅抽了口氣,「走,我們現在就去下人房。」
「大人,這不行呀!」小廝聞言可嚇了一跳,「您受了傷,怎麼可以到處亂跑?阿旺去請大夫來,我想應該就快到了。」
「我說要去就去,你這是做什麼?快帶我去!」練毅因為動了氣,又扯疼了胸口的痛。
「好……小的這就帶王帶過去,王爺別動怒啊!」說著,小廝只好攙起練毅,直往馬廄的下人房走去。
到了屋外,練毅便命小廝先行退下,隨即自個兒輕輕推門而入。
可往內一望,他卻愣住了,因為他竟看見于蕎飛正收拾著包袱,像是要離開的模樣。
「妳這是做什麼?」他目光緊束。
于蕎飛吃了一驚,她沒料到他會出現,望著他許久後才道:「你……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呀!」練毅火熱的眸直凝住在她清雅白皙的容顏上。
一聽到「救命恩人」四個字,于蕎飛不免揪緊了心口,原來他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必了。」她黯然地開口。
「聽說妳不肯就醫?是不是?」他合上門,走近她。
「我已經沒事了。」她本就是水中動物,就算受了傷,自行療傷即可,人類的大夫是醫治不好她的。
「就算沒事,又何必整理包袱,是想離開嗎?」練毅冷著嗓子,逼視著她。
「對,我是要離開。」
其實她也不想走,但之前答應過不再見他,如今她食了言,又做了一次跟蹤,所以她明白他鐵定是恨死她了,為了避免等下極可能面對的狠言狠語,她寧可先離開。
「為什麼要走?」他冷然的望著她。
「我……」對於他那樣的目光深感驚恐,于蕎飛於是退了步,「我知道我不該跟著你,可是就因為……就因為……反正我已經跟了,若你恨我、怨我我都無所謂,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
深情地睇了他上眼,她便再也難以忍受傷感的淌下淚。
「妳以為我會氣妳、恨妳?」練毅直瞅著她那張泛白的小臉。
「嗯!或許還會想殺了我……」
這不是她誇大其詞,而是前幾次他那憤懣的神情尚在她心頭纏繞,揮之不去。
「哈……」他驀然放聲大笑,那俊逸的笑容、魔魅的表情,瞬間奪走了她的呼吸。
「你笑什麼?」大笑過後,他揚起嘴角對住她微微扯唇,瞬間震醒了她飄遠的神志,強作鎮定地問。
「我笑妳真的很可愛。」他走近她,幾乎將整張臉貼著她,「妳的泳技看來很不錯。」
「因為我從小在海邊長大,所以深諳水性。」低著頭,她扯著謊。
「難怪敢大著膽子的來接近我?」練毅抿唇低笑,他這一靠近,瞬間掩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天,他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靠近她?
「我……我……」于蕎飛啞了聲,渾身發熱。
「妳連洪水都不怕,居然怕我?」練毅肆笑著,伸手撫觸她柔軟紅艷的唇瓣,帶給她又一次心口的震顫。
「再問妳一次,妳為什麼硬要跟著我?」他邊說邊用手指撫弄她的紅唇,發覺她的唇如絲般細滑。
如此熾烈的觸碰,讓本就說不出話的于蕎飛更加語焉不詳,「別……呃──」
「給妳一次機會,如果妳老實說出理由,我可以讓妳留下,甚至可以近距離的跟著我。」
這仿似誘惑般的低語讓于蕎飛張大了眼,「你是說真的?」她倏然抬起臉。
「當然。」
「好,我說。」于蕎飛連忙說道:「我是因為……因為喜歡你,但我知道你身為王爺,我配不過,所以只求能跟在你身旁服侍你、照顧你……」
于蕎飛終於能以流暢的速度將心底的意思全盤托出,可當他瞧見練毅嘴角的曖昧笑容時,不禁梗了聲。
「怎麼了?為何愈說愈小聲?」他的眼底沒有嘲諷嘲弄,只有一絲溫柔的調笑。
「你是不是在笑我異想天開?」她張著大眼偷瞄著他臉上的笑容。
「怎麼會?」說著,他居然用力將她往懷裡一攬,手心輕輕撫觸著她的背脊,俯首吻住她微張的小嘴。
她驚訝地睜著大眼,臉上愕然的模樣看來有些滑稽,可當他的唇舌強勢掰開她的小嘴時,于蕎飛這才恍似大夢初醒。
「唔……」她閉上眼,心頭一陣莫名的狂跳。
練毅緊攫住她的舌狂然吸吮,大手也加入了愛撫的行列,從她柔軟的背脊開始摸索,漸漸往下挪移。
「呃──」當他的手摸上她的粉臀時,于蕎飛的呼吸倏然停止,小臉更是燙得火辣。
「妳這兒好有彈性呀!」他嘴角揚笑,在她的唇齒間吐息。
「嗯……別這樣!」
她吃了一驚,因為他居然開始掀她的裙襬,直摸索著她勻稱的大腿。
「妳不是要服侍我嗎?這也是服侍的一種。」他低笑,手指已開始往她腿窩處探去。
「為什麼?」她閉上眼,在他邪惡的戲弄下,早已控制不住的迷眩在他懷裡。
「嗯?」他不懂她的意思。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于蕎飛臉頰發燙,微噘起小嘴,口中吐出肆火的熱力,直拂上練毅的面頰。
「因為要服侍我,就必須聽話。」指尖一竄,他戳破她的底褲,灼熱的指直接頂上她的腿間。
「不──」她驚得身子一彈。
「別怕,剛開始會不習慣,等等妳就會喜歡的。」練毅抓住她一隻白晳的大腿勾住他的腰。
「呃……」于蕎飛閉上眼,身子也跟著緊繃。
「別抗拒,若讓我高興了,我會讓妳更快樂些。」他撇撇唇,盯著她那通紅的臉蛋,指尖不停撥弄著她的神秘地帶。
「啊──」于蕎飛體內熾火狂燃,痛苦的喊道:「好熱……不行,真的好熱。」
「我就是要妳熱。」他笑看著她臉上醺紅的顏色,指尖繼續在她身下探索。
「嗯……」她的身子無力地躺靠在牆上,此時的她已迷失自我,只有陌生的慾念充塞胸間。
為何他要這麼碰她?使得她渾身陷入熱海中,無法自拔……
「好難受……天……啊──」就在他的指尖往內更深探一分,于蕎飛已忍俊不禁的渾身一彈。
「怎麼樣?」他的眼變得火紅,「有什麼感覺?」
「我……我全身發軟,就要站不住了。」她深吸了口氣,小手直抓住他的臂肌。
「要不要上床?這樣會舒服些。」
「嗯……」她早已心亂如麻,只是無意識地點點頭。
練毅將她輕放在床,並順手抽掉她的裙裾以及破裂的褻褲,又粗暴地扯開她的上衣,讓她胸前兩團飽滿盡現眼底。
「知道嗎?上回妳在馬廄裏褪衣拭著傷口時,妳那撩人的身段幾乎讓我把持不住,我早就想對妳這麼做了。」語畢,他便低首吮住那峰頂上的兩蕊嬌豔蓓蕾,直到它漲得火紅。
于蕎飛閉上眼,感受他在她身上施予的魔力,令她顛狂難抑。
「好香的奶味。」他的聲音變得低啞、粗嗄,沉迷在她處子的芳郁氣味中,不斷伸舌輪流舔弄著她嬌豔的莓果。
「呃──」她的雙峰在他的褻玩下瞬間變得漲紅。
「怎麼?瞧妳著迷的模樣。」他肆笑著,魔掌繼續揉捏她圓潤的臀,指尖卻故意有一下、沒一下的觸碰她的敏感帶。
「不要──不要碰那裏……」承受不住下,她尖聲大喊。
「為什麼?」練毅謔笑。
「就是不要……那地方不能碰。」于蕎飛害羞極了。
「傻瓜,我都不在意,妳在意什麼?」
下一刻,他的指尖已探向她的幽秘,並大膽地扳開她雪白的雙腿,看著她身下盛開的濕潤花兒。
于蕎飛睜開迷濛的雙腿,看見他闃沉的眸光直凝著她那兒,她的下腹驀然起了一陣緊縮。
「天,妳這兒是我見過最美的。」
指尖沾起一點兒她的愛液,望向她那癡迷的臉蛋,而後就著愛液輕輕磨蹭著她柔嫩的入口,一點點的往內探去。
當他的指尖硬是擠進她緊實的甬道,超出她能承受的範圍時,她已忍受不住地大叫出聲。「不……不……毅,我不行了……」她疼得逸出淚來。
「可以的,女人都是這樣,嘴裏雖然說不行,可這兒卻直說要呢!」他瞇起眸,嘴畔輕哂。
「沒、沒有……」她啞著嗓嘶喊。
「沒有嗎?可妳這兒卻告訴我妳喜歡得很。」他的指頭往裏一探,她的幽穴又赫然一縮。
「呃……好痛!」她咬著唇,再也忍受不了他惡意的侵犯。
「妳這兒真緊,是我玩過的女人裏最緊的一個。」在她緊實甬道的刺激下,練毅早已雙眼火紅。
于蕎飛霍然張大眼。他玩過的女人?這麼說,他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只是出自於「想玩」了?
對了,他已有了未婚妻劉婉婉,她又怎能夠再和他做這種事?
不行,絕對不行!
「不要,你不能這麼對我!」她開始拚命掙扎,渾身疼痛不堪。
「妳怎麼了?」他凝起眉,目光如炬地望著她。
「我不要,我要起來了,你讓我起來──」于蕎飛逸出了淚,不僅是因為心痛,更有失望。
「妳是想戲弄我?」練毅的眸光突變陰沉。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做代替品。」緊拉著衣衫,她的身子直往床邊挪移,逃開他冷凝的目光。
「代替品?」他直盯住她逃避的眸,目光幽然,「妳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有了劉婉婉,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閉上眼,表情裡儘是沉痛陰影。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他霍然大笑,嘴角彎起一道戲謔的弧度,「我是男人,又身為王爺,有三妻四妾應該是很正常的,更何況是召個侍妾?」
「不,我不是,我不是你的侍妾!」
她愛他、尋他多年,卻只落到個侍妾的下場,這教她情何以堪?
若真如此,她寧可什麼也不要,只要躲在一旁看著他就好。
「妳以為妳可以勝過劉婉婉,成為我的妻子嗎?」他瞇起一對狹眸,「別以為妳曾救過我,就可以拿這份優勢來要脅我。」
「我從不敢這麼想。」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說她。
見她如此驚駭,他索性撤了手,「算了,要女人還不簡單,我無意強迫妳,妳就好好休息兩天,然後再來我房裡,專門伺候我的起居吧!」說完,他便面無表情地走出下人房。
而于蕎飛只是緊縮著身子,直望著他離去的無情背影。
老天,他剛剛說什麼?她可以去他房裡伺候他?
那他的意思是,不會再嫌她喜歡偷跟著他、偷看著他了?
一想到這兒,于蕎飛心頭難掩喜悅的感覺,可一想到他剛剛那種狂佞的行徑,心頭不免又是一懾……
他對她究竟帶著什麼樣的心態呢?
※※※※
聽從練毅的命令,于蕎飛又休息兩天,第三天便起了個大早,打算去接任新工作。
但才出下人房,就見阿季遠遠走來。他見到她很是驚訝,連忙衝了過來,「妳怎麼出來了呢?今天天氣特別冷,妳可得多躲在被子裡歇會兒才是。」他看了她一眼,「難道妳現在就要去上工了?」
這些天幾乎都是阿季在照顧她,自然也知道她被召到前面服待王爺的事。
「嗯!我想,自己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不想再拖延時間。」事實上,她是想他、念他呀!
「這麼說也對,不過……」他猶豫地蹙起眉。
「阿季,你想說什麼就說呀!別吞吞吞吐吐的。」
「是這樣的,大黑生了小馬了。」阿季笑了笑。
「真的?那很好啊!我晚點兒會去看看它。」她揚起嘴角,笑得好開心,因為大黑懷孕的這段日子幾乎都是她照顧的。
「好是好,可是……」阿季笑容一斂,又出現些許為難的神情。
「嗯?別吞吞吐吐,你就快說啊!」于蕎飛凝眉看向他。
「是這樣的。我自己養的那隻小猴兒現在也有了身孕,可我這幾天得專門照顧大黑,實在沒辦法……」
「什麼?小白也懷孕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于蕎飛也非常喜歡那隻白猴,它是特小種的母猴,個性溫馴又漂亮,一點兒也沒有猴兒的野蠻勁兒。
「我這兩天才發現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也不知它是溜哪兒去了,才把自己弄成了大肚子。」
「哎呀!懷孕是好事,你就別惱了。」于蕎飛沒忘記他剛剛那副為難的表情,「你到底想說什麼,快說嘛!」
「我……我是想請妳照顧它,但看妳似乎也有事,那就算了吧!」她可不能為了小白而違背王爺的意思。
「這樣啊!」于蕎飛想了想,「沒關係,就把它交給我吧!」
「什麼?不行的。」阿季趕緊搖頭,「妳怎麼可以將小白帶進王爺的寢房?可別惹惱了王爺呀!」
「你怕什麼?帶它進去也沒關係,我想他是不會發現的。」練毅三天兩頭的不回府邸,她只需要在他回來時將小白帶走就行。
「這……好嗎?」阿季是怕害了她。
「我說沒問題就沒問題,否則你真有辦法照顧大黑和小白嗎?」于蕎飛將阿季推向前方,「走,帶我去看小白。」
沒辦法之下,阿季也只好答應了,「好,妳在這兒等,我去抱它來就是了。」
「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囉!」她開心的笑著。
※※※※
于蕎飛抱著小白,緩緩走往練毅的寢房,心裡愉快的想著,它真的好小,一點也不像隻要當母親的猴兒了。
每當嬌小的小白吱吱叫了聲,她便趕緊摀住它的嘴,附在它耳畔輕聲道:「乖,別叫喔!要是讓別人發現了,那可就糟了!」
小白仿似有靈性般立刻就住了嘴,一雙大眼骨碌碌地往四處張望著,對這兒陌生的景物好奇極了。
到了練毅的房間,于蕎飛這才發現這地方好大,根本就不像是專供人睡覺用的寢房。裡頭不但有床、有書案,還有個上好的檀木書櫃,裡頭還放滿了各類書卷,看樣子他定是個很愛看書的男人。
「小白乖,你就待在這裡別亂跑,我得趕緊將屋子清一清,不許搗亂喔!」她將猴子擱下地,對它甜沁一笑,這才拎起方才至雜物間取來的水桶跟抹布,打算將這間房間擦試一番。
她接著又到後頭的水井提了些水,又回到屋裡,直覺打算先從這龐大的書櫃下手。
由於書櫃又高又大,她還得將貴重的書輕輕的撢去灰塵,因此做來極為辛苦,但她卻暖和在心。
工作間,她還不時回頭望望坐在角落偶爾抓抓自己腦袋的小白,對著它嫣然一笑,還開口告誡它,「只要你乖乖別鬧事,等我這邊打掃乾淨後,就帶你到廚房裡找吃的。」
「吱吱……」
小白又回應了她,這使得于蕎飛的心情變得特別好,因此更專注於手中的工作,而忽略已緩緩站起、從角落走開的小白。
她嘴裡哼著小曲兒,將書櫃的各個部位擦拭得極仔細,完全沒發現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但接著突然其來的吼聲,不但嚇到了正專心工作的于蕎飛,更嚇壞了溜到練毅案上、前肢踩在硯台裡,在卷牘上「作畫」的小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47:50
第五章
「該死的,這東西怎麼會跑到我的房裡!」練毅的一雙厲眸直瞪著小白,瞳底射出的利箭幾乎要穿過小白的身軀。
「天,小白……你怎麼可以……」
小白居然用沾了墨的腳在練毅的書案上胡亂走動,不只踩髒了他的書卷、卷牘,還有一旁一本本的摺子。
「我問妳,這隻猴子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我敬遠王府裡有猴子了?」他的聲音裡滿是怒氣,一雙剔亮的眸直瞅著于蕎飛,是這麼的灼利嚇人。
于蕎飛心頭一震,驚愕地看著他那瞬變殘冷的面容,身子不禁發起抖,聲音也帶著怯柔,「這是我的……我的猴兒。」
「妳的猴兒?」
他倏然衝向桌案,高高地拎起小白,怒瞪著于蕎飛,「我可不是要妳帶隻猴子來找我麻煩的!看看我的桌面,看看我這些書卷、摺子,那可都有重要資料在裡頭,妳說,妳要怎麼賠我?」
他怒火飛揚,看小白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火氣便不禁上揚,「我若不好好教訓這隻猴子,它還真會騎到我頭上!」
于蕎飛猛地跪在他跟前不停地磕頭,「求你別這樣……小白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好玩……」
「好玩?」練毅的目光緊束,火氣忽地又起,「這些東西全是聖上交給我處理的公事,現在就這麼被它毀了,妳要我今後如何面聖?」他氣悶的又道:「像它這種只會找麻煩的猴子,我已經替妳想好法子如何結束它了。」
隨即,他便高舉小白,正準備用力往地上擲下,于蕎飛更快一步的撲向他,抓住他的胳臂,「求求你不要……千萬不要……」
她抽噎幾聲,望著練毅那對炯利的眼,又說:「小白有了身孕,肚裡有猴寶寶,你不能這麼做。」
練毅頓住了動作,雙目冷睇著她,「妳說什麼?這隻猴子有……」
老天,她當他們敬遠王府是什麼地方?不但養起了猴子,居然還要生一隻,她準備把整座府邸弄得都是騷味才滿意?
望著他仇懟的眼神,于蕎飛的身子漸漸蜷成一團,自覺理虧地道歉。「對不住……不過你放心,我會趕緊找到地方安置它,不會讓它再來騷擾你。」
于蕎飛心頭頓生悶疼的感覺,因為這情況就跟她當初所遇到的一樣,他對她有著滿滿的恨意,甚至不願再見著她。
好不容易見練毅終於鬆了手,于蕎飛這才擦擦淚痕,笑著說:「謝謝你的寬大為懷,我這就帶它出去。」說著,她便抱走他手上的小白,正欲出門的剎那,練毅冷冷的嗓音又響起,「等等,將它先扔在屋子外頭就行。」
于蕎飛頓住腳步,可憐兮兮的回頭看著他。「不好吧?將它擱在屋外,如果它又去別處搗蛋該怎麼辦?」
「吱吱吱……」仿若順應她說的話一般,小白也在重要關頭叫了起來。
練毅直瞪著她,「那麼,放在這兒它就不會搗亂了?」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乾脆我回去將它交給阿季,讓他替它做個籠子,我好拎著它四處走。」
她這句話更是引來練毅的一陣暴怒,他目光一瞇,神情絕冷地說:「我是要妳來侍候我,還是來侍候這隻猴子?」
于蕎飛退了一步,飛快地搖著頭,「我沒這意思,我只是想帶著它,才不至於將它弄丟了……」
看著他那益發深沉的表情,她的小腦袋便愈垂愈低,話也愈來愈小聲。
「不用,這事我可以找宮裡的木匠幫妳做,妳不必凡事都得靠阿季。」他突地說道。
于蕎飛錯愕地揚起小臉,對著他那張冷漠依舊的臉,他這麼說……就是贊成她養小白了?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一興奮,她又忘了禮節,立刻衝向他,握住他的手猛搖。
練毅的目光移向她觸摸他手臂的地方,這才讓她驚覺自己的失禮,不好意思地抽回小手。
「我……」她噎凝無語,臉兒霎時羞紅。
「好了,先將它擱下,妳的事還沒做完呢!」他的話提醒了她,可她才要放下卻又擔心它做會故技重施,倘若又氣壞了他,可能連它一條小命都沒了。
見她躊躇半天,練毅不耐地又問:「妳又怎麼了?」
「能不能……先拿根繩子拴住它?」
聞言,練毅原本緊蹙的眉霍然一鬆,跟著開懷大笑起來。「我說小蕎,妳可曾看過心甘情願被繩子拴著的猴兒?到時候它肯定會叫得更激動,那叫聲可是難聽極了。」
于蕎飛怔忡一陣,這是他頭一次親暱的喊她小蕎,更詫異他對猴子習性知曉的透徹,她總以為像他這種高貴的人,應該連猴兒都沒見過才對。
接著,她見他勾起桌邊一張沉重的檀木椅,「瞧,這像不像一個暫時的籠子?把它放進去吧!」
于蕎飛立刻開心地掀起椅子,將小白放進去,裡頭的空間正好夠它轉身活動,「謝謝……謝謝你想到那麼好的辦法。」
「妳別太開心,明天我可不要再聞到這種騷味,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于蕎飛猛點頭,「當然,明天我一定會想個辦法好好安置它。」
「嗯!」猛一揮褂,他便灑然坐進書案內,看著案面上一片狼籍,他的眉頭又緊蹙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東西我來收。」於是她便以極快的速度將他的桌面收拾乾淨,至於被踐踏壞的摺子與卷牘,她只好投以練毅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這些東西就放著吧!工作先做要緊,晚點兒還有客人要來我房裡談公事。」他邊說邊拿出一份書卷。
「客人?」于蕎飛有些質疑地問:「真是談公事的客人嗎?」
他抬頭凝注著她,「要不妳以為是什麼?」
「我……我怎麼知道?」于蕎飛趕緊別開臉,拿起水桶到另一邊準備抹地。
「妳明明心裡有鬼!」他咧開嘴角,望著她嬌小忙碌的身影。
「人家才沒有。」噘起嘴兒,她不理會他的調侃,用力擰了擰抹布,便跪在地上來回拭著地面。
就在這來回之間,于蕎飛卻不知道她因擦地而翹起的臀就展現在練毅眼底,使得他一雙深邃的眸更加深不可測。
當她就要將地面擦拭好的同時,他卻起身直往她身子靠近,而後彎下腰,圍綑住她纖柔的身子。
「呃──」她倒抽了口氣,急轉過身,可他卻用力錮緊她,不讓她轉動。
「能不能請你放開,我不能動了啊!」她啞了嗓,突地想起那日的親密碰觸,臉兒不禁轉為羞紅。
「乖,別掙扎。」他輕輕肆笑,手心直揉弄著她渾圓柔軟的酥胸。
「別這樣,我還要工作。」她輕輕轉動身子,企圖甩開他無禮的接觸。
「反正這裡沒人,讓我碰碰有什麼關係?」
練毅就是不肯鬆手,而她又敵不過他,於是自然而然的,他的臉上便掛著抹贏家的驕傲姿態,手上動作更加放肆,直讓她心兒怦怦直跳,恐懼感油然而生。
「你……不要!」最後,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猛然轉身,害怕的將手中抹布往他臉上擲去──
練毅動作迅速地抓住那塊迎面而來的黑抹布,緊緊將它捏在手上,回睇她的臉蛋,「妳這丫頭還真厲害,怎麼?妳是打算挑戰我的耐性和定力嗎?」
「不……我不是故意的。」于蕎飛唯唯諾諾的低下腦袋。
「這東西真要甩在我臉上,妳就等著看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不過……」他邪惡的眼眸突地轉向那隻被關在椅中、一臉無辜的小白臉上,「那隻該死的猴子會先得到弄髒我桌子的代價。」
「不,不是的,人家只是不希望你再碰我。」她緊咬著唇,「我真的什麼也不求,只希望這樣跟著你。」
「這只是妳片面的想法,可我並不這麼想呀!妳說該怎麼辦才好?」他一雙厲眸直瞅著她,顯然就是不給她有退縮的機會。
「那你是想──」
「過來妳就知道了。」練毅雙臂環胸,等待她的主動靠近。
「不!我不要──」她深抽了口氣。
「那麼……」他用腳勾起椅子,用力抓起小白。而向來溫馴的小白這時也因害怕,開始猛力掙扎起來。
這情況讓于蕎飛嚇得大喊,「不要,你不能這麼對它。」
「這就要看妳配不配合,這下我不會念及它是不是有孕,對畜牲我不會有悲憫之心的。」他咧唇一笑。
「是嗎?」她眼底出現一絲水霧,控制不住地開口問:「那對魚兒呢?你也對魚兒沒有惻憫之心嗎?」
「魚?!」
「是啊!一隻金色小鯉魚。」她癡癡地望著他,期待他還有這個印象。
「金色小鯉魚?」練毅瞇起眸,仿似陷入沉思一般,久久才道:「夠了,妳別再扯開話題,我才不管什麼猴呀鯉的,妳到底肯不肯聽話?」
于蕎飛看著他手上不停掙扎的小白,只好道:「好,我聽話,你放它下來好不好?」
「拿去!」見她終於投降,他便用力將手上的小白往她懷中一扔。
于蕎飛趕緊抱住它,「小白乖,有沒有哪兒受傷了?」她輕撫著它的肚子,「寶寶呢?它還好吧?」
見她對著一隻猴兒竊竊私語,練毅不禁又火冒三丈,「喂!妳這丫頭,到底是我大,還是這隻猴兒大?」
「呃──當然是你大了。」她抱緊在她懷裡不停顫抖的小白,小嘴兒噘得老高。
「那就把它關回去。」閉上眼,他沉聲命令。
「不可以,它現在抖得好厲害,我要安撫它才成。」再怎麼說,小白可懷有另一個生命,就算他大也得讓讓它呀!
「妳!」他想發怒,可一見她那副單純天真的模樣,一肚子火瞬間又降了溫。
「別生氣嘛!我帶它回去,等會兒再來幫你整理屋子好不好?」不知他會不會答應,于蕎飛只好用一雙祈求的眸凝著他那雙冷冽的眼。
「隨妳吧!」不知為什麼,一面對她那雙靈燦無辜的眼,他就不得不拋棄原本的堅持。
「謝謝王爺,我一定馬上就回來。」她才轉身,又想到什麼似的回頭看他,「你剛剛說的猴籠……是真的要幫它做嗎?」
練毅聞言,不禁暗吐了口氣,「帶我的口令給木匠阿發,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好,我會的。」于蕎飛這才開心的走到門邊,可才將門打開,卻瞧見劉婉婉就站在屋外。
「又是妳!」劉婉婉快步走了進來,「妳這丫頭為什麼會進練毅的寢房呢?」
「我──我是來伺候王爺的。」一見到她,于蕎飛的心又痛了。
「毅,她說的可是真的?」劉婉婉衝到練毅面前,不依的搖著他的身軀。
「哎呀!婉婉,她不過是來打雜而已,怎麼說也只是個下人,哪能跟妳比呢?」他笑著應道。
劉婉婉聞言,這才揚起嘴角輕笑,「我就說嘛!她那能代替我的位置?」
可當她眼角一掃,瞟見她手中的小白時,突地裝模作樣的大叫:「天……這是什麼?她──她居然帶了隻動物進你房裡。」
「別怕,它不會傷人的。」于蕎飛趕緊將小白藏到身後。
「不行!毅,趕緊將那個可怕的東西給扔了,快呀!」婉婉又是尖叫又是亂跳,直抓著練毅的手。
于蕎飛錯愕地看著練毅,好怕他又像上次一樣,只知站在一旁逍遙地看著她被劉婉婉欺負,卻不會挺身而出。
看著于蕎飛那脆弱的容顏,練毅開口說道:「夠了!婉婉,它又沒惹妳,就讓小蕎走吧!」
「小蕎?」婉婉倒吸了口氣,「你叫她什麼?」
「小蕎啊!」
「什麼?你別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可以喊她小蕎?」劉婉婉一跺腳,在他身邊生氣的叫嚷著。
「妳也太敏感了吧?叫她小蕎,就跟我喊外頭的阿珠、圓兒是一樣的道理。」他看著她,「別忘了我曾說過,我喜歡懂規矩的女人。」
「這……好嘛!不過以後在我面前,你別這麼喊她好不好?」她撒嬌地抱住練毅,還將整個人貼近他。
這一幕讓于蕎飛看紅了眼,原來他對自己的稱呼根本不含任何意義,只是她會錯意了。
忍不住抽噎了聲,她便要退出房間,但這聲抽泣卻被劉婉婉聽得一清二楚,「妳這是做什麼?看不過去是嗎?」
「沒──我沒有……」她一手抱緊小白,一手抓緊門把,正要閃身出去時,劉婉婉眼底突地掠過一道邪芒。
就在這一剎那,她快步衝向于蕎飛,一手奪下小白!
「我野東西我愈看愈討厭,非得弄死它不可。」劉婉婉瞇起厲眸。
「不……不要,它不會傷人,妳不能傷它。」于蕎飛趕緊跪到她腳前,急切又擔憂地說。
「哼!有妳這種主人,我就不信它有多溫馴。」她狠戾地緊掐住小白的咽喉,已有置它於死地的打算。
「不、不……王爺,救救它、救救它啊!」
耳聞小白不停掙扎抗拒的吱吱叫聲,于蕎飛一顆心都快揪得無法呼吸了。
「不要傷害小白,妳不可以那麼殘忍。」
眼看它已奄奄一息,于蕎飛淚水便急速湧出,正欲施展法術之際,練毅卻早她一步的跨向前,雙掌朝劉婉婉一擊。
只見劉婉婉疾退數步,頓時手一鬆,小白便被他吸進懷中。
他將小白交給哭成淚人兒的于蕎飛,「帶它下去。」
「是……是……」見它安然無恙,于蕎飛終於止住了淚,這才抱緊小白,快步從劉婉婉身邊溜了出去。
「毅,你怎麼可以幫她?」劉婉婉眼中含恨地問。
「婉婉,妳剛進門時是怕極了那隻猴兒,怎麼到最後非但不怕它,還敢抓它、掐它呢?」他笑著問她。
「呃──這……」糟,她剛剛被激怒了,所以忘了之前的偽裝。
「好了,妳既然不怕就別硬裝,如此對付一個小丫頭,不怕旁人說妳沒度量?」他瞇起眸,冷銳地笑了。
「我只是……唉喲~~你該知道我是吃味嘛!」如今她只好用撒嬌的。
「哦?」
「你不信?我可不容許別人將你的注意力從我身上搶走。」劉婉婉極其大膽地表示。
「那得看妳用什麼方法吸引我注意。」他抿起唇肆笑。
「這還不簡單……」劉婉婉笑得嫵媚極了,接著便在他面前輕解羅衫,褪下一件又一件,直到屋裡揚起陣陣歡愛的低吟。
抱著小白、躲在外頭的于蕎飛聽見裡頭的聲音,淚水又一次的暈化在衣襟……
而屋內正在劉婉婉身上馳騁的練毅意外聽見那絲抽息,頓時愁上心間,倏地在劉婉婉體內猛力衝刺,直到發洩出滿腔不解的鬱氣……
※※※※
于蕎飛奔到花園中,雙手緊抱著小白,一個人頹喪的蹲在角落,心頭緊束的感覺困得她好難受,可她不能有反應,絕不能有反應……因為她配不過他,完完全全的配不上他……
劉婉婉既是他的未婚妻,和他在一塊兒是天經地義的,為什麼她的心還會這麼痛,這麼難忍?
強忍著心底的痛楚,她只得違背自己的感覺衷心祝福他們,承認他與自己無緣的事實。
站起身,她抱著小白在花園裡走著,突然看見花園一隅有乾木板堆放,於是她突然想到,或許自己也可以替小白蓋間小屋呀!
既然他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在,又何苦以他之名去要求木匠?倒不如凡事靠自己來得真實。
想著,她便搬來木板回馬廄。由於木板十分重,她分了好幾趟,才在天黑前將那些木板全搬了回來。
「小白,就由我來替你蓋屋子吧!」于蕎飛又找來了錘子與釘子。
「吱吱……」小白開心地四處奔跑,像是認得這裡才是它的家,它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
見它那麼開心,于蕎飛滿懷歉疚地說:「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帶你去那種地方,讓你受那麼多委屈。」
她邊說邊敲著板子,還邊看著它,一個不注意便將鐵錘敲上了手指。
「啊!……好痛!」她將發疼的手指含進嘴裡,痛得逸出了眼淚來。
「吱吱──」小白叫喊的聲音也變了,像是關心她一般。
「沒關係,忍忍就不痛了。」她忍著淚,低頭看著那腫得像草莓一般的指頭。
忍著痛,她再次拿起錘子敲打著木板。這時阿季剛好走了過來,見她正忙著,不禁問道:「蕎飛,妳不是去王爺那兒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現在沒我的事,所以我就先回來了。」她回眸一笑,並沒告訴他小白闖禍的事。
「那妳現在……」
「幫小白蓋房子。」她很認真地說。
「小白不用房子,它都睡在後面那顆樹上呀!」阿季不解地說。
「這你不明白,因為在你照顧大黑的這段日子裡小白得跟著我,我怕它會走丟,所以想幫它蓋間……應該說是房子吧!」
「原來如此,那讓我來好了。」
當阿季從于蕎飛手中拿過錘子與釘子,卻發現她拿的左手食指又紅又腫的。
「天,妳的手指怎麼了?」他震驚地張大眼。
「不小心被錘子擊中的。」于蕎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妳怎麼不等我來再讓我做呢?來,我為妳上點兒藥。」說著,阿季就從馬廄裡的一只櫃子中翻出藥膏。
「我想我應該沒那麼笨才是。」她窘然一笑。
「妳不是笨,只是不小心。」阿季幫她抹上藥膏,又為她包紮起來,「這傷藥不錯,以前我照顧馬兒時要是不小心受了傷,搽這種藥真的很有效。」
「謝謝你,阿季。」
「別謝我,還不是我的小白要住的房子害的?」他憨厚地一笑。
「阿季……」于蕎飛欲言又止。
見她有話要說,阿季對她一笑,「有話就說啊!」
「我是希望……希望你能將小白送給我,嗯……我真的很喜歡它,也會盡力照顧她它,請你相信我,我──」
看著她那祈求的眼神,阿季就算不捨得也不好拒絕,「好,我就把小白送妳,相信妳會比我還有愛心。」
「真的?」于蕎飛簡直是喜出望外。有了小白作伴,她以後就不會孤單無助,夜裡至少有個伴兒可說說話。
「是啊!不過,這小屋我還是得幫妳做。」他心疼地看著她受傷的手指。
「阿季,真的很感謝你,還是你最好了。」於蕎飛對著他的臉甜美的咧嘴笑。
她這一笑又讓阿季一陣晃神,粗黑的臉龐又染上紅暈。
唉……為什麼每每見到她,他心頭就會有一種微熱的奇怪感覺?
「只要妳喜歡就好。」他尷尬地轉開臉。
「阿季,你好奇怪,為什麼最近老會臉紅呢?」一向粗神經的于蕎飛奇怪地望著他泛紅的臉龐。
「呃──」被她這一問,阿季的臉瞬間漲成了紫色。
「怎麼了?瞧你的臉色……」于蕎飛指著他的臉,更是好奇了。
「沒什麼,可能是天氣熱的關係。」摸摸自己的臉,阿季只好扯謊敷衍過去。
于蕎飛果真是心無城府的女人,他怎麼說便怎麼相信了,「這幾天的確是熱了些,這樣好了,我這就到廚房煮點涼茶過來,可以去去火氣。」在靈幻居時,芊芊就曾教過她涼茶的做法。
「不用麻煩了。」
「這怎麼算是麻煩呢?你幫小白蓋房子才辛苦。」她對他一笑,「我現在就去煮,小白就先麻煩你了。」對他嫣然一笑,于蕎飛便開心的奔出馬廄。
望著她雀躍的身影,阿季不禁覺得感慨,希望王爺能夠體會到她的溫柔與癡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48:07
第六章
「我命你調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練毅坐在檀木椅上,問著聽命前來的護衛楊樵。
「天蓮教的確在咱們京畿一帶成立分堂,目前為數頗眾,王爺,我們是不是該主動出擊了?」楊樵問道。
「不,我們得暫時等待他們分堂堂主按捺不住先掀底牌才行。」他沉思般的凝起雙眉。
「王爺,您懷疑的是……」
「劉婉婉。」練毅倏然站起,面對著窗口,「連劉尚書自己都不知道他女兒擁有一身好功夫,可見她被天蓮教收買時有多嚴密了。」
「這怎麼可能?她根本就是──」楊樵噤了聲,不為別的,只因為她可是未來的王妃。
「你說,別在意其他的。」回過臉,練毅輕撇嘴角。
「我……我的意思是,劉姑娘只是個嬌嬌女,平日可能連隻螳螂都會嚇得她半死,不但不可能會功夫,更不可能是天蓮教的分堂堂主。」雖是不敬,但王爺既然允了他,他還是大膽地說了。
「哈……」聞言,練毅只是大笑。
「王爺!」楊樵嚇了跳,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這就是她最成功的地方,她就是要給人這種感覺,而接近我的目的,只是想借由我的身份做為掩護。」練毅非常有自信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王爺又為何要向他們劉家提親?」楊樵不解地問。
「稱她的心,讓她不會提防我,好讓我更方便調查她。」練毅緩緩道出他的打算。
「原來是這個道理!」楊樵恍然大悟。
「幾次與她幽會後,在床上假寐時,我便發現她施輕功出府與一些人暗自聯繫,由此我有十成把握她就是天蓮教之人,更能確信她九成是分堂堂主。」微揚起下巴,練毅睥睨著楊樵錯愕中含帶佩服的反應。
「王爺,您果然厲害!」楊樵拱手笑道。
「只是到目前為止,劉婉婉仍在演戲,所以我等著她捺不住性子,到時候自然會先掀底牌。」練毅折返案頭,看著上頭方才楊樵交給他的名單,「這些人全是打算與我朝對抗的人?」
「沒錯。」
「暗中一一收服。」他下令。
「是,屬下明白。」
「還有……」當練毅的目光瞄向一旁帶著猴腳印子的摺子時,思緒竟然停頓!
對了,他要那丫頭去找木匠幫那猴子蓋小屋,不知她去說了沒?近來雜務太多,他都煩得給忘了,偏偏那丫頭一早離開後就沒再來過,是不是忘了答應他的事了?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楊樵見練毅頓住了聲,以為他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
被他這一提,練毅立即收回心思。「沒事了,就這幾件事辦成即可,剩下的聽我及時的命令。」
「是,屬下這就退下。」楊樵頷首道。
練毅則揮了揮手,無意多言。
當楊樵合上房門,練毅便突生一股極想見于蕎飛的念頭。於是揮袂站起,快步走出房間。
一來到于蕎飛的房門外,他驚訝地發現,這麼晚她房裡居然還點著油燈,甚至還聽見她與人說話的聲音。
「現在我有你陪伴,夜裡就不會無聊了,我真的好開心喔!以後我會永遠陪著你,不會離開你的。」過了半晌,她又道:「那你喜不喜歡我呢?以後只要你乖乖,我就會對你很好很好,知道嗎?我知道你喜歡到外頭自由自在的走,不喜歡被關在屋裡,可為了你好,我還是得強迫你住在這兒。」
于蕎飛最後笑著說:「來,親一個,我們就睡覺囉!」
這句話讓門外的練毅臉色大變,他霍然將門板用力一踢,衝進屋裡大吼,「好個狗男女──」
當他瞧見于蕎飛居然對關在籠子裡的小猴兒獻吻時,已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你……」于蕎飛錯愕地站起身,震懾於他進門時臉上所蘊藏的龐大怒焰!
「我──」調整了下呼吸,他只好自圓其說,「我是來問妳,為何白天這一走就不曾回來了?」
她悲哀地低下頭,抿唇道:「我怕打擾你們。」
在說話的同時,她的音調已有濃濃的鼻音,像是在抑制某種酸澀的感覺。
「我們!」他霍然明白,「妳是指我跟婉婉?」
「你心知肚明。」別開臉,她將手提小屋放到窗外,因為小白已習慣外面的生活,她不忍再將它限制在屋裡。
這時,練毅才瞧見那只猴屋。
「這籠子是哪兒來的?」他瞇起眼,緩步走向窗台,望著那只手工算是不錯的木籠,「是木匠做的?」
「不是,是我和阿季一起做的,當然阿季做得較多了。」想起這事,她倒是很自豪的笑了,「不用任何人幫忙,我們也可以替小白蓋屋子。」
這話聽在練毅耳中就變得不一樣了「妳言下之意好像我什麼也不會,比不上馬廄的阿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因為你是大忙人,我不敢奢望你會記得對一個丫鬟所說的話。」
「可我不是要妳自行找木匠……」
「別說了,我知道你心底只有劉姑娘,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我無話好說。」她深提了口氣,「對不起,我想歇息了。」
「妳這是在下逐客令?」他肆笑地揚起眉。
「不敢。」于蕎飛仍是賭氣的不願看他。
「可看妳這樣子,明明就是在氣我,還埋怨得緊呢!妳說,我該如何賠罪呢?」勾起嘴角,練毅端詳著她那張泛著薄嗔的嬌容,這樣的粉嫩面容還真是世上少有。
「賠罪?」她茫然地望著他。
「是呀!妳老怪我心裡沒有妳,這教我怎麼辦才好?」他瞇起眸子,語帶譏誚地睇凝著她。
「我才不敢怪你,你別再挖苦我了。」旋過身,于蕎飛便走到門邊將門打開,「真的太晚了,為免旁人說閒話,你還是快走吧!」
「誰敢說我閒話?」他露出一副不屑的態度。
「別人是不敢說你,可是敢說我呀!我只是希望能好好待在你身邊,並不希望惹來紛擾。」
「怕什麼?怕我玩了妳之後不對妳負責?」他噙著笑,非但不離開,還緩緩靠近她。
「不……你是想……」他的猖狂總是會讓她心跳加速。
「放心,我會對妳負責的。」順手拉下窗簾,他快速跨前一步,趨近她嬌柔的身軀。
「呃──」被他緊縛住身子,她頓覺呼吸淺促。
練毅強勢地將她壓向床面,「別緊張,妳只要問自己是不是喜歡我,甚至愛上了我,這樣就不會再抗拒了。」親暱地抵著她的額,他的手心輕拂著她的容顏。
「我……」她愕然了。
「說說看,妳愛上我沒?」練毅咧開嘴,故意以壯碩的身軀擠壓她豐腴的胸前。
「毅……」她輕呼出口。
「對,喊我的名字。」他壓低嗓音,以一股低沉磁性的嗓音誘惑著她。
「我是喜歡你。」深吸了口氣,她紅著臉兒說:「這是我以前就曾告訴過你的,你那時一點兒也不在意。」
「怎麼?就因為這樣,所以妳生氣了?」他平靜的臉龐帶著絲似有若無的調侃。
「不是。」當他的大手煽情地擠捏她的胸脯時,于蕎飛忍不住屏住呼吸,因為他強烈的男人味直衝上她的鼻間,誘惑著她的感官。
「可我看妳就有,女人就是這麼小心眼。」肆笑了聲,他開始解她胸襟的鈕釦,狎玩著鼓起的柔軟圓球,感受它在掌心中絕佳的柔軟膚觸。
「呃──」她深吸了口氣,被他身上的男人味給迷眩了神志。
「怎麼了?」他發亮的眼直望進她微醺的眼瞳深處。
「我怕……」她真的好怕他掌心所帶來的激狂。
也就在這瞬間,他的指尖居然先挑弄起她突起的乳尖,和上頭佈滿疙瘩的粉紅色乳暈。
「不用怕,上回若不是妳沒準備好,妳早就是我的人了。」他的掌心輕輕抵著那尖翹的莓果。
「毅……」錯愕間,她竟看見他深沉的瞳底劃過一絲邪惡光芒,接著便扣住她的蠻腰,裙繩猛地一拉──
剎那間裙裾落地,她一雙長腿赤裸裸地袒露在他的眼底。
她霍然張大了眼,當他的手拂過她雪白雙腿時,更令她渾身緊束,白晳玉腿隱隱顫動。
而後,練毅竟然隔著她的底褲,大力揉捻起她的花苞。
「不要啊!」她嚇得不斷掙扎。
他一隻鐵臂隔開她抗拒的動作,指尖仍壓著凸挺的核蕾,帶給她一股強烈的熱力。
「呃……」她輕吐媚人香氣,恍然的緊閉著雙眼。
「妳好敏感啊!」他撇嘴肆笑,感受裏頭漸漸沁出濕潤溫熱的愛液。
「不!」于蕎飛啞著嗓,「你別亂摸。」
「我就是喜歡亂摸,尤其是這裏。」充滿邪氣的笑了笑,練毅的大拇指居然沾了些滑液來到她臀後,輕彈了下她臀後的菊瓣。
「呃──」于蕎飛像被電到一般的全身一彈。
「妳真的好緊!」他嗓音嘶啞地說,還直撫弄著那從未被其他男人觸碰過的地方。
她緊實的蕊瓣猛地一陣收縮,不自覺的將他的指尖往內一吸,激得練毅雙眸如著火般的燠熱起來,索性低首含住她因興奮而不停彈動的乳蕾,輕輕地旋繞舔洗。
「毅!啊……」她嬌小的身子瑟縮了下,再也控制不住地呻吟出聲。
「是碰這兒舒服?還是這兒?」他瘖啞著嗓問,大手仍毫不遲疑的擠揉著她胸前兩團凝乳,隨即他強力吸吮她的嬌蕾,讓它益發腫脹。
吸吮間,玩弄著她菊蕊的指頭突然移向前方,撥開那層層保護,中指長驅直入,完全佔有了她。
「啊──」相似的疼又一次的侵襲了于蕎飛的身子。
「這次我不會罷手了。」燃起熾燄的臉龐瞬間充滿了慾色,他的指尖緊緊扣住她的花心,在裏頭撩繞出火辣激情。
「好溫暖的地方呀!」他拉起她纖細的粉腿往兩側一掰,斜掛在床邊上,讓她的神秘花園盡現眼底。
「啊──不要!」看著自己淫蕩的模樣,她簡直沒臉面對他。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用這麼可怕,讓她無法抗拒的手法對付她呢?
「不要?可妳已經深陷裏頭了。」練毅瞇起眸,又俐落地加進一指……又一指……完全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極限空間,他的指頭開始前後挪動,一寸寸的往裏攻進。
「啊……」她興奮之餘,腿間的羞花也緩緩淌下涓流不止的蜜液,染濕了練毅的手。
他的眼一緊,高舉起她的嬌臀,湊近她的花蕊,忘情的舔舐著那香甜的滋味。
「不──啊!我好熱──」她呼吸急促、氣息紊亂,雙腿不停地打顫,低頭看著他黑色頭顱在自己身下肆虐,身子已逐漸焚熱,下體更有種她形容不出的痠麻感襲向她的四肢百骸。
「舒服嗎?」他抬頭看向她那雙迷幻的眼。
「嗯!」她重重的點點頭。
「想不想要我?」練毅一雙眸子已然醺紅,唇舌的動作也更火爆。
「我……嗯……不知道。」她無助地搖著頭,不懂他說的要不要是什麼意思。
「不懂嗎?就是這樣。」他褪除自己的褲腰,顯露出他腿間的昂藏。
這「東西」可讓她嚇了一跳,天……那是什麼?
「摸它。」他閉上眼命令著。
于蕎飛微微一愣,但在他急切的眼神驅使下,才怯生生地伸出小手,輕撫上那個會慢慢脹大的東西,隨著她輕輕一觸,它就這麼一彈動,嚇得她趕緊收回手,臉兒也跟著羞紅起來。
「哈……別怕,它這是在歡迎妳。」練毅邊說邊抓住她一雙玉腿,扣住他結實的腰,將那勃發的硬挺輕觸她溫熱濕滑的入口。
「啊──你這是……」她嗓子一啞,呼吸突地窒住。
「它正興致勃勃的想取悅妳。」他的下身突地向前一挺,重重的闖進她粉嫩的花心中──
「啊……」她的身子猛然僵住,下肢緊緊扣住他,仰起的小臉寫滿了疼痛,「不……」
他火眸一張,身子不住的勇往直前,一次接一次的挺進那緊實的甬道,隨著加速燃燒的摩擦熱力,歡慰的快意已漸漸掩過方才的疼痛。
「啊呀──」她的花徑霍然一緊,牢牢鎖住他的長物,而口裏柔柔的呢噥,以及那毫不造作的模樣,更是迷醉他心!
「該死!」練毅被她這生澀的嬌態與動作弄得全身熾熱,身下的碩大差點兒不受控制的湧泉而出。
「毅……」她細碎的吟哦一次次地逸出檀口,玉臀忍不住的輕扭,更激起練毅滿腹的熱潮。
「我要開始了。」抓起她的雙腿,他開始在她體內強勢進出,慾火圍著他倆熊熊燃燒,幾乎將他倆吞噬。
最後,在于蕎飛的一聲嬌囈中,亢奮的快意倏然衝上頂端,她被這強烈的快意弄得失了神志,癱軟在他懷中……
※※※※
于蕎飛緊緊裹在被子裡,縮在練毅的胸膛前。
「毅。」
「嗯?」他低首對著她的嬌容輕哂,「是不是累了?」
「有點兒。」細細碎碎的聲音從她口中逸出。
「是我不好,沒顧慮到妳仍是處子,居然這麼猖狂的對妳。」他撇嘴一笑,「其實也不能怪我,是妳太迷人了。」
「你……你就會貧嘴!」她羞赧地低下頭,眉頭突然一蹙,「我們這樣會不會對劉姑娘不好……」
「別提她了。」練毅眉頭斂起。
「怎麼了?」她從他懷中仰起小腦袋,不解地凝望著他。
「沒事。」面對她的詢問,他無意談起,畢竟這事到目前為止還算是個重要機密。
劉婉婉的事情尚未解決,她知道愈多只是會攬上更多的危機罷了。
「是不是因為我的關係呢?」于蕎飛緊張地握住他的手,「若真是如此,我可以離開,永遠不再見你。」
當初期望的只是想跟在他身邊看著他,誰知道奢求的心就像無底洞,往往如了這次的願,下次又會有另一個貪求。
或許她該就此打住,將愛他的心放在心底吧!
「妳──」他眉頭一凝,端起她尖小的下巴冷冷注視,「妳要離開?」
「嗯!為了你,我已離家多日,是該回去見見家人了。知道嗎?你讓我找得好苦。」她的家人指的是「靈幻居」的夥伴。
「妳說什麼?找我?」他專注地望著她,「妳我曾經見過面嗎?為何妳會一心尋我?」
她癡迷地望著他那俊美的臉龐,「我是曾見過你,難道你忘了?」
「是沒印象。」他搖搖頭。
「呃──那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垂下腦袋,她細聲道。
「好些年?」練毅揚起眉,深思了會兒,「數年前我一直住在城東,是這兩年才搬來這的,妳是在那裡見過我的?」
「我……我不是在城東見過你,而是在鄢城的『雲悠園』。」她緩緩說來,目光認真地凝住他。
「雲悠園?」他眸子倏然緊瞇,「這可是好些年以前了,雲悠園是我十七歲那年,父親在南城買下的別苑。」
她眼珠子輕瞟了下,緩緩才道:「沒錯,就是約莫六七年前。」
「什麼?那時候妳大概才十歲吧!」他震驚地說道。
「呃──」她能告訴他,她現在已經有好幾百歲了嗎?
不能,即便沒結果,她也不能讓他畏懼她。
「對那年我才十歲,正好經過雲悠園,剛好看見有人在園子裡剷平一座叫『蓮荷塘』的池子。」她小小聲的說,生怕他起疑。
練毅半合上眼,凝神想了想,「沒錯,記得有回我去那兒玩,是曾見過這情況。」
「嗯……那你記不記得有尾小鯉魚?」她忍不住地張大眼問。
「什麼?」他不懂她的意思。
「他們突然用土塊覆蓋整個池塘,而你突然出現了!」緊抓住他的手,于蕎飛眼底儘是悸動。
「哦!後來呢?」他調笑地問。
「後來你救了被壓在沙土裡的那尾小金鯉。」這件事彷彿就在眼前。
瞧她那感動不已的容顏,練毅好笑地勾起一邊嘴角,「哦!那麼接下來那隻小金鯉呢?」
「她……她後來被你養著,直到痊癒便被你放生了。」閉上眼,淚水已不知不覺地淌下。
「沒想到妳記性那麼好。」他微微扯唇,「連我都不記得的事,妳一個才十歲的小女孩兒居然記得一清二楚。」
「你不記得了呀?」她的心頭頓時一沉。
「只記得一些,那時我是看它可憐。」練毅低下頭,瞧著她那張悲苦的容顏,「怎麼了?好像那尾魚就是妳。」
這雖是玩笑話,卻讓于蕎飛心頭莫名一陣衝撞,彷彿他已知道了般。
「毅……」她愣愣的望著他。
「是不是因為當時目睹我這麼做,所以在妳小小的心裡就放著我這個人,認為我是個很有愛心的男人?」他凝著一抹笑,掬起她的小臉細細審視著。
于蕎飛輕輕點了點頭。
「因此妳就立誓要找我、跟我?」他的嗓音突變暗啞,「真難得啊!妳這小女人居然有那麼大的決心。!」
她微微一笑,垂下腦袋,「不管今後能不能在一起,只要能找到你,能跟你說說話,或是能看著你,其他我已別無所求。」
「倘若我已有了妻室,妳也不計較嗎?」薄逸的唇勾起一彎諷笑。
在他心底,沒有女人會這麼大方,好不容易找上他,必定有所企圖吧?
「我無法計較,只能默默的祝福你,就像此刻……」她又深情的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望進他眼底似的。
「妳……」他直覺不對。
「我要離開,明天天一亮就走。」她閉上眼,沉痛地說了心底的決定。
「妳是說真的?」他方才還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嗯!」她抬起一雙載滿愁緒的臉,「你以為我騙你的是嗎?也以為我找你一定有企圖是不是?」
就因為愛他,所以她能瞭解他的想法。
「小蕎!」他詫異她居然能解讀他的心。
「我猜對了是不是?」她不怒反笑,笑自己的癡傻。
「我──」他噎凝無語。
「沒關係,反正我要走了。能見你一面我真的好開心、好滿足。」說著,她便用被子將自己裹得更緊。
其實,她沒那麼堅強,這些用偽裝雕砌成的城堡很容易瓦解,但就算真要瓦解,她也會強撐到離開之後。
「小蕎,我沒要妳離開的意思。」他攀住她的肩,非常認真的表示。
「我知道……」對他嫣然地扯開嘴角,這一笑可真足以勾魅人心。接著,她居然主動褪下裹身被褥,將赤裸的身子靠向他,「愛我……」
練毅心一動,在她青澀的誘引下,俯低頭吻住她的紅唇,再一次的陷入情海慾火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54:36
第七章
一直到凌晨,練毅才離開于蕎飛的房間。
而假寐的于蕎飛直到聽見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才張開眼,可淚水終是忍不住的泉湧而下。
為了怕自己夜長夢多,她閉上眼,深吸口氣,決定現在就走。
起身整理好包袱,抱著小白走出屋外,她便順道繞去馬廄。阿季向來天一亮就到馬廄上工,這時間應該已經在那兒了吧?
快步走向馬廄,果真看見阿季就在裡頭,正為那些馬兒餵食草糧。
「阿季。」于蕎飛站在門外喊了他一聲。
阿季一見是她,立刻說道:「不是告訴妳我早起慣了,早上餵馬的事就交給我,妳不用那麼早跟著來──咦……」他突地瞧見她肩上掛著的包袱,「蕎飛,妳這是什麼意思?」
「我……我想回家了。」她斂下眼。
「回家?怎麼好好的想回家呢?是不是因為小白夜裡太吵了?」阿季不解地問。
「不是,小白很乖,我還想帶它走呢!」她摸摸它的頭,微微彎起嘴角強顏歡笑。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這陣子有她陪伴,解了他不少寂寞,若她真要離開,他還真不捨得。再說,她不是挺喜歡王爺,王爺也讓她去服侍他,這對她而言可是難得的機會呀!
「我……我是真的想家,昨天我也向王爺提過,他並沒反對。」說好不哭,鼻頭卻又不爭氣的發酸。
「什麼?王爺沒有留妳嗎?」這倒是讓阿季意外。
「他是說沒要我走的意思。」掙扎了會兒,她只好這麼說。
「那就對了,妳還走什麼呢?」阿季放下手中草糧,看著她那張愁苦的臉,「我知道妳也不想走,是不是?」
「我是不想走,可是不能,你別忘了,王爺已有未婚妻了呀!」
其實,就算沒劉婉婉的存在,她也不能誤他一生,騙他一輩子。
「這──」
「再說,我也離家好久,是該回去看看了。」她揚起一抹笑,「有機會我會再回來看你。」
「那……王爺知道妳現在就走嗎?」他緊拉住她。
她想了想,「我還沒告訴他,不過應該不必了。」
「那妳該告訴我妳住哪兒,如果王爺問起,我也可以告訴他呀!」阿季現在才明白,女孩一拗起來還真是難纏。
「阿季,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來這裡是為了向你告別,並不奢望他會來找我,如果他會想我,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對他頷首一笑之後,于蕎飛便轉身走出了馬廄。
「等等──」他突然喊住于蕎飛,快步追上她,「如果妳不肯讓王爺知道妳的去處,那我就不說,但能否告訴我呢?我有空可以去看看妳啊!」
對於于蕎飛,阿季仍有一絲愛慕,既然她不再強求與王爺一塊兒,那他就有機會了。
想到這兒,阿季不禁又紅透雙腮。
剎那間,于蕎飛也了悟了他的心意。她對他笑了笑,對他輕言規勸,「阿季,我只能告訴你,我心裡就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是練毅,我知道你的好,可是……」
「我懂,妳就別說了,既然妳不願意讓我知道,我也不勉強,不過……若有機會,妳一定要回來看看我們。」
阿季早已心知肚明,對於她的拒絕也不覺難過,只是由衷祝福她未來能夠尋覓到一個真正對她好的如意郎君。
「我會的,謝謝你。」露出嫵媚動人的笑靨,她這才轉過身,離開了「敬遠王府」。
※※※※
練毅一上完早朝,回到書房,竟然沒看見于蕎飛在他的房裡做整理工作。
他蹙緊眉頭,快步走向馬廄。心想,這丫頭沒有到他房裡工作,肯定是又回馬廄了。這丫頭為什麼就是講不聽,硬是要違背他的好意呢?
當他一進馬廄,就見阿季一個人無神地在餵著馬兒吃草糧。
「蕎飛呢?」練毅站在門口,拔聲問道。
聞聲,阿季差點一個仆跌,他隨即站好,對著練毅恭恭敬敬地說:「王爺,蕎飛……蕎飛已經離開王府了。」
「什麼?她離開王府……究竟上哪兒去了?」練毅震驚地走向前,一把扯住阿季的前襟,霸氣地問:「你快說啊!」
「王爺,請您鬆手啊!小的……小的不知道,她只說她想回家。」阿季在府邸工作多年,未曾見過這般盛怒的練毅,看在心底還真是會全身發毛。
「回家!她住哪兒?」鬆了手,但他一雙厲目卻仍瞪著阿季。
阿季傻住了。他並不知道于蕎飛住哪兒,如今他該怎麼回答?
「你這人怎麼吞吞吐吐的?再不說清楚,你馬上給我捲鋪蓋走路。」
聞言,阿季立刻跪了下來,「王爺,小的真的不知道,蕎飛臨走時怎麼也不肯說,王爺……您要相信我。」他雙腿頻頻發抖,就擔心這份工作不保。
「她不肯說?」練毅雙拳緊握,「她以為不說我就找不到她嗎?那麼就來試試吧!」接著,他迅速回身離開。
見他走遠,阿季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
練毅回到前廳,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心頭不斷發沉。
以往從不曾有任何女人讓他如此牽絆過,而如今他居然會對一個從一開始就死纏著他的女人亂了心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罷了,無論如何他都得找到她才行。
正當他打算傳下人找尋于蕎飛的下落時,楊樵突然快步走了進來,「王爺……王爺……」
楊樵神色匆匆,一進廳裡便揚聲說道:「王爺,您還真是料事如神,事情全被您猜中了。」他挑起眉毛,神情愉悅地說。
「什麼?你的意思是……」
「劉婉婉果然就是天蓮教分堂堂主,在按捺不住開始行動的時候被咱們發現,現已徹底毀了他們這次的計劃。」
「那她人呢?可有當面逮著?」練毅瞇起一雙犀利的眸,嘴角凝起了自得的笑容。
「這……」楊樵被他這麼一問,聲音隨即變小。
「怎麼了?」他眉頭一攏。
「雖然抓了幾個天蓮教分堂份子,但是卻被劉婉婉給溜了。」他低聲下氣地說。
「你說什麼?她溜了──」練毅不禁握緊拳,狠狠地往桌上一擊,「你們怎麼那麼沒用,幾個人居然鬥不過一個女人?」
「您別看她是個女人,她可是心狠手辣極了,功夫敵不過咱們就來陰的,讓我的眾多手下都著了她的道。」說起劉婉婉,楊樵不禁面色沉重起來。
「說,她是怎麼使詐的?」
「她趁亂使用毒煙霧,因此眾多弟兄聞了之後便手腳發軟,根本無法抵禦,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她逃走,那時我尚未趕到,真是錯失良機。」楊樵扼腕極了。
「果然是個毒女。」練毅眉一凝,「不過沒關係,她的身份既已暴露,我看她還能逃哪兒去!」
「對了,王爺,那麼我們可要對劉尚書採取行動?」楊樵恭謹地又問。
「劉尚書的確是個不錯的餌,先將他押入牢內,我就不信劉婉婉不會找上我。」
「不過,聽說加入天蓮教的人眼裡已無父母親情,這麼做可能對劉婉婉沒用呀!」楊樵將他打聽到的消息轉達出來。
「哦?」他燦亮的眼一緊,「沒想到天蓮教的教規那麼沒人道。」
楊樵點點頭,「所以劉婉婉才會這麼大膽。」
練毅勾起嘴角,邪謔一笑,「對付這種女人自然得用相同的辦法,所以她這回才會露出馬腳。」
「那麼王爺,劉尚書是否還要……」
「先扣押起來,咱們就等著看劉婉婉的反應了。」
「是。」楊樵領命退下不久,練毅舒展的眉又倏然緊攏起來。
此時此刻,他腦海裡所想的並非劉婉婉,而是于蕎飛行蹤不明的問題。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還當真說走就走,連一點挽留她的機會都不給,走得還真是瀟灑。
難道他在她心底沒有任何一點對他的眷戀?念了他六七年,真能夠說忘就忘嗎?
媽的!他就不信她真能說走就走,他發誓他非得把她找回來不可!
於是他又揚聲道:「來人啊──」
屋外進來另一位護衛,神情恭謹的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調派人手出去,務必將于蕎飛這個女人給我找回來。」練毅眼神灼射出一道利芒。
「您要找那個在馬廄工作的丫頭?」護衛頗為驚訝的問。
「我說去就去,你叼念什麼?」練毅目光一閃。
那名護衛心口一提,連忙道:「屬下不敢,只是……只是現在的人手幾乎都出動找劉婉婉,已沒有人可多做調派了。」
「那麼王府的護衛呢?」
「他們可是要維護您和整座王府的安全,絕對動不得啊。」護衛震驚地張大眸,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能讓王爺連王府的安危都不顧,硬是要找回于蕎飛那丫頭?
「我的安危不用你擔心,我自認有能力保護自己,快把府裡的人員全都調派出去,不得違背。」
護衛倒抽了口涼氣,雖覺不妥,但是王爺既然下令,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躬身領命。
而練毅深沉的臉龐卻因此更為凝重了。
※※※※
「蕎飛……」
花蕓急匆匆地奔進于蕎飛房裡,就見她雙手托腮,一副沉悶的表情,連她的叫喚聲都沒聽見。
於是花蕓煞住腳步,頓在門外,不知該怎麼跟她說這件事了。
「花蕓姐。」
突覺有個人影站在門口,于蕎飛眼眸輕轉,一見是花蕓,立刻漾起笑臉迎上她,「快進來坐,幹嘛愣在外面呢?」
「我是看妳心情不好,所以不好打擾。」花蕓仔細觀察她臉上的惆悵表情。
「我……不會了,既然決定回來,就不該再留戀。」她低下腦袋,嗓音梗塞。隨即又甩甩頭,「別為我煩惱,妳還沒告訴我,來找我有什麼事?」
「呃──」花蕓愣住了,她開始猶豫該不該對于蕎飛說這些,見她有心忘了過去,這一提豈不破壞她的計劃了?
「有話就說呀!花蕓姐,妳愈不說我就愈好奇。」于蕎飛催促道。
「沒事,見妳想得開就好,其他的部分就沒必要知道了。」花蕓綻開笑容,不希望再擾亂她的心。
可向來機敏的于蕎飛馬上就看出她神色有異,「花蕓姐,求妳告訴我好嗎?我猜是不是關於練毅的事?」
前天她突然返回靈幻居後,便將有關練毅與七年前在「雲悠園」所發生的事告訴了所有夥伴們。大家都為她這份難以表白的感情感到難過,尤其是居裡每個人幾乎都曾有過這樣的感情煎熬,自然能明白她的痛楚。
「這……」
「一定有事,妳快告訴我啊!」平靜的心情頓時風起雲湧,剎那間全亂了!
花蕓沒轍的點點頭,「沒錯,是有關他的事。」
「他到底怎麼了?」于蕎飛索性站在她面前問。
「妳認得一個叫劉婉婉的人嗎?」花蕓突然問。
聞言,于蕎飛全身才鬆懈下來,表情轉為黯然。「妳是要告訴我,他們已經決定成親了是不是?」吸了下鼻子,她拭去眼角的淚,「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也已有心理準備,所以妳放心,我承受得住。」
花蕓搖頭道:「不是這樣的。」
「嗯?」于蕎飛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深吐了口氣,又說:「那個劉婉婉可是會要了練毅的命呀!」
「妳說什麼?這怎麼可能?」于蕎飛瞪大眼,一臉的錯鍔,「求妳說詳細些好嗎?」
「那個劉婉婉居然是天蓮教分堂堂主,主要就是想先消滅朝廷,而後想主政為王。」
「不……不可能,她看來這麼嬌貴呀!」
「這消息完全正確,是仇瑚要我來通知妳的。」花蕓篤定地說。
「可她……一點兒也不像……」于蕎飛迷糊了。
在她的感覺裏,劉婉婉只是驕縱的富家千金,雖然力道滿大的,但也不可能是什麼分堂堂主才是。
「像她那種人最會裝了。」花蕓極其不屑地抿緊唇。
「花蕓姐,既是如此,那練毅不是很危險嗎?」于蕎飛一顆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起了風浪。
「這就看妳要不要去幫他了,可這樣妳也會面臨危機,我真不知該不該……」一向溫柔體貼的花蕓也陷入猶豫。
「我還是決定去看看。」于蕎飛說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花蕓喊住她,善解人意地說:「千萬別太勉強自己,若是不行就趕緊回來討救兵,我們一定會及時趕到的。」
「好,真的很感謝妳們。」帶著笑容,她握住花蕓的手,百感交集地說:「有你們這些夥伴,我真的很滿足。」
「我更希望妳也能求得真愛,但願那個叫練毅的愣小子能夠明白妳的心。」
「他──雖是這麼說,可就算他有情,也不見得可以得到天神的眷顧。」這就是她一直以來梗在心底的煩憂。
「會的會的,我能感受到妳對他的情,天神也絕對能感受到。」花蕓對她笑了笑,給了于蕎飛無比的信心。
「好,我會努力的。」看看天色,于蕎飛又道:「時間已不早,那我該啟程了。」
「祝福妳。」
眼看于蕎飛快步離開,花蕓憂心忡忡地凝視她的背影,心想,她是該聯合靈幻居裡的夥伴跟去瞧瞧才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55:06
第八章
練毅在大廳裡來回踱步,心煩的聽著接續而來的回報。
居然沒有一個是正面的回應!大家都找不著于蕎飛的下落,這不禁讓他的心緊束起來,連呼吸也跟著變得困難許多。
接著,又有一位護衛進入大廳,「稟王爺,東邊每個地方都找遍了,仍沒有于姑娘的行蹤。」
「媽的,難道她會飛天成仙了?」練毅再也氣不過的轉身怒罵。
「這──」護衛往後一退,已嚇得腿軟。
「算了,退下吧!」他大手一揮,面容仿似冷面閻王般陰寒,足以讓每個在場的人嚇得汗流浹背。
護衛一聽練毅這麼說,立刻躬身退下。
登時,偌大的大廳裡就只剩下練毅一人,他悶著頭,細心思考著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于蕎飛心甘情願的再次出現。
他絕不能讓她像空氣般說不見就不見!
「原來我們練毅王爺也有為情所困的時候啊!」居然有女子的聲音出現在房中橫樑上。
「誰?」
練毅眉一揚,就見她飄然而下,「原來是妳!」
「哈……你應該不意外才是,就因為你早就知道,所以我才會著你的道。」劉婉婉一臉慍怒。
「既是如此,那妳還來送死?」練毅綻開輕鬆的淺笑,一點兒都不把她當成威脅。
「本來我是不敢進來,可沒想到敬遠王府的守備變差了,從我進來到現在連一個巡邏兵都沒見到。」劉婉婉眉宇一凝,「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將所有人都調出去找那個野丫頭,我真好奇她哪點好,居然讓你如此大費周章。」
「她的好……妳又怎麼會知道?」他露出一臉曖昧神情。
「你……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將她拐上床了?」劉婉婉臉色一變,渾身倏地緊繃。
「這不關妳的事。」他猛一迴身便踏上階梯,坐上主位。
「毅……如果你只愛我一人,就趕緊娶了我,我可以放棄天蓮教,一輩子跟著你,憑你我的功夫,我相信定能加快鞏固朝廷安危的工作。」
劉婉婉走向他,卻被練毅給喊住,「別再過來,妳這女人說的話我哪能相信?據我所知,進入天蓮教的人都必須立重誓斷絕一切親情關係,妳真能放棄天蓮教嗎?」他冷冽的目光直凝著她那張刻劃著狠戾線條的臉。
「我當然願意,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犧牲。」她很認真的表示,「也可以不計較你曾經利用我。」
「哈……」他卻回以一笑,「就只有我利用妳嗎?當初妳不也想來掩護妳的身份?」
「你!」劉婉婉倒抽口氣,「我都這麼說了,你還不肯嗎?難道你真要那個野丫頭?」
「就算全天下沒了女人,我也不會要妳。」練毅凝起嘴角,表情中全是對她的不屑與鄙夷。
「好,我給了你一個機會,是你不肯接受,那就怪不得我了。」說著,劉婉婉竟然從腰際抽出一只瓶子。
「這是……」他站起身,瞬間想起楊樵曾說過她擅用毒,這該不會是……
一切都來不及了,她倏然將手中迷心散往空中一拋,練毅開始無法抑制地頭暈目眩,內力頓時無法施展。
他趕緊盤腿坐定,好壓住那種襲心的毒氣,而這時劉婉婉不禁得意的大笑出聲,「我說練毅啊!沒想到你也有栽在我手上的時候,現在就看我怎麼治你。」
就在她舉劍刺向練毅時,于蕎飛及時趕到,她驚見此一狀況,立刻施以法術,將劉婉婉手中劍給一折為二。
「誰?」劉婉婉回頭一見是她,還當真嚇了跳,「妳……妳剛剛施展的是什麼功夫?」
于蕎飛哪會功夫,她會的只是些小法術!但她不能讓劉婉婉懷疑,只好強硬地說:「這是我師父教我的獨門武功,妳不會懂的,如果想活命就趕緊走!」
「妳──」劉婉婉還不想離開。
「好,妳不肯走是不是?那就看我這招──」
于蕎飛被逼急了,正想再度出手時,劉婉婉卻先怯了場,倏然破窗而逃!
待她一消失,于蕎飛立刻奔向練毅,擔心地淌下淚,「你還好吧?走,我帶你去找大夫。」
「我還好……」練毅硬撐起身子,「不用麻煩,只要藥力一過,我就會恢復了。」
「那快坐這兒。」于蕎飛立刻將他帶上椅子坐好,「為什麼府邸都沒人呢?就連門房也不在。」
她剛剛進來時,倒是被這種突兀的狀況弄得一愣,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他們全被我派出去找妳了。」他撫著胸口,原以為沒啥關係,現在才發現剛剛誤吸的毒氣已蔓延全身了。
「什麼?」于蕎飛激動地望著他。
「這輩子妳休想甩開我……」他漾起一絲笑容望著她,可于蕎飛已明顯感受到他的臉色已瞬變蒼白。
「你……你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她心急如焚,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已漸漸減低。
「我──」練毅想說卻說不出話,深抽了口氣便倒臥在她身上。
「不!毅,你不能有事,不要啊……」于蕎飛一時陷入龐大的恐慌中,「對,找仇瑚哥……他會醫術,一定可以救他的。」
她正想帶他走,仇瑚一行人也恰好趕到。仇瑚見此一情況,便立刻將練毅架上肩頭,「得先為他療傷要緊。」
在為練毅袪毒的過程中,于蕎飛片步不離地守在一旁。待診治過後,她憂心忡忡地追問:「他沒事吧?」
仇瑚笑睨著她,「已幫他袪了毒,沒事的。」
「真的?他真沒事?」于蕎飛高興地握住仇瑚的手。
「是啊!這下妳總可放心了吧?」仇瑚輕擰了下她的鼻尖,「妳是我們大家最疼的小妹,總不忍見妳傷心難過。」
「我就知道你們對我最好了,尤其仇瑚哥一直很照顧我,還肯原諒我的不懂事。」說著,她便隱忍不住的趴伏在仇瑚肩上抽噎了起來。
而這一幕卻讓初醒的練毅瞧得正著,他一動氣,正欲出手,卻讓背對著他的仇瑚猛地逮住手腕。
「別逞強,你體內的毒才剛袪除,體力還很虛弱,若真要跟我打,你不見得會贏。」仇瑚轉身,笑睇著練毅那雖然虛弱卻仍俊魅的臉龐。
「你──」練毅撫住胸口輕咳了幾聲,又看看這裡陌生的環境,「這裡是哪兒?」
「你別太激動,這裡是……是我家。」
于蕎飛想上前安撫他,卻被仇瑚阻擋,還將她扣在雙臂中,「像他那種又跩又了不得的王爺,妳甩他幹嘛呀?」
「混蛋!」練毅氣得坐起身,硬是要跟仇瑚比個高下,「她已經是我的女人,我可不容許哪個男人再染指她,若真要比,我奉陪!」
此話一出,可是惹得于蕎飛臉紅耳熱,讓她不知該怎麼說了。「你別亂講,我們……我們……」
「聽見沒?蕎飛說這完全是你胡說,你可別亂說話,毀了一個姑娘家的清白。」仇瑚撇唇低笑,「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派人將你扛回去。」
「你……你是誰?」練毅聞言,忍不住吸了口氣,「別以為我怕你,有膽子我們就決鬥。」
「憑你?」仇瑚勾起唇,一副鄙視他的目光。
「該死的──」練毅再也按捺不住地爬下床,這情況看在于蕎飛眼中,簡直就要嚇壞了。
她想衝過去照顧他,卻又被仇瑚阻止,「蕎飛,那種男人妳就別關心他了,等他回到王府,定又會被群芳圍繞。」
「我……」被仇瑚這話一刺激,于蕎飛忍不住一陣鼻酸,她拭了拭淚,轉向仇瑚,「我只希望醫好他,其他我不想管。」
「真的?」眉一挑,仇瑚肆笑出聲,「王爺,你聽見了沒?我們蕎飛只要我醫好你,現在你沒事了,可以離開了。」
仇瑚倨傲的態度讓練毅怒急攻心,頓時又嗆咳了起來。
于蕎飛再也隱忍不住地上前輕拍他的背脊,又扶他上床躺好,「別氣了,仇瑚哥就是那樣,你別放心上呀!」
練毅猛地抓住她的手,眼神帶著熾人的炯利,「說,妳是要跟著他,還是跟著我?」
「我……」她愕然地睇視他。
「說!」他不容許她有片刻的遲疑。
「對不起,我不行。」甩開他的手,她走向窗邊,面對外頭午後的溫暖的日陽,「你我不適合,永遠都無法在一起。」
「為什麼?」他又抬起上身。
「因為……」她回頭凝視他那焦急的臉龐,「不,我不能告訴你,你知道後一定會嚇跑的。」
「為什麼?」
「別問我……別問我……」捂著耳朵,于蕎飛哭得像梨花帶雨的奔出房外。
「小蕎──」他喊她的名字,見她沒回頭,正想追出去,卻又被仇瑚擋下。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老要阻礙我們?」練毅一雙火眸直對住仇瑚那雙帶笑的眼。
「不為什麼?因為你們真的不適合,聽我的勸,回去吧!」丟下這句話,仇瑚也跟著步出屋外。
「不,你們不能走,不能……」練毅用盡所有力氣,好不容易奔出了屋外,才恍然發現外頭居然是「敬遠王府」的花園!
再回頭往屋裡一瞧……天!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看來很普通的房間,現在居然變成他的寢房!
他深吸口氣,想了許久仍是厘不出一絲頭緒,難道他這一病,病得連眼睛都出了問題?
不,他一定要找出其中癥結!
奔出府外,一心仍掛著練毅的于蕎飛後悔不已。「仇瑚哥,你真不該將敬遠府變成靈幻居的模樣,這下可好,他肯定是起疑了。」
「我就是要讓他起疑,看看他究竟會不會嫌妳是尾魚兒。」仇瑚倒有他的一番看法。
「可是……我寧願他什麼都不知道,寧願他懷抱著這份美好的記憶,也不要看見他得知我是尾魚的時候那種厭惡的表情。」于蕎飛緊握雙拳,嗓音不住地顫抖。
「真是仇瑚哥做錯了嗎?」扶住她抖動的肩膀,他撇嘴一笑,「難道妳不想試驗他對妳的心?」他扯唇一笑。
「我……」心情仍凌亂不堪的她已無心去思考。
「他若心底有妳,定會追根究底,查出其中癥結。」他笑意盎然地凝住她那張無措的小臉。
「我就是不希望他追根究底。」她激動地喊道。
「蕎飛!」他歎了口氣,「希望妳能明白,很多事並不是妳所想的那樣,就算妳不讓他知道,他也可能會忘了妳,對不對?」
「我……」被他這麼一說,她也不知如何反駁。
「聽我的,嗯?」
「你說的也對,好,我就聽仇瑚哥的。」淺淺地彎起唇線,她的眼神仍是情不自禁地往「敬遠府」的方向瞟去。
仇瑚見她這抹癡情樣,只能搖頭歎息了。
※※※※
在房裡千思萬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練毅,甚是惱怒地咆了聲,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可是驚動了正在外頭等著領命楊樵。
他立刻衝進屋裡,「王爺,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他深吐了口氣,隨即又問:「可有劉婉婉的下落?」
「沒有,自從王爺受了傷後,沒人再敢離開王府一步,就怕她又找上門。」楊樵照實稟報。
「你們還真沒用!我現在命令你,趕緊派出所有人出去找。」他抬頭瞪著楊樵。
「王爺,您就算殺了我,我也不願再冒險了。再說,剛剛有位法師經過咱們府邸,他竟然告訴門房說……」楊樵遲疑了會兒,沒有再說下去。
「說什麼?」
「他說咱們府裡妖氣太重,還要咱們注意王爺的安全。」他一五一十的將那法師的話全數道出。
「荒唐,我練毅的手下怎會任意道聽途說?」練毅突地嗤笑出聲,但臉色卻難看至極。
「可王爺……那人說得頭頭是道,還指那妖是隻鯉魚精呢!」
「什麼?鯉魚──」
練毅嗤笑的臉孔突地一斂,這句話讓他突然想起于蕎飛曾說的那件事。
六七年前他曾救了一隻小金鯉!
那麼,她該不會就是……想到這兒,他禁不住一陣暈眩,繼而轉向楊樵,「知道那位道士住哪兒嗎?」
「他有留下住址。」一向不信邪的他會這麼問,還真是讓楊樵吃了一驚。
「快給我。」
即便不願相信,但他還是不得不懷疑,也唯有這個原因會讓她拒絕他,讓她說出他們沒有未來的話。
罷了,管她是人是妖,他非得再見她一面,弄清楚情況不可。
※※※※
見了法師,在法師的解釋下,他明白自己的揣測有九成是正確的,還在法師的指點下,來到了于蕎飛藏身之處──靈幻居。
一來到這裡,突覺四周風雲密佈,還帶有一絲詭譎的氣氛,讓他全身神經驀然緊繃起來。
「小蕎……我知道妳在這裡,妳快出來……」他將手圈在嘴邊,使足真氣地大喊。
于蕎飛聞聲便飛奔出去,可才到屋外就見仇瑚站在門口,一手橫檔在門框上,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他喊得那麼大聲、那麼急切,讓我去看看好不好?」她的心真的好難過。
「不是說要試探他嗎?就讓他受點兒苦。」他意有所指,但見她臉上突生的急躁,他的笑容也更燦爛了。
「我……可我也不能任他在外頭拚命的叫啊!」她聽得出來,他用盡所有的真氣嘶喊,若這樣下去,他的身體肯定會吃不消的。
「我……我聽不下去了!」她摀住耳朵,聽著他一聲比一聲還要激烈的嘶喊,聲聲都是她的名字──
直到嗓音啞了、破了、她的心也碎了……
「小蕎,聽見了嗎?我知道妳在這裡,我感覺得到妳的氣味,妳就在這裏。」練毅撫著喉頭,強自承受乾澀嘶啞的痛苦,就是希望能喚回她。
「妳不會那麼狠的對不對?」
他吃痛的嗓子喊出破碎不堪的嗓音,讓于蕎飛全身緊束──
「小蕎,我知道妳一定聽得見,只是不肯見我罷了。」他一鼓作氣地大聲吼道:「就因為妳是個魚精嗎?」
在屋裡的于蕎飛一聽,眸子突地圓瞠,難以置信地看向仇瑚,「他……他知道了?怎麼辦?他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這也沒辦法呀!」他無奈的聳聳肩。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呢?仇瑚哥,這實在太讓人起疑。」她好急呀!這下更不知該不該出去了。
「那就出去問問吧!」伊瑚讓開身,「早說得當面解決才行,還是讓妳出去吧!」
「可……」她能用魚精的身份和他碰面嗎?
可這時耳畔又響起他的喊聲:「小蕎……若妳不出來,我會一直喊下去……一直喊下去……」
聽見他已聲嘶力竭,依他的硬脾氣,于蕎飛相信他是會真的吼到她出面見他為止。
「好,我出去。」
于蕎飛再也忍不住地急奔出去,一衝到練毅面前,見他渾身抖顫的蹲在地上,隱忍不住地攀住他的雙肩,「毅……你既然知道我是隻魚精,為什麼還不死心?」
「妳叫我怎麼死心?我的一顆心已被妳佔據,後來才知道妳竟是尾魚精,卻又避不見面,這要我如何承受得住?」他忍著滿腔苦楚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于蕎飛現在只想知道他是如何知曉這個秘密的。
「我本就懷疑妳的身分,近日府裡又來了位法師,他確切地告訴我妳是魚精的事實。」他緊抓住她的雙手,「不管妳是人、是妖,或是精,我都不怕。」
「你……你當真不怕?」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怎麼會怕呢?」他緊緊抱住她,終於扯開嘴角笑了。
「可我怕……」倚在他懷裡,于蕎飛心底雖然感動,但仍對未來感到無助與茫然。
「妳怕什麼?」練毅嗓音瘖啞地說。
「我……怕你我沒有以後,你是王府的王爺,更是當今聖上最重要的左右手,若與一個魚精在一塊兒的消息傳出去,那還得了!」于蕎飛斂下眼,對著他倩然一笑,「你回去吧!」
「妳怎麼可以……」一激動,他嗓音又破碎了。
「別這樣,我是說真的,我會在一旁好好看著你,祝福著你。」柔柔地一記笑容裡涵蓋多少無奈。
「住在府邸嗎?」一雙鑠目直瞅著她。
「不……我還是住在這裡。」回開臉,她已不敢回睇他那雙仿似要看透她心思的雙目。
其實,她多希望能夠守在他身側直到永遠──但任誰也知道,她是妖精,守在國之重將旁定會被人發現。若聖上怪罪下來,不就連累了他了?
「不行,我要妳──」嗓子一破,他居然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這都怪他剛才太過逞強,直喊著她的名字。
「好好好,你別說話,我帶你回敬遠王府。」
「不,我不走。」他倒是耍起脾氣,硬是跟她卯上。
「你怎麼可以不回去?」她咬著下唇。如果他真走了,她肯定會傷心很久,可為了他的仕途,她不能不這麼做。
「既然我們怎麼也談不攏,那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他重重吸了口氣,已經打算賭上未來。
「沒關係,反正我們是妖精,只要我一施法術,靈幻居便會立刻消失,你怎麼也找不到我。」她也賭了氣。
他的瞳底映上她堅定的臉……最終,他放開了她,沉黑似海的眼依舊鎖著她,「好,妳拿法術來逼我投降是吧?」
「我……」發垷他黑瞳裏讀不出任何訊息,于蕎飛的心頭猛然揪緊。
「可以,妳若堅持這麼做,我也束手無策,但我要讓妳知道,我絕不會退縮,回去後就辭掉敬遠王這個頭銜。」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他便面無表情地轉過身,飄然而去。
「毅!」
于蕎飛心急了,想衝上前,卻突見仇瑚從她面前飛過,直追練毅而去。
當仇瑚一接近他,立刻提氣攻向練毅,這一切讓緊追而來的于蕎飛看得雙眼圓瞠,掩嘴尖叫,「不……」
練毅自然也發現背後有道勁力襲向他,於是立刻舉起手刀,迴身一劈,化開突如其來的冷勁。
「哈──功夫果真要得,那我可以安心將我這個小妹交給你了。」光一招就能探出對方武功底子,仇瑚心底已有數。
「仇瑚哥,你這是做什麼?嚇我一跳。」于蕎飛衝向兩個男人間,卻見練毅仍以仇視的目光看著仇瑚。
「妳不肯跟我走,是因為他嗎?」練毅突地轉向于蕎飛,目光如炬。
「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她咬著下唇,猛一跺腳。
「不可能,因為她只是我的小妹,而我也已有了最愛的妻子。」說著,仇瑚突地轉身,再回過臉時,竟已變成那位法師的模樣!
「是你!」練毅吃了一驚。
「仇瑚哥,你就是毅所說的法師?」瞧他那穿著打扮,肯定是。
「沒錯。」仇瑚得意地咧開嘴。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練毅火大了,突地揪住他的衣領。
「我只想弄清楚你的心意,解開我這小妹轇轕在心底的愁結。」他笑著回應他,「歡迎你來我們居裡坐坐。」
「仇瑚哥,不行呀!」于蕎飛心慌了。
「我是老大,我說可以就可以。」
在仇瑚熱切的眼神下,練毅笑著答應了,他對于蕎飛說:「我想,幫我的人不少,妳這次是逃不掉了。」
于蕎飛望著仇瑚那雙機智又帶著調侃的笑眼,可是又氣又惱,當然也有絲絲喜悅夾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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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練毅在這兒住了已有半個月之久,與于蕎飛兩人的感情更是與日俱增,已如金石般堅定。
今天他一人跑來後山練功,卻碰到久久不見,甚至他以為已畏罪潛逃的劉婉婉!
「妳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不怕我新仇舊怨一起算?」他扯開嘴角冷笑,望著劉婉婉那在流浪逃亡、居無定所下所顯現出的憔悴。
「沒關係,你儘管來,反正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和你同歸於盡!」她的眼中掠過一線殺機。
「妳說什麼?」他的表情立刻呈現出防備的顏色。
「哈……」劉婉婉雙手抱胸,以逸待勞地欣賞著他那錯愕的表情,「你一定猜不到,我找了你有多久?或是上天保佑,讓我前兩天在鎮上瞧見你居然和那丫頭在逛市集。」
練毅眸子一緊,突地想起前兩天他當真是陪于蕎飛到鎮上買些東西,真不湊巧,居然讓她給碰上了!
「所以妳就跟蹤我?」他英俊性格的外表下盡露黑暗危險的陰影。
「若我不跟蹤你,怎麼會讓我發現那麼好玩的事?」劉婉婉的眼神突轉犀利,「向來玩弄女人於股掌之間的練毅居然會對一個魚精動情,這算不算是天大的笑話?」
「怎麼?妳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練毅挑起一眉,直逼視著她那狂傲的臉龐,「無論我對誰動情,現在我要對付的人只有妳。」
正準備揮開雙掌抵禦她時,于蕎飛卻突然衝了出來,「不要打了……我求求你們不要打了──」
她知道劉婉婉定會耍些陰險伎倆,練毅不見得能鬥得過她,這才趕緊前來阻止倆人之間硬碰硬的對立場面。
「小蕎,妳怎麼來了?」練毅一看見她,擔心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劉婉婉會對她下毒手。
「瞧你那副護著她的模樣,好像真的愛上一尾魚精似的。」劉婉婉發出尖銳的笑聲,突地目光狠冷的瞇起,「告訴你,今天我絕對不會饒過你,除非你跟我走,要不我會殺了她。」
她伸手比向于蕎飛,那眼底的怨懟讓練毅與于蕎飛兩人看了不禁一震。
為了保護練毅,于蕎飛又鼓起勇氣對著劉婉婉叫囂,「別忘了,上回妳還是我的手下敗將,難道妳還想再試一回我如何折斷妳手中刀刃的功夫?」
沒想到,她這話卻引來劉婉婉更猖狂的放肆大笑。
「妳笑什麼?」于蕎飛凝眉不解地望著她。
「據我所知,妳們的法術絕不能持續使用,用一次就會耗費許多真氣,妳上啊!我就不信妳能撐多久。」劉婉婉得意地看著他倆陡變的臉色,將手中鋒利的刀利落地閃了下。
「妳!」于蕎飛雖緊張,卻不願屈服,「沒關係,即便我會魂飛魄散,我也要收伏妳這個實至名歸的妖女。」
「小蕎,她就由我來對付,妳靠邊一點。」練毅聽劉婉婉這麼說,立刻攬下所有責任,他是絕不會讓于蕎飛去冒險的。
「你們不用推來讓去,今天我可是有備而來,你們一個也逃不了。」劉婉婉已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
聞言,練毅立即護住于蕎飛,深情款款地對著她說:「快走……妳快回靈幻居去。」
「不,我怎麼能放任你一個人對付她?再說,她一天不除,我就一天放心不下你的安危,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會盡全力對付她。」
為了練毅,她就算是被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也心甘情願。
「小蕎!」練毅心一動,緊緊地將她扣進懷裡。
當他得知她是隻被他所救的小魚精,為報恩而尋覓他多年,還不計後果地愛上他,無所求地跟著他,他就無法漠視心頭那股溫熱感受,以及緊緊束縛的疼……
無論她是妖是人,他是要定了她!
「別在我面前演出這卿卿我我的戲碼,看了實在噁心。」劉婉婉仿若受了刺激,猛地出手,招招都逼向于蕎飛!
當然練毅沒有讓她這麼輕鬆得手。若非當初她使詐,武藝高強的他也不會敗陣下來,而今天他心底既然有了提防,更不會讓她得逞了。
於是他很快地接住了劉婉婉每一攻擊,而且轉守為攻,讓她疲於招架,漸漸呈現疲弱之態。
這時的劉婉婉像被逼上絕路一般,眼珠子輕轉之下,正欲故伎重施,可練毅卻早在她出手之前,先行以毒攻毒──
「啊……」
劉婉婉未料到他身上也暗藏毒物,身上被灑入一抹無味的細粉後,頓覺刺痛無比,渾身開始不停的發熱。
「小蕎,我們走。」
就在練毅拉住于蕎飛想轉回靈幻居時,奸詐的劉婉婉居然拚著最後一口氣,往于蕎飛背部射出一支毒針,精準的插入她的頸間穴脈上。
「呃!」毒針一刺入,于蕎飛突覺暈眩。
練毅見狀,著急地將她納入懷中,「怎麼了……妳怎麼了……」
「我……我好像中了暗算。」她氣虛地說。
「什麼?」轉過她身子,他竟看見插在她後頸的毒針!
「該死!」
咒罵了句,他又回到劉婉婉面前,目光肆火地說:「快,快給我解藥。」
「甭想,我要讓你們……永遠做不成夫妻……我要讓你們……承受無法結合的痛苦──」
劉婉婉在急狂地大笑數聲後,當場咬舌自盡。
「妳……妳不能死……我要跟妳拿解藥──」
練毅對著劉婉婉大喊,可這時懷中佳人也已昏厥,這情形竟讓他四肢麻痺,瞬間冷了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7:55:58
第九章
仇瑚一行人才剛回來,就是看見練毅緊抱著動也不動的于蕎飛坐在地上,而身旁躺著的便是劉婉婉的屍首,那情景看在他們眼底還真是訝異!
花蕓得知實情後,氣得忍不住罵道:「那個劉婉婉還真會找時間來靈幻居搗蛋,知道我們和仇瑚哥到天山去拜訪朋友,便將蕎飛弄成這樣,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仇瑚,你會醫術,蕎飛就交給你,你一定要救醒她。」練毅曾試著為于蕎飛運氣逼毒,可全被她體內一股龐大的力量給衝擊回來,壓根無法下手。
「放心,她是我的小妹,我又怎會視而不顧?」仇瑚微微揚起嘴角,「讓我看看,你稍安勿燥。」
當仇瑚探了下于蕎飛的脈象後,臉色倏然一變,眉頭也逐漸攏緊,這一幕瞧在眾人眼底更是心驚膽跳了。
「仇瑚,蕎飛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就連一直待在旁邊默默無語的秦未央也跟著全身繃緊。
「這情況……」他眉一揚,看向在一旁焦急萬分的練毅,隨即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出去。」
「為什麼要我們出去?我們每個人都同樣關心蕎飛的安危啊!」嫿灕蹙起眉,看向一臉蒼白的于蕎飛,又想起以往她老愛找自己談論心事,一股酸澀的感覺倏地衝向她鼻尖,讓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別哭了,情況沒有那麼糟,只不過能救她的只有練毅,而且有些話你們不方便聽,還是先退出房吧!」仇瑚拿出老大威儀,冷著臉看著這群弟妹。他心底的沉痛並不比他們少,一樣是心急如焚啊!
嫿灕仍覺得她沒必要離開,倒是花蕓安撫著她,「別延誤了救蕎飛的時間,我們還是聽話出去吧!」
於是眾人便在花蕓的勸說下走出房間,頓時屋內便剩下仇瑚和練毅。
「你快說,小蕎究竟怎麼了?聽你剛剛的口氣好像她有救,可為何又說得這麼沉重?」
仇瑚看向仍緊閉著眼的于蕎飛,「她會醒,不過,能醒多久就看你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就憂心如焚的練毅被他這麼一說,更是心亂如麻。
「那賊女所用的毒針上頭沾了銷魂液,這東西一染上身,傷者只要一醒來,立刻會有渾身被熱欲所圍困的痛苦。」他盯著練毅的眼說。
「那我該怎麼做?」練毅急躁地問。
「得解決她的痛苦,卻不能當真與她行夫妻之禮,因為如此一來,你和她會同時喪命。」仇瑚緩緩解釋道。
「你是說……」練毅全身一震,「難道除此之外,無藥可醫了?」
「對,無藥可醫,而這法子只能算延命而已。」瞇起深思的眸看向于蕎飛,仇瑚又道:「我想你該懂我的意思,她應該就快醒了,我得先離開。」
仇瑚一走,練毅卻完全傻了!
天,剛剛仇瑚所說的意思究竟是什麼?難道是……要他一輩子不能與她有親密行為嗎?
「嗯……」就在他困擾不已的當口,于蕎飛當真慢慢轉醒了。
當她一張開眼,聞到屬於他的男人味,立刻迫不及待的爬起身子靠向他,「毅……我怎麼了?」
「呃──妳……」她的清香撲鼻而來,令他心口也為之一束。
「我到底怎麼了?」于蕎飛難受的扯了扯衣襟,氣息微喘的道:「怎麼搞的?我覺得身子好熱啊!」
「妳真的很難受嗎?」他觸碰著她的臉蛋,輕憐蜜愛地問。
「嗯……毅。」因長年練功而長著粗繭的大掌一碰上她的臉,便讓她難以抑制地將身子貼向他,「我……」
「這樣呢?是不是舒服些?」他的大手擰上她的雪胸,慢慢揉捻著。
「呃……」小嘴又一次輕吐芳香,完全迷惑了練毅的意志。他用力扯去她的衣衫,低首吻上她豐嫩的椒乳,舔舐著上頭如絲般的柔滑,這輕緩的挑勾更引起她的嬌喘連連。
「啊……」像是被迷亂了神智一般,她難忍之下,居然主動解開自己的裙裾,那冶艷的動作差點兒讓他把持不住。
可他強持鎮定,告訴自己絕不能要她,否則她定會死在他手中。
於是練毅額際冒著汗水,雙手不斷在她身上游移,緩緩解除著她的苦,直到溫熱的掌因扣上她腿間的柔蜜時,她已忍不住啞了嗓的呻吟……
「啊呀──」此時的她已意亂情迷,理智全失,只知道她好想要他……
見她已將整個身子霸在他身上,練毅只能忍住渾身發熱的感覺,規勸道:「別急……小蕎,聽懂我說的話嗎?」
「嗯……我要──」她閉著眼,一味地索取熱情,根本沒聽進他說的任何話。
練毅深抽了口氣,「好,我給。」
說著,他便俯下身,以嘴攫住她的柔嫩,舌尖輕挑那花苞,直在那上頭旋繞、兜轉……
「呃……呃……」她挺起翹臀,完全迷失了自己。
練毅在愛撫她的同時,全身更是燥熱不堪,熱源在下腹鼓脹,可他只能壓抑住這股衝動,一味地取悅她。
「啊……毅──」
聽見她喊著他的名字,練毅不禁欣慰的一笑。知道她在迷醉間還能叫喚著他,他還求什麼呢?
因此,他舌上的動作也更為猖狂,一次次的將她帶進地獄與天堂間遊走,甚至還加上手指的探索,在她已沾滿蜜液的甬道中來回衝刺,終於釋放出她在藥性下作怪的慾望。
「啊!」她雙腿勾環住他,淫蕩地對著他媚笑,「好舒服……」
「蕎飛……」天知道,他卻快苦死了。
眼眸輕轉下,她又突地沉睡了。
練毅抱著她,心底直祈求她會再度轉醒,千萬別一睡不起呀!
約莫半柱香的時刻,她果然張開了眼,可卻完全忘了方才發生的事!
「毅,我躺了多久,你一直在這兒陪我嗎?」她張開眼,對他柔媚一笑。
「妳……妳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他錯愕地瞠大了眼。
「記得什麼?」她揉揉腦子,才爬起身,竟見自己身上衣衫不整,「你……你怎麼可以趁人之危……」稍稍動了下,竟發覺自己下面居然全濕了!
天……她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個淫蕩的女人……是她嗎?
捂住臉,她頓覺難堪,更羞赧自己這放蕩的模樣。
「怎麼了?」他凝起眉,「真對不起,我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真是糟糕,她不記得剛剛的事,那他該如何解釋?
「討厭!你真的好討厭!」趕緊回過身,扣好自己的衣物,可她這副媚態卻又讓練毅渾身著火。
可他不能碰她……天呀!
「對了,劉婉婉呢?」穿戴好衣物,她突地回過臉問道。
「她已經死了。」她總算是轉移話題了。
「死了?」于蕎飛暗吐了口氣,「雖說幸災樂禍是不對的,但她一死,你也安全了,我便可放心。」
「妳一直關心著我?」見她如此,練毅不禁心一動。
「當然了,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恬靜地笑了笑,她輕輕靠在他懷裡,聞著他雄性的味道。
可奇怪的是,為何這一聞,她腦海就仿似深陷在大海中,沉淪不醒?
練毅也不好過啊!美女在抱,他卻不能有任何動作。這豈不是對他自制力的一大考驗嗎?
「毅……」小手輕輕摸索著他的身子,心已漸漸迷失。
「不行!」他用力抓住她的手,急急推開她,「我們不能再……否則我會受不了的。」
練毅沉著聲對她吼,這一吼立即喚醒了她。
怎麼搞的?她怎麼會渾身發燙,甚至還有股肆火的慾望?
難道……剛剛之所以會衣衫不整,完全是自己褪的衣服,或是她自動找上他的?
「毅,你告訴我,我究竟是怎麼了?」她緊張地想抓住他的手,卻怕自己又亂了分寸而收回,「剛剛是不是我……呃,是不是我主動的?」
經她這一問,他赫然一怔,不知要如何說才好。
「快說呀!」見他愈是有口難言,她的心便愈是揪緊。難道她病了,所以會做出讓自己無法預料的事來?
「沒有的事,千萬別太在意。」他輕拂過她的小臉,溫柔一笑,「是我……是我按捺不住,能原諒我嗎?」
練毅雖這麼說,可于蕎飛卻不相信,「我怎麼會怪你?我覺得你根本有意騙我。」蹙起兩道秀眉,她眼光深鎖著他那張看來就像說謊的臉。
「我……我帶妳去外頭逛逛好嗎?」練毅深吸著氣,只想找機會拉開她的注意力。
「不想!」她噘起紅唇,別開臉。
「別這樣嘛!就算是陪我逛的好不好?」他低頭偷瞄著她那張帶嗔的小臉。
「你是不是心底在偷笑著我?」說著,她居然淌下了淚。「我猜一定是的,你一定笑我不知羞恥。」
「妳別多心,乖乖的跟我去散步好不好?」他露出難看的笑臉,天知道他有多痛苦,能摸她、關心她、愛她,卻不能更進一步的……
「嗯!」明明是自己不對,還讓他這麼低聲下氣,于蕎飛突然覺得自己太過份了些。
「那就快點兒,後山櫻花開得好美,好幾次都沒機會去看看,今天帶妳去看個夠。」他握住她的手,這話終於引來了她的興趣。
「有櫻花呀?好,那快點兒。」于蕎飛興奮地下了床,又對他說:「看完櫻花我們順道去看小白好嗎?它現在住在後山裡,每天都和夥伴們玩得很開心呢!」
「當然好。」他寵溺地一笑。
「哇……你真好。」親了下他的面頰,她便開心地跑了出去。
跟在她身後的練毅看著這一幕只好搖頭輕笑。能見她這麼快樂,做一些犧牲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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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過後,敏感的于蕎飛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有點兒和以前不一樣了。
每次醒來,她便覺得腦子昏沉,好像根本沒睡似的,就連體力也大不如前。幾次想施展法力卻總是力不從心,讓她感到莫名膽顫!
今天趁練毅回府去處理公務的機會,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居裡的夥伴,可每個人都不肯告訴她實情,但她明顯感受得到他們無奈的眼神,分明是有意隱瞞著她呀!
「花蕓姐,妳最好了,快告訴我,我是怎麼了?」她緊握住花蕓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的緊張。
「蕎飛,我問妳,現在妳是不是過得很快樂?」帶著無奈笑容的花蕓反問道。
「嗯!」天真的于蕎飛點點頭。
「只要快樂就好,一些事不知道或許會更幸福。」
有關于蕎飛的事,前些日子仇瑚哥已托玥兒告訴他們了,她和嫿灕得知後還為她難過了好久,更不知面對她時,該怎麼表現出自然的神情。
看來她們是失敗了,這小丫頭還是起了疑心。
「不,我不要過這種生活,仿似行屍走肉般,什麼都不知道。」于蕎飛痛苦地對著她吶喊。
「我再問妳,妳覺得練毅對妳好嗎?」花蕓很認真地問道。
「他……他對我很好,不但以往的風流個性全沒了,就連回府邸辦事也都會連夜趕回來看我。」說起他,她還真是沒得挑剔的了。
「女人求的,不就是一個那樣的男人陪伴身側嗎?」輕輕拍了下她緊皺的小臉,花蕓很有耐性的說。
「可我總覺得我被你們蒙在鼓裡,你們心裡有話始終都不肯告訴我,更加深我心底的害怕。」
于蕎飛難過的流下淚,那種身處於五里霧中的日子真的讓她快過不下去了。
尤其每每一早起來,身旁的練毅老是汗流浹背,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她就好心疼。可問他,他又不肯說,就是這種感覺讓她坐立難安。
「傻蕎飛,妳想太多了。」說著,花蕓已忍不住鼻酸。
「花蕓姐,妳哭了?」于蕎飛震驚地看著她。
「沒……只是眼睛痛。」趕緊別開臉,她不想讓于蕎飛看見她的淚水。
「我就知道,一定有事瞞我了。」垂下小臉,于蕎飛咬咬唇說:「不說沒關係,我再去問別人,定要問出答案不可。」
她正要走出屋外,花蕓立刻將她拉住,「別去!我說……我想,再要我瞞,我一定會瘋了。」
「花蕓姐,妳快說呀!」這事實不論是好是壞,也總比她一無所知的好。
「事情是……」深吸了口氣,花蕓於是將劉婉婉向她射出的毒針開始說起──
「什麼?」于蕎飛聽得氣息漸轉急促,櫻桃小口微啟,眼底儘是詫異與不解。
為什麼劉婉婉要對她下那麼狠的毒手?她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呀!
「我知道妳一定不願相信,所以我勸妳忘了這事,只要練毅對妳好就成了。」
「不……我不能害了他,這麼下去會害了他一輩子!」于蕎飛猛搖頭,這事情幾乎要將她的心劈成兩半了。
「蕎飛……」見她這般,花蕓的心更痛了。
「他是正常男人,我怎麼能讓他過著和尚般的生活?更殘忍的是,每當夜晚我發病時他都得取悅我,卻不能碰我,難怪我老發現他……」淚水狂逸而下,于蕎飛再也受不住地飛奔而出,她一定要去找他說個清楚。
「蕎飛,妳要去哪兒?快回來呀!」
不顧花蕓在她身後嘶喊的聲音,于蕎飛拚命往「敬遠王府」奔馳而去──
※※※※
于蕎飛一進入王府內,守門的士兵一看見她,連問也沒問地就放她進府。因為大夥兒都知道王爺前陣子可是為瘋狂找她,將整個府邸鬧得雞犬不寧。
所以現在瞧見她到來,任誰也不敢多話或多問。
經過詢問後,于蕎飛才知練毅正在議事廳內與其他大人開會。為怕打擾他正事,她只好守在議事廳外,等著他會議結束。
等了好久,她仍等不到他出來,身體疲累下只好靠在牆邊,蹲在腳落慢慢等了。
漸漸地,天色愈來愈暗,她突覺渾身燥熱起來,更是口乾舌燥不已……
天,她是怎麼了?怎麼會出現那麼難過的症狀?
就在這時候,楊樵恰巧從她身邊走過,一見是她,立刻客謙的問道:「于姑娘,妳怎麼蹲在這裡?王爺在屋裡呀!」
「我知道……他有客人。」于蕎飛甩甩頭,欲甩開這股捆束著她的悶熱,可這熱力卻隨著楊樵的靠近益發旺盛。
「那不是什麼重要的客人,于姑娘若要進屋,我可以代為傳達。」楊樵說著,卻見她的雙腮特別艷紅,甚至透露著幾許不尋常的醉意。
「于姑娘,妳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他又上前一步。
這時于蕎飛突地對他媚笑,「我好不舒服,你過來抱抱我好嗎?」
楊樵聞言頓時一傻!于姑娘怎會是如此大膽的女子?就算他想,可為保住項上腦袋,哪敢越雷池一步呀!
「妳是病了吧?我看我還是進屋去稟報王爺。」
楊樵正要轉身,于蕎飛卻突然摟住他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背上,以柔得足以讓人酥了骨頭的嗓音說:「好熱……要我……要我……」
楊樵雙眼突地一瞠,被她這嗲聲嗲氣的聲音給刺激得差點把持不住。
可是,她是王爺的女人,就算打死他,他也不能越雷池一步,說什麼他也不能答應她的要求。
「于姑娘,妳放手……妳放手啊!」他開始扯動身體,試著逼開她的雙手。
「我偏不放……我要……」
就在兩人拉扯爭鬧間,在議事廳內的練毅聽見了聲響,突然衝了出來,當見到眼前這幕時,眼神忽地一掠,以強猛的狠勁手一彈,便將楊樵彈開了兩步!
「我要……好溫暖的胸膛……」
楊樵一離身,于蕎飛便抱住了練毅,一個小腦袋在他胸前磨蹭磨蹭的,頓時又讓他火紅了眼。
這時,他才發現楊樵居然還留在身側欣賞著她的媚樣,於是怒斥道:「她生了病,別在這兒看笑話,快離開。」
楊樵聞言震愕了一會兒,便趕緊退了下去。
這時,練毅已不管議事廳裡的其他人,霍然將于蕎飛打橫一抱,將她抱進了寢房。
一進屋,他便將她輕放在床,望著她那暈紅迷醉的臉,心醉地說:「妳快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這些話,他每個字都說得心痛,然而她卻是一點反應也沒!
練毅也知道每當此刻便是她體內毒性發作的時候,由於剛剛會議剛好開在緊要關頭,他無法分身,滿心糾結的就是她如果發病了該如何解決的問題,就在他正準備打斷會議離開的同時,突聞外頭有著于蕎飛的嗓音,便緊張地衝了出來,沒想到竟讓他看見那種情況!
「好難受……」她一雙藕臂勾住他的頸子,對著他嫣然一笑,那笑容是如此的嫵媚動人,可他卻為了她足足當了好幾天的和尚。
「我在……妳放心,我一定會為妳解決痛苦,相信我。」說著,他又很快地褪去她的衣物,緊緊抱住她的胴體。
「總有一天,我絕對會死在慾求不滿之下。」他自我解嘲,瞇起的眸裡盡現真情。
于蕎飛又一次主動解除身上的束縛,一雙赤裸的玉腿勾住他的腰,這樣緊密的碰觸更讓練毅熱血奔騰,渾身燥熱不已。
隨即,他低首輕吻她的唇,細吮她口中芳蜜,每每也唯有如此,才能安撫他那寥落的心。
為了她,即便是窮極一生都必須過這種生活,他也願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14 08:04:45
第十章
一早,當于蕎飛轉醒後,所看見的便是躺在她身側、合衣躺著的練毅。
而自己的衣裳雖完好,但不難看出有些零亂的皺褶,可以想見她昨晚肯定又發作了!
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想勸他離開自己,但依現在的情況看來,她能確定練毅對她情深意濃,絕不可能棄她而去。
細想了想,也唯有她離開,才是上上之策了。
輕柔地撫了下他的臉龐,她壓抑住心底那股酸澀的滋味,匆匆離開了他──
須臾過後,練毅緩緩醒轉,恍然間他似乎想起于蕎飛昨晚來府邸找過他,最後就在他身旁睡著了。
可猛一轉首,她卻已經不見了!
迅速地坐起身,他立刻拉了拉身上昨晚未褪的衣衫,快步走出屋外大聲嚷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楊樵……楊樵……」
他又怒又狂,幾乎將所有的人都給叫了來,當大伙匆忙趕到他身旁時,他不禁厲聲逼問:「你們誰看見于姑娘了?」
「沒有。」
「屬下也沒有。」
此起彼落的聲音全都告訴他「沒有」兩個字!
練毅呼吸一窒,「楊樵,你是整個府邸的護衛長,難道什麼也沒看見嗎?」
「屬……屬下沒見到……」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練毅激憤的咆哮,「你們這些人到底在做什麼?那麼大的一個人走出去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難不成你們全瞎了眼?」
「王爺,于姑娘不見了嗎?那麼我派所有人去找她。」楊樵不禁要哀歎,沒想到她一個女孩子家還真會溜,讓他們幾次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若一天不找到她,他們就得時時提防著被王爺削皮。
「你們……不用了,我自己去。」
深怕他們找到她時她又發了病,到時候隨意抓個男人,那他該如何是好?
想著,他便衝出了府外──
※※※※
一連找了三天,練毅簡直快瘋了,心口的急躁比上回更深,因為她身上的毒有可能早已發作,倘若她隨意在路上抓了個男人,那他該怎麼辦?
去過靈幻居,那裡的人全說于蕎飛沒回來,仇瑚甚至運用他的法術去找尋于蕎飛的下落,居然也不見她的蹤影。
不過,仇瑚能感受到于蕎飛微弱的氣息,她極可能使盡最後一絲氣力在她周圍罩上隱身迷障,好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由此可知,她離去的意念甚深,甚至抱著必死的決心。
坐在府邸,隨著侍衛一個個的回報,練毅失望的心情也愈來愈濃厚……
就在這時候,一位侍衛突然衝進府邸,來到他面前欣喜若狂的說道:「王爺,有于姑娘的下落了!」
「你說什麼?」練毅不敢相信的張大眸,表情中除了濃烈的雀躍外,更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是真的。有個樵夫上山時,正巧發現她昏倒在一個石洞內,而樵夫是看見她頭上的玉簪有著咱們王府的特有標誌,才趕來通報。」那人急急說著。
練毅這才驀然想起,就在數日前,他特地將他們敬遠王府的傳家寶翡翠簪贈給了她。還好……還好上天有靈,讓他因為這支玉簪找到了她!
「她現在在哪座山?我要去見她。」
「就在東邊的七星山上。」
於是,練毅二話不說便乘上快騎,迅速往那兒趕了過去──
到了七星山,樵夫已在山下等著他們,一見練毅親自到來,趕忙跪地顫著聲說:「小的張立叩見練王爺。」
「別多禮,快告訴我她在哪兒。」
「您是說那位姑娘嗎?她就在半山腰上,請您隨我來。」樵夫坐上尾隨而來的楊樵的座騎指揮方向,找到了那處洞口。
練毅下了馬,笑著對眾侍衛說:「你們全部回府去,還有,別忘了贈予這位樵夫五錠金子做為答謝。」隨即,他連接受樵夫答謝的時間也沒,便迅速衝進了洞內。
外頭雖然艷陽高照,裡頭卻甚為黑暗。練毅在洞口頓了一會兒,直到眼瞳習慣了裡面的黑,才慢慢往裡走。
不久,果真讓他瞧見蜷曲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于蕎飛!
「小蕎……小蕎……」他趕緊摟住她,卻發現她身體冰涼,氣若游絲。
「不,妳不能丟下我,妳絕不能──」
隨著他淒厲的喊叫聲,小蕎這才緩緩地張開眼,當見到他時,先是伸手撫摸他的臉,而後扯開一記微笑,「是你……毅……是你來了?」
「對,是我,我終於找到了妳,從此我不會再讓妳離開我身旁。」練毅激動地緊緊束住她。
「為什麼要來?」她虛弱地抬起眼,凝睇著他那因焦慮數日而顯得憔悴的面容,「瞧,都長出了鬍渣了……」她對他笑了笑,撫摸著他臉龐的手卻愈來愈下垂。
「小蕎,妳不能有事,快振作起來啊!」練毅抓住她的手,男兒淚竟毫不自覺地一顆顆落在她衣襟上。
「別哭……我想我就快要不行了。」輕抹去他的淚影,于蕎飛又笑了,她笑得這麼美,但就怕如曇花般,消逝得也快。
「不可以,妳要挺下去。」他摟住她,「走,我帶妳下山去。」
「不要,沒用的。」她頭暈目眩地說:「這裡好隱密,山洞內滿是陰氣,可以讓我藏住身形,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別管這些,我一定要帶妳下山找仇瑚,或許他有辦法治妳。」他心急如焚,已無心思聽她說這些。
「不要……我真的不要。」她揚起眉睫望著他,「知道嗎?我在這兒每晚都發病,這次我用盡全部自制力去感受它,不讓外界的一切干擾我……終於讓我明白中那種毒……有多難過了。」
「為什麼不回來找我?」他攬著她虛弱的身子,「妳真傻!」
「我與它抗衡了三夜,最後還是輸了,我知道當夜晚到來,我就將發作了。」她悲苦地垂下臉,「我不要做個那樣的女人,我不要──」
一激動,于蕎飛便受不了的全身發起抖來。
「好,好,可也一定得熬到我救了妳呀!」練毅不停拍打著她的雙腮,強迫她得正視自己的存在。
「不──熬不下去了……」她的腦袋窩在他懷裡慢慢睡去。
「小蕎!」
「讓我睡會兒,就這麼抱著我……」她吐出這話後便熟睡了。
練毅怕吵醒她,遲遲不敢動作,連呼吸都很小心。
直到捱到天色就要黑了,她突然張開眼,「你走……快走……」
「為什麼?」練毅沒料到她居然會使那麼大的力道推開他,只好怔然地望著她。
「我就要發作了,你快走……快離開我……」她快速爬到石洞最內側,「快出去,求你──」
「小蕎!」練毅怎麼可能走?他非但不走,反而疾奔上前。
「不要碰……嗯……」他的男人味漸漸侵入她的鼻息中,讓她體內的激情因子再度做怪。
「怎麼了?」他已經明白她似乎已陷入情焰中。
「我好痛苦……」于蕎飛的小腦袋急急在他身上鑽動。
「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妳。」回應著她熱情的需索,他又一次縛鎖住她的嬌軀,滿足她最激切的渴求。
「嗯……」柔軟的身子緊貼在他身上,彈指間她身上衣物已全褪去。
「小蕎,妳知道我是誰嗎?」他可以為她忍、為她犧牲一切,可就是不能承受每每親熱時她恍惚的神情,甚至喊不出他的名字。
「別問……我只要你……」她比以往還要狂野的表態讓他思緒走了位,就連自制力也跟著大亂了。
只見她動手剝除他身上的衣物,甚至媚惑地抬首對他一笑,「你的身材好壯,好好……」
見眼前的她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樣子,練毅的心情驀然下沉,臉龐掠過了一絲抽搐。
「為什麼?為什麼妳會變成這樣?」心疼地揉弄著她的身子,練毅一心想採擷她的柔情。
「嗯……」于蕎飛的身子朝他靠去,直撩撥著他的意識。
練毅瞧著她臉上出現的紅暈,知道她正受慾火狂燃的痛楚,四肢更是承受不住地顫抖。
他這也才感覺到她的病況比以往還嚴重,心底突生一絲恐懼。「小蕎,妳怎麼了?妳怎麼了?」
「好熱……」她緊抓著他的衣領,揚首望著她。
「好,我為妳解除痛楚。」說著,他便俯身聞著她雙乳間的芳香,撩起她的裙裾,溫柔的愛撫那柔蜜之處。
「呃──」她的私處緊吸了下,吮住了他的指。
「蕎飛!」指頭被她箍得好緊,讓他下身脹滿了疼痛,積蓄許久的熱源差點兒噴灑而出!
「好難過──」她不停激喊著。
「我會妳滿足的。」閉住氣,練毅的指不停在她體內抽拔,甚至又探進一指,掏弄著她濕滑中的甜蜜。
于蕎飛深吸了口氣,在練毅色慾的抽撤下,她輕逸出一聲聲水媚的喟嘆。可由於她這陣子躲在深山中,幾次的抵抗未果,已造成她這回單靠愛撫已無法滿足了。
練毅乍見她這般,頓時不可相信地瞠大眼,「小蕎,妳沒感覺好些嗎?小蕎……」
「不,我好熱,就快要熱得斷了氣!」她額上胸前全都佈滿了細汗,臉兒更變得嫣紅不已。
「怎麼會這樣?老天,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震驚地看她仿似真要死去的模樣。
「好渴……渴……」她原本臊熱的臉頓時血色盡失。
練毅見狀,眼下只有一個辦法能解除她的痛楚了。
如果終得死,那他只想陪她而去!
於是他緊抱住她,深吻上她的唇,「我現在就要進去妳體內,不管結果是死是活,妳我都要在一塊兒。」
隨即,他將長袂掀起,解開褲頭,粗暴又不失溫柔地頂進她體內,感受那久別的溫熱與暢意。
「啊……」本已逐漸虛軟的于蕎飛因他這一擊而像重新活了過來般,隨著他狂野的衝刺節奏,她居然漸漸張開了眼,睨著他的臉龐。
「小蕎,不管妳知不知道我,我一定會陪著妳。」他的眼泛出紅火星芒,那緊實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地在她體內愈發勇猛的抽拔。
「呃──毅……」她小嘴微啟,輕喊著嬌吟。
這一聲輕喚讓練毅嘴角隨之上揚,體內的熱力也因此而烘得更高。
「小蕎,我愛妳。」練毅將真情訴出口,並架起她的腿置於肩上,身下的衝勁也愈來愈強,直讓于蕎飛呻吟不休。
見她沒事,心頭才恍如一顆大石鬆落,於是他帶著笑容,以更鷙猛的姿態佔有了她。
終於,她尖銳地大喊了聲,而練毅也釋放出最後那股溫熱,直達她緊窒之中……
※※※※
「小蕎,妳沒事吧?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
見于蕎飛一直對著他笑,練毅頓覺心驚膽跳,生怕這只是迴光反照。
「我真的沒事,而且精力充沛。」她坐起身凝睇著他,「我現在甚至可以起來奔跑、跳躍,身體似乎要比以前更好了。」
「真的?妳沒騙我?」練毅緊扣住她的身子,伸手觸碰了下她的額頭。
「我又沒發燒,幹嘛要騙你呢?」她索性站起來,在他面前轉起圈,不但如此,還露出最可人的笑容。
「可仇瑚不是說妳這症狀無藥可醫,若兩人交合還會喪命呀!剛剛我是見妳那麼難過,才打算與妳一道的。」這就是令練毅百思不解的地方。
「毅!」她感激的緊抱住他健碩的腰身,「我真的好愛你,如果我的一生就到今天為止,我也已死而無憾了。」
「噓!」他伸手堵住她的唇,「不許妳這麼說。」
「不過,我現在真的已經好了,快……快回靈幻居,我要跟我那些夥伴看看我現在健康又開心的模樣。」說著,她便拉住他的手,兩人結伴同行,一塊兒下了山。
直到「靈幻居」外,竟發現仇瑚他們已經等在外頭迎接著她了。
「蕎飛,看妳氣色那麼好,妳已經痊癒了是不是?」嫿灕首先迎上,興奮地與于蕎飛兩人互擁。
「嗯!我想……我應該是好了。」于蕎飛微笑著,轉首看向一臉深思的練毅。
「毅,你怎麼了?看樣子好像不高興呢!」纖纖玉指輕輕拂上他緊蹙的眉心,于蕎飛不解地問。
「我怎會不高興?見妳又回復以往有朝氣的模樣,我敢發誓我要比全天下的人都振奮,可是我怕──」他頓住了話,竟已說不出口。
于蕎飛凝起細眉,「你怕什麼?」
「他是怕這一切只是海市蜃樓。」
這時,秦未央走向前,俊魅的笑顏裡盡藏一絲對練毅的欽佩之意。
他不僅用盡所有的愛去愛一個女人,甚至不惜犧牲男人該有的情慾滿足,天下有幾個男人做得到呢?更何況,他還曾是一位出了名的風流才子啊!
「海市蜃樓!什麼意思?」于蕎飛轉首看向未央。
「怕妳這只是短暫的好轉。」秦未央仍掛著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直睨著練毅那張澀然的臉。
「是真的嗎?真的只是短暫的?」這下子連于蕎飛也傻了。
「仇瑚,我求你再替小蕎看看,好確定一下,否則……否則我真是放心不下呀!」練毅快步走向仇瑚,緊抓著他的手。
「我說練毅,你這麼抓著我,可知我的元神是什麼?」仇瑚笑看著他那激動地抓著自己的雙手。
「小蕎喊你仇瑚哥,你應該也是金鯉吧?」他微愣了下。
「錯,你現在抓著的可是隻千年狐妖。」
原以為他這麼說,練毅便會嚇得鬆手,哪知道他根本無動於衷,「狐就狐,我相信任何精怪都有好與壞。」
「你不怕?」
「我現在只怕小蕎會離開我。」黯然神傷一歎,練毅轉向小蕎,「妳別擔心,就算這只是片刻,我也會隨妳到最後。」
說著,仇瑚便立刻鼓起掌,「真好,讓我聽得都自慚形穢了。」
「哼!你還好意思說,要是你有練王爺的一半就好了。」小玥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我說玥兒,我哪裡對妳不好了?」仇瑚沒想到小玥會這麼說,登時變得裡外不是人。
這時芊芊也對著秦未央說:「你也要跟人學,不然我就不弄好吃的給你吃了。」
「我……我對妳的愛可是比天還高呀!」秦未央趕緊解釋道。
「哼!這種話一聽就知道是花言巧語。」她噘起紅唇,不依地嘟嚷著。
天呀!他是招誰惹誰了?沒想到練毅這下子可成為這裡娘子軍眼底的最佳情人表率了!
「好了,妳們要吃醋,晚上隨妳們吃,我們男人自有安撫的辦法。」仇瑚嘴裡說著調笑的語言,「現在我得解除練毅心底的迷障了。」
他看向一臉憂色的練毅,說道:「蕎飛是真的沒事了,你大可放心,以後只要全心愛著她就行。」
「當真?小蕎沒事了?」練毅緊揪的眉總算撫平了,緊抿的唇也咧開了笑。
「這是怎麼回事?」于蕎飛也覺得意外。
「是這樣的,這陣子我一直在找為妳解毒的秘方,雖然沒找到,但是我卻意外得到一個消息。」仇瑚緩緩笑說。
「什麼消息?」
「這種毒當到了最極限時,也就是在鬼門關徘徊之際,若對方像練毅一般抱持著願與愛人一塊去死的念頭,與她共赴雲雨,這樣便可解毒了。」
「什麼?這麼說來……這一切算是巧合了?」于蕎飛露出原就屬於她的甜笑。
「也就因為是巧合,更能考驗出練毅對妳的愛,現在妳是不是更該珍惜他所給妳的這份感情了?」
仇瑚疼膩地拍拍她的臉,隨即擁緊自己的愛妻,「走,剛剛不是說好要去逛市集嗎?」
「對呀,我們快去吧!」花蕓也開心附和。
「你們先去,我有話想跟毅說。」于蕎飛笑著說。
「好啦!你們剛剛解開心中大結,是有一大堆甜言蜜語要說,那我們到市集的酒樓等你們。」花蕓曖昧地說。
「嗯,妳們快去吧!」被她這麼一說,于蕎飛頓時緋紅雙腮。
眼看他們一行人緩步離開,于蕎飛這才轉身對練毅道:「這幾天一定害得你無心處理公務,快回去吧!」
「為什麼要趕我走?」他深鎖雙眉,凝睇著她的臉,「是不是又要想法子逃開我、疏遠我?」
「我只是希望你能以正事為主。」她斂下眼睫,「好幾次都想告訴你,希望你能再找個女人結婚生子。」
「妳說什麼?難道妳不相信我的愛?」練毅激動不已地回問。
「不……不是,我當然相信你,更明白你是真心愛我的,只是……只是你生為敬遠府王爺,而我只是尾魚精……」她揚起含著淚霧的眼,瞧盡他沉冷的瞳心中。
「我不說又有誰知道妳的身份?」他壓住亟欲爆發的脾氣。
「百密總有一疏,有天一定會讓某個高明的法師發現的。」這事不無可能,這世上道行高的法師可不少啊!
「發現又如何?他如果會威脅到妳,我寧可不當王爺。」他斬釘截鐵、毫不遲疑地說道。
「毅……」她好感動。
「知道我的心就好,別再胡思亂想了,嗯?」輕揉了下她的腦袋,他笑得恣意。
「嗯!」于蕎飛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和他們會面了?嫿灕的丈夫還是一國世子,我對妳的愛絕不輸他!」
為她拭了下淚,練毅挽著她的手正欲離開時,突然于蕎飛渾身一陣疼痛,忍不住摀著嘴強嘔起來。
「小蕎,妳怎麼了?仇瑚不是說妳已沒事了?」練毅擔憂極了,直拍著她的背脊替她順氣。
「我也不知道,我……我從沒這種感覺。」她難過得直皺眉。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天上飄降一張紅紙在于蕎飛腳旁,練毅奇怪地拾起一瞧,不禁感到愕然,「這……這是觀音大士所賜的靈符!」
「什麼?」于蕎飛趕緊起身,接過手一瞧。果然,上頭有著觀音大士最精細的描繪。
「觀音大士賜給我們這個是什麼意思呢?」于蕎飛眉頭輕蹙了下,「難怪我剛剛感到渾身不對勁兒,原來是大士來過。」
「這上頭都是些梵文,這……妳看得懂嗎?」練毅直瞧著,卻怎麼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了,嫿灕曾研究過,我們趕緊去問她。」于蕎飛突然思及這件事。
「嗯,快去問問。」
可就在半路上,他們卻見仇瑚一行人折返,直覺納悶。
「你們怎麼回來了?」于蕎飛上前問道,卻瞧見他們手上也都有這張靈符,「你們也有?」
「告訴妳一個好消息,我們終於可以轉為真正的人了。」嫿灕開心地說。
「這怎麼說?」練毅仍是一頭霧水。
「這靈符上頭寫著,由於我們的人妖之愛感動天地,所以觀音大士特向天帝請求,賜我們成為真正的人類,只是得捨棄幾百年的道行。」
「這我願意,那些道行我全不要,只希望能和毅正常的生活在一塊兒。」于蕎飛對練毅溫柔一笑。
「我也是。」花蕓也道。
「我們當然也一樣。」仇瑚和秦未央也道。
「好,那我們趕緊回居,將這靈符以火化入水中吞下就行了。」
嫿灕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先行奔回了靈幻居,其他人也立即尾隨而去。
可以想見,這五對有情人日後的生活會是多麼甜美了。
所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死契闊,與子成說。」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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