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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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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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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7:59:56
標題: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3-1-5 00:49 編輯
神扇
作者:快樂女人
【
書 名
】:神扇
【作 者】:快樂女人
【
作者簡介
】:喜歡寫一些小的文章 ,這是第一次寫作。
【
相關作品
】:水晶花;抗日之龍嘯天下
【
內容簡介
】:
纏綿緋惻的情感,蕩氣徊腸的人生。
從呀呀學語到頂天立地,主人公從人間跨躍了仙凡的空間,同人世間傳說的眾神們一起努力,為了挽救將要覆亡的人間,衝向了更高的天界。
這裡有我們熟悉的故事,這裡有我們陌生的生活。
悄然而來,悄然而去,看夕陽無限,迎朝霞滿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1:43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12-24 22:59 編輯
前言
小資料《論道》
一、道
道是中國古代哲學的重要範疇。用以說明世界的本原、本體、規律或原理。在不同的哲學體系中,其涵義有所不同。
老子所寫的《道德經》是關於道的經典著作。
二、道的原始涵義及不斷的發展
道的原始涵義指道路、坦途,以後逐漸發展為道理,用以表達事物的規律性。這一變化經歷了相當長的歷史過程。《易經》中有「復自道,何其咎」(《小畜》),「履道坦坦」(《履》),「反覆其道,七日來復」(《復》),都為道路之義。
《尚書。洪範》中說:「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這裡的道,已經有正確的政令、規範和法度的意思,說明「道」的概念已向抽像化發展。
春秋時,《左傳》曾有「臣聞小之能敵大也,小道大淫。所謂道,忠於民而信於神也」和「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之說。這裡的道帶有規律性的意思,表明道的概念已逐步上升為哲學範疇。
老子論道到了春秋後期,老子最先把道看作是宇宙的本原和普遍規律,成為道家的創始人。在老子以前,人們對生成萬物的根源只推論到天,至於天還有沒有根源,並沒有觸及到。到了老子,開始推求天的來源,提出了道。他認為,天地萬物都由道而生。他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老子》二十五章)。
對於老子所說的道,歷來解說不一。有的認為,道是精神性的本體,是脫離物質實體而獨自存在的最高原理,主張老子的道論是客觀唯心主義。有的則認為,道是宇宙處在原始狀態中的混沌未分的統一體,主張老子的道論是唯物主義。老子認為道生成天地萬物的過程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四十二章)。道生成萬物之後,又作為天地萬物存在的根據而蘊涵於天地萬物自身之中,道是普遍存在的,無間不入,無所不包。道雖存在於天地萬物之中,但它不同於可感覺的具體事物,它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的,是構成天地萬物共同本質的東西。所以,不能靠感覺器官去體認,也難以用普通字詞去表示,只能用比喻和描述來說明它的存在。
對於世界的統一性,老子作了天才的推測和描述。老子的道論,對於後世有極其深遠的影響。
三、道論的演變
略後於老子的范蠡,把天道看成是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他認為,人事必須「因陰陽之恆,順天地之常」,違反客觀規律,必然招致災禍。「夫人事必將與天地相參,然後乃可以成功」。他說的天道主要指陽至而陰,陰至而陽,盈縮轉化,周旋無盡的矛盾運動法則。天時於己不利時要主動退避,天時對已有利時要積極進取。范蠡受老子道論的影響,說「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勞而不矜其功」(《國語。越語下》)。但他主張適時積極進取,對老子貴柔守雌的思想又有所批判和修正。
戰國時期,齊國稷下道家用「精氣」來說明道,把虛而無形的道看作是流佈於天地之間、遍存於萬物內部的「精氣」。說:「凡道,無根無莖,無葉無榮。萬物以生,萬物以成,命之曰道。……精也者,氣之精者也。氣道乃生」(《管子。內業》)。老子曾把道表述為「沖氣」,並說「其中有精」。稷下道家從唯物的方面進一步發展了老子的這一思想,把道表述為無所不在而又富有生機活力的精氣。精氣說對後來中國醫學的發展有很大影響。但它賦予精氣以靈性,有神秘化的傾向,與唯心主義劃不清界限。
莊子是戰國中後期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他認為道是世界的終極根源,是無所不覆、無所不載、自生自化、永恆存在的宇宙本體,否認有超越於道的任何主宰。他還認為不可能給道提出明確的規定,「道不當名」,「道昭而不道」,即使取名為道,也是「所假而行」。所以只能說「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大宗師》)。對於莊子的道,當前學術界有人認為是獨立自存、超越時空的絕對精神,並以《莊子》書中「物物者非物」之語為根據,證明道是非物質性的造物主;也有人認為道是指具有無限性和永恆性的、產生了天地萬物並存在於其中的物質本體,並以《莊子》書中「通天下一氣」之語為根據,說明道就是物質性的氣。大多數學者認為莊子誇大了世界本原的神秘性,並把事物的相對性絕對化了,否定事物之間的差別,表現為相對主義,他的道論具有明顯的唯心主義傾問。
韓非汲取並發展了老子的樸素辯證法,提出了關於道、德、理三者互相關係的學說,辯證地處理了它們的關係。他認為,「道者,萬物之始,……萬物之源」,是「萬物之所然」、「萬物之所以成」。把道視為物質世界的普遍規律,天地萬物存在與發展的總依據。他還認為,「道」是終極範疇,是萬物的普遍規律,而萬物的特殊本質就是「德」,「德者,道之功」;萬物的特殊規律就是「理」,道是「萬物之所稽」,「萬物各異理而道盡稽萬物之理」。把道、德、理的關係視為物質世界的普遍性與特殊性、無限性與有限性的辯證統一。
戰國時期儒家學者所著《易傳》也提出關於道的學說,認為道就是對立面相互轉化的普遍規律。《周易。系辭上》說「一陰一陽之謂道」,把一陰一陽相互轉化視為道。又說:「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把道視為無形的抽像規律,與有形的具體事物區別開來。
到宋代,張載以道為氣化的過程,說「由氣化,有道之名」;程頤、朱熹則以道為理,表現了氣本論與理本論的不同。
在中國哲學史上,道這一範疇是道家提出的,後被各家學說所接受,雖各有不同理解,但已成為宇宙本原、普遍規律性的代名詞。它對於提高理論思維水平,探究事物的本原和規律性,曾起促進作用。
引子
詞云:
不求大道出迷途,縱負賢才豈丈夫。百歲光陰石火燦,一生身世水泡浮。只貪名利求榮顯,不覺形容暗悴枯。試問堆金等山獄,無常買得不來無。
人生雖有百年期,天壽窮通莫預知。昨日街頭猶走馬,今朝棺內已眠屍。妻財拋下非君有,罪業將行難自欺。大藥不求爭得遇,遇之不煉是愚癡。
學仙須是學天仙,惟有金舟最的端,二物會時情性合,五行全處虎龍蟠。本因戊已為媒娉,遂使夫妻鎮全歡。只候功成朝玉闕,九霞光裡架祥蠻。
這些本是《悟真上篇》中開頭的幾句,林林總總的讓我很難理解,而這些東西在我這個歲數更是不可能,我也沒有精力去進行所謂的修行。
我少時的好友李華說為了我的人生我必須得去修行一些各種各樣的功法,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最終學習他的一本所謂的秘籍,而這所謂的秘籍就是來自那把折扇。
我從十一歲起就和他一起學習,可我根本不是那塊料,用他的說法就是雖有小成但沒有慧根,到後來事情的發展完全讓我驚悸或者說我根本不相信他種種魔術般的變戲法,雖然最後李華不再要求我去學習那些我認為根本不存在的內功和丹訣,可他仍是每天叫我一起去鍛煉。
這一練就是五年,到是有了一付不錯的身板和敏捷的身手,雖然那種身手讓我自認為神仙也不過如此而已。在我上大學第二年級的時候李華就徹底的在人事間消失了,這一別直到八年前的一個傍晚他來尋我,如親兄弟的我們倆人才碰在一起。
慢慢地啜了一口酒李華的眼睛顯得有點恍惚和迷惘起來,再慢慢地啜一口後眼角漸漸地湧上了一層霧,漫散的目光看著並穿透了我不知道飄到了何處去了,說不盡的是一種冷漠、孤獨和寂寞的神情充溢在整個空中,讓我感覺著十分的壓抑。
我低低地嘆了一聲,伸手端起了酒瓶又將酒斟滿了他的酒碗,心中也不知不覺地有點酸楚。
可能是我的嘆氣驚醒李華,李華拿起了筷子輕輕地敲了一下酒碗,慢悠悠地唱了起來:
「綠水接柴門,有如桃花園。
忘憂或假草,滿院羅叢萱。
瞑色湖上來,微雨飛南軒。
故人宿茅宇,夕鳥棲楊園。
還惜詩酒別,深為江海言。
明朝廣陵道,獨憶此傾樽。」
停了好一會見李華不再出聲,我端起酒碗在他的酒碗邊上輕輕一碰,一口喝了下去,想來李華的這半生的曲折和坎坷不由人蕩氣千折、心酸百轉,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一口酒火堵在心口不由的劇烈的咳了起來。
李華怔怔地看著我,停了一會忽然哈哈一笑,雙手捧起酒碗一口喝完了碗裡的酒:「散了吧,俺先去了,哥你是富貴中人和俺不同。俺把扇上的東西給哥抄了一遍,下次帶來,後會有期了。」說完,拉過我的手重重地握了握轉身長笑而去,大有紅樓夢中賈寶玉回歸石頭山的樣子。
我呆呆地不知坐了多久,又是扇子,這可恨的扇子害的他好好的一個家家破人亡,想想這些年來的苦心中思慮萬千,只知一口接一口地喝灑。
酒的度數很高味也很醇厚,是店家自釀的,我因為時常來這裡喝上幾口,有時店家便會像今天這樣給我端上一小壇,只是酒的後勁太大了些。
不知獨自一個人喝了多少的酒,沒多久就有了飄飄然的感覺。
叫過店家付過酒錢信步由韁地出了店門,天已經黑的透了沒有一絲月光,路燈將我的影子投在了大路之上,隨著我踉蹌而去影子便被燈光拉的忽長忽短。
不知過了多久我已是迷迷茫茫的不知道自已是誰了,好像有人在不停的責備著我又好像有人在伸了手扶著我的身子,後來、再後來就只好把自己交給老天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2:04
第一章 扇子的來歷
李華的父親與李華一面未見就去世了,據李華的爺爺說那是因為他的原因李華的父親被不停的、被要不停的造反的人們給折磨後才離去的。
李華的爺爺很了不起是一位老革命,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即一病不起而離開了人世。老人們提起那位老人都是不住的嘆息,說他是屬於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身上有著很多據他說是倭人的子彈留下的傷痕,我記的最清楚的是他老是掛在嘴邊的一個故事。
在山東老家有一個大財主獨霸一方,家中良田萬傾護院家丁成群結隊,當真是跺跺腳地球也要抖三抖。可他有個因為不滿意他的叔伯老是以長輩身份教誨於他,動不動就抬腳一頓狠踏伸手一頓狠拍,壓根兒未將個大財主看在眼裡。
大財主為了自已的尊嚴一怒之下就請了人說是要滅了叔伯,誰知大財主的叔伯練就了一身很好的功夫,人雖然窮卻很有骨氣,當知道了這個事後叫了自已的兒孫直接闖入大財主的家中,把個大財主教訓的哭爹喊娘,似乎沒費什麼氣力就將個殺手直接從院牆上方扔了出去。
後來大財主說:「俺怎麼也算是一個富甲一方的人物,怎麼你做叔伯的一點面子都不給俺?」
大財主的叔伯說:「瞧瞧你做的那些事哪些是人應該做的?好,俺也不難為你,你不是有錢麼?如果你能在俺說的時間內把村後的那座土山搬掉,俺就不再欺負你。」
大財主一聽大喜過往,知道叔伯說話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忙應道:「好,俺這就去讓人搬山。」於是大財主就出錢把能夠知道的村村莊莊的馬車全部雇了下來,並雇了不知多少的鄉親去挖山。
土山很大方園幾里,山頂上有一座小道觀,早已破敗。
據說當時的馬車浩浩蕩蕩形成兩路,空車的一路滿載的一路,綿延百十里地,馬頭碰車尾形成了一個大迴環。人多力量大,山也在短時間內被迅速地搬去了一半,眼看著很快就要挖到山頂小道觀的近前了,此時大財主和他叔伯打賭的事也被百們姓傳遍了四鄉。
真是無巧不成書,恰巧這一天萬里無雲,恰巧天邊飛來了一大群鳥,恰巧落在了滿載的車上,只聽嘁裡卡嚓地響成一片,當人們好不容易的東躲西閃的沒有受傷,等事後拉開不少受了傷的馬兒,發現凡是小鳥兒落的車的車軸都寸寸的折斷了。
百姓們於是哄傳這是天意,那個小道觀是絕對不能動的,老天就是要讓大財主被他的叔伯教訓,要不然惡人就沒人能夠教訓了,要不那一隻隻小小的雀兒怎麼能把那麼粗的車軸壓斷?
一傳十、十傳百的傳說成了真,有人說他親眼看見是有神人拿著大騖將車軸一一砸斷,那神人長相活像道觀裡的塑著的大神,於是百姓們一哄而散,人們紛紛的議論著,「任你財主再有錢,小道觀俺們是絕對不能動地,俺們也不能違了天意不是?」
大財主聽說後想了一想也有些個道理,在屋中轉達了幾個圈後也只好作罷,只能繼續被他的叔伯橫來喝去一點不敢有違上意,小道觀的香火由此又興旺起來。
再後來鬼子來了,再後來財主雖當了漢奸,還真沒敢再打半山的一點主意。
被挖去的半座山的位置因雨水充足很快形成了一個面積不小的池塘,這裡便有山有水的風光無限。
當真是:漁唱晚,看小棹、歸前浦,笑指官橋,風颭酒旗斜舉。
既然成了當地的一景文人墨客當然不少光顧,於是不久這兒又漸漸的由百姓們自發形成了一個諾大的集市。
一天據說是日本倭國天皇的弟弟來到了省城,要對四方百姓們表示表示親善,於是問手下的人:「哪裡有好風景的幹活?」
省城裡的鬼子的頭兒推薦了這座半山,倭國天皇的弟弟遂興高采烈地糾集了全副武裝的鬼子的一個大隊的人馬,耀武揚威的向這座小山「開路開路地」。
這時正當是夏季,而這一天的溫度按李華爺爺的說法是高的沒譜,用現在的說法是破了歷史的紀錄。
當鬼子的人馬到了風景優美的半山,鬼子們一個個早已像是從蒸籠裡爬出來一般,氣都難以喘的上來,看著山下的湖光鱗峋、水氣縹緲,倭國天皇的弟弟登時來了興致,臨時決定要在池塘裡來一番浪裡白條。
也是天意使然,所有的鬼子都把槍堆在了岸上一個個赤條條地投入池塘,怪就怪在成百上千的鬼子在池塘裡興風作浪,那池塘絲毫不覺的小。
要說這小鬼子膽子可真不小,一個哨的都沒放,可能是覺得俺中國人太軟弱了,不敢與他們相抗爭,要不怎麼這邊倭人的槍聲一響那邊韓省長就沒了影蹤,幾十萬大軍愣叫萬餘鬼子嚇跑了不是?要不百姓們怎能的還有詩讚道:「聽風四十里,槍響一百八」。這意思是形容俺們的韓省長的轉進速度快的沒邊,那速度比子彈不知快了多少倍。
正當鬼子一個個的美的不知天高地厚時,從四面八方隱藏著的八路帶著縣大隊、區小隊的民兵們悄然的摸了過來,二話沒說手榴彈可一下都出了手,雖然正午陽光高照可當時天都似乎黑了下來,當是黑鴉鴉的飛向池塘的手榴彈把天空都遮的住了,不少的手榴彈在空中相互撞來撞去的撞的不可開交的「叮噹」亂響。
那真叫一個嘎崩脆,一個大隊的小鬼子愣是一個沒能上岸全被手榴彈蓋在了池塘內,倭國天皇的弟弟那在當時可真是叫個了不起,據說還有他們的那位喜歡著了個大褲衩的大神罩著呢,死了。
這可是不得了的一件大事,這邊慶祝大捷那邊白幡遮天,等鬼子的大隊人馬開到半山時八路們早就打游擊去了,留下的是滿池多彩的「浪裡白條」們,風景煞是美觀。
於是百姓們私下裡相互慶賀個不住,大財主村上的百姓們更是治了一塊大大的匾一路放著大鞭送到了財主的大院前,齊聲感謝大財主有先見之明,要不怎麼無巧無不巧地剛好去挖這個不小的山,剛好挖出一個大的了不得的池塘,剛好是讓小鬼子的天皇的弟弟葬在這裡,剛好還有那麼多地小鬼子殉葬,這不是明顯地給這麼個大人物提前挖了一座風水大墓不是。
百姓們這相互間的轟傳當真是讓大財主不由地明顯地心慌慌、意茫茫,看來天意就是這樣了,要不要不自已怎麼就閑的沒事與叔伯打的什麼賭,耗費的快一半的家產去挖那座山不算,這下子把老天都得罪了不是,所以只能也只好心平氣和地被他的叔伯繼續教訓了。
李華的爺爺當時正是區小隊的一個民兵,年約三十來歲,手中的武器就是兩顆邊區造的手榴彈和一把紅櫻槍,這還當是他第一次參加戰鬥,雖然戰前的動員讓他心中的熱血幾乎沸騰,可就是不知怎地手不聽腳、腳不聽心,在埋伏的時候那麼熱的天硬是還覺的身上發冷直打擺子。
當聽到有人大喊一聲「打」時,爬在池塘邊的李華的爺爺用顫抖的雙手把兩顆手榴彈和紅櫻槍沒頭沒腦的全扔了出去,壓根沒管它們去了哪裡。紅櫻槍自是飛翔不了多遠,兩顆手榴彈遠遠的飛出,有一顆沒響那是沒拉弦,另一顆正落在小倭國天皇弟弟的頭頂上炸了個睛空霹靂,因此李華的爺爺也成了埋伏的隊伍中第一個打響戰鬥的人,當然也是第一個投彈和第一個擲槍的人。
眼瞅著一個胖虎虎的傢伙先是在水中一個觔斗直跳而起,然後在空中四肢揮出了幾種不同國家的舞蹈,再然後就是又在其它手榴彈的爆炸聲中身子橫在水面上忽上忽下了好一陣子,於是立了大功頭功得到了應有的嘉獎,獎品是倭國天皇的弟弟在打死道觀裡的一個道士後搶來的一把折扇。
扇子上面的文字十分的古怪,寫得密密麻麻沒人認的,就連教書的先生也直搖頭說是某種咒語,可這是一種榮譽不是?李華的爺爺就十分小心地將折扇保存了下來,他帶著它參加了八路,又後來南北轉戰直到退休,折扇理所當然的成了李家的傳家之寶,後來李華的爺爺還用水晶玻璃作了一個盒子將它存放了起來。
我家的老人們就常見到他拿出來給大家看,後來不知怎地因為這把扇得罪了什麼人一直到死都沒再讓外人看見,而我也只在李華的母親去世後在李華的手裡又見了一次,聽其他的老人說那把折扇是個了不得的寶物,可惜那年月太動盪了些不能再顯於人世,後來經歷了太多的事而不知所終。
只是再後來見到縣裡的、省裡的大人物們走馬燈似的到我家尋李華來來去去的,更有人出價出到了人民幣十萬元購那把扇子,要知那時一個縣級的大人物的工資一個月才幾十元,當然了李華的爺爺是堅決不賣,前前後後有不少人被李華的爺爺罵出了家門,前前後後又有許多領導上門求寶被李華的爺爺巧言婉拒。
最後有人說根本沒有什麼扇子之事,是李家用來抬高自已在抗戰中的戰功,眾說紛紜,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數十幾年過去後聽說日本倭國來了一個什麼考查團,要求那個縣裡在那個天皇弟弟亡去的半山上有道觀的地方建一個紀念碑,如果縣裡同意就給縣裡幾億幾億日元做為賞金云云,看來這事果然是真得。
為了那些個幾億日元當既有人跳著腳兒讓縣裡領導們同意,聽說有一位了不得的省裡的領導還專為還未立的那個什麼碑寫了篇很是有些氣勢的題跋,以彰顯中倭友誼萬古長青云云。
但是縣裡的頂了天的那個領導嚴詞拒絕,據傳說他寧可捨了生家性命堅決地將倭人們的考查團趕出了縣城去。
百姓們傳說是那位可敬的領導說:「如果立碑也應該是抗日英雄的碑,日本天皇的弟弟被打死是他罪有應得,要不他不死在自已家中怎麼會死在這一方的領土上的?日本天皇如果被打死在這兒那更好,俺會率全縣百姓立一個中華抗日的成果的紀念碑」。百姓們的傳言應是眾說紛紜,不過有人說他曾親耳聽過老領導說:「如果有人敢向那些不是人的人低頭,俺只好重新領著全縣裡的百姓上山打游擊,繼續抗日繼續讓那些個叛徒們記著過去的事。」
結果小日本倭人天皇的弟弟的紀念碑硬是沒立成,可是將日本倭國考查團趕出去的那位可愛的領導卻得到了全縣百姓的真心擁戴,或許他自已也或是他的某個親友曾參加過那次戰鬥,也或許過去的日子讓他對倭人有種刻骨的恨,反正後來那位了不起的領導還受到了太多的百姓們讚美,不少百姓在家中立了他神位而悄悄的供奉了,讓我說是當是自古均道的那句老話,「公道自在人心」。
日本倭國的考查團離開後許多人又想起李家的寶貝,登門的人又漸漸的多了起來,李華的爺爺乾脆全部拒之門外或以不在推擋遮掩,日子一久人來漸稀,車水馬龍便不復有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2:36
第二章 扇子上的文字
在李華的爺爺參加了八路後四處轉戰的情況下,李華的父親就在李華奶奶的保護下一路討飯逃到了現在住的我家所在的這個小山村。
李華的奶奶是一位小家碧玉識文斷字,如果是一偉岸丈夫必是人中俊傑,雖說生活很苦可李華的父親卻是受到了少見的極好的教育,直到解放後第一次收完麥子李華的奶奶帶著李華的父親起程返回到了老家,直等到李華的爺爺省親回來。
要說李華的奶奶可真了不起,這個女人用自已的堅強和不屈的精神硬是感動了李華的爺爺,而且日久物是人非,原村上的長幼老少又多死於戰亂,親戚寡朋友稀,所以李華一家商議後又回到了這個小小的山村,也算是移民改長住了。
李華的父親人們都叫他李二蛋,是一個教師,在鄉上的中學教授初中的語文。
當時因李華的奶奶的身份本就屬於出身不好且李華的父親為臭老九系列,故其一直很不得志,幾次大的人事調動也均與其無緣,只好不理俗事埋頭鉆研、刻苦學習,成了縣裡少有的優秀教師多次被嘉獎人氣甚旺,曾有高層公子公主非他教不入學非入其班不讀書之傳聞,村民們聽之當笑料耳。李華父親的名字也由此四方傳播,名聲漸達於外域。
李華的父親從小四書五經的學起來,詩詞歌賦無不精曉,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在縣裡可算得上是大家了。
每到逢年過節時,總是有許多的尾巴吐著青煙、黑煙的各種五顏六色的漂亮的小轎車停在李華家的院門前。來的人誠誠懇懇提著大兜小袋的物事,回的人喜笑顏開手裡捧著幾張薄薄的紙。真是喜鵲東來,名聲在外。
當李華的爺爺隨大部隊去收復新疆時,李華的父親已經十多歲了。當李華的爺爺復員時,李華的父親就成了親,娶了縣上有名的一個才女。
據說李華的父親成親時四鄉來賀者眾,高棚遮道流水席直落五日才休。從縣裡來的大廚走時累得硬是被村民抬上的車,各路領導們的小車兒堵塞村道兩日方通,兩口甚是恩愛。
不久一場文化風暴席捲全國,小小的山村也未能避讓的半分,村裡的有點身份的人全都被捉去參加一次大的批鬥會。聽老人言被捉去的人是戴了一種用白紙自製的用墨汁寫著名字的高帽、掛著書寫著罪行的黑牌子赤著腳一直走到縣上,參加了縣裡的階級鬥爭大會。
縣裡的那位當初是縣游擊大隊長的堅決抗日的老縣長在自家門前自盡,據說他死的時候一連下了十天的大雨倒了許多的房屋,真有種山崩地裂的感覺。
李華的爺爺被關了起來,據說是因為他侵佔了國家的財產與人民為敵,而財產就是那一把小小的折扇。
李華的父親為了救李華的爺爺,又擋不住李華奶奶的強烈要求,連夜用一把舊舊的折扇趕製了一把足以亂真的古色古香的折扇,把上面的文字硬是一個不少的使了毛筆照描了一個遍,用李華母親的說法是那就是真的,遂趕緊送給了縣裡的文物部門李華的爺爺才被放了出來,人已經是不行了,回到家中時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音。
當李家一家人正為李華的爺爺準備後事的時候村裡來了一個老道,用一把亮亮的小針硬是把李華的爺爺從死亡線上拽了回來,只是怎的一條腿怎麼也不太聽使喚了,走起路來一搖三擺,不久李華奶奶病逝。
李華的父親當初把扇子上的文字描寫了一遍,徹底地迷上了這種神鬼莫測的古老的文字,動用了縣裡的所有的關係開始了他的翻譯生涯,經常的是在一盞豆油燈的照耀下送走滿天的星辰。
據老人說李華的父親的工資非常的低每個月只有幾元錢,可就這樣還每月不低於一半的投入去買書、買資料,有時有一點線索會徒步行走幾百里路,是縣城、省裡的圖書館、資料部門最常見的客人。
李華的父親利用每年他的兩個假期去遠方拜會一些了不起的人物,用現在的話說不久後他成了一名標準的古文字專家,還收到了國家一些專業研討會的邀請,參加過一些大型的有關中國古文化的具體的研究工作。
李華父親全身心的投入使李家的生活徹底地淪入了社會的最底層,何況當時村中百姓的生活本就可用清貧喻之。
李華母親為了讓李華的爺爺能吃上飽飯,幾乎賣盡了家中所有能值點錢的物事,他們家用家徙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雖說在農村絕大多數的吃的物事完全可以自已解決,糧食不足還有野菜樹果輔之,可一些油、鹽類無論如何是自己無法生產的出來的,李華的母親被生活所迫偷偷地養了一些雞、鴨類的小動物,用來換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不料這可闖下了大禍。
不久後也就是李華母親懷上李華的時候省裡來人了,來的是一個據說是當年和李華爺爺一起打小鬼子的一個小小的幹部。
小幹部帶了好多的公安逮走了李華的父親,罪名是用假扇子欺騙國家和人民,公然與人民為敵。公安到了李華的家中居然又看到了有那麼多的小動物,這不是公然與社會主義對抗、是資產階級的現行不是。
李華的爺爺奮力地爭辯,一怒而起給小幹部狠亮了一下自已的威武,結果可想而知當場被捕,後被判勞教一年也不知給送到了哪裡。村裡的百姓雖然不平又沒有個敢說話的人,只能私低下給李華的家裡多少有些接濟,不過多數人只能是對李家給些精神上的安慰,物質上卻難有表示。到後來村裡的人偷偷地多方打聽,才知道是那一把小小的扇子引起的。
李華的家被抄了,李華父親多年的研究資料被付之一炬,據說那些個都是遠在臺灣的敵特的聯繫密碼決不能讓它危害人民民主專政的制度,小扇子沒被搜出來,也從此沒有了下落。
後來省裡的人又來了多次,李華的母親只是不停地向來人哭訴著父輩們的功勞和對縣裡做出的成績,縣領導們根本說不出話來,更有領導大呼奮起怒而護之,見風使舵者只好哈哈而去,剩下孤兒寡母艱難度日,這事過去了六個月後早產的李華誕生了。
李華的出生很有些稀奇古怪,帶有著古老的國度所具有的強烈的迷信色彩。
那一天正是秋高氣爽陽曆九月一天的正午,太陽明晃晃的照的人眼睛都難以睜開,李華的母親正在村民的幫助下頂著驕陽在地裡收拾著長的很好的麥子。
剛剛還睛空萬里、霎那間風起雲湧,天迅速的黑了下來,用村裡人的說法是那天兒叫個真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雷電交加轟隆隆的響徹天空可就是沒下一丁點兒雨,閃電把漆黑的正午硬是嘁哩卡喳裂開了一道道的明晃晃的細縫,這一過程持續的時間大約一盞茶的時光,倏忽間雲消霧散愣是一絲絲雲兒也見不到,天空光亮亮的像是有人拿了袋子一下將雲兒全部裝了走。
正一個個呆呆不知所措的、躲都沒處躲的村民這時耳邊俱聽著了連綿不斷的孩童的響亮的哭啼聲,李華出世了。
李華這差一個月的出生頓時讓村裡的人們一個個的議論紛紛,聲音之細小似乎怕他人聽著一般,咬著耳磨著牙咕咕嚕嚕的聲讓幾步之外的人們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從古至今只聽說過能人出世時祥雲萬里顯祥瑞,可誰又見過這麼個黑雲滾滾不見天日的祥瑞,難到是個小妖兒下界了?於是村民們不約而同的都開始對李家疏遠了,生怕沾上些不好的物事帶入家門。
我此時兩歲正是滿地亂跑的時候,老人們便將李華的母親接到了我的家中。
後來我問我的老人時老人這樣回答:「娃兒,神啊鬼啊俺們從未見到過,可這母子是人不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他果真是一個什麼妖,只要俺們對他好他能差了俺們不成?」果然直到現在我也沒見到村裡人說的那些預言,長大後的李華也沒有做出些吃人的事。
李華母子搬入我家後李華就成了我的弟弟,從呀呀學語到我已能夠完全記事直到上了學這五年中,他已然成了我的一個開心的果兒。
每天清晨我都會帶著李華去村邊的小河裡上放上幾個小籐簍,每天傍晚時都會去取前一天放的小簍,有時簍裡會有一些個小魚、小蝦,運氣好的時候甚至還有些個螃蟹和王八。
家裡人為此常常地對我說些個讚美的話,多聰明的孩子、真了不起、長大是個能人,等等不一而足,當然順便也誇李華兩句,我也常常的自我滿足,恨不得天下所有的魚兒都鉆到我布下的小小的簍裡來,我這種想法多多少少的影響了李華。
有一次天都完全的黑了下來,李華還沒回轉家中,老人們顯得異常的緊張說是不能讓李家沒了根,帶著好些個村民找遍了村裡、村外的山坡小徑、田間地頭,最後終於在我下簍的河邊尋到了在石頭上綣成了一團的小小的人兒,李華已是睡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等到我們起床後老人們問李華:「去河邊做什麼?」
李華一臉認真地回答:「俺去給魚兒說俺哥想吃它們,讓它們動作快點鉆進簍子裡去。」
這個回答讓老人們哭笑不得,遂嚴禁我們再去河邊。
到了我上小學一年級並結束了我無憂無慮的生活的時候,李華的爺爺回來了,所有的事從這時開始發生了根本的轉折。
李華的爺爺這一去近六年,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的模樣讓我覺的只怕是討飯的也比他強了很多,長長的白了一半的頭髮幾乎披到了腰間,長長的黑白鬍子臟得幾乎看不出本色在胸前結成了一個個大疙瘩,高大的身板枸僂著,衣服沒有了顏色破的已無法再去形容了。
親人相見抱在一起大哭一場,哭完後李華的爺爺便回到以前的屋子住了三天,三天後拆掉了老屋帶著一大堆物事強行搬入了我家。
李華的爺爺根本不識字,每天強迫著快五歲的孫兒和我一起學習拼音、學習文字。
李華的聰明讓我覺得自已遜色不少,我教過他一遍的東西根本不用再教第二遍,這等於他和我一樣在讀小學,只是我自已尚不知多少又能多告訴他些什麼?這讓我萬分的用功,防止被他問的我啞口無言。
在我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村民們傳來消息說李華的父親死在了內蒙古一個什麼旗的地方,是被受驚馬兒活活踩死的,不久後骨灰果真讓人稍了回來。
可憐李華的母親受了多少的苦都沒有放棄一點兒對生活的信心,這一消息讓她在床上躺了近半個月的時間,經過這事的打擊的結果是好好的一個人兒從此半瘋半顛,嘴裡有人沒人時一直嘮嘮叨叨著沒人能聽懂的話,只有在李華叫她的時候她的眼睛才放出母愛的光芒。我家的老人們時時的說,看著她那時幸福的表情自已眼中不由的都銜著要奪目欲出的淚水。
從這以後李華的爺爺總是拿出一些很是有些發了皺生了黃的紙,紙上面寫著些用毛筆寫成的不連續的文字,然後讓我來看並讓我給他解釋。再後來,李華的爺爺乾脆又拿來整篇整篇、大段大段的文章讓我去讀,不停的催著我細細的說給他聽。
對於那些艱奧難辨的文字我當時是一點也不懂,只好在學校不停地問我的語文老師。語文老師有時候回答的非常快,有時候隔好幾天才能告訴我部分的答案。
一天語文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問我這些日子來我讓他解答的文章從何而來、全文在什麼地介?我當然是老老實實的說了。記得當時語文老師的眼睛很亮,不住口的催著我回家去向李華的爺爺索要。李華的爺爺知道了這個事情的經過後一句話也沒說,第二天天亮後家裡人才知道李華和他的爺爺竟然一起從村裡消失了。
李華的母親這一次徹底地瘋了去,每天失神地叫著李華的名字滿山亂跑,老人們害怕出事出門時都把她反鎖在了房中。直到有一天我放學回家,才知道李華的母親失足掉下了我常常下簍的小河再也沒能從河水中站起身來,我知道她是憑著一種本能去尋找她的心頭的肉兒不小心跌入了河水中,看來李華在她的心中仍然還是個幼童。
在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記得那一年先後幾位偉人去了,當到了李華生日的那一天最偉大的一位偉人也走了,一時天好像都要塌了下來。
村裡老人們聚在一起愁雲慘淡,說是那一年一個地方經歷了一次人們所無法抗爭的大的出奇的地震,據他們說地震的那處地方有個數十萬人殞命,依著老人們的說法這是給偉人們的提前的殉葬,看來明顯的是要改朝換代了。
在老人們的心中那些偉人們可都是真神,是上蒼派來救助百姓的不可能和平頭百姓們一樣生活了,他們自然都應該是長生不老的才是。
恰在這一天李華的爺爺提了一大袋子的文稿帶著李華回來了,這讓村裡的人一個個的異常的緊張,生怕與他們沾上些關聯。李華的爺爺回來兩個月後一場大病後再也未能醒轉來,老人們依他的囑托把他葬在了後山的一座石山上的一個石拱梁的下方。
李華自然就和我住在了一起,除了吃飯上廁所他根本不出屋門,見他每天都在看一張張數不完的寫滿了字的紙,有時用一個古怪的姿勢一坐就是一整天飯也不吃,讓我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我問李華他在做什麼?李華告訴我說,他在按照他爺爺給他的他父親留下的文稿學習一種了不得的已失傳的文化。我又問他那些文稿的出處,他說身前的這一捆是得自一個老道之手,身後面的一捆來自一把扇子所記。
那一年我十一歲,李華剛剛九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3:07
第三章 死而復活的李華(一)
全縣統一的升入中學的大考終於考完了,分數也很快的公佈了下來,我以村裡所有參加考試的學子們中總分排名第一的絕好成績考入了縣中學,剩下來的事當是只須要等到入秋後去縣中學報到即可。
「起床了,大懶蟲。」耳邊響起一聲爆喝。
正迷迷糊糊眼睛還未睜開的我被唬得從炕上直接跳了起來,心亂亂的蹦跳個不住,腦海也被大喝聲震的「嗡嗡」的作響,心裡的怒火不由自己的升到了腦門的最頂端然後又迅速的從腦門的最頂端跌到了腳後跟,是李華,真是對他毫無沒辦法。李華每天都是這樣早早的喊醒了我,星期天想睡個懶覺也是個奢望,只好悻悻的翻身爬起坐在了炕上穿起衣服來。
我的年齡已經上十三歲了,再有一個月就該成為一名中學生,對於那些個功課是一點都不擔心,只是這樣被李華鬧的每天的覺睡不夠很有些惱火,這不天還沒亮又得起來,昨晚練毛筆字已近凌晨兩點了,?細的算來平均每天睡眠的所費的時間決超不過五個小時。
「快點、快點,」李華絲毫不顧我的感受顯得不耐煩的不停的催促著:「要不一會兒太陽就出來了」。
說來我也是真夠可憐的,這幾個月來李華一改當初幾乎不願出家門的習慣,每天一大早天還未亮即早早的起了床,他醒來的第一年事就是在我耳邊大吼幾句,那些傳入我耳中的吼叫聲當真是風雨無阻。
這可真是苦了我,因為老人要求我要認真的照顧李華,不能讓他哭只能讓他笑,不能讓他傷心只能讓他歡喜,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每天陪著他一起去爬村後的高高石頭山,然後站在石拱梁下李華爺爺的墳前面向東方而盤腿坐下,在他用了一種奇特的、沒有升降調的、夾板也似的念叨聲中,恍恍惚惚的進入瞑想。
這一個瞑想的過程對我來說真的十分的辛苦,半年前我被李華逼的開始打坐時,不到五分鐘準準的腿酸腳麻、頭暈目眩,但是少年好勝不服輸的我也有些要強,在爭強念頭的引導下也開始慢慢地強迫著自己能夠坐下來,緩緩吸了氣緩緩吐了氣,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照貓畫虎,與李華比拚自有一番自己心中才能體會到的樂趣。
將自己飛快的收拾的利落後陪著李華奔向了後山,到了山頂時看看天空依舊是滿天的星辰,只好坐在石樑下開始進入瞑想,不過不知今天怎麼了心始終靜不下來,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只好睜著雙眼在夜幕中不停的亂亂的向四處張望,當然想要看清遠方的物事可真是不容易,只是手指尚能分辨的出來,後來也只好看著星辰在心裡不住的埋怨著李華。
半個時辰後東方漸漸地有了一絲絲明亮,山腳下座落著的整個小山村慢慢的展現在了自已的眼前。
我家所在的村莊大約有八十多戶人家六佰余口人,自蓋的住房橫七扭八的散落在一條蜿延的能同時並排過兩輛馬車的大路兩旁,村子的正前方是一條不寬不深也不湍急的河流斜淌而過,村後就是我們現在所爬的這座石頭山了。
石頭山上長滿了參天的大樹和零亂的蒿草,一道彎彎的石頭梁從山頂斜斜向村子的方向探出,梁下就是李華爺爺微隆的墳。
我學著李華的以往的模樣迎著天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向村莊望去,整個村子和田野籠罩在了淡淡薄薄的層層晨霧之中。
有幾戶人家的屋頂飄起了裊裊炊煙,炊煙蕩蕩然的揚向了深空,一聲聲的雞啼顯的世間距我十分的遙遠,幾聲狗吠在模糊的院牆後淺淺的迴響,早晨的空氣中迷漫著濃濃的山野的青草幽香。
太陽的光從地平線下向天空中直撲而來,將天邊的片片的雲兒浸染出層層粉色的紅,終於一道霞光衝破了晨霧天地瞬間變得燦爛,小河的水在陽光下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扭過頭來看著正盤腿端坐著的李華,整個人已然披了赤紅的朝霞而顯的很有些個氣勢,微閉的雙眸時不時的忽忽的顫抖幾下,一隻手兒在胸前挽了一個怪異的訣,姿勢到蠻中看的,只是頭髮上不知在何時掛了幾棵稻草的碎枝。
「該洗洗頭了,可憐的小傢伙,」我心裡亂亂的想著,雖然我只比李華大兩歲,可是窮人家中的孩子當是一個個的早早地懂事了。
「你咋個又是這樣?難到你就不能好好的用點兒功?」李華在我看著他時忽地睜大眼睛生氣地看著我,小臉又和前幾日一樣憋的發紅:「爺爺說去的時候讓俺無論如何也要帶上你,可你每次就是這樣糊弄俺,這樣的不認真真讓人討厭,你臉皮是真個的厚實。」
要說每天這樣坐著那可真是讓我難受到了極點,為了這個小傢伙老人們沒少呵斥我,要我不要這樣不要那樣,不許對弟弟使了狠、不許惹弟弟哭等等,我是小心了再小心,可這個小傢伙成天如同個小大人一般將我不住口的呼來呵去,就是想辨解上一句也好像滿世界都是他的道理,總的來說我說話是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做事也從來就沒有個正確的時候。
「呵呵,你醒了?」賠上一個笑臉看著李華有些扭曲的臉,裝兒不知所措地樣兒緊忙著轉移他的注意力,不住口的笑著道:「華子俺用功了,不過也才醒了過來就是了。俺琢磨著是不是俺們現在該回去了,你看俺們家的地裡還有好多的活沒有干,也要給老人們做些早飯,還有從後村借來的牛也該餵了,你說俺說的對不?。」
李華雙目惡惡的瞪著我道:「哥,你究竟能不能認真一些,如果到最後你還是這個樣,你俺怎麼教你。」
我笑了笑吐了吐舌頭,小小的年紀口氣卻不小,當然現在最好不要亂亂的說話,要不準準的又是一大堆的言語等著你。
起了身拉著李華的小手順著山道往村裡走,一路上樹林間草縱中鳥兒們此起彼伏的叫聲幾乎要響成了一條長長的音。
「哥,你到底學的咋個樣?有沒有一種想安安靜靜地感覺?」李華拉著我的手亂亂的四處張望著道:「就像自已想要變成個小石子一般。」
「太有了,只要你不再囉嗦,這個世界就清靜了。」我心裡想著這些話可是不敢說出口。其實每天都被李華煩的緊,不過自己燥煩的心情可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於是依然笑瞇瞇的對李華道:「好了,俺們快點家去罷,你先走,哥還要拔點草回去餵牛。」
「好,俺先走了。嗷,嗷,回家嘍。」李華跳著叫嚷著一路小跑的沒了身影,這一會又是活脫脫的一個小童了。
順著山路而去,在路兩旁的林間草地中不停的採些翠綠的青草,不久即用了些樹的枝條將採下的青草捆成了一個大捆,估摸著時間快到了八點鐘,遂扛著新鮮的野草快步進了村。
遠遠的看著自家院門前站了不少的村民,心裡雖然有些詫異可也未當回事,只是不知他們如何這般早的聚在了一起。剛行到了院門前左鄰右舍的村民們看見了我忽一下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朝我叫嚷個不住,好不容易才聽的明白原來是李華突然昏了過去,村裡的幾位老人陪我家的老人們已經將他送到村衛生所去了。
頓時心中有了些慌亂,將找在肩頭的草捆隨手扔在了地上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村衛生所,還未進了衛生所的大院門即聽著裡面傳出的亂亂的吵嚷聲,這讓我更是有些著了急,衝入院門後早看著十幾個村民將個原來的赤腳醫生現在的所長圍在了正中,所長滿臉的苦澀硬擠著看起來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像誰誰欠了他多少錢一樣,不住的苦笑著對著身邊的村民們不停的解釋著什麼。
慌忙的從人縫中擠了進去,老人們正面對著所長站了,遂擠到了老人的身旁穩住了腳。
赤腳醫生苦著臉對著老人們道:「俺的確看不出華子得的到底是什麼病,除了人是昏迷的別的一切都正常。俺從醫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果不行您老看將人還是送縣上罷。」
「你再給查一查、再給查一查,這早晨還活蹦亂跳的不會有太大的毛病,再查一查、再查一查,」老人萬分焦急的對著所長道,方說完話猛的扭轉頭來看見了我,伸了手一個巨大的巴掌就甩了過來:「你個死孩,你對華子作了什麼。」
我的臉上著了重重的一擊,只覺的耳中頓時「嗡」的一聲長鳴後記的當時就看見了小星星在我眼前旋轉迸跳,那可是真的小小的星星,一個個呈現著黃黃的色有著五個角兒,只覺的頭一暈身不由已的橫著跌倒在了地上,滿耳朵中全是密蜂在嗡嗡的亂唱,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的受了老人的怒斥。
「你想要幹什麼?憑麼打孩子?」另一位老人不願意地高聲呼道:「現在是敢緊的救華子,你要再讓這個倒下這日子沒法過了。」然後是眾人們不住口的一串串的呼喊聲。
我暈暈昏昏的被不知是誰伸了手從地上拉扯了起來,只是耳中一時有著太多的聲音,隱隱的聽的有人在大聲的呼救好像喊的是李華的名字,然後又是有人大哭,即便睜大了雙眼眼前也全是青色的霧根本看不清任何的物事,好像院中的人們這一時有些個亂紛紛的。
不久當二嬸放聲大哭時我才算是明白了過來,只是不知怎的心中一點兒也沒有那種悲離痛別的感覺,當徹底的清醒過來後,才知赤腳醫生已是斷定李華西行了。
李華走了,我緊抱著他瘦小的身子根本不讓他人的手指碰他個身子一碰,不停的流著淚水一路哭著將他的身子背回了家中。
李華的身子和活著時一樣柔軟而又倔強,背著他時只是心中覺的他不過是太過勞累睡著了而已,人好像並沒有就此離去,他現在的樣兒就像當初在河邊睡著了一般,心口還是溫溫暖暖的,只不過少了些個呼吸罷了。
前前後後的用了兩天的時間作了些準備,李華的棺木便被張叔著了人送入了家中,棺木是用了些新鮮的大樹用了鋸鋸成了條塊後拼合起來的,是村東的張叔在家中連夜趕製成而成未花一分錢。
堂屋裡大門上張起了白幡,堂屋內布了張祭桌,在祭桌上擺放了些盤盤碟碟內盛了時令的果兒,二嬸費了兩一在兩夜用白紙硬是糊出了兩個童男童女來,天晚下來時便在祭桌上燃起了大燭點著了土香。
夜半了,燭光依舊明亮,我搬了個小凳坐在李華的棺木旁,呆呆的看著燒紙的火盆眼淚早已是哭了個乾乾淨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3:36
第四章 死而復活的李華(二)
八月的夜晚的風兒吹的很是有些個淒苦,嗚嗚咽咽的在田野和老樹間穿過,月牙兒也在繁星中艱難地穿梭著。
堂屋裡的大燭火苗搖擺著將我的身影投到牆面上晃來晃去,除了小蛐蛐兒有氣無力的低吟上幾句,夜間整個的世界顯異常的安靜,那種安靜壓迫的年齡不大的我渾身有種毛骨聳然的感覺。
回過頭看著李華軟軟地躺在棺木中臉色依舊非常的紅潤,讓我有種溫溫潤潤的想法,凝了神再看看李華不由的悲從心起,好久沒有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這些年來我一直把李華當做了我的親弟弟,從心底深處把他當成了我應該呵護的親人,雖然為他被老人們喝叱了不知多少次可一點也沒有往心裡去過,看到他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開開心心的生活,我也覺的這個世界讓我開心了許多,可這算是怎的一回事,這人怎麼說去就去了。
幾天前早上李華磨著我偷偷的到河邊下了幾個簍子,不成想有了個大收穫,捉住了七隻螃蟹,趁家中的老人們都下地的時候,在灶屋裡的大灶上架了鍋燒了火開始蒸了起來。
李華抱了許多的乾柴,一邊將柴塞入灶口燒著火一邊不停的直嚥口水,等到我把螃蟹從鍋中端出時,李華早已是端坐在了小桌旁瞪著眼睛看著我。
我故意慢慢地拿起一隻螃蟹說了聲:「開吃」。李華的頭便忽的低到了盤子的邊上,當我才吃完了一條蟹腿時發現盤中的螃蟹全沒了,只有李華嘴裡還嚼著剩下的一點點兒殘渣,這讓我不由的驚異他吃螃蟹的速度,雖然螃蟹是橫著走了可李華怕是比螃蟹還要橫了些。
李華舔著嘴唇望著我手中的螃蟹扭捏的道:「哥,螃蟹好吃麼?俺還沒有吃出味來它們就沒了。」
我看著李華擺動著手中的螃蟹笑吟吟的道:「這個當然好吃了,哥手裡的這一隻你要不要?」
李華先是使勁的點頭了接著又不停的搖了頭道:「俺已吃了六隻了,哥一吸還未吃下肚去,俺不能吃你的。」說完吃勁的嚥了口中的唾液。
看著李華的表情我不由的有了些心疼,忙將手中的螃蟹遞到了李華的面前道:「哥覺得真的不好吃,這一隻你吃了去罷。」
李華怔怔的看著我道:「真得?哥覺的不好吃?可是真的好香。」
當我把手中最後一隻蒸好的螃蟹送到了李華的嘴邊時,李華還詫異的瞪眼看著我,當確定是給了他後立刻伸手從我的手中將螃蟹奪了去,亂亂的撕扯著送入口中大嚼了起來。
吃完後了最後一口李華一臉惋惜的「嗚嗚嚕嚕」的對我道:「哥好沒福氣,這麼好吃的東西哥竟然說不好吃。」說完還連連搖頭翻翻白睛以示對我的蔑視,這讓我覺的即好氣又好笑。
上個月我到縣城去看看自已將要去的學校,李華鬧著非要同我一起去,老人們再三叮囑後便同意了。當我走到村口時,李華早已一溜煙的失去了蹤影,當我翻過一座小山時,李華已是坐在了路旁的一個小石頭上等著我。
李華扭了身伸長了細小的胳膊指著身後的一棵樹道:「哥,俺想吃。」
我抬起頭來向大樹看去,卻原來是一棵有了些年頭的棗樹,由於在路邊凡是路人不是很費力就能摘采的枝條都已光禿禿連葉兒都很稀少,唯在靠近頂端的部位有一條大枝上還掛了不少。
看著李華充滿渴望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樹尖,我狠了狠心甩下書包四肢並用的爬上了樹去,費盡了力氣冒著生命的危險才折斷了那根樹枝扔向了地面,當我順著樹桿回到地面後硬是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身付在細枝桿上左搖右晃的景後怕頓時湧上心頭,雙腿一軟重重的坐在地上。
李華扛著樹枝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從樹枝上摘下一棵還綠著的大棗用衣服擦了一擦塞入我的口中,死死地盯著我道:「哥,你沒事罷?」
我靜了好一會才油印的還了魂似的,恍恍惚惚的對著李華道:「哥沒事。」說話時才發覺口中已塞了一顆大棗。看著李華仍是一顆棗兒也未動,勉強的笑了笑接著道,「你吃罷,吃完了俺們好趕路。」
李華頓時歡呼一聲,聲音還未落了地樹枝上的果兒已太半到了他的嘴中。
吃完後李華看著我認真的道:「哥,俺以後再也不讓你爬樹了,看樹枝搖的俺有些心慌。」
我心下的感動已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只是伸了手摸了摸他的頭道:「沒事,下次看上什麼告訴哥就成。」
記得開春時老人們讓我去鄰村借一頭耕牛,李華便非要鬧著和我一起去,我當然是不同意,那一來一去的可是好幾十里的山路,可是實在是擋不住老人們的喝呼聲和楊華軟軟的懇求聲,只好帶著他上了路。
去的時到沒什麼,可回來的路上李華一步一挪腳的對著我道:「哥,俺累了,俺想騎在牛背上行不?」
看著李華有氣無力一付疲備的樣兒,我不由的有些心疼當然沒有什麼反對的話,伸開了手臂直接將他抱了起來安放在了牛的背上,叮囑道:「你可的坐穩了,牛行起來有點兒顛」。
李華顯得很是興奮,根本未將我的話聽入耳中,口中學著老人們喊的「駕、駕」的詞字,亂亂的揮著手像是騎了一匹高頭大馬一般一臉的得意,一會嘟囔著我聽不懂的詞,一會兒又唱著我不明白從未聽過的歌。
直到回到家中李華對老人一臉歡喜的宣揚道:「俺,今日騎了一隻大青牛,可威風,牛跑的可是快,哥哥攆都攆不上。」
老人們吃了一驚,屋內的人們一個個的不停了口的不住的呵斥我,「你怎的又讓他做那些個危險的事」,「萬一把他摔上個一下,這可怎麼是個好?」「以後你可得當心些」,「他那麼瘦小,萬一出些事你能擋的住那頭畜物麼?」
李華看著我一樂扭了頭對著老人們和屋中在大炕上坐著的人們信誓旦旦的道:「不能,那牛和俺早有了個約定,它說它會讓俺舒舒服服的回到家中的。」
於是滿堂哄笑,老人們笑罵道:「這該打的小東西就會哄人開心。」
去年入冬前我偷偷的從老人的針線簍中取了幾枚縫衣針,趁沒人看著爬上了村頭的掛著大喇叭的光禿禿的樹桿,小心的把針放到了大喇叭後的磁鐵上。
還未從樹桿上滑溜下來就聽的李華在樹桿下喊著:「好啊,你來這裡又不帶上俺,快來人啊,俺哥偷喇叭啦。」
這一次把我唬的著實不輕,語文課上早聽過老師講起關於一個地主偷了村裡的一個辣椒兒被個學生看見,後來地主不得不將那個學生害了去的故事,想來那個故事正是告訴我們不能沾公家的一丁點兒的便宜,我這是將個針兒放在了喇叭後的磁鐵上便也算是沾了些公家磁力的便宜。
那個地主想來怕是落不了好才出此下策將人謀害了,我這般做事豈不是給家中帶來了些不應有的災難,萬一老人為護了我而與村幹部們爭鬥起來,那時說不定家裡的人會因我而惹來無窮的煩惱。
慌亂的滾跌下了樹桿來,怒火著實再也壓不住的抬了腿對著李華的身子就是一腳狠踹了過去,李華呆呆的站著似乎並未躲閃,想來他當是被我驚慌的神情唬的呆了,事後他倒沒什麼事,我的腳卻因此腫了而痛了好些天。
可能被我的模樣的確唬著了,李華隨著我進了家門還是怔怔的看著我一聲沒敢再出,本來我還想著他怕是要告訴了老人我這般惡惡的欺著了他,直到晚上他也沒再提一個字,讓我始終懸著的心總算是安穩的放在了原處。
晚上躺在炕上李華小心地問我:「哥,你為什麼要去爬大喇叭桿?」
我本來心中就早生了些後悔,心裡也知自己千不該萬不該的伸了腳踢著了他,看著李華緊忙著解釋道:「可真的不是去偷那個大大喇叭,俺想依著書上講的學著做一個指南針。」
李華立時來了精神,一個轱轤爬起身來纏著我硬要我解釋什麼是指南針,我也只好對他說在磁鐵的作用下針也被磁化了,所以便能指了南北。
那一晚李華根本就沒睡著,天還不亮就催著我快去取回針兒們來,好給他看看什麼是指南針。
當我在一張對折成的小紙片兩側分別別上了一顆磁化了的縫衣針,再用一顆針頂在了對白而成的紙的中間,兩枚磁化了的針兒頭帶動著紙迅速指向南北兩極,李華呆呆的愣著出了神,然後劈手從我的手中將個指南針奪了去。
這一天李華未能與我說上個一句話,只是不停手的擺弄著簡陋的指南針,到了晚上也抱著別著縫衣針的紙沉沉的睡了過去。
誰知半夜一聲震天的嚎叫將家裡人全都驚醒了過來,老人們驚慌失措的狠狠的踹門而入,唬得我是直接從炕上湧身而起跳到了地上,不管不顧的直奔到了屋門前被踏入屋門的老人們攬入了懷中,這才算是穩下了心神。
扭頭看著李華極是緊張的瞪大了雙眼,伸了小手小心的從屁股後拔出了一枚縫衣針,接著呆呆的站在炕上忽然咧開了嘴放聲大哭,我頓時是實在是忍俊不住不由自己的放聲大笑起來,這小傢伙竟然如此不小心的把針扎到了自已的身上,當然當天夜裡我被老人們訓斥的幾乎要去跳河,似乎只有我跳了河才能讓老人們不再尋我的不是。一次在將土地廟改成的教室裡我帶著李華坐在小凳上聽語文老師講課,當老師講到什麼是「時」什麼是「候」的時候李華明顯的坐不住了身子。
按老師的說法是古人分天為十二更每更約兩個小時,夜佔五更是為「時」,又以壹佰零八代表一年分成七十二「候」,每五天為「一候」,這樣一年便是三百陸拾伍天,這其中暗合十八之數,合起來是為「時候」。
李華壓根兒不同意語文老師的說法,硬學著我提出問題的樣兒倔強的、頑強的舉起小手,儘管我使勁拽著他的小胳膊壓下了這隻手那一隻手又高高的舉了起來,兩支細小的胳膊像是裝了彈簧一般捺下了這只那一隻又撲騰而起,如是者三就是不聽我的話。
老師看著李華一臉笑瞇瞇的模樣問李華道:「小華子,你為什麼舉手?」
李華猛的站起身來大聲和回答道:「老師的說法根本不對,那不是前人們的分法,是近些年來才這樣的。以前最主要的分法是以時辰來區分,以大衍之數為基以六十甲子為循環,暗合十二之數是為『時』,以十二為基以甲子為數,一年分為三百陸拾伍天,暗合十二之數分以四季,以四為基為二十四節,節以五日一折是為『候』。」
老師臉上的表情一時顯得很是有些個迷茫,看來他也不知李華說的對還是錯,遂看著李華緩緩的問道:「你這是從那裡知道的?」
李華一臉認真地的模樣回答道:「這還是昨天的早晨俺才知道的,是太陽、月亮和星星告訴俺的。」
滿教室坐著的同學們包括老師都明顯的一愣,然後哄堂大笑起來,老師都笑的有些直不起了腰來。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帶著李華去了學校,那事以後直到我考上縣學還常常有鄰村的同學笑話我和李華,說是我們倆個真是神了去,能夠從天上知道地下的事。
當李華的知我再也不肯帶他去學校時大哭大鬧了一場,只後來在我答應把每天學的課本的內容都告訴他時這事才算作罷。可現在看著只能躺著而不再鬧了事的李華,反而是讓我心裡沒了底慌慌然的不知失去了什麼,有些不知所措。
想起這麼多年來我和李華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還有那些個快樂酸楚的時光,我抹了一把眼淚伸了手取了些堆放在火盆旁的紙錢,一張張的放入了火盆中,看著火苗騰騰而起心裡有了些空落落的感覺。
看著火苗兒不停的撲向空中,一邊落著淚一邊小聲喃喃的道:「華子,你這一去可能太孤單了,哥又不能陪了你,可別讓人欺負了,哥多給你燒些個錢帶在身邊,有人要就直管的送了給他,俺這兒使勁給你寄著,你又是那麼瘦小任誰都敢踢你一腳,你可千萬忍著,等大點了再說,聽著了沒?」
「嗯,放心罷,哥,沒人敢欺負俺。」一個小腦袋伸到火盆前,一隻小手抓了一把紙錢扔入火盆,從小腦袋伸來的那個方位發出的聲音有些恍惚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怎的沒有?又不是在家裡,」我流著淚想著李華,聽著傳入耳中的聲音仍是只管伸手取著紙錢放入火盆,看著火苗兒不停的搖擺著道:「只是哥離你遠了些,可要自已小心,有什麼委屈了可得讓哥知道。」
「嗯,俺會的,放心罷。對了,哥,俺有些餓了。」那聲音接著說道。
我猛的回過了神來,這一時正是半夜,只覺的頭皮發緊頭髮根根兒都倒豎了起來,唬得我一個蹦子高高的跳身子直直的躍向了空中,只覺的心跳的如同一面大鼓被不知多少的鼓槌狠狠的亂亂的敲個不住。
高高躍起的我低了頭看得清楚,和我面對面往火盆裡繼續扔紙錢的正是李華,一張小臉在火光中顯得萬分猙獰。
立時感覺著有了些頭暈目眩,氣兒著實的有了些不順憋得我不由自己的大吼了一聲,只覺的眼前的一切都晃動個不停,嗓子一熱一口鮮血從口中直噴而出,身子斜斜栽向了下去「咕咚」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頭一陣眩暈隨即昏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4:10
第五章 死而復活的李華(三)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四肢軟軟的垂著沒有一點兒氣力,好像是在潔白潔白的雲霧中蕩來蕩去的飄浮著,身子也能感覺著是被好軟好軟的雲兒緊緊的圍裹,那雲兒為何也不散了去只在身邊漸漸的遮住了天空將我掩在其中,想伸了手去撥開它們可胳膊根本不聽了使喚,即使想動動手指也不能夠,不由的心中有些著了急。
本想著手不能動不妨動動腿腳,說不定能夠雙腳能將雲兒攪的散了些好讓自己能夠看的清自已這一時身在何處了,可想動腿腳壓根兒沒有一點點的感覺,腳和腿似乎不在屬於了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古人們時時的說是仙人們能夠在雲上自由自在的行來行去,那真是灑脫的毫無了人僮的煙火氣息,可我這一時究竟算是飛還算是飄了,不由的苦笑了起來,即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聽天由了命,也算是自己體會過神仙們的一些飄飄然悠悠然的感覺,即然此時已身在了去中便算是個踏雲而飛了罷,雖然我這一時還是橫躺著身子了。
隱隱約約的聽著很遠的地方有著太多的鳥兒正在揮動著翅膀「忽忽啦啦」的飛來飛去,偶爾有幾隻嘰嘰喳喳地叫著緊貼著我的身子從雲霧中直穿而過,不由的有了些歡喜,即然鳥兒們是在我的身邊飛了也就是說自己正在天空中飄蕩,心中漸漸的有了些自得,不管怎麼說來我也算是神仙的一次。
鳥兒們似乎兒聚兒散的來來去去,便想像著自己也是張開了手臂隨著微風在天空中揮酒逍遙,側耳細聽似乎能聽懂鳥兒們在不停的唱些什麼,心裡的歡喜更勝了些,遂漸漸的靜下了心來安安穩穩在雲中晃動,本想著能聽聽鳥兒們在些什麼樣的歌也好回去學給李化聽了,可凝了神專心而為那聲便有了些模糊讓我聽的不太真切。
緩緩的轉動了眼珠兒極力的想透過雲霧看看雲外的世界到底是何種的模樣,說不定就些能看著自己從未見過的風景,誰知眼珠方一錯動即看著了李華的小腦袋衝入了白雲中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頓時心中大喜對著李華張了嘴還未說一句話,李華已然伸了手緊握住了我的胳膊牽著我往上飄去,片刻間即衝出了雲團,見著藍藍的天空心裡的感覺真是暢快之極。
在藍天做成的背景迎著風兒在雲上真蕩而去,陽光將我和李華的身影投到了白雲上隨著我們高高低低的向前衝去,不久後即看著了挺拔而起直剌破雲天的好一座大山,山頂上有一座金碧輝煌的、氣勢非凡的不小的道觀,道觀的大殿前高高的立著一根旗桿旗桿上飄揚著一面墨黑色的大纛。
滾滾起伏的白雲兒漸漸的向上湧了來,漸漸的將個道觀沒入了其中,除了那一根旗桿外到處是雲的世界雲的海洋,我一時有些著了忙,心裡想著可不能再次沒入雲中去,眼看著旗桿已到了身邊,扭頭方想對著李華說話誰知李華不知何時已沒了影,不由的心中大懼。
我可沒那些個能耐在空中如同只大鳥兒一般揮動著翅膀盡情翱翔,萬一掉了下去可怎生是個好,方想到身子一沉便要向下直墜而去,忙伸展了雙臂將個已在了面前的旗桿緊緊的抱定心裡方才有了些安穩,看著黑色的大纛旗在腳下被風吹的「撲嚕嚕」的抖個不住,心中暗暗的道了聲:「真是僥倖。」萬一手臂如方纔那樣不會動了沒能抱的緊懷裡的旗桿,這一跌而落怕是再沒人能認的出我到底是誰了。
一道雪亮刺眼的光線從天空直直的照將了下來將我緊緊的罩入其中,方想看的明白可一點兒也睜不開眼睛,心裡雖然有些詫異不知是什麼人還能飛的更高了些,那光亮真不知是何物形成的那般耀目,如同千萬個太陽般光輝燦爛。
本想著抱著的旗桿慢慢向下而去,只要雙腳踏在了實地心中便無所懼,正想著緩緩的鬆了些手好順著旗桿而落,不曾想旗桿猛然間變的萬分的柔軟慢慢的向側方折了下去,我心中頓時大急身子慌忙的順著旗桿而下,誰知那面黑色的大旗竟然將我的雙腳緊緊的纏了。
這一時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身子早隨著軟倒而去的旗桿漸漸的成了頭下腳上的樣兒倒懸在了空中,看著旗面在面前不住的飄動,雙手只好亂亂的揮動著想著將它緊緊的抓的住了,萬一捆著雙腳的旗兒兒飄向了另一個方向,那我豈不是要倒栽而去,如果掉在河裡當是能保的一命可萬一一頭撞在地上那可真是讓人難受些了。
伸開雙臂雙手緊著對著旗兒亂撲著,猛然間的碰觸到柔軟的正在空中飄舞的旗的一角,,心裡頓時歡呼了一聲拚了命般的猛猛的再一掙扎將旗角緊緊的拽入懷中,只覺的一股清香真撲而來,猛然睜開了雙眼看去,心裡不由的一顫慌忙的鬆了手將雙眼又緊緊的閉了。
我已然清醒了,這當是在村衛生所裡的病床上躺著,雖然自己的年紀還過於的小了些,可也知道自已雙手抓的根本不是應該抓的地方,只能是急忙放開手後再次迅捷地閉上眼睛裝作昏迷,然後聽著病床前後左右的呼喚聲急促而起,一時也不知病房內有多少的人正圍著我,聽聲間人們早已是亂成了一團。
知道自己這當是作了一個夢醒轉了過來,身著的衣物也讓淋瀝的汗水濕的盡透,方才虛弱的睜開眼睛看時看到的是離我的鼻尖兒只有一根手指遠的一雙美麗的、帶著笑意的、水旺旺的大眼睛,那雙眼睛早然極盡歡愉可距離我著實太近了些,濃烈的藥水味兒瞬間直衝入腦中,那氣味太過強烈了些充溢自己所在的這整個的空間。
心裡明白自己的雙手在醒來前正緊緊的抓著一個長的很是好看的村衛生所的小護士胸前的衣襟,手背緊緊的碰著她豐滿的胸,知道了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受著她的看顧,可萬一她因自己並非有意的所為而怒氣沖了天去,說不定會被她從窗口扔了出去,不裝著繼續昏了想來躲不過這一關的。
正有些緊張的亂亂的想著,忽然覺的嗓中巨癢無算,心裡一驚不由的劇烈的咳了起來,能感覺著一支冰涼的小鐵片正觸在口中的舌根後,耳聽著有人長長的出了口氣嬌聲的道:「好了,人總算是活了過來了,沒幾天就可以家去了。」隨即老人們呼喚著我的聲音也傳入了耳中。
看來那個護士當是並未在意我雙手的所為,心裡很是鬆快了些,心虛的再次睜開眼睛看時老赤腳醫生已然手拿著聽診器站在了我的面前,看著我沒事的樣兒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只是不知為何忽然的有了些說不出的酸痛,片刻間已是記起了李華已然離開了這個世界,眼淚便又要奪眶而出。
「沒事,他已是好了,現在可以回家去了。」老赤腳醫生扭了頭看著身後的人大聲的道。
老人的哭聲立時傳入了我的耳中:「你這該死的孩,這會可算是沒事了,你咋不死了去呢?死了俺們也不用再操這份心,死了讓俺們也能省些個心了」。然後是一串無非是菩薩保佑阿彌陀佛之類的話,屋內頓時不知多少的人聲亂亂的充斥於耳中。
「死不了就行,俺說你還嚎麼?還不去拿毛巾,看孩子這身汗津津的。」另一位老人語氣顯的有些不滿的道。
「你個老不死的,就你不嚎,看有以後沒有人給你送終。」老人的聲音雖然有些個恨恨勁兒卻又充滿了歡喜之意,然後是一塊涼涼的濕毛巾在我的臉上、身上亂亂的遊走了起來。
「你兩口子能不能少說上兩句?也不看看孩子這才剛醒了來,肚子一定還餓著,還不快些弄些個吃的去?」二嬸的聲音很是利落:「俺說華子,這可是你害的,還不去見見你哥?」
一個小腦袋立刻浮在了床前一雙我所熟的不能再熟的小鳳眼兒緊緊的盯著我:「嘖、嘖,哥,你膽子真是太小了些,這都把你唬著了?」
我心裡不由的大叫了一聲,這個人的模樣兒千真萬確的正是李華了,是不是他的魂兒來看我來了?只是想著老人們不停說過的故事裡人的魂靈會自個兒尋了家門而入的事,只是這一時我是在了村衛生所裡他也能尋了來,當是心裡捨不得我這個兄弟罷。
顫抖著伸出右手緩緩的觸到了李華圓圓的臉上,不由的輕撫了幾下,四周的吵鬧聲根本聽不見半分只感覺著手指尖上熱哄哄的。李華不耐煩的伸了手握住了我的右手碗,使了勁的將我的手甩向一旁。看著這張將我唬的半死的臉兒,心道如果真的是鬼魂這大白天怎的就敢跑了出來。
手兒又不由自已的又撫上了那張化成灰也認的出來的小臉,當感覺著順著手掌心裡傳來的熱氣,我可以確信的告訴自己,面前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如果人去了怎的會如有如此溫和的氣息再?緊緊的再看一眼再一次確信這是個活著的人,不由的悲喜俱從心底生,身子一擰直直的坐了起來伸開了手臂猛的抱住了李華放聲大哭起來:「華子,你真的活了?」。
李華拚命掙扎著身子從我的懷中脫了出去,用手勾著因使勁掙扎而憋得有些個通紅的小臉看著我道:「哥哥不害羞,沒出息,這說哭就哭,還不趕快些下床家去,可別讓別人看見,怪丟人的」。隨即一雙手吃了勁的迅速的擦著我臉上依舊滾滾而下的淚珠。
李華這一活轉來可真是讓我從大悲到大喜的行了一個大圈,看著老人們關切的眼神身上那因李華的出沒突然而來的病兒早已是好的九成九,一天後即回到了家中。
在回家的路上二嬸一個勁兒的不停的埋怨著李華,說是這一次事兒將她也唬的不輕了些,與老人們碎碎的說著話不停的叮囑著李華,要李華以後多多的孝順她才成、要對家裡老人們多多的敬重些才成、要學會多多幹活減輕些親人們的負擔才成、要對他的哥哥我多多的關心些才成,等等不一而足。李華只是悄悄的不停的在我的身邊做著鬼臉兒,話當是少了很多。老人們只是笑咪咪地聽著,不斷地和路上遇著的村民們打著招呼。
晚上躺在炕上我思來想去的怎麼也睡不著,點著了油燈後翻身坐在炕上想著這些事兒發著呆,李華被我翻來覆去的聲折騰醒來後盤腿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一聲不吭。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從呆怔中醒過神來,看著對面坐著的李華問道:「華子,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事?這一次你可是將家裡人鬧的沒個安靜的時候,能不能將你遇上的事給俺敘道敘道?」
「也沒什麼事,哥」,李華打著哈欠拖著長長的尾音道:「其實俺到了現在才知道一件事,就是俺爺爺留下的文稿第一捆的那十篇俺已全學完了,俺從現在起就可以學第二捆了,只是現在學第二捆上的那些個功法的條件還不全乎,那還的尋些機會才能成」。語氣停頓了片刻李華臉色有點與他年齡很難相符的莊重和可笑,一雙秀氣的丹鳳眼瞇成了一條縫盯著我接著說:「哥,有個事想俺問問你,每天早起你在吐氣吸氣的時候發現了什麼沒有?」
「俺沒有什麼發現,只是好像肚子裡有個氣團在團團的轉而已」,我怔怔地看著李華道,回想著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時的感覺,腦中飛快的盤算起來,莫非這小東西發現了什麼事或學習的過程中自然的得了些結果,於是看著李華問道:「你呢?難道你有了什麼發現不成?」
「可說的對了」,李華乾脆地道:「哥,俺真的不是騙你,如果俺騙你俺就是只小驢。哥,你看著俺現在能做什麼」。說著李華左手一翻隨手捏了一個訣停在了胸前,伸開了右臂手指指向了擺在炕前的我所穿的那雙大布鞋。
我順著李華手指的方向側過身向那雙鞋看去,頓時有些個目瞪口呆氣為之很是不順。我的那雙鞋竟似有人提著一般慢悠悠慢悠悠的地面上向上凌空升了起來,直到與坐在炕上的我一樣高,鞋兒隨即又慢慢地立了起來鞋底兒向著我左右晃了兩晃,再慢悠悠放了平後緩緩的的回到了原來的出發地。我頓時覺的渾身的汗毛孔兒俱開頭皮兒也有了些麻癢,這當是又有了那夜半三更的見到李華時一樣的毛骨聳然的感覺。
「哥,俺算是明白了一個事,俺們學過的『抱樸子』所言確實是真的,什麼『日魂月魄,庚虎甲龍』也確是古人閑的沒事,故意的說不清楚讓人亂想個不住。俺實在是搞不明白,古人們光是丹就說了那麼多種,用那麼多料的作法俺想想就頭暈,爺爺就不讓俺吃那些個什麼果子什麼藥水的。其實那些事很是簡單不過,金丹依著俺看就是每天坐在那兒煉的那股氣,只是俺最近覺得它有點兒成了個東西,反正是很硬的那種,在俺的肚子中『咕嚕嚕』的亂轉,很是有趣。」
我怔怔的看著李華腦中有些「轟轟」的聲,對於他所說的事我根本是想也沒想過,練功對我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只是李華方纔的那個魔術看起來當真了得。耳聽著李華還在絮道著緩緩的將身子挪在了炕沿上緊緊的盯著我的那雙鞋,生怕它又凌空而起,那鞋的味兒可當真是有些不太好聞了。
李華指著自已的小腹道:「再後來每天對著太陽時,這裡的那個圓東西就不停在長,俺昏倒的原因就是它突然地化成了水一樣的東西一忽兒就充滿了俺的全身,然後又有一個小太陽在這裡生了出來,然後渾身好像爆裂了去化成了水似的失去感覺了。你住院的這幾天俺發現這個小太陽變的更小,只是轉的慢點,也不用再去催它,全身的水又全部流了回去,在那裡進進出出,很有意思,現在就是不管它也照樣轉個不停。」
我還沒從呆怔中回過神來,不管不顧的光了腳轉身下了炕,彎了腰伸一左手將鞋拾了起來右手在鞋的上方亂亂的揮動著,以確定李華沒有在鞋兒上拴些個細鋼絲之類的東西來胡弄於我,然後聽著他喋喋不休地說著。
「這就是俺教你的『恍惚之中尋有象,冥杳之內覓真經』那句話的意思。俺試著按文稿裡的用法一試而成,結果就是這樣了,別說是鞋就是個拖拉機俺也能這樣的舉的起來。與俺父親的解釋相比較,可以確定那個小太陽就是金丹,什麼取『坎水』了、什麼用『離火』了,現在壓根兒沒用它們俺已經將丹養成了。」李華的聲音裡透著萬分的得意。
無論從何處看來這個魔術確實很厲害難度也比較大了些,記的去年麥收時有一夥人在打穀場賣藝賣藥,就有讓瓶子裡的筷子頂著手絹跳舞之類的表演,像華子這樣的魔術他們根本做不到,賣藝的那些個人也很了不起但並未讓我有這種驚異,雖然心中已有準備,可也怎地都擋不住在眼前的這個事兒讓我產生的震驚。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呆呆的看著鞋兒頭也未回的忍不住張口問道。
「其實做起來很簡單,」李華的聲音有些歡快:「哥,你還記的吐氣時要把氣一直順到丹田中然後再在全身循環的方法不?對於跑到了胳膊上的這一股你只要想著它不讓它退了去,再不停的運了氣從丹田中不斷的朝著手臂上來,然後控制住它將它當成個火鉗子一類的東西就成了」。扭了頭看著李華正笑嘻嘻的看著我,見我盯著他時便示意似的使了一隻手從下腹繞過胸前一直指到了另一隻手的手指尖。
我絕不信這麼個玄而又玄的結果,從上學開始所受的教育同眼前的事實是絕對相餑的,雖然現在年紀還小,但是憑藉著自已的努力的所知道的知識在同學中一直都是無人能出左右。當初也曾被人戲弄過,自己當時偷著拿了老人衣袋中的伍分錢去學所謂的魔術,魔術未曾學著反被那個拿魔術騙人的人給生生的捉弄了一番,對這些個人行事的方式很有些個氣惱。
村裡比我小上個幾歲的楊二虎的親娘一天到晚的都神道道的,私下裡東家請神西家滅鬼,臉上畫得如同狐貍精兒似的讓人看著很有些個心驚肉跳。我曾當場揭穿她的法術後被她一路追逐著逃入了校園,她毫不顧忌的當著老師們和同學們的面撒潑,被校長不客氣的請了出去。可這都是外人不是?李華再有什麼不好的習慣難到會拿他自已親哥哥一樣的我戲笑了?不成,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否則不知會他會變成什麼樣。
隨手將鞋兒扔在了地上翻身爬上了炕,看著李華下定決心的道:「華子,哥問你幾句,你可要說真話」。
「嗯。哥,你說吧」,李華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語氣堅定的道。
「你這個魔術只能在俺面前這樣了,可不許在別人面前顯擺。當然,在俺面前以後你也不能那樣,怎麼說俺也是你的哥,你不能拿你哥當猴兒戲耍了。你老老實實的告訴俺,這個魔術你是從何處學來的?化了多少錢?你是不是在外面像這會你給俺看的一樣去騙別人了?」
李華立時大睜了一雙環眼對我怒氣衝天的吼道:「哥,你昨個說話?俺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你看著的那個景千真萬確是俺們一起練的納氣的結果兒,要不明日俺們早點起到石樑下俺給你表演個更絕的,你可真行,竟然這樣小瞧了人。話說回來無論咋樣你不能不信俺,不要沒事胡咧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4:36
第六章 初識氣機(一)
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
又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夫玄道者,得之乎內,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得之者貴,不待黃鉞之威。體之者富,不須難得之貨。高不可登,深不可測。乘流光,策飛景,凌六虛,貫涵溶。出乎無上,入乎無下。經乎汗漫之門,游乎窈眇之野。逍遙恍惚之中,倘佯彷彿之表。咽九華於雲端,咀六氣於丹霞。俳徊茫昧,翱翔希微,履略蜿虹,踐跚旋璣,此得之者也。
我根本不懂什麼經絡,李華照樣也不明白什麼是脈象,而且在我們這樣的年齡即使讓我們去背詠李華爺爺所留下的文稿中那些枯燥艱奧的文字倒是能做的到,可要我們反差理解當真是難了太多,若要完全的依著自己的理解去修練更是不可能做的到的。
別說我們的年齡決定了我們根本無法完成這個偉大的任務,即使說我們完全背會了語文課本上的所有的文章,也只能是囫圇吞棗而無法去求得解更何況是甚解了。因此開始時只能在每天早晨按李華叨嘮的平淡無華的詞語,想像著自已熔入一個大的池塘而已,至於有什麼後果或出現什麼問題都是天意使然了。
我剛開始被逼著練習功法時,是面對著東方站立在石拱梁下的那一方巨石上的,想像著自已的雙腿是兩個老大的吸管,從腳站著的巨石中緩緩抽取一層層園片狀有點熱的氣流片,這層熱氣片開始是環繞在腿的最外層後來便是實心的了,氣流隨著腿的粗細變化而改變著它的直徑,從雙腳下毫無阻礙的直到了腰部,再想著讓它們匯聚於小腹下,至於丹田之說當時的我是根本不明白的。
就這樣年而復始,片狀的一層層的氣變成了連續不斷的熱水流,始終沿著當初的路線?入小腹慢慢彙集成一方淺淺的小熱水池,在開始幾乎毫無感覺,當小池的水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後小腹部便也有了熱熱的樣,水池中的水也開始互相吸引團成了一個熱水球顫顫巍巍的抖個不住的,雙手手心相對時也有了一點相互柔柔的壓迫,就好像雙手在擠壓著下腹裡的顫顫的水球,隨著呼吸雙手也不自覺地跟著壓縮和擴張。
再後來水球自行開始了緩慢的旋轉,當隨著李華學會了所謂的內視後從頭頂直直的看入腹中,看著水球因旋轉而帶起了冉冉的塵煙和霧氣,天長日久的水球的轉速開始加快直到現在的瘋狂般的旋個不住。
因有了種不同的感覺,漸漸的對於隨著李華一起修練功法產生了些興趣,這些日子也看了一些他給我的文稿,文稿中所記下的內容和我的感覺完全一個樣,只不過對於修練下去以後後果是什麼文稿上沒有寫明,只是說需要繼續穩固而已。
現如今李華給我表演出了這種奇異的魔術,說還是用氣的結果,我根本不信,如果用氣能達到了這種境界,只怕是與神仙們一樣即使不能成為了個仙兒也當是不差了些。
第二天天還未亮李華便叫醒我,遂與他一起上了後山,一路行去我們也沒說一句話,只是李華前行的速度過於的飛快,伸了手拉著我的手讓我一路狂跑個不停。
到的石山頂上我已然累的幾乎要躺倒在地,些時天還沒亮,坐在石頭上仰頭望向深紫色的天空,我深深的被那無處不在的璀璨星光震撼了。
完全由閃爍的星兒密密麻麻組成的銀河橫貫天野,氣勢極是磅礡,在靜寂而深邃的夜晚向世界展示著其無與倫比的豪邁和驕傲。夜空深處群星爭輝,如粒粒鉆石鑲嵌在暗暗的紫幕上,讓我覺得一陣心悸一陣神搖,好像自已就要飄向遙遠的未知而心曠神怡。
一顆明亮的星孤獨的高掛在東方的盡頭,不停的眨著眼像是在唱著一首古老的歌,雙似乎在慢悠悠的講述著自己的心底深處的寂寥。遠處的秋蟲在淡淡的鳴叫,給夜空帶來了一絲絲的生機。小半彎悠閑的月芽兒輕蕩著小帆搖向自已的故土,薄荷一樣清涼的霧紗在濛濛的月光下飄浮在大地的上空,彷彿有著無盡的徘徊無盡的留戀。
夜景兒伴著我讓我漸漸的進入了遐想,忘了自已、忘了天空、忘了大地、忘了柔柔的清風撫過面暇留下的痕跡、忘了紛擾的塵世已經開始帶給自已的過多的憂慮,只留下激揚的神思在無盡的空間伸展,只留下空空的心靈在渺莽的星海沉浮。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無盡的沉寂中醒來,一輪紅日已噴薄欲出。
這一個早晨在我心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跡,即使多少年後長大的我仍在心裡忘不了那種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在以後生活的城市裡每天去尋找那種特殊的感覺,只是再也見不到如今天這般美麗的星空了。
見我清醒過來,李華眼神中有一絲絲喜悅。沒等他問,我就將自已剛才所經歷的感受向他描述了一番。
「你感覺到了?你這只是才入門而已,還早呢,這只不過是俺幾年前的樣子,」李華嘴角一咧道:「俺現在已不是那種感覺了。嗯,有點像什麼來著?就像、就像,嗯,俺就是夜晚,俺就是那些個多的數不清的小星星,俺就是太陽,就是那發出無限光芒地大火球,俺就是那些個風,在空落落的說不清的空中飛翔的那些個氣息。你明白了沒有?嗯,這好像也不對,唉呀真個是說不清楚,你自己琢磨得了。」李華顯得有點兒不耐煩的樣子,挺身站了起來。
「好罷、好罷,」猛然間才發覺自己也是端坐在地上,只好隨勢站了起來無話找話的對著李華訕訕的道:「你說今天要給俺表演一個很是怪的法術,現在是不是可以了?」
「那事兒好辦。」李化華一付渾不在意的模樣,大大咧咧揮了揮手的看著我道:「哥,做這個事之前,俺先給你說說俺丹田中的那個東西是個麼樣子,你以後也能照著去練了,好麼?」
我看了李華一眼,這小東西這一會兒又開始充了個大而故裝深沉了起來,遂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兒道:「沒有什麼問題,你說罷。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給俺講講你為什麼會裝死?你這次又玩了些什麼樣的鬼把戲」。
李華很是不滿的瞪了我一眼,然後不疾不速的說了起來。隨著李華口中吐出的詞語對他所修行過程中的一些個描繪,一幅讓我吃驚的全景圖展現在了我的心裡,多少年來我一直清晰地記得他所用的的每一個詞字,在他說出的語句的形容中,我現在可以說他下腹那裡已然有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只是當時的我太過年少根本不懂得為何會出現那樣的事,錯過了太多的機會。
李華的用功方法其實和他教我的完全一樣,他也是按照他的爺爺遺留下來的文稿中所記的內容每天辛苦的打坐,只是不同的是剛開始時他有著他的爺爺帶著他到處飄泊的那些有些淒涼的經歷,他不願多提我也不敢多問。
經過了多年的個練先是在丹田中出現了一團顫巍巍的小水球,水球不斷狀大顏色也越來越深,漸漸的從透明的藍變成了無垠的黑,水球瘋狂的吸取著李華體內所有的從太陽和大地中吸入的如絮狀的絲絲熱氣。
這也就是說李華完全能夠自己看見自己的丹田,也就是文稿中所提到的內視,只不過他這一時的歲數過於小了一點,但並沒有什麼後來文人文章和小說中描述的走火入魔的亂七八糟的現象的發生,我當時的境界只相當於他白色水球的前期,水球還處於完全透明的狀態。
暗黑色的水球隨著進入的熱氣越來越多,反而變的越來越小、越來越密實,最後完全成了一個小點大小的點狀的星辰,在其周圍已經什麼都不存在了,可以用真空這一個詞來說的明白。
當小點一樣的星辰盡速的轉動的時候,李華再打坐時從天空和大地四面八方湧來無法形容的密實的氣開始拚命地鉆入他的身體,按他的說法是從天上地下往身子裡進的氣無孔不入,好像有生命似的幾乎連頭髮絲下的那一點的空隙都沒有放過。這段時間他有點恐慌驚懼,於是天天的纏在了我的身邊隨著我東遊西蕩,當然也自行的停止了用功,可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氣兒們總是民主甘情願的不停的擠入他的身子,似乎總也是沒個完沒個了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得很快,只後來李華覺的小星點兒一直是毫無變化,雖然外氣還是不斷的湧入他的身體、還是不斷地進入那個小點,也漸漸的有些不太在了意,便又開始用起功來。再後來小星點兒的顏色終於發生了改變,依著李華的話說是如果不仔細體會根本發現不了。
過了些日子李華也不在對那些個事上了心,只是每天叫醒我陪著他去石樑下打坐到日出,也算是身邊有了個可以壯了膽的人直到讓我以為李華離去的那一天的早晨,在李華怪叫著向家奔去將要到達院門前的時候小星點突然發生了突變。
當時李華已是有所察覺,呆呆的站在院門旁細細的體會後發現小星點從原來的暗黑色緩緩的轉成了耀眼的白,當那輝散的白光一個閃動,在李華尚未有所動作去控制時小星點爆裂開來,當初小星點兒強行吸入的所有的熱氣如決了堤的黃河水般迅速沖貫了他的全身,他於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瞬間昏了過去一頭栽向了地面。
這也就是讓我白白地挨了老人那一個巨掌的原因,心裡雖然有些個怨氣,可看看李華那一付無辜的模樣氣兒便飛快的散了去,只不過現在想起來頭還都有點暈眩。
在讓外人擦為李華已是昏迷時其實李華覺得自己是到了一個新的空間,眼中所見到處都是通紅的火焰、到處是不停碰撞四迸的碎石、到處是瘋狂地呼嘯著的物事、到處是星辰爆炸時的景觀,眼見的雖然過於的炎熱可他卻覺的自己是通體清涼、舒擔無比,只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已那時已沒有了呼吸,差一點就讓我們將他入土為安了。
再三的追問李華當時為何沒有了呼吸這一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李華解釋道燭按他給我看的文稿中最後一篇的說法,當時是他仍在修練功法,不過是修練著用渾身毛孔呼吸的方法,這讓我得確是難以理解。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一個人用身上的那些個數不清的汗毛孔兒去如何的呼吸,那樣細小的幾乎水霧也難以進入的小空間怎麼的能與人正常呼吸所用的那些器官通在了一起?就算是那些順著毛孔進入的空氣到了那些個器官之中,可怎的能與他的身體內的已有氣兒們交換了?那些個要排出的廢氣又從哪裡跑了去?
說來這事也當真怪不得赤腳醫生,依著洋人們的學說這人已是沒了呼吸怎的能再次將性命挽救的回來,何況當時赤腳醫生手持了那個讓村民們覺著是無所不能的聽診器,手不停的揮動著聽診器最外端的那個扁圓的物事,將李華從頭至腳的聽了一個遍,硬是連個腳心兒也未放過。
據赤腳醫生說,他再三的使了吸診器聽了怎麼也聽不著李華的心跳聲,最後硬是生生的用了小半個時辰不停的輪開了手臂將個李華當成了個沙袋般擂來捶去,當正在夢中東遊西逛的李華對他的動作絲毫不予理采時,赤腳醫生才黑著臉對所有的人道是李華西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5:07
第七章 初識氣機(二)
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道自虛無生一氣,便由一氣產陰陽,陰陽再合成三體,三體重生萬物昌。
當時的李華在現在的人們看來的確是離開了人世,不過他可真沒有離開,用現在的武俠小說中的說法就是他正在學習易筋伐髓大法和龜息大法,那一時整個的人正是在經歷著脫胎換骨的一個驚天動地的過程,正在奇怪的用著渾身的毛孔在緩緩的呼吸著。
這一類神話傳說中只有八仙中的呂洞賓呂大仙人經歷過,據一些傳說而言他那時已經是非人的狀態了,所謂非人就是已不在人世的被後世的人們紀念的人,就八仙而言他們也只是人們的一種精神寄托,其實他們個個的在人世間生活的很是淒涼,他們離去而成仙的那些故事聽著也並不是那麼心情愉悅。
在小星點炸裂開後李華覺得自已也隨著化成了破碎的星辰,只不過因年齡極是小了些壓根本沒想過什麼是恐懼,只是覺的晃晃蕩蕩的四處遊逛個不住,看到了一個自已從未見過的混亂的世界。依著李華的說法是很明顯這個世界方才經歷過一場大的災難,而且還在不停的發生著新的災變,到處是忽而火忽而冰的忙亂的不可開交。
正行之間猛一抬頭見到一個不小的火球正在面前不遠處瘋狂的旋轉著,李華登時覺的自己的小臉被火焰烤的難受之極,心下方想著若有些冰塊將火滅了去當是好的緊了,只是轉念這麼想了想不由的呆呆的怔住了,無數從李華身邊呼嘯而過的巨大的冰沱狠狠的砸向了火球,火球氣炎頓時一滯水煙霧的氣四散而起,眨眼間火球已是到處堆著冰雪顯的寒冷之極,在球的表面大部分區域已然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的霜花,球的轉速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李華瞪著眼再一細看,一層淡藍色的瀅瀅水氣輕輕生起裹在了球體周圍,這一時那景觀便顯得十分玄麗,當然小小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歡喜。扭過頭來,卻又看著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在不遠處緩緩的旋轉著,正想看的仔細,眼前忽然所有的東西都飛快的向後退去,片刻間躺在小小的棺木中的小小的李華甦醒了。
醒後的李華畢竟歲數還是過小了些,眼方一睜開即是伸手在身下的棺板上一撐就從棺木中挺身坐了起來,扭了頭四周望了望看見的便是我獨自一個人正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些什麼,伸了手向火盆裡放著紙錢。
李華於是沒敢出聲誤以為我正在家中給村民們幫忙做些善功,遂悄然的從棺木中滾了出來,緩抬腿輕落腳的走到我的對面蹲下了身,有樣學樣的做著與我相同的動作拿起紙錢扔入火盆中燒了起來,還有一句沒一答的與我說著話,當然其本意是安慰我、寬慰我。
當看到我不知怎的突然一蹦而起跳的高的有些出了奇,按他的形容我當時的行為放在了現在來看,那些個動作絕對是一個傑出的、優秀的並且是絕對的世界冠軍的原地跳高運動員才能做的出來的,直躍向屋頂的的我然後在跳的最高處大概約有兩米的位置上頭頂著屋樑表演了一種不可思意的絕技,也就是爆喊一聲仰天噴了一口鮮血,然後身子急墜而下「啪噠」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接下來當然便是一動不動了。
李華頓時慌了手腳,沒再管了我而是起身直接奔向了屋門,出了門後向著屋對面的老人住的正屋疾速奔去,依著他的的說法是他的本意是向老人求救,可一點兒也不知道二老們這一時其實並未在家中,老兩口當時是一起去了山裡給他尋墳點去還未回來。
沒想到李華這一跑起來的速度用風馳電掣來表示也有點兒過於的委屈,因家中只留下二嬸幫著看著家門,兩幢屋中間也還隔了個二十來米遠。當李華趕到了正屋門前伸手去推門時,住在正屋的二嬸聽到了我的感叫聲恰巧正慌忙的開門向外走,兩人在屋門內外的對了個正著。
二嬸藉著油燈的光亮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李華,接著猛的一怔呆楞在了屋門前。
據李華說他當時清楚的看到二嬸的一張俏臉兒緩緩的扭曲得有些變了形,讓他心裡漸漸的也有了些恐懼,然後聽著二嬸大叫了一聲奪門而走,不由的急忙躲向一旁早被急衝而來的二嬸唬的慌忙的閃在了門旁柱後,呆呆的扭了頭看著二嬸的背影不知出了什麼事。
家中的院門當時早已用了個粗壯的樹桿頂的結實了,想二嬸那一刻慌的已然失了神般的慌不擇路,當是哪裡有空間即往哪裡躥了去,等到的門前手腳早不聽了使喚,伸手去拉門卻想不起挪去了頂門的樹桿,頓時怪叫著拚了命的不停的使了身子去撞院門,想那頂的緊實的門慌亂之中如何能撞的開了?二嬸一急之下連蹦帶跳的雙手便攀上了院牆,一吃勁兒竟然跳上了牆頭不顧一切的翻牆而去。
李華呆呆的看著二嬸的動作唬的身子也不會動了,怔怔的看著二嬸身子飛快的爬上了牆頭然後滾落而去沒了影,叫喊聲在院外一路響起滾滾的向村口而去。
聽著院外的幾乎是哭叫的聲飛速遠離,李華猛的一驚才算是醒過了神來,不由的心慌也是大叫了一聲將個身子直跳而起,總算是從二嬸在他的身邊直衝而過直到二嬸的身影消失後才頓然清醒了過來,心裡想著一定是二嬸的屋中有個極是可怕的物事,要不二嬸不走院門怎的要去跳牆了?
心裡原本就十分慌亂的李華這一會徹底的恐懼了起來,只是二嬸的動作唬得他當真的也不輕了,一時也忘記了我還躺在堂屋的事學著二嬸一的樣兒大叫一聲不管不顧的直跳而去,順著二嬸逃離的方向身子一晃即跳牆而走。
李華說是他當時並沒有像二嬸那樣不停的上躥下跳的爬個牆頭也顯的極是狼狽,而是腳下一錯閃身即躍過了不高的院牆,站在院牆外扭頭看了看身後自己心裡也是有著太多的疑惑不解,不知自己怎的有這般的能耐了,再回頭看時,已能見著沿著村中的大路跑的飛快的、不停的大叫著救命的、遠遠的二嬸的背影。
據李華這時二嬸跑路的速度那是後世的那些人們所沒得比的,依著當時二嬸的跑步的速度怕是早破了不知多少個的世界紀錄,現在的那些個短跑運動員們有一個算一個根本不是她的個兒。忙緊追而去對著著遠遠的二嬸的背影大聲的喊了幾聲,然後在他的眼中看來二嬸的雙腿輪的簡直如同個飛旋的汽車輪兒,那種瘋跑的勁頭也讓他心裡著實的敬佩不已。
二嬸瘋了一般的向家中直奔而去,聽著身後有人聲呼喝更是慌的沒了神,哭喊著不住腳的直管向前奔去。
當李華追上二嬸時二嬸已是站在了自己家的院門外,伸了雙手將個院門擂成了一面戰鼓,二叔也聽到了喊聲慌忙的起了身,等提了個鋤頭方想出門時門已然被擂的如雷鳴一般的響個不住,不由的心中大急,來不急開了門一腳即將院門踹的歪倒在了一旁,身子從院門內一縱而出擋在了二嬸的身前,雙手將鋤橫在了胸前死死的護住了二嬸。
這時候村中四下裡村民所住的屋門的開啟的「吱扭」聲、狗兒吠雞兒跳的吵雜聲、呼著爹喊著娘的亂叫聲響成了一片,小小山村竟然徹底的沸騰了起來,不少人手中提著做農活的傢伙什兒奔出了家門,從四面八方的紛紛的向二嬸家奔了來。
李華自己根本沒想道是他的原因唬的二嬸如飛而走,當到了二嬸家院門前時看著二叔兇惡的模樣還有點詫異二嬸怎的不疼他了,便委屈的想哭了起來,後來見著人們亂亂的奔了來後人多了心中便也不那麼的慌亂漸漸的安穩了下來。
人們吵吵嚷嚷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大聲的咭問著二嬸,可二嬸根本是一句話兒也說不出來。
村長越過人牆行到了二叔的身側,拿著全村唯一的一個據說還是當年的公社獎給村中民兵排的手電筒向著李華推開了電門,只這一照光亮一顯圍著的人群頓時炸了窩。
村民們先是怔怔的看著光亮中的李華一個個的目瞪口呆的,只剎那間人們頓時大亂。有大叫的、有亂喊的、有扔下手中的物事轉身往家跑的、也有原地呆著已經無法挪動了雙腳的,人們已然是亂成了一鍋粥。村長將個手電筒向地上一扔轉身即走,眨眼間人早不知跑向何處去了。可憐的手電筒在地上跳了數跳後熄去了光華,算是徹底的完成了自己這一生的應盡的使命。
二叔原本是村裡民兵排的頭兒膽量自然的比常人大了一些,眼看著這一個無法讓自己相信的事也是如被雷擊了般呆立著,手中的鋤頭「鐺啷」的掉在了地上,待眾人們大亂時立時醒過勁兒來,扭了身將個二嬸緊緊的抱在了懷中,生怕李華將二嬸奪了去。
待手電筒光柱熄了去後,除了院門前四、五個呆立著的已完全動彈不了身子的村民外,其他的數十個村民們怪吼著早跑的沒了個影,二叔和二嬸相擁著站在了院門前看著夜色中看不清楚的李華的影。
二叔緊張的身子也發起抖來,只能是硬著頭皮兒用自己無法控制的走了音的聲音不停的呵斥著李華,意思是讓他趕緊去投胎不要來禍害親人,當然要走就得快些走,走的是越快越好越遠越好,更何況對他還有養育之恩云云。
李華心裡只覺的莫名其妙很是納悶不已,見二叔不停的趕他走一句句的吼叫個沒完沒了讓他根本無法說出話來,只好悻悻然返轉身想著回家中去,忽然念起我還在家中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遂展腿飛奔而去,只是他沒想到他這一急跑起來豈是村民能理解的?
這一時恰好又是在半夜、恰好李華的個頭極小,院門前呆立著的幾個人只覺眼中一花李華已然消失不見了,如果李華真離開了人世按了迷信的說法這就是去了陰間了報道去了,說不定正奔向了那座奈河的大橋尋那孟婆要上一碗無憂湯解解渴。
二嬸緊縮在了二叔的懷裡兒雙腳地兒都沒挪的一分,見著李華沒了影即軟軟的癱在了二叔的懷裡放聲大哭。
二叔慌忙之下將二嬸安穩了下來後即闖入了幾戶村民的家中叫人去村公所取了槍,本想著多帶些人來也好壯壯膽氣,只是喊了這個來那個又沒了影,只能臨時糾集了幾個膽大的年輕人提著鋤頭趕到了我家,砸開院門到的堂屋,燭光下正見著越牆而入的李華扶著我的身子,用手在我的胸口上給我傳輸著所謂的內息,以為李華又來害了我,頓時又慌亂了起來。
持了槍的年輕的村民慌亂之下將槍口對著李華手一摟槍擊抬手就是一槍,要知道當時太多的年輕人連槍長的什麼樣都還未知,更何況放上一槍那有個準頭可言,這子彈帶著「嗖」的一聲尖嘯聲天知道飛到那個爪哇國去了。
二老這時恰巧的趕了回來,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情急之下急忙喝住了眾人,李華唬的是將我扔在了地上不敢亂動,村民們也不敢靠了前將李華驅趕走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還活在人間。二老到了我的身前一見到處飄撒的血也著了忙,叫過二叔背著我去了村衛生所,年輕的村民們才算是穩下心來。
後來我問老人為什麼村裡那麼些人的人當時都對李華畏懼如虎而唯獨他們不怕時,老人道:「那有啥個好怕頭?華子和俺們的兒子一樣,就算是他真的成了個魂也根本用不著怕。」
村裡的人們到處鬧哄哄的直到了天亮,二嬸被李華唬得幾乎要背過了氣去,天一亮時見著了李華不由的怒火中燒,跳著腳兒的將個李華大罵個不住。
可憐的李華一直不知自己到底是哪裡行錯了事,到了中午村中方才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當然對於李華死而復生的事村民們私下裡已是不停的議論著,謠言兒早亂飛的傳遍了四里八鄉。
到衛生所時我已是高燒近了四十度,李華抓著我的手一直不停的給我輸著他的先天真氣,幫著我整理著體內散亂的氣息,用他的話說他要不那麼做我早應該沒了。
這一次我身子高燒了整整的三天,也就是昏迷了整整的三天燒退了後才甦醒了過來,赤腳醫生用盡了衛生所裡的所有能退燒降體溫的藥,據李華說給我用的那些個藥若堆起來怕沒有個幾斤重,即算沒有幾斤重也少不到哪裡去。
李華說其實在我醒來之前他早已經知道了,他說他感應到了我的先天真氣已自個兒開始在體內緩緩的自個運行起來,氣兒一順我這條小命也當是保的住了,這種說法讓清醒後的我很是不以為然而嗤之以鼻。
衛生所陪了我整整三天的李華也並不是將心全放在了我的身上,在這三天裡他每天清晨即開始在衛生所的大院中盤腿坐在木凳上運了功,說是仔細的查看了自己的內息後沒成想竟然已有了小成。
在李華的丹田中那些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小小的星點已變化成了一個龐大的稠稠的一團粥,形如兩個反扣在一起的盤在其小腹下丹田中緩緩的滾滾的轉動著,拖出了與當今天文學上觀測的銀河系相似的四條懸臂,顯得十分厚重,原先來自天空和大地的密實氣的壓迫也不復存在了,相反覺得心裡是無比的清靜和安寧。
在氣所形成的盤的正中是一個怎麼都看不清楚的暗暗的黑色霧狀的模模糊糊的球似的物事,被層層疊疊的的各種色彩的煙塵所籠罩著,由煙塵被扯出絲絲的痕可以斷定中間的那個物事正在高速的旋轉不停。在稠稠的氣盤的邊緣上可以內視到的很多的已固化的氣也在不停地飛速旋轉,有時有些還會發生碰撞,這些正是當初從天地間收入體內的絲絲熱氣所幻化的結果。
在李華下腹中內息所成的氣盤的中心向外散發出強大的氣機,氣息滾滾的沿著李華身體中一些若有若無的軌跡快速的流動著。李華雖然歲數小了些可對這些影兒根本不陌生,按他的判斷這些個氣兒走的軌跡正是古人們所言的經脈。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李華取出了父親留下的一些相關的文稿,仔細對照後慢慢的感覺著氣息的流轉方式,這才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和古人們所言的果真是不差一毫。
在李華開始學習那些他爺爺留下的東西時,李華的爺爺並未教他有關經脈的一點東西,而李華也糊里糊塗的成就了現在的強大的能力,使自已體內的氣息完全的沿著身內那些看不著的經脈在飛速的運行。
李華所說的這些話也讓我十分的詫異,經脈在後來的一些小說中多有提及,說是掌握經脈的方位無論是對現在的人還是古時的人而言當是先於練功的必修課,這一時明顯的與我所知有著不小的出入,難倒古人們所謂的那些內功高強的人在修練功法前一定要先知道身體內經脈確切位置了?這與我和李華所認定的修煉的方法的是不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看來我們倆人所知的還是少了些。
像李華這樣一個小小的孩童能不在師傅的教誨下即得了古人所言的那些個成就,只不知是不是只需不停的修行根本無需去想那些個穴位之論。
依了我的想法並不是每個仙神都知道經脈的所在,古人將經脈分的清的時候那些個仙神們的名字早已是流傳了數千年之久,說不定是先有了修練而後在修練時人們才漸漸的領悟了經脈存在的方式,從而將個經脈之說傳曉天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5:39
第八章 初識氣機(三)
道法自然,萬法皆有道,能否悟出這個道來全在於個人的修為,修道沒有什麼功法和奧秘,也並不需要什麼艱苦的修行,自然才是真。所謂的功法口訣只能加快修行的速度而已。要想成大道,自己領悟萬法的的真諦才是真。愛因斯坦說過,科學本身都是假的,是人類的用自己的思維想像出來的,只有宇宙的大道才是真理。
李華自己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爺爺留下的第一捆文稿,而我卻只學會了第一捆中的第一篇,而第一捆中有十篇類似的一環套一環的文章。
這要感謝李華的爺爺為此付出的艱苦的努力,將這些深奧艱澀的文學變成了我也能明白個大概的大白話文,李華正是靠著這些成就了自己的理想,而我卻是少有進展。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緣分和悟性了不是。
對我解釋完這段時間的事和自己的感覺,李華怔怔地看著我以為我有什麼問題。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對他講了一講自己現在的狀況。李華毫不吃驚,在我住院的這些日子裡早已經把我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
李華呆了好一會,對我說道:「哥,俺給你表演一個飛人的節目成不成?」。
我大吃一驚道:「這可不成,太危險了。你知道俺們倆個上次在縣城裡看的雜技飛人,在空中蕩來蕩去的,不成,不成。」
「這和那些不一樣」,李華神密的輕輕一笑道:「哥,俺的空中飛人是直上直下的,不用多高,離地一點點你能看明白就是了」。
說著李華站起身,離開了我幾步遠,微微半閉了眼睛,左手在胸前打了一個問訊,右手垂在身側隨手捏了一個訣,大概幾秒鐘李華的身子周圍變的有點扭曲起來,就像我平時透過灶內燃燒著的火焰上方熾熱的空氣向外望一樣,有點晃動和不真實。
這與今天各種小說中對所謂內功高深的人的描述完全不同,並沒有鼓蕩的真氣外溢。
在李華的腳下慢慢湧出了一絲絲肉眼可辨的白雲樣的還沒的完全固化似的氣體,晃裡晃蕩的李華的雙腳離開了地面,像是有人拿了一條繩硬把他從地面上吊起。當李華的腳重新落回地面時,整個過程也就完結了。
看著眼前出了奇的景,我是大氣也未能喘得一下,只能形容自己當時的神情應該是完全癡呆的了。
「哥,好了。俺只能飛這麼高」,李華低下頭來小臉兒湊到我跟故作神密地的樣子前,壓低聲音繼續道:「其實,在父親的文稿中有這個解釋,也就是說古時的神仙也只能飛像俺這麼高」。然後得意地笑了。
「華子,俺有許多的話要給你說了」,我幹幹地嚥了一口唾沫對李華說道:「這個東西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你決不能讓別人看見,聽見沒,如果讓外人知道俺們家有這麼個東西的話俺們家就麻煩了」。我心有餘悸地想起老人們告訴我的關於李家的故事。
「放心吧,哥,俺決不會讓外人知道」,李華立刻將臉兒板起來表情堅定的說,然後又嘻地一笑道:「哥,你看過書稿中第九篇裡對幻術的講述吧?俺給你表演一個」?
我此時已沒有了什麼想法,意識完完全全地隨著李華在走,聽言只是木木地點了一點頭。
「哥,你閉上眼睛先」,李華一邊圍著我轉一邊笑嘻嘻著對我說。
我依言閉上了眼睛,端坐著一動沒動。
「好了,哥你睜開眼睛吧」。
我睜開了眼睛,身子立刻搖晃起來,心提到了嗓子眼中。
俺的個娘,我正坐在一個萬仞高峰的頂端,山頂只有我身下的那麼大塊地,在我的身子前後左右都是萬丈深淵,還有幾隻鷹在我身下的半山腰裡盤旋。我明知道這是一種錯覺,是李華給我表演的那個什麼幻術,可就是抵擋不住眼前的景象給我的壓力,心一慌,不由地大聲呼喚李華。
這時,我清楚地看見從身旁的雲裡伸過一隻手來,一使勁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再往外一拖。我閉上了眼睛,身不由已地往外跌去,這周圍可都是峭壁懸崖,我這一跌已沒的救了。誰知一跌就踏到了實處,睜開眼環顧周圍景色依舊,可心還在砰砰亂跳。
多少年後我看了一本書叫做《封神演義》,在書中有過這樣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砍柴的人不小心撞死了人,巡城的官員暫時無法發落他,便劃了一處圈讓他站了進去等待宣判,這就是畫地為牢的由來,和我今天這事應該是一個理兒,在我明知道這是個西貝時仍不能自拔,更何況古時一個小小的百姓又怎麼能夠鉆出那個牢籠?只是這般看來當時的那個了不起的神的修為和這個李華相比倒好像是旗鼓相當。
「哥,這是第一捆中的十篇文稿,俺手錄了一份給你收起來」,坐在家裡的炕上,李華從攤在上面的許多的紙片中取出一些遞給我道。
「那你打算把原稿怎麼處理」?我一邊接過他遞給我的薄薄地一迭紙一邊問道。
「爺爺當年說是用完了就燒掉,俺現在已經用完了」,李華回答道。
現在想來如果第一捆中的十篇文稿就此消失,豈不是人世間的一大損失。我當時如果聰明一點或按古人講的有點慧根的話,一定將所有的文稿保留一份,那麼在後來將是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可惜的是我是真得沒有這個緣分。
李華下了炕拿著火柴抱著第一捆的文稿走到門外,不久我就聞到了紙張燃燒的香氣,現在在我手中的已是絕版了。
不大會兒李華就回來上了炕,從鋪蓋下又拿出一捆綁的密密實實的文稿,拆去封後對我說:「哥,這就是扇子上的東西,這是俺父親的翻譯稿,當年爺爺帶著俺找了好多的人不停地問這些是麼意思,明白的人太少。」
我心裡一驚,這可是當時多少人上門尋求的東西,看著李華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李華看著我接著道:「當初只有一個老道士在爺爺給他看了一部分後,開始研究,後來他講的和父親的留下的差不多。但是老道說學這東西必須先學完他的東西,而他的東西就是那第一捆中的十篇。看來老道說的是真的,沒有扯謊。爺爺說只要俺學完前面的,就可以看這些,否則就把它毀了,免的對不起父親,而俺終於可以了」。說完小小年紀的李華眼中竟然濕了。
打開了捆好的文稿,在第一頁上寫著這麼幾句話:
「余從祖仙公,又從元放受之。凡受太清丹經三卷及九鼎丹經一卷金液丹經一卷。後人得之,知余不謬也。」其實當時我並沒有記住這幾句,只是在大學的圖書館中看到了《抱樸子》後才想起當初寫在上面的這些話語來,那是一代大仙祖師葛洪所作的內篇中的與之相似的幾句話,只是不知道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李華從書稿的最後一層取出了那把不知是什麼材料作的折扇,晶瑩剔透、碧綠如玉的扇骨,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的扇面,還有幾枚紅印。我要了過來仔細地看著,這也是多少年來又見到的一次,也是這大半輩子的最後一次。
收拾好東西,李華和我面面相對地盤坐在炕上,有一茬沒一茬地說著話,談起氣的用法,他喋喋不休地一直給我講到了天明。
氣本是虛無的東西,在吸收的過程中慢慢地把它凝結變成實物,然後將它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就是後來小說中的內功,然後再將它煉化的沒有了。
練氣時不斷繼續重複著同樣的方法,用沒有但實際存在的氣去改變後來吸入的氣,將之充滿下腹後再紮實它,讓它變成固體,變成另一個自己,這一過程有的人一生也難以完成,有的人不過倏忽間的事。像李華這一過程的完成不過半年,這便是緣了,而我還在剛開始的前期階段,這便是無緣了。
那個老道士傳授了李華入門的訣,便是李華的師傅了。否則即使李華再有天份也無法去享受這一過程,而無前面李華爺爺得到的扇子,李華也無能力去完成後面的大修,一切俱是天意。
李華騰雲的表現是氣的用法最好的展示,氣在這時就是身下的腳,而原來的腳不過成了一個擺設。
在山上,李華在我身邊先是布了一道氣牆,然後將自己所想的境界融入了進去,我被幻術所控制也不過就是自已的氣和意識被制,而我意識在我心中所反映出來的是他的想像的景觀。
我身子的周圍變成了李華意願下的一塊電影幕牆,任由李華去操控了,這就是氣機了。
我們每個人都有先天之氣,只不過我沒有完成對它操控手法的掌握罷了,當然學習掌握操控手法的過程應該也就是修煉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6:25
第九章 闖禍
明天就要開學了,這可真的是我人生的一個了不起的轉折點,考入了縣城的重點中學怎麼講都是一個讓老人們驕傲的理由。
為了能讓我上學方便,前幾日老人們花費了自己平時一點點積累出來的錢,托人從縣城買了一輛鳳凰牌二八的自行車,說是給我配了它讓它成為我上學時的腳力。
其實我們村距離縣城也就是數十里山路,只要每天早早的起了身,完全沒有必要花費家裡這麼多的錢去買那種奢侈的物事,剛開始我是緊決的拒絕了的,可老人們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依著他們的話說是「不管咋個樣,再窮不能窮教育不是。」
自行車是由村上的老會計趕著馬車從縣城裡捎回來的,老會計很是操了心順便還在城裡給我買了一個打氣筒表示贊助。用老會計的話說是,「俺村上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秀才,俺咋樣也得意思意思。」
黑亮黑亮的自行車被高高的立在了馬車上駝進了村,這事還引起了村裡人們的一陣亂亂的騷動,有很多的村民圍了前來觀看,有的伸了手摸著車尾巴上鉚上去的金黃色的鳳凰標識「嘖嘖」聲不斷,還有一些已不太年輕的年輕人磨掌擦拳的打算騎了上去一試身手,老倆口只能苦笑著應承著,壓根沒想到這個事也會惹上些麻煩來。
村民們並不像城裡人那樣辦事客客氣氣的,都是鄉里鄉鄰的誰家還能沒個啥事用上誰。於是這個出行來借用自行車一下,那個串親戚要長面子必須騎了車才成去,每天我的那輛自行車就成村裡人的公共的交通工具,有些沒能借的上的還一臉不高興的,甩下幾句明天如何如何的要留下之類的話走了。
這一時的山村還很貧窮,當時村裡的年輕人的家中有輛自行車是可以娶個很好看的媳婦的。而我也只是熟悉了自行車如何能騎了後再沒有摸自行車車把手的機會了,總不成半夜三更的去騎了不是。
中午的天氣還是有點兒熱哄哄的,我搬了一個小凳行到了村口的大柳樹下去乘涼,以完成這個假期的最後一天的不是任務的任務,在柳樹下坐在小凳上聽著十幾個納涼的老人們正搖著手中大大的蒲扇,在大侃著三國演義中諸葛亮的神通的故事。
有時老人們會為那些個很久很久以前發生過的事發生一些小小的爭執,一如諸葛亮的八陣圖就能讓他們一口氣的爭論上個十幾天,還有的老人能夠引用不知從何處得來的經啊典啊的說的有理有據很是生動,像是親眼見到孔明先生當著他的面教他如何去行了八卦布了大陣一般,很是愜意。
在這兒能夠感受到河水帶來的陣陣涼風,更何況河道旁邊就是村衛生所白淨淨的院牆,因此這一片土地也是被村民們收拾的十分的整潔利落。
那個被我無意中碰了胸部大我三歲的女護士,後來成了我的心中的人的她就住在這裡,有事沒事的她也經常搬個小椅子坐到我的旁邊一邊給我扇扇子一邊聽老人們說故事,大大的眼睛撲閃著讓我心裡很是有種朦朦地悸動。
早晨起床後李華就跑的沒了影了,這些天他不知怎的迷上了自行車,不管那個村民借了去他都要坐在自行車的後橋尾架上讓人捎上一段路才肯罷了休,要不然借車的人再來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有時李華也會來大柳樹下聽些古老的傳說。,只不過他時不時插些個話搗亂搗亂,把正說著來勁的人的故事捅幾個很是了不得的窟窿,讓說故事的人極為惱火。
有的說故事的老人一見著李華要插嘴說了話,立時就顯的很有些個忙亂,大蒲扇衝著李華緊忙一揮道:「去、去、去,小孩子家一邊玩兒去。」李華便只好搬著凳從樹影的中間挪到樹影的邊上,低下頭來去尋些螞蟻了戲鬧去了,讓我時時的偷笑個不已。
正靜靜的聽著村裡的老人們說起了趙子龍單騎救主的驚心動魄的故事時,二嬸匆匆的從村裡行了過來,老遠就喊著我說是家裡出了點事,老人們叫我快些回去。
隨著二嬸急急忙忙的到了家中才明白,原來是李華惹了個不小的事了,看著披頭散髮臉上青腫不已的二虎的娘不由心裡一緊,再看一看小李華如同個沒事的人一樣,眼睛緊盯著房頂處用粗粗的樹桿做的屋樑發著呆。
細細的聽了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描述,才算是大致的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高高壯壯的二柱因要去鄰村前來借自行車,硬是沒拗過小小的李華,只好扶著他上了自行車的後橋座,一路風行的到鄰村去看自已的相好去了。
進了村後在鄰村村民們羨慕的眼光中,李華也習慣地高昂著頭,一路和幾個追著車後跑著的、自已認識的小人物們相互不停的鬥著嘴。
到了村政府的門口二柱下了車停好後叮囑李華,讓他看好車子千萬別讓人動了,就轉身進了大門,車那時還沒有上鎖只能用人看著,李華也知道這車對我的重要性,從到地方到二柱出門便蹲在旁邊守著一步也不挪開,有人前來看看可以,可要想伸手膜了一下那是萬萬不成的。
二柱辦完了事後帶著相好出了政府的門,驃著車兒一前一後的帶著兩個人後到相好的家中去吃午飯,吃完了飯後便讓李華自己去村裡戲鬧去,自己卻是夥同了一群年青的人兒打起了麻將。
李華畢竟是還是個孩子,沒事時根本坐不住,圍著自行車轉了幾圈便將車兒推到了村中的大路上騎了上去。卻是把一條腿從車的橫樑下方穿過,整個人說是騎車不如說是掛在車上。
說來也真是湊巧的緊,二虎娘恰恰在這一時也到了鄰村,說來二虎的娘最近還是很有些個得意,在附近的山村中靠著信神信鬼的人們對她的依賴很是得了一些個好處。
今天恰好鄰村的一個親友家中有人有點兒據原話說是不太逮勁,便半了個村民來村中將她請了去,說是請她去驅驅邪,雙方說好了一些個相關的費用,二虎娘於是就帶上了全部的辦公家什到了鄰村裡。
在收了一塊錢的好處後二虎娘在村民家中四處轉了轉,終於發現了是後院的一棵老蘋果樹兒有了點兒問題,據二虎娘說那棵蘋果樹的精已經潛到了這家人的大門口,準備躲過門神以便外逃逍遙自在了去,在潛行時陰氣無意間傷了房屋的主人。
當然如果這果樹的精走了,這樹便也不會再結果兒了。用二虎娘的說法是走了好,不定那天它想通了自個兒會回來的。
二虎娘的一番話語讓這家的人們很是著了急,這果樹可是他們日常生活的用度,沒果子的果樹要它何用,便再三的央求二虎的娘,無論如何想盡一切辦法也得將這個果樹的精兒留下。
於是依了二虎娘的安排,村民們用了幾十根兩根手指粗細的樹桿隨便搭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平臺,在臺前擺下了香案,供了三牲、點起了五香,隨後又燃放了一掛大鞭。
二虎娘先是用清水開了道,後是取來了這戶人家香油蓬了面,在哼哼嘰嘰的將個咒語念了大約一個時辰後,二虎娘淨完手開始自行裝扮了起來。
用一條長長拖到了地上的紫色的綢在腦後紮了個長長的馬尾,左手持的盤內裝了堆的高高的白米,右手拿了一個純白的裝滿了據她說是無根水的琉璃瓶,二虎娘遂膽戰心驚顫顫悠悠的登上高高的平臺,在正北位面南盤腿而坐學觀音狀,開始了她挽救墮落樹精的艱苦旅程,用她的話說是誰成想碰上了李華這個倒霉催的。
在一群歲數相近的孩童的擁蹩下,李華這個時候正風光無限的將自己掛在自行車上滿村亂飛,頭先也聽到了辟哩啪啦的鞭炮聲,可事不關已自然是要高高掛起了,不過小童們均是有了騎車兒的機會,這個騎上個數米遠那個騎上個十來步的距離,輪換著向前而去,李華也很快的成了個小小的頭兒,主要還是有這個資本的緣故。
在二虎的娘登上了高臺時李華正自已騎在了車上,在小童們不停的追逐的著高喊著「嗷嗷」的聲中飛快的接近了二虎娘行法的這戶人家。孩童生性本就極愛了熱鬧,一見路坡下的院落門前一個高高的臺子周圍圍了好大的一群人,便轉了方向朝這兒湧了過來。
李華將個車兒騎的飛快,見眾小童不顧了他轉而一個個的奔向了坡下的一戶人家,尋思著也想去看看有什麼奇特的事發生,便將個車蹬兒狠狠的踩了,車帶著「嗚嗚」的風直撞而去,誰成想這車兒一下了坡便不由了李華速度突的快了數倍,風弛電掣著直直的衝向了二虎娘正坐著的高臺。
李華頓時慌了心神,手腳也不知該如何的放了,這一時竟然忘了神通忘了內功,雙手只是緊緊的握住了車把任由車子自行而去,眼看著到了坡底一個小小的石子在車輪下墊了一墊,李華已錛稀里糊塗的站在了坡底,自行車兒方向未改呼嘯著直撞前去。
些時二虎的娘正坐在臺上,微閉了雙眼唸唸有詞的做著自已治病救精的大事,忽聽臺下人聲呼急,睜眼看去頓時是大驚失色。
一輛無人駕駛的自行車兒正呼嘯著迎面衝來,坐在臺上的二虎娘立時慌亂的手足無措,眼見得車兒飛速接近心慌意亂的真不知該如何應付,手中持著的琉璃瓶天知道飛到了何處,急中生智下左手盤交右手奮力的將個盤兒砸向了急衝而來的、騎在車上的、她肉眼看不見的物事,盤兒當然砸了一個空,滿天的米粒兒天女散花般的飄撒了一地。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自行車已衝到了臺下,「轟」的一聲狠狠的撞在了臺子的側面。
臺下圍觀著的眾人只聽得樹枝桿兒臨時搭起的臺子「嘁哩卡喳的一陣亂響,一人多高的臺子帶著二虎的娘轟然墜地立時院門前是塵土飛揚,周圍的人們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院落前一時也顯的十分的安靜。
圍觀的村民們都呆怔著傻了眼,許久才有人驚呼一聲衝向前去救人。
當村民們衝到了支離破碎的、橫七豎八的、攤了一地的樹桿堆前時,見著二虎娘仍呈著盤腿坐姿狀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大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兒瞪著天空口中依舊是唸唸有詞。
自行車兒安安靜靜的停在了二虎娘的身後直立著,卻是被幾個樹桿斜斜的撐的結實了。作法供的三牲、香爐等物跌的滿地狼籍。
二虎娘被這冷不防的一個意外從臺上直落而下,摔了個七葷八素,雖然人還清醒著可著實的擋不住渾身的酸疼,在眾人的扶持下「哼哼呦呦」的站了起來,臉上也青紫不一,是被隨她一起倒塌墜落的樹桿碰傷了的結果。
站起身來後二虎娘心裡也很是驚恐莫名,生怕是些個什麼仙神要來尋些個她的不是,只一扭頭看著了身後的自行車兒,頓時大怒著抬了傷的已是有了些瘸的粉腿,狠狠一腳踹向了自行車,腳還未挨著車兒耳旁已是傳來了一聲帶著童音的大喝聲,二虎娘被這一喝唬的是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凌,驚的出了一身冷汗向後便倒,眾人們頓時慌亂的將她扶的住了,這聲大喝正是李華發出的。
李華是隨著眾人奔向了落地的臺子後才清醒過來的,他沒管二虎娘的傷勢如何而是急促的跑到車兒前很是認真的檢查了一番,確定車子無恙後才放了心。正要伸了手將車兒推出樹桿樹枝高架低落的堆兒,眼見的二虎娘一腳踢來情急之下一聲大呼:「住腳。」眼見二虎娘渾身一顫的放下了腿又被眾人圍住,便悄沒聲息的推了車兒飛快而走,一路上緊跑慢騎的回到了山村。
鄰村的村民們此時正忙著救護著二虎的娘,誰也沒注意李華已是推了車兒如飛而去。待二虎的娘驚魂有定時,大傢伙兒才七嘴八舌的說將起來,又有孩童講述了李華騎了自行車衝了來的經過,眾人才道是原來如此,並非是那個樹精兒作怪遂放下了心來。
二虎娘心中極是不忿,只是不知該如何對一小童兒施加些報復,痛急之下轉眼生計,緩緩的告訴這家人:「樹精受驚,已逃之夭夭,只有到這孩童家要他陪罪方可尋的樹精的諒解,樹精那時也方可安心回家,你們大不必驚慌。」
村民一聽之下反而驚慌忙無比,匆忙間集起了十來個人,又恐到了我家後我家裡人會與喊了村民們與之相抗,於是人人手中都提了些個務農的傢伙什兒,隨著二虎娘一同前來來尋李華的不是。
李華這時早回到了家中,心裡也知自已惹了些禍事,可人小膽壯有些個臨危不懼,悄悄將自行車兒藏於牛柵之內用草簾兒蓋了,搬了個高凳兒放在了堂屋的正當中,拍拍小手閉目端坐在了高凳上,安安心心的等著二虎娘帶著鄰村的人上門尋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7:11
第十章 小試身手
其實村民們對二虎娘的說法是將信將疑,對山鬼樹怪的傳說更是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臨時做了一個擔架抬著二虎娘到了我家。一進門見李華搬了個凳正坐在堂屋的中央,大馬金刀的面無表情。
如果李華是一個標魁大漢這般坐著,定不會有人敢上門來尋釁,即使他將個凳搬在了村口的大路正中坐了,村民們也一定是只會遠遠的繞開了行走,決不會為自個兒招惹上不必要的災,但是當人們看著著一個十來歲的孩童這樣的姿勢只會讓他們忍俊不住感到可笑之及,早有的村民不由的伸了手指著李華笑出了聲。
老人們不知出了什麼事為何這麼些人突然登堂入室,慌忙將眾人讓進了屋中,一進門也見到李華的故作神姿是即可氣又可笑,只好不予理睬,眾人已是亂紛紛的各自尋了個椅登坐了,還有幾人蹲在了地上。
李華擺了諾長時間的造型見無人搭話,眼看著老人行到了身邊將自已從凳上轟了起來隨手取走了高凳,自好悶悶的走到一邊背著著牆去看房梁。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完了事情的經過,老人們有了一點不太樂意了。說來也是,老人在附近的幾個村子很有些好的名望,平日裡待人接物的極具善意,無論行事做人更是讓附近的幾個村的村民們甚敬之,要不然在那麼艱苦的時候不可能接納李華一家的進入了大院,更何況山裡的幾個村落只出了我這麼一個考上縣中的秀才,老人們平時更是有點心高氣傲的眼高於頂。
這次發生的的事在老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孩童無意中的所為造成了一個也不是太慘烈的結果,作為一個成年的人應該能夠寬容的待了,既使是孩子的千錯百錯讓人不可諒解二虎娘一人前來已足矣,老人們自然是該賠不是的賠不是、該花錢治傷的去化錢治傷,根本沒必要叫上如許多的村民們來家中如此的大動干戈,二老的臉兒頓時如水般沉了下來。
與二虎娘一起來的村民們立時感到氣氛有點兒不太對了味,有幾個慌忙的借口家中有事急急匆匆的離了去,也有幾人本就是看熱鬧而來默不出聲的站在了院中,剩下幾個請二虎娘去挽救樹精的村民也覺的尷尬並不作聲。
正在這時我回到了家中,李華一見到我過來抱住了我的胳膊拉著我就要出門,被老人怒聲喝止。
二虎娘覺的臉上有些個掛不住,遂提了幾個治傷的要求,老人們痛快的答應後將二虎娘和村民們送出了門。待人們均已離去,老人們頓時轉回身來一臉關切的開始問李華,「哪受傷了沒有」?「碰著了沒有?」「可千萬別傷了俺的心肝」,等等,最後還埋怨了二虎娘幾句,道是其是完全自找些個沒趣,如果他們在場說不定會動手將那個臺子直接的拆了去,殊不知說著無心聽著有意,這一次二虎娘算是得罪了小小的李華了。
眼看著沒了事,因為明天要上課了,我便自己回到了屋中開始慢慢地整理東西,想著一個新的環境新新的學校並有了許多新的同學,心裡當然的有些開心,主要還是自已能完全的擁有了屬於自已的自行車兒,心裡更是有了些兒興奮,只是忘了李華後來出門的神情了。
李華獨自一人晃晃蕩蕩的出了院門,到了二虎家門口十分耐心的坐在了院門外的一棵大樹下等著二虎的娘,其意本是向個二虎的娘陪上幾句好話算是乎板臉瞎個心中的歉意,只是這一等直到村裡的高高架起的大喇叭開始廣播,才看著二虎娘和二虎遠遠的行了來,不過二虎當是在摻扶下著她向家裡走來。
二虎娘這次摔的著實的不輕了些,雖然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可渾身的經那一下重重的跌撞疼痛卻是免不了的,加上人已至中年歲數不饒了人,沒有傷了骨頭已然是萬幸了。在衛生所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所長讓護士給她打了針後囑咐她回家後安靜的休養幾天,再也別想什麼出去捉鬼救精的事了,待二虎娘走遠後所長轉過身同著護士兩人放聲大笑不已,當是「惡事傳千里」的緣故,這件事兒早在村裡傳了個遍。
二虎娘心裡可真是難受到了極點,好不容易有了個展示自已才華和佔些小便宜的機會,讓這個倒霉催的李華破了局不說還摔的身上到處生痛難忍,心裡自然是火冒了三丈。
到了家門口正見著李華迎了上來,二虎娘一肚子的怒火瞬間爆發,心裡憋了萬分的氣猛的尋出了個渲瀉的口,一時忘了自己痛的根本抬不起來的胳膊,伸直了手指指著李華的鼻子開始從他遠古的祖先罵將開來。
李華只是在二虎娘的面前的站的筆直一言不發,聽著二虎娘的責難木頭人一樣的處之坦然,似與那些個極難入耳的話語他無關一般。有好事的村民聽得聲響早已三三兩兩的圍了過來,二虎家院門外一時聚起了數十口人,有人便趕緊著去我家報了信。
每閱人眼看著二虎的娘將個李華數落的有些累的時候,李華總是要靜靜的問一句:「大娘,你罵累了不?要不要喝點水?俺給你去端杯水來罷。」二虎娘便每次都是接著蹦跳而起,將個李華再次從頭到腳的說上個一遍,如是者三,這天便也漸漸的晚了下來。
當二嬸趕到時太陽已然西墜,擠入已擁擠不堪的人圈中時正好聽著李華再次用了極是溫柔的口氣說是要去給二虎的娘端杯水喝,好讓她繼續著那些重複不斷的有些個粗魯的話語,不由的心中不忿,隨手將李華摟在了懷裡看著二虎娘道:「二虎他娘,不是俺說你幾句,這還是個孩子。小孩子不懂事傷了你,你也不該說這樣難聽的話不是?依俺看這事就這麼算了,你也該想想自已平時都作了些個麼,別這麼為老不尊。」
二虎的父親是個老實人,聽著二虎娘的話也很是難堪,本想著遠遠的避了開見二嬸說話便急忙伸手拉住了二虎娘的胳膊勸道:「對,對,他二嬸說的對,行了,家去罷。」一些村民們忍不住的紛紛相勸,二虎更是伸了手吃勁的拉著母親向院裡硬拽著。
二虎娘一時覺的好沒了面子下不了了個臺,覺的這個事自已很有些個窩囊,心裡的氣想想便鼓蕩個不休,雖然還想著再數落下去不依不饒,只是口乾舌燥的橫橫的語氣明顯的弱了少許,只不過將個李華的爺爺終於牽入了此事之中,說是養不教爺之過,說完了便欲回了家門。
這事眼看著已然瞭解,可李華好像要故意的想再惹的二虎的娘生了怒氣,幾步行了前圍著個二虎娘轉了一兩個圈,口氣強硬的不像個孩童:「大娘,你罵也罵的夠了,俺今天反正是錯了,你罵俺可以可你不該罵俺的爺爺,俺現在個向你賠個不是,你也得向俺爺爺說個對不住,要不這事兒沒個完。」
二虎娘本來想著就此收手好回屋歇了去,一聽之下頓時又是怒火沖天,又開始跳著腳兒的數落起李華,只不過這一次是從李華的小時候直直的數落到他長這麼大來所做的惡事。
人越聚越多,當我得到消息我趕到時正看到二嬸已將李華護在了身後,遂放下了心。李華見到我卻是嘴角一撇瞇著眼兒一笑,伸了小手拉著我的手狠狠的晃了數下,彷彿眼前的發生的事與他毫無關係,他也是圍著的人群中看熱鬧的一個,這讓我心裡隱隱的有了種不是很妥的感覺。
果然,二虎的娘罵著罵著聲音漸漸地小了下來,片刻後即開始呆呆的向四面張望。
村民們不知何故二虎娘這樣看來看去的有何道理,一個個的便也隨著她的目光四處尋覓起來,只是這一尋也未看著有些個異樣的事發生,不少人扭回頭來看著二虎娘很是納悶不已。
二虎娘渾身哆嗦著恐懼的頭望了一會兒天空又低下頭觀察了一會兒大地,口中喃喃地不知在說些什麼,平伸著雙臂小心的這伸一腳緊忙著將腳縮了回去、那伸一腿慌亂的卻不敢將個腿落的實了,表情時呆時懼的透著太多的怪異。
我起初也有些詫異,看了好一會兒心中才明白了過來,那天在後山上李華將我身置在了萬山之仞,那一時我的樣兒比二虎的娘不知要狼狽多少,聽了方才二虎娘的口無遮攔心中也生了些少許的怨氣,一聲不響的拉著李華的手推開人群轉身往家揚長而去,二嬸在我們的身後擠了出來緊緊跟隨,半路上碰見了急急跑來的老人們。
回到家中李華隻字不提方纔他做了些什麼,吃完晚飯後天已然黑了下來。
回到屋中點亮了油燈我開始收拾書包,想著明天可能出現的事,不知老師們會在教室內當著所有的同學面前讓我們做些個自我介紹什麼的的事,俗話說的好是「有備無患」,還是趕緊著準備些說詞的好。
李華將個自行車搖搖晃晃的推入了屋門,擰身上了炕盤腿坐在了我的身邊,忽然「咯咯」的笑個不停。看著李華一付得意的樣我心裡生了些很是不好的感覺,正要細細的問問他,二嬸已然在屋外大喊了起來,二虎和他的父親上門來了說是要見李華和我,老人們正在堂屋內賠著他們在說著閑話,我只好拉著李華的手走入了堂屋。
二虎的父親顯得很是著急,也不坐在椅子上只在堂屋裡的桌子旁站了不停的晃著身子、不停的搓著一雙大手,見到我倆人後臉上有了笑容。
老人臉色緊繃著,看見我拉著李華進來一言不發,一個茶缸帶著一缸的茶水就砸在了我的身上,對著我怒喝道:「說,你個讓人不省心的,你們倆個到底又做了麼?」
李華還是第一次見老人們衝著他如此發火,不由的身子一縮即躲在了我的身後。我心裡很是清楚,這當是二虎的娘還沒有脫困的緣故,雖然不知二虎娘眼中看到的是些什麼景,估摸也把她唬的夠了,無論怎麼說來此事當是因李華而起,我們行事也確實有些過分,二虎的父親這是感覺到這事可能與我們有關而找上了門。
我心裡暗道:「如果你們好好的那俺們也好好的,你們如果不願罷手那俺們決不會偏旁下手來,說不定俺也會讓李華再去做些個將人困的更嚴實的事,就看你們如何說話了。」
二虎的父親顯得有點兒很難為情的樣兒道:「你們倆人千萬別生孩子的氣,他們還小還不懂事。俺來的目地是讓你們給俺出個主意,這二虎的娘坐在地上只是不停的哭,任誰喊都沒用,俺勸了半天她也不進屋,你看能不能叫孩子們去一遭。俺琢磨著這事因孩子們而起,可能孩子們去了事也就了了,你們說是俺說的能行麼?」
「行,行。你們倆個該死的玩藝兒,快去一趟,見到二虎的娘也好好的勸一勸,多賠些個不是。還不快去。」老人們一聽連忙地催促著我和李華。
李華在我身後探出頭來沖老人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拉著我的手轉身落荒而逃。
一路無話,到了二虎家的門口,看著很是混亂的景讓我著實吃了一驚。
在院門上高懸著的一盞氣死風燈的照耀下,二虎的娘披散著頭髮低頭坐在地上還在「嗚嗚」的哭個不住,四周有太多的村民們正七嘴八舌的勸說著,只不過她好似充耳不聞。
見到我和李華的到來,圍觀的人們的表情顯得很是古怪,有不少人臉上帶了些懼意,紛紛閃避讓開了一條路。快走到二虎娘的面前時,我分明的看著了李華的左手已經捏了一個奇怪的訣顯得不經意的對著空中揮了一揮,然後就又藏到了我的身後隨著我直到了二虎娘的身邊。
看著二虎娘淒然的神情讓我的心裡有點難受,無論怎麼說來她都是我和李華的長輩而且錯的確在我們。於是搖了搖頭蹲下身來對著二虎的娘心生愧疚的道:「大娘,俺為華子今天的事向你賠個不是,你老就原諒他罷,他還小不懂事,有什麼事你就罵俺罷,要不你看這地上涼的慌俺們先站起來?有事俺們進屋說成不?」
二虎娘聽到我說話的聲猛然間抬起頭來,一雙杏眼緊緊的盯著我讓我心裡有些個緊張,只好將方纔說的話再說個一遍,還未待我說完話二虎娘瞪大了雙眼飛快的抬頭看看四周看看天空和身下的土地,眼神顯的很是迷茫,突然間衝我大叫一聲身子一躍而起抬起腿飛快的衝進自已家的院門中去了,動作說來甚是迅捷根本不像個中年之人。
我不禁有些驚諤的楞住,呆呆的看著二虎娘衝入院門後將個院門「光」的一聲重重的關了,然拖帶便是響起了用木槓頂了院門的聲,只是這一時二虎的爹和二虎尚在了院外,她一點兒也不顧的將個院門緊閉了,看來這一晚二虎和他爹倆人怕是要另尋個安身之處了。
周圍傳來了村民們詫異和善意的笑聲,回過神來後我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7:31
第十一章 開學
因為要去縣中上學便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完自已後背著空空的書包推著自行車出了家門,此時天色朦朦只有東方透著些隱隱的光亮。
老人們不停的千叮嚀萬囑咐使我產生了些轉身逃離的想法,一直走到了村口老人們才返身離去,伸了手摸了摸上衣口袋中的二十五元錢,底氣十足的飛身騎了車不慌不忙的向縣城出發。這一時二十五元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在農村來說這可是一戶人家近三個月的用度,當然糧食不能算在其內。
方過了村口的小橋路旁一個小小的身影就竄了過來,速度之快間讓我根本看不清來者是何人,不過心裡還是咯登的響了一聲,在感覺還未落在實處時車身猛得一重,來人已坐在了車後的後橋座上。想也不用想了,我心裡很清楚,不用說當是李華那個小子。
這次開學後李華要上小學三年級了,學校的功課對他根本沒有難度,這也與李華的爺爺有關,這幾年就同當初一樣,實際上是我學了多少他也就學了多少。李華上課時顯的十分的安靜,至於作業那是很少交的,為此頭髮幾乎全白了的教務處主任沒少到家中告了他的狀,但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每次考試又穩居了班裡的頭把交椅,上課的老師們用天才二字來形容他,也就有意地放縱了。我可知道其實他等於在將個課本學第二遍了,雖然成績好的有些個出奇也不能當做是逃課的理由,更何況今天是學期的第一天。
我停下車來放下腳撐,伸展了雙臂一使勁將他從車上抱了下來:「華子,聽哥哥的話,回家去」。
李華沒有表情的低著頭一聲不吭,小手緊緊的抓著車子後座,一擰身便又騎了上去。
「華子,哥可真要生氣了。你今天開學,不能同哥哥一起去知道麼?哥是去上課又不是去戲鬧,而且學校也不可能允許你進入教室的,下車。」我看著李華有些生氣的道。
「俺就去今天這一次,就一次好麼?哥,快騎車走罷。」李華倔強的低著頭看也未看我一眼道。
「不成,堅決不成,你必須回去上課,」將心底才生出的那一點點的軟弱堅決的去除,使了勁的搖著頭看著李華道。如果平時他這麼同我說話,定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的同意了,可是就算我同意了讓他今天同我一起去縣城,老人們那裡如何交待了?萬一讓他們知道發現他沒有上課在村裡四處又尋不著個人,結果一定是會動員全村的父老鄉親們滿山遍野的搜尋去了,這個險無論如何是不能夠去冒的。
李華使勁的咬著下嘴唇眼珠咕嚕嚕地亂轉,忽然「咭」地一笑顯然有了主意。
看著李華這一笑讓我的心中立時有種不安的感覺,這小傢伙只要你一不小心他就有一個折磨人的點子,幾乎想將他直接踹下車去然後飛快的逃了走。
果不然橋上踢踢踏踏的傳來拖鞋聲,一個白色的身影顯了出來,正是村衛生所的小護士。
「喂,你們在作啥?」聲音未完護士人已經裊裊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大姐姐好。俺想陪了俺哥進城去,可俺哥不樂意說讓俺去上學,可俺又知道今天學校其實並沒什麼事,今天去不去的一點兒也不重要,俺看你給俺哥說一聲,讓俺跟俺哥去見見世面,行不?快幫俺說說話。」一連串的幾乎無標點符號的話語從李華嘴裡直迸了出來。
女護士看著我嘴角一抿微微一笑道:「好了,俺知道了。你們去唄,待會兒俺去你家說一聲就得了。」這話明顯的是勸著我讓我帶了李華去,我有些不太願意了。
「不成,這事說破大天也不成,萬一老們們尋不著他那可著了急了。」心裡一急頓時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其實認真的說來並不反對帶上他,就是恐怕老人們會因此擔了心。
女護士「咯咯」的一笑道:「去罷、去罷,俺現在就去你家,然後再去學交跟俺爹打個招呼就成了,俺待會也要進城去,說不定能碰上你們了。」
聽了女護士的話我不由的楞楞的問道:「請問你父親他老人家是做什麼的?」
「俺爹就是你們小學的校長啊。」她奇怪地看著我道:「也不知你是怎麼上的學」。
心裡只覺的踏實的許多,扭了頭看了看李華一張小臉在濛濛的晨光中顯的很是得意,只好與女護士道了別後帶著李華上了路。
一路上我將個車兒騎的很快,順便讓坐在身後的李華給我大聲的讀著我昨晚起草的關於自我介紹的作文。作文大約有三百個字,是昨夜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寫完的,這不還沒能背了下來,只好採用這種方式加強記憶。
很快到了縣中學,在停車大棚內停好了車,帶著著李華找到了初一(二)班,進門一看同學們已經幾乎完全到齊了,便拉著李華的手向後排走,這才發現每張課桌的右上角都貼了寫了名字的白紙條,李華伸手拉著我的胳膊行到了倒數第三排坐下,同桌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打扮的很整齊,見我坐在旁邊後還給李華騰了一點空,眉頭皺了一皺往旁邊挪了一挪身子,李華同我兩人便擠著坐在了長椅上,還未能穩下心神來上課的鈴聲便響了起來。
一個穿著白色連裙的年輕女教師進了門後站在了講臺上,指揮著三個高年級的學生搬了成堆的書放在了講臺上的講桌上面,然後三個學生轉身離去後女教師關上了教室的門道,邊向講臺走著邊扭了頭看著教室內的同學們道:「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從現在起將和你們渡過三年的時光。為了大家的相互瞭解,得請同學們先作個自我介紹。首先是,嗯?」她的眼光便直直地盯住了我和李華,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全班學生的眼光也「刷」的如同個一個個探照燈般集中在了我們兩人的身上。
「那位同學,你,就是你,還有你,你們怎麼回事?」女班主任看著我和李華不停的揚著很是潔嫩的下巴問道。
我不由的看看李華李華也是怔怔看看我,一時有些個不知所措。
「站起來。」女班主任嬌喝道。
我還沒明白過來李華已面色蒼白的站起了身,一隻手仍是緊緊的抓著我胳膊,扭了頭望著我的眼中露出絲絲的哀求。
只好也慌忙的站了起來,拉著李華的手看著年勁的女班主任道:「老師,他是俺的弟弟。」
「唔,你先作個自我介紹。」班主任緩緩的說著扭了身去伸手取了個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歡迎新同學」幾個大字,看來老師並未因此生氣。
「俺叫李華,男,今年一十一歲,家住在青虎廟鄉大灣村。這是俺哥,同俺住在一個疙瘩」。我還未來的及說話李華已是結結巴巴的搶著道。
頓時滿教室的同學們了出了陣陣的哄笑聲,我的那個女同桌笑的人已是整個兒的伏在了桌面上。這可好,我努力的寫的自我介紹的作文一個字兒也沒用上,讓個李華三言兩語的即將個我精心準備完的作文說了個清楚,只好對著全班的同學們賠了個笑臉,不過心裡很是些沮喪。
老師扭過身來看著李華也笑了起來,揮揮手讓我倆坐下後道:「李華,你以後不能再來了,知道嗎?」這一笑便是眼兒彎彎如塗了朱丹的紅唇微微的張了開,露出了碎碎的銀牙,顯得十分真是好看的緊了,教室內的氣氛一時顯的很是輕快我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不再緊張。
李華小臉通紅的顯的很是懂事的點了點頭應道:「知道了,老師。」
隨後同學們便開始了自我介紹,我也由此知道了我的同桌名字叫張玉梅,家就住在縣城裡,父親是縣電廠的一位技術人員。
隨後是辦些入學報道的事,向班主任交了八元錢的學費和三元八角錢的書費,領到了屬於自已新書和新本子,聞著嶄新的課本散發出的清新的油墨的香氣,我還是有了點兒說不出的興奮,李華也顯的很是開心的樣。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上午即在忙忙碌碌中過了去,佑摸著快近了午時班主任便早早的通知我們說是今天要辦的的事就到這裡結束了,然後即放了學了。得知第二天才正式開課,我臨時決定帶著李華在縣城裡四處逛逛,對於他來說來一次畢竟不是那麼太容易了。
當時的縣城並不像現在的大城市有寬寬的大道,也沒有車水馬龍、高樓林立,走馬觀花的行了幾條街最高的樓看起來也不過只有三層,不太寬的馬路有些地方還不如我村裡的大道整潔了,風兒吹過倒處是塵土飛揚,偶爾一輛大汽車疾駛而過,我和李華都得用手摀住鼻子和嘴巴躲閃在路旁,要不然車兒捲起的灰土很難讓人喘得上氣來,張眼看去大街上人來人往、自行車一輛挨一輛,一切都顯得很擁擠。
我心裡一真有個很是奇怪的想法,為何人行的街道卻起了個馬路的名,不知是不是古時的人在們修出這般寬的大道後卻不讓人行了,而是將這樣的路只讓些馬兒們揮著蹄在上面「的的」的來回跑個不休。
很快的到了百貨商場,進了商場的門後李華顯的精神氣兒十足,在商場內東看看、西瞅瞅的將個脖兒擰來擰去,一雙小手也不停的將放在櫃臺上的物事南摸摸北拍拍,有時故做一臉莊重的面對著個服務員來一番細細的詢問,有些服務員讓李華的表情逗的「咯咯」的笑個不住,有幾個服務員也認真的應答著。
由於近來才允許人們做些個買賣,城裡的集市方才開了買賣的人去那裡的也不是很多,購些生活的用具仍主要集中商場裡。依著老人們的吩咐買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又給李華買了個小鬧鐘和一些鉛筆之類的學習用品。
出的門來在商場門前的小吃攤鋪旁坐圍著個小方桌坐在了矮小的板凳上,要了兩碗陽春麵,李華得了筷子後使勁的吃了起來。
李華吃飯的模樣很不美觀,「呼呼嚕嚕」的聲音讓年輕的女服務員笑瞇瞇的時不時的斜了眼看著他,我只好裝做什麼都未看見什麼都未聽著了,心裡卻是很是有些個後悔,要不是帶了李華來怎能讓那人使了如此的眼光掃來掃去了。
吃的正香時李華猛然停止了他的那種顧頭不顧尾的動作,吸入口中的麵條還有一半露掛在了嘴角外,眼睛直直的望著什麼呆怔著。
順著李華的目光扭頭尋了去,原來在我身後一個玻璃櫃的裡面擺了個用盤子盛裝了的大肘子,油旺旺的色澤很是誘人。轉頭看著李華搖了搖頭,這樣貴重的東西並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享受的起的。
李華收回目光盯著我眼中滿是哀求和渴望,看著他這一時的神情我的心不由的軟了下來,雖然家中的日子在山村裡相比算得上是很好的了,可是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吃上肉食,他小小的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能不缺些個油水了?
心裡飛快的盤算了一番,想了想本來預計的學費比現在所交的要高出幾元錢,如果不告訴老人們將那些省出的幾元錢錢給李華買些他喜歡的物事,到也還是能夠讓他開些心的,只不過我平時的生活費用可能就要少了些,只要小心的計算著花費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開銷,也能夠將這上學的第一個月安然渡過的,遂狠狠心點了點頭。
李華頓時興奮了起來,不等口中的麵條吃完對著服務員不停的揮動著小手,想來他這是要叫來服務員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事確定下來,也是生怕我一時改變了主意讓他的夢想落了個空。
年輕的女服務員很是開心,帶著滿面堆了些皺摺的笑容快步站到了李華的身側,濤濤不絕的向著李華介紹著她這個小小的攤鋪所有的可口的小吃,那些小吃在她的口中當真是「此吃只應天上有、人間難的幾回聞」,每一樣的食物都有著源遠流長的故事、每一種點心都有著輝煌貫絕古今的歷程,聽了她說的話如果我們不多買些她做的那些個美食,明日便再也無法品嚐的到了。
這個年代買熟品的人並不是很多,更何況是肉類了,聽著女服務員帶著讓太陽都能熔化的熱情不遺餘力的喋喋不休的介紹,我有了些難以忍心拒絕了想法,這一時我們倆人畢竟還是孩童何時被人這般無尚的尊敬過了,更何況被年輕的女服務員說的是我們如果不買了她做的物事就如同吃了好大的虧了一般。
一番討價還價後,按每個七角錢買了四個很是油光耀目的肘子,女服務員飛快的取了油紙小心的包好後遞給了李華,李華蹦蹦跳跳的將個油紙包塞入了我背著的書包中,開始我還擔心新課本被滲出油紙的油水污了去,待看著女服務員又取來了一塊小小的塑料布鋪在了書包內,這才安下了心來。
推著自行車行在了大街上到處亂亂的看著,李華圍著我轉悠個不停,時不時的將個小臉湊在了我背著的書包上狠狠的忽閃著小小的鼻翼,然後便是一臉滿足的樣兒,肘子的香氣在他說來的確是很少聞的到的。
正與李華說說笑知的開心的向前而去,猛然間車兒一頓向前再也難以推的動,扭頭看去卻是被人伸了手緊緊的抓住了車後的後橋座,李華已然開心的歡呼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8:00
第十二章 遇險(一)
手中推著的自行車被人伸手拽住了車尾後橋座,還沒來的急回頭看時隨在車後懶洋洋的邊走邊東晃著頭西張著眼的李華已然開心的喊了起來:「大姐姐好,大姐姐你這是到哪個地介去了?」
「嗯,小傢伙好,俺這是去了縣醫藥站買些藥品。怎麼樣,今兒個玩的開不開心?」聲音嬌媚的一聽就是村裡的那個女護士,回頭一看果然正是她了,不過並不是像在村裡那樣的一身的白衣裝扮,而是上身著了個大紅的襯衣下身著了一條粉色的長裙,整個人顯的柔媚無限。
李華笑嘻嘻的看著女護士道:「俺今天賠著俺哥去上了課,哥還領了新書、新本子,方才吃了飯哥還給俺買了幾塊肘子,可香。俺們這是沒事轉轉,現在要回去呢。」
我停下車來用腳撐將車兒支的穩了,女護士幾個碎步到了我的身前上下打量著我道:「嗯,這會蠻像個中學生的樣子了,你們現在就走麼?」
我點了點頭,雖然現在的年紀還小,可是不知怎地一見到她身上就是有點不是很自在的感覺。看著她身後背了一個小包,小包顯的鼓鼓囊囊的定是她口中所說的買了些藥品將在了包中。雖然我的個頭也不小了,即使在縣裡的中學和同班同學們比較起來也已算是個異類了,女護士只比我略高了一根手指那麼寬的高度,可她站在我的面前我就是有點手足無措地感覺。
李華跳了幾步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抱著我的胳膊,他現在的個頭的確是小了些只到我的胸口,只是人的性情很是活潑的抬起頭看看我又看看女護士問道:「大姐姐,你還有沒有事?若沒有事你回不回村?俺們是要回了,你同不同俺們一起走?要不讓哥騎著車帶著你?」
女護士看著李華「咯咯」的媚笑著道:「好呀,俺所有的事都辦完了,正想著去趕車,有這般順路的當然太好了,成,那就一走走唄」。說完話隨手持過自行車的車把推著車就走,我慌忙的伸手拉著李華的胳膊緊緊的隨在了車的後面。
嘮著家長裡短地躲閃著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不一會即出了縣城上了大路。
大路上行走的人明顯的少了許多,我也才知道了女護士的名字叫做呂子萍,按了輩份當是個「子」字輩,和我是一個級別大小的,為此心裡很是鬆了口氣,若是讓我喊她個姨嬸的可真是不太情願了。
呂護士的父親就是我小學的校長,也是個赫赫有名的詩人。據說她的父親寫的詩歌在省裡的名聲都大了去了,年青時在國家級的《詩歌》雜誌上也發表過幾十篇詩文,曾被一些很有些權威的單位評為最有才華的青年俊傑,有幾首詩還被譜了曲。
緩緩的邊走邊聊著,我心中的不安也慢慢的消失了。
抬起頭看看著大路直通向遠方,這當是還有十幾里的山路要走,可三人就一輛車行走道來便難了些,用李華的話說是「昨坐」?
呂護士根本不管我同意或不同意即開始了安排,讓李華橫著身子坐在了車前面的橫樑上讓我騎著車行的慢些,待車行的穩了自己一扭身坐在了車後的座上,用她的說法是是漢子的就該帶女子的,雖然她這個女子的歲數比我大了許多,看她有些個壯實的身板想當然的可以知道她也比我有力氣的多。
路是鋪了泊油的很平整可是路面較窄,並排著兩輛馬車錯行時也要相互避讓了。道兩旁栽著一行行的樹木,偶爾可見幾株歪歪斜斜的老槐,我騎著車帶著兩人不慌不忙的順著大道向前而去,幸好下坡的路多了些不然還真的要費些氣力了。
這一時正是正午時光,路上幾乎很少見著了行人,偶爾有個把的農人扛著鋤頭在馬路上行走不遠即彎向了路邊的一些個上垅的道,路上的車也很少見著,幾個彎道便是一路的下坡而去騎著車倒也不感覺不著累。
李華開心的雙手並著抓著車把,不時的大呼小叫幾聲。呂護士的雙手緊緊的抓在了我的腰部讓我很是有點兒心生慌亂。或許可能是太陽直射的緣故光線太強了些,我只覺的身上微微的出了少許的汗。
下坡時車行的很快,拐了一個彎後身後傳來了連續不斷的汽車喇叭聲,只停頓了片刻那「笛笛」聲就幾乎連成了一個音。
把將車把一帶將個車兒偏向了路邊沿著路的邊緣鋪就的石子上騎著,便有了些顛波。
呂護士的身子已完全靠在了我的背上,雙臂已是長長的伸了環在了我的腰上,我這時並沒有什麼特殊地感覺,只是騎的更加小心了些,可別讓路上的小石子類的東西顛著他們倆人了。
李華的興奮勁似乎已然消失殆盡,身子幾乎伏趴在了車把上人也顯得有點兒疲憊,過一會兒就扭一扭晃一晃身子,想來應該是被橫樑硌在身下不是很舒坦,只好不斷的換著姿勢。
身後再次傳來了汽車「轟轟」的聲,汽車的喇叭聲也是繼續「笛笛」的連續不斷的響了起來,呂護士摟著我腰的兩隻手兒收了我的腰間,李華這時也抬起了頭。我將車已經是騎在了路的邊緣了根本再無地方去躲避,不由的有了點生氣,這麼寬的路怎麼樣也夠一輛車行駛的了。
身後的呂護士突然尖叫起來:「快,快。騎快點,快點。」緊抓住我腰部的手幾乎掐進了我腰間的肉裡,讓我的感到一陣陣的說不出的疼痛。
李華警覺的直起了腰身扭了頭想向後看,可他的個頭太小了些視線被我的身子完全的擋住了。我不顧一切的雙腳拚命的踩著腳蹬將個車兒驃的要飛的起來,忽然感到自行車被從後輕微的碰了一碰,耳邊上傳來了呂護士發出的驚天般尖嘯。
汽車發出的巨大的轟鳴和連續不斷的汽笛聲讓我有了絕對危險的感覺,將個腿幾乎輪成了車輪般帶著車直向前躥去,本能的扭頭看了一眼心即猛然間提到了嗓子眼裡「砰砰」的亂跳著要從口中蹦了出來,一輛解放車的車頭緊緊的追著自行車的尾,前後相距尚不到半米的距離。
透過車窗的前擋風玻璃可以看見司機著急的幾欲發瘋的目光,他的大手張牙舞爪的對著我們亂亂的揮動著,口大張著喊著什麼根本聽不清楚。不用想,這個龐然大物正在疾風般地在我們身後想吞了我們,司機無奈的想讓我們快些迴避了。
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根本沒有任何的想法了,眼裡所見的只是不寬的路面和自行車的前車輪,身子半壓在了李華的身上使出了吃奶的氣力拚命的踩著自行車的腳蹬,耳邊能聽著「呼呼」作響的風聲和身後的呂護士一聲接一聲的「呀呀」尖嘯的音。
長大後的我始終認定那一時體力是如此之好當是有著一定的緣故,身子根本沒有累的感覺與平時的同李華一起打坐修練有著莫大的關係。
這一時我只知自己半低著頭、半伏著身將自行車驅著前行,看著車的前車輪轉的讓我有點頭暈眼花,耳中也似乎再也聽不見汽車「嗡嗡」的轟鳴的聲和喇叭高亢的奏鳴的音,只有腰間的呂護士的雙手讓我知道危險一直緊跟著我們。
一個彎道接著一個彎道,一個小坡接著一個小坡,在自行車的兩旁飛速的閃向身後的路兩旁的樹影讓我根本不敢抬起頭來,只知向前、向前、再快些、再快些,猛然只覺的眼前一亮自行車好像在剎那間輕了許多,自行車兒前行的速度便又快了些。
微微的抬了抬打量著前面的路,不遠處的大路旁出現了好大一片的麥子地,路兩旁的樹木也顯得稀稀拉拉的不甚密集。心裡不停的轉著念頭,只要前面出現任何一條岔路哪怕是一條上壟的羊腸小徑,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個車兒騎的衝了過去以擺脫目前的險境,哪怕讓將我摔斷一條胳膊一條腿的也不能讓李華和呂護士受半點傷疼。
再使出的渾身了氣力將個腰一豪紳驅車向前如飛而行,只一低頭猛然間卻忽然發現車兒的前橫樑上沒有了李華,怪不得自行車騎起來輕了許多,自已方才明明的用了雙臂緊緊的夾著李華,怎的人卻沒有了?
霎那間腦中一片空白,只覺的天地萬物都好像不再存在、生和死也不再存在了。木然的沒有了知覺,眼前身邊沒有了急風沒有了樹木也沒有了雙眼正緊盯著的大路,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自己又再想做些什麼。
能感覺著自行車的前輪在路面上顛了數顛,目光隱隱約約的看見的是自行車的前輪在路面上猛猛的彈跳了數次,身子便隨著整個車兒飛向了空中,唯一的知道的是腰間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和背後遭受到的重重的撞擊。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有了些清醒,腰間傳來的劇痛瞬間即讓我恢復了感覺,我還騎在自行車上,一雙手還緊緊的抓著我的腰,不過那雙手的長長的手指尖兒似乎剌破了皮肉,疼痛的感覺直落心底。
自行車旁是一棵高大的槐樹,我的雙手緊持著車把雙腿仍然在一上一下的飛快的運動著,車輪仍然在不停的飛轉著,只不過車好像沒有著落在地面上,自行車前後兩個車輪在離地面不到一拶處飛速的空轉著,車幅條帶起的「嗡嗡」的聲不絕於耳。
「別蹬了,哥。停下來俺好放你們下來。」身後傳來了李華那熟的不能再熟的怒吼的聲。
猛然間意識完全的清醒了過來,是李華,這該死的小東西在哪裡對著我吼叫個不停?心裡欣喜萬千的拚命忍著要奪目而出的淚水扭頭四面尋找,卻原來他背靠著棵大樹站在了自行車的後方的草叢中臉色異常的通紅,雙手將個車兒半舉在了空中,身體擺著一個奇怪的造型。
雙手緊忙著捏住了車閘,只覺的劇痛瞬間傳遍了全身幾乎痛的要大叫出了聲,自行車「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晃了數晃,感覺著車兒沉沉甸甸的,稍一思索心裡已是頓時恍然大悟,是呂護士還正坐在車後座上,她的緊抓著我腰間的手指狠狠的剌入了我腰間的肉中,一個人整個身子歪在我的背上,忙回頭看時才發現她似乎已經要昏暈了過去。
在車落地的瞬間李華重重的吐了口氣,身子軟軟的歪倒在了大樹下。
慌忙的將呂護士的雙手從腰間費盡氣力搬了開後將她扶到了大樹下坐在了裸露的樹根上,再慌忙的將軟在上的李華扶了起來。
所幸的是李華和呂護士兩人均沒有受到任何的傷,李華只是好像體力過支休息了片刻就恢復了原狀,呂護士還是一付有點受到驚嚇的模樣的,一見著我即伸了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不再鬆開,這讓李華對她十分的不滿,小嘴撅的可以掛上個盛了清油的油瓶。
正慌亂間猛聽的不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頓然醒悟是那輛直衝而去的大車,只是不知道司機會怎麼樣了。在李華和呂護士倆人將我拉拉扯扯的間縫中掙扎著衝出了重圍,帶著倆人急忙的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雖然只有數百米開外的樣,可這樣跑去真是困難了許多,呂護士緊抓著我的胳膊的雙手根本不肯放開,李華幾乎整個人吊在了我的身上,說是跑了去可也只是自嘲而已,用一步一挪腳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一腳方跨過一個過水的土溝呂護士已是跌跌撞撞的要栽倒在地,急忙伸了手將她攙扶住了,還未穩下心神來李華又大叫著一腳踏進了小水坑中,再忙伸了手將他從水坑中提了出來,這般慌亂的向前而去何時才能行的過這數百米的路了。
心裡有了些焦燥,說不定那個司機此時正困在車裡等著人前去相救,早去的一步人便能早一時的脫出危險,站定的腳伸手將倆人的手狠狠的從身上摘了去,然後不顧一切的向前飛奔起來。
還沒奔的幾步遠身後傳來了呂護士的怪叫聲,忙再次扭轉身跑回到了她的身旁,卻原來她身著衣物讓個樹枝兒給勾的住了人已然又是驚慌失措,將個樹枝方才折了去後李華在另一邊又大叫起來,忙扭了頭看去在李華高高抬起的腳下踩著一個綠色的已是粉身碎骨的小蟲,一個人兒幾乎是帶著哭聲的一躍而起撲在了一棵大樹的樹桿上。
忙飛快的將上衣脫了下來鋪在地上,硬是將呂護士捺在鋪在地上的上衣上坐了下來,然後幾大步到了樹桿前伸著手將李華從樹桿上摘入了懷裡,隨手將沾在他腳上的綠色毛蟲的遺骸抹了去後,李華方才安靜下來由著我抱到了呂護士的身前也坐在了衣物上。
眼見倆人似乎已是魂兒均算是歸了原位,折返身向著樹林衝去,心裡明白只要衝出這個小樹林當是能見著那輛不知已是成了何形狀的汽車,正奔跑著聽著身後李華和呂護士倆人也大聲呼喊著隨著我而來。
穿過樹林不由的怔怔的停住了腳步心也不由的亂亂的跳個不已,極目看去眼中所見霍然是一幅慘烈的景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8:29
第十三章 遇險(二)
站在小樹林外極目望去是一大片已微微泛黃的麥子地,那輛逼的我幾乎要跳了崖壁的汽車早已分成了三截散落在田地中。
汽車的頭部在較近的一個引水的渠邊歪歪斜斜的傾栽著,車的後半部在田地深入處較遠的一崩塌了一半的斷牆邊高高的倒立著,再遠處是一個老大的油罐斜立在一棵有點年歲的一人粗細的老槐樹下燃著熊熊的大火,火苗從田地的中央一直延伸到油罐的一側,大火燃燒而冒起的黑煙已慢慢遮蓋了半個天空,在油罐周圍的麥田的麥子也辟啪作響的開始燃燒了起來。麥地從大路路基邊開始被直撞而入的汽車犁出了數道寬寬的、深深的、帶有翻滾痕跡的溝痕。
看著面前的景我一時有了些呆怔,看來這一戶主家今年的收入將會化為泡影了,對他們來說,這應算是最慘重的損失了,畢竟苦苦的勞作了一年誰知遇上了這麼個事,也算是命中注定的罷。
呆怔了許久才醒過神來,不顧一切的甩開李華和呂護士的緊拉著我胳膊的手,直衝到斜倒著的車頭前伸了手用力的去拉車門,結果車門應手而掉落在地,遂慌不迭的後退。
定眼看去駕駛室內裡一位年輕的司機仍雙手緊持著方向盤隨著傾斜的車頭穩穩的斜坐著,只是眼睛瞪的象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我看。這一看之下讓我渾身感謝覺著有些不太舒服頭髮根兒也直髮緊,身上不由的冷汗迭出,不知這人為何這般眼光看了人,為何還不從車內跳了出來。
心裡一時有些慌亂踉蹌的倒退栽了幾步,由於田里的地勢並不平擔腳下一歪即坐在了田地上,一些長的很好的麥子也被我壓在了身下。這時李華和呂護士驚叫著衝到了我的身邊,在一迭聲的問候中我被倆人從地上架了起來。
司機仍是端坐在只剩了一個車頭的駕駛室中一言不發,大瞪著眼臉色異常平靜與我們三個驚慌的目光對視著,事後想起來他好像一直沒有眨過眼,就這樣直到嗚嗚的消防車的到來,我們四人都處於這種呆怔的狀態中而未說一句話。
交警來到後將我們幾人帶回了縣城,說是要瞭解車禍的經過。在縣城交警的事故處理中心辦公室內,李華、我、呂護士三人和司機都要作個筆錄。
在登記完身份後呂護士已完全鎮定下來,怒髮衝冠的開始對著司機大發著驚天而起的雷霆。這也難怪她這一時難以自控的表現,要知如不是李華有些能力將個自行車送到了樹林的邊緣,恐我和她兩人早已不見天日了。
在呂護士的口中司機罪孽之深重可以與天相齊,如果論起司機的錯處恐怕這個世上再也沒人能與他相比,這讓交警們集體避讓不迭。
用呂護士的話說來是,司機駕駛著車兒硬是將她被風吹起的長髮當成了指路的航標,將她的驚天般的尖叫聲當成了戰場上的衝鋒號,將她的那弱小可欺的身子骨當成了個皮球隨意踩踏,將她的驚恐無言的表情當成了莫大的鼓勵,結果是將我們一路窮追不捨、百折不撓、排除萬難、勇往直前,直到千錘百煉不畏險、粉身碎骨也心甘,結果車兒分成了三截可算是如了司機的願,這是完完全全的害人害已,等同於謀財害命謀殺我們的人生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呂護士的話語讓一個個交警們欲言無語、面色蒼白的似乎頭痛不已,一位負責給我們三人作筆錄的女交警將筆扔在了桌上直接撞門而去,另一位女交警雙手抱頭低伏於桌面上不住的呻吟著,由此可見呂護士語言之威力,也讓我心裡很是敬服不已。
我對事情的過程不是很瞭解,可對事情的結果心裡極是清楚,只不過這一時明知又不可明言,只好讓司機先行講述。
穿著一身雪白警服戴著白色大沿帽的女記錄員從塗了口紅的嬌嫩的嘴唇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慌忙起身來從我們身邊快步走開拖了凳坐到了司機的對面,與我們拉開了相當不短的距離。
司機眼光呆滯著看了看我們幾人,語氣艱難的開始細細的講述了起來。
在城裡開著車加滿了柴油擬送到十里外的王家營,給正欲開挖新渠的縣建送去些必需的生產燃料。
才出城時車況一切良好,待上了大道司機很是轟了一腳油門,將個車兒開的飛速而行,一路順風順水的開心起來,剛過李家鋪子就見到了我們三人騎在了一輛車上,本來是想打個喇叭什麼的以讓我們明白,在汽車過的時候便於早作些個準備免得發生危險。
再後來司機一見著我們三人騎了一輛車靠向了路旁向前緩行著,於是便想著故意讓車兒加快速度以便從我們身邊經過時讓我們能吃點兒油煙塵土什麼的開開心。見我們將車騎到了路的最外沿給他的車兒讓路,於是得意之下又很是轟了一腳油門,將汽車原本就已不得了的速度繼續高高的提升,這下可未曾想到竟然出了事。
車離我們很近時司機心裡本也有些兒擔心,生怕車速度過快車身捲起的風讓我們自行車不穩栽下大路出些個事故,遂放開緊踩著油門的腳輕輕的去踩剎車,誰料一腳踏去似乎並未有那種應有的感覺,心裡頓時驚慌起來知是剎車失靈,不由的手忙腳亂的只能不停的催促著我們離開大道,眼見的汽車頭部的保險的槓碰上了自行車的尾,這也便有了呂護士的那在我身後驚天的長嘯。
眼看著事故難以避的開了司機心中已是有了些絕望,本想著將車硬生生的開向路邊的溝渠中,誰知這時自行車突然加速前行甩開了大車,司機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比手抓緊方向盤細心的排查後斷定剎車的桿兒斷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高坡慢慢的停車。可這一路而去儘是些下坡的道半個車兒停也停不下來,這才有了用呂護士的話講是「易將剩勇追窮寇」的舉動,迫的我們三人十分的狼狽。
司機毫無辦法只能盡量控制住大車的方向,可車速在下坡時又快的出奇,只能是將手中的方向盤當成了個不停旋轉著的陀螺般是剛飛快的轉過來又慌忙轉過去,只好口中大叫著讓我們快些個閃避,依其本意是盼著我們快下衝下路基,只是我們在此時已是身不由已了,而且根本沒有下路的道。
說到這裡司機扭了頭雙目緊緊的盯著我不再說話,目光中顯得有些莫名的驚疑,好像在十分艱難的回憶著事情發生時的那些個過程,屋內遂也安靜了下來。
女交警有些不耐煩的對著司機連問了數聲,見司機似乎根本不予理睬的模樣不由的白淨的粉臉變成了個關公的樣,嬌聲怒喝著的音是越來越大了些,到後來乾脆站起身來纖細的手指指著司機的鼻樑骨喊出了極盡威脅的詞語。
司機怔了好一會才似乎醒過神來,只是目光依舊呆滯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對女交警說道:「他不是人」。說完話便又是緊閉了嘴唇一語不言。
幾名被呂護士的那如同潑水般倒出的語言驅到門外的男交警明顯的聽著了屋內的聲,一個個的慌忙的行入了屋門,也當是在此時發揮了他們身為男人的應有的作用,將個恐嚇與利誘的話語對著司機如雷霆般直爆而去,也當是他們的說話時用的詞語中雙管齊下的緣故,司機硬是停了許久這才緩緩的說出了一個神話一般的故事。
眼見的這次意外事故已不可避免司機有了駕車自毀的念頭,方想將方向盤轉開在他面前就發生了不可思意的事。
我騎的自行車突然的向前加速行駛,隨即司機眼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車頭一躍而起飛速的向前而去,一個小人兒在前方不遠處距了汽車約數十米外浮於路面之上如同站在了空氣中一般,這讓他有些驚恐莫名,隨即又見著自行車兒帶著兩人跌跌撞撞的飛速凌空而起,與後面緊追不捨的汽車漸漸的拉開了距離,隨即那自行車在飛的高於他的大車後立刻在空中懸停,像有人使了手在空中將個自行車緊緊的抓在手心裡,然後眼看著自行車在空中向側方的樹林平穩的急速的飄了去。
年輕的大車司機眼睜睜的看著完全這一個讓他根本不敢相信的景忘了自己還在開著車,目送著自行車從車頂飄過去了小樹林,這一時他的大車已轟鳴著從自行車的下方疾衝了過去,頓時清醒過來可為時已晚,看著天地開始旋轉知道車已是的打起了滾來,一時腦中一片空白,待他清再次醒過來時他所駕駛的汽車已翻翻滾滾的衝下了路基、衝進了麥田里,然後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再然後我就出現在了他的駕駛室的側面伸手拉開了車門。
在場的交警們聽的司機的話後一個個是面面相噓,有幾個人看看我們再看看司機、看看司機再看看我們,反覆幾次後一名中年的交警伸了手取過了桌上的電話機。一支手將個電話機的搖柄飛快的拖把了數下,拿起話筒大聲的道:「叫隊醫」。
另一位中年交警盯著司機好一會才使了勁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來,對著我們笑了笑,說了幾句客氣的話,說是讓我們不用擔心大可回家中等待事情的處理結果,說完話即揮了揮手讓我們離開了。
呂護士顯的很是興奮,從聽著司機開始講那個任誰也無法相信的故事時就一直「咯咯」的笑個不住,方出了剛出了事故處理中心辦公室的門後就「咯咯」的笑著彎下了腰去,一隻手緊撫著肚兒一隻手亂亂的伸出了個手指指著我笑著道:「你不是個人。」
我伸手拉著李華的手使勁的捏了一捏他的手心,看著呂護士也笑了笑大聲的道:「那司機在自說自話咧,俺們還是快點走罷,再不走過的一會兒這天可就黑了。」
李華仰了頭看著我剛想說些什麼,見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急忙乖巧的趕緊閉住了嘴。
回家的路上我可是小心了許多,騎車的時候將個頭不停的向身前身後扭來扭去東看看西瞅瞅的不敢稍有懈怠,誰知會不會再遇上個那樣的司機將個車開的發起瘋來,僵硬的姿勢讓身前扭頭來看著我的李華很是開心不已。
車後座是坐著的呂護士一路上很是說了我不少的優點,例如像個木偶一樣大大的腦袋一抖一抖的左右前後的極是不停的擺動。
很快就看見了村口的小橋,再近些便看見了在橋上站著等我們的老人們。
在橋上停下了車後呂護士便快步到了老人們的身邊,將個發生的事前後細細的說與了老人們聽,老人們唬的臉色都變了些,對著李華和我不停的表達著他們的關愛。
與呂護士開心的道了別後到了家中,吃罷了晚飯即早早的躺在了炕上,對於那些個事是不是果如那個司機所說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太明瞭。
看著四肢大張了平鋪在了炕上一付懶懶的模樣躺著的李華,我小聲的問道:「你當時是怎麼從車頭飛出去的?俺怎的一點感覺也沒有?自行車自個兒飛起來是怎麼一回事?」
李華翻轉身趴在炕上以雙手托住下巴道:「其時這個事很簡單了,俺心裡想著到那兒俺就站在那兒了,然後看見你騎著車飛快的就到跟前。哥,你記不記的那天晚上讓你的鞋子飄起來的事?這是一個理兒,結果車兒就飄了起來。俺又想著和你一起到旁邊的樹林去躲躲,結果俺們就到了樹林邊。只是自行車上有你們倆人太也重了些,俺那時已非常非常的累,你個當哥哥的可好還不停的蹬,俺只好就朝你喊了。」說完翻過身來舒服的哼了一聲平躺著閉上了眼睛,這一路像他那樣坐車不累才奇怪了。
起身吹滅了油燈也舒服的躺了下來,李華這種在別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能力在我來說已有了足夠的免疫力,所謂見怪不怪就是了。李華自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這樣的一個非常人所能理解的高度,也不知該為他歡喜還是傷悲,總之不知他以後還能不能如個正常人一樣去生活了。
亂亂的想了一會在心裡告訴自己還是暫時不必為李華擔了心,想著明天還要上課又得早起了,腰間被呂護士雙手細長的手指掐出的傷口也不時的抖動著疼個不休,想起她的手指還真的是柔柔的好看的緊了,不知是不是也柔軟的如同她的身子骨,亂亂的想著漸漸的沉入了夢鄉。
多年後忽然想起此事,在騎車時我腰間被呂護士的手指掐的生痛是她在驚嚇失常中的正常舉動,後背上也被呂護士的身子狠狠的撞擊了數次,自是車在高速中突然靜止呂護士在慣性作用下仍向前急衝的緣故了。
後來,在縣城裡偶爾遇到了當時開車的那位司機,只不過似乎轉了行立在一個小攤前在大聲的麼喝著賣些個水果兒,一見到我轉身即如飛而走,如趨避惡鬼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8:59
第十四章 同學
新學期的第一節課上的是語文,教課的老師就是曾見著的我那個年青漂亮的班主任。據同學們說她是個歸國的華僑,能講著一口標準的極是動聽的普通話,當然同學們還說她懂的好幾個國家的語言,能夠同那些洋人們說說笑笑的很是了得,這讓我的心裡也有了些贊嘆。
班主任講課並未像以往的那些老師們一樣只是照本宣科,沒有按照課本上文章最後所要求那些固有的一些模式強行將文分成了數段,然後也沒有去作出一些什麼中心思想的評定和段落大意的解說,而是將自已對文章的理解緩緩的隨口道了出來,說話的內容當真極為生動、引人入勝,於不知不覺間讓同學們記住了所學及必學的一些知識。
上課的時間很快的過去了,當下課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同學們還在的津津有味地回顧著班主任所說的那每一句話,看來每一篇文章都有著其必然和果然的過程,每一個寫文章的大家在寫文章的時候都有著這樣或那樣的心情以及思考問題的習慣。
課間的廣播體操是學生們的必修之課,而我卻一點兒也不會。
在村上上小學時也天天的見到同學生站在操場中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只是我一直是躲在教室內看書,生怕有些不懂之處被李華給問的沒了話說而失去了做哥哥的威嚴,所以對那些個自認為簡單的動作根本不屑一顧沒去做過一次,這一時眼看著所有的同學們都在伸胳膊伸腿的隨著音樂聲動作整齊劃一,我只能站在了隊列的最後偶爾的去摸仿之。
體操方一結束,當著操場上所有的同學們我被高音喇叭幾乎的怪吼著點著名批評著,這讓我心裡即有些難過也有些兒沮喪,不知自已為何那時不好好的學了。再上課的時候同桌張玉梅便好意的主動的同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對於一塊橡皮也能讓她有太多的見解,於是又開心了不少,與同學們的關係也融洽了許多。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已是中午了,在學校食堂花費了兩角錢買了二個雪白的饃和一份炒粉條,不由的讓我很是心疼,如果按一個月計在這裡的生活費將達到六元錢之月,再加上其它的一些不可見的開銷,每月所需應不低於八元錢,這絕對是我這個家庭所無法承受了的。
這個班上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同學家都在安在了縣城,要知道當時在縣城裡的一個所謂雙職工的正常家庭月收入也不過在三、四十元,如果是單親人家月收入只有十八元多,因此對我來說在學校的這一頓中午飯成了個無法迴避的大問題,而且亟待解決。
下午是兩節自習課,班主任說是讓我們自由活動,同桌和幾位同學便歡喜的共同邀請我去同桌的家中寫作業,想了想時間早便點頭同意了。
張玉梅的家距離學校不足五百米遠,位於路邊的一幢三層樓房中。
進了張玉梅家才發現房子的面積其實很小,只有兩臥一廳,還有一個小的只夠一個人轉身的廚房和一個小的讓人幾乎難以轉身的衛生間,將屋內所有的面積加起來還沒有我和李華住的房屋大了些。不過聽同桌說這在城裡已是相當了不起了,能住在乾淨的樓房中的人是有著相當的身份和地位的,更何況她的家中還有一部電話這樣了不得的物事。
在客廳裡的牆上貼了許多的獎狀,一個五斗廚上放置了一個玻璃製成的小人像,小人像凸出在極顯眼的位置只要進門一眼便能看的到,這讓我心裡很是好奇,問了張玉梅後才知道那是一個獎盃,是她的父親因參加省上的武術大賽奪了第一名後而得到的大會最高的獎勵。
在我想像中獎盃即然稱為「杯」當是應該如同一個茶杯狀的物事,如果這個人像也能叫做獎盃,那麼沒有什麼東西的名字是固定的了,即算是取了個大碗來獎了那些本該獲獎的人,那個大碗怕也會被人們稱為獎盃了。
不過如果張玉梅的父親能奪得比賽第一名,他的一身能耐肯定是極為了不起的,想來他身居的功夫在這個省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了。記的在村裡上課時小學的同學們在一起胡侃,給我生成的印象是凡是武功高強的人必然有著極為高強的內功,那些人隨手而為必是雷電交鳴狂風大做,內功這個詞依著李華的話語來說就是內氣了,這讓很是我興奮了起來,心裡也隱隱的有些渴望見到這樣的一個大人物。
我的修為與李華相比無疑於是螞蟻和大象的關係,如果李華的手心裡都發不出傳說中雷公雷母手中生出的那樣的閃電和驚雷,我所修成的能力就根本不值的一提。其實多少年後的我才知道,在當時我所擁有的能力是所謂高手們在二、三十年的修行中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在那一時應該是鮮有對手了,不過只是因為自己年齡還小了些,沒有能正確的高估自己而已。
在作業全部做完時張玉梅的父親回來了,身材不高戴著一付黑色寬邊的近視眼鏡,風度翩翩的很有些個知識分子的樣,在他檢查完同桌所寫的作業後,張玉梅的父親顯得精神有點兒疲憊坐在了沙發上,我乘著這個機會與他親近起來。
「叔,俺聽張玉梅說你得過省上的武術比賽的大獎,是不是真的,你可真是了不起。」我發自真心的看著張玉梅的父親贊嘆道。
「沒啥了不得的,」張玉梅的父親懶懶的應答道:「那還是是去年的事了,過去的事值不利一提,不過當時也的確有不少的好手。」
看著幾個同學眼中透出的崇拜的神色注視著張玉梅的父親,我也是心生了太多的敬意接著問道:「叔,俺聽說武功高強的人能夠隔山打虎、移山倒海,當然聽說那些人還會移形換影的轉眼就沒了影是不是真的?」
張玉梅的父親看著我一怔然後「哈哈」的大笑起來:「移山倒海那是不太可能的,內功到了一定的時候隔山打牛還似乎能行的通不過沒見著過,至於你說的移形換影那不過只是些神話傳說而已,誰也沒見過有那種功夫的人,如果有那個人是神仙還差不多。」
這話回答的讓我心中有些兒失望,想那外面的世界如此廣闊絕不會只有一個李華,應該是比李華強百倍的人比比皆是,因為李華的年歲太也小了些,就算他比別人多十年的修煉仍然顯的很年輕,比他年長的人在這個世上可以用數十億來計,怎的就沒有人能超過他了?
不過我說的這個移形換影的身法李華是完全能夠做到的,因為自己曾親眼見到過李華施展時的樣子,一個人身形幾晃後便倏忽間的在幾處相距較遠的位置一一的出現,速度之快讓眼睛根本來不及去看,他現在這麼小都能做的到更何況那些年齡過遠的長於他的其他的人了,為何張玉梅的父親卻說根本沒有這個事?回去得好好的問問李華了。
「叔,當時比賽的人多麼?都是比些什麼?給俺們說說行麼?」我將個話問題一轉看著張玉梅的父親認真的問道,其實心裡也很想知道當時比賽的情景。
張玉梅的父親面有了些得意之色,伸手從茶幾上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目光閃爍著看著我們幾個道:「那好,我就給你們講講?」
幾個同學立時歡呼雀躍的搬著小凳跑到了張玉梅父親的身邊散成了個扇形坐了,一個個的將身子傾了過去將他緊緊的圍在了中間。
張玉梅的父親看著我們微微一笑,清了清嗓音娓娓的講了起來:「那天我去了省裡參加武術大會,來的人可真是不少,各派的子弟也均有參加。算來有南北少林的、恆山的、峨眉的、形意的、詠春的、螳螂的、八卦的、通背的,還有學洪拳的、八極拳的、大成拳的、戚家拳的、鐵紗掌的,等等太多了,我學的是武當的太極拳。太極拳講究的是以靜制動、以柔克剛。」
說著話張玉梅的父親站起身,微微伸展了雙臂在胸前一錯劃過畫出了個大大的圓,再接著雙手一前一後的相錯而過隨手比劃出了一個顯得十分好看的姿勢,這個姿勢讓我心裡有了種很圓潤的感覺,如同抱著個圓圓的球在戲鬧,只是這一時也只能不懂裝懂的癡癡的看著。
張玉梅的父親將手收回坐在了沙發上接著道:「剛開始時比賽時很是緊張,我最後一個出場一亮相就是滿堂的喝采聲,打完一套太極十八式就知道自己贏定了,接下來在表演項目上我與幾位上臺的觀眾一起表演了太極推手,很勁松的很直接就得了冠軍。」說話語氣充滿了驕傲聽起來很是有些轟轟烈烈的味道。
我由於歲數的限制還不很十分明白這樣的冠軍的價值,只是心裡隱隱的很有些個失望,這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些高人們能夠飛來飛去大開大闊的場影,也沒有拳來腳往刀槍劍戟的比對,一切來的似乎都顯得那樣的十分平靜,在平平靜靜中就那樣輕輕鬆鬆的登上了冠軍的寶座。看來這樣的比賽主要是著重於表演了,那這和在戲臺上唱戲有什麼區別了?
於是我忍不住的又問道:「叔,在現場時有沒有那種空中飛人、開山氣牆什麼的?」
張玉梅的父親看著我樂的有些前仰後合:「小傢伙,你說的那是雜技不是武術,武術比賽不是那樣的,這個世上就是有再高深的內功的人也只能是用些內力破一些石頭、磚塊什麼的,空中飛人想也不用想。功夫是來真傢伙的,那些假的一概沒用。」
同學們看著我都失聲的笑了起來,張玉梅更是眼睛彎的極像了下弦的月牙兒。
我心裡卻是十分的不服氣,自己親眼明明白白看到過的事是不可能有假的,就是對我來說現在也能夠表演一些個小些的法術,比如隔空取物什麼的,這本是氣的運用根本不是魔術,只是我的修為還不夠能力所限也只能達到個半米左右的範圍,超過半米外我的能力便不能對外物作用了,本來這些個事是堅決不能說將出來的,可被著張玉梅的父親這樣一激再看著同學們那種有些個嘲笑的目光,原來深藏在心底的一直沒能少的去的年輕好勝的傲氣讓我臨時做出了一個決定。
想了想後對張玉梅的父親認真的說道:「叔,俺也曾同別人學了一個氣的用法,據說那些算是一種了不得的武功,這和您說的有點兒差別太大,要不俺給您表演一下看看?」
張玉梅的父親看著我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輕輕的搖了搖頭,眼光中有著太多的嘲弄嘻笑的光彩。
心裡不禁有了些怒意,即算是我的能力太差了些可也不能這樣嘲笑與我,隨手將水杯放在了木頭的茶幾上,雙手在胸前圈了想著內息從小腹下到了右手,左手盡快的結了個問訊,感覺到綿綿不絕的氣息與在體內右手連成了一條線,於是將右手縮至胸前估摸著手與茶杯的距離不是太遠,伸展了右手的五指對著茶杯輕輕的揮動隨手招了招,茶杯帶著「呼」的一聲破空的聲應聲到了我的手中。
同學們看著我這樣的表演先是一怔然後猛然間都興奮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讓我將這個魔術再現一遍,還有有說可不可以將這種魔術教會給他。我看著同學們熱切的目光只是在心裡苦笑了一聲,這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那些武功了。
張玉梅的父親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待同學們安靜了一些,微微的合了眼問我道:「這是不是內功?」
我沒有應答,但心中卻像是自己獲得了真正的冠軍一般很是自得。
張玉梅的父親睜開雙眼看著我輕輕嘆了口氣道:「這位同學,你這如果不是魔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如果你表演的這是真的,你的能耐可是比我高的太多了。」
聽了這句話我才算是清醒過來,心裡一時有了些後悔知道若不好好的將這事處理好了怕是要惹些個麻煩了,想了想後遂故意的笑了起來,對著張玉梅的父親吐了吐舌頭道:「叔,連您都上當了。俺這可是真正的魔術,俺從小就練它了,騙了好多的人,這不是將你也瞞的過了。」接著故意裝出無限歡欣的樣子,同學們被我的神情逗的哄笑了起來。
張玉梅冷哼了一聲看著我道:「你騙不了我爸的,我爸可是冠軍。」然後驕傲的昂起頭來。
張玉梅的父親怔怔的看著我想了一想將頭低了,似乎再極力的思索著什麼,然後將頭抬起看著我又怔了片刻後猛然「哈哈」大笑起來,歪了頭看著我輕輕的喘了口氣道:「好傢伙,我也差點上了當。不過你的手法很快,我還以為碰上了絕世的高人了。你看起來不像年紀也太小了,想想都不可能的。」說著伸了手摸著我的頭又是「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門聲一響張玉梅的母親行了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景對著張玉梅的父親說道:「又擺你那些破事,對個孩子也能說上話,可真有你的,還不快去做飯去。」
張玉梅的父親笑呵呵的站起身來向廚房行去,邊行邊扭了頭對著張玉梅說道:「梅梅,留下同學吃飯,快將桌收拾一下。」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緊忙著向張玉梅的父母和同學們告辭,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要走,在熱情的挽留聲中道了別後出門而去。
出的縣城時仰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緩緩的沉入了西方的群山之中,大地被紅紅的夕陽浸染的嬌姿萬千,遂開心的騎著自行車順著大路迅速向家中疾駛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9:33
第十五章 輕功
回到家中時天已經很晚太陽也墜下了西山,匆匆忙忙的吃完了晚飯簡單的將一天的功課理了一遍,隨意的洗了洗臉和腳就上了炕,在炕上盤腿坐著給李華講了講今天在同學的家中的所遇上有那些事,李華瞪著眼睛看著我硬是想了好一陣,眼中不時的閃過迷茫的光采。
「哥,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個樣子,那個什麼武術比賽就是同個唱戲的差不多了,」李華看著我一臉思索的樣子道:「只是好像功法用起來不是像那些人說的那麼回事,你給他們提到的移形換位什麼的那種功夫的確是有的,不過它被他們稱做的名兒叫『輕功』,這種功夫在在第六篇中有它的很實在內容的,你沒看有好好的看是不是?」
我只好點了點頭,的確這一陣子只想著功課的事,將個練功之事早拋在了九霄雲外,根本不記的第幾篇中有個「輕功」之類什麼的功法。
「你看你,哥,這可是你的不是了。算了,俺現在就給你說道、說道。」李華故做一臉無奈的神情看著我道:「比如瞬間快速的移動,其速度快的可以同飛快而去的汽車相較真,那樣可以躲避一些危險什麼的事。只是這是個過於簡單了的東西,俺覺得學它沒用。比較麻煩一點的是破空法術,俺現在正在練習它的後半個。要不俺給你講講輕功?你現在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真的,哥,其實你本身就會的。」
本身就會?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我疑惑的看著李華說來出話來,說來也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學過這麼叫個什麼「輕功」的法術,而且這一段時間來也沒有好好的去看看他給我的那些文稿,一時臉上流露出極不相信的神色。
李華看著我有些呆怔的樣兒臉上似笑非笑,輕晃著頭嘲笑也似的對著我道:「很簡單的了,你現在就完全可以做到的了。好了,哥,下炕,看著俺給你比劃比劃。」一面說著李華一面扭身下了炕,雙腳將好好的大布鞋當成了拖鞋一般依著了大炕的炕沿邊站了,我也只好跟著擰身下了炕後站在了他的身邊。
「哥,你現在想著兩道氣息從丹田下出,一道過胸口直到眉心在那裡盤旋著,這是一路,再有一路是想到讓它到了你的腦袋的最上面,然後讓它們在那裡也盤旋起來,你想好了沒有?」李華目光很是炯炯的盯著我一邊說著一邊伸了小手在頭頂上亂亂的比劃著。
依了李華的說法想著將身內的氣息緩緩的運起,從下腹的氣息形成的水球中迅速分出了兩條細細的氣流,眨眼間就沿著身體前後各自向所想像的位置疾奔而來,一道氣息經過胸前繞過下顎在順著面頰一分為二後在眼角處又匯在了一起,然後在鼻樑的兩側直撲而去進入了眉間不停的旋轉起來,另一道氣息卻是從身後順著脊樑骨一直攀援而上,從腦後翻上了頭頂直到了李華所指定的位置,立時覺的渾身無比的輕鬆身子幾欲飄了起來,身上的骨頭都覺的有點兒酸漲疲倦的只想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似乎該這個樣子罷,於是對著李華點了點頭。
李華看著我一笑接著道:「下面可要小心些,哥,你得看仔細了,記住用腳尖輕輕的點了地就成,點地時身子要向前傾斜一些,不過傾斜的別太大,這個功可是要供助你的身體的重量,你要記的要將身體的重量往前面的地上去,看好了。」李華說著話身子緩緩的向前一栽右腿高高的抬了起來腳在地上誇張的輕輕地一點,我只覺的眼閃人影一閃再看李華時人已是站在了屋門口。
我知道李華這是做為了讓我能看的明白,他是故意的將動作放大放慢了,只不過他是雙腳拖著鞋若不細心的看根本看不出來他是怎麼做到的。於是有樣學樣的身子向斜前方微微的傾了,右腳順勢在地上輕輕的向後一點,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腳下的地面生了出來,將我狠狠的的斜向前方猛然的推了出去。
這一時根本是身不由已,耳邊只聽得一聲李華驚呼了一聲「俺的娘」,那聲還未喊的完身子已是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好像整個人是平平的鋪在了牆面上一般微微的停了片刻,接著一股強大的反彈力道又猛的將我從牆面上向後彈了回來,只覺的身子又重重的撞在了大炕的炕沿上不由的雙腿一軟一頭栽倒在地,頭頓時象裂開了一樣生生的痛,頭暈目眩的呆呆的半伏在地上,李華驚叫著衝了過來然後伸手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在李華的攙扶下我呻吟著慢慢的坐在了炕沿上,伸了雙手小心的摀住了正一跳一跳的痛個不已的前腦門,那裡好像已是高高的腫了起來生了一個老大的大疙瘩,想來定是方才與牆面過於親熱的緣故,頭沉沉的重重的暈暈的彷彿不屬於了自已,雙手想去穩住了頭可又幾乎沒處下手,只好不停的小聲的呻吟著,那種從裡向外散發出的痛可真是讓人難受的緊了。
李華站在了我的身前看著我有點不知所措,滿臉驚慌的好像不知說會麼好,一雙小手在胸前不停的來回的搓動著:「哥,哥,你沒事罷?你真是的怎麼會與牆撞了,是不是你不記的怎麼運氣了?都怪俺,這半夜三更的練個什麼輕功,真對不住。」然後一臉焦慮的不停說著話,圍著我轉來轉去。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覺的慢慢的好受了一些,隨手取過放在炕頭的琉璃鏡兒舉在了面前,鏡中早映出了我的腦門正中青了好大的一大塊皮肉也向外滲著絲絲的血紅,不過腫的並不像自己感覺的那麼高外表皮也沒有破,這才長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只是這般模樣去了學校可得讓同學們有的好瞧了,這不讓那些城裡的人笑話了才奇怪了。
不過我方才好像成功了?那一疾飛而出的速度快的是沒的說的,身子也幾乎是沒有落地的飄在了空中,再細細的想了想不由的咧開嘴角笑了起來,我好像學會了,這麼簡單?
「你可唬死俺了,這麼個簡單的事讓你搞的人這麼的難受,」李華見我似乎沒事似的才重重的喘了口氣小心的道,「不過俺還真是忘了,這屋太小根本無法讓你躲的開屋內的東西,輕功在才學的時候應該到外面的空地上去練。」
聽了李華的話我不由的心裡有了些惱怒,李華明明知道我並不知學輕功時應注意些什麼,即然屋裡這個地介不合適怎的還要我在這裡練習了,這不是明顯的讓我吃這個暗虧,雙目頓時緊緊的盯著李華,心裡的怒意當然在臉上也不由自己的顯了出來,目光中透出的埋怨的神色也早讓李華知道了我的想法。
李華當是知道了我的想法,神色有些兒著急的對著我伸著雙手不停的亂亂的擺動著:「不是的,不是的,哥,俺可真沒有害你的意思。只不過俺盲文才得確是忘了提醒你,這對你來說是第一次你沒掌握好罷了,多練習幾次就沒有問題的了,其實就算是地方再小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怒氣滿腹的望著李華,雙手壓根兒不敢再撫在腦袋上,那種如同被無數的針使了尖兒從腦袋裡不停的扎出的疼痛讓我的手是摸不得觸不得,當了李華的面眼淚又掉不得,當真是難受到了極至,只能呲牙咧嘴的不停的倒吸著空氣。轉念一想這事本就怪李華不得,這應是自己沒問個清楚的必然的結果,雖然受了點罪可終究是學會輕功了不是,想到這些勉強的對著李華笑了笑,這一笑便又扯著傷不由的狠的倒吸了一口氣。
李華見我衝他一笑遂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一臉輕鬆的對著我討好的道:「哥,你可千萬別唬俺,俺知道你這時頭疼的緊了,可是方纔你明明可以轉身的為麼不轉?那牆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李華,在那麼快的速度下如何能在間不容髮的瞬間折返身而奔向了另一處,這似乎是無法做的到的。
可能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李華了嘴「咯咯」的笑著道:「哥,其實你完全可以慢一點,就是讓身內的氣息流動的慢一點,這樣你的身子向前就行的慢一點,右腳在地面上點的輕一點,身子向前而去時看到前面有東西左腳完全可以抻出來在身前的地面上點一點,改變向身子去的方向就是了。」
李華說著身子微微一晃,雙腳像踩在厚厚實實的綿花堆上一般,身體遂慢慢地向前飄去一如冬天裡隨了微風蕩蕩而行的雪花,眼看著人飄到了牆邊,左腳在地上輕輕一點人又飄向了另一側,隨後看著瘦小的身形右一晃左一晃的在屋內穿行,行雲流水似的動做好像冬時的的冰上任意的滑動著。不過速度到是越來越快,到最後人影幾乎連成了一條寬寬的線,像是很多個李華在了屋中。
我瞪大了眼睛目不斜視看著李華的身影,慢慢的體會著用心的感悟著,不過過了沒多久即讓我看出了一些小小的竅門,在屋內這麼小的空間裡想將風行著的身了轉了去當是要提前控制了折轉的方向,身子未動腳已然做好了改變方向的準備,似乎我也能做到,心裡一時有了太多的躍躍欲試想法,遂挺身下了炕站在了地上。
李華看到我站了起來後慌心的停下了風轉的身子,一個小步到了我的身邊慌忙的擺著手道:「別、別,哥,俺們去院子外面,外面那兒的地介兒夠大。你慢慢的試可行?」
我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便對著李華重重的點了點頭起身向屋外行去,李華慌忙的追在了我的身邊行出了院門。
若讓我再來一次方纔那樣與屋牆親熱的舉動心裡萬萬不可能接受的,不過在月光下看著村裡到處都是黑乎乎的影心中自也揣揣不安,在外面自是沒有這四面的牆任我飛的再遠也不用忙了去,只是萬一正飛的開心裡面前猛然的出現一棵大樹什麼的,那可真是避也避不開了,所受的苦比在屋中不知多了多少,還得小心領會慢慢的掌握功法的奇妙,時間一長自然的是水到渠成。
在李華的指點下很快的知道了在飄行時的一些動做要領,對於如何躲物、如何速行、如何降速、如何轉身、如何後退的一些技巧在心裡不停的背誦著,不久即開心的展開身形在村裡繞著一幢幢的屋如風疾捲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歡喜的一個人圍著個村莊使開了輕功四處遊逛,心中的興奮自是難以壓抑的住了。
李華終於受不了我的自我訓練的方式,口中「嘀嘀咕咕」的一個人早早的回屋歇息去了,依著他的意思是說我有一種很是奇怪的病,而且病的還真是不輕,半夜三更的讓他陪著受罪,很不顧了他的因困而幾乎已無法睜的開的雙眼的情面。
我心裡卻不這麼認為,這才學的會當然是要好好的去感覺了,體會到這種風行的速度心裡的歡喜更是一發不可休止,丹田內的氣息瘋狂的流動著,引導著我在夜幕裡呼嘯來呼嘯去的飛動著身子合著它的動轉的節拍,如同事個夜贏般在田野裡、山道上盡情馳騁。
村周圍的那些個小山根本不用去再去理會,身子只輕輕一晃就順著山勢飄了過去,也不用再擔心一個不小心誤落入村口的小河中,只需抬腳一跨即憑空越過了小河。銀灰色的月光下我能夠看的十分的清楚心裡也不停的計算著風行的速度,平時一個小時的路現在不過瞬時即至。這是一種什麼境界,心裡不由的有了些得意更多了些自由自在的感覺。
知道自已已完全的掌握住了輕功大法,遂慢慢將飛行的速度降了下來,興奮的心情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的消失,凌空一個折身即閃到了村口的小橋上停住了奔行的腳步,細細的想想這個不可思議的發生的事。
聽著河水「嘩嘩」的流動聲,知道自已已是完全能夠達到張玉梅她父親說的那種神仙的修為,其實這一時想來那種修為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到的,只不過是有心與無心、用心與不用心的區別了。
無論是誰只要他學會了使用自已的先天之氣,並將之合理的運用起來,當然可以達到我現在的這個水準。想我本身也不過才是個少年而已,這個世上還有成千上萬者如我一般正在修習之中,以後還需謹慎小心、還需謙虛做人,不然真的遇上了個能人說不定要吃些虧了。
「誰在那?幹什麼的?」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村衛生所的院子裡緩緩的挪了出來,來人對著我大聲的嬌喝起來。
一聽聲音心裡早知道是村衛生所的那個呂護士,這一時可千萬不能絕塵而去,要不明兒早上又是多了許多的事、許多的傳聞。遂急忙應道:「是俺,是呂姐姐麼?」
「你不睡覺在那裡做什麼,快些過來,隨著俺進屋去。」呂護士在橋頭停住了腳步,對著我喝斥道。我心裡本就有些懼了她,聽了她說的話也只好隨著她進了衛生所的院門,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值班室的門。
在衛生所呂護士給我簡單的處理了額頭上的傷腫,說是處理不如說是將個受了傷的頭顱用了一層層白色的紗布緊緊的捆了起來,與呂護士亂亂的說著話,不停的聊著天直到天濛濛的亮了起來,呂護士的熱情簡直可以將我熔化成一攤水兒,想著要上學急忙著幾次道謝方才脫了身。
趕回家中時才發現李華並不在屋中,想來他應是上山去了,估摸他身居的的功法又有了新的進展,想想也有些責怪自己,這些日子來也沒有問他到底學到了何種地步,新的一篇開始了多少。
隨意的將自己收拾了利落,推著自行車出了院後順著大路如飛而去。
到了學校,在同學們的詫異的眼光中行入了教室,裝做無事人一樣在自己的課桌上放下了書包緩緩的坐了,伸了手小心的撫了撫頭上裹著的紗布,還好,額頭似乎也不再疼痛了。
同桌看著我的眼光中除了吃驚外還還多了份軟軟的問候,這讓我的心裡很是有些感激不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09:59
第十六章 神棍李華(一)
上學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元旦。
李華這些日子又故態重萌,足不出戶,有我每天回來給他的講解,和以前一樣又半終止了自己的小學生涯,不過考試是要去的。
李華的考試用老師的話講怪怪的,算術上無論什麼題目從沒有過程只有結果,文字再長的題也是這個如此,我多少次地告訴他,結果就是朝你翻翻白眼回頭是我自依舊決不悔改。
元旦放了三天的假,讓我能夠安心地在家陪著家人。放假前我又在當初和李華吃麵的那個小店裡買了五個肘子,作為李華過節的禮物,老人們到是挺開心的,而李華一口未動,說是要留下請客。
村上小學的同學不停地到家中來來往往表示致意,展現著孩童們一如既往的友誼。
二嬸在王家營的親戚家拿來了幾十個二梯腳,讓李華開心,李華只是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又回到了房中。
老人們互相打個哈哈,無非罵兩句這孩不懂事也就了了。
外面已是大雪紛飛,走在路上咯吱咯吱地響,小孩子們到處跑著打著雪仗、堆著雪人,鞭炮聲、嘻笑聲不絕於耳。
我回到房中,李華正靜靜地坐在炕上閉著眼睛。這一幕也很熟悉,很早前就來過這麼一齣戲。
我盤腳上了炕,拍了拍他:「華子,醒醒。」
李華的眼睜開一條縫:「哥,有事嗎?」
「俺說你這是怎麼的了?」我有點生氣,「大過節的你就不能有個笑臉讓一家人高興高興?練功是不是有麼問題。」
「啊,高興。哥,俺尋思著俺是不弄錯了?」李華的臉上有一絲無奈,「這第一篇和第二篇全是算命地。俺又不是二虎娘學這有啥用,全是大卦。而且和俺之前學的是兩個東西。」
「大褂?」我楞了一下,心裡有點糊塗。
李華也楞了一下,咯咯地笑了起來:「哥你想到哪方去了?是算命用的,像去年老人們在廟裡讓老和尚為俺倆搖的那個卦。」一面說著一面手裡還比劃著搖動地姿勢。
這時我才明白,不過心裡納悶,學習修練與算命似乎沒有什麼關係不是。
「俺現在背完了,也明白咋用,可沒用。」李華也顯得有點悶:「要不俺給你舉個例?」他詢問我似地接著說道。
我點點頭,對這個封建迷信的東西我從來都是橫眉冷對,可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李華裝模裝樣地左手捏訣,右手大姆指在其餘四個手指間飛快地掐動著,大約不到十秒鐘,他抬起頭來看著我道:「比如俺現在推算來人,有人馬上進俺家門,是個女地,歲數大約四十,有急事,唔,還有好多個袋,裡面裝的是白色地小粒粒,是用馬車拉著的。」
李華的話聲未落,二嬸已在門口喊了起來:「快來幾個活地,快把尿素卸了,俺還要趕緊的進城去,凍死了。」隨即是一長聲馬的嘶鳴。
李華和我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我心裡用萬分震驚來形容都來不夠,心像不著地似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太過於不可思議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從小李華算準了二嬸來的事後,我倆那一天誰都沒說話,只是不停地幹活,將春後需要的農用資料全部準備妥當。
晚上,躺在炕上我有點迷迷糊糊,模糊地的雙眼看著置於牆上的油燈火苗輕輕地晃動,也不想起身吹熄了它,漸漸沉入夢鄉。還未等我開始作夢,便被李華搖醒。
強憋著自己被從夢裡拽出後的滿腔怒火,我對李華幾乎半吼著道:「半夜三更地你有麼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燈光下的李華怯怯地看著我道:「哥,俺有點不太自在想聽聽你的說法。」
我定了定神,看看李華有些個弱弱地恐慌,頓時心中有點酸疼地自責,趕緊道:「有麼事,說給俺聽聽。」
李華對第二捆中第一、二篇的敘述讓同樣年少的我有點覺得海過於深。
在第一篇中完全是講述做事做人的大道理,講述天文、地理和人事密不可分的關係。從自然到社會、從生產到生活、從帝王至百姓無所不包,給我上了一堂標準地政治課。
在第二篇中一改前文的纖弱,通篇是氣勢磅礡地演天算地,從星星到螞蟻無不涉及,講了個大大的小規律,凡事俱納入其中。通過分成天、地、人三節對一些個微妙地判定,用一個最基本的手法,推算一個事物的本質,對照給定的詞語可決定事物原本的面目。
說起來十分地簡單,可要完成這個事,光需要背誦的文字多達幾萬,真是難為了小小的他。怪道這些日子他一直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原來一直在默記這些個東西。
後來我年事稍長後知道了一本了不起的書,名叫《易經》。李華所學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同樣是利用卦詞加上相應的演算,推導一個關於過去、現在和將來的事物。只不過兩者有一個根本的區別。
《易經》講的是理、象、數、占,以陰陽八卦來解釋一分為二的又完全統一的觀點,記載了自然、社會、人體、醫學等方面的信息,潛藏著過去、未來和現在的一些個內容,只要加以推算,就可知事物的大致意義。起課的方式也主要是以後天的文王八卦中所涉及的為準,以坎離定南北,震兌定東西,以八宮排序陰陽互生、互長、互轉、互消,熔入五行,以天干、地支、五行和時辰起課開始其推論。
而李華所學卻是以乾坤定南北,離坎定東西,講究萬物不分,一片混沌,從中分出人、物、事的關係,以一個公式也似的方法,直接以方位起課。
這兩者的根本區別在於,以《易經》起課的最小單位是時辰,這就難免了事物本性的重複。如兩個小童出世,都在一個時辰,其一生應是完全的相同,可實際上後天的他們卻是天差地別。
李華所學已拋開了時間的概念,完全進入了其本原,如果也有時間的內容,則是相當於微微微秒的存在。
試想如果在《易經》推演的過程中,時辰的用法精確到了億分之一秒,則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相同的人,因為出生時不可能有兩個完全在億分之一秒內一起出生的孩童。
這就已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觀念了,我當時卻什麼也不明白。
李華說完了他修習中遇到的不解,瞪著眼睛看著我道:「哥,俺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是個什麼,可又不能越過去看下一篇,俺是不是學錯順序了?」
我搖搖頭,實在是磕睡的要命。忽然想起自已看過的一齣戲叫八仙過海,臺上的仙人們手裡經常地掐來掐去,搖頭晃腦地有個預先知道的本領,心裡想捉弄他一下,也算是對他不讓我休息的報復。
我於是開玩笑似地對李華說:「華子,你這是必然的,你看那一個有道行地人不會掐掐算算?戲臺上還是這樣呢。這不同於縣城的算命先生,這可是必須學的,你後面可能沒有這個就沒辦法學下去了。你再琢磨琢磨,哥要睡了。」
李華的雙眼大睜著看著我,在微弱的燈光下閃著亮亮地光。
我躺下時分明地感覺到了李華因興奮而心急促跳動的聲音,天知道李華又發現了什麼。
老天還是讓我敢緊歇息了,誰知道接下來李華又要做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10:20
第十七章 神棍李華(二)
李華神了。
村中所有的老少都這麼說。
到門上來求神拜佛的也絡繹不絕。
「別一天到晚神叨叨地。」老師們這麼說著,轉臉一笑:「給俺也算算何時上吊。」
「他有陰陽眼。」二虎娘這麼說著,待在家中不再出門驅鬼。
「你給俺老實一點,沒事在家待著。」老人們這麼說著,用力把大門關了起來。
村東的張叔家丟失一隻山羊,老兩口找遍了村裡村外及附近的山山水水,無果,一夜未眠。張嬸急火攻心老病復發,血壓直上百八十,昏倒在地。張叔忙將之送入村衛生所,醒後嚎滔大哭。
村人皆知其家靠此幾隻畜類之奶久矣,以羊奶至縣鄉上換得錢物以供其子讀書。如今突然失去一隻,知其心中之苦,村民們共慰之。
李華得知此事後心中不忿,逕直到張叔家中問候並感謝送棺之情。小小手指掐指一算,李華告訴張叔此羊已不在人間,目前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距村上四里面南之屋內。
張叔以其歲小言微,只好報之以苦笑。
有好事村民聞之當即糾集數十人提棍棒直赴所指之處,果真捕獲,原為上山下鄉知青明日返城,開酒慶賀,有酒無肉豈不知酒味,故於其時到處尋之。
尋食知青恰遇張叔回家吃飯,見數只山羊俱用長繩捆於林間,知其意是讓羊自行覓食,稍後再驅入家中。來人不由大喜,意下後日已不在此處,忘記兔子不食窩邊草之古訓,翻轉四蹄束以麻繩至鄰村。
一番努力是萬事齊備,大碗酒肉後已開始推杯過盞,只是羊皮倘存,上有張叔之印記,無從低賴。
村民們大怒,糾紛直至鄉里,書記出面以三隻羊賠之不果。後公安介入,以破壞安定團結、損害人民利益為由捕七人,由其村幹部共擔賠付,方休。
有鄰村人請二虎娘去驅邪,報酬甚豐。二虎娘使人在我家附近看著李華以勿使其與之面對後,起身而行。
偶過一水渠不慎將寶鏡墜入渠中,遍尋之,水渠雖小然其中之水流甚急,寶鏡早已失去蹤影,二虎娘雖有裝神弄鬼之嫌,然其施法時到也中規中矩,今無寶鏡自是不可再為之,故堅決返回家中。
來的村民大急,忽念起前日李華在張叔家之事。忙去求之。
李華本早欲與二虎娘和解,聽村民言之,於是乎掐指一算告之:「此寶鏡已東行二十餘米,可於二十米外一棵棗樹下的水草窠中得之。」
村民急讓人前去,果真取得寶鏡。隨力請李華,李華強拒之,薦二虎娘。
村民取鏡後至二虎娘處複述此事,二虎娘大驚,暗思之前與李華爭執後遇神人譴之,懼而不去,不再驅鬼弄神,逢人即稱李華乃天界之人下凡,後與李華面對時甚敬之。
村長前些日子去縣城要聯繫開春後所必用的大型農具,以便提前定約節約勞力。臨出門時叫上了我家的老人,老人聽從了村長的意見正要出門,李華堅決反對,因其掐指一算知老人今日有土木之災。
老人本就迷信,對李華的童言一時也萬分謹慎。有句老話道是童言無忌,於是思慮再三,告之村長今日不宜,改日出門。
村長不信,獨自駕上馬車而去。
剛至村口,一狗兒突然竄出,馬兒受驚,將馬車拖翻在橋前,因橋面維護,又有村民卸土砂一堆,翻傾之馬車反扣其上,村長被車兒扣住不得出,後村上多人聞訊而至合力將馬車抬起,村長僅一胳膊脫臼。
返回家中,村長暗思,對這次事件心有餘辜,想起老人之言,遂上門求教。
老人其實本無他意,只因李華出言不吉,遂終止此事,見村長上門言之大驚,告之李華原話。
村長目瞪口呆,馬車本為木製,反扣其身,身下土砂遍佈,有土有木,土木之災應矣。
後村長凡出行必求教於李華,李華也不勝其煩,告之老人,凡見村長至必告知已已外出,村長不為所動,逢人即伸大姆指雲其事,眾人爭相傳誦,謂之神童。
凡此種種不一而具。初,有人登門老人熱情款待,李華也認真推算,無有不準,由此名聲大噪,縣城之人也趨之若鶩。
老人本圖清靜,後因來人甚眾,人多事雜,終日不得安寢,心怒乾脆閉門不出。可八方傳誦,神明顯於此中,村上人來雲集卻不由得老人們了。老人乾脆攜李華至王家營不歸。
其時李華有此能力我早已盡知,我在縣學聽聞此事只是一笑了之,並未放入心中。
平時在家讓人煩不勝煩,李華在老人的堅持下已走了多日,今天是星期日,估計沒什人再來了。誰知我剛打開門,已有人站在門外。
來人年紀不大約二十餘歲,長的十分清俊,持一口標準的京腔對著我嘿嘿地笑著問:「不好意思。麻煩問您一下,李大師在不在家?」
我很是有點發楞,李大師是誰,轉念一想只因平時喊李華一直叫華子,至於其本姓倒是忘記了,這個小傢伙那麼小竟然被人稱為大師,一時強憋著自已不敢笑出聲來。
於是我回答道:「對不起,俺家裡沒有個什麼李大師。加上今天家裡也沒人,您看是不是找錯了?您是否去別的人家再問問?。」
來人誠誠懇懇地說道:「不會。我來過幾次了,李大師就住在這兒。請問他老人家在家嗎?如果不在我是否可以等他呢?」
我吃了一驚,李華小小的年紀,來人稱他為老人家,這其中的事我雖然不清楚,可這事必須終止了,不然政府單位的那些幹部們早晚而且肯定是要來查的,這又是封建迷信,過去在學校天天聽的都是反封建、批走資的口號,這個事不能再開玩笑了。得想個辦法,要不就乾脆地了卻這些事。
我想了一想回答道:「對不起,他不是什麼大師,是被人利用來神神地作事,騙人錢財已被抓起來了,不好意思,俺也不能留您了」。
來人大吃一驚,面上有太多的不信道:「他被那個部門抓了,您是否能告訴我,我去接他。」
這一下我心裡打開了鼓,由於歲數小,根本沒有什麼社會經驗,來人這麼一說,那肯定是一個很利害的人或就是管這事的人。
我沒敢再胡說,只是道:「您找他到底有麼事,可不可以告訴俺?」
那人輕輕地一笑道:「我告訴你,你也解決不了,不過我可以給你說我今天來的目地是什麼。」
我警覺地看著,如果他敢胡來,我會大喊大叫的,村上的人都把李華敬若神明,我不信神明的哥哥大家不救,而且話又說回來村民們本身就有相互幫助的好習慣。
「小兄弟,您別緊張,我是來登門致謝的。上次我來時,李大師幫我家人解決了我家的大事,我是專程來感謝他的。」
我聽了他的話才放下心來,只要不是求籤的問卦的就行。我趕緊道:「不好意思,請您到裡面坐吧。」
來人仍然笑著說:「不了。大師不在家,我就不進去了。請問您是?」
我有點歉疚地說:「我是你所說的大師的哥哥。」
來人欣然地道:「太好了,這次沒白來。這是家裡給大師帶的東西,請你幫著收好交給大師。我就走了」
我也隨手接過一個信封道:「好的,沒問題。」
那人轉身就走,竟是十分的灑脫。
我忽然想到假如李華回來問東西誰給的怎麼辦?忙疾步向前喊住那人道:「不知如何稱呼您,俺好告訴他。」
那人嘿嘿一笑:「兩個星期前,我家老太太因病無治回家等死,我來求大師,大師用大神通告訴我,只需回家將床換個方向,然後吃一點點大師給的神水。我回去試了一試,一個星期前老人的病竟好了起來,原來被判了死刑的病前天檢查時也沒了。大兄弟可這般告知他即可。」說完扭身走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小車前,上去開車走了。
我呆呆地楞了一會,回到房中打開信封一看,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信封裡是一個壹仟元的存折,這個時代可是一個農民近三年的收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10:51
第十八章 神棍李華(三)
中午,老人們帶著李華回了家門。
我將所有的事給老人們說了一遍,當老人沉思起來想著法子去如何解決這個不小的麻煩時,李華沒事人一樣,拉著我跑到了房中興奮地給我講他這段時間的一些個經歷。
李華聽了我那天晚上的話,加上有了一次成功的經驗,決定深入地研究這個在他看來是讓他一步登天的好法術。於是每天天不亮就到了山上,坐在石頭梁下開始了他的偉大的探索。
天上有了一顆流星掐掐指頭算一下,這顆流星從什麼方位來,到什麼方位消失,中間有什麼事發生,然後對照一遍。
林中有一聲鳥叫,於是掐掐指頭算一下這隻鳥為什麼這個時候叫,遇到了什麼事叫,共叫幾聲,然後靜靜地聽一回。
身邊的雪下的小了一點,於是掐掐指頭算一下,雪為什麼會下的小了,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什麼時候再接著下,抻出手能接幾片雪花,然後瞪夠他自已決定的時間。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哪裡有事,那裡準有他的影子。然後在事情發生時周圍的人就見他掐著指頭,口中唸唸有詞。
他開始第一次的實驗課來的十分突然。在村西後排住的楊二爺拄著枴杖出了門,路過我家門口,正在門外的冰上打牛的李華掐指一算,嗯,楊家老爺今日有災,災從水上出,李華就跟了上去,他要弄明白大冬天裡難道會下點小雨不成?
疑惑不已的李華這時看見了住在隔壁的楊家的三兒媳婦,手上正端著虎子(城市叫馬桶)去倒腳頭(排瀉物),於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個東西。忙喊了一聲,意思是叫住她別再前行。
那媳婦聽聲回頭一看,因腳下走的急正踩在自家門中的一片冰上,仰面向後便倒,不覺怪叫一聲,手中之物已脫手而去。
楊家老爺聞聲扭頭見一物如飛而至,大喝一聲,手中枴杖已隨風起舞,遠遠近近的村民都看到了這一幕無不稱讚。
楊家老爺年輕時是個人物,雖入花甲身手依舊敏捷,「鐺」的一聲枴杖將虎子擊個正著,頓時滿天污物飄灑開去。
楊家老爺聞味一急大叫聲不好,身子向前竄去,不成想腳下一滑身不由已地打著旋兒直飛出去,被擊飛的虎子隨後而至,楊家老爺停住時,虎子也噹的一聲落了地,剩餘的腳頭正灑在楊家老爺的臉面之上。
站在邊上的李華呆呆地看完整個過程,興奮地高叫起來:「對,對,就是這樣。」
楊家老爺此時是苦不堪言,摔倒後雖未有絲絲的傷,可穢氣卻難以抵擋,轉身爬起正欲教訓三媳婦,聞聽此言大怒,大踏步走至李華身邊就是一拐。
李華正在心裡推著下面會發生什麼,掐著手指剛剛判定是自已有事,一抬頭枴杖已至,忙一縮頭打了一個滾,隨即如飛般逃進了屋,那一拐自然未中。慌張地關上門,再用身子倚住,待穩住心神再一掐指卻知是自已要主動打一個滾,不由生氣地撇下了嘴角。
從這以後李華再掐指判定要發生什麼事,對當事人雖然跟是跟了,但絕對是在十個枴杖的範圍之外,下定決心也不去湊那個熱鬧,不過看是絕對要看地。
長此一往,村民們發現後便開始躲避李華。有李華出現的地方一定沒了好,一致同意送了李華個綽號「霉三兒」。「霉」是倒霉的意思,就是誰見了都要倒霉,「三」是老人們對所有孩子們的一種統稱,如果老人們忘記了一個孩童的姓名,便一聲「三」即是了。
這以後的「霉三」即使去上學,同學們也離的他幾米遠,老師們一見他眉頭從來沒有放鬆,生氣的李華乾脆和當初一樣又不再上去課了。
不過後來所發生的一切改變了村民們對他的看法,而那時神童之名已然遠播了。
我將信封給了他李華,裝作隨口問的樣子關於那個老人的病他是如何醫治的?
李華搖了搖腦袋告訴我:「俺認為那個老人根本沒病,是醫院弄錯了,那個來人又沒完沒了地纏著,沒辦法只好扯了個謊。老人這一放鬆病也就好了。」
我聽了李華的話後,用俺們的話說是「半天沒敢言語。」
中午飯後,李華把信封交給了老人。
老人們把我倆叫到了一起詢問這些日子來到底發生了麼事。
我悄悄地拽著李華的衣袖告訴老人們,一切如舊平常的緊。
老人們嘆著氣指著李華:「如果再出現一次神叨叨的事,就送你回你的老家去。」
李華拚命地點頭應承著,發誓不再惹事,老人們才鬆了口氣。
李華這次躲了數天,來的人也漸漸地少了。
當天下午有村民上門,老人一率用李華什麼也不會、純屬胡扯之類的話打發了,窩總算安靜了下來。
哥倆數日不見,自有一番親近。晚上躺在炕上李華喋喋不休地告訴我這些日子來他有了新的改變。
李華丹田中原來的混沌現在已經分出了許多的小氣團,雖然同樣厚重但是一個個氣團間的距離已拉開,不再像當初混在一起,而是現在個個經緯分明,互不干涉了。
在混沌的中央一個耀眼的光球緩緩地轉動著,光球也不在像當初一樣瘋狂地吸取周圍的一切,而是帶動著所有的一切緩緩地滾動著,就像是所有的氣團自然漸漸地形成了一種秩序,彼此開始了真摯的合作。
耀眼的光球有時微微地能讓李華看清,似乎是一個由內裡的熱氣幻化成的實體的、密實的水球,只不過水球的水氣自已成團,在表面偶爾可見一些個五彩斑斕的雲一樣的懸浮物迅捷地飄過,再想看時,光芒大盛,不由的側目以對。
從丹田中發出來的強大的氣流不再如以前一樣的霸道十足,而是以一種全新的大海一般地熱潮緩慢地輕拍李華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保護著李華、愛撫著李華。
用李華的語言就是自己想拔掉自己的一根頭髮時,那根頭髮在體內的威武的氣的支持下,都不情願地給想要拔頭髮的手指一頭發。
在村裡的李華經常冒著紛飛的雪花走街串巷,尋找著一切可以在李華看來完全是檢驗自己對與否的對象的人和物。
李華不住手地掐著凍的直縮的、有時又不得不縮地、顯的通紅的小手指,算天、算地、算人,就是算不出自己是怎麼回事,算不出自己以後會遇到什麼樣的事,即使能算到自己將要發生的事的時候,這事已經發生了。
就如第一次逃過了楊家二爺的枴杖一樣,當算到自已將要發生一滾這一無法接受的可能時,李華已開始了這一個用李華的話講是「萬分悲壯的歷程。」
李華的算法又上升到了全新一個新的境界,在他的手指下,萬事萬物都具有著強大的生命力。
李華自己說當在掐小手指頭的時候,有時能感覺到一棵小樹向自己問好,有時能感覺到一隻小貓向自己乞討,還有時感覺到屋裡的板凳主動邀請自己去坐,有時也能感覺到村民們心裡想說又沒有說出來的話,這些讓李華有點膽戰心驚又產生了強烈地好奇。
每次掐指頭前李華都要四面仔細地看看,給自己尋找到最快地最方便地逃跑的路線,順便告訴路線中每一個樹木和石塊,萬一自己有了危險的時候希望它們全力給予最大的協助。
聽到這些,我有種這小傢伙是不是精神上有了點問題的想法,待再想一想可能原本就應該這樣的。只好安慰幾句,表示就是這樣,但不能再在外面張揚了。要不老人們的故事中經常出現些什麼洩露天機而被懲罰的故事,會算將來的事而又去告知別人,不就是洩露天機最好的表現不是。
李華聽了我的話之後,唯唯喏喏地不敢再提掐手指的故事,雖然那些經過讓自己非常開心。
從這以後村裡有神的現象消失了,李華還是李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農家的孩子,只不過見到李華的村民們都對李華有了一種不清不楚的、親切的表情。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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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11:15
第十九章 過年
爆竹響起的時候,已臨近了年關,學校也放了假。
放假前班主任下了個通知,是關於大學終於開始全面而正常地招生了,希望我們能加把勁,努力學習,不負家人、不負國家、不負人民對我等年輕一代的希望,不然會老大徒傷悲的。
這對於我這樣的農村孩子來說無異於是個讓我非常開心的消息了,這是我走出大山的最好的、目前來說也是唯一的路,也給了我無限的想往。
班主任是從新加坡回來帶課的,用她的話講在她所在的那個國家大學生比中學生還要多,街上的中國餐館內洗盤子涮碗的都是大學生,她也做過類似的事,一個初中生在那個國度是根本養不活自己的,只能去靠社會的可憐和救助,這讓我無法理解。
大學生多麼了不起的名字,它在我心中的地位其實在村裡就已經深深地紮了根。
呂護士的父親是個老的中專生。在他給我的描述中,大學生無異於天人,那是個我無法企及的目標。現在有了機會,自然拚了命去學了。
這學期的成績單也下來了,我在班上排在了第十幾位,用老師們的話說,這個成績考大學沒戲,於是我又有點喪失了信心。
年在老百姓的心中那意味著萬物的開始,是個了不得的日子。
用老人們的話,年表示的是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放上些個爆竹表達又一個歲的喜悅。
這與長大後的我所聽到的年是另一個物事了,長大後的年可是一個可怕的動物。
年,在我這樣的孩子的心中,那是一個可以無法無天的、有大塊大塊的肉吃、有嶄新嶄新的新衣服穿、有可以到處收得到零用錢的美好的日子。
李華的成績單是村長去學校要了之後帶著校長親自送來的,為此,村長和校長還有了一點小小的口角。
這一次的期末考試李華算術的答案全部正確,可滿篇都是在題目後寫一個答案,中間半個字也未出現,這讓老師們十分的頭痛。
按村長說的話:「對了就該批對,怎地連分都不給寫,即然紅紅地打了勾,就該紅紅地寫上總分。」
校長的意思是說:「對是對了,可這次是和縣上的學校一樣參加的是通考,用的是一樣的卷子,這個分數咋給,我沒有權力。」
村長再問:「是不是都對了?」
校長說:「對是對了,可是。」
村長不讓他再說,找來紅色的墨水,用個棒子蘸了,在卷子上大棒一揮,一個一,兩個零,這事就了了。完了後,村長咧著嘴請校長審閱。
校長眼一翻,叫來教導處的主任在學期的本子上填了個一百,然後讓村長請客。
村長說:「有人請。」就拉著校長到了我家,當然呂護士早早地跑來通知。
當得知當今村上最了不得的兩個大人物攜手齊至,老人們飛快地忙了起來。
堂屋的圓桌上盤子擺了滿滿實實,盛的無非是燉肉、炒肉、涼拌肉之類,加上些豆腐、豆芽、豆皮,就成了村裡人都十分羨慕的大席,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享受到的榮耀,村長同校長十分歡喜。
村長叫了呂護士到村長家去拿他珍藏了五年的老燒,多年後這酒有了名字叫黑風口,同校長喝的是只認的手和酒碗,不認的嘴和臉,開心地唱著數來寶。
酒喝的太多多的讓就算是被坐著的凳子也被唬的想逃跑的校長問李華:「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呂姐姐的將來怎麼樣?」
李華嘻嘻一笑對著校長說:「她是俺嫂子,過的好日子。」
呂護士臉兒都沒有變色,拿起筷子給了李華幾個板栗,然後回頭媚了我一眼,讓正端著裝滿了菜的盤子的我的手抖了好幾下,心驚肉跳了好一會。
席到了晚上一直沒散,村長和校長自是萬民景仰的人物,來來往往的村民不斷,見面都是過年好、身體好、飯兒好、尤其酒更好的祝福的話。
堂屋已點起了好幾根蠟燭,這可是代表了一種奢侈,也表示了家道的富有和待客的誠心。
我可是受了罪,一直在堂上堂下地跑個不停,洗菜、燒菜、燒水、劈柴、端茶、倒水、端飯、遞毛巾,一連幾個時辰都沒有住腳。
當人走席兒散,收拾完滿桌的油花、滿地的污物後,我回到屋中躺在炕上再也不想起來。
李華笑嘻嘻地一直很興奮,他被限制外出已有了數日,一下見到這麼多人而且大家都有他的份錢時,眼睛都是紅的,不停地接過這個的喜那個的疼,一晚上的收入達到了他全年花費的總和還要多。
爬上炕後的李華將手中的禮錢細細地數了一遍後,開始了一個偉大的構想,準備外出去看看省城長的什麼模樣。
我累的睜不開了眼,耳邊聽著李華的絮叨,心裡卻想的是考學的事,正在自已心中安排著下學期的功課該怎麼作時,李華爬到了我的身邊。
李華用手搖了搖我道:「哥,起來,俺有話對你說。」
我嘴都懶地張開地說道:「什麼事?」
「前些日子俺每天中午耳邊都聽的有人大聲地在叫俺,」李華道:「可是就是見不著人,你給俺講講是咋回事呢?」
聽了這話我身上打了一個激靈,瞌睡全無,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給俺聽聽。」
李華認真地看著我道:「每天中午很準時,有一個老老的聲音不停的叫俺的名字,有時一叫就是幾十句,有時只叫一、兩句。俺到處尋找,就是找不到是誰在說話,好像聲音從俺的腦袋裡發出來的。還有幾次和村裡的同學玩的時候他也叫,俺問他們誰都說沒聽見,這是咋回事?」
這下我聽的清清楚楚,這可能是李華練功太過產生了所謂地幻聽?也可能是玩的太累,耳內自己發生了鳴叫?
我不確定地再次問道:「你確定是有人在叫你的名字而不是耳朵自己發出的聲音?」
李華還是很認真地道:「千真萬確,俺向主席保證。的的確確是有人在叫俺的名字,而且又不是一次,俺不可能聽錯地。」
我的頭皮一下了全都麻了。
這個小傢伙每天都要出一點我所不明白的問題讓我去解答,而有些我自己並沒有處在李華所在的環境去看到李華所看見的物事,根本讓我無從下手。
耳內的鳴叫我有過幾次,最清楚的一次是我在從縣裡回家,在進村的橋上聽見的。
由於新的一課讓我有了一些難的感覺,就不停地去想,腦子裡後來什麼都想不起來時才騎車往回走。
在過進村的橋時,我分明聽見了有人在橋下輕輕地吟唱著一首非常動聽的、可我從沒聽過的歌。
後來我下車向橋下尋聽,仔細聽時才發覺是穿過橋墩的風聲,這是標準的幻聽。可是與李華的相比,李華聽到的無疑是真的聲音,幻聽在我的想法中是不可重複的。
我楞楞地想了好一會,又問李華道:「那個喊你的人,除了叫你的名字外,還說了什麼?」
李華想了想道:「沒有了。只有一次喊俺到一個什麼山的地方去,後來說話快得了不得,根本聽不清,以後再沒說過。」
見我呆呆地想著什麼,李華又撲哧一笑道:「算了、算了,哥,俺逗你玩呢。今天你炒的菜不好吃。」
我一楞,今天可沒有人說我做飯不行的?
我有些生氣似的對著李華說道:「不好吃,你還吃了兩大碗。」忽然想起今天的菜少了一樣,我明明將肘子從院裡的雪地中刨了出來,怎麼沒見著?於是又一把抓住李華的胳膊道:「你告訴俺,肘子你是不是藏起來了?」
李華顯然地知道這個東西的去向,面不驚、眼不慌地對我說:「那是俺給一個人準備的,不可能讓他們吃了。」
我明白他所指的他們是村裡的村民以及村長和校長。
於是我又笑嘻嘻地問道:「好啊,原來俺家的華子有了密秘了。悄悄地告訴俺,那個人是誰?」
李華正色地道:「俺也不認識。不過俺掐指一算,那人明後天準到。」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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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11:47
第二十章 道 士(一)
後半夜裡我實在是睡不著,沒有點燈而是起身坐在了炕上,有一點月光映的窗簾的有點朦朦。
雖然自己的年紀也很小,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明白,現在的家中我一直都很呵護李華,而李華實際上也已把我當成了自己的親哥哥一樣。看著呼呼大睡的華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好。
李華每天能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而且還告訴自己去什麼山,這讓我一個晚上都難以入眠。
這並不是說李華小小的年紀已經有了多大神通的事,而是我明知道李華早晚會離開這個家去找自己心中那個美麗的地方,卻又不能告訴老人們,只能每天看著李華,裝做自己還是和從前一樣地開開心和無憂無慮。
李華打了一個滾就起了身,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李華起床的樣子,竟然是這麼一種方式,然後摸著黑就鬼鬼祟祟地向我爬來,接著一楞輕喊一聲又坐了回去。
「哥,俺沒想到你醒了。俺本來是想叫你的,」李華的聲音有點發虛,頓了下後又接著道:「哥,俺們到山上去吧。」
這麼冷的天,我實在是不想出門,可李華的話語中帶著十分明顯地祈求,我忍不住又動搖了起來,轉念又一想,何必非要去那個後山,在自己的家中不是一樣能達到目地的嗎?於是,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也沒在意李華是否看得見。
「華子,其實俺倆個沒必要去上山,在院子裡也一樣地能夠開始練功,」我慢慢地道:「院子裡離屋近,渴了還有水喝,多好。」
「不行的,」李華的聲音透著明顯地失望:「哥,不是院子裡不好,是因為,怎麼說,院子裡沒有練功的條件。」
我有點驚訝地道:「院子裡地又平,四周有院牆擋住了風,條件比山上好的多,而且和山上相距又不是太遠,怎麼沒有條件?」
李華顯然是被我問住了,好一會才吭吭吃吃問地我道:「哥,你信不信風水?」
這根本不用問,李華自己也很清楚,我對那些個什麼神啊、靈啊根本不信,更何況是縣裡的那些算命先生逢人必提的風水了。
李華見我沒說話,接著道:「哥。俺知道你不信,可俺告訴你真的有那麼點關係。風水是人胡謅的東西,可有些地方真是有點兒不太一樣。」
我立時覺得身上有點不自在,雖然不信那些個事,可總是聽了神鬼的事情後有點後背發涼。趕緊起身點亮了油燈,有了一點兒亮光,心中也就踏實了不少。
李華默默地看著我作完了這事,輕輕地說:「哥,俺告訴你說,這整個山只有石樑下有點兒聚氣的條件,別的地方俺轉遍了都平常的緊。俺們剛在一起練的時候,你進展地速度比俺都快,後來你要上課,俺才很少叫你。你在家中練的那多也沒有什麼成績,這是為麼?」
我低頭想了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李華說的是真的。自從功課緊了以後我只能在家裡練習,自已知道自己是毫無進展,而且還有點退步,下腹裡的氣還有點散了。
李華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想法,語氣有了點信心地道:「哥,石樑那裡是個練氣的好地方,雖然現在俺感到不能讓俺有所進展,可還能維持的住了。其實,俺倆個現在去練只對你有好處,對俺而言那裡可是沒有了絲毫地用處了。雖然每天也能有點兒氣在那聚一聚,根本不夠俺需要的,俺現在早已經是原地踏步呢。」
我只是吃驚於李華的感覺,依舊沒有啃聲。
李華接著道:「哥,那不行你這樣吧。你現在試一試運氣」。
我默默地開始運氣,果然沒有一絲絲的熱氣進入我的身體。於是我向李華道:「沒有氣進入,只是俺自已地在運轉。」
李華輕吐一口氣:「哥。那俺倆到院裡去試一試。」
收拾停當,我在院子裡試了一試,果然同剛才沒有什麼區別。
月光下的李華死死地盯著我道:「哥,俺倆必須上山。」
殘月下我和李華沿著山路往山上走著,一路上不斷地找地方試著,果然都沒的絲毫地氣息,很快地到了山頂。繞過石樑,到了原來練功的地方後,我按李華的要求站定。
李華還是輕輕地道:「哥,你再試一下有何不同。」
我緩緩地吸了口氣,將下腹中的氣息開始慢慢地轉動,猛然地,我被一股氣流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強大無比的氣流迅速地從腳下連綿不絕地湧入我的小腹,迅捷地與我身體裡的已有的氣息合為了一股,開始慢慢地旋轉起來,好久沒有的感覺又回到了我的心中。只不過氣來的太突然,讓我一時有種被淹沒在水中的感覺。
我急忙著想強行終止氣息的流轉,可氣息已經完全的不由了我,想大聲地喊李華,又發覺自己根本張不開嘴。
我心裡轉念又一想,平時不是沒有什麼進展不是,這下剛好。乾脆地靜下心來,仔細地運轉著強行進入體內的滾滾熱浪,耐心地加以引導,與原來的氣流慢慢地合在一起,融入到下腹中已經瘋狂轉動的水球當中。
一遍又一遍,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身體內外終於達到了一個平衡,腳下剩下的只是上湧的一絲絲幾乎感覺不到的熱流,我狠狠地喘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一輪晨日的光芒暖暖的、正正的照在我的臉上,四周的雪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刺目。
我吃了一大驚,天知道我化費了多少時間。剛想喊李華,就覺的一雙小手正貼在我的胸口,李華整個人幾乎鉆進了我的懷裡。
「哥,你沒事罷?」李華聲音有點顫抖地後退了一步說道:「老娘啊,你嚇死人咧。」
我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李華。
在這麼個白雪皚皚刮著刺骨寒風的山頂,李華大汗淋瀝地渾身冒著熱氣,衣領口已是漬的濕透,髮梢上已結了層薄薄地冰,這讓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李華見我沒說話接著道:「你差一點就死過去了,知不到?還好還好。」伸出小手在自己胸口誇張地來回地輕撫著。
我明白了過來,其實當熱浪湧來時,我只需想著它進入身體就成了,無需與之對抗,就算我想抵抗,一個弱小的人豈是來自大地的它們的對手,我只要融入其中,將自已變成它的一部分,那麼我就成了它們,還有什麼力量能夠與我抗衡的了的?
李華在我身邊忽地嘻嘻笑了起來道:「好,好,哥。你這一步也邁地太大,不過總算是讓俺的心從這裡回到了這裡。」一個小小的凍的通紅的食指從李華的喉嚨一直指到了心口。
我知道自己這一次一定有了一個飛躍,只是多少還不清楚而已。看著李華我有些心疼地對他說:「華子,你看你都濕透了,俺們趕緊地家去,免的讓你感冒了。」
李華眼中流露著開心地道:「哥,你就是不說,俺們也得回了,俺等的那個人已經過了村口的小橋了,正往俺家走著呢。」
我一聽就知道李華昨晚提到的那個人,還給他留了肘子的那個人。可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讓李華如此在意。
李華好像聽見了我心裡想的但還沒有說出來的話,面迎著初升的太陽掐著指頭重重地說:「他是個遊走四方的人,是個男的,背了一個大包,也是俺不知怎地非常想見的人,」然後一回頭對我調皮地一撇嘴笑著,「他的包裡裝了好多的饃,嗯,是高梁面的。」
一路上我和李華用上了輕功,十分輕鬆地下了山。快到家時,遠遠地看見家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灰袍的人。
我敢肯定地說那個人是一個道士。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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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12:07
第二十一章 道 士(二)
李華蹦踹跳跳地到了道士身邊,和他說了一陣子話後,我就到了家門前。
道士不高但是很胖,黑中帶白的稻草一般的長髮胡亂在腦後挽了個抓髻,亂蓬蓬地夾雜著白了一半的鬍鬚用了個皮筋捆紮在一起,一張大臉圓的有點走型,眼睛被臉上的肉擠成了一條縫,高挺著肚子很有風度地站在那裡。
在道士的身上穿著一件已經灰的、無法再掉顏色的、寬大地衣袖邊盡乏著毛邊的長道袍,用了一根看不出本來面目的、亂七八糟的麻繩地在腰間隨便地捆著,背著一個顯得有點誇張地、同他的衣服一個模樣的大背包。
見我到了他的跟前,道士仔細地打量了我一下,笑瞇瞇地道:「喲,都長這麼大了,好。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裡抱著呢。」他的口音明顯地偏於南方,為了吐詞的清楚,他硬是把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迸出來,咬著舌頭顯的很艱難。
我有點驚奇於這個道士竟然認得我,疑惑地看了一邊站著的李華。
李華衝我一笑道:「哥,他就是當初給俺爺爺治病的人,他當然見過你了。」
我心中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的、不停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老人們不止一次地提到過一個救助李華爺爺的道士,使的一手的好銀針,尤其是當李華爺爺被赤腳醫生認為沒救了時,他輕巧地用針在李華爺爺的身上胡亂紮了幾下,李華爺爺的病就好了。
這個故事一樣的情節很多次地出現在我的腦中,讓我心馳不已,趕緊地向他問了聲好。
這時老人也走了出來,一眼就認出了他,慌忙將他讓進了屋內。
道士說他這一路行來用了近四個月,為了給李華帶一個物事。這期間吃了不少苦,還被收容的單位關了近一周的時間。這個旅途吃得罪用慘淡來形容還不及其十分之一,不過總算不辱自己給自己的使命,終於完成了當年對李華爺爺的承諾。
在得知李華爺爺早已病故的事後,老道士執意就要去李華爺爺的墳前拜祭。
老人們邊聽邊為他難過,也是不住地勸個不停。
李華卻只說了一句話:「你怎地如此地看不開,豈不有違你出家的本意了不是,先吃了午飯再說。」
這一句話讓老道士的目光炯炯,雙眼再無一時離開李華的身影,也不再言詞。
眾人這時方才發覺聊了太久,時已至午,老人們使開始忙起了午飯。
讓李華連藏帶捂地、完整地保護下來的肘子,也總算是物盡其用,滿足了李華對它的嚴格地要求,充分完成了它作為一個肘子應盡的義務,達到了一個對它來說絕對理想的境界。
飯後,我和李華又上了一次山,陪著老道完了心願,回來又陪著老人聊了很久。
有幾個村民前來拜會,對著道士感謝的話多的沒了頭。又有村民前來相請,李華也前去作陪。至晚,道士沐浴後宿於我和李華的屋中。
道士來自泉州的惠安原名靈鷲山的五公山,五公山是因唐公、寶公、志公、化公和郎公等五個道士隱居而出了名的,住的宮觀過去稱為玄妙觀現稱為白雲觀,道觀已有了個壹千七八的歲數,很是古老。
道士名叫無心,是很傳統的那種由師傅傳授而一脈相承下來的。他的師傅在世時還不停地給他講述著道的真意,後來仙去,他便開始了走遍四方的傳統的修行模式。
其實仙去不仙去的在我看來和常人一般,俱是離開了人世的同義詞。
一次道士到了我們這個村上,恰遇李華的爺爺病重,無心道士便施展了其師傅教給他的五行針灸大法,在擺置了十個包谷麵饃一瓶老酒後,只用了六針就解決了赤腳醫生一個星期未能解決的問題,救活了李華的爺爺。
後來,李華的爺爺想盡辦法給道士準備了十數個白麵饃饃,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無心吃的幾乎連舌頭也吞了下去,後見一個未留給李家便有點羞慚,於是給李華的爺爺指了一處墓地,也就是後山的石樑下面方圓不足十數個平米的一塊地。
這塊地也頗費了道士的一番氣力,用他的話那是一處龍虎之地,是一處頗有靈氣的處所。就像個盛水的大碗,碗周的細流焉能不向碗底而聚?
這也讓我不以為然,那麼高的山上只有那一處窪地,更多的細流豈不沿山而去乎?可是細一想。這個道士竟然猜得中只有那塊地能產生些熱的氣息,也不是碌碌之輩反而是相當的有些本事了,這我是有親身地感受的。
無心道士打開了背包,將物事一一地拿出,果然最多的便是一大包的饃饃,在層層地各種衣服地下面十分小心地取出了一尊陶像和一個小小的模子一樣的陶制道琴。
無心將這兩件物事小心地取到炕上,對著拜了三拜,然後對李華講這兩件寶物取自泉州北郊清源山紫澤洞,是個嵩山道士傳給他師祖的。
無心的師傅仙去前叮囑他此物不歸道觀所有,按方位應在我們村。無心又細心地觀察後,又覺的應在了李家,這才有他告知李華的爺爺要小心地帶李華,回頭他會送之兩件寶物以助的事。午時聽李華之言大有道氣,無心才決心真心傳之。
道士隨後又取出一本書,很是破舊,讓人有稍使氣力便會肢解的想法,具他而言全名《化書》,後改叫《前生》,是對原來《化書》的全面的提升,對李華頗有幫助。
這一夜,無心同李華叨叨嚷嚷地直到天亮。
我是醒一陣睡一陣,起來後開始忙著剁肉餡,老人們都說好吃不過餃子,過年時能吃上餃子也是農家的一大福份不是?
上午,道士帶李華出了門,有個歲數大的人帶著李華,老人們也很放心,只小心叮囑了幾句便不在在意。想來道士能救的李華爺爺的命,自也不會害了李華,遂放心的做事去了。
近晚時無心與李華回了家們,也沒說吃飯之事,進了屋門反手關了個密密實實,我自也知此時兩人有許多個事要做,也不去打擾便是,在柴房中守著爐兒熱熱乎乎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天亮,我推開屋門空無一人,暗思兩人可能上了山,便又倒頭大睡直至午時方醒。
老人們已外出,去鄉里的集市採購年貨,我忙乎著將飯做好等候李華,這一等又是半晌,眼見的不久天又將黑了去。
「哥,俺們回來了,有麼吃的俺餓了。」人未到聲音已是先到了。
我抬起頭,小心地放下手中正揉著的白麵團,這白面可是按五斤包谷面兌一斤的從縣上換來的,趕緊從熱屜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到了堂屋,看到無心和李華兩人一楞,幾乎認不出來。
李華呲著還能看的清的牙衝我笑道:「哥,俺又有了新的發現,回頭告訴你。」說完伸手就要拿筷子。
我一把奪了過來,在他的手上一敲道:「你們倆都俺去洗一把,完了再吃飯,真不知你們從那裡滾的這一身的泥。」
無心也跟個孩子似的嘿嘿一笑,拉著李華去了柴房。
倆人洗完用了整整一缸水,按現在的計量方法就是用去了大約兩方,換完了衣服的李華和無心道士才有了一點人的模樣。
無心很能吃,按他吃飯的量計,我全家一年的口糧不夠他三個月的飽餐。
天已漸漸地黑了。
李華和道士又進了屋門,不過一會道士就背著包出來了,說是要走。這讓我有點著急。老人們還未歸,這黑燈瞎火地外出哪裡去尋個睡覺的地,而且山裡的路不好走,距縣城也有點遠。
道士哈哈一笑,說了幾句打擾、別擔心、謝謝老人之類的話,不顧我的反對揚長而去。
李華也不阻攔,只是一笑便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12:32
第二十二章 了不起的魔術師(一)
曰:太上者,虛無之神也;天地者,陰陽之神也;人蟲者,血肉之神也。其同者神,其異者形。是故形不靈而氣靈,語不靈而聲靈,覺不靈而夢靈,生不靈而死靈。水至清而結冰不清,神至明而結形不明。水泮返清,形散返明。能知真死者,可以游太上之京。
紅襖子、綠褲子,開開心心過日子。這個童謠又重新的出現在老人的嘴中,也讓老人們有點欣喜和擔憂,是不是以前的日子又回來了,還是像那個時候先讓你折騰然後再給你一個大棒槌,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麼,」有老人小聲地但聲音是絕對洪亮地說:「反正以後俺也看不見了,也不怕了誰。不過好像縣城裡都有點兒變了,也能明明白白地看唱戲了,不用非得年年年關白毛女,時時時刻紅燈記了。去年這樣還是不行地,今年這變化讓人有點像俺在外地的娃兒信上說的:攆不上時代地潮流、時代地步伐、時代地列車嘍。你看你咋個不信,不信俺咋昨晚在縣裡清楚地聽見有人拿了鴛鴦板唱武松打虎了,『當了個當,當了個當,閑言碎語不用講,講一講英雄好漢武二郎。』」然後當了個當而去。
家裡的老人們也是有點不太明白,難道真像人們所說的現在可以大聲明白地說話了?然後互相看看再互相搖搖頭:「胡吃胡喝決不能胡說、亂天亂地萬不可亂語。」
李華這兩天神神密密地很少在家,每天早出晚歸總是一身的泥,問他也不說,除了埋頭吃飯地時候老實一些,剛想叫他又笑嘻嘻地轉身出門了。明天就是年關,年三十可是個不得了的日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沒了王法。
一大早,老人們叫我拾拾了停當,李華剛要出門讓我死死地擋住了,李華怔怔看著我地有點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我對著李華道:「今天老人們要帶著我們去鄉里去趕年關的大集,這可是老人們說的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了,聽說還有大戲,是從省裡請來的戲班,是無論如何不能錯過的。」
李華吱吱唔唔地想要脫身,我乾脆直接將他拽進了房,強行換了新衣,拉著他的手陪著老人們出了家門。
鄉里距我們村有個七里多路,挨著王家營,再往前去就是李家鋪子。
李華噘著嘴,一路上不理我,我不停地哄著,離鄉上近了些,看見鄰村許多的孩童一路放著炮仗一邊向鄉里趕著才慢慢地高興了起來的,不一會就有了許多的親密夥伴。
這一路又碰上了才從王家營出來的二嬸和二叔一家人,二嬸家的二奶奶也穿了一身的大紅大綠,掂著小腳走的飛快。
一路上不停地有各村的村民互相不斷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打著招呼、一遍字又一遍地講著同樣地祝福的話語,那些話在我耳朵裡邊不斷地磨出了一個又一個大大的繭子。
從四面八方的人也越來越多地在馬路上聚集著,更有些年輕人穿著上黃下藍的時髦的衣服、戴著一頂黃色的軍帽大呼小叫地在人群中穿梭,不久後就到了鄉里。
在鄉政府對面的空地上搭了一個大大的戲臺,立的一人多高的大音箱正放出震耳欲聵地流行音樂,「朋友啊請你乾一杯請你乾一杯」的不停地唱著。
遠處是個我從生來就沒見過的這麼了得的大集市。
馬車、驢車一個挨著一個,叫買地、要賣地、吵嚷地、尋孩地聲音讓你根本分不出南北。
李華緊緊地拉著我的胳膊一步不敢離開。要說他也不小了,可有時候膽兒大的一個人在山裡轉來轉去,有時候膽小的見著個不熟悉地環境連地兒也不敢挪。
老人們跟我說了幾句在這時跟本聽不清的話,比劃的大致的意思是讓我們在這待著別亂跑就和著二嬸她們去了集市,我拉著李華在戲臺的前面搬了幾塊磚頭尋了個地坐了下來。
看著臺上穿的花花綠綠的、來來往往的、準備唱戲的人時李華樂了,不停地跟我說著只能在耳邊大喊著才能聽的清地話,指著一個個開始裝扮起來的人發表著自己的評論。
當老人們帶著大包小袋子尋到了我們的時候,戲已經開始了,第一出正是我們當地百姓們最喜歡的八仙過海。
老版地八仙過海與現在的有著很多的區別,現在的也根本沒有當時的有滋有味,別的不說,就我看過的這一出何仙姑就是呂洞賓的女朋友,也可能是為了滿足農民的好奇心故意這麼排的。
在何仙姑出場時本來十分熱烈地人們忽然鴉雀無聲,轉而又哄地大笑起來。
我剛開始十分的納悶,待看到身邊的村民們用手指著何仙姑的身後時才明白過來,原來不知怎地這何仙姑身後拖了一個長長的塑料的臺布,看起來就像是長了一個白色的尾巴。
臺上的何仙姑很是楞了一會,見臺下有人用手邊指著她邊向她喊,便停下身來左瞧右看的,敲鑼鼓也不知何仙姑出了什麼事,幾遍鑼後見何仙姑沒有理睬也停了下來。
何仙姑扭著身四下裡尋了一陣,看到身後很是明白了過來,一把抓住塑料布遠遠地向後臺扔了去,轉回了身用雙手向人們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再一轉身朝著鑼鼓做了一個動作,在「匡啷啷」的鑼聲中又「咦咦呀呀」地唱了下去。
臺下的人先是怔住,然後爆發了更大的轟轟的笑聲,李華笑的已是要在地上打滾了,這一幕多少年後我都不能忘懷了。
接下來有包公的鍘美案、孫猴子的西遊記、武松水滸傳裡的打虎記和我還第一次聽的大登殿。
對於這些個大段、大段的戲,李華就顯的有點發蔫,鼓著腮幫不停地東張西望,苦著臉說是聽不懂,其實當時的我也只是看個熱鬧而已。
約兩個小時後戲全部結束了,現場的人們沒一個離開,讓村民們最興奮的雜技和魔術很快地登了場。
雜技的確相當的了得,光是一個頂缸就讓李華的眼珠都要鼓了出來,大張著嘴不住地啊、啊地叫著。
待抖空竹的一群女孩表演後下臺,李華的眼睛直直看著我,不用說我也明瞭,可我從那裡能鼓搗來這麼個不算了不得的東西,裝做沒看見的我同一旁的村民們不住的說著話,李華明顯地生了氣,坐在那兒不再理睬我。
臺上的用心去演,臺下的用心讚美,讓這裡上下完全地熔到了一起。當報幕的女人出來大聲地報出,「接下來是魔術大變美人」時,臺下徹底地歡呼了起來,有許多的村民就是為了這麼個節目才等到現在的。
臺上出來了一個中年的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很怪異地服裝,就像是課本裡描述的企鵝。多年後我才知道那是燕尾服,是老外們最喜歡的服飾之一,可當時百姓們如何得知。在一陣轟堂大笑中,讓村民們心怡不已的節目開始了。
中年人站在臺子的中間,在一旁小鑼的碎敲聲中將手中的魔術棒耍的上下翻飛,讓下面的村民們忙不迭的大聲地叫著好。然後中年人又一個轉身連著翻了好幾個不著地的空中翻,讓村民們更是一片叫好聲連成了片,叫好聲中有年輕人是口哨不斷。
接著中年人用手向臺下一招,一個打扮的像是只穿著肚兜大褲衩的年青女人牽著一隻猴上了臺,高高的聳了胸,一步一顫地在向臺上走了來。
這一下臺下連點聲音都沒了,所有的人包括我雙眼都直勾勾地盯了上去。
要知道在農村什麼時候見到過如此外漏的女人,何況天又這麼冷,誰身上不是幾乎恨不得穿了家中綿被一樣的抗些個寒氣而鼓鼓囊囊的,那個女人也不怕凍著了。
年輕人眼中放出了些熱烈地光,幾乎能將個臘月兒熔成了水。
我身邊的老人們低下了頭竊竊私語地互相說著:「這太有傷風化了,簡直是烏七八糟的東西,以後看誰敢娶了她。」
那穿著十分暴露的女人在小鑼聲中邁著碎步,牽著個猴在臺上硬是轉了好多個圈,讓自己的前前後後給村民們看了個夠,然後將猴交給了中年人轉身下了臺,臺下的人才發出沒了壓迫似的「噓噓」的出氣聲。
中年人又作了好多個手勢,帶著猴在臺上左翻、右翻、上翻、下翻地完成了前奏。
中年人一招手,又有兩個人從後臺抬了個大箱子平放在了臺子的正中間後,上前將箱子整個地拆了開,果真是空空蕩蕩地無有一物,示意讓村民們看了看後又幾下將箱子組裝了起來,牽過猴子輕輕的抱住後將猴放了進去,並蓋住了上面的蓋子。
這就是說下面從箱中出來的是一個美女,只不知道她長的什麼樣,我心中也是陣陣地期待。
這時候,鑼也停了下來,現場一片寂靜,中年人連擺手勢從空中抓了許多下,往箱子裡一扔站著面對著臺下,再然後重重地、使足了勁的一揮手,鑼當地一聲響,箱蓋猛地自己掀了去,從箱子中直直地起來了一個人。
登時臺下靜的一顆針兒落地也分的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箱子上,箱子上正正地站在一個顯得有些驚恐的小小的人。
俺的娘啊,是李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13:03
第二十三章 了不起的魔術師(二)
我呆呆地看著李華站在箱子上,再加上箱子是橫躺著的,更是顯得人兒的瘦小。
慌忙間,我緊緊地用手摀住了嘴,以免自己由於驚慌而叫出聲來。
老人們早在看見李華時已忽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說不出一句話。
整個臺下十分地安靜,靜的都沒有一絲絲咳的聲音。
臺上的中年人還是面對著我們一動不動,臉上還是始終洋溢著燦爛地笑容,伸展著一隻胳膊,手心向上地對著木箱擺著一個優美的姿勢。
這一過程在我心中的感覺裡起碼維持了半分鐘,老人們終於忍不住地叫了起來。
恰在這時,從箱中依靠放在箱邊的話筒傳出了一個撕心裂肺般的女人的尖叫:「救命啊,來人啊。」
這個聲音之恐怖我此生是永遠難忘了。
試想當一個極度恐慌的女人站在話筒前,用一種讓人渾身毛髮皆立的聲音,發出一個用現在的話說是絕對地高分貝的音,而且通過一個一人多高的大功率音箱來傳送,結果可想可知,這就是此我眼前的這個景。
這個叫聲劃破了天空所有的寧靜,不約而同地村民和我也下意識地用手緊緊地堵住了耳朵,隨即臺下一片靜寂,連鬧哄哄地市場也沒有了音,人們大張著嘴不知所措。
這一刻的寧靜停了大約一分鐘。
我後來猜想那個在箱子中發出怪怪的聲的女人,聽到了自己發出的聲音,可能是自己把自己嚇的昏了過去,再無絲毫地響動。
當臺下的村民們回過勁來,哄地亂了起來,紛紛嚷嚷地聲響遍了天空。
「你個死東西」、「嚇誰呢」、「揍她」、「娘唉」、「誰叫地」、「俺的兒哎」、「這是誰的孩」、「在臺上做甚」、「是不是你喊地」、「這是美女」?「美女的弟弟」?「你幹啥」?「你踩著俺啦」,「哇」、「娘」、「爹」一聲聲地孩子的哭喊也瞬間爆發,人們在臺下亂成一團。
在人群邊上有許多的村民大叫著已然跑出了幾十米遠,不住地回著頭看著舞臺,雜七雜八的誰也不知自己在喊叫些什麼。
我死死地盯著臺上,剛才的喊叫震的我心如被重錘在一下一下地敲,心不由自己地砰、砰地跳著,雙腳不聽使喚地根本邁不動,娘啊,這種聲音這一輩子我都絕不想聽第二遍。
臺上的魔術師也不知所蹤。
只是據站在最後排的村民們後來敘述道,那個中年魔術師在女人的第一聲尖叫中如飛般衝下了臺子,一直衝到了鄉政府的大門前。也真難為了他,這麼多的人他是怎麼過的去的。
李華呆呆地一直站在臺上的、能變出美女來的箱子上驚奇地看著臺下,用李華後來的的話說:「你們在幹什麼,怎的亂跳亂叫個不住,可讓俺發笑。」
亂亂紛紛的人流直到鄉派出所出面維持秩序才慢慢地靜了下來。
要出來而差了一點又沒能出的來的、用高叫著的聲把村民如虎入羊群般地驅趕的到處亂竄的美女被鄉里緊急送到縣裡,在縣裡住院了。
中年魔術師也在如風般的疾走中拉傷了右腿,被縣上緊急派來的人接走了。
誰又能料想到,一場年關前美好的、開心的大戲就這樣被李華攪的嘎然而止。
據村民們說,市場那兒當時連牲口都立著耳朵站的定定的,當人們開始亂的時候,只有幾頭驢兒反映過來才知道它自個兒已受了驚。
在鄉政府的鄉長辦公室內,老人和我緊緊地護著李華,門口是幾名硬把我們押了來的公安,站在門前對我們是虎視眈眈一步不離。
鄉長緊皺著眉頭,一隻手在桌上「噠噠噠」地不停地彈著手風琴。一會兒抬頭看我們一會兒低頭嘆上一口氣。
終於鄉長終止了所有的在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抬著頭看著老人道:「您二老看,這個事該咋個處理?」
老人們緊閉著嘴一言不發,大有一付隨你的便的樣子。
在我身後的李華剛要說話,讓我狠狠地跺了一下正伸出的腳,咧著嘴就想哭了起來。
老人回身狠瞪了李華一眼,李華剛發出的哭聲就像被掐去了大部分而將剩下的又嚥了回去一般,早已沒了影。
鄉長看了我們半天見老人們沒作答,只好揮揮手對門口地公安說道:「叫一下俺的司機,先送他們回去。這件事兒回頭再處理。」說完扭頭出門而去了。
我們一家人在鄉長專車的護送下平安回村,而且是村上外出的所有人中第一批返回的,這也拜了李華所賜。
這也是我第一次坐上了小車,按現在的話說是處女坐。雖然只是輛破的四面漏風的吉普,可那時能有輛車兒坐的鄉幹部在俺省上俺鄉長是獨一份。
當然我們在沿路上碰見了太多的村民,臉色臘黃地還沉浸在美女的鶯語聲中。
回到家中老人們臉色鐵青,也是我第一次見著他們如此生氣,揮揮手就將我和李華趕往了自己的屋。這也難怪,這對一生謹慎的老人們而言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我緊緊地拉著李華的手快步往屋中走,心裡擔心暴怒的老人會狠狠地教訓李華,待進了屋閘緊了房門才鬆開他的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盤腿坐在炕上,我問李華道:「華子,你知道你今天作了麼?」
李華衝著我搖搖頭,目光中滿是疑惑的神色,臉上怯怯地不作聲。
「華子,你這下把家裡人害苦了,」我還記著那聲尖叫,扭轉頭不看李華的眼道:「你可知道這一次的事可是不小,村民們會把俺們恨透了。」。
「哥,俺又沒害人,村民們憑麼恨俺們?」李華奇怪地問道。
「咋沒害人,你為什麼到臺上去?你上臺去想幹些什麼?」我有點開始恨恨的道。
「嘿,你問這個事啊,俺告訴你不就得了唄。」李華象鬆了口氣似地說。
「那好,俺問你,你上去作什麼去了?」我問道。
李華答道:「俺就是心中納悶,這個猴子進去魔術師是怎麼把它變成一個人的。所以俺想在猴子還沒變成人以前,在它要變沒變的時候看著它是怎麼變的。而且魔術師又是那個確定是一個女的,而且還那麼確定是個大美女,所以對俺來說這是個不小的事,俺非得弄個明白不成。」
我又想氣又想笑的從炕上跳到了地上又從地上返身在炕上坐下,上上下下的來回幾次。如果李華是我的親弟弟,我一定忍不住會給他幾個大耳光。這個李華,難道真的搞不清楚魔術本來就是騙人的不是?
「哥,你在作麼?上上下下的俺看了頭暈,」李華的目光隨著我上下的飄移,忍不住的接著道。
我忍了又忍,強行把一肚子的氣壓了下來後,輕聲地對李華說:「華子,你應該明白魔術本來就是靠著瞞過人們的眼才成的,沒有一個魔術是真的。對了,俺問你,你到的箱子裡去幹什麼?你又是怎麼把箱子打開的?」說著說著,我沒有了恨意反而想起了這個讓我奇怪的事。
「這麼簡單的事,你還問俺?」李華奇怪地看著我,發覺我臉色不對時又慌忙在用舌頭舔了舔有點干的嘴唇後道:「俺起初本來想站在箱子邊上看著她出來,後來一想還不如進到裡邊去看著猴子慢慢地變,所以俺就直接地進了去。俺也沒想到裡面壓根就沒有猴子,只有一個人定定地躺在裡面。」
我大張著嘴,如果李華真是為了這個事而上了戲臺,真不知讓人是哭還是笑。
「俺進去後,只看到一雙人的眼,那雙人眼睛直直地盯著俺的眼睛,俺雖然知道那雙眼就是一個人的,可那眼盯的俺渾身發毛。裡面又黑,全靠著箱子邊上的縫露進的一點點光,地方又小轉不過身,俺又沒有聽到出氣聲。誰知外面誰犯了病,在俺的耳朵邊上『光』地敲了一下鑼,把俺嚇了一跳,俺一使勁就從箱子裡跳了出來,」這時李華的眼中笑盈盈地又接著道,「箱子裡果然是一個女的,穿的衣服讓俺不敢瞧,嘖嘖,都露著呢。」
我啞口無言,這個李華是成百上千的所有觀看大變美女魔術中的人中唯一一個見到美女的人,而且與正欲外出已在箱中變成了美女的猴子的眼睛對著看了好一陣。
猛然間我又想起一個根本的問題,接著問李華道:「你是怎麼進到箱子裡去的?」
李華笑笑回說:「哥,這你也可以。就是在進去之前先想著用氣把箱子變沒了就是。」
我有點好奇地問:「把箱子變沒了,那在箱子裡的人不是曝露在外面讓人給發現了不是?」
「你咋個這麼笨,」李華向我瞪著眼睛道:「只不過是把箱子在你的面前暫時地分解掉,然後你進去後再把它組了起來就是了,也不知你琢磨些個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13:32
第二十四章 了不起的魔術師(三)
又來了一個年,明天後我也就隨著年多了一個歲。
一大早起了床,外面淅淅瀝瀝地飄著碎碎地雪花,該洗的、該涮的兩天前就全都做完了。
這一天要做的事很多,要把這五天的所有要準備的吃喝全都準備齊,按老人的話是「初一初五不提刀,平平安安身體好。」
我將早已剁好的餃子餡取了一些,開始準備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包年三十的餃子。
李華昨晚早早地睡了,到我把一切準備齊還沒有起床。不過昨晚聽他說夢話,內容還是猴子和美女的事,這我已經給他講的很清楚了,他還是耿耿於懷。
昨晚二嬸來看李華,帶了兩個兒臂粗細的大蠟燭,說是喜慶,還把他狠狠地誇了去,要不,在千把口子人的炯炯目光下硬是沒人看見他是怎麼進了箱子,可不是能耐了麼。
後來村長又來了,說是擔心有人來找些個不是,又把李華誇的天人一般,還信誓旦旦地說:「初步調查當天光圍著戲臺的就兩三千口子,問李華咋進的沒人知道,這一定是魔術師作的鬼,那些個人時不時地在冬天就能從手裡變出個花兒草兒什麼的,有時還能將白紙變些錢,是有些個法術的,下次李華離得遠點,別再讓他給攝了去。」
看著老人,村長又道是年三十和校長一起來和老人們過個年。呂護士的母親去世的早,在這只有這兩人。
老人高興地合不攏嘴,誰不圖個熱鬧,其實誰心裡都跟個明鏡似的,村長這是為了李華,李華在村長心中神似的。
我心中估計著這會兒他們就該到了,忽又想到呂護士,身上又打了個寒顫。
早晨我想了許多,如果村民有來尋事的,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護的他周全就是了,其實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有些個磕磕碰碰還是難以避免的,萬一有個誰家的孩子傷了,我家也難以推脫不是。
可是任誰轉念想一想,又不是李華尖叫闖的禍,是那個美女的石破天驚的一個長嘯才造成了這樣的結局,她一個那麼老大的人見了李華又有什麼了不得的,非要救命不可,也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說起美女的那聲兒,現在都好像還在耳邊。一想起來就好像當時一樣,彷彿有把冰冷的刀一直深深地扎向了你的心的最深處在鉸著,那一個劃音像在拿著鈍鐵片在心口上來回刮著,在耳邊「吱吱咯咯」地磨著,讓人不由自主地從心裡向身外揪扯著打顫。
新年了,還是想些高興的事。
天黑下來時,村上的爆竹聲已連成了一片,我也把堂屋的火爐燒的發紅,屋內大襖根本穿不住。
這時候已用了煤,只是限量供應,年三十也就破費點,畢竟這是過去的最後一天不是。
我把兩張桌上的吃喝擺置的差不多時,該來的陸陸續續地來了。
校長和呂護士是最早到的,村長來的時候二嬸一家也到了。
老人們陪著老人在堂屋正中的桌上興高采地用酒比劃著,我們小字輩自是在較矮的桌上拚著肚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起身起入柴房準備下餃子。
剛把爐膛地火收拾停當,呂護士閃了進來,往大鍋內連添了好幾瓢水,讓本來已大開的水迅速平靜了下去,我諤然地看著她不知要做什麼。
呂護士「咭」地一笑走到我的身邊,渾身的酒氣讓我想逃,看著雙眼嬌媚如絲的呂護士臉兒通紅地緊盯著我,我覺的有種心慌慌地感覺,然後被她緊緊地抱了下又被在臉上親了一口,人有點手腳忙亂地不知所措只是站著不敢亂動。然後她橫了我一眼鬆開了手說,水開了,快下餃子,轉身翩翩而去。
我硬是呆怔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覺得身上被抱的地方熱烘烘的,摸了摸臉使勁地搖搖頭,趕緊忙活起來,待第一鍋餃子被李華端走時,呂護士已在院中放起了鞭炮,是兩千響的。想想被她抱著的時候自己心中還是挺舒坦的。
爆竹響起,屋內的人已高端著酒碗互相大聲地道賀著,二叔的臉通紅通紅地一大口一大口地幹著。
呂護士是我們這桌唯一一個喝酒的人,七八個孩子亂哄哄地高舉著茶碗與呂護士碰著,她也是忙不迭往嘴裡灌。
我還不懂這些,與呂護士一下接一下地碰著碗,只是知道武松打虎中連干一十八碗酒,看著眼前這些個喝酒的人,他們比個二郎也弱不了多少,大有不夠十八碗就不能過年一般,真是豪氣沖天。
村長端著空碗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李華的跟前道:「尕小子,給叔敬個酒,再給叔表演個歌什麼的,讓叔過個新年。」
李華慌慌張張地給村長碗裡加滿了酒回頭看著我,臉上愁的眼睛鼻子都團成了一團。
我笑著說:「這還不容易,快表演個魔術給叔看看。」心裡本來想的是他可以在空中飄浮這事。
誰知李華想了想,轉身跑出門,當所有人還摸不著頭腦時,他又轉了來,手中拿著一雙筷子,快步走到呂護士的身後,一把將扎頭的紅繩解了下來一分二分別纏在了筷子上,幾家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李華走到老人們的桌前將一隻手放在胸前小鞠了一躬,學的是昨天魔術師的出場動作,老人們已哄地笑了起來。
李華不慌不忙地將系有紅繩地筷子放到了桌上,轉回頭對呂護士說:「姐姐唱支歌,俺好讓筷子跳舞。」我身邊的小人兒一聽一下全跑過去依在了老人的懷中,呂護士卻是同我站在了桌子的一旁。
呂護士眼睛大睜著盯著放在桌沿上的筷子,拍著手打著拍子,嘴裡早已哼哼起來,卻是一出呂戲:「聽說那老包要出京,急壞了娘娘東西宮,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剝大蔥。唔唔唔唔」。
眾人開始時都和著,聲音漸漸地沒了,嘴卻越張越大,拍子打的越來越響。所有的人包括我,都只知拍著手看著桌上。
桌上的一雙筷子隨著戲的節拍開始從躺著一下直直地站立,先是左右前後一搖擺,像是向四周的人鞠躬一般,隨後晃動了兩下,踏著節拍在桌上一下又一下地跳動起來著。
忽地一個急擺,甩著身上的紅繩,在盤子的空隙間劃冰一樣地穿梭過去,忽地一個急停,在原地快速旋轉,將紅繩變成了手一樣上下翻舞。
有時,兩根筷子分別直直的原地一個跳動,在空中連翻幾個斤斗,再輕輕地落下;有時兩根筷子碰到了一起,兩根紅繩輕輕地搭著像兩人手拉著手一樣轉著圈;有時又一個用紅繩將另一個高舉,在一片驚呼聲中扔到了另一處盤子的空隙間,繼續擺晃著身子。
就像是兩個小人兒一般一會在桌上輕歌曼舞低聲吟唱,一會大開大闊剛猛迅捷,隨著拍子在跳一種我們誰也不知道的舞蹈。
大約有半個時辰,漸漸地兩隻舞者又跳在了一起,用紅繩兒一拉緊緊地纏住,像兩人手牽手兒般的四面一晃致禮後,「搭」的一聲倒在了桌上,不過還是兩隻筷子。
李華又學著魔術師地樣子,向老人們鞠了一躬。
幾家人卻是目光直直的盯著筷子,楞楞的看著已躺下的兩個跳舞的東西一聲不啃。
過了一會校長猛地伸出手將筷子一把纂住,放在手中細細地看了起來。
「好」,另幾位老人忙不迭大聲地喝著采,鼓起掌來。
小傢伙們眼中興奮地互相張望著,也學著老人的樣哄哄的叫著好。
我的腰間一下被呂護士死死地掐住,痛的我差一點將「好」字喊拐了調。
「好小子,還有這一手,二嬸小瞧你了,」二嬸滿眼驚異臉上卻笑呵呵地道。
村長大著舌頭道:「你小子竟然有這一手的藝,為麼不早點向外露一露呢。」
隨即幾家的老人們開始彼此爭著對此事大加討論,引經據典地查找著歷史上的故事。
我家的老人們則互相一望,盯著李華若有所思似的一言不發。
亂哄哄的聲音中二奶奶的高音很是有勁地道:「這是一種法術,在神仙中流傳的有那麼一種。」就像是二奶奶見過神仙在她的面前表演過一樣。
我雖然也有些驚奇,可安靜下來後自襯也能作的到,只不過達不到如此熟練的程度而已。
多少年後在一本書裡看到個得道的嶗山道士用了此法,在自己的道觀中宴請自己的道友們。
其實這僅僅是氣的最簡單的實質化的應用罷了,我自信練上一段時間也完全能行的通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14:01
第二十五章 李華的洞府(一)
曰:
年初一,一寤覺來太陽照東窗,起身忙換新衣裳;家堂君親天香點,祖宗尊像掛中堂。九子果盤裝齊整,預備客人來來往;今朝叮囑莫掃地,小兒吃飲莫淘湯。
年初二,兒童更歡喜,昨日初一不出戶,今日要到親眷家去拜拜年。哥哥弟弟手相牽,東家留吃飯、西家排酒筵;臨到走,還有一點壓歲錢。
年初三,去拜丈母親。姑爺帶仔姑娘來,人入門,笑口開。拜見丈人道恭喜,拜見丈母說發財。茶又好,酒又好,隔壁伯婆含笑問姑娘,啥時候,它月養個小寶寶。
年初四,夜不眠,家家接財神,處處放鞭炮。五路正神當中坐,招財利市分兩邊。斤頭臘燭煌煌亮,齊供羊頭金元寶。回家拜跪忙碌碌,一心奉敬不能少。
年初五,要吃開張酒。酒酣快猜拳;五對八馬不離口。有個聊下去,有個要分手。來來去去各自忙。來者心歡喜,去者心悲傷。以後須努力,巴巴實實爭個好面光。
李華說這是長這麼大過的最好的一個年,簡直開心的要發瘋。放不完的爆竹、說不完的話,吃不夠的餃子、有錢沒地兒花,新新的衣裳上也落下了幾處因放小紅炮被火燎的小窟窿,晚上回家怕我看見,悄悄地用醫用白膠布從裡面粘了。
李華用的膠布是問呂護士要的。
這幾天呂護士天天住在我家,簡直把這當成了她的窩,每天滿院子都是她的聲音,「快點,抱柴」、「麻利點,倒水」、「笨的,把油壺端過來」、「看你,這事都不會做。我被她支的像是個跑堂的,從早到晚地腳不沾地,李華看我的眼神中滿是可憐和同情。
年初三我和李華陪著老人出門,呂護士是一定要跟著的,在二叔二嬸一家的招呼下我們到了王家營。
王家營地處在山區的邊緣,按理講已是出了山的,有人口大約一千餘人,是二嬸的娘家,為了這她還專門換了一身的紅頭綠襖。
二嬸在這兒很是吃的開,還沒進莊,路上的村民們就不停地與她打著招呼、賀著新年,更有些村民見了她有點畏懼遠遠地避開了去。
李華看著我一笑,讓二嬸瞧見,扭頭在他的耳朵上就是一個擰,李華連天連地的呼痛,「唉喲」聲不斷,我禁不住呵呵地笑個不停。
惹誰都行別惹二嬸,這對我而言可是個經驗了。
李華像是生了氣,生氣就生氣,俺也幫不了你。
我還沒樂完,自己的耳朵也是一陣痛,卻是呂護士正看著我橫眉冷對,一隻手用了兩個小小的指尖掐在我的耳朵上,我痛的呲牙咧嘴連聲呼饒,李華旁邊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二嬸家很講究,收拾的得利利落落的大院裡沒有一粒雪花,高高的正堂屋飛簷走壁,窗酃上雕了些龜馬走獸,比我家氣派大了去了。
二奶奶一見到李華高興的合不攏嘴,我們還沒進門就拐著小腳一把拽住硬帶著他去到莊裡串門。
李華眼神裡滿是哀求地看著我,我扭轉頭裝做沒見。李華四處看著沒人幫襯,只好乖乖地跟著二奶奶去了了。
中午時分,二奶奶叫人來喊我們去莊東,在一個親戚的家中早已擺了大席。
我們到時,李華和一群小夥伴早已跑沒了影,滿莊子亂竄去了。
所有的人都十分開心,邊吃邊說著,海闊天空。
到酒席將行了一半時,李華跑了進來嚷嚷:「奶奶,不好了,狗把驢兒追著到處跑,還不停地咬,快去幫忙。」
家中的人們一驚,所有人都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跟著李華衝出了院門。
我心裡知道一定又是李華做了些什麼,要不怎麼狗會趕驢?只聽說過「狗攆鴨子呱呱叫,誰又見過狗追毛驢滿莊跑?」不去不去,李華的事讓他自己解決。
我想得挺好,不料被呂護士一下拿住了耳朵不出門都不行。隨著大家剛一出門,人群又潮水般地退進了門。我被死死地往回拽著,抽冷回頭看了一眼,不由目瞪口呆。
一隻暗黑色的毛驢發瘋一樣帶著滾滾的雪霧和塵土從門前一晃而過,後面五、六隻各種顏色的狗兒狂吠著從門前急奔而去,緊追不捨。
眾人慌忙再次追出,那裡見得半分影兒,遠遠地傳回來狗的嘶叫和驢的哀鳴。
幾個身子壯實的年輕人忙不迭的拿起院子牆邊堆著的農具,尋著聲急速跑了去,待我再次站在門外時,已沒有了身影。
眾人回到屋內,二奶奶抓過李華,左查查右查查,心肝寶貝地叫個不停,連著聲地問傷了沒、碰了沒、那裡感到疼痛了。
李華只是搖著頭,想說又根本插不進話去。
待幾個年輕人滿頭大汗地進入房中坐定,才說已然沒了事。
一個年輕一點的二奶奶的親戚說:「只是這事兒今個古怪的很。平時狗與驢兒相處的還算是互不侵犯,不知今天是那根筋抽地圍著跑不動的驢不停地咬,怎的喝呼都沒用。最後只好一頓亂鋤將狗打散才算靜了下來。現在沒事了,大家吃。」
我被這一鬧,肚子已然感覺飽了。便道了一聲走到院裡,李華隨後跟了來。
「華子,俺問你,你今個又做了些什麼?」我故意目光狠狠盯著李華問道。
「俺今天什麼也沒做。不信你到莊裡問問,俺今天可老實。」李華的眼光有點怯怯地說著。
「那你怎麼會惹上毛驢和狗的?」我十分不信地接著問道。
「其實,俺並沒有惹狗,驢兒到是俺的事」。李華摸著頭似乎也是不名所以道。
我心裡一驚怒道:「還說不是你的事,你給俺好好地說了出來,不然俺可不饒你。」
李華委屈地說道:「剛開始,俺去別人家玩。在院牆地外面拴著那頭強驢,當時它正低著頭吃乾草。俺琢磨著這驢是可以騎的,於是趁它不注意就跳了上去。誰知它知道俺要騎它就死活地不樂意,又跳又蹦地將俺摔了下來。俺不願意了,狠狠地揍了它一下,又跳上去。」
說到這李華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接著道:「誰知它比俺還擰,一下把韁繩給扯了開,一個蹶子把俺扔了好遠跑了。俺肯定不幹了,可在莊裡俺又跑不贏,只能乾瞪眼。這時旁邊的孩子帶了幾隻狗,俺就對著狗兒們嚷道:『去,你們幾個快去狠狠咬它去,給俺報仇。』誰知那幾隻畜牲還真地朝俺叫了幾聲,聽了俺地話就追了下去,一直到你剛才見的,就是這麼個事。」
我聽了後沒敢再說話。如果我給別的人說,是李華讓狗去追的驢,是讓狗給他去報仇,我估計絕大多數的人會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有毛病。
於是,我小聲的對李華道:「這件事就到這。記住了,別告訴別人知道了。」
李華四面張望了一下,小心地點了點頭。
總算是過完了初五,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村裡人對呂護士天天在我家表示了不少的好奇心。
有村民時不時地問一聲:「呂家的妮咋個天天地住在你家?」
老人們就開玩笑地說:「是給俺的娃尋的個媳婦。」
又有村民說:「這小妮到還成,只是年齡大了點。」
老人們眼一瞪又笑著說:「什麼?大了?少見多怪不是,女大三,抱金磚。」
初六早晨李華恢復了過去的習慣天不亮就叫醒了我,我們躡手躡腳地出了院門,好像今天不用再受喝斥心情也好了許多,只是不知李華叫我的目地,我猜可能又是練功,轉身拉著李華的手向後山奔去。
眼看著到了山下,折轉身準備去石樑,李華卻一把拉住了我,向連綿不絕的大山裡行去。
我心中立時充滿了好奇,不知李華接下來又要做些什麼事,跟在了身後,踏入了我從未進入的大山深處。
星光下的雪夜仍然到處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如果稍不留意跌入了山谷可不是小事。
我十分小心,李華卻輕車熟路地在前面悄然地飛奔。到了東方一點魚肚白時,我們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石叢中。
乾乾淨淨地一條小道直通前方,有時會繞上幾個大的彎,可一路行來竟然沒有一點雪的痕跡,漸漸地靠近了一座石山。到了山腳沿小路直上,眼看著路已沒了的時候,李華停住了腳步,站在那兒等著我。
見我到了,李華拉住我的手,一頭向石頭上撞去,我大叫一聲「不」已來不急了,我被他帶著一個踉蹌向前一栽,謝天謝地沒有撞上想像中避之不急的大石,卻是進入到了一個山洞裡。
一條長長的甬道向前方伸展,甬道兩面的牆避上發出著柔和的光。
光影中轉過身來的李華衝我一笑,往深處走去,我急忙緊緊地跟著,萬一有個什麼事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如此行來大約一個時辰,前面是一個不大的石洞。
李華走到洞內一個稍平一點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後,得意地對我笑道:「哥,這是俺的洞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14:33
第二十六章 李華的洞府(二)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風龍,而游乎四海之外。
這是一個不太大的洞穴,面積約有個三十餘平方,高約四米左右,由一條長長的甬道通向外面的世界。洞壁上到處是斧鑿刀砍的痕跡,甚是粗糙,不過看起來到也四方齊整。地面則顯得十分狼籍,凹凸不平。
李華坐的是一個高出於地面許多的大石塊,這樣的大石塊在洞內有三個,在一個像是桌子一樣的大一點的石頭上擺放著一個陶甬和陶制道琴,那是前些日子來的道士給李華的。
在甬道與洞相連的洞口上方有四個我不太認識的字,歪歪斜斜地深入石壁有個半寸許,只有一個字隱隱約約地認為它是個「天」,不過倒與環境十分地相融。
在進洞的右側的一行小字,倒完全認的清楚,不過都是繁體,要知我在學校已經歷過一次字體的簡化,有些還能認得,但讀起來十分地吃力,便只好作罷。
在洞壁上和甬道的牆壁上不知是用什麼材料作的發出不刺眼但卻十分強烈的光芒,照的洞裡一片光潔。
「這是你的洞府?」我詫異坐在了石頭上問道,心裡當時對洞府一點都不明白,可以說就壓根不知道洞府是幹什麼用的,這麼一個山洞為什麼又叫做洞府,難道費的這麼大的功夫只為了能夠在裡面休息不成。
「是的,這就是俺地洞府,」李華不清楚我的想法,抖動著雙腿得意地說著:「哥,這可是俺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才清出來的結果,不過看起來還是相當不錯的。」
我還是有點不信,這麼深的一個洞,就憑李華?別說是一個人,就是百兒八十的人一起干沒個三年二載地休想完的了工。加上洞一直深深地通到了這裡,絲毫不覺的氣悶,一定還有其它的什麼通風的口兒,還有不用點燈牆壁上是如何發光的,這都已經不是當時我所能理解的了,我有些疑惑地盯著李華。
李華看著我一笑道:「哥,這個洞可不是俺挖的,是那個道士先發現的,後來他還在這住了一天。他把這個洞給了俺,怎的成不?」
道士無心帶著李華出了門,雖然他給李華的爺爺找了一個風水寶地,可始終不相信有一個靈氣所在的地方會沒有其它的物事存在,於是向大山而去。
道士們原本就對什麼洞天福地地十分在意,那是因為這些所謂的靈氣無限之地可以幫助他們更好地練氣,加快自己修為的進程。
在無心將他的想法告訴了李華後,李華感到十分的興奮,二話沒說陪著無心上了路。
無心身上帶著一個羅盤,上面寫滿了文字,這麼個小東西我第一眼在家裡看見它時叫它為指南針,為此無心十分不樂意地同我爭了起來。
無心的意思是說這是上古的祖宗們留傳下來的,豈能用那些個簡陋異常的東西相比。
我無法爭過他,更何況他又抬出了老祖宗,只好閉嘴,心裡卻是一直認為他拿的那個東西明明就是一個指南針。
在路上,無心告訴李華說大地是有靈氣的,而且也是及有規律的。
比如現在在大一點的城市中有電燈這麼個東西,用的電就是用一種線傳遞的,到了電燈那兒開始聚集發光發熱讓人感受的到。而大地也一樣,所有的氣息也是沿著一個特有的線運行,在一些低窪之地彙集,不過它們是一張大網一樣,網中線與線打結的地方就是氣息所顯的地方,就如石樑那地兒。
李華對於網的說法十分同意,可對於電燈什麼的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也讓無心發了相當時間的愁想著如何對李華說明,在給李華耐心地解釋了半天無果,乾脆不予理睬。
倆人沿著山路向山裡進發,一路之上經過了不少的小山,都沒有任何地發現,只好在啃了無心的兩個高梁面的饃後到了這座不大的石頭山。
剛一踏足,李華一下就感覺到了自己所熟悉的氣息,而這時無心的羅盤的指針也不停地擺動了起來。
倆人相互一望,忙沿小路直上。小路並不是人們所經過時留下來的,而是山中的動物們不斷地行走後踏出的印跡。這中間的艱苦自不待言,披荊斬棘放倒了太多的枯技後,倆人到達了洞口。
在洞口附近,倆個人轉來轉去的耗費了近一個時辰,羅盤指針已是像個圍著磨盤瘋轉的驢兒,時刻不停,無心也像個陀羅樣地在原地手持著羅盤轉來轉去。
李華感受強大無比的氣息從山中發出,可就是找不到該去的路,再往前已是百丈懸崖了。
倆人轉的累了,互相苦笑了一下,轉身坐了下來。
山上風兒很大,雪根本存留不住,故而在這到也是十分地乾爽。
坐在地上的無心苦苦地想著什麼事,李華不敢擾了他,四下裡望個不停。
過了一會,無心似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本子仔細地翻了起來,李華湊過去看時,無心告訴他,這是一本記載了古人修練場所的記事本,是老祖宗們傳下來的,只是動不動地幾千幾萬里地難以尋覓,而且方位講的也不是很清,他估計這裡就有一個,只不過是不得其門進入之法罷了。
李華悠悠地四下張望了一遍,除去光光的已到盡頭的小路,其餘便是絕壁,這個找不到的地方應該就在面前,於是對著山巖打量了起來。
無心一見李華的樣子也一下醒悟,轉身面對著面前的巨石,仍是無法看的出來與別處有何不同,問李華也是如此。
正在此時,一陣風兒捲了來,帶著些土啊、乾草枝什麼的讓兩人瞇起了眼。
無心看到了一個令他十分驚訝的現象,一些個草枝碰到了石頭後直接?了去而消失了。於是趕緊將此事告知了李華,李華一見果然。
於是李華從身後拿起了一個小石子狠狠地砸向大石。按李華的想法會像小草一樣一入即沒,沒想到石子又狠狠地彈了回來,讓李華狼狽地趴下才躲了開,氣哼哼地就要搬大石狠砸一下以解心頭之氣。
無心一見急忙攔住,撿了個小土渣走到大石前輕輕地扔了去,想來土坷拉自不會狠彈回來,如果彈回來不急避讓身上也不會被敲的生痛,不成想小土塊一去不回竟失去了所在,兩從面面相噓後又復抱在一起大聲歡呼起來,當然主要是無心將李華抱了起來而已。
這個洞就這樣被兩人發現了。當然對他倆而言,尤其是李華,對這麼個小小的幻術所形成的大石自也不當回事了。
這以後倆人不停地收拾,洞內塵土已幾乎將洞口的前部分掩埋大半,於是開始動手清理,將土枯樹枝之類的雜物不停地從懸崖邊上傾了下去,不到兩天清理完後進入了洞中。
這也就是我看到他倆時,兩人幾乎成了泥猴的原因了。
清完洞裡的所有的東西後,無心與李華說,這裡可能是一個古時的洞穴,光從堆集的塵土來看沒個千八百年的是不可能形成的,對於洞內牆壁上的四個大字也是不明白。從他自已的小本上來尋,只有一個洞天離這不下個千里路,對古人不算個什麼,可對於現在自是遠了去了。
無心與李華叨嚷了一會告訴李華說,他猜這裡可能是一個通道,這個洞按洞內的文字是不是「蓬玄洞天?」只不過他也認不全,只好作罷了。
無心既找到這裡自然是要仔細地搜尋,四面查看再沒有一點點的可疑之處,於是告知李華這個洞歸他所有。
李華自然是欣喜若狂,跳起來抱著無心狠狠地親了一下,將無心嚇的再也不敢靠近於他。
在無心看來這個洞是被遺棄之地,無倫從什麼地方來看都尚未完工,洞內更是挖的沒有個形,看來主人不太滿意此地千百年前已是離開而去了。
此洞的原主人在洞口布了一道氣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石塊擋住了人的去路。
其實按李華所說,這個氣牆不過是最普通的障眼法,根本沒用,可這對一般的百姓而言就是個絕路了。只是李華一直不太明白,一堵氣牆怎地如此長壽,後一想,這是前面的事與已無關便放下心來不再理會,而是自已又重新加持了一下。
從這時起李華就佔了此洞,用他的話說他已成了此洞的洞主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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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15:39
第二十七章 李華的洞府(三)
李華有了個洞府,對當時的我來言並不算什麼,只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而已。
我那時的想法是,已經有了一個家,又何必去多此一舉,要個什麼山裡的什麼洞,再好的洞又能比家強到那裡去。於是,我對李華的得意是毫不在意,對於一個新的環境而言,這個洞也太小了點,小到沒處放張床及沒地兒擺置個火爐,要不吃什麼、喝什麼?不能變成了野人不是。
李華坐在石頭上,表情一下又變的怪異。慎慎對我道:「哥,你試一下在這兒運運氣,看看有何不同?萬一不行就放鬆,什麼也別管就成了。」
我聽他的意思這兒又是個好的練功的場所,不過到是風雨不浸的,也是能過的去的。於是我點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裡發出一道奇異的色彩,讓我心中別的一跳,趕緊地閉上眼運起功來。
我將體內的氣息飛速地運轉著,透明的水球不慌不忙地轉著,從身下沒有絲毫的氣息傳入我的體內。
我強行地從地下提升,用本身的氣引導,好像有一種黏糊糊地非常稠密的氣,剛進入我的身體又橡皮筋似地呼地退了去,幾次均是如此絲毫沒有變化,我只覺得很累,這樣運了一會自己也感到無趣。
睜開眼後,我對李華道:「這兒沒有我想要的,只是感覺到地下的氣很密實,我一點也用不上,根本引不上來」。
李華大睜著眼睛想說什麼又沒能說出來,盯著我似乎是正在琢磨我的話。
起身站了起來,我不再理李華,而是小心地從綿襖裡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支筆並找到了張殘缺的小紙片,看著牆上的字一點點地模了下來,心裡想著回去後問問呂護士,如果不行還有她的父親那位可敬的老中專生,讓他們幫我看看,這牆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我估計這一過程進行了小半個時辰,李華在我身後出聲說了起來。
「哥,你真的感覺這氣無法被你所用不是。俺咋覺得它們非常強大,不停地將俺已有的氣吃掉,然後又源源不斷地湧上來補上來,俺這會都些吃不住勁呢。」
我心裡在想著這些字,聞聽後頭也不回地道:「可能這地兒只適合你,石樑山那地適合俺,各有各的地方不是。」然後慢慢地描完了最後一個字,轉過身一看著他嚇了我一跳。
李華臉兒通紅像極了被大紅的廣告色滿臉均勻地塗了一遍,就算脖根兒也未放過。身子又好像老人們喝多了酒,既使坐著也東搖西晃的,只不過頭髮的顏色還未改變。如果李華就這麼回了家去,恐怕我真的會被老人們扔下了河。眼瞅著已改變了模樣的李華,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見我轉了身,李華長吁一口氣,臉色瞬間變的正常,那紅色像是原先倒在琉璃上被水一沖從頭頂向脖頸迅速地退了下去。
李華看著我勉強地笑了一笑,眼中有一點點憂傷似地對我道:「看來這事,哥說的有理,那俺倆以後可能要分開了。」
我當時並不在意,可後來想起他今天說的話的確是別有用意的。
李華站起身來從我手中拿過小紙片看了看,對我道:「哥,這個俺估計沒用,有用的不會這麼寫在牆上的。俺琢磨著可能還有什麼秘密也說不定。」
我看看李華,忽閃的眼中有了一絲絲少年的煩惱。我以為李華是見我無法用這裡的氣而悶悶不樂,於是笑笑拉起李華的手安慰道:「這兒對俺不合適,下次等你給俺找個好地,讓俺也當一回洞主樂樂。」
李華偏著頭想了想高興起來道:「好,下次,俺一定找個對哥有用的地,也讓哥開心開心。」說完,拉著我的手向洞處走去。
進來的時候,我並未仔細地看這個洞,如今見一切安好,對它也就細看了許多。
洞裡別的沒什麼,主要是到洞壁上的光讓我很有些不明瞭。一路走著一路用手觸摸著,與其它的石頭並無兩樣。到了洞口向外望去,我吃了一驚,天色竟然有些暗了下去,看來不久後就黑了。
我很是有些慌忙地對李華說:「俺倆得快些了,要不天黑路不好走。」
李華看著我點點頭。於是又是一路的飛奔,到的家中時已是滿天的星斗。
進家門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一天過的真快,從離開家門到現在也沒餓的感覺,渾身仍是使都使不完的勁,自我感覺倒十分的良好。
早晨起來後本想去尋了校長,呂護士卻是一大早就跑了來,揪著我的耳朵道:「你昨天死那去了?快點告訴俺,不然俺讓你好受。」
我咧著嘴看著身邊的李華道:「俺們昨個兒出去到俺的同學家去了,呆的太晚,所以回來時也就晚了點。」李華聽了在我的身後吃吃地笑了起來。
呂護士撇撇嘴道:「撒謊,俺又不是你這樣的三歲小毛孩子,老老實實地對俺講。」盯著我的目光中很有些殺氣。
我耳朵又狠狠地痛了一下,連忙道:「是真的,不信你問華子,聽聽俺說的是不是真的。」眼睛使勁地朝李華眨了又眨。
李華忙道:「哥哥的確有事,才回來的晚了點。」揪著我耳朵的手放了下來,我疼的趕緊用手不停地揉著。
「哼。下次外出不告訴俺,你等著就是了,」見沒被哄出什麼,呂護士甩了甩長長的辯子狠狠地挖了我一眼。
我慌不迭地點著頭,忽然想起主要的事,對呂護士道:「姐,你給俺看看這上面寫了些什麼。」趕忙從口袋中掏出昨天描了字的小紙片遞給了她。
呂護士接過來看了一下,眉頭皺了皺對我道:「去俺爹那兒,讓他看看,這有些兒字怎麼有點不像現在的。」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出了我家的門向呂護士的家而去。在路上碰上了校長,拿過我描的紙片看了一會,叫我們一起到了學校。
學校的圖書館只有一間,約二十個平米,鑰匙在校長手中。
進了門,校長徑直走到了一排書架前,抽出了厚厚的一本書,招呼我們坐了下來,一個從開始不停地翻動著,不住嘴地嘟囔著。
時間過的很快,眼見的天到了晌午,外面到處亂跑的孩童已漸漸地沒了影,大概是家去了,畢竟到了晌午飯的時候。
校長終於長長地出了口氣道:「不錯,就是這了」然後將在桌上堆的書一一放回,拿起一張到處寫滿了字的白紙接著道:「這是一篇用古文寫成的的一部分,用的是一種很古老的草書之類的書法書寫的,是一個人對後來一個人留下的話。你們找俺就對了,這鄉上認得它的人除了我不作第二個人想。虧了俺學了些個書法,要不然還真拿它沒轍。俺已經把它變成了現在的簡化字,你們看看吧。」臉上掛著甚是得意地微笑。
呂護士一把奪了過去,將紙上的字不連續地念了出來。
原來那些個字果真是一個人的留言,那個人在牆上寫得是,「氣化為血,血化為精,精化為髓,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脈,四年易肉,五年易髓,六年易筋,七年易骨,八年易發,九年易形,即三萬六千神備於兆身,成真人。惶惶真子留。」
至於洞口的四個大字則是「蓬玄洞天。」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華更是一臉地迷茫。兩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敢作聲。
呂護士念完後將紙片使勁一甩扔到一邊:「走了,快家去吃飯了。」
我趕緊將呂護士扔了的紙片揀了起來,拉著李華不顧呂護士的大喊小叫飛速地向家跑去。
校長在後面連聲喊著:「慢點慢點,看看,別摔著。」
成年後的我一直保留著那張紙直到李華的再次出現,我拉著他在省圖書館中查到了相應的文字記載:蓬玄洞天,仙人們的第二大洞天,周回一千里。
山圖公子著書《雲笈七簽》,有天地官府圖,敘洞天福地,蓬玄洞天就屬山圖公子管轄。只不過那個留言是不是山圖公子所寫或是他人所留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惶惶真子是個什麼人或物的,只怕是一個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16:07
第二十八章 上元節
好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眨眼間已到了上元佳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正月十五元宵節,是一年之中的第一個月圓之夜,也是一元復始、大地回春的夜晚,人們對此加以慶祝,也是慶賀新春的延續。
在這些日子裡已恢復了根深蒂固的傳統的村民們要大肆慶賀,鄉上也重新組織了迎紫姑、放花燈、打燈謎和大秧歌表演,還特地從省裡接來了戲班,至於魔術什麼的有了上次的教訓,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表演的,不過這已是多少年來的第一次了。
據村長說晚上還要燃綵燈、放焰火。
據村民說有還有些個好事之人,頗具善心在鄉政府的大道上搭了大木橋一座,即可觀燈賞月又能讓村民們游百病。游百病的意思是在上元節夜出遊時的女人們一定要找個橋兒走一圈,能治病延壽,這也不過是百姓們的一種心願而已。
對於迎紫姑,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知道。
據老人們說紫姑本為人家小妾,為大婦所嫉妒,正月十五被害死廁間,成為廁神。是故百姓們多以女人扮做紫姑,於夜間在廁所旁邊、豬欄的前面燃香供奉,迎而祀之,以保佑家裡清潔無穢、五穀豐登什麼的。
按老人們的話說,剛解放那陣,這些活兒年年都要作的。那時那秧歌舞的是「十里八村人人跳,貓兒狗兒都學會了」。
只是到了後來在個躍進什麼的年份,鄉在改了公社後第二年大災,光村上接流民數已達數千,村口架起了十數口大鍋,在後來被強行拆除的老爺廟裡安置他們,以至於老書記一病不起。也據流民說已有凍餓而死人之事發生,從那時往後就不再有此等熱鬧了。
也是在那一年的上元節,老人們的老人們從雪地裡硬是救回個已昏迷的年輕人,他那時的身份很是不好,村民們不為已甚,讓其為孩兒們啟蒙,這才有了後來的校長,講起此事老人們相互唏噓不已。
這些日子李華依舊的早出晚歸,我知道他做什麼,也不便與老人們言明,只能吱唔地替他遮掩,直到前夜厲聲與他說道今日不可外出,將與老人一起至鄉上共渡佳節,他才一覺睡去,太陽高掛時還未起得床來。
吃罷早飯後,村長架了馬車,約了校長和我們一家乘興而去,能與兩個村上的頂尖人物同坐車兒而行,老人們很是開心。
路上,各村村民絡繹不絕,興高彩烈地向鄉里進發。
一路無話,太陽正晌午時已到了地方。
李華緊拉著我的手,好奇地看著天上用鐵絲高高地掛的、地下用繩兒串成一捆捆地無所不在的各式燈籠,瞧著身前身後熙熙嚷嚷的打扮的五顏六色的村民們,興奮的臉兒有點發紅。
老人們對此是大加評價,這個做的好,那個欠些火候。李華也時不時地插上幾嘴,招來一串白眼,可並不在意地繼續著他認為正確的話語,有幾次讓些賣燈的村民直接轟了去,仍然是興致不減,導致我與村民們口角不斷,對李華有些生氣。
正四下裡轉時,也有村民們將李華認了出來:「那個就是上次那個破壞了人們看戲興致的、而這次又因為他不能再見美女的搗蛋鬼。」在一旁竊竊私語。不過,我即然能聽的清,李華當然也不會例外了。這讓我有點擔心,偷眼看看他沒事人一般。
過了一會,前面響起了震天的鑼鼓,人們象潮水一樣「嘩」地分到了路的兩旁,遠遠地望去錦旗招展,面上塗了一團團紅色的村民們身著金黃色大馬褂,扭著秧歌在鼓聲中扭捏而來。
在秧歌隊伍後是由幾十個同樣裝扮的、高大的村民四人一組抬著十數個氅蓬大轎徐徐走來。轎上是一尊尊我尚不識得的佛神人像,在人們的歡呼聲中、在辟啪亂響濃煙滾滾的鞭炮聲中盡享榮耀。
老人們相互一笑,手指著說的是神佛仙怪、牛鬼蛇神,這些他們口中的名人大仙及其它的物事我是根本不認得的,只看到有些神像用木頭雕的是醜陋無比,心中想的是刻的如此難以入人眼卻被公示於天下,原來的這個什麼人或者這個什麼神,如果活著豈不氣的掉了大牙不是。
李華卻是默默地不作聲,眼神有些漫散地盯著一路路神仙從面前經過,一副心中若有所思的表情,早已沒有了原先的活潑。不再理會他後我專心地看了起來。
待大轎在人們的歡呼聲中過去,我忽然感覺到李華斜斜地依在了我的身上,向地下倒去,趕忙回轉身一把拉著他,他已軟軟在著了地。我不由大驚失色,狂喊起來,李華早已面若金紙,已是沒了氣息。
老人們聽到了我的呼喊聲,急忙擠過緊挨著的村民,看了他一眼後,伸手便攔住了其他的過來幫忙的人,眼中透露著一些個異色,在老人的臉上顯出了淡淡的訝異後,扶起李華讓我背著他走出了熱鬧的圍觀的人群。
到了鄉政府門前,找到了村長的馬車後,老人們同鄉上的人打了個招呼,隨即帶著李華返回家門。
李華上次裝死嚇的我不輕,這一次老人們估摸著他可能又是來了這麼一出,在屋中放平了他,盯囑我別讓他受了涼後出門尋醫而去。
不久赤腳醫生闖門而入,後面緊跟著呂護士帶著大堆的器物,炕上很快地擺滿了。
從下午忙到天黑,李華的身上已插滿了各種粗細不一的管子,一個大大的氧氣瓶立在炕沿靠牆的一邊,用呂護士的話是小心別讓它爆炸了,要不這座屋就沒了。
第二天早晨呂護士回去休息,一夜未眠的她顯得不是很好看,頭髮亂蓬蓬地隨意在腦後額前地散著,臉上也有著太多的倦意。
我摸了摸李華的手,只手心裡似乎還有些熱乎勁,於是滿懷希望地想像著他像上次我醒來時就笑嘻嘻地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樣子,不覺沉沉地睡了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的炕有了些涼意而清醒過來,看看李華,臉色還是毫無變化,靜靜地躺在炕上。看著依然金黃不變的臉,我已沒有了驚慌地感覺,這是因為李華總是不斷地有一些奇異的表現,那是練功所造成的結果,是不是像上次一樣又要來一個新的突變。
於是我又試著像上次李華給我送氣的方式盤腿坐在炕上,將李華立了身子,用兩手夾住了前後心,想像著氣息從丹田而出過雙手進入李華的體內。當我將送出的氣如泥牛入海進入李華的身體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話像極了對著一個木頭送氣一般,這讓我有了些著忙。
幾天過去所有的人都想盡了辦法,李華還是一動不動,還是毫無氣息、毫無呼吸,呂護士終於眼睛紅腫地哭出了聲,赤腳醫生也是搖搖頭在老人的耳邊輕聲地嘀咕,讓老人作好準備,老人們此時才亂了起來。
村長已來了多次,前兩天還從縣上叫來了一個很有名的大夫,年紀很大的那種,戴著金絲邊的鏡子。
剛開始來的大夫給了我無窮的希望,可他進門後只看了李華一眼就甩手而去,在門外對村長很是一頓呼喝,意思是叫他這麼個了不起的、在省上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來看一個死人,他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村長陪盡了好話,最後校長將從家中將帶來的十張五元的錢小心翼翼地交給了他後,他才怒氣沖沖口中大聲喝斥著而去。
我一直不信李華會死,就憑他一身的強大的氣息也會救了他。
不成想,李華這一死過去,竟是一個多星期沒有了動靜,身上也冰涼起來。
我每天衣不解帶地不停地看顧、不停地燒炕、不停地用熱水給李華擦身,一晃多日,我的心中漸漸有種不好的想法,是不是這次李華是真的死過去了。
老人們用上了原來張叔給做好的棺木,許多村民也送來了新衣新褲,張叔在屋裡哭的是驚天動地,就連二虎娘也在炕前掉了一些個眼淚。
十天時間眨眼即過,炕上的李華還是金黃著臉,沒有了平時的任性,顯得安安靜靜。
當老人們在村民的陪同下進了屋,要將李華入殮時,已多天沒有睡覺、沒有說話的我爆發了。
用後來村民的話講我是形如瘋狗般地從眾人的手中搶回了李華的身體,小心地放在炕上蓋上了被子,在邊上一眼不眨地盯了他一會,轉身拿起頂門的木棒將眾人強行轟出了門。
再後來的我只迷迷糊糊的記得,我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往他的身體裡輸送著已難以後繼的氣,最後硬是打碎了身體裡已成形的水球外殼,強行將水球化成了氣流送入他的身子,滿眼中只剩下李華金黃的臉。
最後當李華金色的臉變的有點透明時,我強打著精神,心裡已不可壓抑地想到了一個無法迴避地事實,這次李華真的死了,想到了這些我只覺的一陣頭暈目眩從炕上栽向了地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1:14
第二十九章 失蹤(一)
我不知道自己在何處,只是覺的周圍的一切都散發著一種美妙的氣息,讓我渾身舒暢懶洋洋地不想動。
好像李華來了,這小子又不讓我安然入眠,每天都要在炕上折騰上一、兩個小時,否則就吃不下飯、睡不香覺。我雖然已經習慣了,可還是有些惱怒。
果然李華這小子躡手躡腳地上了炕,歪著頭看著我,我心裡好像立刻就明白了李華要說什麼。
李華對著我說:「哥,你該回去了,不要沒事耍懶不走,家裡人都擔心的緊。」
我心下又有點奇怪,這裡難道不是家?忽然又覺的這裡的確不是家中,好像跟著李華出來到了一個極遠倘未給老人們講的地方,於是心中想了,「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是該回去了。
李華瞅著我笑笑擺擺手,我有些生氣:「還不同我一起家去,在此地做什麼?」話還沒說出口,身子已到了一個星夜朦朧的天空中。
四下裡雲霧蒸騰,我不由地一下有些慌亂。
不過還好扭頭能看見李華正在我的身旁看著我笑,有事沒事老是出點歪歪的主意來嚇唬我。想了想,恐懼盡去,料著他也不敢將他的哥哥扔了下去就是,側過身向身下望去,不由的心裡為之震撼,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一個漂亮的藍瀅瀅的水球,正正的掛在我的面前。
我俯瞰著這一個呈藍色的小小的水球,它像一顆寶石漂浮在沉沉夜空。
覆蓋其表面的遼闊水域反射不遠處一個有它幾十倍大的火球的光亮,形成寶石般的藍色。
深深地看下去,看到了一層層立體的圖案,看到像雲一樣的物事高高地浮在它的表層,在不停地旋轉變幻,時而淡淡地如絲,時而濃濃地似綿。
在雲的下面是深褐和黃色的陸地一樣的高凸過水面的東西,有些地方已是蔥綠一片,有點像地球,又不十分地像,那些暫且叫陸地的地方連成著一個完整的圖。在它的面向著火球的一面可以看到一圈青色的弧起將它深深地包圍,在暗暗星空的背景下,呈現著從淺藍到深灰的過渡。
如果我在學校看到這樣的幻燈片,我一定會認為它就是我們腳下的大地從深空中拍攝的景像。
再一回頭,只看見李華同一個老者說話的背影。
我剛想說:「華子,俺們該回去了。」
李華轉過身來衝我一笑,朝我揮了揮手,拉著老者向後迅速地退去。我不由的心中大急,難道這個小子就這樣扔下了我不成?
猛然我的身後傳來了巨大的吸力,滿天的繁星也被扯的拉成了一條條的光線而變了形,我不由自主地被吸了過去,拚命地掙扎,感覺到自己也已被拉成了細細一線,不覺大叫了一聲。
這時我耳邊傳來了一個驚喜地大喊聲:「快來人啊,他醒了。」
我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屋頂,努力地回想著剛才在夢裡看到的景象,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努力地記著。慢慢地向兩邊望了望。
這裡明顯地是個醫院,身上蓋著的是雪白的被子,一扇大大的窗透射進來明亮的光。我的手被緊緊地攥著,一個熟悉的面容映在我的眼簾,是呂護士。
李華真的去了。
當天我昏了過去,從炕上跌了下來,很大的聲響驚動了在外守候的呂護士和村民們,眾人用力撞開了房門,將我送到了鄉醫務所,鄉上的醫生敢緊建議送至了縣上,那時我身體已極為虛弱,用呂護士的原話是我已經處於死亡的邊緣。
家裡的老人也幾乎垮了去,硬是撐了過來,將我送到縣醫院後,由呂護士照看著,隨即返回了村裡忙著李華的後事。
過了一天後,在縣醫院留了一位老人顧著我,另一位老人在村裡主持了李華的葬禮,村裡一大半的人都三加了。
昨日呂護士哭著給李華換了新裝,又悄悄地在他的腳下放了一雙新鞋墊,為的是讓他在行遠路時有個可以更換的用著方便。
在將李華入棺後,村長親手用長釘釘住了棺蓋,叫了十幾個年輕人抬著進了山。位於山裡的墓穴是老人們原先就選好了的,這次也算是用上了。
進山的路不是很好走,老人在被村民們扶持下勉強地走了一半就難以成行,村長乾脆叫人背了,到了山下便稍作休息。
這時,從山頂呼啦啦地飛下來成百隻的各種各樣的鳥兒落在了棺上和附近的樹叢間,不停地啾鳴著,讓老人更是傷感。
呂護士在給老人餵了些水後,看著鳥兒心裡也自是神傷。不過這路怎的來講都還要走下去的。
當村裡的幾位年輕人再次抬起棺木時,發現棺木輕了許多,不由的悄悄的告訴了村長。
村長將呂護士叫到了一旁,告訴她這個奇怪的事後,呂護士決定瞞過老人打開棺蓋,這一下不要緊讓所有在場的人是唬的七魂走了六魄。
李華不見了,棺木中只剩下了一堆衣物,平平地放置在棺槨的底層,十分地齊整,唯一少了的是呂護士親手做的鞋墊。
當著村裡眾多人的面給李華穿的衣服,又是村長親手當著眾人的面定的棺,怎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無了蹤影?
呂護士當時就淚如雨下,跑到了老人跟前當著村民們的面「撲通」一聲給老人下了跪。老人再三詢問後,她才慢慢地道出原委來。
誰成想老人指著呂護士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對眾人道:「這是個絕好的事,大傢伙不要慌亂了,可訂上棺後繼續地埋了就是了。」
這一下把呂護士嚇的不輕,以為老人精神上受了刺激,一路上是寸步不離,直到埋葬了衣棺。
老人指著新墳道:「華子啊華子,俺知你不是個普通的人兒,你就是要離去也不必如此地讓人操碎了心不是?如果想回來就隨時地回來,俺的家還是你的家。」老人說完掉頭就走,紙錢兒什麼的也沒再理睬,香兒什麼的燒都未燒,竟自至家後一如常人。
到了家中的老人叫了村長和校長在家中狂飲以示慶賀,村長和校長是面面相噓不敢多言,呂護士更是淚滿雙襟。
楊家老爺聞聽此事後第一次主動上門討酒,酒至半酣時給喝酒的十數人講了一個故事,內容卻是八仙之一的呂洞賓。
眾人聽後方才明白,不過那些個只是傳說不足為憑,可眼前發生的事也是令眾人覺得蹊蹺,亂紛紛一番猜測後散了席。
呂護士十分小心地問老人,相要知道老人為何如許的開心?
老人卻是眼放著光彩告知呂護士:「如果俺沒有猜錯,華子這是仙去了,也就是古人言的解了去了。」
呂護士自是不明白,當晚回家後問其父,其父文識自是沒的說,可事一臨到自已面前卻是始終地不信,更何況國家三令五申地破除迷信,這種虛妄之言休的在人前再提,又將呂護士是教育了一番。
呂護士可不如此認為,即然當著眾人的面丟失了李華,這個事肯定另有一說,忽地想起年前看魔術時李華自個莫名其妙地進了木箱內,自然也有的法子當著眾人的面從棺中悄然脫出,心下也有了些個興奮和期望。
呂護士叨叨嘮嘮地給我講了半晌,我才聽的了個明白。這也是告知我李華沒去,去了的人是不會自個兒從棺中逃出的,更何況還有眾多的人作證。
我心內頓時燃起了無窮地期待,既然李華不在了,那一定去了某個地界不是。我想起了李華在山中的洞府,想起了李華和我在夢裡相見的情景,還有個不知是誰的老人,我心裡期望我所夢見的就是真實的景。
想到這些個事,我的身子骨立時有了勁兒,只不停地催促呂護士給我辦了出院的手續,並於當天下午乘了去鄉里的班車,又從鄉里借了輛自行車兒,由呂護士一路帶著我返回了家中。
一進家門,老人們已是迎住了,問了問我身子沒事了後,趕緊著做了飯。
我與呂護士一起吃的分外香,當然這主要還是個心情的問題。
夜半時分,在給老人們留下了字條後我一個人悄悄地出了門,沿著當時李華引著我走的路進了山。
我並不相信李華之死,只李華身上的強大的內氣足以將李華救個百回,在第一捆的第三篇中早已有了說明,如果不是被用強分壞了身子,李華是決不會、也不可能撒手而去的。
夜晚沒有一絲絲月光,只有滿天的星辰在照著我前行的道路。
我也不再想去李華的什麼埋葬之地,而是直接奔了李華的洞府,在天邊有一點魚肚兒白時,我已上了石頭山。
雖然我精神十足,可畢竟已是相當於大病一場,而且體內已毫無氣息,輕功什麼的已不再可能使用,只能一步一停地慢慢前行。
當我到了山巖前時,天已然大亮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1:42
第三十章 失蹤(二)
我重重地吐了口氣,渾身又酸又痛,雙腿已然不聽了使喚,本想直接尋找洞口,誰知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身子向後傾了傾,雙手扶在地面,將自己伸展開,已便自己消除疲勞和倦怠,為下步積一些氣力。
這下我才完全的靜下了心,將李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一一回憶,每一件他所帶著我經歷的事情都在我腦海中慢慢閃過。
我忽然覺得似乎遺漏了什麼,再想一遍還是隱隱地感覺有個地方我肯定是不經意地放過了。不過既然已到了這裡,下面只需尋出道路自可一見李華了。
扭頭向山前望去,一片白雪皚皚,從我坐的地方形成了一條深色的路的印痕彎彎曲曲地向山下盤延,在潔白的雪地裡顯然得十分的分明。
是了,就是路的問題,我一下子意識到我似乎明瞭了什麼,可是腦海中還是模模糊糊,雖然不是太清,定有個線索可尋,再三地思量後我心裡毫無疑問肯定一定與路有關。
於是我仔細地從頭想起,從家中隨李華進了山,從山下隨李華上了山,再從山上由他拉著我進了洞,最後從我倆進了洞直到他坐下告訴我這是他的洞府這一完整地過程,這些個過程我感覺就是某些地方出了問題。
在路上我和李華不停地行走,不可能有事;上的山來,就如我今天一樣也不會有事;可這個感覺越來越強烈。在不停地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後,我的意識完全地集中在了這個山洞。
我不住的回憶著進洞的前前後後,一個太明顯的、又是那麼重要的一件事我當時完全忽略了的,我怎麼又能將這個太明顯的事遺忘了呢?這一下想了通,給我的打擊已不可阻擋地湧上我的心頭,我雖來了,心裡這可明白,要找到他那是微乎其微的了,或者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不由自己地有了一絲絲的絕望。
這一座石頭山雖山勢較陡方園也不過二里,如果就算我從山腳下翻山而過,花費的時間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可是那一次,李華帶著我進了洞,一路直行一個彎都未拐,而且甬道內十分的平展,並未有上下之起伏,而我們從進洞開始前後用了大約近一個時辰才到的洞內,直到李華坐下,這段時間怎麼算都是不可能用的了的。
如果真用了這麼長的一個時辰的時間來行路,像這座山我已經能夠跨過一、二十座了,更不用說橫穿而過了。再回過頭來想,這個甬道對我來講的確是有著了莫大的疑問,只不過我當時還是知道的太少而已無法去理解它。
既然這個甬道的長度足以從這兒平鋪到我的家中,那它也會通到和我家相反的方向,可那裡已是萬壑深谷、重山峻嶺了,它到底通向了何方真讓我不得而知了。
我細細地想著,如果這個洞通向了一個不知名之處,洞那一邊的世界又如此之大,就算他從那頭出了洞又有誰能知道他去了何方?回過頭來再說也就是我再怎麼做,也無法尋得到李華了,除非在那邊的洞口有人給我指個方向,而我明明知道進了洞已沒有第二條出路。
不管成於不成,沒經過努力的事任誰也說不清道不明,一切先作了再說。我拋開了心中沮喪的念頭,暗暗地給自己加了把勁,無論如何先試了再說。
我使勁從地上起了身,在旁邊的山巖上折了一根小樹枝開始了對洞口的尋覓。
按李華所說,洞口隱在了一堵氣牆之後,只能用柔和的方式才可入得其內,決不能使用蠻力,否則會受到氣牆的反噬。拿了小樹枝的我慢慢地一下又一下捅著一塊塊地山巖,一遍接著一遍地摸著一條條地巖縫,試圖打開這個就在我面前而又看不見的入口。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已將所有的岩石探了個夠,還是一無所獲,難道我明知的入口消失了不成。
天已近了午,冬季的太陽不溫不火地斜斜地暖著我的身子,我已沒有了氣力感覺到又渴又餓,這山崖上光禿禿地史生了些雜草和頑強在石頭縫中扎根的小樹,又沒有雪可以解渴,也不太可能就此返回家中,我一時不知該如何了是好。
忽的我又念起當日李華所說他們發現洞口的經過,於是集中精力盯著面前的幾塊大點的石巖,盼望著有點風什麼的也能帶來點乾草枝什麼的,剛好進入我盼望尋找的那塊擋住的大門的用幻術形成的大石。
誰知今天老天想起了什麼,一點風也不給,就算是我的頭髮絲都未曾飄的分毫。
我暗暗地發起愁來,呆呆地坐著想著可能的辦法。
仔細地想著李華的話,想起無心用的法子,也許是我目前脫困的唯一方式,精神又重新地振作了起來,站起身到處搜尋小一點的小土坷,這可真讓我費了不少的功夫,幾乎相當於我從山頂走到了山下又再返了回來的路程,找到了不到二、三十顆,我心裡想著差不太多,大概夠用了。
我心中暗暗地思索李華所說的當日的情景,告訴自己不要氣餒。
重新走到了山崖前,我打量著一塊塊可能或不可能的岩石,輕輕地向它們擲著小小的土塊,一遍遍的失敗再一次次的開始。
終於我眼見著一顆土粒在石上縱穿而入,不由的一顆心「砰砰」地跳動起來,慌忙的將手中的土塊一下下地拋去,以確定自己不會看走了眼,當手中再也沒有一點點的土渣時,我大聲地告訴自己:「就是這裡。」
狠狠地喘了口氣,輕輕地抬起腳向這個不是石頭的石頭輕輕的邁了過去。果然,我清楚地看見我的腿已有一半失去了蹤影,而另一半釘在石頭上,這一幕在我心裡顯得十分地怪異。鼓足了勇氣,閉上眼睛死活隨了它去,不管不顧的將身子一傾、往前一倒,我已站在了洞裡。
從洞口向個望去,太陽明晃晃地斜斜地掛在空中,陽光也斜斜地映進了洞內。遠處山山相連,山上覆蓋著的白色的雪在陽光下熠熤閃著片片的光芒。
定定心神,我又一遍接著一遍地告訴著不相信的我,我已進了山洞了。
洞內的甬道仍然發出著柔柔的白光一直遠遠地伸了去,一眼望不到邊。
我知道如果這個甬道沒有問題的話,我這一下早已望穿了它。假如從外面來看這座山崖的頂不過也就是個一、二十丈的厚,可從裡面看早已是不知有個十好幾里了。
此時想起那張紙片上讓呂護士的父親譯過的文稿,我相信了這些個能人又不知在此地用了些個什麼樣的幻術。其實多年後我推翻了自己的判定,這本就是個方園千里之道。
車轉了身,我向洞內快步走去,一路上是無限的靜寂,這種靜讓我不停地產生著一種莫名的、恐慌的感覺,耳邊只有我聽不清的在沙沙地響著的我自己腳步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興奮的我到了洞中一個較開闊的地方,當看見著眼前依舊的三塊不太規矩的大石,我知道我已經到了洞的最深處。
石頭上不再擺有當初的陶俑,不過四下裡到也十分地潔淨,顯得一塵不染,我告訴自己這一定是有人不斷打掃的結果,四面打量,只有洞口上的四個大字還風彩依然,而牆壁上的留言象被人摳了去,深深地留下一道刮痕,抹的十分的平整。
我不由地大聲地歡呼起來,這是用李華話說是李華所擁有的洞府,洞內的所有一切自然是李華所為,這就是明確地告知了我,李華來過了。不過又轉念一想,也不排除一種可能,萬一是李華還沒死前的所作所為,這個洞李華可能也不會再來了,心裡又有了些緊張。
時間在不停地流失,我一直也只能靜靜地坐著,可這不是辦法,這樣地等下去只怕等死了我也不見的等的李華來,期望一會又失望一會,過於的疲倦湧了上來,歪下身子躺在大石上。
洞外雖然天寒地凍的,可洞裡卻如暖春,石頭上也溫和和地讓我感到舒坦,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心裡有著一種異樣地感覺,好像很是安寧,幾乎忘了自己來這的目地。四面看看,還是老樣子,想起了李華,不知這小子知不知道我在這兒等著。
終於我又有了些煩燥,這麼等何年何月是個頭,不行,我還得想個法子。站起了身,四面尋找著可能又通向別處的口什麼的,也不知這時間又過了多久,我還是一無所獲。
抬著頭看著洞口上剩留的字,我大聲地喊了起來:「華子,俺不知你去了哪,可是俺知道你活著,如果你能聽見俺的話,你就出來見你哥。」聲音在甬道內不大的空間轟轟地迴響著。
我一遍一遍地喊,累了就躺下睡,醒了接著再來,也根本沒有了饑沒有了渴,只是不斷地木然地做著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當我再次恍恍惚惚地躺下的時候,我清楚地聽到了一聲嘆氣:「哥,你這樣子,讓俺怎麼能夠安心地去的。」
我心下一驚已是清醒過來,是李華的聲音,不由一個蹦子從石頭上跳起,差一點摔向另一塊大石。
抬眼望去,小小的李華正正地站在被挖去了文字的牆壁邊上,雙眼死死地盯著我透著一點點憐憫。
我不由自主地狂叫了起來:「俺就知道,你死不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2:09
第三十一章 回 家
孔子問道於老聃。老子曰:「良賈深藏若虛,盛德容貌若愚。」孔子退而嘆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龍興風雲之中,吾不知其上下。老子其龍乎?」
我看著李華從心底裡開心地大叫起來,眼中早已模糊,淚水禁不住地掉了下來,一步跨過大石,想將李華緊緊地抱在懷裡,可任我怎麼看都看不真切,李華的臉和身子一直都處於朦朦朧朧的形態,甚至還有些抖動。
我不顧一切地幾乎是跳起來去抱他,在我心中認為我想我已抱住了李華時,可自已的手卻怎麼都感覺不到應有的實物,就像是抱住了一個幻影,而這個幻影又是一個真實地存在,卻讓我又能用身體去相信它是一個實物而非虛幻。
「哥,你先坐一會,俺還沒到呢,路實在太遠,」模模糊糊地李華滿臉歉意地張嘴對我說道:「這是俺的一個身,先來告知你一聲。頂多再半個時辰,俺真身就到了。」
我聞言急忙鬆開了幾乎是抱了一空的手,狠狠地抹了一下已像扯斷了線串成串的珠兒不斷下墜的淚水,驚諤地退了一步。怎麼看這都是個真李華,我嘴裡嘟嘟著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什麼話。
呆呆地站在當地,我腦中卻飛快地想起了在李華給我的第一捆手抄件中第十篇中有過這樣的一個描述:凡已成就前九篇章者,而內修指咒於身內身前,外修先天於身外千萬里,隨心念動精神動,可分身三萬六千,是為真人。
此時,這一個在我而言已是傳說般的故事,竟然就發生在了我的眼前,我一時不由地癡了。
「哥,哥。是俺來了,你怎地了?」李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而。
一下清醒過來的我看著面前的李華已有些不怎麼像原來的夢幻一樣的李華了,這是真的不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顫個不停的手,向李華伸了過去。
李華定定地站地我的面前,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好像連纖毛都向外散著些許弱弱地毫光,身上罩著薄薄地一絲雲兒一般的霧氣,在光的映襯下有一種讓人仰視的真氣象。
李華的皮膚也變的像小時候的樣,嫩嫩滑滑的充滿了水氣一般,外表看起來變的有點像及了一個十來歲的女孩般意氣融融,有一種第十篇中所說的保真氣象,這與和我睡在一個大炕上的人發生的改變不可以用年月以喻了。
我呆呆地看著這個李華,想像著與我生活多年的李華,這個李華總有些兒奇異,面目倒也罷了,只是嬌嫩的過於像城裡的女孩化了。
「哥,別哭了,」面前的李華定定地望著我,伸出手來抹去我面上仍流著的淚水道:「你可知道你已在洞裡呆了三天了。其實這三天來俺一直注意著你,實際上也是在一直陪著你的。只是有些個事兒耽擱了些時辰。」
我不爭氣的眼淚又自個兒「撲哧哧」地落了下來,聽了李華的話心中自是歡喜不盡,可就是難以控制的住。雖然為了這個弟弟也受了不少的罪,可如今說出這番話讓我已是有了種生分的感覺。李華長大了,這種口氣說話已是成人的樣子了,心下裡不知怎的有了一種悵然的思緒。
我使勁地甩了甩頭像要將過去全部甩掉一樣,下定決心地對李華道:「俺不管你有了多大的能耐,也不管你是不是像老人說的仙了去。現在,你老老實實地跟俺家去,不許在外面東遊西逛地像個野人,讓俺傷透了心。」
李華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狠了心般地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好,俺聽哥的。不過哥先等俺一會,俺處理完了就同哥一起家去就是了。」然後盯著我想了一想又接著道:「哥先坐著,這裡有個藥丸,哥先吃了去。」說著從貼身的衣服裡拿出了一個黑乎乎地圓圓地物事,伸手遞給了我。
我想都未想,接了過來一口吞了下去,入口即化,有點像老人們常吃的山楂丸的味,不過很快化如流水一樣自行下肚了事,隨即熱烘烘地感覺從肚內而起,我立刻就有了點迷糊。按李華的說法是幾天的愁從今時止,心情完全放鬆的緣故,不覺軟軟地坐在了石頭上,李華上前幾步扶住了我,我已睜不開眼只知道自己躺了下來,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洞裡少乾坤,山中無日月。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晃了晃身子,只覺得渾身自在的就算是小小的毛髮都十分地舒心。四周看了看,李華還沒有回來,也不知他到遇見了何事,讓他家也不顧地閃身而走。又一想,無論怎麼講,我也算是把他找著了,儘管是他自己來的,回去後也總算能給老人們一個交待了。
抬起了頭,再看看那已沒了字的牆面,心裡暗襯著李華是怎麼從裡面出得來的?再走近點細看,好像牆裡有幾個影在裡面晃著,是我眼花了?還是有人在牆裡走動?搖搖頭,撇開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這些個岩石實在的能將人砸成了餅,怎可能有人在其中行走。
轉回頭再安心地打量著別處,還真有個地方不同於它旁邊的色,再慢慢地踱到岩石前,用手摸了摸,溫溫的有些透明的樣子。想了想自己不由地笑了起來,我這幾天來的確是有了些疲倦,心事一了,又在這狠狠的一覺讓我有了點眼花不是?舒展身子坐回石頭上,想著回去後老人開心地樣子耐心地等了起來。
不多久李華回來了,只不過他這一次回來可讓我大開了眼界。
遠遠地見牆壁的石頭裡有兩個影真越走越近,像是從洞頂沿著一條很遠的小路彎曲而來,身影漸漸地增大增高,終於從洞頂走到了洞底,慢慢地也越來越清晰,一高一矮。
矮的這個身影讓我熟悉那是李華,高的似乎有著長長的鬍鬚,在影子裡飄著。
忽然高者立定了身,與李華相互地彎了彎腰像是一種禮節,然後高者又漸漸地向上行去漸漸地變小,好像在遠遠地離開了。
我不由地張大了嘴,盯著這個放電影一樣的奇特的畫面,瞪著眼看著越來越大的李華的身影從石頭中走了出來,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我還是呆怔怔地說不出話。
「好了,哥,你醒了。」笑嘻嘻的李華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還楞著幹麼,俺們家去吧。」說完就一把抓著了我的手將我從石頭上拉了起來。
我還是沒能回過味,腦中滿是那怪怪地景象。
一個人硬生生地從石頭中走出來,這還是個人麼。
看著李華拉著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想幹什麼,只能是呆呆地聽著、看著、隨著李華做,一點兒意識都沒有更何況下意識了,腦中空空地完全地什麼也沒有了。
李華還是笑嘻嘻地拉著我,順著甬道而行,直到到了洞外讓冷風一激我打了個寒顫才發覺已出了洞,迎面一片是刺眼的光芒,正是個大晌午。
我看著李華挺起了自個的胸脯,這代表著我已成功地達到了自己的目標,心裡有一種勝利者的感慨,拉著李華得意洋洋地下山迤邐而行。
這一路上,我實在有想說也說不完的話,想問也問不完的問題,只得先拋開了再說,當前最重要的事是讓老人們知道李華回家了不是。
一進村,村民們可亂了套。
我和李華手拉著手往村裡走著,想同路遇的村民們打招呼,可誰也不理我倆個,均是轉身即走。更有一些個村裡人拉開一條門縫露著張臉死死地盯著我倆,甚至可以見到在門縫上從上到下地排列著好幾張不同的只剩下一個眼睛地半張臉,讓李華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遠遠地見到老人從前面匆匆向我倆跑來,在她的身後數十人連呼帶喝地緊跟著,眨眼就到了面前。
老人一把抱起了李華,眼中的眼淚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著,眼神卻是透露出她心中無限的歡喜,這一抱將李華直接抱在懷中轉身向家裡走去。
村長也是顯得開心地樣子不停口地同校長爭著什麼,只是人太多而聲太雜,我一句完整地話也未能聽的清。
落在人群後面的我被二柱一把扯到了他的背上,不由我分辯地跟在了老人的後面。
亂亂哄哄的人們吵吵嚷嚷地進了我家的大院,另一位老人正立直地站在院的中間,臉兒平平地看不出一丁點表情。
看到我們進了院後,老人只是用手指了指堂屋對李華和我道:「飯早已備好了,快去吃,要不一會涼了。」說罷轉身進了房門。
李華和我剛互相望了一眼,周圍的開心的人們就一下把我倆淹沒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2:34
第三十二章 大師(一)
幾個腦袋圍在課桌前,幾雙眼睛目不睛地盯著正在桌上來回晃動的一雙小手和平放在桌上的五個鉛筆盒。一隻鉛筆從一隻晃動的小手向另一隻微晃的小手一遞,鉛筆消失了,晃動的小手緊接著打開了最邊上的一個鉛筆盒,幾人歡呼一聲,原來鉛筆已靜靜地臥於其內。
「李華,快告訴我,你是咋變的?教教我」,張玉梅漲紅著臉看著調皮的李華幾乎是哀求的道。
「快告訴我,我學會了後也會能在同學面前露露臉。」個兒高高瘦瘦的班長王成焦急道。
「嗯。有點道理,講講謎底。」很穩重的胖胖的陳一凡一臉平穩不慌不忙地說。
我笑嘻嘻地站地一邊,看著幾個同學,他們一點也不知道這已根本不是魔術了。就像剛才李華將鉛筆放入手中時,在前面的部分在逐漸的分解,好像被手心一口口地吃了,後面的又斷續推入,當完全的推入虛握著的手心鉛筆自然也就沒了。
其實手心只不過是個晃子了,就是明明白白地置於大傢伙的面前,也一樣是從鉛筆頭開始分解直到鉛筆消失,然後在鉛筆盒內重新地組合罷了。當然如果將這些告訴同學們,豈不是我自找沒趣。
我笑笑對幾人道:「好了,你們該回去吃午飯了,我和華子也要吃飯了。」
幾個人吵吵呼呼地立起了身子,一邊說著一邊出了教室。當他們走遠了還能夠聽的到張玉梅大大的嗓音。
李華已經和我同班上了近兩個月的課了,這其中有個緣故,就是李華已不可能再在村裡上學了。
村上有近一半的人將李華當成了神明一樣的存在,另一半人乾脆認為李華是故意地欺負窮人,對李華冷冷淡淡地,就算是學校裡不多的幾名教師也不願再給李華上課。
校長想了許多的法子,最後在求得了幾位在縣教育局的朋友幫助,才將李華臨時地插入了我的這個班,成了我的新同學,不過功課沒的說,成績也遠遠地好過了我,這一下等同於連跳了三級,老師們都十分喜歡,加上年紀又小,就算調皮的犯了錯,也很少責備於他。當然,他的錯誤也只是不懂些人情事故罷了。
在同學們的面前李華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可以說什麼都不懂。
剛來時有一次中午吃完了飯後,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進了教室,張玉梅拿出了一個計算器,打開開關屏幕上顯出的是一長串綠油油的數字,據她說在晚上可以當個小手電筒使用。
李華好了奇,在老師上課時拿了去,當下課的鈴聲響起了後,他帶著一大堆小小的零碎到了張玉梅一桌前問:「這個東西少了好多地部件,你會不會組起來?」
張玉梅看了後大哭,這可是她父親托人從很遠地香港帶來的,據說有個十幾美元。我當時對美元沒有什麼概念,心下道不就是十幾塊錢麼,還值得一哭不是。沒成想當張玉梅說十幾元是不可能的,如果用人民幣要一百多,我才慌了神,上課的老師摧著讓我回家去找錢。
李華默默地看著已傻傻的我,抱著東西又回到座位。
當再一次的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我被叫到了班主任那兒,老師問我怎麼辦時,李華拿著完整地計算器進來了。當老師打開開關發現一切正常,不再說我,叫來了張玉梅後了卻了此事。
張玉梅晚上回家後拿出李華組好的計算器後,一個不小心「嘩啦」地一聲,計算器成了一大堆的散物,她的父親也沒責備她,這也讓她傷心了一晚。
第二天上課張玉梅對我說起此事,說她一直是有點奇怪。
李華只是對我吐了吐舌頭,我心裡便十分明了了。可是我又沒有足夠地錢去賠給張玉梅,只好開始裝聾作啞。多少年後,我對張玉梅提起此事,她的眼睛睜的老大,嘴更大的像要一口吃了我。
上課老師拿出了一個地球儀,很大的那種,上面花花綠綠的很是好看。
上完了一節課,李華撲到了地球儀前,一點點地轉動著,眼中儘是些好奇與疑問。
老師笑道對李華說:「我們每個人都站在這個小東西的上面,在這裡生活成長。」
李華用手指比劃著,然後又歪斜著身子似乎是在想著自己如何斜著站在上面時,老師又說了:「其實我們根本感覺不到自己身子是斜的,就好像我們看見的地永遠是平伸的一樣。」
李華抬起頭看看屋頂,拿了一個大頂,倒著身子想了一會,立起身又搖搖頭,全班的同學們一直呆呆地看著他,老師也有些茫然。
已是立定了身子的李華指著地球儀的南極部位問了一個問題:「老師如果俺站在這裡不是掉了下去?」
全班同學和老師都先是盯著他,然後有些諤然地張著嘴,忽地哄堂大笑。
這一次的結果是地理課沒能再上,下面的一節課已變成了一堂天文知識講座。
有一次物理老師在課堂上拿出了四個小瓶子,說是裡面裝滿天水、地水、神水和妖水,請所有的同學一個個嘗了後說出自已的感覺想。
老師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的手指頭蘸一個瓶裡的水,舔一下自己的手指顯得很是有滋有味。直到嘗完後他說:「哈哈,味道好極了,同學們可一個個地上來。」
班裡的同學包括我一個個地將四瓶水都嘗了過來,那味道真是要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我只覺得胃裡自個兒在翻騰。
李華靜靜地站在原位一動也沒有動,當所有的同學都回到座位上苦不堪言時,李華忽然用手指著老師說:「你為什麼騙人?」
老師笑吟吟地問李華:「我怎麼騙人了?」
李華大聲的說:「我明明看到你是用食指蘸的,可你用口舔的是中指,你壓根兒就沒嘗,還作出那麼開心地樣子,你到底要幹什麼?」語氣竟然十分地嚴厲,一點不像一個孩童。
老師哈哈地大笑起來,向他作了一個坐下的手勢,然後對所有的同學們說:「這一節課我們要上的是觀察課。」
所有的同學們恍然大悟,李華還是呆怔怔地不知老師到底是什麼意思。
音樂老師拿來了一個小小地音樂盒,說是給我們所學的歌配個樂器的音,讓我們跟著音樂盒發出的聲大聲唱,據說它是班主任從海外帶來的。
老師轉過身在黑板的邊上掛上一個大大的紙張,上面是她用手抄寫的樂譜和歌詞,轉過身來後不見了音樂盒。
老師在講臺上開始四面尋找,一會她面色蒼白地問同學們:「你們誰上講臺來拿東西了?」
同學們齊聲回答:「沒有。」
老師的臉更白了,問同學們:「你們誰見了老師帶來的一個小盒子?」
同學們齊聲回答:「沒有。」
恰在此時,從李華的桌上傳來了叮叮咚咚地非常好聽的音樂聲。
老師是一下子跳到李華的桌前的,我硬是沒看清她是如何繞過的講桌,一把就從正專心致志的李華手中將音樂盒奪了過去。
李華抬起頭呆呆地看著才能師還不知自己錯在了哪裡,當然我很清楚李華只是好奇,用了隔空取物手法拿來看看而已,可老師不這麼以為,要知道,這一個小小的盒子值音樂老師二個多月的工資。
只有這一次嚇了我一跳,再三的叮囑李華不可再如此。
這一類的事發生的太多,幾乎是一兩天就有一著,讓我是防不勝防。
看見同學們走了後,我從書包裡拿出了我和李華的午飯,是四個雪白的大饃和兩個小鐵盒,一個盒裡盛的是家中自己醃的雪裡蕻和羅卜條,另一個就是每天給李華所專門備的已切好的熟醃肉了。
李華這幾天飯吃的很少,一個饃能頂一天,這讓我有些擔心,不過這擔心一會也就過去了,像我這麼大的少年忘性總是大於記性。
下午上課時,張玉梅帶來了他父親的口信,讓我和李華放學後去他家,說是有個什麼事,讓我去決定一下。
我心裡面很是有點兒不太相信,我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還只是個少年,能讓我來作決定的事幾乎太少,先不去考慮,上完了課再說。
放學後,我推著自行車馱著李華,這小傢伙只要坐著是決不會站著的。
到了張玉梅的家後,她的父母親還未下班。於是我抓住了李華,讓他做作業,結果又是只有結果而沒有過程。
如果我讓李華做一道十分難做的題,李華會坐在那裡怔怔地想完告訴我答案,可如果我讓李華動筆去寫出這一過程是根本不可能的。
用李華的話講:「給你個答案就不錯了,想讓俺來寫,你還不如殺了俺算了。」
老師為這沒少批評,可一測驗,李華給的答案全對,雖然只有結果沒有過程。
有些老師不太樂意,有時會為此對李華發些個氣什麼的,李華就有了點奇怪地樣反問道:「老師,你讓俺作題的目地不就是要結果麼?」
老師想想也在理,便只好由了李華去。而我也根本說不過李華,能在本子上寫下結果已是對我的最大的讓步了。
過了一會,張玉梅的父親開門進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2:58
第三十三章 大師(二)
星期天一大早,我帶著李華站在縣大禮堂的臺階前,等著張玉梅一家的到來。
大禮堂是縣裡唯一一個可以聽戲和看電影的地方,平時裡根本不對外開放,只在每個星期六和星期天才有幾場電影或折戲供百姓名欣賞,後來又有了一些個人在這兒每個星期四辦一場交誼午會,聽說門票可貴,要五角錢。
早晨的天氣還是有一些兒涼,雖然已到了四月,我還是要求李華穿了一件外套,山裡更不是縣城可以比的。
星期六的下午,張玉梅的父親拿了幾張票,說是今天從京城裡來一個當代非常有名的人物來縣裡,就在這個大禮堂向人們傳輸一種氣,宣揚中華的古老的功法,讓人民受益、讓世界受益,而且現場表演治病救人。
又據說那個救的人海了去了,在京裡的大醫院裡許多被判了死刑的人都被他施了功後無疾而生。
門票是張玉梅的父親托了在縣裡的二把手的親戚才從二把手那裡弄了些來,一般的老百姓是根本買不到的,想著我有一些能力,再加上張玉梅的要求更何況這多餘的票也不能白的地丟了去,故此我和李華也就搭了一個順風的車。
李華同我回家已是很晚了,盤腿坐在炕上時,他低頭沉靜了好一會吞吞吐吐地對我說:「哥,俺看這個事有點不對。」
我看了他一眼:「你是怎麼知道的?」
「哥。你想,俺倆個平時練氣的時候,你對於一個那怕是有一點點氣息運轉的人有何感覺?」李華滿臉疑惑地抬起了頭。
我想起了與張玉梅的父親見面時,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種我很熟悉的氣息,與我吸取的大地之氣非常相似,就是現在想起來這股氣就好像看見他的人正在洗腳,不由地覺得自己十分的好笑。
李華看了看我接著道:「哥,你明白了吧。如果你感受到了他的氣,你也就能知道他現在在做麼。這意思是如果你想知道一個人在那兒,你只需查一下他的氣也就知道了,這個氣的查法其實十分地簡單,就像你剛才一樣。可是,這個什麼大師俺一點都沒感覺,要不他就是個極普通的人,要不他就是個頂天的能人,俺還查不了他,可是俺現在老元做什麼俺都知道,他俺昨就不明白了呢。」
我聽他言語有些怪異,不錯我剛才的確感覺到了張玉梅的父親正在做的事,李華的能力我清清楚楚,看來這事的確的點蹊蹺。那個什麼老元又是幹什麼的?我有點疑惑似地望了望李華。
李華像明白我要問的話,又接著說道:「老元你見過的。就是那天你回來時同俺站在一起的人,後來他送俺回來時你也看到過。其實俺也才認得他,他也就是過去在俺耳邊不停地說話的人,這事你是知道地。」李華咯咯地笑了笑,伸了伸懶腰又說道:「他俺早都感覺到了,現在正在偷人家的果兒。可是那個什麼大師,俺就一點都不清楚。」
我張了張嘴,想說又不知自己說些什麼。那個大師與我這個初中生可謂是風馬牛不相及,要不是張玉梅一遍遍地說、李華在身邊一遍遍地求,我才不會去,有那個時間我早已想幫家裡幹一些實在的活。
早晨九點不到,大禮堂的周圍已是人山人海,來的人可是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地東一堆西一夥,一個個臉上透著興奮,嘰嘰喳喳地互說著大師的一些了不起的功績和傳聞。還有好些個在人們的中間到處轉悠著求票的人,說是要給自己的老人們一個治病的機會。
我心裡實在是不明白了這些個人的想法,如果一個大師就能解決這麼多的事,這個世上還要那麼多的醫院幹麼,至少我村上的收生所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李華的本事就了不得,可不是也做不了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麼。
我低頭看了看李華,李華滿臉都透著問號,眼神裡的疑慮比我要多的多。
遠遠的看見張玉梅的父母親一邊一個拉著她向大禮堂急匆匆地走來,老遠她就喊到:「我看見你們啦,你們來的太早了點。」
我拉著李華笑著向她喊道:「你看都來了這麼多的人了,不早了。」不是我非要喊,的確是人太多,聲音小了根本聽不見。
很快地穿過擁擠的人群,我們五人匯到了一起。張玉梅的父親東張西望地看著手足拿著錢來回要票的人,臉上顯得有點得意洋洋。張玉梅不經意似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讓我心跳了好幾下,使勁地注意地看著她的雙親,張玉梅根本沒有看我,只李華在我身旁嘻嘻地笑著。
十點整,大禮堂的大門從裡面轟然地打開,從裡面走出來四個公安,面無表情地看著往前蜂擁而至的人們大聲地喝斥著,人們很快地形成了兩條長龍,我們五人處於了後端。不過人們還是十分地講究秩序,隊伍緩慢但是很快地行進著。
當我們進入了門,找到了自己的坐時,大禮堂內已是轟轟的人聲、座椅「砰砰」、「匡匡」的放下聲,人們的忙個不停的腳步帶起的塵土直嗆的我喉中幹幹地想咳幾下。
坐在我身邊的張玉梅一直看著表,這在我班上她也是唯一的有手錶的人,可以說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直到十點半,禮堂的外面傳進來「辟辟啪啪」的鞭炮聲和在外面還未進門的人的歡呼聲,大師終於來了。
我像是了了心事一般地扭頭看看李華,他呆呆地端坐著微閉著雙眸像是睡著了,再看看張玉梅正伸長了脖子向前臺端望,禮堂中的人們一個個地大聲吵嚷著。這些人們簡直有問題,我搖搖頭想著。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大師終於露了頭,我心裡想的卻是這首詞。整個禮堂一下靜的讓我有點不敢相信,這裡面大約有個一千多人,除了偶爾有人咳一下和眾多的呼吸聲外竟然沒有其它一點雜音。
禮堂的大音箱發出了幾下刺耳的鳴叫,一張桌子被兩人放在了臺上,上面放了一個有些歷史地話筒,大師穿著一身長袍施施然地在桌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面長長的黑鬚直垂到胸前,顯得十分地飄逸和灑脫,只是隔的有點遠,燈光下看不清面容。
大師身子往前傾了一傾,「咳」、「咳」兩聲隨著音箱傳到了禮堂的每一個角落,人們靜靜地聽著。李華扭過頭用手輕拉了我一下,眉頭皺的像生生地擰在了一起,我楞了一下。
李華的嘴貼在我的耳邊道:「哥,不對。這個人根本沒有一點點地內氣。」
我也轉過身子輕輕地問他道:「是不是這個人的能力比你還高,你感覺不到?」我的腦中浮現的是他和那個老頭在洞裡岩石內的景像,如果這個人比他還高,是不是人們傳說中的神仙了?
「不知道,」李華有些猶猶豫豫地道,不過話一下子又變的堅決起來:「如果他的本事比俺還高,老元一定是知道的。這天底下沒他不知的東西,俺現在就問他。」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這時在我後排有人低聲喝道:「你兩個小東西住嘴,聽大師的還是聽你們的,毛病。」我趕緊直了身,斜眼看李華微閉著眼,已是像在家中練功一樣的了神遊了。
「朋友們好,我只是一個氣功愛好者,」大師京腔京韻地聲音從音箱中傳出:「我這些年來通過拜師,前前後後地學了許多地功法。我的一位現在在山裡修行不願入塵世的師傅告戒我說,人生短短幾十年,何必塵煙遮了天,不如學習古嵇康,得個神仙笑笑了。有人不停地問我是如何治病的,我不是醫生,也沒有足夠的耐心去解釋這些問題,有時遇到有人問起時,我就會說:世界上到底有沒長生不死的人?有的說:某地某人已經活了幾百歲,現在都還活在峨眉山和青城山上,可絕對沒有一個人敢親自請出一位長生不死的神仙來見人。下面就我學功法的過程一五一十地講給所有在坐的朋友們聽,大家共同探討。在這一過程中,我會向諸位傳氣,讓所有在坐的朋友都能感受到祖國氣功的成就並發出為祖先的功法萬分驕傲地感概。主要是時間的問題,我問:你認為靜坐是修道嗎?道是什麼?怎樣去修?你為什麼要修道和靜坐?所有的答案都是為了祛病與長壽。這是他們都已經不記得了修道的目地是長生不老,修道先要打通任督二脈而要完成這一過程首先便是而靜坐,這是有著充分的哲學和科學理論的。我今天主要講一講五種不同的運功方法,希望所有的人能和我一起體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3:40
第四十章 遊戲人間(二)
踏歌云:
紅顏一春樹,流年一擲梭。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紛紛來更多。朝騎鸞鳳到碧落,暮見
桑田生白波。長景明輝在空際,金銀宮闕高嵯峨。
線作長江扇作天,靸鞋拋向海東邊。蓬萊信道無多路,只在譚生柱杖前。
負薪朝出賣,沽酒日西歸。時人莫問我,穿雲入翠微。西塞山邊白鳥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數輛車停下後,我們下了車,四面看了看,我認出了這個地方,我曾經來過並且在這裡住過的縣醫院。從裡面匆匆地跑著出來了四五個人,一介紹原來均是的領導,人們互相謙讓著進了住院部。
在路上張玉梅的父親悄悄地給我們說明了來此地的目地。
縣上的一位老革命的夫人因中風而昏迷不醒,再有幾日便是七月一日的大慶,她過去的一些個朋友早已與縣裡聯繫過,要在這個偉大的日子裡前來與友共觴,要縣裡早做準備。
縣裡的領導們一商議,這是縣裡的榮耀不是,當然全力以赴,誰知這時出了事。
老革命早已仙去,其夫人不久前突然昏倒,被送至此地時已是病危,醫生們在上級的嚴令下想盡了辦法,也只能維持個不死身,後來省裡的老中醫也來會診,俱是搖頭不已。
張玉梅的父親本應上吊至縣裡任科技副縣長,經此一事竟被耽擱了下來,高昇之舉已是遙遙無期了。
氣功大師的來時張玉梅的父親本想請他幫助,後見其人不可成事,心中又是惶恐,而在大禮堂中見我等作為,其心裡自是大喜,知事有轉機,遂通知了相關人等前來,相互一議,死馬且當個活馬醫,張玉梅的父親又一力保薦,說的是天下之大非李華莫屬,當時就由來的最高的大人物將桌兒一拍,便有了今日。
如此看來,張玉梅的父親竟是將我和李華作了賭籌,如果我倆也事所不就,他多年的努力也將如如花隨影而前功盡棄了。
我和李華相互對著苦笑一聲,看在張玉梅緊拉著我的胳膊前行的辛苦上,只好虛於應承了。
張玉梅的父親頓時面若桃花般開的十分燦爛,一臉的笑容讓張玉梅也目瞪口呆。
繞過大院到了後排的一個院中,有山有水還有個小亭,如公園一樣竟是個高幹的病房,讓我和李華大開了眼界。
進入到一排平房右手的一間,幾個白色的人影正不停地圍在病床前忙碌著,一股濃濃的藥水味將我和李華幾乎直接地驅了出去。
房中太多的人靜靜地等著什麼,我見裡面也沒有我們下腳之處,一拉李華站在了門外,張玉梅也跟了出來,滿眼期待的目光讓我只能顧左右而言它。
一個老老有醫生穿著白色的褂子急匆匆地跑了來,在他身後跟著三個年紀較輕的和他一樣打扮的人,後來得知是個老中醫,一身的本領天下聞名,彼此見了後又是一陣寒暄,我在外面聽了個大概。
原來這個老夫人得的是個富貴的病兒,本來是個血壓高高的主,結果又轉了性,開始是噁心、嘔吐等等不一而足,後來便是雙目也失了明,血壓兒又直直地從山上掉下了谷底來,已是昏迷不醒,在他們的口中自是只有出了口氣後便仙駕西行了,眼下明顯是已無多日了。
這時張玉梅的父親走了出來將我一拉後,我和李華便側著身到了被重重包圍的床前。
一個眼窩深陷、皮膚乾癟的老人正正地躺在床上,一個大大的氧氣瓶兒立在一邊,一股讓人作嘔的果醬的味道充斥其間。
我們幾人還未站定,旁邊有人驚呼一聲將我一把拉開,直衝到了床前,幾枚亮亮的銀針一閃就扎入了正急促呼吸著的那人的頭頂,聲音又平穩了下來。
我被這一拽幾乎平著跌了出門,心下十分惱恨,看清楚正是那位老中醫,待看完銀針閃過頭也沒回向外走去,李華也哼了一聲跟著出了門。
張玉梅的父親在後面叫出了聲:「你們倆別走,好歹也幫我個忙,有什麼氣先把人救了再說,」隨即又不客氣地道:「你是怎麼回事?不知道他倆是我請來治病的客人?」
一個老老的聲音道:「你胡說什麼,他倆治病別玩笑了,他倆能治要俺作甚。」口氣裡的是有些個傲氣。
一個中年人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讓他倆個試試?」竟是徵詢的口氣。
老中醫嘆了口氣滿是無奈地道:「你們真會開玩笑,讓他們來試試吧。」
中年人對著我和李華語氣滿是問號的道:「小朋友,你們先來看一下行不行?」
按我的本來想法是我們根本不懂什麼醫不醫的,看老中醫使用小針即快又穩,明顯的是穴位,我們更是兩眼一摸黑,心裡根本是無知者無畏。李華和張玉梅一邊一個拉著我又走了回去,眾人的目光中多是嘲弄。
本來有了上次救人的經驗,我和李華倆人聯個手兒即使將人救不活,心裡也知當救不死,不妨一試,只是這運功之法不可讓他人瞧了去。
我於是張口道:「各位叔叔、阿姨,你們看能否行個方便先出門去,不過片時就行。」
旁邊一個年輕的醫生悶裡悶氣地道:「如果這中間出了事誰負責任?」一語已出,周圍的人面面相噓均未出聲。
張玉梅的父親呆了一呆大聲道:「如果在他倆個治的期間出了事,由我一人承擔,她死我也陪著就是了。」言罷,看著我的目光中滿是信任和堅定。
我轉頭看了看李華,相互點了點頭後對所有的人道:「不用如此麻煩,大家在外等候便是,不然亂了可不好收拾。」心裡想的是,有李華在還有不能做的事?且將這些個人趕了出去再說。
張玉梅父親的老領導叫李衛的側過身對眾人點點頭道:「我們不是早已決定了是不是,即然這樣也不過幾分鐘,如果不行還有這麼多的醫生在,那時搶救也不遲,大家現出去吧。」
於是眾人紛紛外出,張玉梅的父親最後帶上門時對我倆緊緊地捏了拳在腰間使了使勁,以示鼓勵。
看著這個老人,我發了愁,什麼也來懂得我倆就這樣被趕上了架要開始一個呱呱叫的過程了。斜眼看看李華,李華也正歪著頭看著我,我勉強笑了笑,李華卻又「咕」地笑出了聲。
「華子,這個事可不好弄,」我輕輕地說道:「俺倆個又不會一丁點什麼醫術,現在回都回不去,這可咋整?」
李華笑著道:「俺真拿你沒法。你明明可以做到的,又愁麼。」
我楞楞地問道:「你說咋辦就咋辦,俺可是一點都不會。」
李華還是笑嘻嘻地用手一指躺在床上的老人道:「你閉上眼靜下心想著她的味道,然後仔細體會她的感受就成。」
我想了想依言閉上了眼睛,在爛蘋果的味道中我沉下心來,進入了一個到處是泥淖的池塘。
塘中到處是大大小小的水管,管中早已讓亂泥堵的是水流不通,而且多處的管子已是被泥堵後讓管中的水撐的薄如蟬翼鼓的老粗,就像是要爆了一般。還有些個涓涓細流在管壁上順著泥中的縫隙在艱難地穿行。不
知所以的我看了個仔細,但是又摸不著腦兒,遂睜開眼想問李華。
李華笑著看著我道:「那應是病因的所在,哥,你我倆個只需去了管中的泥就成。」
我又呆了一呆,管中的泥自是可以看的分明,可我怎麼才能鉆的進去將泥兒帶的出來?
李華又道:「瞎,哥,俺倆個只需想著進去便進去了,難不成你想用爬的?」
我想了想也樂了:「可不,你說的對。就像上次救那人一樣就成。」對於我還未說李華就知我想說什麼,我是一點都不奇怪,所謂見怪不怪了。於是對李華又接著道:「那成,俺哥倆就當一回清潔工。」
李華一下坐在了床邊上大瞪著眼看道:「是偉大的清潔工。」說完輕輕地笑了。
我朝李華點點頭閉上了眼睛,用心體會著老人的感受,已到了亂七八糟的管子中,立時就陷入了污泥中。
我拿著一把大揪,不停地鏟開堵住水流的污泥,讓水自然地快速通過,隨著水流不停地前行。
不停地挖著,我眼看著一條水渠已暢通無阻,我又來到了下一條管中,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工作。也不知挖了多久,只知道一條接著一條,一段接著一段,
不停地通渠不停地去泥,當我跟著水流到了一個大的水池時不由地傻了眼,眼前是一大堆的污泥和石塊死死地堵住了一條在大水河流,而我已沒有了力量,想了想先出去,於是就睜開了眼,李華正大睜著圓眼看著我。
「哥。這傢伙也太吃勁了,」李華呼了口氣道:「不管咋樣,再得通了它。」
我活動了一下身子,捏了下有點酸酸疼疼的肩膀道:「要有個大船就好了,像俺們村上河裡挖砂子的那種,那可省了老鼻子勁了。」
李華眼睛一亮,目光中有一點佩服的光澤:「還是哥行,俺倆個再一同去吧。」
我有些得意,不管說什麼我都是你的哥哥不是,於是點點頭再次進入了河道,前面早已架了只大船,心裡很誇李華這傢伙,真行。
我打開了砂鬥,讓泥砂隨著砂斗的不停地轉動,將砂石拋入船中,不停地轉不停地拋,我漸漸地感到船被壓的有些兒慢慢地下沉,不過流水也開始通暢起來。
直到「轟」地一下,我在船上打了個旋,河水已帶著浪頭向下衝去。
我正慌忙著收拾船兒,船已帶著泥砂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楞了一下,心中想著問問李華,便睜開眼,李華正看著我,手向我伸著,手心裡是一大堆的肥肥的油脂,讓我一陣噁心。
這時身邊傳來了老人的一聲呻嚶,她大大地睜著已清醒了過來的眼睛直直地看看我又看看李華,深陷的眼珠兒很是精神。
朝李華點點頭,沖床上的老人一笑,我轉身走向了房門,剛想拉門,門已被一下推了開,將我重重地推向門後,冷不防的我只覺的頭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我的耳邊聽得一聲驚呼,根本來不急看星星是怎麼回事。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3:56
第四十一章 遊戲人間(三)
詩曰:
故園不涉已經秋,何日徑辭黃鶴樓。欲借仙人綠柱杖,乘風散上碧峰頭。
大哉!神仙之事,靈異罕測。述雲初之修也,守一煉氣,拘謹法度,孜孜辛勤,恐失於纖微。及其成也,千變萬化,混跡人間,或藏山林,或游城市。其飛昇者,多往海上諸山,積功已高,便為仙官,卑者猶為仙民。何者?十洲間,動有仙家數十萬,耕植芝田,課計頃畝,如種稻焉,是有仙官,分理仙民,及人間仙凡也。其隱化者如蟬蛻,留皮換骨,煉氣養形質於巖洞,然後飛昇成於真仙,信非虛矣。
我這下被撞的不輕,頭上硬生生起了一個很不小的大疙瘩。
李華速度快些,將我從地上一把撈起,衝著開門而入的老醫生大發小脾氣。
等在外面的人們聽了聲後慌忙而入,床上的老人已是聲音微弱地自己起了身子端著開水杯喝了起來。
醫生們十分地驚訝,領導們歡欣鼓舞,張玉梅的父親用手托著已清醒的我大聲地詢問著,不過語氣裡滿是驚喜,口氣充滿了自己成功的驕傲,根本未將我的疼痛放在眼中。
張玉梅的父親回頭同眾人招呼後,和李華扶著我去了前面的門診包紮。
身後眾人圍著老人竟無一人前來看顧我,李華極為不滿。
張玉梅跑前跑後是很讓我感動,李華瞪了一會眼。嘟嘟囔囔才罷了休。
忙完了自己,我被直接的送回了家中,老人們又是一陣忙亂,不過總算是動作快護住了臉上未受的傷,頭上的門印卻是難以遮蓋的了的。
醫院的醫生在張玉梅父親的威逼下給我開了二個星期的假,據說這是破了開假最多的先例,畢竟是有些個醫生們說的腦震盪,我就有了個在家休息的最好的理由,而李華也有了個不去上學的道理。
張玉梅的父親到家中來的很勤,隔一、二天就帶了些人來看我。
家裡各種各樣裝著營養食品的五顏六色的袋子,早就堆滿了我和李華的炕,每天睡覺時都要被李華埋怨一番,讓他不能好好地躺在炕上,還要清理一遍。
村裡的人也來了不少,畢竟都是看著我和李華長大的,親情比城裡人真了去。
據張玉梅的父親後來說,當時老人就好了,喝完水後就起了床,還吃了些個東西,讓醫生們都成了植物人,一檢查沒病,過去所有的種種都消失的一乾二淨,成了縣醫學史上的一大奇跡。
於是報道接天連踵,醫院裡的病人劇增,床位都滿了去,不得不在去醫務室的過道內加床。
又據說,每天從全國各地打給縣長的電話海了去,縣長每天陪笑臉陪得已無法說句囫圇的話,就這樣還有不少人威脅於他,如不給治當如此云云,縣長苦笑不已。
那個被李華和我治好的老人同好友們小聚後,要往我的家中來,老人們慌不迭地拒絕,遂由張玉梅的父親代勞才算作罷。
老醫生也數次要來,只因事關重大又無法脫身,也由張玉梅的父親作了替身。
這個時候我同李華的名字傳遍了縣裡這個四海內外,凡是得了那病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是平地一聲雷,威名傳千里。
李華從回到家裡就迷上了剪紙,每天在家中四處轉悠,尋找著一切可以用來被一刻不離手的、老人們用來剪布的大鐵剪來上幾下的紙張,讓老人們叫苦不迭。
開始是老人們用來拉鞋底的牛皮紙,再後來是老人們在床頭邊上用來擋土而貼在牆上的年畫,接下來是過年過節時在大門口上向外張揚的喜慶的對聯,最後向大門、裡屋門上貼的門神們下了手。
這讓我感覺到秦瓊和尉遲恭們可是不太了意,可是只要一會看不見門神,他們總會少點什麼。
我像盯賊一樣地盯著自己的課本免受侵犯,老人們也終於忍耐不住而發了火。
老人們少有的火氣讓李華感到了自己對家中的威脅,眼珠咕嚕嚕一轉小狗一樣對我一呲牙然後肩膀一聳,提著剪刀轉而向村裡開始了他艱苦卓絕的、永不言敗的、一往情深的、死活爛纏的、尋求一切可能紙張的工作。
李華一往情深的動,讓我從此後一直記得。那個讓我十分地討厭而又後背發涼的表情,總的來說還是相當優美的不是。
果不然,這不還不到我回家的三天之內,四、五十口的村民就已尋上了門,對著老人們控訴著李華的罪大惡極對百姓們的犯下的罪孽。
趙家的大院門上的門神少了下半身,讓趙家亂了半晌午。
錢家的用來作模的衣板缺了胸口,作了一半的衣服沒了尺寸。
孫家的孩子的作業本沒了一半,讓老師上訪後被罵了個養不教你之過。
李家用來糊窗戶的紙失去了四分之三,晚上的蟲兒在屋中開了個全民大會。
更讓村長全身哆嗦的、氣的嘴角歪了一半的跳著、喊著是村長剛貼出的、不到一個時辰的安民告示被挖了個大窟窿,在村民們告知後,村長又耷拉著腦袋回屋一天沒出門。
在村衛生所的用來讓小兒量視力的、才新貼的、有各種亂亂符號的視力表只留下了最大的一個大大的字母后,呂護士也終於找上了門。
進門後的呂護士笑嘻嘻地看著頭上紮著紗布的我,讓我毛骨悚然。
在呂護士耐心的等候中,李華在手中剪刀嚓嚓的、極有節奏感的聲音陪伴下一顛一顛地走進了院門。
這一刻呂護士幾乎是吼著關上了院子大門,提了根用來插門的木栓追著李華滿院子跑個不停。
用呂護士的話說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揭你個李華也只能揭別人家的,怎地將手伸向了自己人?你毛病太多多的猶如牛身上的毛,今天非要從你的身上拔幾根下來不可,以便了卻自己從出生以來就想教訓你的心願。」
李華開始時尚能邊跑邊對付幾句,後來在呂護士窮打落水狗的最後關頭,一個健步跨上了雞圈再一跳騎上了牆頭,又在一陣亂棒的揮舞中,從牆頭一蹦老高的翻了過去後跳之遙遙、逃之夭夭,不過剪刀是一定要帶上走的。
我從頭至尾看的瞠目結舌,李華始終是笑迷迷著地不停地回頭看著我,讓我心中很不踏實。
在我回到家中的第四個夜晚,老人們實在是對李華的作法頭痛到了極點,晚上在我倆的屋內就著油燈兒對李華進行了嚴厲地批判,從李華行事的方式方法到他產生後果的所作所為,老人們無不加以痛斥及鞭韃。
這一個過程歷時極久,從晚上的亥時直至半夜的子時結束,最後是老人們讓李華一定要做個自我批評,以提高李華的思想覺悟。李華笑嘻嘻的表情讓老人們又伸不下手去於家法,只好不了了之只能悻悻而回。
躺在炕上,我問李華:「華子,你知你闖了多大的簍子,老人們都被村裡的人們說的面兒都下不來,你到底想作些什麼?」
李華將手中的剪刀「卡卡」地動了兩下,翻過身子趴著神秘地悄悄地對我說:「哥,你知不道,這可是一種必學的功法呢,俺再需幾日就成了。」
剪紙對於我們這個村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手藝,大媳婦小姑娘地幾乎誰都能來上幾下,過年過節的更是紅紅地貼滿了窗戶口,顯得十分地喜慶。
如果真按李華的說法又是練功,我真不知該怎樣地對這個所謂的功法作個合適地評說。
我看著李華張張嘴,又乾脆地閉上。
李華盯著我「嗚嗚咽咽」地道:「你看你也不信,俺說的可是真地。在扇上的第五篇就是這個東西,俺要不學了它,後面的不知是些個啥,你說俺該咋辦?」
我楞了一下:「扇上的東西就這,讓你一天沒事地到處剪人家的門神和對聯?你可要想想清楚,你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沒有」,喀喀響的剪刀聲中李華委屈地道:「俺根本就沒錯,練的方法現在看來是對的,只不過是讓俺用來練的紙少了點,俺這才四處地找。到現在還缺了一步,就是最後的,讓剪的小動物們能動彈才成。」
我的頭「嗡嗡」地響了起來:「華子,俺們能不能先不去作這個事,你看俺們這唯一不缺的就是土,是不是將剪紙改成作泥偶什麼的,要不俺先給你和上一盆泥,你慢慢地捏,也沒的人同你生個氣,你說是不。」
剪刀聲與李華的搖頭的節拍合的非常好。「哥,不是俺非要剪紙,實在是沒有可能再用別的替了它。要不,俺給你做個東西,你只需將你的作業本貢獻一頁,你看行不?」李華輕輕地笑著對我說。
我知道他又要幹什麼,盯著我那幾個本子不是一、兩天了,我是防了又防,只怕一個不小心,本子即消失於他虎口般的剪刀之下,連個渣都不會留給你。
於是在油燈的光輝下,我努力地對著李華將頭搖的過於誇張,以免他看不清楚,以此表達我誓於本子共存亡的決心。
李華「咯咯」一笑道:「哥,這麼著吧,你看燈光太暗了,你也是很不太願意在這種光下寫著作業、看個書麼的。作弟弟的俺給你剪個燈,讓你瞧瞧這個剪紙與村裡的是不是有點兒不是太一回事。」
一面說著,李華一面從身下拿出了張紙,蟋蟋嗦嗦地高舉著翦刀隨手剪了起來。
我一直提防著我的可憐的幾個本子,見他沒在索要便放下了心,仔細地看他剪出個什麼東西來。
李華的剪刀走的是游龍走鳳,一個圓圓的模子從紙上很快地被取了出來,看他小心而又認真的樣子,我實在是不忍心說話。
如果李華每天都是這樣的剪法,我估計就是將紙兒在李華面前堆成了山,李華也會在一天之內給滅了去,難怪村民們都氣憤之至。可見李華是抓住了什麼就是兩剪刀,絲毫也不管自己剪出的是什麼,又有天知道李華要剪出個什麼來。
李華在炕上站了起來,笑嘻嘻地隨作將圓紙片反身貼在了牆上,然後又趴了下來。一隻手托著下巴,別一隻手將剪刀舞了個大圓,笑嘻嘻地看著我:「哥,你看著這張紙,它會變成個好東西呢。」
我側了下身躺著看著那張紙,在灰暗的燈光下它會變成什麼?誰知看著看著,我從炕上不知不覺地自己坐了起來,讓我吃驚的閉不攏嘴。
牆上的紙張好像慢慢地變的透明了起來,開始像是一面圓圓的鏡子,從裡面反射著油燈的光,光從暗暗地黃又慢慢地有些個明亮,又像是有個手電筒從遠處漸漸地走近對著它照個不停,忽明忽暗的光線的變化實在是用語言難以說的清楚。
不久牆上的鏡子的光顯得穩定了下來,從裡面顯的十分的柔和,只是太暗模模糊糊地只能看個輪廓,再又慢慢地亮了起來,忽然光線大盛,竟然發出了一種像是月亮般柔和的銀輝。這個輝光慢慢地蓋住了牆上油燈的暗黃色的光線,漸漸地明亮,將油燈的影兒也定定地投在了它身後的牆上。
光線越來越亮,最後猶如從紙後透過來成千上成只手電筒的合成一股的對著紙張照射的反光,不過這個光十分地飄散,向著屋內四面八方地散著,光下早已沒有了絲絲毫毫地東西的影,我四面打量,我的身後也沒有了任何的暗,整個人都沐浴在銀灰色的月光中。
如果那是月光的話,在這個光中,我分明看得清李華的眉毛上的每一根須,就算是他的眼睫毛也能分的清清楚楚,整個屋內如同白晝。
李華看著我吃吃一笑:「哥,這還不算個什麼,只要你給俺一些紙,俺還能給你剪出個別的好玩的物事來。怎麼樣想好了沒?」語氣甚是得意。
我當時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個小月亮,心裡的震驚已是難以言表,如果這個法術什麼的能在個夜晚變出這麼個東西,家裡可是省了油錢,以後寫作業也不用再點燈了。
過了一會,約摸有一個時辰的樣子,光線又漸漸地暗了下去,應像是有人拿著個袋在慢慢地往回收,慢慢地收了好一會,直到油燈的暗暗的黃漸漸地重新佔據了整個的小屋,我才覺的自己透過了氣。
我長長地一呼,站起身來走到了似乎還有些的發光的圓紙前,隨手將它摘了下來,盤腿坐在了炕上就著油燈仔細地觀看。
李華在我身邊撇撇嘴道:「哥,沒啥哥看的,那不過就是一張紙剪的而已。如果你還能給俺些紙,俺給你剪個別的。」
我盯著李華,心裡卻十萬個不同意地給他紙,在農材想找些個別的容易,找些紙張可是十分地費力:「華子,俺不知你又學了個啥東西,不過這個法術萬萬不可用來蒙人。現下裡也只得俺倆個知道,你可明白的緊?」
李華口裡諾諾地道:「哥,這個功法是用來在世上行走的,文稿中講的很清楚,不用躲躲藏藏的,還說要正大光明的去做,所以俺才不怕了事,你也不用如此擔心。當你學完了第一捆後,這些你也是躲不開的。」
李華說完臉兒又對著我吃吃地笑了,那笑讓我有了種陰陰地感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4:25
第四十二章 遊戲人間(四)
早晨起床後,用牙刷蘸了些個鹽後開始了一天的第一項任務,正在忙著將嘴裡的牙齒一個個地洗浴時,張叔家的兒子鐵蛋上門來借砍柴的刀,我急忙地指了地方,他也不多話笑了笑拿了就走。
等我忙完了自己,李華早已跑的沒了影,他總是凌晨五點準時的起來,然後進行他的新一輪的研究,我估計他又開始了讓人頭疼的尋紙工作。
果然不久呂護士來了,講李華從她那兒取了一些個開藥的處方簽,是厚厚的那種。
據呂護士估計他今天應該不用再去禍害別人了,然後開始給老人們準備早飯,這也成了呂護士每天早晨的必做的事,看來老人們說的不錯,她完全將我的家當成了她的家。
按老人們的說法是我在過去早已是有了家室,村裡三十歲當奶奶的女人大有人在,不過從六零年以後國家管的太嚴,也不敢太過於出頭了,儘管村民們小心了許多,可比我再大上兩歲的結婚只要通過村長便可自行處理了,山裡人自有山裡人的規矩不是。
一個上午過去的很快,呂護士走了後我才算有了個安靜的環境,準備將這幾天已落下的課程自己看一看,這時天已暗下來,老人們估摸著要下大雨了,忙收拾了院裡的衣物,讓我去尋李華,免的讓他遭了罪。
我滿村兒尋了起來,東家西家地都沒有見李華,直到大大的雨點兒砸在頭頂,才冒雨返回了家中。
大雨直到下午才停了下來,李華也一直未歸,不過我想他有著個洞府自是讓人不太擔心,老人們卻顯得有些個著急。
快到了晚上李華才回來,一身的泥和草,讓老人們狠狠地教訓了幾句,笑嘻嘻地換洗了,坐在了炕上,還未等我張嘴問,老人們已在院中喊了起來,原來是張叔領著兒子找上了門。
老人們臉上顯的極為慌亂,不住口的往堂屋裡讓著張叔一家人,誰知接著又有好些個村民登了門,我心中頓時也緊張的揪著,天知道李華又闖了什麼禍,將李華藏好後跟著村民們到了堂屋,小心地觀看著即將發生的事。
張叔在堂屋坐定,從懷中端出了兩瓶老酒,拍著手兒說要同老人們好好地喝一喝。
老人們有些兒納悶,忙分付我去捅開了灶,置了幾個小菜後,呂護士也趕了來。
呂護士臉上極是興奮,一個勁兒要找李華,一見我忙著摘菜,袖子一捋就將我趕了開,叮叮噹噹地聲音從柴房直響到堂屋中,不久就開了一桌席。
來來往往的村民們也越來越多,很快桌子們就從屋內走到了屋外,從一張變成了三張,可人還是坐不下,最後楊老爺子叫著兩個兒子帶著媳婦又搬了兩張。
附近的幾戶人家也同時忙了起來,到處飄著豆油的香氣,盤子流水般地進了院中。
李華悄悄地躲在屋內,不時地拉開門朝正端著菜的我小心地叫幾聲,要上幾口吃的又縮了回去,如此不停地反覆著,也就是說院裡的人吃什麼他都先吃了幾口,有點黑的臉上顯得很是幸福。
等呂護士忙完後,楊老爺子發了話,張叔才將李華今天的事說將起來,剛開始讓我擔心的是這小子又闖了什麼禍,待細聽了幾句後才放下了心。
張叔那張滿是歷史的臉上表情異常豐富、眉飛色舞,結結啃啃的用講故事一般的語氣,述說了一個讓老人和我心中難以至信的事。
呂護士倒是很興奮的樣子,自顧自地喝開了酒。
李華早晨出了門後直接找到了呂護士,死磨爛纏地要紙,說如果呂護士不給就決不讓呂護士今後進家門云云,呂護士也是有點著忙,不管怎樣這個小魔兒現下可是得罪不起,悄悄地從抽屜中拿出了兩本處方簽,不十分情願地給了李華,李華轉身歡天喜地地去了。
李華在路上碰上了來我家借完東西的鐵蛋,打了聲招呼後得知鐵蛋要去山裡砍柴,於是對鐵蛋說:「砍柴俺覺得沒意思,就不跟著你去了。」
李華的話讓鐵蛋很鬆了一口氣,慌忙的脫身走了。
不久後李華遇上了二虎,兩人很是有點能說的上話,相伴著一直走到了村口的老樹下,開始了一天的剪紙生涯。
李華的剪紙根本沒個方式方法,用二虎的說法是胡亂一通,什麼都不是,隨手剪了又隨手扔掉。
二虎很不樂意,這麼多白花花的紙就這樣被扔的到處都是,要過了剪刀,很快地剪了一隻老虎什麼的。
二虎的作法讓李華覺得自已很沒了面子,剛發誓不再與二虎作朋友後又一摟二虎說要給他看著景。二虎本就比李華年歲長些,到也不以為意。
李華這次極為認真地剪了個土鱉蟲兒,放在了一個螞蟻洞前,等了一會對二虎說:「沒成。」又剪了一個再等了一會又說:「還沒成。」如此一遍遍的反覆不已,倒也極具耐心。
時間就這樣在李華的重複的動作中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正當二虎實在是受不住轉身正欲回家時,李華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二虎的手臂使勁往螞蟻洞口拉,這讓二虎覺的李華可能要將他餵了螞蟻,頭皮發麻地不停地躲閃,直到李華極為不滿地對他說讓他看土鱉時才放下了心。
二虎敘述時比張叔講的精采,據他說當時他就傻了眼。
一個紙兒剪下來說是土鱉不如說像是個大蛐蛐的四不像正在一口口地吃著螞蟻,當然那是絕對咬不死的,可看著它的認真勁讓二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紙土鱉完全鉆入了土裡才喘了口氣。
李華興奮地不停地圍著螞蟻洞轉個不停,大喊大叫地引來了二柱。
二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二虎告訴他,他才瞪著眼將手在二虎的頭上來了幾個斤斗,讓二虎十分地委屈。
二柱本來是去地裡取了些韭菜拿回家去做早飯,李華的眼睛可就盯了上去。
用二柱的話說是李華賊兮兮地的雙眼死死地瞄上了他手中的兩小捆韭菜,那雙眼中放出的光都是綠油油的。
二柱是當然的不會將韭菜給了李華,誰成想就得罪了這個小王八羔子。
眼看著李華從口袋中小心地扯了一張紙,沒用剪刀而是用手快速地撕了個鳥兒一樣的東西往天上一拋,一隻大大的用二柱的話說是張開了大大的翅膀同他一樣高的的鷹兒從天上就直直地撲向了他,將二柱唬的是拔腿就跑。
楊家的三兒媳婦看的個真切,當時她正挑了水桶去挑水。
楊家三兒媳婦說:「俺從未見到過這許大的鳥,不停地圍著二柱上下地撲騰,將俺唬的是心驚肉跳。眼見的二柱要吃了鳥兒的虧,隨手將手中的扁擔砸向鳥兒,誰知鳥兒硬是從扁擔的縫隙中不停地鉆來鉆去,還是一定不肯饒了二柱,將二柱嚇的東拐西閃。」
眼見的鳥兒撲上了二柱的臉,二柱奮起將手中的兩捆韭菜全砸了出去,鳥兒十分敏捷地一躲,用尖尖的嘴叨住了正飛向自己的其中的一捆,施施然地飛到了李華的身邊,「撲通」將韭菜扔到了李華的腳下,隨風一蕩,不過是片紙兒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張叔正好走到了村口,本想去河裡去取昨兒個下的小二指的掛網,指著今日能有個下酒的菜,眼看著這一幕發了呆。
看見二柱發了瘋似地不饒李華,張叔剛想上前阻攔,卻看見一隻有半個人大的大蟲從李華身邊莫名其妙地跳了出來,將二柱嚇的是怪叫一聲轉身即走。
用二柱的話說:「已不是走了,因為自個兒的腳已完全地不聽了自個兒的使喚。」
張叔也覺的頭皮發了麻,這睛天白日的怎地在村裡出了個大蟲,可了不得了,這以後不知有些個什麼事兒發生。
楊家的大兒子帶著媳婦本來想去村衛生所取些個頭疼腦熱地藥,迎面正碰上大蟲緊追著二柱跑了來,嚇的是大喝一聲,卻不曾挪動了腳步,眼見著色彩斑瀾的蟲兒從自已的身邊帶著「嗚嗚」的風邊跳邊咆哮著過了去,頓時攤倒在地。
楊家大兒媳婦說:「那條大蟲從俺的面前直撲了過去,唬的俺是早已自個兒跑的沒了影,哪裡還顧得上攤在地上的男人。」
當時氣的楊家大兒子酒桌直說:「喝完酒後回去就休了她你,哪裡有個女人不先顧了男人的?」
楊家大兒子的這些話,讓酒桌上的媳婦不停地嗚咽起來。
當時二嬸和二叔正走了來,眼看著一隻大蟲直追了二柱圍著個大樹哭爹喊娘地跑個不住,急忙叫二嬸跑回了村辦公室,不一會,一大堆人兒手拿著傢伙如飛而來。
二叔一把奪了槍,將子彈上了膛,瞄準了大蟲「砰」地就是一槍,將遠處的李華和楊家三兒媳婦唬了一跳,二柱也呆呆地立住了腳。
眾人再尋大蟲,早已失了蹤影兒。
十幾人在圍著大樹轉悠了幾十圈後,二柱想起了方才紙變的鷹的事,與眾村民敘說了一遍。
二叔聞聽後細眼一瞧,果真在樹蔭兒下尋得了一個小小的紙兒撕成的物,怎地看都不像是個大蟲的模樣,回頭再找李華,早已如脫籠的兔不知蹦到何處去了。
眼見的只是個虛影兒,眾人方才放下心來。二叔給大夥兒賠了個不是,人也就散了去。
可二柱說什麼都沒了那捆韭菜,說道:「俺當時想到了一定是李華拿了去,本想上門討個說法,又想到李華的那種讓人實在是糊塗而又鬧不清的本領,萬一不成從這個小王八羔子的身邊再鉆出個老熊什麼的,可就消了俺這條命,只好轉身家去了。」
二虎被李華拉著騰雲駕霧一樣地到了後山的腳下,看著驚慌失措的李華想想也是他做的有些過分,便嘮叨了幾句,李華有了些不耐,揮揮手將他趕了回家,此時已近中午。
在路上的二虎被雨水淋了個前心貼後心,十分的不明白剛才怎地跑的如此之快,便想像著李華的樣跑一下跳一下地往家去,正遇上前來尋他的二虎爹。
眼見的兒子失心瘋一樣地跑跑顛顛連爹都不認得,二虎爹上去從後面就是一腳,二虎一下清醒過來,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看清是父親大人正怒氣衝天的站在面前,就忙不迭地一溜水兒往家中疾奔而去。
鐵蛋和幾個村上的小夥伴正在山裡砍著柴,大雨是傾盆而下,一時沒了躲處,便只好幾個背著柴手拉著手兒向對面的小山而去,想著過了山後應可安抵村中。
幾人剛下得谷底,不成想山上的山洪暴發,向著大河傾洩而下,將幾人團團地圍住。
鐵蛋反映十分地快,拉著夥伴們就上了樹,大水不斷地漲了去,早已是將眾人困在了樹上,此時已是十分地危險了。
張叔想到孩子們進了山,不由的心下大急,慌忙披了蓑衣拿了個鋤頭往山裡奔來,到的山腳下正碰上在雨水中高興的亂蹦的李華。
李華聽了此事表示要堅決的跟著張叔進山,張叔想了想兩人總比一人強些便也同了意,當兩人剛剛翻上小山,就看見了在洪水中左右搖擺的樹上掛著的幾個小人,明顯得難躲了此禍,張叔一下亂了方寸,直直地坐在了地上放聲哭出了聲。
鐵蛋在樹上死死地將幾個人拉住,大聲地呼喝著不讓大傢伙慌亂,只是眼看著水兒不斷地上漲,樹已是根本撐不了多久也不由地著急起來。
正在這時鐵蛋猛一抬頭看見了李華和父親,眼見的父親坐在了地上,知道暫時也沒什麼好法子,於是叮囑眾人死死地相互抱住萬不可鬆手。
石頭是楊家的二兒子的命根,當時最靠近樹的根,看著腳下的泛黃的水兒滾滾而去,口中不由自主地大呼著「救命」。只是年歲尚小手上越來越沒了勁,知道自己已不行了的他,心裡已然全是絕望。
誰成想今日死於這個以前從不曾出現過的洪水中,石頭自已覺得是命中使然,心裡沒了生念竟是準備放了手,不由自主的身子已向洪水中墜去。
鐵蛋眼看著石頭掉了下去,死死地護了其它的伴,不由地放聲大哭起來。
石頭向下迅速地墜落,通地一聲掉在了一個結實的橋邊上,不由驚喜交加抬眼望去,一條寬寬的大石橋正正地從腳下通向了對面剛才怎麼都到不了的小山。
石頭慌忙仰頭朝夥伴們喊了起來,鐵蛋此時早已緊閉了雙眼,一隻手兒緊拉著夥伴,一隻手兒緊緊地抱著樹幹,聽得喊聲朝下一看,怎麼都不相信自個的眼睛,何時這裡有了座石橋?
看著好好的石頭站在石橋上向自己不停地揮手,忙招呼了眾人順著樹溜了下來,踏上石橋沒命地跑向對面的小山。
據鐵蛋說:「那座橋上午前還沒有,這會兒現了還不知能有個多久,俺們再不跑的快些,萬一它一下子又沒了,俺們不是掉入水裡面去了。」
當幾人前腳下了橋,後腳橋兒早已沒了影,一張紙片兒在雨水中飛快地墜入了水中。
過了橋的幾個人看見李華正正地坐在地上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卻也知道早就聽說這個人能的是通天徹地,一定是李華救了他們幾人。於是俱都上前圍住了李華,石頭脫下了大褂在李華的頭上搭了個小雨棚。
張叔從頭至尾地看見了這一切:「俺眼見的華子從濕濕地口袋中小心地避著雨點兒取出了一張紙,用一雙小手隨意地撕了撕向對面用力一扔,一條大大的石拱橋就出現在了面前,剛好接住了差一點墜入洪水的石頭,又見幾人從樹上飛快而下跑到了面前,俺楞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頭看看臉色灰暗緊閉雙眼的李華,張叔走上前一使勁將李華背在了背上,和幾個已嚇的不停地在雨中哆嗦著的小傢伙下了山。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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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24:50
第四十三章 遊戲人間(五)
村民們幾乎是在院中鬧了一宿,李華也在房中呆了一晚,最後脹紅著臉硬是去了個方便之處才平下心來,讓我覺得十分好笑。
我很好奇李華將二柱的韭菜到底放在了那裡,李華從懷中一把抓出,早已是揉的亂亂一團。
呂護士高興地喝的搖搖晃晃地離開,被她的父親一路小心地說著,我聽的分明是以後嫁了人可怎的是好,呂護士斜眼一看我「咯咯」一笑,讓我心中是慌慌地一陣。
早晨剛一起床,李華又躡手躡腳地要出門,被老人們及時發現喝止。
李華後來說自己看著老人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讓自己也有點心慌慌地。
我告訴李華:「闖了這麼大的禍,老人們不追究已是天大的喜事了,心裡發個慌也是個正常的事兒。」
李華點點頭又高興了起來。
剛收拾了齊整,村長找上門來了。
昨晚村長也喝了不少,只是同老人們有約,今日要去鄉里購置些農藥之類的生產資料,老人們不放心李華在家,便應承著將我同李華一起帶了坐了馬車往鄉里進發。
在路過王家營的路上遇了前往鄉中販菜的二叔,合在一起,不久到了鄉里。
鄉里並無多大的改變,只是政府的大門外牆上貼了一些個白淨淨的磁磚,看著很是光滑,也很有氣派。
老人們紛紛而去忙著各自的事,李華拉著我的手在路街上四處亂轉。
李華嘻笑著對我說:「今日得解放,翻身當了主人。」
我笑著問他:「那天沒當個主人?」
李華想了想很堅定地說:「昨天晚上。」
中午的天很熱,陽光是直直地從人的頭頂上照下來,讓人感覺的在火爐中一樣,我和李華兩人都口乾舌燥地到處尋水喝,好不容易看見從亂亂的菜市中有個人推了個小車出來,車上是一個用各種色的綿被包緊的箱。
李華一聲歡呼,跳著就到了那人面前,我緊忙著走過去,原來是賣冰棒的。
李華眼看著我很是有一種哀求,我趕緊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元錢給了李華,李華與那人問了好一陣,很是有點失落。
我有點奇怪問李華:「華子,出了什麼事?」
李華說:「冰棒漲了價,過去五分的現在已一角了。」
我看著李華,心中有點兒疼疼地感覺,慌忙地叫了四支,無倫如何這個弟弟可不能受了委屈。
李華顯的有點心痛的樣子,四個冰棒一口氣吃了三個,一滴滴水兒都未放過。
菜市很大,只是今日不是個集,人兒雖眾卻也不是很擁擠,買菜的不如賣菜的多。
我和李華兩人從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來回幾次後李華一步也不想挪了,見口上有人擺了個汽水攤就買了兩瓶,與李華一人一瓶地慢慢地喝著,畢竟這還算是有了個座。
坐在凳上的李華,左手拿著水瓶,前後左右地望了一望,看著我忽地陰陰一笑,將左手水瓶交到了右手,伸出左手稍一凝神又掐掐地忙乎起來了。
這讓我嚇了一跳,飛快地左右看看,這是鄉里不是家中,那怕是在村上也不能允他再如此地放肆了,見沒人注意伸手將李華的手一把打在了擺滿水瓶的桌子下,免得被人看了去。
李華衝我一笑,從凳上將雙腳高高地抬起旋轉身向外,閉著眼睛嘴裡嘀嘀咕咕地念叨個不停。
我不知李華又要做什麼,剛想伸手拉一下,卻見李華頭一歪朝我一笑,將左腳用力地向外一伸,一個正奔走如飛而來的、不太高的、瘦瘦的年輕人一下子被拌的摔了個斤斗。
年輕人身子一歪伸出手兒在空中胡亂地抓著,「轟」地一下砸在了汽水攤上,顯得十分狼狽。桌子被狠狠地撞倒,各種五顏六色的瓶兒嘰哩咕嚕地滾了滿地。
李華象早已知道那人要摔向哪裡一般,將我一拉站在了一旁。
擺攤的人是個小姑娘,看模樣兒還不到十歲,眼看著東西灑了滿地,手無足措地哭了起來。
攤旁邊一個大漢上前一把將那年輕人死死地揪住,竟是大罵了讓賠了不是。
這時從市場裡有人大喊著追了過來,一見到年輕人上前就是幾個飛腳。未等他腳兒落地,從後面又追來了七八個人,手中持著各種種樣的物事,掃把扁擔俱有,還有一個是拿了個秤桿,看樣年輕人不知犯了何事,激起了眾怒。
那踢人的是個中年人,見年輕人已被眾人圍住自是沒地兒跑,喘了口氣向大漢竟是深深地一鞠躬,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大漢目瞪口呆地看著,直到這時才定過神來,忙放了手,年輕人已是攤在了地上。
村裡始終不曾少了看熱鬧的人,縣裡也一樣。
當年輕人坐在地上時,頓時從四面八方來的人將汽水攤圍了個水洩不通,還有了人高高地站在了一切可能更高的地方遠遠地瞧著,亂哄哄的直到幾個公安到了。
我和李華早已被人擠了出來,面前儘是高大的身影,想看也沒地看,拉了李華的手向外走了幾步,見人群分了兩邊,公安將那人明晃晃地上了栲,周圍的人吵吵嚷嚷地才知道原來是個偷兒,將中年人給老人治病的錢摟了個底朝天。
中年人本想給老人買點菜做點什麼吃的,有賣菜人發覺偷兒後大聲喊他,才知已是著了道,不顧一切尋著追了出來。
李華恰恰此時的伸腳應是早有查覺,而且這個有查覺地判定將時辰拿捏的絲毫不差,這也讓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李華表示個問詢,李華只是笑笑,拉著我的手出了市場。
市場外有一排矮矮的房,房下有點蔭影,我和李華找了個石頭坐在蔭影裡繼續著漫長地等待,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在我和李華旁邊蹲著個是一個在地上鋪了個圖的、戴著個墨鏡的歲數挺大的老人,手中拿了一把大蒲扇不慌不忙地邊搖邊東望西看著。
沒過多久,一個中年婦女急匆匆地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
老人一聲大喝:「快來看看,消災滅害,保佑一家平安,有福乞福了。」
中年婦女的腳步明顯的猶豫了一下,身子一個後轉奔了老人來。到了老人身邊一蹲:「你給俺看一課,看看這事能不能躲了過去。」
我和李華一下子好奇起來,這個老人原來是個算命的先生。
我心裡想的是李華本就是個這方面的老祖宗,只不知老人的能力如何,兩人相比誰更強些,反正路上基本沒有了行人,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在一邊看看。
於是我一拉李華,李華疑惑地看著我,然後眼珠一轉,咧嘴一笑,我們緊走幾步也在地上的圖前像中年婦女一樣面向老先生蹲了下來。
戴著墨鏡的老先生不慌不忙地一句話也沒說,從身邊拿出了個插滿了小竹籤的小竹筒,遞給了中年婦女,做了個手勢,那中年婦女立時明白,雙手一握卡啦啦地亂搖起來,隨著幅度越來越大,一個小竹籤掉在了圖上。
老先生伸手撿了起來後,仔細地看著簽上的文字,沉吟了一會,從身邊的袋子中掏出了一個小本快速地翻了起來。
李華眼睛一翻,看著中年婦女左手迅速地掐了幾下後,怔怔地看著中年婦女沒有說話。
我盯著李華的表情,好像是有了個很為難的事,一付不知如何去辦的樣子,讓我也有點緊張。
老先生停住了手,看著本子上對中年婦女道:「這位大姐,俺給你幾句話,你可聽好了。」
中年婦女忙在身上一陣搜尋,拿出了一隻鋼筆和小本子,認真地點點頭,臉上一副全部要記錄下來的神情。
老先生臉色平平毫無起伏地道:「一去此山遠,二來山也近,莫等山下行,山上也有林。大姐可記住了,給個一塊錢吧。」
中年婦女迅速地記完了先生的話,從身上摸出了一塊錢給了先生,起身又急匆匆而去。
李華將我一拉,跟在了中年婦人的身後。
剛才看李華的表情讓我有點緊張,可能這個中年婦人真有著個什麼麻煩,讓李華都覺的困難,心裡也是有點揣揣。
剛拐過路口,李華張嘴喊道:「前面的老姨,請你慢點,俺有話對你說。」
中年婦女明顯地一楞,轉過身來一臉愁容地問道:「這位大兄弟,你是叫俺麼?不知你有什麼事要俺幫忙的。」
李華左手又是一陣忙亂,然後小心地道:「這位老姨你求的這個簽是錯的,解決不了你的事。俺雖年紀小點,可有個主意不知你聽也是不聽?」
中年婦女苦笑一下:「大兄弟,這個時候俺忙不急,有什麼話你就說唄。」
李華緩緩地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你掌握不住,也莫開玩笑就是。只是身上帶了如此重要的物事,也該小心一點。」
中年婦女神色一變:「大兄弟你是如何知道的?是不是你也是個想來佔點便宜的。如果是這樣你還是回去吧,俺自個能處理的了。」語氣十分堅定,臉上顯的很是悲憤。
李華輕輕地笑了一聲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老姨去的時候應考慮著對方當初的想法以及現在造成的結果,不一定非要鉆個牛角了不是,另想一條路也就是海闊了不是。」
「那你說咋個辦?」中年婦女很快平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俺都被折騰地夠了,臉也丟盡了,活不活地也沒了意思。大兄弟若沒了別的事,俺先忙去了。」說完轉身要走。
李華依舊不慌不忙地道:「這個事本來就是對方有意地逼你這樣做,也就是故意地。其實你只需想一想,這裡面肯定有個內情。好了,俺的話聽不聽在你,俺走了。」說完,伸手一拉我的衣袖,轉身即走。
「大兄弟慢點,」中年婦女的動作奇快,直接轉到了我和李華的面前,伸手攔住了我倆:「大兄弟還是把話給俺說完了的好,要不然俺心裡實在是憋屈地慌。」
李華抬起頭看看她道:「這明顯的是個計,你這個人沒有做過什麼惡事,所以俺幫你這一次。你記好了,剛才的卦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模模稜稜地咋講都成,你別信它。」
中年婦人一楞,滿臉都是疑惑。
李華語氣頓了頓又接著道:「如果是你叔伯兄弟非要這麼做,你也沒必要拿自己的妹子去填這個不存在的窟窿。其實如果你叔伯兄弟一定如此,你可去公安局報案便是,你女兒俺保證頭髮絲也少不了一根。至於那個什麼寶貝麼,原本就是一個家家都有的普通的東西。」
中年婦女聽言明顯地呆怔了一下:「大兄弟,你對此事這個清楚,你可給俺說道說道成麼?俺一個婦道人家又能有多少主意。」臉上顯的一付懇求的樣子。
李華道:「你那叔伯兄弟所說之事是個他自己想出來的,你的女兒已上了他的當才寫了那個字據,你妹子不瞭解,才又作出了這個事。今天如果你將東西給了,你女兒一定會又難逃他手,再有事依她的脾氣一定會走上絕路,你妹子也難逃一番苦難,最後也是一個結局。可憐你抱著心中的救難的想法,卻是大錯了。」
中年婦女大驚:「大兄弟說的可是當真,如果是這樣,他們也太不是人。不過都是一家親戚,他們不會這麼做吧?」語氣中又透著懷疑。
李華笑了一笑:「你身上裝的地契是咋天才拿到的吧?」
中年婦女先是驚諤,然後低下了頭,眉頭皺的十分的緊,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樣。
李華又笑笑道:「如果他們想的不是這些個,怎地二個多月前就向你要這個東西抵那個沒有的債?而那時政府還沒有這一說,你說是不?」
中年婦女一呆,然後恍然大悟似的:「他們也太欺負人了,那個寶貝真是個假的麼?謝謝大兄弟指點,老娘俺也不是好惹地,俺這就去報個案,他不仁俺也不義。謝謝大兄弟。」話音未落完人已經走了十幾步遠了,只不過不停地回頭揮著手而已。
我心裡很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問李華,李華還是笑笑,朝我擺擺手,不讓再提。
在去鄉政府大門口的路上我張嘴問道:「華子,這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華目光驚奇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這是算出來的,難不成你還真個知不道?」
我再也難以張口,遠遠地看見老人們走了來,便拉著李華迎了上去。
只是後來,我從二嬸處聽說在鄉上發生了一個大事。
有一個寡婦和她的妹妹帶著個女兒渡日,雖然清貧可人很是堅強,她的一個叔伯兄弟夥同外姓為了騙取錢財,遂打起了她的主意,故意騙她的女兒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瓷碗。
寡婦的叔伯兄弟硬說那個東西是個無價之寶,她女兒被逼無奈簽下了個驚天的字據,她的妹妹知道後趕到她的叔伯兄弟那兒為時已晚字據早已作實,不得不聽從其叔伯兄弟之言如果是讓他放棄字據,她須跟了那個外人。
寡婦妹妹無奈之下,為救姐姐的寶貝,答應願如他所言跟那外人而去,作個無名無實的小。
寡婦的叔伯兄弟十分卑劣,眼見即能收到外姓人給的大筆錢財又能在她身上狠賺一筆,遂讓她將房契給了他才能了卻此事,而當時尚未有政府發返房契之說,到的拿在手中已是過了多日了。
事真如李華所言了,如遂寡婦叔伯兄弟所言寡婦雖能救得女兒,可是難免她的妹妹和房契入了虎口。
當瞭解了事實後,寡婦她一怒之下報了案,一個大騙局便也水落石出了,而寡婦在鄉里也因此頗是有了個聰明賢惠之名。
再後來那個寡婦不知如何打聽到了我們,帶著她的妹妹和女兒到了我的家中表示感謝。
家中的老人在見了來人後方知此事,我也才知道了二嬸口中的寡婦,即是那日裡我和李華所遇的中年婦人。
村民之間早已哄傳開來,將個李華硬是傳成了個算無遺策的孔明,不過這已是後話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5:19
第四十四章 遊戲人間(六)
老人們採辦完了相應的資料時已近午。
李華蹦蹦跳跳地拉著我隨老人們一起去吃飯,路過一個路邊的店,李華悄悄地將我拉了進去,說要一種不同的紙。
我看了一下,那種紙很便宜,有點像是草紙,就買了一扎。
李華高興的圍著我轉了五六個圈,帶上東西後同老人們進了商場邊的一個大點的飯館。
飯館看起來也很乾淨,很有些講究地擺了十幾張圓桌。飯館中人很多,看來味道差不到那去,今天村長是要破費了。
果然,很快地四五個菜便端了上來,可誰知這一過程讓老人們非常生氣,也成就了李華一個了不起的名。
一個個兒高高挑挑的女招待,端著第一盤菜過來時走路一扭一扭的。
用李華的話說是:「有點那個。」
用村長的話說是:「像個模特。」
用老人的話說是:「這不是過日子的妮。」
用二叔的話說是:「這妮眼裡都是狠,千萬別招惹她。」
女招待到了桌前,盤子與桌面就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菜汁兒便有些在外面。
村長很是有點生氣,不管怎麼講他也是個一方的諸侯,儘管小些可也是讓百姓們很是尊敬,這個明顯的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動作豈能讓他干休?
村長張嘴就要說話,二叔在旁邊將他輕輕地一拽後,他也就平息了下來。畢竟是大人有大量麼,於是也就哈哈一笑招呼眾人拿筷子。
桌上的筷子明顯不夠眾人分的,於是村長就喊了聲:「小姐,再給拿兩雙筷子。」
這時女招待又端了一盤菜,聞聽之下,在端菜的牆口上「嘩啦」一聲抓了一把,裊裊地走過來。
到的桌前,婦招待將筷子「嘩」地散了一桌,已是讓手中的大姆指吃夠了汁的菜盤子也「光」地一聲到了村長的面前:「老頭,俺告訴你你聽好了,本姑娘不叫小姐,小姐不是本姑娘這種人做的。記住了,以後喊要叫『服務員』。」言罷又輕「哼」一聲裊裊而去。
村長大張著嘴不明所以:「女的不叫小姐叫個麼,怎麼改了個名就變了個性不成。」村長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在外面時對小姑娘一律叫小姐還是近兩年的事,怎的在這兒改了不成,臉上便有點掛不住了。
老人們的臉上明顯地有了些慍意,看著這樣的菜,怎能夠吃的下去?何況那位小姐,不,應該稱其為服務員的姑娘的手指甲還紅紅地上了油,在這盤子裡這麼一涮,實在是少了胃口,更何況她拿來的筷子還亂撒在有點兒油油的桌面上,幾個人便有的點默不作聲,只是也沒人去拾撿。
飯館中的菜上的就是快,女服務員端著菜晃晃蕩蕩地又來到了桌前,盤子繼續與桌面發出不滿的響聲,然後將大姆手指放入了嘴中「嘖」地一響後轉身欲去,二叔有了些不耐。
「俺說小姐,啊不,女服務員。下次端菜的時候,你看你那個手指能不能離那個菜遠點?」二叔有了點生氣的模樣。
「遠點?遠點菜怎麼端上來?土冒」女招待又是「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二叔伸出大手剛想一拍桌兒站起來,身子將起未起時,老人們目光一瞪,二叔便悻悻地坐了下來,口中唸唸有詞。
女招待又端了一盤菜再一扭一扭地到了桌前,剛「光」地聲放下後,老人頭上的青筋暴成了小蚯蚓似的,大大的巴掌「啪」地拍在了桌上。
「這幾個菜你個小妮子自己端去吃了,叫你們的負責人來。」老人有點吼似的道。
「俺就是經理,有啥快說,俺還忙著呢。」女招待很是有點慢慢悠悠地道,然後身子一轉又要離去。
村長實在是壓不住了火:「還什麼經理呢,你懂不懂咋個樣子端菜?你那個手指能不能有點自覺性?這個菜還咋吃?」
女招待橫了村長一眼:「俺的手指又不是給你吃的,這已經讓你便宜了,咋,不想吃?不想吃可以不吃麼。」
二叔一下子蹦了起來,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衣領:「你給俺好好說話。」
這時飯館內頓時靜悄悄地,約二十來位吃飯的人們目光齊齊地集中在了我們的身上。
幾聲呼喝後,從飯館的裡面衝出了幾個做飯師傅一樣打扮的人,吵吵嚷嚷地圍了過來。
二叔「哈哈」一笑,大聲著道:「俺見的太多,就是還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就你們幾個還不夠俺的一隻手耍地。」說罷,放開了那個女招待,轉過身來面對著幾個手中拿著鍋鏟之類的、胖胖的、急奔而來的人。
誰成想這時一個細細尖尖的聲音喊了起來:「娘啊,這個菜裡有只死老鼠。」聲音之大將飯館內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他那裡。
一臉怪怪地李華正正在站在了凳子上,像是生怕其他看不見似的盡量地往高的地介站,可臉上的神色又分明地顯著想笑又止。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到了李華平伸著的、胳膊前面平平地舉著的、小小的手指尖上,一隻油汪汪的死鼠正正地被吊在那裡。
我站在李華的身邊,本來很是有點為老人們擔心,萬一衝突老人的身體可扛不住,被李華這一攪,可硬是沒看出來李華何時上的飯桌,這個東西是又從那提出來的,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心下也有了點疑惑,難道這個菜裡真有個這麼個東西不成?
低下頭來一看菜盤裡的菜也被裡攪了個亂七八糟,我心下肯定這個就來自菜裡了。
這時正要與衝過來的人發生衝突的二叔也扭頭驚奇地看著李華。
周圍吃飯的人紛紛地指責了起來,那個女負責人很是有點不知所措,和她的同伴們楞楞地站著。
這個時候,從做飯的幾個人衝出來的門裡,十分響亮的「嘰嘰」之聲向安靜的飯館中傳了出來,那聲響成了一片讓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聽的十分地真切,包括老人們和我都諤然從盯著李華的手轉而盯向了那扇大敞著的門。
這一看不要緊,幾十隻老鼠正攜兒帶女地、不慌不忙地、連喊帶叫地、一隻跟著一隻地從裡面出了來。
前面幾隻老鼠明顯地是探路的,邊走著邊東聞西瞧,動作有點像是上個月才看過的電影《地雷戰》裡的小鬼子手拿著探雷器小心翼翼地在樣子,很是專業。
緊隨在前面幾隻老鼠後面的大部隊,也明顯地是出來找吃的。
在前面幾隻的帶領下,老鼠們向幾十張桌子下迅速的散了去,還有幾隻動作快的已在桌下用了後腳像人一樣地半直立著,用不是手的手抱著人們隨意扔在腳下的殘物「呷呷」有聲地吃了起來,動作十分地、過分地、明目張膽地、就像是自家伺養地,根本未將眾人放在它們豆丁似的、咕咕亂轉的眼裡。
在飯館內吃飯的人這一下安靜之極,除了門外的吵嚷便是門內的呼吸,每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怪異的一幕。
二叔大張著嘴盯著老鼠們,嘴飛快地、一張一合地與那幾隻正在大吃特吃的嘴的動作保持著高度的一致。
一隻老鼠不經意地東嗅西聞,慢慢爬上了一個打扮的有點像個洋娃娃的小女孩的腳面,坐著的女孩大張著嘴看著一動不動,到的老鼠在她的腳背上來了個直立才「娘」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女孩身邊的婦人和館內的其他人早已發現可就是像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聽的女孩的哭聲婦人才驚醒過來狂叫一聲,一把將女孩抱了在懷上,轉身一腳將桌子踢的直飛了出去,油汁湯水四面如雨點般地撒了開來,周圍的人們此時方才醒悟一樣紛紛閃避,飯館內徹底地亂成了一團。
人們一個個怪吼著,有跳著腳瘋子一樣蹦來蹦去地不知在自己亂踩著什麼的,有揮舞著凳子向地上不斷地砸著自己根本夠不著的老鼠的,有大叫的在各個桌子上來回竄著跳洋舞的,有不顧一切地撥開身邊的人邊踢邊向門口衝去的,這一切讓我覺得根本目不暇給。
直到當看見那個抱著小女孩的婦人已站到門外時我才清醒了過來,也驚叫一聲一下子跳到了桌上。
那個女服務員、女負責人、女經理早已騎到了一個塊頭挺大、人也挺胖的廚師一樣的人的背上,發出一聲聲刀子一般的尖叫。
人人都說老鼠過街是人人喊打,這一回當是老鼠進屋眾人逃避了。
我回過頭來驚恐地看看老人,老人們同村長穩穩地站著,嘴角竟然帶著一絲絲笑意。
二叔坐在了凳上十分地悠閑,讓我很是有點詫異。
再看看李華也早已是穩穩地坐了下來,用手不客氣地從盤中撈著汁汁水水地大嚼著,顯得是十分的可愛。
我一把抓住了李華滿是油汁的手,剛才這上面可是捏了個東西,怎的手也不洗。
李華卻衝我「嘿嘿」一笑,伸出另一支手繼續著它對李華應盡的職責。
眼看著這一切,這頓飯是不可能再吃的下去,老人們相互招呼了一聲抬腳就往外走,李華用手一抹嘴拉著我緊緊地跟著出了門。
幾人剛到門外還未站定,這時從街上跑來幾個的戴著寬沿帽兒的人就直直地衝了進去,其中還有個女的,當真是巾國不讓鬚眉,一往無前地跟著也進了去。
我想大概老鼠的眼中所有人都長的一樣,不管你是做什麼的,那怕是你拿著手銬兒拎著槍,我估計對它們而言是毫無區別的,即然那麼多的人在跟前都不懼怕了,以為戴著個帽兒就能將它們驚走了不成?
果然進去的大沿帽們有人驚叫著又衝了出來,絲毫不比我們膽大了多少。
那個雄赳赳的女人這會兒在門外用手捂定了胸口,眼中儘是驚恐,一付膽顫欲裂的樣子。
接著所有的大沿帽們奪門而出,在門外團團地暴走,一個個跳著、喊著、尋找著負責人,圍觀的鄉民們已是人山人海。
女負責人也早已同我們一樣站在了門外,聽得大沿帽們的怒吼怯怯地走了過去,隨即被罵的抬不起頭來。
我很是有點奇怪這些大沿帽不是我所見過的公安之類,悄聲問了老人才知,原來他們便是新近成立的、管交錢的、也就是最近百姓們稱呼為最牛氣的、從縣上分來的稅務單位的人。
這時場面早已是混亂不堪,圍觀的人們不住口的吵嚷著,真是「亂紛紛你才唱罷我登場,眾人齊指老鼠忙。」
老人們本欲就此離去,村長卻十分地不樂意,非要看個結果兒才作了休。
李華緊緊地拉著我,一點也沒了方才在飯館內用手提著老鼠時表現出來的大無畏精神,反而有了些緊張的樣子,讓我覺得十分的好笑。
過了不長的時間,鄉防疫站的兩人同幾個公安趕到了飯館外,據他們說,像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鼠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至於有沒有其它的病暫時還無法講的清,只有在取了樣後才能具體地說。至於在飯館中吃飯的人自是要同他們一起回去,一個也不準離開。
公安也就開始挨著個地問起了人,至於誰吃了誰沒吃又有誰能搞的清楚,而老鼠的問題又暫時被擱置了。
用防疫站的人的話來說不管怎地講,人還是第一位的不是?如果有了個傳染病什麼的,豈不是讓鄉里擔了太多的責任?至於飯館的負責人自是要先將自己說個明白,如此眾多的鼠輩在此猖獗怎地一個處置的辦法也沒有。
老人們聽著搖搖頭,看著李華道:「華子,你有沒有法子解了去,將鼠兒驅走?」
李華在我身後悶悶地道:「讓那個女服務員向俺們道歉,俺就把鼠全部驅走就是。」
我聽在耳中,突然想起老人們在飯館內看李華的神情,一下子轉過身問李華道:「華子,這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華將手一攤滿臉委屈地道:「哥,你咋個也不信了俺。這麼個東西俺是不會去變的,只不過俺將全鄉的類似的小動物全都叫到了這個館子,讓它們也好相互地認識認識而已。」
我只覺得腦袋裡轟轟一片,這個東西怎地都趕不絕,如果將全鄉的它們集中在這裡,這個數字的可怕已不是我所能想像的了,這個飯館也就徹底地休息了。
我當時想的是凡事應給人、給已留條路不是,雖然是他們不是在先,我們也不必做的太絕了就是了。
我對李華接著道:「華子,哥有句話不知當不當的講。如果你能將這些個小動物處理了,豈不是對全鄉的一次造福,也不虧了你練功的意思,你說是不?」
其實我想起在文稿中有過一句話,我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那就是練功是為了天下,村民們也就該是天下的一部分不是。
李華的臉色有了點凝重,撲閃著眼睛想了想道:「好的,哥。俺聽了你的就是。」轉身從我的身後走了出來,在亂哄哄的人群中走到了防疫站的二人的身前。
防疫站的一個年輕一點的人笑笑問他道:「小弟弟,你有事?」
李華點點頭,在吵吵的人聲中話聲十分清楚地道:「你們快去準備一些袋子、箱子之類的東西。俺負責將老鼠抓了就是。」
防疫站的年輕人哈哈大笑起來,不料旁邊一人一把將他拉在了一邊,竟是恭恭敬敬地拉著李華的手對李華道:「你又來這了,你哥在不在?」
李華向我一指,那人趕緊對我說:「行,俺們聽你們的,這就去緊著安排。」然後轉過身看著怔怔的年輕的同事道:「去搬個椅,買幾瓶水讓他們先休息休息。然後你速去通知鄉長,將去年剩下的麻袋全都拿到這來裝鼠,俺在這兒陪著他們,還不快去。」
所有的人包括老人們和我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看著李華。
李華拿了汽水給老人們送了來,拉著老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了送來椅子上,又將我拉在了身邊,我倆一人一瓶地喝了起來,一旁的防疫站的那個人站在了李華的身邊,與李華有說有笑地竟是十分地熟。
我仔細地聽了他們的對話後才知道,這個人我也認得,就是我們給那個老革命的夫人治病時,他曾在一旁看著我們所以認得我和李華。
不久,鄉長跑了來,身後跟了數十人扛了許多紮成了一捆捆的麻袋,畢竟這麼多的動物聚會在鄉上還是第一次,不能不重視不是。
待鄉長分開人群到了老人面前看見了李華,用手指著連連發出了幾個「你」後再沒了下音,想是想起了魔術師的事了。
老人們笑笑起身讓鄉長坐了,畢竟是鄉里最大的領導,面子還是要給的。
李華的臉上有了些不高興,待看見一捆捆地袋子在飯館門前打了開,拉著我走了過去,也就忘了剛才自己的不愉快。
鄉民們早就讓開了門口,誰也不想去惹那些個東西,在李華的指揮下、又在十幾個人的努力下,幾十個袋子很快地一個個鋪在了地上。
李華拉著我的手,回過頭向我笑笑輕聲道:「哥,你先慢慢地運功,俺接著去趕鼠。」
我輕輕地點點頭,微閉了眼睛,自顧自地慢慢運起了功。
李華緊拉著我的手的手上傳來了一種讓我有了種很奇怪地感覺的氣,這股氣與我的不同卻又如此熟悉,睜開眼剛想問問他,圍觀的人群包括老人們都齊齊地發出一聲驚呼。
我扭轉了頭,一個讓我渾身發毛的景像出現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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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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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25:52
第四十五章 遊戲人間(七)
老鼠在民間可是個相當有智慧的主,現有許多的故事與傳說都與它們有關。
在村上每年必然要做的剪紙中,老鼠總是不在這家兒牆上出現就在那戶窗上跳舞,樣子不是酣掬的可愛就是聰明的戴了眼睛,到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一但成堆的老鼠出現在你的面前,而且是彬彬有禮、很重社會秩序,我不知會自己有個什麼想法,眼中看到的這樣一個景,讓我只覺得渾身的難受。
先是數十隻巨大的鼠,說是巨大也小瞧它們,在鄉民和我所見的它們中這才出來的數十隻已有個尺餘長,比大貓都大了許多,可以和小狗相比,讓人們不由地倒吸寒氣,它們順著將兩扇大門奮力地推了開,並用自己巨大的身子將打開了的門死死地頂住,然後一動不動。
隨著門裡一陣陣極為混亂的「吱吱」地叫聲,幾支身子比前面數十支小的但仍是體型巨大的純白色的老鼠從門裡挪出,說挪是因為它們太過於肥胖,然後幾個從門口到平鋪在地上的袋子之間分散地站了,就像是維持秩序的公安。
待外面的它們站定,門裡面又是「吱吱」地亂叫成一團,接著一個足以讓所有人側目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從門裡滾出了數十條粗線,說是線,其實是這些個動物一個個口銜著前面的尾、尾拽著後面的嘴急奔袋子而來,顏色各異,活像是一根五顏六色地粗粗的麻繩自己在向前蜿蜒而行,直到麻繩的頭消失在袋子中,後面的才從原來的彎成為了線,筆直地對著了麻袋。
整個老鼠們的緩緩行進中,周圍的人硬是鴉雀無聲很是詭異。
地上的一個個袋子迅速地鼓了起來,袋子表面不地蠕動著,後面還是源源不斷地迤邐而來。
白色的大鼠前後不停地跑動著,對有些個動作慢一點的或口中沒能咬緊前面的尾的,直接從行列中拖了出來,一陣猛咬狠追,被追的即不敢跑遠也不敢亂了隊伍,最後竄進門去才算罷休。
我和所有的人一樣發了呆,更有人已是大聲地嘔了起來。
老人們和其他的鄉民們一樣遠遠地站了開去。
鄉長早已失去了影蹤,空留了一把椅子孤零零地突在前面陪伴著我和李華。
李華的眼睛還是在微微的閉了,顯的很是悠閑。
地上的所有的袋子迅整地鼓滿了並不停地扭動著,幾支白色的鼠制止了繼續前行的麻繩,轉過身來身子直立著,對著我和李華「吱吱」地叫著,不是手的手在上下揮舞著。
李華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讓站在李華身邊的我看的不是太分明。
那幾隻白色的霍地轉了身,將滾滾的麻繩又驅進了門裡,數十隻大鼠也迅速地回了去,飯館的大門在皮筋的作用下又「光」地一聲閉的緊緊的了。
李華微微地出了口氣鬆開了我的手,回頭想招呼前面鋪袋的人,這一回頭也是楞在了當場。
離我們最近的人也有個十數步開外,李華張著嘴動了幾下未出聲。
我忽然像讀懂了李華的心,明白了李華要說什麼,於是側著身對遠遠地站住了的鄉幹部們大聲地道:「你們過來,沒什麼可怕的,拿了繩將袋子緊了趕緊地鋪下面的。」
鄉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對,對。你們幾個快去。」
於是就有人躍過人牆而出,到的袋前縮手縮腳地看著我倆。
李華「哼」了一聲,從一個大漢的手裡拿過了細繩,說是拿,應該是連搶帶奪的到了自己的手中,走向前抓住了一隻袋口幾下綁定後拍了拍手,袋中的動物們竟是心甘情願地一動不動。
幾條大漢站在遠處看了一會才戰戰驚驚地走上前,迅速地將所有的袋子綁定後直接逃入了圍觀的人群。
不久,在鄉長的安排下,縣里拉農藥的兩輛農用大車「突突」地開到了飯館前,從車上跳下來幾個人,搬著麻袋就往車上扔,遠處的人們許多都用手緊捂著嘴不敢出聲,直到裝完。
一個年輕一點地司機跑了過去問鄉長:「你看,這些東西放在那裡合適?」
鄉長出了口氣似的沒有理睬年輕人,而是緩緩地走到了李華面前道:「小華子,你看怎麼處理?」
李華對鄉長點點頭道:「如今鄉上所有的它們都聚了在這兒,可去聯繫了縣上的火化場,直接火化了就是了。」
鄉長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竟然笑了起來:「好,這下鄉上幾年不會再有太大的鼠害了。」言下甚是欣慰。
李華面對著也表現出了一種感激涕零的樣子,讓我想踢上一腳。
車子很快地開走了,鄉長的權威此時顯露了出來。
人們按著鄉長的指示調來了縣裡所有的麻袋和車輛,老鼠們也一次次重複著它們的動作,滿滿地袋子也一次次地被裝滿了車,圍觀的人密密麻麻。
用村長的話說是全鄉的人此時都聚在了此地,觀看著這千年難遇的盛況。
這一過程直接持續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結束。
這一個晚上,飯館前是燈火通明。鄉里已是通上了電,給我的感覺是所有能亮的東西全部集中到了這裡。
李華早已在椅子上大睡起來,其實這時小動物們已不用再監看,很是自覺地自己完成著自己的使命。
我在另一張椅子裡一覺睡到了天亮。
老人們只是叮囑了幾句早早地同村長一起回了家,二叔堅持地留了下來,這一晚硬是沒睡地照看著我和李華。
縣裡被轟動了。
這些年從省裡下來的指示一遍遍地指揮著滅鼠的戰役,沒想到讓李華來的如此徹底。
縣長在一群記者的包圍下帶著數十輛小車兒直直到了鄉里。
鄉長問李華:「華子,你看這事該如何作答?這鼠兒自己鉆進麻袋的事又如何地向縣長解釋?」
二叔說:「就說是鄉里偶爾將一大堆的農藥不小心混了,成了個引動物們的東西,所以這個功勞應是鄉里的,鄉長的功勞自是不必說的。」
李華插嘴說:「防疫站也居功至偉,至於我們哥倆不可再提,要不又來個四舊怎地了得。」
鄉長聽後點頭不迭。
其實這也是李華存了私心的緣故。李華認得的那個防疫站的人讓李華十分的好感,而且那人對他很是尊敬,這也是那個人的造化,因為此次功績,後來其人官至省裡,作了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
縣長到的時候,鄉長早將我們悄悄地接到了鄉招待所,並設了席,二叔說這是他這一輩子吃的最好的一頓席。
三天後,飯館周圍再也沒有了圍觀的鄉民,只是那個館子再也沒人敢進。
女負責人連續兩天在飯館門口哭的是驚天動地。
李華說:「這應是她的報應,有許多的報應是不論事的大小的。只不過當剛巧有了個神啊仙啊地遇上,報應就出現了。」至於報應的時辰未至的說法,李華不以為然。
縣長出了大名,這次偉大的捕鼠工作在縣長的領導下進行的有條不紊,初步估計捕鼠達數十餘萬隻,徹底乾脆地解決了其它的縣裡需幾十年才能完成的工作,共計結省糧食十數萬擔,為省裡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作出了最好的樣板。
縣長將去了省裡高昇了,鄉長將去了縣裡平吊了,防疫站的那個人將去了省裡得了個要職了,村長就將頂了缺當鄉長了。
村民們沸騰了。
村長高就了,而且一就就是最高的位,這可是幾百年來村裡出的最大的官了。
絡繹不絕的村民們,當然還有其他村的村民們將村長家的門檻都踏斷了。
村長一高興說:「擺幾桌。」村上的村民們就忙乎開了。
校長很是高興,因為他要接任村長了。
這幾天校長帶著呂護士又直接地住進了我的家,說是給我和呂護士定個娃娃親,老人們開心地同意了,我卻止不住地腳肚子打顫,呂護士那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脾氣讓我總是不寒而慄。
我悄悄地將我的想法告訴了李華,李華「咯咯」一笑說:「那是你的緣份。」
這讓我一直很納悶,緣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說這樣就這樣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就憑這個詞就定了我的一生?
李華板著臉地說:「這不是什麼天定的,而是因為你跟她最合適。而且能夠作事又能夠互補。」這更讓我更是莫名其妙。
不過不久後,我在略微學會了點那個推算的方法後的第一天,將我的八字同她的一起起了個小課,不由我不感嘆人生的奇妙。
自從老人們口頭將我和呂護士定了娃娃親之後,呂護士果然在我的面前收斂了許多,至少不再大口大口地喝酒了,至於晚上沒事就提著的大煙鍋子也是早已悄失了,可嘴裡的牙齒還是略微的有些個發黃。
我心裡將呂護士與同桌作了個比較,她遠比同桌更疼我,她是保護我的一棵大樹,而同桌則是依靠我的一根小苗。
李華自己又去了鄉里,將那個曾經給別人算命的老先生帶到了家中,說是要給他好好地補上一課。
老先生也不再戴了墨鏡,來時青褲馬褂地很是精神。
村長在村裡擺了幾十桌,當然憑他自己是作不到的,更多的是村民們自個兒掏了腰包,自個兒將在家作好的飯菜一古腦地搬到了席上,這下熱鬧無比。
二叔同村長一樣好酒,與朋友們打了聲招呼,將十幾個水缸一樣的用了大紅綢子包了的酒罈子擺在了酒席前。
用村長的話說是:「酒罈子很是長面子、很是長了俺的威風。」
酒席剛開始時,太陽十分地烈,所有的桌子都擺在了樹蔭下,人們來來往往互相竄著桌兒評價著別家的做飯的手藝。
這一個好的開始竟然成了以後村裡的一個習俗。
從這一年開始以後每年的這一天,村民們都要將自家的最好的飯菜拿了出來,在樹林裡涼蔭下進行著家長裡短的敘說,感情十分地加深加厚,周圍的村落的村民們也開始效仿之。
不久天氣大變,先是起了風,雲兒很快將天空遮了去,村民們忙不迭地將盆盆碗碗地蓋住了,隨後又瀝瀝拉拉地似乎要下雨,這讓村長很不痛快,校長也嘀嘀咕咕地說天沒長眼。
其實天何來的眼?說天有眼也只是百姓們一相情願地罷了。
這時李華帶著那個會算命的老人也到了,看著天這一變,算命的老人很是有些驚奇,看著李華的眼神用現在的話說全是崇拜。
待村民們蓋好了一切,村長覺得這下這次轟轟烈烈的幾百年未有的大席將隨雨東流了。
校長看著村長也不無遺憾地將手心向上擺了個造型,也很有些個不同凡響。
李華咋晚就算出了今天的天氣,當時告知了老人們。
老人們只是一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有句老話叫天有不測風雲不是?這個天的事誰能說的準。
這不省裡前些日子有了個天氣預報,說是當天要下場大大的暴雨,結果百姓們急忙著收了一切,安坐家中等著那個前所未有的雨兒從天而降,誰料這一等就是兩天,而那兩天又是睛空萬里的絕好天氣。
省長受不住跑到了個氣象局將頭兒狠狠地用城裡人的話是瞌了一頓,說:「以後沒事別瞎說。」
那個頭兒很是委屈:「這只是個預報」。
省長又問:「這兩天天氣如何?」
那個頭兒小心地答是:「兩天儘是好天氣。」
省長說:「這還用你講,我看天也看的出來了。」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結果第二天,當省長到了省城附近的一個縣裡視察,與民同樂地正在作了個露天的大報告時,一聲巨雷,傾盆大雨將想躲而實際根本無法躲的省長死死地按在了椅子上淋了個上下皆透。
用那個縣裡的百姓的話講是:「省長是只落湯雞。」
省長大發了雷霆,回去就將那個氣象局的頭停了職,然後憑著重感冒在省醫院躺了一個多禮拜。
這麼大個人物尚不能決定天的事,小華子那是不用再提的。
李華見天一變眾人紛紛地開始避雨時,卻拉著我讓我和那個會算命的老人安心地坐了下來,自個兒將手中的筷子蘸了些個湯汁,在每張桌上隨手如飛地塗畫了起來。
幾十張的桌兒畫了也有個一陣,這時大雨已傾盆而下許多避不急的村民慌忙地往桌下鉆,待到了桌下才發現眼前根本沒半個雨點兒打的下來,於是和著眾人又站了起來好奇地四面看著。
我清楚地看見李華在桌上書了一道道地符號,如同飛馬走獸般地隨著油汁沒入了桌面。
這些個符我稍微地知道一點,那是第一捆中第九篇裡的咒術。
咒術本就是道家的一個大大的法寶,並不是像後來的人們所說是個騙人的東西。
要知道一個符號可是經過了多少代的努力才能定的下來,而且按李華所說咒語只是個輔助了的物事,如果說的或寫的對則與天地發生共鳴,也就是後來在物理課上學的共振,則就能夠改變事物的原來的面目,當然這得需要大的強大內氣將它驅轉。
寫完了符後的李華提著筷子,同小時候一樣哼哼嘰嘰地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歌,然後走了回來笑嘻嘻地看著周圍。
早已四處亂竄的村民們在雨中突然發現,只有桌子所在的地方沒有絲毫地水濕的痕跡,於是又一窩蜂地跑了來,與原來躲在桌下的人匯了齊。
眾人仰天齊聲讚美這個美好的天意,如同在涼亭中一般,聽著浠浠瀝瀝的雨點聲,開始了前所未有的慶典。
老人們同所有的村民歡聚在了一起,共同地舉杯在向天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後,村長宣佈宴席開吃。
「八匹馬兒」、「十滿堂」的吼聲立時響遍了整個村落,從此後這一天也被村民們所傳奇。
第二天,這事風傳了附近的村落。
鄰村有村民不信,村上的人就將他強行地拽將來觀看。
果然,除了擺酒桌的這幾畝地兒大的地方依然是十分地乾涸,而其它的地方早已是一片河澤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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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26:20
第四十六章 遊戲人間(八)
又是個星期一。還是那句老話,好日子總是過的很快,我的休假也很快地到了期。
早晨與老人們道了別,在村口與紅紅分了手,紅紅是呂護士的小名,有了個口頭的親事,我也不再與她客氣了,而紅紅也變的很有了個女孩的樣子,顯的扭扭捏捏的讓我很是開心。
李華又坐在了車後,其實按他的能力,這十幾里的路兒伸伸腿就過的去,卻一定要我帶著才罷休。
一路無話,進了教室後才發現同學們盯著我倆的眼光中,多了的是一種對怪物的小心。
同桌還是很關切地問了許多,最後要伸手摸摸我的額頭,讓我強行地終止了,不管怎樣地講,我現在已算是有了內室的人,用同學們的話說是把自己「嫁出去」的人,也得克制點自己不是。
我的動作讓同桌看我的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殺氣,上課時很是擔心了一會。
李華早已趴在桌上睡了起來,不過還好,不像是在家裡面有了個呼嚕聲。
李華最近幾日不像原來時早早地起床,有時天到了晌午還在睡,也讓我有了點奇怪,是不是運功又遇到了什麼問題。
李華告訴我說:「這是必然的,古時有個祖宗一樣的人一口氣睡了八百年,俺這不算是什麼。」
我氣的只「哼」了一聲說:「你真是滿嘴的胡話。」李華笑嘻嘻的不再做答。
到了中午時分,同學們都回了家,我和李華剛吃完了午飯,張玉梅和她的父親就到了教室說要帶我們去一個好地方,想想下午也沒有事,自習的課可上可不上,便點點頭同意了。
李華很是雀躍,現在的他可是願意四處瘋奔個不停,用他的話說這是歷練,只睡著的時候才有個人的樣子。
上了張玉梅父親帶來的車,不一會兒我們幾人就到縣裡的一個文物主管的部門,這也讓我想起來李華的爺爺的事,李華的眼睛早已是紅了,不過物是人非,當年的人如今早已不知去了何處。
等張玉梅的父親接了個人後,又驅車到了一個臨著縣城的建築中,很是古色古香,那個人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一間面積不小的空屋後,我們在裡面隨地坐了下來,當然地上鋪了厚厚的大紅色的一層地毯。
不一會兒,陸陸續續地來了約有三十多個老老少少的人,張玉梅的父親與他們都很熟,一個個很親熱地握著手,還有人看著我們小聲地相互說著什麼,我們也沒在意。
不久,來了一個老年人,一身地白衣白褲金鎖了邊,長長的白鬍子飄在了胸前,讓人不由自主的有種親近的感覺。
張玉梅的父親站慌忙立起了身子,其他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吵嚷,靜悄悄地看著昂首而入的老人,臉上俱是尊敬的樣子。
我和李華也趕緊地立在了一旁,只不過李華眉頭緊緊地揪在了一起,目光顯得很是古怪。
老人大踏步地到了張玉梅父親的身邊,兩用力地相互握了握手,老人的目光就轉到了我和李華的身上。
「你說的就是他倆個?」老人看著我們但話語明顯的是對著張玉梅的父親:「年紀這麼小就有了這高的修為,不簡單。哈哈。」笑聲很是爽朗。
「是的,今天請他倆個來,就是讓他倆個和你老認識認識。」張玉梅的父親滿臉堆笑道。
「好,好。」老人轉過身去又對著眾人道:「大傢伙好啊。」
現場的眾人如同在課堂中的我們齊聲道:「王老好。」
王老和藹地笑笑道:「俺們大夥兒好久沒聚了,今天俺聽的小張子說要來兩個高人,所以俺就來看看。一是加強交流,二是向高人們多多學習。在伙兒說是不是啊?」語氣像極了鄉長,很有個威嚴勁,不過好像是將我和李華未看在眼中的樣子。
我笑了笑,李華卻是撇撇嘴,這個小傢伙近來變的十分地好鬥,而且浸入其中不能自拔。
我有時問他,他便以偉人的話作答道是:「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
這些話本是老一代改造自然和社會的口號,讓李華用在自己的身上很是有點不是太合適,看著李華鬼鬼的笑,讓我很是有點了頭痛。
房內的眾人很快自覺地分成了兩個組,按著李老的吩咐,又兩人一組地面對面地站著。
王老明顯地不再將我和李華放在眼裡,而是轉身後走到了離他最近的一組,將握成拳頭的手臂和對面的人搭在了一起,慢慢地磨著道:「像你這樣還是不行的,還需克服提肚這個毛病。要記住挺胸、撅臀、提肚、憋氣這幾毛病不除,你還是練個不好。另外要還要記著這個按字和擠字的,在對方的勁要有沒有、要生沒生之時突然發力。」
說著身子一側、一隻腳向前一跨,胳膊輕輕地一揮,王老對面的那個年輕人早已「蹬蹬」地後退幾步摔倒在了地毯上,隨即又立身躍起,臉上均是羞愧之色。
「看看,你們每個人都要記住,前三後七比五五的勁要來的快、來的準、來的穩。樁功要紮實了,還要多練輪。就是練個反映,在手上、身上有了些個對對方的感覺,在對方來勁時,隨手應付,」說著走到了下一個人的面前,將手一搭輕輕一揮那人又跌跌撞撞地倒了下去,「這就是樁功差了些。」
我和李華站在一旁看著這位王老邊說、邊走、邊比劃,如此一個個人地輪了下去,一圈下來鮮有人能頂的住他的一推。
這讓我想起來第一次去張玉梅家時,張玉梅父親很是驕傲地談起自已的推手,這個大概就是了,只是讓我有點不太明白其中的妙處。
我回頭看李華,早已躺在了地上瞇起了眼,不會這會就睡了去不是?
我再扭頭看看張玉梅的父親,他正眼中熱切地盯著王老的一舉一動。
「要注意手上和身上,要有感覺。摸時要摸的準,加上個時間差、飛快的速度、突然地爆發力,」一個中年人猛地向後連退著倒地。
王老又接著道:「也就是才講的『按』字和『擠』字,」說著又一個人出了圈,「這樣,你們才能有些個成績。」說完,雙手從胸前一直壓到了下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話說完也剛轉了一圈竟是臉不變色,立定在了原地有了個泰山壓頂不彎腰的氣概。
頓時現場所有的人高舉著雙手拍拍地鼓了起來,我看著李華是一臉的茫然,估計我也是一樣的表情,張玉梅的父親則是一臉地興奮。
王老轉身向我和李華走來,笑笑道:「不知兩位小兄弟對老朽的推手有何看法?」
我心中一驚,果真是太極推手,這麼多的人被他輕而易舉地推翻了個遍,真是名不虛傳,這個推手也果真是了得的緊,不由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轉身怔怔地看著李華。
李華懶洋洋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對王老道:「果真是個好功夫,只是與俺倆個所學不是一道,這個也沒法子相比,」臉上滿是誠懇地說著,頭歪了一歪又接著道:「只不過王老這個多是以調養為主了,對百姓是好的。俺們的所學是以太過霸道,不適合大家共練,所以不好比較、不好比較。」說完又一臉誠懇地連連搖頭。
王老臉上顯得有點驚訝地樣子道:「小兄弟是嫌俺的功夫不到麼?」
王老的話剛說完,旁邊的一個中年人「哧」地笑了起來:「這位小兄弟,不是俺小看你。如果你說王老的水平不夠,只怕你是個吹牛的。不然你來試試?」竟是滿臉的嘲諷。
李華笑笑道:「要說王老的水平在你們之中是相當地高了,可這不能與俺所學地相比。如果是對你,只怕你還不是俺的對手。」說完,臉上顯的無比的桀驁。
我一聽語氣不對,我們也才來不可與他們發生了衝突。
李華的本領我相信這些個人中根本沒有對手,只是不能太傷了張玉梅父親的面子。
於是,趕緊地伸手拉了拉李華,李華手一甩將我的手甩開,我有點生氣,一把將他拉在了身後,看著這個仍在譏笑的中年人,心中也有點不太樂意。
「這位大叔,如果是大傢伙說說並不傷的了人,又何必如此出口如此讓人難接受不是?」我盯著中年人道。
王老剛想張嘴,中年人又搶先一步地道:「那好。『牛皮不是吹地,火車不是推的,有沒有本事誰也不靠說的』。這樣,俺倆個比劃比劃,俺也不會傷了你就是。」說完哈哈地笑了。
我心中的火也難以壓下,平時李華告訴我說我的一身本事已難尋對手,心裡想著不如就試一試,也算是了個心事,如果不成,也沒什麼可丟了人的。於是上前一步剛想說話,張玉梅的父親從我的左手邊拉住了我,李華已從我的右手邊繞到了前面。
「不是俺說你,你的本事還不濟,」李華有點橫橫地道:「俺哥要出手,沒了你的好。俺看不如這樣,你與俺比劃比劃,你如果贏了俺,俺們調頭就走,決不再來此地。」
張玉梅的父親忙鬆開了我,上前一步將李華拉住道:「你倆個是我請來的客人,有什麼事我來頂著。」語氣甚是堅定。
李華身子一扭不知怎地就從張玉梅的父親手中脫了開,張玉梅的父親一臉地驚諤,呆了一下臉上忽地露出了些許微笑,轉身走到了我的身後,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王老看見張玉梅的父親鬆手後一笑,也是楞了一下後笑了笑道:「看來你倆個果真是有點本事。能從小張的手中脫身的人,俺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還沒人能夠做的到。好,俺就來作個裁判,你們倆個咋個比?」對著李華說話的口氣溫柔了許多。
「比推手,一個輪。」中年人的臉上浮出了笑意。
李華想都未想地道:「行,如果俺贏了大傢伙給鼓個掌就成。」說完就伸出了細細的胳膊,學著王老前面比劃的樣子穩穩站了。
周圍的人哄地笑了起來,兩個人實在是成不了比例。
李華的個子還不到一米三,中年人的塊頭比我高出了許多,怎麼看也在了一米有八的樣子,如果中年人伸出胳膊,恐怕李華的大腿最粗的地方也趕不上。
王老盯著李華的站勢眉頭擰了起來,眼中透出一種說不清的神色:「好了。大傢伙先別笑了,誰輸誰贏還知不道地。」
王老說著走到兩人的中間,雙手一伸分別拉住了兩人的右臂,將它們相對地按在了一起,接著道:「俺居個中,無倫是誰,聽到俺喊停還不住手就當輸。」頓了一頓又對兩人道:「你倆個準備好了沒有?如果好了就準備了,」見兩人點點頭,「那好,開始。」說完走到了一邊。
我不由地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中,不管怎樣到現在為止,李華和我並未學過與人動手。空有較了不得的內氣,可卻不會一招一式,這個比武不用比,我們也已輸了一大半,而且二人看起來如此地不對待,那個中年人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心中有了些恨意,抬頭看著站的彎彎曲曲的李華,再看看那個中年,站著的李華與那人相比簡直是一種淒涼。用後來的話說,中年人已是『生在紅旗下』,而李華尚處於『舊社會』。
我忍不住想衝上去,張玉梅的父親對我笑吟吟地一把拽住了我,用下巴向比試的兩人一揚,意思是讓我看著。
我瞬間明白了張玉梅父親的想法和用意,如果李華能成,那麼這將是我們最好的立威之處,對張玉梅的父親更是有著無比的榮耀,於是對他點點頭。
我扭回了自已的身子,場中的兩人一粗一細的兩支胳膊已搭在了一起,隨著王老的「開始」兩字一落地,剛想看清兩人是如何比的,中年人已直直地向後摔去了七八米,「撲通」一聲重重地栽在地上,李華依舊穩穩地站了。
眾人驚呼一聲,不約而同地衝了過去圍住了地上的中年人。
張玉梅的父親和王老一樣,大張著嘴怔在了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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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26:40
第四十七章 遊戲人間(九)
當人們衝上去時,中年人已躺在地上暈了過去,周圍的人慌忙地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到了地毯上。
王老蹲在了他的身邊,三個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停了片刻後,長噓一口氣:「沒事,俺看得只需在家中養個把月就成」,轉過身來面對著李華道:「可惜他一身的本事這就被廢了,小兄弟出手過於狠辣,俺想你們與他也並無什麼仇恨,即然如此。俺兩個比劃比劃。」身子呼地站了起來,目光中精光大盛。
李華有些個不知所措地轉身對我道:「這人也太不成氣了,俺並未出力,俺只不過將他打俺的勁全給他回了去而以,是他自己打的自己。」
現場的所有人都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人們迅速地相互地對望,如果李華所說的是真的,這個中年人所使的手段已是極陰,對一個孩子下手如此毒辣,這一下如果李華抵擋不住,將會使李華處於死地。
對於李華所說,我是深信不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他從未對我撒過慌。
如今見李華已有了些慌亂,我走了幾步到了他的身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對王老道:「王老,如果是你,你今天會下得了如此之重的手?李華並未有任何的動做,一切全是那個人自取,你老想想,如果李華擋不住他的這下猛攻,李華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房中的人們立時「嗡嗡」地小聲議論起來。的確,任誰想來這麼剛猛之勁也得確不是一個孩童所能便的出的。
王老的眼中閃過一絲悔意和猶豫:「好,誠如你所說的確是他不該下這個重手,是他的不是,這也是他的報應。只是現在俺已對你發出了邀請,俺倆個對個一輪,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我心裡急轉,如果真像剛才他教眾人一樣,我也不過是最多被他摔了出去,地上有這麼厚的地毯,加上我的內氣的保護,想受傷都不太可能,頂多狠狠一些罷了。於是我一口答應學著戲文中那些個好漢的樣子道:「好,俺今日就應了王老,不過還請你手下留情就是。」
王老嘴角咧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哼道:「好,年紀不大卻有個氣魄,來吧。」說著,身子往前一站,當得是氣度非凡。
張玉梅的父親根本未再阻攔,看來今天他是準備將熱鬧瞧到了底,我心中有了些憤怒和失望,更多了些對他的厭惡。
多年後,我將今天所發生的事告訴了張玉梅,也明顯無誤地告訴了她我與她無緣的真正原因正是因於今日,張玉梅的臉上明顯地表示了對他父親的失望,那一眼的淚水讓我這一生也是難以忘懷。
我將李華拉在了身後,剛想上前與這些個有大能耐卻無一點羞愧的人拚了時,李華卻將我一拉,我楞了一下後,他神密地湊到我的身邊。
李華在我的耳邊輕輕地道:「哥,他遠不是你的對手。你也根本不用去打他,只需將氣兒運足就成。」說完笑嘻嘻地後退了幾步。
我也對著他笑了笑,心中頓時有了無限地勇氣,只因李華從小到大說過的話沒有不成的,而且一手的掐掐算算更是無敵於縣城,聽了他的就是。
於是我也上前幾步到了王老的身旁,學著他的樣子伸出了手臂,只不過微閉了眼將下腹的氣迅速地運轉了起來。
王老的手臂與我的輕輕一搭,乾脆地說道:「好了吧,俺要開始了。」話說完,我覺得從的胳膊上有一個旋轉的、可是並不算什麼的力,將我的胳膊一拉,似乎是要將我扯到另一邊。
我身體內的氣根本不用我去推動,而是自己頓時湧到了全身與它抗衡,將它消失的無影無蹤,耳邊聽得一連串的「咦」聲,這個旋力一下子變的很強,可怎麼也不可能動得我半分。
直到我感覺一股大力湧來,我猛地一掙,體內的氣立時洶洶而出,又聽得耳邊陣陣地驚呼,胳膊上突然沒了壓力,睜開眼一看,王老在前面離我幾步遠了地方正被幾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心中明白,他一定是被我的氣給甩了出去,這下我們也相當於與他們做了仇人。
轉過身看著李華快步到了身邊,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對他搖了搖頭,對張玉梅的父親再沒看一眼就和李華向門外走去,身後靜靜的沒人說話,張玉梅的父親更是沒有挽留。
即然如此,這兒也就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心中反而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豪氣,不過我是如何贏得卻也急切地想知道。
低頭見李華也正看著我,我對他笑笑道:「華子,俺並未發力,他是如何自己就摔出去的?
李華一跳一跳地邊走邊道:「那是他為老不尊。俺看的清楚,前面到也沒什麼,只是後來他突然伸出了腿用手抓著你的胳膊,想用他的力氣將你強行拌倒,結果沒拌好,自己摔了去,這不是害人反害已麼。」
我這才明白,如此看來這些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臉面不怕做一些個低劣之事,一個個地到是一付君子的樣子,可行為作事反不如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村民,這也讓我有了種快快回家的念頭。
向周圍一打量,這裡已是極為偏僻,陽光下早已沒有了人在行走,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想躍躍欲試的衝動,再回頭看李華,他正笑嘻嘻地看著我,已是一付跨腳欲飛的架勢,顯然早已明白了我的想法。
我向李華點點頭,將氣分兩股腳下穩穩地向地面一跺,身子已呼嘯而出。剛想喊李華,才發現李華正和我並排而行。
從未覺得自己的身子如此自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陣輕風非常地輕鬆,眼內儘是呼呼而過的樹影,身後是自己如風的身體帶起的滾滾的煙塵。
我就是朵雲兒自在地飄在藍天,我就是條大河奔騰而去一瀉千里,這種感覺讓我情不自禁地長呼了起來,身邊的李華也是學著我的樣子大聲地呼喝。
看著個路面猛地從黃土變成瀝青,於是在奔跑中伸手一拉李華,我倆輕輕地立在了路邊,邊上已是街鋪林立,只是無人在外,不由地對李華笑笑。
李華伸手摸了摸頭,連聲道:「幸虧沒人看的見,要不然可就又有麻煩了。」
我也同意地點點頭:「以後不是小心點的好,要不然人們會將俺倆個當了怪物的。」
即然已進了縣城,慢慢地走便是了。拉著李華,在路邊的一個冰棒攤子上買了兩隻放了糖的,吃起來真是有些痛快,李華更是大呼過癮。
不久後我倆就到了學校,取了車兒帶著李華上了路。
回到村裡時太陽仍高高的掛著,會算命的老人早已是在橋邊等候,紅紅正與他說著話。
會算命的老人姓黃,是一個多少年前早已定性的反動派的一員,家中親人紛紛地離開他而去已是近十五年,自己更是一無所有,一個人從浙江流浪到了這個縣已是有些個年份了,說是尋他一個什麼親戚也未曾尋得,便擺了個攤先養了自個兒,不曾竟遇到了我和李華,身世也挺有些個讓人憐惜,故此老人和村民們對他也是十分地寬容。
村長還特地在學校旁給他尋了間房。
校長與黃老長談後據他說是大吃一驚,這人文采之高校長很是自愧不如,說這人曾是一個什麼學校的教授類的身份,於是與村長商議後,將他留在了學校,算是了一個不掛名的民辦教師。
今天黃老也就算是上了多少年來的又一次課,教了五年級的算術,心裡也是十分地感激村民們對他的好意,十分地盡心,中午後與呂護士說著話,對校長表示著無限地感謝。
見我們到了橋上,黃老便迎了上來,李華早已蹦到了他的面前。
我偷眼看紅紅時,已是低頭用手捉了衣角兒,讓我很是想笑。
李華帶著黃老去了山中,當夜未歸,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老人們更是毫不介意,用他們的話說是他早晚也是要走的,這兒不過是他暫時借住的地方而已。
我十分地奇怪,對老人們的話很是有些不明白。
一大早我等著李華準備去學校,黃老帶著一身的露水到了家中,告訴老人們李華有些事暫時無法回來,讓我們不必擔心,我只好自己騎了車兒上了路。
到村口時見紅紅背了個包在橋頭等候,紅著臉說是要去縣城取點藥什麼的,便帶著她一同往縣城進發。
一路上紅紅不再像以前一樣的喋喋不休,反是我的話多了起來,只不過她的手兒一直緊緊地抓在了我的身子兩側,讓我也有了些緊張地感覺,到了縣城她便迅速地離去,我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同桌今天看我的眼神與平時有點不一樣,顯得很是有點畏懼,話也不如平時的多。
不過還好,每次剛一下課,王成和陳一凡就圍在了我的桌前,對我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到了中午放學,同桌飛一樣地出了教室,又飛一樣的消失在校門外。這讓我忍不住有些好奇,想想昨天的事也就釋然了。
看著張玉梅如此快地離開,陳一凡故做老成地拍拍我的肩膀,表示著無盡地安慰,我心中當然是莫名其妙,王成更是用臉上的一付不必太在意的神色告訴著我什麼。我只好苦笑著裝出一付自己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儘管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目送著他們出了校門,李華已從教室的門外向內探進了小小的頭。
「哥,有沒有人來找你?」李華的身子也有一半進了教室。
我今天遇到的每個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上課時班主任再三地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課間操時,有些個同學在我的身後不住地指指點點。
同桌對我在態度十分地尷尬,陳一凡和王成更是一副神秘的樣子,看著李華我忽然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華子,先進來,」我有種想瞭解個明白的想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李華明顯地勉強笑笑道:「哥,俺們還是回去吧,這個地方不適合俺們待的。」他的話音未落,從教室外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李華臉色蒼白地轉了頭向外看了一看,就迅速地跑到了我的身邊。
我站了起來習慣地將李華拉在了身後,看來果真有什麼事兒發生,門外亂亂的腳步顯示著來的不止一人。
果然班主任帶著十來個氣勢洶洶地年輕人進了教室。
「就是他們了,」一個個兒較高的年輕一點的人對班主任說道。
班主任臉上的表情顯得很複雜地對我道:「你們昨天打傷了人,這不受傷的家屬找了來,最好你們能道個歉,看能不能在學校的努力下將這個事處理掉。」
我有了點明白,這一定是那個被李華教訓的昏死過去的中年人的朋友或家人,可這個事錯不在我們,這個歉不知從何處道起。
「對不住老師,如果是昨天的事,那是那個人想對俺倆狠狠地下手,結果自己摔的昏倒了,錯不在俺,俺們也不可能道歉。」我十分堅決地對老師說道。
我心中想的是昨天那人真不是個好人,明明地是自己的不是還要賴上別人,也真不是條漢子。
班主任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轉過頭對他們道:「要不這樣,我看不如交給縣公安局處理,你們的意思呢?」
幾個年輕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很結實的人道:「俺看這事用不著麻煩公安,俺們私下裡解決就成。」
班主任的眼光一下子變的很是嚴厲,衝著我和李華點點頭:「你們放心好了,老師先前只是聽了一面之詞,如果不是你們拿東西砸了別人,那麼有老師在此,我諒也沒人敢動的了我的學生。」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轉向了來的人們。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竟然說那個自個兒摔出去了人是被我和李華用東西砸了的結果,不由心中十分憤怒。
這些個人無恥到了極點,比武不勝自個兒拿石頭砸了腳卻誣陷我們。剛想說話,李華從我身後站了出來。
「你們無恥,」李華也怒氣沖沖地喊著:「這件事根本就那個人的錯,與俺們根本沒有關係。」不
李華不管不顧地在幾十個人的吵嚷中將昨天發生的事幾乎是喊著說了一遍,人們才慢慢地安靜下來,有幾個人面面相噓著已有了離開的樣子。
班主任一邊聽著一邊早讓憤怒將臉兒硬硬地擰了起來,待聽完李華的話後,很是不客氣地將手兒一伸:「你們都給我出去,學校不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的地方,等校長來後將此案交了公安局,自會對你們有個滿意地交待。都給我出去。」最後幾句幾乎是喊了出來。
來的十幾人中有不少的在班主任的吼聲中開始慢慢向門口退去。
那個個兒較高的年輕人很是不滿:「都給俺站住。他們不是能麼?好,俺與你,」用手一指我,「如果你能挨的了俺的一拳,俺就相信俺師傅是真的與你比賽受的傷,」隨手將班主任一把拽的差點摔倒,人已到了我的面前,「來吧,你先打俺一拳,俺再打你一拳,如果沒事俺掉頭就走。」
李華從我的身側直接轉與來人面對面:「你先打,俺如果承不住,那個人的藥費俺們會想辦法給了就是。」
班主任衝過來一下將李華護住怒氣十分:「我看你們誰敢,別忘了這個社會還是誰的天下。」
李華看了我一眼,我心中明白這個事如果不按那個年輕人的說法解決,恐怕以後會沒了個完。於是走前一步拉著了班主任了胳膊,班主任很是有點詫異地隨著我向後走去,以為我要對他說什麼,到了教室的最後一排座位前,我將班主任護在了身後。
見班主任已沒了危險,我轉過身對李華輕輕地點點頭:「好的,就按他們說的辦,讓他先出手,不過你萬不可對他揮拳。」
我心中知道,憑李華的內氣別說是這個一無是處的年輕人,就算是老人們口中的神仙妖魔也未見的從李華手上討了好。
班主任在我身後似乎已明白了過來,使勁地往旁邊拉著我想轉出來。我不為所動依靠著桌椅板凳死死地護著她,別讓她再為我們傷著了不是。
李華衝我點點,轉過了身面對著年輕人傲氣十足地道:「你先來。」口氣極是蔑視。
年輕人果然受不了李華的語氣,一付怒氣衝天地樣子,將脖兒四處活動了一遍,雙將兩手相互地扳了扳,右手已是狠狠的砸到了李華的胸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7:14
第四十八章 遊戲人間(十)
要說比武,村裡的老老少少們都會兩手,學武之風在鄉里也很盛行,尤其是山裡人更是將它當做了防身的好武器。
如果像我們村那樣的山裡人不會比劃兩手,男的找個媳婦會被人說是被女人欺的人前抬不起頭來,女的會被人說是沒能耐管不住男人,總之就是說不會兩下子等同於沒用的人,小孩子會兩下就變的聰明,老年人會兩下就顯得精神,就連紅紅都能將我蹂上兩圈。
二叔一身的好本事,等閑三、四個壯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在過去有些個從外地來的帶著紅箍、拿著紅書、要拆了老爺廟的年輕人到了村上,很是將威風擺了個夠,硬說村長是地、富、反、壞、右,要將村長抓走。
二叔不樂意地與他們發生了爭執,十幾個學生樣的年輕人楞是沒在二叔手下過的第二招,按村民的話說是那些閑得沒事的人身體發癢要刺撓地抖一抖,結果全部都趴在了地上。其實後來要不是省裡來的什麼委什麼會的人,老爺廟根本拆不掉。
要說我們村上沒學過武的人恐怕就是我和李華這兩個唯二了。
老人們說是現在已用不上了,文治武攻的時代早已過去了,應學著古人以文章治國了,故對我和李華再未像其他的人家一樣天天地逼著孩子,學著翻個斤鬥什麼的。
不村裡村民們有事沒事總喜歡拉開了架式,不管人多人少的地都隨手地來上一、二下,輸了得哈哈一笑,贏了得還的苦著臉兒請吃飯,誰讓他的本事高了不是,因而對比劃後的結果反而看的很淡,用村裡人的話說就是武品充分地展現了一個人的人品,這也與城裡有些個不同,城裡的人太過於些個講究名了。
我眼看著年輕人的拳頭已重重地砸向李華的胸口,這是一招村民們也經常露出來的普通一式黑虎掏心而已,可這個年輕人用在了定定站著的、小小的、瘦瘦的李華的身上,就顯的其人十分的歹毒了,按村裡人的標準這個人的人品不怎麼樣。
我不由對著他們大喊道:「無恥。」可這個時候誰又能指望著他表現個有恥的手法來?
我身後的班主任一聲驚呼,想用力地拉著我衝過去,我死死地攔著了,可接著發生的事也讓早知道結果的我絲毫不弱於他人一樣目瞪口呆。
年輕人的拳頭已狠狠地砸在了李華的胸口,接著聽見的是李華的嘻嘻地一笑的聲音,年輕人手已有些沒入了李華的胸口,接著呆呆地看著李華停了一下,當時我心中覺得這個靜止的時間有個一分鐘,可後來班主任說兩秒鐘都不到,他的身子就突然斜著向後飛去。
只聽的「光光」地響聲不斷,年輕人的身子已重重地撞開了三排課桌和凳子,所有的人都楞在當場。
年輕人晃了晃身剛站穩,又是「光光」地向後飛去,接著還未站穩,又是相同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等沒了聲再看那人,已是倒在了講臺前一動不動了。
這時教室內的課桌順著年輕人後飛的方向被撞的分向了兩側,並迫形成了一個通道,有幾把凳子已是沒了原來的模樣徹底的解體了。
原本位於講臺臺階上的有點像是大禮堂中有個圓邊的講桌在「光光」的聲中與黑板所在的牆面重重地撞了一下後,歪倒在了一邊。
李華還是穩穩地站在原地,只不過班主任同我只能盯著他的後腦勺而看不見他的表情。
接下來又是一陣的靜寂,時間像是完全的靜止,這一停頓的時間我覺的怎麼也不會少於一分鐘了,後來班主任說我判定的完全正確,直到橫在凸起的臺階前的年輕人發出了一陣「哎唷」聲,那十幾個人才醒了過來,反而他們的「哎唷」聲遠遠地蓋住了倒地的年輕人發出的微弱的音。
班主任同我一樣地呆立著,我的座位位於班上倒數的位置,班主任被我拉到了最後兩排,沒有被撞飛的東西碰著個丁點,可位於李華前的那十幾人中的大部分未能躲的過去。
來的這些個年輕人,有的被幾張桌子夾在中間動不了得,有的被斜立的桌子頂在牆上的,有的被前面撞過來的人壓在身下的,有的被撞飛的凳子打在身上不得不蹲下的的,最靠近講臺的那個人被撞牆後斜立著的講桌壓住了他的半支胳膊,教室內是一片狼籍。
李華鬆口氣似地轉過身來衝著班主任和我「咯咯」一笑,班主任一大步就到了我的前面,而門外又是一陣吵嚷聲傳來,班主任張開雙臂將我和他華擋在了身後。
校長陪著張玉梅的父親不停的說著話走進了教室,看著眼前地景,也一下靜靜地站在了門口再也挪不進腳步。就是他們想進現在也無法做的到了,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和桌凳早已擋住了他們的路。
下午的課沒有上成。
在那個連連後飛的年輕人的努力下,共有八、九張課桌兒在教室內經過親熱的、相互的學習和幫助下,不得不返回它們的來處縣木器廠進行再教育。
有不到二十隻凳沒能通過給它們的層層撞擊的考驗,最終失去了它們為學生服務的信心,而成了一堆有用的木柴。
班主任喜愛的講桌也因為過於自由的飛翔而被迫離職,不得不在灰暗的庫房中黯然神傷。
十幾個年輕人有九個直接住進了縣醫院,傷筋動骨地還需一百天的不是,更何況有兩個已是碎裂了腿骨。而那個與李華鬥狠的年輕人已是在醫生的要求下將要失去了幾根肋骨了。
校長氣的大發了一通脾氣,將張玉梅的父親轟出了校門。
我的漂亮的班主任,差一點失去了校長的信任。
縣教育局的領導們一個下午來回關懷了我們七、八次,在縣長的直接視查下將此事的責任完全地判給了那個年輕人,然後縣長將校長狠狠地批了一個夠用俺百姓的話說是重重地刮了鼻子,接著又迅速地回去準備卸任去省城,未來的縣長將如何處理此事已不用他再傷了腦筋。
我們的鄉長也趕了來看我和李華,在他的言語中,我倆個成了倆個少年英雄般的人物,再加上有幾個史詩般的光輝事跡,又從少年英雄飛昇至了民族英雄,讓班主任很是開心。
下午晚些時候,校長在他的辦公室裡揮著手幾乎是將我們趕了出來,讓原本讓我和李華給學校賠上一些個物質上的東西的要求也就沒了下文。
在班主任的明示下,我慌忙地推了車兒帶著李華剛出了校門,一眼看見紅紅一個人顯得十分可憐地正坐在校門口的樹蔭下。
紅紅看見我和李華出來歡跳而起,到了面前說為了等我還未吃得午飯,讓我的心裡很是有了點酸疼。
在我慌忙的將放在書包內未來的急享用的白麵饃給她和李華各分了一半後,我心裡知道這條回家的路上又將多灑些我辛勤的汗水了。
在車前的李華誇張的演講下,在車後的紅紅一遍遍的驚呼聲中,車前李華徹底地表現出了心滿意足的樣子,車後的紅紅完全地靠在了我的後背上。
一個多時辰後,我們三個在自行車上頂著烈日飛快地進了村。
紅紅在縣醫院裡取了些去熱的藥,說是村裡開始流行了一種因熱而生的什麼感冒之類的疫病,讓當時的我有些奇怪。
據紅紅說如果來不急醫治將會有人出些個大問題,一但流行開來將無法收拾等等。
我很是不明所以,待到了家中與老人們說起她對我說的話,老人們明顯地緊張了起來。
據老人們說老人們的老人們經歷過類似的疫病,那還是在黃河決口後發生的事。
當時走了的人都渾身潰爛地倒在路邊,因病而走的比河水淹沒了的要多的多,老人們的老人們也幾乎是差一點看不見了第二天的日頭,而他們的老人就未能倖免。
後來有個從南方來的客商,派了人在去縣城的路口蓋了個不是廟的廟,架了二十幾口大鍋熬起了黏黏稠稠的藥汁,給每一個到處討飯而路過的百姓都分了一口,這才擋住了瘟神,阻斷了瘟神前進的路。
百姓們在熬過了最難的時候後,在每個受益的村都蓋了座老爺廟,其實廟裡供的正是那位施藥的客商。
從這事中可見當初百姓生活的淒慘和對客商救命的感激,老人們的老人們也就是那會兒討飯到的這個村,而村裡的老爺廟就是當初老人們的老人們一起努力的結果。當然這也是眾多的村民們性格直樸、報恩心切的傑作。
我和李華看著老人發愁的樣子,本來還想將在學校發生的事告訴他們,又擔心讓老人們生氣,只好回了房中,這時黃老登了門,老人們知道他每次來都是找李華和我,便慌忙地朝我們住的屋喊了,然後又慌忙地陪著他進了屋後方才離去。
黃老來的目地正是為了熱病,不過他並沒有同衛生所的赤腳醫生談起,而是說了他佬爺一輩曾有個年輕從商的來到這附近治過類似的病,而那時還同一名女子在當地留下了後人。
黃老當初來到此地的目地就是投靠親人們,以便能有個生存之地,可是原本還有些個聯繫,只是後來實在太亂,當他歷盡了千難萬險到了縣城後親人們早已都沒的蹤影,只不過他知道當時那個客商的親戚留下的藥方,故此請李華看看是否能行得通,在他的心中,李華早已是神明。
我們三人盤腿坐在炕上,李華木木呆呆地從黃老的手中接過了他才書寫的方子,愁的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眉毛硬是擰得像兩條麻繩,讓我覺得這真是個不容易的事。
「黃老爺子,這個藥方的問題,咳、咳,俺看能不能叫一下衛生所的老醫生?」李華道。
「是不是這麼回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黃老有些猶豫地說:「這是個民間的土方子,而現在到處用西醫的法子治病,如果咱們就這樣說出去,他們認可不認可?猶其是現在中藥已幾乎沒了采的地方、賣的店舖,方子中的藥還能不能找的全尚未可知。」說完連連搖頭。
李華還是木木呆呆地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就將手中的藥方遞到了我的面前,讓我也有了頭痛的感覺。
想了想我對他倆人道:「如果不行,俺看能不能先叫呂護士來一趟,也好讓俺們幾個知道點事,也才能定下個怎麼做得好才行的法子,你倆個看是不是個理。」
「能行、能行,」李華拚了命似地點著頭。
「就這麼著,試一試吧,」黃老想想道。
這麼大的事情可不能當了兒戲,既然是已經知道了,自然是解決的越早越好。
我抬腳下了炕,將自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對兩個呆呆坐在炕上的人道:「你們等俺一會,俺很快地回來。」說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7:50
第四十九章 遊戲人間(十一)
一場大的疫病終以不可阻擋之勢在各個村迅速地漫延了開來。
先是李家鋪子有小兒瞳目如赤失了音後,又有老人一病不起。
接著王莊、王家營、楊營、三家口、李村直至我們村,鄉醫院早已是人滿為患,在整個縣裡十里八鄉讓省城來的大醫生們忙的是焦頭爛額。
當疫病在終於完成了農村包圍城市的這一艱巨的任務的過程後,縣城也跟著爆發了更為嚴重的用紅紅的話說是病菌的變體的疫病,這下讓省裡的醫生們更為緊張。
據鄉長說已從外省用了些個飛機運來了大量的老外們用的藥水,開始時倘能有些個作用,後來也如風中的雲兒般在疫病不斷的出現新的種類摧殘後,那點剛讓人們有了點兒的希望又被瘟神給消了個乾乾淨淨。
那天我出門後找到了紅紅,給她講了這個當時還未引起人們重視的事。
其實紅紅對我早已是言聽計從,我的話在她的心裡用她的話說無疑於老人們說的過去的聖旨,在我的意思還未表達清楚之前她已是飛快地從我的面前消失,然後就出現在了赤腳醫生的面前。
赤腳醫生也已是有所查覺,否則也不會有頭天紅紅去縣城取藥之事。
聽了紅紅的傳話,赤腳醫生忙問了:「你的消息是從什麼地介得到的?」
紅紅老老實實地告訴了他。
赤腳醫生一聽是我說給她的,立時呆楞了幾分鐘。
紅紅後來說其實我們在他們的心中已是無所不能的了,村中幾乎所有的村民們對我和李華早已有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用二虎娘的話說是只要是他倆個說的就會準準地應了。
當赤腳醫生飛快地在紅紅面前消失而出現在村長面前時,村長還呵斥了他幾句,說是不要沒事亂了當前大好的局面,因為村長將要去赴任了。
赤腳醫生「啃啃哧哧了」一會說:「這是跑了來紅紅告訴的俺的,其實俺也是不太確定。」
村長心裡立時打了個激靈,他很清楚樣校長家同我家的關係,知道紅紅同我的關係,連忙追問道:「你知不道紅紅這個妮子是從何處知道的?」
赤腳醫生這時才說是我說的。
村長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也是在楞了幾分鐘後也就飛快地在他面前消失,而匆忙間養成的隨手關門的好習慣孔差點將赤腳醫生鎖在辦公室中,這也讓赤腳醫生以後有了個可以說道說道的本錢。
當村長喘著氣出現在我的家門外時,我也才回到的家門口尚未進的了家門,這前前後後所花費的時間也不過小半個時辰而已。
老人們得知村長上了門,這在過去可是個大大的榮耀,村長馬上就要上任去作個七品候補了不是,這無論如何的是要招待招待地。
村長並未將客氣的話聽入耳中,而是拉了我的手連拖帶扯地大踏步邁向了堂屋的門,當我一路小跑差點摔了個斤斗時,黃老和李華也已慌慌張張地迎了上來。
在堂屋內幾人根本連賓主都未分了,村長的問話已是如剝豆似地將所有的人轟了一個遍。
在聽了黃老的身世的敘說後,村長一把將他幾乎摟在了懷裡,連聲說是「恩人、恩人」。
老人們也是大吃了一驚,目光早已轉向了李華,這麼個對村上來說是全民的救星似的人物,就這樣地完全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老人們吃驚之餘連連說是僥倖,如果不是李華,剛好順順地將黃老帶了回來,這件讓過去的村民們立廟祭祀的事兒現在的人們或許不用下一代也早已忘了個乾乾淨淨了。
這一個下午,村民們來來往往地在我家中幾以如同是形成了一條線的螞蟻們忙進忙出,一道道村長的旨意從我家的堂屋中迅速地向外傳唱。
領到了旨意的村民迅速地離開了村落,有趕馬車的,有騎著毛驢的成了個幅射條紋般地向周村散去。
很多的村民們去了縣城和省城,也有一些背了簍提了鋤頭相約著進了山。
我的自行車在村長的口喻下,不用講也是作了貢獻,只不過是被身強力壯的二柱從其他的人的頭頂硬生生的舉了出去的。
赤腳醫生在一個村民的護送下直接到了鄉里,向鄉長匯報完了關於這個可能發生的疫病的事後,鄉長在未找到他的司機的情況下自已開了車兒直飛到了縣裡。
縣長正在開會,是關於將要進行的讓他頭疼的一系列人事改革的處理決定,還未及著說完,鄉長已直直地撞門而入。
待聽了鄉長的匯報,縣長也有些著了忙,急著將他的才上任的女書官派到了省裡。
省長在與一些相關的人座談了許久,聽了相關的匯報後,又直接地將女書官趕回了縣衙,並斥責縣長是胡言亂語。
女書官扯著縣長的胳膊淚珠兒「啪啪」地落了一地,將個縣長心疼的哄了好一陣才罷了,隨後發了一道口喻給鄉長說這是沒有的事。
鄉長是長出了一口氣,既然縣長都說沒有了,這個事就是沒有的。
於是鄉長又是一道文書通知了村裡,說是不可大驚小怪,隨後鄉長就去了相鄰的省考查,為自已的接任去打最為深厚的上層建築的基礎。
村長可不樂了意,既然這倆個半人半仙的、人不人仙不仙的小東西都確之旦旦,這個事是絕對會發生的。
好個村長,在後來村民們給於了無限讚美的當時的村長真是不同凡響,在周圍村長們的嘲笑聲中,招回了所有的外出的人,進行了一番周密的佈置。
村長行先是派村民用了白灰將村裡村外分了三道防線,然後將各家的雞鴨進行了統一管理,又取了已不讓使用了的六六粉兒將村裡所有的角落灑了一個遍,然後配屬給了赤腳醫生十數個村民每天開始在村子周圍噴灑消毒的水兒。
接著村長又派了三十個村民分別在黃老、校長和二叔的帶領下去了附近的縣城尋找著一切可以購回的黃老書寫的藥方上的中藥。
有藥還要有保障,村長最後硬是恢復了村民兵排開始了晝夜的巡邏,其它相鄰的村民們要想進得了村先得過了赤腳醫生這一關,這下村長在外的名聲顯得極差了。
後來這事了了以後,已是鄉長的村長心疼地說這些事將他多年給村裡集攢的財富全化成了流水兒,不過頭一扭又說是,值。
村長的這一大動干戈讓所有的村民們都自發地組織了起來。
村民們很是自覺地開始維護著村上的所有的一切財物。
學校停了課,孩童們每天的體檢讓紅紅忙的是腳不沾地、手不拾閑,每天天黑就又回到了我的家中,讓我不停地給她捶肩揉背,李華也總在一旁呵呵地嘲笑我,紅紅沒多餘的話,直接高舉了很是有勁的手,讓李華的頭上吃了一些個大大的板栗。
當疫病爆發時,村裡已是有了幾大車的藥兒。
幾十口的大鍋整齊地立在了臨時作為分藥的原來學校的操場中,柴薪已是堆集如山。
十數口立在學校教室內的大水缸在二柱的照看下一天一換水。
二嬸領了一些個妮子和娘兒們在老黃和赤腳醫生的指導下,縫製了上萬的帶著藥沫的口罩。
村口的橋上用很大的圓木新立了很是結實的攔桿。
民兵們也已是近半月沒有放的一個人兒進出,村上早已是作好了一切準備。
李華進了山,這一去就是近半個月,讓我心裡有了些個著急。
村長沒事天天地來我家中報道,說是看到了我和老黃可以讓他有些個踏實,不過這個踏實對他還不是十分的,因為李華還未回來,他還未見著。
在村長領著村民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後不久,縣長開了車兒被正在值班的、楊家的三個如狼似虎的兒子死死地擋在村外。
村裡的村民們聽了縣長所說,才知道外面的村落已是成了一團亂麻。隨後大批的鄰村的村民們在他們各自村長的帶領下陸續抵達了村外。
村中小學的操場上隨即升起了股股青煙,一口口的大鍋中的、泛黑的藥水在村民們的、相互不斷的吆喝聲中翻起了滾滾的浪花。
其實李華進山之前早已讓村長安排了二叔在村口外搭起了長有半里的涼棚,當時還讓二叔很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家家戶戶都有著住屋的今天,要這個棚兒幾乎是個多餘的事兒。
當二叔看見鄰村的村民們扶老攜功地前來尋藥而半里長的涼棚兒頓時滿滿地住了人後,二叔心中已將李華看成了神,對於神的吩咐又豈能打了折扣?於是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外來的每一個人,並自作主張地在村口也立了鍋兒,燒著綠豆湯兒什麼的給村民們解渴、避暑。
楊家的三個兒子將村口牢牢地守了,對於外來的村民,他們無不盡責地給與照料,可如果有人想進村那是萬萬不成的。
村民們知道當時他們將縣長也毫不客氣的阻於村外,更何況是小小的百姓?於是倒也聽從了指揮,隨著人兒越來越多,人們反而安靜地住了下來,有了村民兵排的強制,倒也不置於讓村長亂了陣腳。
那天縣長經過了多達十種的體檢,用他的話說是他用了進中南海一樣的氣力才進得了村裡,與村長見面後,要求村長盡可能地安排外來的人,而他也早已頂不住縣城裡的人山人海。
其實,縣長早聽說村裡已有了妥善的按排,可因當時省長並未將此事太在意,也就沒個準備了,後來當縣裡亂成了一鍋粥時,才想起當初村長匯報的意義,這才驅車趕來要求村裡為縣裡分憂。
縣長在從縣裡出發時已是向我們這個鄉里通告,附近的村民們可向我們村集中。
這下可好,村外頓時又成了個縣城模樣,只是沒有些高樓而已。
不久後,省裡派來的一些大醫院的醫生們帶著些花枝招展的、漂亮的女護士們進駐了村衛生所,引起了村裡的一片轟動。
紅紅在省裡的護士們抵達時已幾乎成了編外的人員,根本進不了衛生所,就算進了也只能待在一邊看著,所以她只好天天跟在我的身後,怕我會有個什麼對不住她的事兒發生。
其時,當時的我根本沒有一點點什麼男女之間的想法,在這個年紀如果誰說誰想找個小妮子談個對象什麼的,那他才真是個千古難尋的稀罕之物了。
我當時只不過多的是好奇而想去看看醫生們是如何治了病的,不過紅紅仍是一付極不滿意的樣子,說我是為了看那些個花蝴蝶,為了老人們的安靜我只好閉門不出了。
不久後李華返回了家中,身後背了一個比他還高的大麻袋,袋中結結實實地擠滿了赤腳醫生也不認得的、微微泛青的、掛著些小白花的小草。
老人們問李華這個草的名,李華說它叫做「仙蒲草,」專用於醫治熱癥,如今山裡已無多了,不過幸好還來的急,否則後果不敢想像。
果然,在李華進了村子後的第二天,讓醫生們束手無措的事發生了。
省裡來的醫生對西藥是極為的崇拜,幾乎已到了沒藥就沒治的地步,根本再也不作別的想處,在藥將盡時,只是不停地一遍遍地摧著村長去省城拿藥,對於本來村裡早已備好的一些個銀花、連翹什麼的也不讓使用。
村長本就是個人精兒,當時縣長來時說的很清楚,讓村裡為他分憂,如今真要去他那兒拿個什麼藥,估計著和登天差不了多少。
在醫生們一遍遍地對他蹂躪後,村長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地對醫生們發了脾氣,那個藥兒誰想拿誰只管去,俺是堅決不出村的,如果誰還想讓俺出門,俺就乾脆連他的窗兒都堵了。
醫生們沒有辦法,村外的病人已是巨增,最後終於有老人抗不住而先行離開了人世。
李華也終於按納不住地平生第一次大發了雷霆,在村裡村民們的絕對支持聲中將醫生們手中的權力奪到了我的手中。
我對於藥根本一無所知,實際上成了李華在家們外的木偶。
按李華的叮囑,先是讓二嬸和二虎娘各帶了幾十人用薄荷和白砂糖加水後在鋁鍋中熬了糖,每天給所有的人分一塊,用於李華所說的治些個發熱惡風之類的病主。
二嬸也認為這個糖兒可以疏風熱,治些咽喉病兒什麼的,結果村裡的成堆的白砂糖很快化成了一個個糖果兒。
二柱和二叔分別帶了人將早已買得的雙花、連翹、菊花、桑葉、薄荷、柴胡、蘆根、生石膏、滑石以及甘草、黃芩、蟬蛻等藥兒先煎了後用水煎,每天給所有可以看得見的村民們服個三、二次,用二叔的話說十分地有用,肉眼兒都能看的出來。
眼看著情況有所好轉,二叔又按著吩附,用銀花、連翹、綠豆、淡竹葉、蘆根、桔梗等等草兒做成了湯,每個人都每天分了些。眼
看著所有已生病的村民漸漸地好了起來,村長嘴角邊有了些個笑容。
手中早已是沒了藥的西醫們卻不以為然地冷眼看著,對於我們這些個土法,是根本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我裝做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不停地從家中向外傳遞著李華的話兒,用老人們的話說是十天後,所有的村民們都可以家去了。
誰知這個時候,用後來醫學界對這次疫病的討論時的評述是,這次的疫病發生了突變,已遠遠地超出了當時現有的醫學水平所能控制的範疇,村裡所有的中草藥全部失去了作用。
村口外的生病的村民一夜間病情出現了另一種變化,有不少人突然開始氣息微弱地陷入昏迷之中。
這時有人傳來了省城的消息,當時城裡早已是十餘人隕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8:44
第五十章 遊戲人間(十二)
村民們治病的土法兒本就是中醫中的一個分支,在老人們看來中醫治的是本,而西醫治的是表,治本來的慢些,治表卻是立竿見影。
村長對於這些個省裡來的醫生們很是不感冒,更對於那些個用他的話說是動不動就拿了刀兒亂比劃嚇唬誰的樣子很是不樂見,如果哪壞了去掉哪,這個醫生不用也罷,難不成等脖子有了事還要拿了鋸「嘎吱吱」地去了不成?
基於太多的原因,村長對於住於村中的已沒有了權力的醫生們的要求是不再理會,只告訴他們可以細細地看、認真地聽,將這些個村裡成功的經驗帶回去後多救點人。
村長對於那些每天起來先不想著如何照顧村民而是拿了支黑芯的筆兒在眉毛上描來描去的、年輕的、漂亮的、看見村民們就板臉的、拿著個長長的針管使勁、毫不客氣地向村民們後面連比劃帶吃勁扎的小護士們更是橫眉冷對,所有的救助病人的活兒不再讓她們沾手。
我問村長:「他們是來幫俺們的,你為什麼不樂見他們?」
村長道:「俺們這兒管著她們吃、管著她們住什麼的已是對不住村民了,而她們還挑來挑去的,毛病了不是。如果再讓村民們出個什麼亂,就將她們就地的嫁了去,省得讓操心了不是。」
從這以後,醫生們開始大力地與我配合,最主要的是他們浪費了太多大好的時間將病兒延誤了不少,眼看著我沒用了多久將他們幾乎放棄的病人又一個個地救了過來,卻也是心服口不服。
我也知道他們也在悄悄地記錄著我所用的每一份不同的中草藥方,當然我身邊自然地也就多了些個描過了眉兒的臉什麼的。
紅紅終於忍不住對我發了一次當初就讓我有些後怕的小脾氣。
校長知道了後,與我進行了認真的交流。結果所有的老人們一至認為,我應該聽從紅紅的話語,並說服了我讓紅紅成了我的貼身保姆,事實上我就是不同意也不可能,這也讓紅紅終於成功的將凡是有點香味的物事全部隔在了離我身子的三米之外。
這是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火,在一大片乾涸的已裂出了八方縱橫的裂縫的泥土地的上空一團團地飄蕩著。
有點發著蘭色的火炎讓我不知所措,提了水向空中的它們潑去,水只是從從它們中間劃然而過落在了地面後激起一陣塵土又消失的一乾二淨,水也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土地又恢復了它的模樣。
我又提出了更大的水桶,一遍遍地重複著潑水的動作也一遍遍地看著大地在重複著乾涸的景色,我終於精疲力盡了。
睜開眼,我徹底在打消了自己想靠運內氣救人的主意,看著躺在鋪了涼席的地上的村民痛苦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有了個回天無力的感覺。
這次的變故讓一直很樂觀的我的措手不及,返回家中對李華仔細地說了一遍,李華只是衝我點了點頭拉著我的手返身進了堂屋,紅紅正在老黃的一側立了,一邊用大大的蒲扇對著他扇個不停一邊衝我笑了笑。
黃老頭都沒有抬一下,正蹲在地上雙手忙個不停,地上攤滿了的是李華背回的草,他正不停地用手將草上的、已見不了幾棵的、剩餘的、最後的幾朵小白花一朵朵地摘下來,然後小心地放在身子另一邊的一個大盆內,頭上的汗水成了串似地、不停地滴在了草枝上。
我不知這是要做些什麼,但肯定這個時候所有的行為都與藥有關。於是問李華道:「華子,這個白花是不是用來做藥什麼的?」
李華輕聲道:「正是,這可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黃老從地上扶著膝蓋緩緩地直了腰道:「你回來了?還好,還來的急,如果不是那些個庸醫們,我們可能將這些事早已了結了。算了,華子,全部揀完了,備藥吧。」
李華衝著黃老點點頭,向大盆走去。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想法,緊走幾步將盆兒端了起來。
李華衝我一笑,同黃老兩人將地上的草兒劃到了一起,紅紅撐開了麻袋口,幾人將草兒很快地裝了,老人們才慌忙進屋拾掇起來。
紅紅背了麻袋,我端了盆,隨著李華和黃老向學校走去。
看著他倆人凝重的表情,我知道這次配藥對於醫治這次疫情很是關健,成於不成,就在這一次了。
眾人默默地到了學校,村長正領著上百的村民還在不停地熬著藥,儘管大家都知道這些個藥對於疫病已是毫無作用了,可人們還是不停地忙碌、不停地熬,臉上的神情顯然已多出了太多的一絲絲的絕望。
看見我們四人走了過來,二柱遠遠的有些興奮地大喊了起來:「他們來了,他們來了。快,村長快看,他們來了。」
正忙著指揮著熬藥的村長一把扔下了手中翻藥的大揪,繞過已熏的發黑的大灶,瞪著多日不睡熬紅了的眼珠兒,帶著眾人幾乎是跑著迎著我們上來。
「好傢伙,你們終於來了,俺都差點抗不住了。是不是有了新法子了?」村長的眼光在我們幾個身上飄來飄去,滿是乞求。
百十個村民靜悄悄地、定定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扭頭看看李華,李華也扭過頭來看著我,目光中透著堅定地朝我微微一頜首,讓我瞬間就讀懂了他的意思。
我回過頭對著村長用盡全身力氣似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有辦法了。」
村長先是定定地看著我,然後眼中迅速地蒙上了一層霧水,「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他身後的村民們突地相互抱著、跳著喊了起來。「有救了」,「俺早說能成」,「這下可好了」。
看著學校的操場上已到處是歡呼著、跳躍著的村民們,李華對著村長說:「俺看要不大傢伙先休息一下,然後俺們開始配藥。」
二叔上前一步,將雙手兒用力一拍道:「還休息個啥,早已休息夠了,你們說咋做就成。」
村長被紅紅扶了起來忙應道:「就是就是,快點兒吧。」聲音異常焦急。
李華用手拉了拉我道:「哥,你先將他們分了五個小組,然後將鍋兒洗了,添了水燒開了再說。」
我對著李華使勁地點了點頭,對村長說:「俺看這樣,就分了人吧,先將地兒清了,鍋要洗刷的淨些,重新燒水便是。」
村長立刻回了身子對身後的還在歡呼的村民們大聲地嚷了起來:「都別叫娘了。看看你們那點出息勁。先分了五組,將鍋兒洗乾淨了,二柱快領了人去山裡重新挑水。好了,好了,都別再嚎了,快都忙起來吧。」
村民們可不管村長說些個難不難聽的話,這會兒好像讓村長一罵也是十分地開心,百十人齊聲轟然的「是」的應承了一聲,迅速的轉了身子亂亂地向鍋灶散去。
村長眼兒直直地看著,終於笑對黃老說著罵出了聲:「這些個玩意,不罵就是不成,罵了他們好像他們還很開心。」
我清楚地看見村長充滿笑意的眼中向外流出了開心的淚。
人們迅速而自覺地分成了組,將操場又重新地收拾了,大鍋洗刷的能映出個人影,一捆捆劈柴高高地、整齊地碼在了灶臺的兩側。
當這些基礎工作剛做完時,二柱帶著他的三十多個人已出現在了操場邊,每人挑著兩個裝滿了水的大水桶。
操場內的眾人們又是齊聲地歡呼,不少人搶上前去,將水桶直接提到了灶邊。村民們倆倆地將水桶倒提了,一桶桶的水很快裝滿了灶上的大鐵鍋。
當「嘩嘩」的水聲響起時,我感覺到了從村民們的心底透出的勃勃生機。
大灶的火又重新的燃了,濃濃地煙兒又沉沉地向空中飄了,來來往往忙個不停的村民們的臉上浮現的是深深地笑容,笑容裡飽含著對生活無比的信心。
李華緊緊地拉著我的手,目光緊緊地盯在了第一口大鍋中,這讓我感覺到了他更為緊張的心情。
鍋中的水兒已添了五次,正被飛滾的水兒帶的上下浮動的白色的小花和著麻黃、甘草、胖大海一起已在鍋裡熬了近一個時辰。
用李華後來的話說,其實最為緊要的就是那麼一刻,早了藥沒了用,遲了藥少了力,這得看花的顏色而定。
我實在是看不明白,不過我已習慣了李華作事的方式,那就是每次對一個事沒有把握的時候,準準地、緊緊地拉著我的手,是想從我的手中找一個依靠,少年老成的我多多少少地對李華有些個影響。
忽然,我手上緊緊的力猛地洩了,我知道李華所說的火候到了。
定眼看時,鍋中上下翻騰的小白花一下子呈現出了奇異地藍,再回頭看李華,李華已是鬆開了我的手,衝我狠狠地一點頭,我急忙轉了身對著正拚命燒火的幾個村民大聲喊道:「撤火。」
早就被叮囑過的村民不顧火苗還在亂竄的灶堂,爭先恐後地將手伸入抓住了正洶洶燃燒的木柴,然後不停地向灶堂外扔了出去。
鍋內的沸水漸漸地平息了下去,一大鍋金黃色的藥水連著藥渣一起又被幾個大水瓢迅速地舀到了灶旁早已備好的水桶之中。
楊家的大兒子帶著二十幾個胳膊上纏了紅布條的村民護著我過了村口的大橋,在我身後是六個村民兩兩分組地各抬著一個大水桶,水桶中裝滿了對這時來說是珍貴無比的、救命的藥水。
在村民們身後是一大群穿了白色大褂的省城的醫生和說說笑笑的、依舊花枝招展的女護士們,這讓楊家的頂樑柱憤怒不已。
我同李華分了工,李華負責一鍋一鍋地熬藥水,村民們是把持不住那個應有的火候的,因此李華是寸步也離不開。
我被李華叮囑了無數遍,一個病人最多只能給一個小碗那麼多的藥水。
為了防止意外,我在身上又帶了兩個碗,萬一有個碗打破了也還有個後續的不是。
臉上大大的口罩將我捂的喘不上氣,對於村上的村民們來講,這次用了這個新鮮的東西還真起了作用。村裡的村民們從老到小竟是一個也沒染了病,看來老外們想出的東西也不是一無是處。
站在橋上一眼望去,村外的來自各地的村民們在半里長的涼棚下是人挨著人,站的是滿滿騰騰。
遠處無數的人在家人的照料下、在強烈的陽光下、在村外的大路上、平地上用了自個的各種顏色的布搭成了一個個奇怪的小棚,我心中是一陣陣地隱隱的酸楚。
楊家的老大果然像是村長說的是有一定的領導才能,村外的人群在紅布條的指引下一下子沸騰了起來,迅速地分成了三路縱隊,我分明地看見離我最近的一個老人的眼中燃燒著的希望的火焰。
我將六個藥桶也兩兩地分成了一組,正好對著三個長長的望不到邊的隊伍,心裡愁的是這點藥水怎能夠給他們用?盼著李華快點地熬啊。
果然藥水分的非常地快,病的很久的外面的村民們十分地配合著我們,很自覺地用碗盛了藥水就迅速轉身而去,不久幾個桶就見底。
我有了些焦燥,還沒等我直起身來,二叔帶著第二批的送藥的村民就趕到了橋上。
一個整天加一個整夜,所有村裡村外的生病和沒生病的村民都分到了一小碗藥水,楊家老二帶著村民再三地證實了這個讓人們振奮的消息。
當再一次太陽西斜的時候,我已累的是躺在了橋上,二叔搓著大手圍著我不停地轉著,眼中滿是疼愛和無奈。
忽然,不遠處的涼棚下有人高聲地歡呼起來:「他醒了、他醒了,他好了、他好了」,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一聲接一聲的叫聲從涼棚下傳出。
「娃兒醒了,」「孩他娘孩他娘」,「孩啊」,「你個累死人的妮」,「你咋不死」,「你就會害俺」,「你個要命的」,「你活了」,「俺看看」,「別動」,「老實點」,「別哭」,「笑一笑」。
村外到處是哭的、喊的、笑的、叫的、罵人的、扔東西的亂亂的聲音,到處是四處跳著、蹦著、抱著、拉著手轉著、拍著手扭起了秧歌的人們。
我躺在地上扭了扭不想再動的頭,看著蹲在我的身邊將雙手放在胸前的二叔,他眼中竟然流出了兩行在陽光下閃動著光芒的淚。
我不竟也是心中一酸,眼中起了一層霧水。
第二天,疫病被控制的消息像張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從我們村歡快地飛遍了十里八鄉,成千上萬的鄉親從四面八方湧到了村外。
從縣城和省城裡來的醫生和護士們的白大褂鋪蓋了整個村落,帶來了全省人民對村民們的謝意,也順路使得一桶桶的藥水從村裡不住腳地流向了全省。
縣長早已是在村公所坐了,用他的話說是現場坐鎮指揮,學校操場上的大鍋的數量也在他的努力下翻了一番。
已被搶了權的村長有些生氣地說:「來的這些個比俺大的官合起比俺村上的人都多,哼哼,吃飯的事自已解決,俺可管不了。」
其實村民們誰都看的出來,在村長眼中向外透著的是燦爛的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9:02
第五十一章 遊戲人間(十三)
村長一直很是開心,用他的話說是我們又一次用自己的力量戰勝了不可一世的西洋鬼子,就像當年戰勝了美國佬一樣。
老人們說,在這次與疫病的戰爭中,中藥戰勝了西藥,所以還是老祖宗的東西好,現在的一些年輕人過於的崇洋媚外,竟然對那個什麼小倭國也看的比他娘還重要,簡直是數典忘祖。
縣長也是開心坐著車兒地離開的,臨走時硬是用車拉著村長從村裡到鄉里再從鄉里到村裡地逛了一個大大的圈,說讓村長過過坐車的癮。
在村長送了一小茶缸的藥水後,縣長馬上就與村長作了別,作別時將藥水裝入了他在口袋中早已備了好幾天的一個不銹鋼做的長長的杯中,笑嘻嘻地拉著村長的手很是晃了幾下,像是記錄片裡的中央領導才下飛機後與人見面時的動作,馬上表示與村長要分別了。
村長也很明白,這一個上午縣長抓著他的目地就是為這些個治病的藥水,最後實在是被縣長的小車兒顛的用他的話說是骨頭都要散了架後,實地是不堪縣長之擾,在與二叔認真地研究後才不得不將一小茶缸的藥水當了禮物送給了縣長。
縣長果真大喜,連著說要將村長再向上面推薦推薦,馬上又說縣裡有急事必須馬上就走剛轉身上車,村長就逃似地一溜湮沒了影。
村長的舉動和跑路的速度讓縣長很是驚訝。
據後來的人們說,縣長當時是若有所悟似地在車上自言自地說,應該讓村長去參加全國的*會,準準地拿著短跑金牌什麼的。
其實,將藥水送給了縣長後,村長馬上就後悔了。用他的話說,如果再不走,縣長手中的藥水那是保不住的。
縣長走的第二天,省醫院來的中年化驗師剛下了專門接送他的很漂亮的小車,就從學校一直追在了村長的身後,不停地折磨著村長,逼著村長交出藥方。
村長心中的火騰騰的又發不出來,只是搖著頭愛理不理地進了我家的門。
盤腿坐在了炕上,村長他對著同樣坐著的坐著的黃老說:「別說是藥方,就是讓俺再多浪費一滴滴藥兒,那都是萬萬不能的。」隨後中一串的口頭語。
老黃楞了半晌說:「你個老傢伙平裡時看著『文恰恰』地,這會你口中怎麼多了那麼多的字?」
村長哈哈一笑,倒身就睡。
在堂屋的紅紅十分眼尖,將那個傲氣十足的化驗師擋在了門外,告訴他這個門不是他這樣的隨便進出的,要有二柱的條子才行,很是殺了下用她的話說是囂張的氣焰。
化驗師看著紅紅橫橫地堵了門,只好怏怏地轉身去找二柱。
二柱立時就明白了村長的用意,顯的十分耐心地對化驗師說:「村裡規定了,要進那個門必須先要有有赤腳醫生的簽字和呂護士的籤條,否則我的簽字也是無用的。」
化驗師又只好怏怏地轉了身滿去尋人,路上剛好遇著著了正從二虎家出來的赤腳醫生。
赤腳醫生明顯地不如二柱機靈,楞了好一會也不明白化驗師這麼說是何用意。
二虎在一旁不停地拉著赤腳醫生的衣袖,不停地向他眨著一雙與他娘相同的杏眼,眼中冒著儘是對他還不明白的火,最後毫不客氣地將赤腳醫生拽著到了衛生所後,將從後面一直跟著的化驗師擋在了輸液室的門外。
可憐的化驗師從早晨來到村裡到晚上返回省城,硬是沒能再見到我們高貴的村長大人。
不久後,省長派了專人專車到村裡,要村長帶著些藥水去省城。
村長說:「說句心裡話,用俺的話說是俺自己沒譜。」
隨後村長硬是作通了老人們的思想工作,將我和李華帶在了身邊向省城出發。
要說省長的車就是不同,那座兒軟軟的,路上根本感覺不到一點點地顛波,開車的司機也很是小心地回答著村長的提問,這也讓村長動了個買車的念頭。
在向司機一打聽車價後,村長說:「乖乖,這麼個東西的造價硬是比村裡一年的收入還要高。」只好又放棄了才產生的、強烈的、要享受享受的想法。
到了省城,省長一個電話就讓司機將村長和我們送到了省醫院。
下車後,村長用他有力的胳膊一邊一個的摟住了我和李華的肩膀,在許多的大人物的歡迎下,走進了省醫院的大門。
前面一個引路的很是有風度的年輕姑娘,一路笑著將我們引進了院辦的招待室,剛轉身出去說要給我們倒茶時,那個到過村裡的化驗師就出現在了村長和我們的面前,讓村長很是有點用他的話說是「沒了胃口」。
我有點奇怪,見個人與胃口何干?這兒又沒有宴席。
村長瞪了我一眼,轉身拉著我們正想出去的時候,被省長帶了一大堆的白大褂堵在了會客室的門內。
省長在我的心中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老人們經常地擺今論古,一個省長給我的概念可是相當於一個封疆大臣,那可是一方的霸主,如今和和藹藹地坐在了我們對面,村長也擺了個受寵若驚的樣子,一張椅兒只坐了半個。
要說省長懂的就是多,從古代到今天,從國內至國外,從天上入地下,從地球飛宇宙,那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通,整個世界就像是握在了他的手中。
在會客室中沿牆一圈少發上坐滿了的人們只是不停地點頭稱是,掌聲更是不斷。
省長侃侃而談了一個多時辰,便時已正午了,院裡的領導已用他們的話說是設了飯局,請領導享用後予以批評指正。
省長哈哈一笑,帶著我們坐了車直接進了一個我腳都不敢踩的地方,紅紅的地毯一直將我們送進了一間有我和李華住的房的兩間那麼大的房間,房間中只擺了一張大大的圓桌和圍著圓桌一圈的十幾把椅子。
村長被省長拉在了身邊坐了上位後,其他的人才紛紛落座。
我和李華最後是搬了兩個板凳夾在了人們的中間,村長才算是坐了個安穩。
這一頓宴讓我終於相信了滿漢全席的存在,這些在老人們的口中不斷地被誇張著的、真實的菜餚,讓我想到了它們曾經上天入地的模樣。
那一瓶瓶只在看電影時才能見著的、先行播放的記錄片裡的、模糊影兒的酒水,讓我忍不住地也嘗了一口,除了辛辣別無感受,這引起了人們陣陣的歡笑。
李華看著我顯的異樣的表情,最終堅定的放下了面前的酒杯,硬是沒敢嘗上一口。
當宴席結束後人們開開心心地向外走時,那個省醫院的化驗師正頑強地立在門口,等待著村長,臉上顯露著無比的堅毅、剛強和果敢,村長眉頭立時皺的像是戲臺上的大花臉。
回到了省醫院,省長很乾脆地說明了他的意圖,要我們將帶來的藥水交給了一個老老的、戴著眼鏡的、說話很有權威的醫生,還說是要村長將藥方獻給人民,以表達村民們對國家無比的熱愛。
村長傻傻的眼光看著我和李華。
李華笑了笑,拉了村長的手說要方便方便,有人便慌忙地引了路而去,招待室內一時鴉雀無聲。
不久村長帶著李華返了回來,村長手中拿了一張紙,紙上是寫著黃老口述的方子,然後交給了省長。
省長的雙眼彎的像是地裡彎彎的豆莢,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不停地用白白淨淨的手輕輕地拍著村長的背,那手比紅紅的要細嫩的多。
最後還是院長解了圍,接過了省長手中的藥方後,說要在省裡建一個製藥廠,專門生產這種神奇的藥水,並取了名叫正氣。
省長聽了不住地連連點頭,當場表示由省裡投資立刻開始建設。
省長身邊一個年輕人拿筆記下了後馬上轉身出門而去。
下午,省裡招開了表彰大會,就村長同村民們對省裡做的貢獻頒發給了村長一面錦旗,村長的嘴都合不攏了。
當晚,在省裡的按排下,村長帶著我和李華住進了省招待所。
夜晚的風還是有了點涼意,村長要帶著我們逛逛,看看省城的夜景與山裡有什麼不同。
李華顯得很是興奮,這麼多年來的心願算是有了個了結,走在寬寬的馬路上,沒有時刻的安寧,看著這個大叫一聲,看見那個小呼一下,圍著村長和我蹦蹦跳跳地不停地轉,其實有好多東西村裡是有的。
我問李華:「這也值得高興和驚奇?」
李華說:「這個東西放的地方不同,背景也不同,所以已不是村裡的那一個。」
我想想李華說的也對,於是就陪著李華一起喊,村長樂的腰都直不起來。
一路上東瞧西看地,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下來,路邊高高立在燈桿上的小太陽一樣的燈齊刷刷地亮了,照的省城的馬路像白天一樣清楚。
李華還不想回招待所,用他的話說是即然已到了這,就應該將所能看見的都看上一遍,村長很以為然。
路燈下行走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年輕的人更是兩兩地並排走著,有時他們悄悄的話讓李華和我聽的十分清晰。
我好幾次看著李華想問問,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李華總是將頭兒一擰看著另一邊,並不與我對話。
猛然間,我明明地看見了路邊的草叢中有兩個人在地上打滾,是不是有個什麼事。我抬腳就要衝上去,想著幫著好人兒抓壞人,村長眼疾手快,將我一把拉住,對著我哈哈地笑個不停。
李華更是奇怪地看著我,頭偏的幾乎與肩膀平齊。
我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村長和李華趕緊拉著我向熱鬧的市中心走去。
正在走著,李華突然鬆開了我的手,左手飛快地掐算起來,這個動做我是非常的熟悉,這也意味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於是我警覺地打量著四周。
村長楞楞地看著我們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我東張西望,於是張開手臂將我倆緊緊地護在了他高高的身前。
李華眉頭緊皺著對我說:「哥,你感覺到了沒,這個火氣可是太大了,只不過還沒積的夠,不然真是不可收拾。」
我點了點頭:「俺還不是太清楚,不過讓俺能感覺到的一定很有點模樣了。」其實李華剛才的示警已讓我心中有了個模模糊糊的感覺,那就是火,而且是個比山火還要集中的火。
李華的手指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掐著,不一會,抬起頭來看著我道:「哥,你說這個火厲不厲害,如果沒辦法提前控制,這個城,哼哼,就沒了。」
我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這個火比山裡的火還要大,不過,還沒開始,如果俺們提前的報了,可能能夠制止的了。」
村長吃驚地低著頭看著我們倆:「你倆個說什麼?這裡要發生火災?」
李華的眼睛在路燈下閃著光:「不錯,俺可以肯定地說將有一場大火席捲了整個的城。」
村長呆呆地楞了一會,猛地拉了我倆的手飛快地向招待所跑去。
一進門,村長話都沒對服務員講,直接地闖到了接待用的桌後,一把拿起在後面一個櫃上擺放的電話機,飛速地搖了幾搖,便有聲音從裡面傳出。
招待所的服務員,開始是被村長的惡惡地架勢嚇了一跳,見村長拿起了電話後才醒了過來,口中呼喝著快步走到村長身前剛要開口說什麼,村長一把將他推到了一邊。
「給俺接省長,就說俺是送藥方的那個人,說有急事要不來不急了,快點。」村長的語氣中有股無言的威力。
服務員一聽臉色一變,從平板到堆了笑轉身離開,走到臺前拿出了幾個水杯,端起了暖瓶倒起了水來。
不用說,天已經這麼晚了,而且再看看招待所的這個房中也只有我們幾人,這水肯定是給我們倒的。
我和李華倆人相互一望再看著他的動作幾乎笑出了聲。
村長著急的手指在櫃上不停「的的」地敲著,忽然大聲地喊了起來:「省長嗎?俺有急事告訴你,這個城市將有一場大火,你要現在就趕緊地派了人來,趕緊地去防了,要不一切就晚了,要快,要快。」
招待所內一下子靜的連喘息的聲音都消失似的,電話裡清清楚楚地傳出了省長猶猶豫豫的聲音:「是你呀,不要著急,你慢點講。你是咋個知道地,會不會判斷錯了?」
村長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快點派了人跟俺們去。」
電話裡沉靜了一會:「好,你在招待所等了,我很快就到。」
村長長出了一口氣:「老天,省長總算是聽了一回」,放下電話轉身走了幾步,一下子坐在了門口的沙發上,「俺說,你倆個能不能先告訴俺,這火先從什麼地方燒起來?」目光灼灼地在我和李華的臉上來回地晃。
李華緊走了幾步到了村長的身邊:「就是俺們才路過的百貨大樓,如果俺沒說錯的話應該是先從三樓燒起,而且會非常地猛。」
村長低頭想了想道:「其實,只要是你倆個說的俺都信。只是待會他們來了後,俺怎麼說這個事?怎麼講好呢?」臉上很是發愁的樣子。
李華歪著頭想了一下,忽地一笑道:「叔,你就說是感覺到這棟樓有了火災的危險,而且馬上就會起了風,讓他們小心地檢查個一遍就是了。」
村長白了他一眼:「話可不能這麼講,只是這個火還未著得起來,如何能讓他們能夠相信俺們,將俺們的話當了真?」
李華笑了笑:「叔,你就問他們,當時俺們說有了疫病的時候,他們不是還是個不信?結果差點出了大事不是?還不是靠叔你提前準備才將事兒化了去不是?」
村長一下子跳了起來,沖李華一挑大姆指剛想說什麼,招待所的大門猛地自已「光」地一聲打了開,自行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兩扇門上的玻璃「嘩」地一聲碎了一地,隨即一陣狂風呼嘯而入,將房中的東西一下衝的七零八落。屋內到處是亂飛的紙片,外面的樹梢上也隨即傳來狂風「嗚嗚」地咆哮。
起風了,而且這一起就是狂風呼嘯,大有不可阻擋之勢。
村長原本黑黑的臉在亂晃的燈影下一下子變的非常蒼白。
我也猛地明白,在這種狂風中,一但大火沖天而起,將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個根本躲都躲不開的大災難,對這座在大火中的美麗的城市的模樣再也不敢想下去。
這一時,村長、李華和我三個人呆呆地相互望著。
服務員正不停地彎著腰收拾著滿地的被狂風吹落的雜物。
招待所那兩扇木門在狂風中不停的撞擊牆壁,發出著「光光」的異常的響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29:39
第五十二章 遊戲人間(十四)
狂風呼嘯,嗚嗚地肆虐著,像是企圖要撕碎天地間所有的它能夠抓住的所有的一切。
無數斷裂的樹葉、被撕碎的衣布、打的到處叮噹作響的砂粒和塵土滿天飛舞著怒捲著,天地之間一片黑暗。
車燈中一些在街上猝不及防慌忙順風奔走的百姓被狂風捲著奔跑著,不住地抓些能穩住自己的在風中大幅搖擺的燈桿樹幹,而逆風而行的人們身子頂著風向前用力地傾著幾乎是倒向了地面。
坐在車前面的省長看著早已是一片漆黑的街道,臉色在車燈的映下一片蒼白,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
村長雙手緊拉著我和李華坐在車的後座。
搖搖晃晃向前急駛的車讓我有種隨時會同它一起被風兒掀向空中的感覺,只是從村長手上傳來的堅定的力量,讓我有了一些無所畏懼的想法。
車在接連著繞過了許多橫倒在路上還不停地向前蠕動的粗粗的樹桿後,到了省百貨大樓的後面,這兒有樓的阻擋風也明顯的小了許多。
在我提心吊膽看著村長從車中推著門出去時,風兒又肆無忌撣地在車內打起了旋。
風中的李華衝我笑了笑,這個笑在車內小燈的弱光下形成的影很是令我恐懼,車門又被風扯地重重地關上。
不久,從四面八方向我們漂來了許多的在風中不住搖曳的光柱和爍爍不停的紅色的閃光。
同村長並排已站在車外的省長讓我明顯地感覺到長出了一口氣,隨即有數不清的人影迅速地向我們跑來。
省長扭頭向車內根本看不清的我們看了看,大聲地對村長說了句什麼,村長用力地點點頭,強拉著車門在司機的幫助下費力地打了開,將自己用力塞了進來後,車燈映照著的司機也早已跑到了省長的身邊,用手扶著他向來的人們急促地迎了上去。
我透過玻璃向外面看著什麼都看不真切,只是人影憧憧、來來往往,耳邊依舊是風的長嘯,只不過車身不再亂晃就是了。
「看來這個事是能夠解決了,」村長在前座扭著頭對我和李華說道:「如果真的發生了大火,這個城市可就遭了秧了。」
「還有一個時辰,但願他們能來得急,」李華將頭舒服地靠在座背上來回扭了兩扭。
村長長出了一口氣:「這個時間完全來的急了,只要找到火點就成。」
這時在車燈的兩道光柱正對著的兩扇小門被很多的人打了開,很多的人們連續不斷地湧了進去,又有一些戴了頭盔的人將幾條很粗的布水龍飛快地連了進去。
我看著斜斜地坐著的村長,一手用力的握了拳放在車的前面,再轉頭看看李華,竟然是要睡似睡的樣子了,我也覺的一陣的疲乏,這一天下來可是沒有好好地休息,頭向後一靠閉了眼迷糊起來。
忽然外面有人大聲地喊著什麼,就見很多的人門裡門外飛跑著進進出出,又有一些戴了頭盔的人擁了進去,村長明顯地緊張了起來。
這時透過車窗可以看見樓上不少的窗泛出了微微的紅色,隨即有很多的水滴從天而降落在了車的前擋風玻璃上,我肯定地告訴自己,起火了。
大火迅速地從三樓的窗口隨風向空中飛捲,在火光中滾滾地多彩的濃煙狂擰著衝出了窗個打著滾又飛快地消失,更多的人手提著許多的滅火器衝入了大樓,看來這個火勢真的不小。
李華輕輕地拉了拉我,向我點了點頭,身子一側,嘴兒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輕地道:「哥,他們可能遇害上了麻煩,俺們得去幫幫手兒了。」
我心裡「鼕鼕」地打起了鼓,扭了頭定定地看著李華道:「俺們別去添事了,那麼多的人在裡面,還不知亂成了個麼樣。」
李華臉上滿是堅定:「不成,哥,他們還是不成。你要不用心地感覺感覺?」
聽著李華的話,我覺得這個事肯定是有了問題,於是看著一個匆匆地衝入小門的人閉上了眼睛,老天,我一下子墜入了火海。
無數的火苗從到處堆放的布匹紙張中向外狂捲,熊熊地烈火在整個樓面的櫃臺裡過道中肆虐。
到處是奔跑的人群,到處是噴撒的泡沫。
大火不住地向人們逼近,人們不停地向門口退卻,一股股巨大的火焰從屋頂反衝下來,一口口地吞食著更多的物事,眼看著「轟」地一下一大團火光向我迎面撲到。
我猛地睜開了眼,心還在不停地狂跳,那洶洶地烈火好像就在我的面前燃燒。
李華看著我,又輕輕地道:「哥,你明白了不是?」
我點點頭剛想說話,村長在前面出了聲:「俺聽了你人倆個一會了。說吧,你倆個打算怎地做?」
李華對村長道:「只要俺倆個站在車外面就成了」,隨即又扭了頭看著我,「這個事其實俺倆個是可以解決的。」
村長側過了身子,目光在我和李華的臉上來回掃了好幾遍,眼光中有著猶豫和信任:「好,俺同你倆個一起去。」語氣透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用後來的話說是大無畏的氣概。
李華反而「咯咯」地一笑出了聲:「叔,你也不用那麼緊張,俺和哥只在站在車外的空地上就成。只是你要幫俺倆個看住了,別讓其他的人到俺倆個眼前就成了。」
村長「嗯」的一聲,眼中儘是疑問:「站在外面就成?」
我可知道,只要李華說了怎麼做,那麼這個事是一定能做成的,這是一種說不清的信賴,於是也學著李華的樣子道:「放心吧,叔。」
村長又是定定地看了我和李華一眼,轉身將車門推開,狂風瞬間從門縫而入。
村長用力地拉著門,快迅地衝了下去,當前車門在風的衝擊下狠狠地關上時,另一股風已將我和李華捲入了其中,村長已是打開了李華一側的車門並用身體將它使勁地倚住,伸著大手將李華和我用力地從車裡拖向了車外。
車外早已是一片通明,長長的火舌已從三樓的四五個窗口舔向了黑沉沉的夜空,將這個外面的世界映照的如同白晝。
李華和我拉著手努力在風中站穩後,頂著風向樓的一側走了十幾步遠,這兒的風明顯地小了許多。
李華看了看我,盤腿坐在了地上運起了氣來,又將手伸向了我。
我不知怎地又忽然知道了李華想說什麼,也坐在了地上,伸手緊緊地拉住了他,沖李華一點頭閉眼運起了氣。
好大的湖,一眼望不著邊,藍藍的湖水透著深深的黑,我拿了了一個木桶不停地將水舀出了湖面就向身後傾倒。
我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簡單地不停地一遍遍地重複,汗水很快地浸透了我全身的衣物,身後火烤的感覺並未減少多少。
於是,我加快了速度,不停地將水一桶桶地提出後飛速地倒了去,最後是乾脆站在了湖中繼續著這個不知為何的工作,只感覺似乎這是我必須要做的,而且要快、要快、再快點。
不停地舀、不停地倒,直到我身上沒有了氣力,兩隻胳膊酸疼的抬不起來,我還在不停地努力著。
後來,我已根本提不動了木桶,就是想用手去捧上一捧水繼續下去也顯得根本不可能了,身子一晃坐在了湖水中,讓冰冷的湖水一激,猛地睜眼清醒了。
車燈遠遠地向我倆照著,好像有許多人在遠遠地站著,李華站在我面前歪著頭睜眼看著我。
我立時感到身下滾滾地流水幾乎淹沒了我盤坐著的雙腿,不由恐慌地大叫一聲跳了起來,身上卻是沒有了力氣,胳膊也根本抬不起來,身子一歪又向地上倒去。
耳邊隱隱地聽見從狂風中傳來了村長的大喊聲,接著有人將我一把抱在了懷裡。
我真的是累了,真的累了,心裡想著那雙胳膊好有氣力,便不由自主地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又是這小傢伙,明知道我不想出門,偏拉著我的手向空中飄去。
好多的白雲,一團團地在空中飄蕩。
李華嘻嘻地笑著拉著我在濕濕的雲中穿行,那張圓圓的臉上一雙大大的、充滿歡快的鳳眼也讓我有了種模模糊糊地開心,只是頭髮有點太長,回去無倫如何也要讓張叔給他理了去。
回過頭來,前面隱隱地有了一座高高的山,在雲霧中時隱時現。
李華將我的手使勁一拉,向那座山峰飄了過去,山也漸漸地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高高的山峰端立在了雲海之上。
無數大大小小的溶洞現於山峰,幾條深邃的裂縫蜿蜒橫過,嶙峋的怪石遍佈其間,無數的山石突兀,滿目的綠木茂密,又似有縷縷雲霧從山澗升起,雲海如潮水般在它的腰間輕蕩起伏,讓這一切都顯得虛無縹緲。
彷彿隱隱地能看到似有建築氣勢雄偉立於山頂之上。
重重高樓翡翠阜立,生機氣息充溢盎然,恍如課堂上學過的陶淵明筆下的桃源。
這個景讓我想起語文老師在課堂上講的一首詩中的句子,「東方雲海空復空,群仙出沒空明中」,這早已不是用語言能夠描述得了。
一回頭剛想問李華這是什麼地方,見李華衝我一笑,不知何時雙手在懷中抱了個大大的水缸向我迎頭倒轉了來,從缸中湧出了好大股清水頓時將我淋了個透。
那缸清水仍然不絕地從缸中湧出,清水中的我一口氣憋著差點幾乎無法喘息,猛地一掙扎清醒了過來。
我大睜著眼盯著屋中的熟悉的房梁,身子平躺在家裡的炕上,李華正將一條濕漉漉的毛巾敷上了我的額頭,立時渾身的酸痛湧上了心口。
我禁不住地輕輕地哼出了聲,李華彎著眼衝我一笑:「你醒啦」。
盤腿坐在炕上的村長喋喋不休地道著:「當時狂風要將你們倆個吃了,俺又不敢過去,只能遠遠地看著。這個時候火已經控制不住了,四樓、五樓也燒了起來,省長急的是團團地轉,和俺一樣也不敢到你倆個身邊去。」
村長挪了挪身子,掃了一眼滿屋的人接著道:「俺給省長說:『放心好了,只要他倆個出手,那就擺了個定定地。』省長說:『知道、知道。就算像你說的他倆個已不是了凡人,好,就算他倆個是神,可神又咋能將這個火滅了,難不成像八仙裡的鐵拐李一樣用了個葫蘆收了去?』
說到這裡,村長神神地接著說:「忽地天上一亮,一大團的藍光從天上一下將風就,哎呀,咋個說呢?就像是用手將樓周圍的風一把抓住不讓它動一樣。」
校長咧了一下嘴打斷了村長的話:「編、你就使勁了編,」轉了頭對著老人們笑著道:「你們別聽他的,俺可是知道他。想到一出就說一出,根本不管你願不願意聽。」
村長將頭一晃根本不理校長:「接著從娃身上出了好大的一股水,那水直直地向天上衝去,被藍光接著後,就像是有個管子,水順著管兒就衝向了樓內。」
二嬸「咯咯」一笑,將盤著的腿放開來:「娃身上長了個抽水機。」咯咯地笑個不住,挨著她坐在炕沿上的紅紅看著我抿嘴一笑,讓我有了些緊張。
「那股水有水桶粗細,從娃身上連到天上的藍光又折向了百貨大樓,接著就源源不斷地從四樓窗戶裡鉆了進去,老天,可壯觀呢。」村長道。
二叔拍了拍手:「你先還是閉了嘴,別讓人說你這個要當了鄉長人嘴上沒個把門的。」
「接著,就聽樓內轟地一聲,水一下子從樓內都濺了出來,俺臉上都有好些個小水珠。那個火星星逃似地從樓四周迸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水流也追了出來。」村長不管不顧地接著道。
「停了,停了,」老人們也笑了起來:「趕情你這是要說快書不是?」
「那火苗到哪,哪就有一股水在等著它,最後不得不讓水給圍了滅了去,」村長繼續道。
紅紅歪倒在了二嬸的身上,用手指了村長,笑的說不出話來。
李華在我身邊笑嘻嘻地盯著我。
我呆呆坐在炕的最裡面看著李華,心裡是萬分地不相信村長所說的話。
「樓裡面當時是驚天動地,哧啦啦地響,聲可大。一會兒火大了,一會兒又是水大了,那個從樓裡像被踢出來一樣的水霧氣將火光通紅地在天上映了,真嚇人。」村長道:「還好,一會功夫,火光就不見了,可水還不停地從娃身上衝上去,省長都呆住了眼睛直直地不會動,好幾百個從樓裡面逃出的人也傻傻地站了,火就這樣滅了。」
「那些消火地車真的沒用?」二叔不相信地問道。
「你看你這個人,俺是何身份?說了沒用就沒用,」村長有些後悔似地大手一拍自己的腿:「不過當時俺光注意了火,卻沒看見娃兒都已經淹在水裡了。從樓裡流到外面地上的那個水呦,嘖嘖,將省長的小車轱轆都沒了一半。」
一直靜靜地坐著沒出聲的二虎娘輕輕地道:「那娃兒不是吃了罪麼。」
「可不是,待俺看見娃兒從地上跳起來,俺才反應過來,頂著風衝過去時娃已摔在地上積的水裡了。」村長滿臉的悔意地接著說著。
「那個藍光後來又去了哪兒?」二嬸立了身子聽故事似地調侃地問道。
村長臉一正頓了一下道:「誰也沒俺看的清楚,」用手一指李華,「那藍光叫華子收了去,可快,呼地一下就從天上直直地掉在了這小子的身上沒了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30:16
第五十三章 修行(一)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眾人之息以喉。
關尹、老聃乎,古之博大真人哉。
「李華是神仙,」村民們如是說。
自從村長在我家中將李華和我在省城救火的事說了出來後,這事就飛快地傳遍了鄉里的村村莊莊。
疫病過後的村民們沒事就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著這個自古以來就讓人們感興趣的古老話題。
「這個時候眼見的大火就要燒了整個城,小李華用手將風一抓,風頓時消了去,接著又是將東海的龍王直接拘了來,龍王根本不敢違了他的意,只好叫來了手下的蝦兵鱉將引來了東海之水。龍王將海水做成了柱,將已沖天而起的大火給圍了個水洩不通,那火你猜咋弄呢?告訴你,那火見沒地跑,只有乖乖地停下來,卻原來是條火龍在作怪,好李華,從手中放出一道閃電,將火龍一下子擊在了地上,再這麼一招,火龍就到了他的手上。那火龍變化了身子,變得只有這麼大。」
村口大柳樹下一個老人正一隻手搖著大蒲扇,另一隻手在面前伸出了姆指和食指不停地比劃著,好像在量著他口中說的李華手上的火龍。
「你老又沒見那條火龍,你是咋個知道地?」二十多個村裡人面對著老人坐成了圈,聽著老人在講好像他曾親眼見過的事,一個年輕一點的不禁張口問了起來。
「嗐,俺咋個知不道?」老人慢悠悠地從小馬扎旁邊的地上端起了已放的涼的茶碗,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接著道:「俺有個城裡的親戚,你知道不?他可能了,在城裡的消防隊當了個小頭,嘿,可威風,每天開了個紅紅的車嗚嗚地滿個城轉,誰見了都的給他讓道。結果那天,他就在現場,親眼看了這一切,這些個事還是他親口給俺說的呢。」
「再後來,在李華手上的那條火龍不住地向李華求饒,李華將手一揮:『你要是再敢害人,俺就滅了你,這次且饒你不死,就在俺身邊伺候了,好好地修練,以後圖個正果。』那龍不停地點頭,圍著李華轉了幾個圈,飛入了李華帶著的百寶囊中。你楞啥,眼別瞪。這可是俺那個親戚親眼看見地。」說完對身邊的一個似乎不相信他的話的人舉著證人「哼」了兩聲。
我才從二柱家出來,心道沒什麼事便想去看看紅紅,也不知怎地就想見見她而已。
慢慢地走到了村口,我剛好聽見村民們正在大說特說的故事的內容。
紅紅在樹的一邊坐著,用手將下巴托了,靜靜地聽著老人們在說的故事,一見到我,飛快地跑了過來,一手扶住了我,另一隻手迅速地攀上了我的額頭,讓我一下子十分尷尬。
這兒有這麼多的村民,她也不知避個嫌什麼的,不過還好,樹下的老人一下站了起來,村民們也都回過了頭看著我。
「三兒,身子好點了沒?剛才有個小車向你家方向去了,不知是不是找你的?要不你還是家去躺著去,別再受了風。」老人熱切地對我說著。
「謝謝爺爺,俺沒事。」我慌不迭地回答道,紅紅一拉我的胳膊,轉身向村裡走去。
「看看,他都累的昏去了,俺沒有扯謊吧。告訴你,這以後啊也是個神仙。」我身後傳來了老人自信滿滿的聲音。
聽著身後老人信誓旦旦的話語,我忍不住「撲」地輕笑了一聲,快步地向前走去。
「站住,」紅紅一聽一個轉身站在了我的面前,臉上很是莊嚴,張了嘴呲著微微有些泛黃的門牙地道:「你給俺聽好了,俺不管你以後成了個什麼東西,以後要飛呀飛地去了什麼地介,但是決不能在老人走之前時離了去就成。」
我很是有點不明白,什麼神啊仙啊之類的我根本不信,這又是人們信口而言的什麼飛昇之話,家裡的老人們似乎也說過了幾句。
滿共這麼大個世界,我就是真像那個生了滿身羽毛的鳥,憑著兩個翅膀又能飛出了這個地球不成?
不過一年後,我在許多的書中都看到了有關於西方天使的描述,這讓我覺的十分地好笑,那些個長了一對與扁毛畜生相同的翅膀的上帝的使者們,難道比人還高級些了不成?又有誰見到過長了羽毛的動物比人更進化?
從天使的翅膀可以想像到,西方的上帝也才走出了砸石頭的時代而已,並且還要讓人們去用片片兒樹葉兒遮了身子,比人要差的遠了去了,又怎能當得了個神?我可不想渾身長滿了鳥毛。
「你胡說些什麼?」我有些詫異地道:「俺能變個什麼東西?」
「反正是俺不管,」紅紅盯著我,眼睛有了點紅道:「都說神仙們根本不管家裡人,說走就走了,沒一點良心,你以後敢這樣,俺就死給你看算了。」
我大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看著她搖了搖頭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病了,俺什麼時候說不管老人們了?讓俺飛,飛哪兒去,只怕還沒飛的起來,就摔個差不多了。」說完對她「哼」了一聲,心中也生了些溫暖之類的想法,只不過,還是一時無法明白她的用心,
紅紅聽了我說的話,眼圈更紅,身子一擰咬緊了嘴唇,也是「哼」了一聲,不過淚珠兒卻掉了下來。
我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好,有種手都沒地兒放的感覺,一下怔在了當場,呆呆地也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
「唉、唉,你兩小在這做個麼?」楊家老爺急匆匆地拄著枴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快家去,省長派了人來說要見你和華子,結果你倆個是一個都不在,你家老人很是著急,快些回去,」轉了身又對著紅紅接著道,「你也是,這大個妮子咋個不知輕重,快些扶了他走,別找著罵。」語氣很是嚴厲。
我看著楊家老爺,慌忙地點點頭道:「謝謝二爺,俺這就回去。」說完拔腿就走。
紅紅在一旁早用手一把就將淚抹的沒了,衝著楊家老爺吐了吐舌頭又笑了笑,慌忙地用手扶了我快步而行。
一路上村民紛紛地與我打著招呼,問候的話不斷,見紅紅扶著我行的匆匆,便一個個在路邊站定了給我讓道,讓我心裡十分感激。
不久就到了院門外,一輛我認得的小車正停在門口。
李華失了蹤,老們並不太在意,在老們的心中這兒不過是他一個旅店,他隨時可來隨時可走,累了回來休息休息吃點飯什麼的,渴了回來避避陽光喝點水什麼的。
這次省長點了名要見李華,老們一時可就慌了神。
省長那可是相當於封疆大吏,說的話自不允得有人違了。
村長滿村尋了個遍,校長叫了好些人到鄰村去找,黃老叫了二叔和二柱卻進了山。
我因為身體才剛復原,想著外出尋找李華,大不了還去那個山洞就是了,老人們卻嚴厲地制止了,這一天就這樣忙忙地尋人而過了去。
省長派來的人在沒尋的人後,怏怏地回去覆命。
誰知我們這一尋就是近半個月,根本尋不到李華的影兒。
省裡的官員們後來又來過幾次,最後只能是長嘆而歸,漸漸地將李華淡忘了。
半個月後,李華帶著道士無心回到了村子。
隨著無心的到來,村裡悄悄地傳出了無數的流言,村民們也越發地相信李華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不是人的東西了。
無心到是一天笑哈哈地與村民們說著話,村民們對他無不恭恭敬敬,主要還是他一手的銀針活兒在當初救了許多人的緣故。
李華回來後徹底地停止了學業,專心在家中門也不出了。
經過這次大的疫病,學校也才重新開了學,老師們都拚命地帶著學生們趕些過去落下的功課。在李華回家的第二天,我在中學的第一個暑假來臨了。
當天晚上,我是徹底地放鬆了下來,頭一次不再將書本拿在了手中,讓李華很不習慣地驚奇了好一陣子。畢竟這一段時間沒白沒黑地學習,也讓我覺得十分地勞累不是。
無心懶懶地靠在疊在了一摞放在炕裡的被褥上,看著李華和我不慌不忙地講著他這些日子的經歷和他準備還俗地想法,讓李華笑了他好一陣。
當天空徹底地沒了陽光時,無為下了炕從背包中拿出了個令人吃驚的物事,屋中頓時被照的通明一片,恍若如白晝。
李華立時著了迷,圍著這個放在炕上的有拳頭大的東西很是轉了好幾個圈:「老東西,你這個是從何處偷得來的?」
無心很是瞪著眼珠兒道:「你別亂說,這可是個寶貝,能讓你這小東西看見是你這輩子的福分。它是我的師傅送的,用來在夜間照明的。」
我沒有聽他們說些什麼,這個石頭一樣的物事完全已超越了我所知、所學或聽到的所有的知識。
石頭的樣子並不規則,甚至有些像個甜菜的頭,疙疙瘩瘩的很不好看。
從石頭裡漸漸泛出越來越強的光,濃濃的、黃色的光如水般瀉入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光也不是很強,可就是讓人感覺滿滿騰騰的很是實在,那透出的光將石頭樣的它渾身塗了光線,變成了一個如同縣城裡電燈泡似的東西。
我盤腿正在細看著,李華從旁拉了我一把。
抬頭見無心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右手的幾個指頭在嘴裡舔了舔,將本子翻開,看著我道:「你的修為如何,我聽華子說了,很了得。只不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可的認真地答了。」
我點點頭應承著,心裡也有了些奇怪,有問題應問李華才是,問我又能解了什麼。
「你能不能說的清你已學完了多少篇了?」目光炯炯有神,李華也在一旁盯著我。
我低頭想了想,從第一篇的入門開始,經過了養身、納氣、行天、提神、幻像、破空、分神直到第九篇的咒術結束,第十篇根本沒來的急去學。
於是我老老實實地說:「俺已學完了前九篇,只不過第九篇俺用起來只能讓個螞蟻改個方向什麼的,卻不能對大點的物事有絲毫地影響。」
無心點點頭嘆了口氣:「你比我強的太多了,我第二篇徜不能有所領悟,真是愧死了。你聽好了,這裡有一個可以讓你們有更深一步學習的方法,全名叫《修行》,我可以按我師傅仙走時留下的解文解釋給你們聽。」
李華和我頓時瞪大的眼睛看著無為,無心卻又哈哈地笑了起來:「我臉上又沒塗了胭脂,你們倆個目光炯炯地要吃了我不成?」
李華口氣裡有點狐疑地問道:「修行不是老和尚的事?怎地與俺們還有了關係。」
無心得意地道:「這你就不如我了。修行修的是心,不是身外和內氣,完全是一個人領悟大道的過程。我師傅說修行貴在持,就是持之以恆的意思了,至於怎麼修,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也就是修正你倆個人的作事的方法和作事前的行為,自己給自己一個作個什麼人的準則。不過當這些都有了的時候,你們就能體會到它帶來的好處了。」嘻笑的神情竟是嚴肅了起來。
我有點不太明白:「這不是與學校裡最近大肆宣傳的五講、四美是一個道理了?其實只需按最基本的作人原則也就完成了這個修行,不知是也不是?」
無心目光閃了閃:「有點道理,但不是一回事。修是修正,也就是改正錯誤。這個錯誤不止是做人、做事,更包括了修道、運功和領悟。」
李華低著頭一言不發,我卻是看著無心又道:「那豈不是對所有的一切進行改正了?」
無心點點頭:「修行對每個人都很重要,這還要靠自己去體會了,每個人的改正的大小和多少與他個人的內氣有著必然關係。這就像你可以知別人不知的事,而你又必須知道自己該怎地去做一樣。」
李華抬起了頭眼光中有了些思考地樣子問道:「如果這個修行是修正練功過程中的錯誤,那它可太了不起了。」
無心點點頭:「華子,你能想到這,比我師傅還高。這個本上記錄了他的一些猜測,練功不是大家都一樣的,每個人都不相同。對了,你知道真人嗎?」
李華和我對望一眼道:「這太知道了。還是當初你和俺找到的那個洞,洞裡就個有個什麼惶惶真子的留言,真子不就是個真人麼?」
無心輕輕搖了搖頭:「我雖然練氣不如你,可道理卻比你知道的多。真人,掌住了天、地、陰、陽、呼、吸、精、氣,能有大法通,與天地同壽,說白了就是將修行後的道與他得到的道合成了一個的人。」
說到這裡,無心語氣頓了頓,目光將李華和我掃視一遍後又接著道:「在完成了這一個過程後,這個人也就成了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30:43
第五十四章 修行(二)
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斡維焉系,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隈多有,誰知其數。
聽著無心的細細地說道,讓我對神仙有了個確切的認識。
在古人的說法中,從未將神仙同人區分開來,神仙就是一種領悟了凡間大道的人,也就是明白了自然這一個道理的人,這個人在掌握了天地間所有的運行規律後,便能簡單地推算出過去和未來,也就是戲文中的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了。
無心口中的修行也不是和尚唸經、面壁打坐,而是鍛煉心神、堅定意志,讓成道的人無論處於什麼環境都要堅持自己做人的準則,當然這可是難上加難的事。
所謂:神仙本是凡人作,只是凡人心不堅。至於神仙之說也就本是無中生有了,這些個道理當時我還是隱隱地懂得的。
「修行練的是心,這點你倆個要完全地去明白,」無心繼續地說著:「修行的最後結果,按我師所說,應是知道了過去和未來、能瞭解別人的想法、對於別人讓自個的一些個心煩氣燥的事化成了煙,還能相信大道、捨末求本,無所不知、無所不容就是了。」
李華斜眼看看我,對於這一番話我也是似懂非懂的。
我轉頭又看看無心,想著他再能夠多說明一些,讓我們能聽的再明白一些。
無心坐直了身子,看著我倆嘆口氣:「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是有了些模糊,可我也只能告訴你們這麼多了,這還是我的師傅記下來的,一切還的你們自己領悟。」
李華點點頭:「這是有點難,不過好像是能做到的。」
「但願你小子能行,別讓我失望。」無心看著李華語氣一轉:「我是無論怎麼都趕不上你倆個了,這個學道對我而言在這個歲數已失去了意義了。算了,再過幾天我就回家了,這些個東西留給你們,你們可要好生地看住了。」
無心一邊說一邊下了炕,走到背包前,伸手拿出了一個小布包,捆的很是紮實,返身挪到了炕上,將布包一圈圈地解開來,中間放著個綠油油的小竹片一樣的物事,李華的雙眼球立時縮成了針一樣,我也突地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東西好像曾見到過一樣。
「看來只有你倆能明白這是個什麼了,」無心看著我倆個的樣子,我估計他能感受的到我們對這個東西多少是知道點的,「這個東西據說是從遠古時遺留下來的,我師傅後半生的命全耗在了它身上,用他的話說是如果明白了它上面記錄的消息,也就掌握了天地間運行的規律,可惜的是據他說,它只是散失中的一片,按理應該還有九片,能找全它,就能尋到一個新的、我也不明白、可能是像山中小徑一樣的路,這可能是一個至高的捷徑了。至於我到現在都未領悟的了絲毫,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個凡人吧。」忽地臉上顯了一種調侃的神情,有了一種心馳神往的神態,接著又道:「不知我回家後家裡是個什麼樣子了,我還能不能找個老伴過了餘生?」說完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明顯地有了太多的無奈。
李華臉上有著一種莫名的神色,混雜著興奮、驚恐、期待、擔憂,轉頭看著我,怔怔地想著什麼。
我仍在想我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後來乾脆放棄了這種毫無辦法的努力,側了側身對無心道:「大師真要還個俗?這麼些年的運功不是要荒了?」
無心笑嘻嘻對我說道:「說不定我這一個變,反而能找到一個新的法了,也許再過幾年趕上你們也說不定。」
李華終於定下了神,表情依舊複雜地對無為道:「這個東西俺是知道地,你這個的確只是其中的一個,其它的現在在別人的手裡,正在研讀它。不過俺以後會將它全錄了給你一份,你覺的成不成?」
無心高興地幾乎跳起來:「你小子說的當真?如此以來,我也就完了師傅的一個心願,讓他老人家可以安心了。」我分明地看見他蒼老的眼中竟也有了些許的濕潤。
李華神情又是一變,這讓我對他有了種不太瞭解的想法了,見他頭一扭對著無心道:「你看你老的要走不動道了,還同個小童似的,動不動地從眼中掉些個水。」
無心有了些個不服氣的樣子:「我走不動道?明天早起,看誰能不用內氣跑的過誰。」竟然完全是一種幼童賭氣般的架式,讓我不由地想放聲大笑起來。
李華將眼一瞪:「比就比,看誰能跑的過誰,輸了得不許耍賴。」
無心也將眼珠一橫:「我們倆個擊掌為定,十里路誰先跑完誰就贏了,輸了得可要請吃肘子。」
李華呆了一呆,明顯的是心中沒的把握地樣子,回過頭來看看我。我知道李華要做什麼,如果他真的輸了,這個肘子的錢一定得是我來出,可我又從那找錢去?於是了頭乾脆向門口看去,不再理他。
李華裝模作樣地在我耳邊嘆了口氣道:「看來俺還真的輸不起了,一個肘子就將俺難地要上房了。」
無心哈哈地笑的十分開心,讓我有了點不忍心,想了想似乎可以從紅紅那兒先借點,等以後有了錢再還她?不過又一轉念,李華不見得輸了他。於是狠狠心扭過了頭對李華道:「你也不用作這麼個樣子,你如果輸了,哥給你找錢就是了。」
李華用手一拉我的胳膊,滿臉獻媚地咯咯笑了起來:「俺就知道哥對俺最好,這個肘子的事俺就一點也不再擔心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忽然有一種上了當的感覺,轉頭看看無心,無心的臉上正洋溢著一種壞壞的笑容,我心中頓時模模乎乎地有了個不太好的想法,這倆個人見了肘子如見娘親一樣,這可別是他們故意地給我設了個局。
早晨早早地起了炕,雞叫頭遍時,我們三個已站在了石樑下。
李華看了看我,我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管無心在一側做些什麼,就自顧自地運起了功。
這一運功可讓我大吃一驚,地下已沒有了絲毫的熱氣,只有我自已的在滾滾不息,心裡想著一遍遍地強行從地下提取,可是還是毫無響應。於是無奈地睜開了眼,看了看依舊是在濛濛亮的天空下顯得模模糊糊地李華的臉,李華反爾顯的異常平靜。
「哥,這個地方的內氣,在上次你來時被提了個空,這兒已如個空碗了,天知道不知那天那月才能重新地聚一些個了,只是看來俺們還需給你重新找一個地介了。」
無心可能看出了些問題,接著李華的話道:「這裡的確是什麼也沒有了,羅盤沒有絲毫地動靜,這個小福地的確是不存在了。」言下很有點惋惜。
「要不這樣,」李華歪了歪頭道:「俺三個還是去俺的洞府,在那兒再想想辦法,要不乾脆就這樣回去算了。」眼神估計是死死地盯著了我。
無心道:「我也同意去他的洞府,到那我們還可再想想其它的法子。」口氣溫文軟糯。
我也不好說什麼:「成,俺們就進了山就是了。」
李華將我的手一拉,拽了我轉身下了石樑,無心在身後緊緊地隨了。不久,就進了洞。
洞中一切還是照舊,沒有絲毫地變化,我們三人分別盤腿坐在了三塊石頭上。
無心忽然將眉頭一皺:「我忽然有了種奇怪地想法,你倆個聽也是不聽?」
李華看了看我:「無為大師,你又要出個什麼主意?」
無心四處打量著道:「我似乎感覺到這三塊石頭就是當初開洞之人專門給我們三個留下來的,要不無巧無不巧地剛好三個。」
我立時又有了一種怪怪地後背發涼地感覺,目光從無心轉向了李華:「你儘是猜想而已。這個洞的年齡已不少於千年了,難道千年前有個人知道俺三個今天要來,所以出於好意能讓俺三個好好地歇息故意地放了這三塊石頭?」
李華沉默了一會,看著我道:「大師的話有些道理,這個事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了。」
我是根本地不信,這要是真的,那個留下石頭的人也太了不起了,就算李華當初對我說的那些人可以活個幾十億歲,可要他從千把年前過來看到我們三個要來,然後再回去專門地留下三塊誰也搬不動的巨石,又有誰能夠相信的了。
無心看了看李華,再回頭看了看我:「這有可能是真的。你再用心地體會體會?」
李華的眼中一付若有所思地樣子:「這個事說不定就是一種破空的用法,如果老元能夠破解的了時間的問題,那這事就應聲而解。在用了破空的條件下,我也可以返回到千年以前,再到千年以後了。」
我看著李華搖了搖頭:「你可千萬別著了迷,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如果這樣誰都可以來來去去的,千年之間要發生多少事,而且這個輩份就有了問題,他與他的千年前親人如何稱呼?又與千年後的後人如何叫法?」
李華也是點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如果這個人壓根在這個世上就沒有親人,這事哥你想會咋樣?」
無心搶著道:「不要執著一個事,一個理。天下就沒有絕對的道理,你再用心地地想上一想,我說的話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瞪眼看著他倆個,一唱一和地配合的很好,可讓我改了想法,我自己都不會同意,會自己將自己很看不起,如果他倆說的對,那麼我所學的功課根本就是個謊言。
這之間誰是誰非,我寧可相信了已被絕對多數的百姓接受的現實。見李華看我的神情有了一種期待,於是又不忍心地反斥他,心中想想是不是可以按他們的想法再考慮考慮?於是低下頭來,努力地去糾正自己去與他們的想像靠攏。
心中先假設一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他能夠在有人類的歷史中上下五千年地在每一時每一刻地看著,又在多達幾個億的人當中死死地盯著我們三個,然後又回去到挖這個洞的時刻專門地留下三個人坐的石頭。
也許那人還想將石頭雕成坐椅,然後不知何事地又去了另一處,另一處可能還有他盯的其他人,結果一去不回,留下了這三個沒有完成的石凳,這讓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想著想著,我覺的太過於滑稽,禁不住「哧」地笑出了聲。
無心看著我輕輕地搖搖頭:「你總是擺脫不了這個心結,這對你以後影響可大了去了。」
李華對著我長長地出了口氣道:「哥,這對你就是個擺不掉的劫了,也讓你以後的作為不能大了,你最好還是再往深處想想。」
李華一臉地期盼讓我又動了心,再定下心想想也是,又何必在這個事上與他倆個糾纏不清,想不通就別想它了。說不定在那一天,這個事兒會自己解決的。
想到這,我立時覺的心裡輕鬆了許多。再看看李華,臉上已是有了笑容。
無心也有了些高興,搶著對我高聲地道:「你差一點入了障,這就是修行了。不過還好,你這不能算是的立時醒悟可也比我強的太多。」
我很是怔了一下,這就是古往今來所謂的修行?
這個修行也就是讓我不論何事都先接受,然後再去尋個道理。
看看李華,再看看無心,這倆人臉上竟是一臉地輕鬆地望著我,目光很有點像是老人們形容的老熊見了包米一般,滿是一種眼仁都能將我吃了的光彩,也幾乎將我下了一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18:31:11
第五十五章 無字天書(一)
人常失道,非道失人;人常去生,非生去道。故養生者慎勿失道,為道者慎勿失生。使道與生相守,生與道相保,二者不相離,然後乃長久。言長久者,得道之質也。
我看著倆個人的神情,讓我明白原來凡事不必拘於一格,順其自然便是了,這就是修行不成?
無為所說的修行是很有個性的,完全是自己主動地反醒自己的過失和錯誤,以便更好地運功,提高自己的德行,這明顯的前是個相孛的事情。又一轉念,想著他倆人的讓我緊張的樣子,還是別說出來的好,暫時將所有的都忘了去。
「你又差一點。還好還好,還能轉出來。」無心看著我笑著說。
「哥,你先全身地放鬆了,」李華盯了我一眼道:「試著運運氣,如果有什麼事發生,不要想著去改了它,只管順著它,它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它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試試?」
我看著李華,目光中又滿是期待,再看看無心,已是一臉地羨慕,就點點頭靜下心來,想著下腹內的滾滾的混濁的氣開始轉動。
滾滾的帶著迷漫的煙塵,內氣在緩緩地轉動著,無數的小氣團在不住地糾纏扭葛,相互間忽分忽合,不住地相撞後彈開去又與其它的相遇。
更大的氣息順著身子的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路在全身快速地流動,感覺很是輕鬆。
慢慢地體會,它們竟是十分有度地分出氣流向外流轉,再接著下一團又湧上了補充,生生不息,源源不止。
我一下子有了種很是開心地想法。
忽然,在腿上有一小股順著盤坐著的身子向坐下的岩石流去,這一去竟是毫不猶豫、決不回頭,又如泥牛入海已是毫無了響聲,後面的氣息又迅速地補了上來,又接著沿著前面的道路義無反顧地繼續投入了下去,氣息流轉的越來越快,流走的越多,補來的更多,此消彼隨,後來,下腹內的氣已是向岩石中衝去。
我不由地大駭,如此下去,不需多時已擁有的氣將會全部消失。我奮力而起,想著力保自己不會被掏個盡空,誰知越是掙扎氣息消失的越快,當我有了種絕望的時候,想睜開眼卻發覺自己已是動彈不得,體內早已是一空,覺得自己如同一團面一樣失去了主心骨軟軟地攤了。
正在毫無辦法之時,一股更大的氣從地下蜂湧而上的進入了我的體內,如同將水注入空碗一樣迅速地充滿了我的全身。
我心中更是焦急,耳邊遠地傳來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像是從一個深深的洞中傳出,帶著些轟轟的音:「別動、隨它。」
我心中猛地一醒,想起早先在石樑上的一次,隨它,不管它要做什麼,只要自己放鬆便是。
於是我不再與從地下來的氣息相對抗,氣進入的就非常順利,我感覺如同我慢慢地浸入了熱熱的湖水中,濕濕的水從身下進入我的身內,慢慢地湧上來,漫過了下腹、漫過了胸口、漫過了我的頭頂,老天,這樣下去,我是會淹沒的。
這溫溫的水不管不顧地直到沒過了我的頭頂,從身內將我整個地泡著。
我用心地體會這股新的氣息,似乎很是有些個溫柔,在我的體內輕輕蕩漾,輕輕地拍打著每一個角落,我有了種捨我其誰的奇怪感覺。
慢慢地睜開眼,李華和無心正一左一右地扶著我,李華的眼中滿是驚喜和歡愉。
李華大聲地對著還是呆呆的我道:「好,哥。你成啦,你成了。」
我有點不明所以,我成了什麼?扭頭看看無心,他竟是一臉傷感的樣子。
「哈哈,看來人不服老就是不成,」無心盯著我道:「你終於渡過了這個對修道而言的最難過的一劫。如此下去,離神仙也不遠了。」說著又抬頭對李華道:「你哥倆真是有個了不起的緣,這樣你們都能練成,這天下還有誰能強過了你們。好了好了,俺得走了,俺們回去吧。」
無心鬆開了緊抓著我的手後,轉了身走到石頭上坐下後,竟然有了種落寞的樣子。
李華緊緊地拉了我,上下看個不停,臉上神情忽喜忽憂地變幻不定,如同上課時不停翻動的課本,一翻就是一變臉。
我有點錯諤地看著他們倆人,心還是沒明白又出了什麼事。
「哥,這下好了,你同俺一樣了,哈哈,你就是跑也跑不掉了」,說著臉兒又是一變:「哼哼,你又是躲了一個事,真是偷懶。」
通過他倆的敘述我才知,自己已是萬分兇險地過了關,無意之中將體內的氣經過了一次大的錘練,與地下原本我無法運用的氣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也就是說我也漸漸具有了李華的能力,徹底地跨過了練氣這要個最危險的關口。
李華說為了我差點沒累死,我相信了。只不過氣雖然被還了回來,可形狀與原來沒有太大的區別。
回到村裡時已是正晌午,紅紅正在家門口向我們遠遠地望著。問過了紅紅才知道,我們已經在外了整三天,也就是說我練氣用了整三天。而紅紅在家中也等了三天。
「你還知道回家?」紅紅的眼又濕了,不知怎地她最近變的愛哭了起來,一點沒了原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我嚅嚅地沒敢開口,李華扭了頭看著無心厲聲地道:「大師你是怎麼回事,將俺哥帶出去了這麼久?」一回頭又對著紅紅一臉地笑,"姐,俺哥也太不懂事了,你替俺好好地管管他。」
李華說完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讓我不由地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紅紅又是「撲哧」一笑,對著李華道:「別找別人,都是你個小東西搞鬼,你還當俺知不道麼?過來,讓俺揪一下耳朵。」說著臉上有了一種故做的兇煞之氣。
李華大叫一聲迅速地向我的身後躲了去,紅紅不依不饒地衝過來圍著我轉著,追著圍著我跑的李華。
正在鬧著,村長遠遠地跑了來,人未到聲音已是先到:「你們幾個死哪兒去了?快快跟俺來,有點兒事要問問你們幾個。」
老人們和校長正圍著村長的辦公桌坐著,扭頭看見我們進來,都面有喜色。
待看清桌上擺放著一個長滿了綠毛的香爐時,無心大叫一聲衝了上去,一把將香爐抱在了懷裡。這一動作讓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好、好,你果真在這裡,我尋了你將近二十年了。」手舞足蹈地無心根本沒了平日裡威嚴的樣子,花白的鬍鬚在空中亂亂地揮動著,顯得很是激動。
村長站在門口,看了看怔在座上的老人們,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到了依舊大呼小叫像是要哭的無心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大師為什麼這等樣子?這個東西究竟是何物事?」
看著村長到了身邊,無心將香爐在懷裡移到了身子的另一側,像怕村長搶了似的:「你真的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
無心的臉上顯的太多的不信,看著眾人旋即又似卸了重負一般地長出了口氣接著道:「這可是很古老的一個東西。對你們而言,它只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可對我這個學道的人,它可是個無價之寶。」
一邊說著無心又四處看看,眼珠咕嚕嚕亂轉像做賊一般,小聲地接著說道:「它是大禹用的祭天的香爐,這個模樣我師傅不知對我說了多少遍,你就是砸碎了它,我也認得出來,你們絕不可對外言傳。」
我立時也如所有的人一樣呆在了當場。
這些日子來,神話中的人物的形象一再地呈現在我的耳邊,如今還真有了個實物作了證,看來古人也不全是將人物的普通的小事編成神話,可能真有著一定的道理。
一如李華滅火一樣,在百姓的眼中李華的傳說可真是比個神話般的傳說毫不遜色了多少。說不定多少年後,李華也如了這些人一般在人們中間被傳誦。
校長畢竟是有文化的人,很快地就恢復了理智對著無心道:「你可有什麼證據?」
無心小心將香爐放在了校長面前,對著校長道:「呂家老爺子,你可將這處爐兒翻了過來,看看底下是不是有個戳?」
校長將面前的香爐拿在了手中,翻過來看了看抬起頭對無心道:「不錯,的確是有個印記在底下鑄了。」
無為有些得意地接著問道:「你再看看,是不是『天授永成姒文命記』這八個字?」
校長有點不信地又仔細地看了起來,邊用手指擦著邊道:「看不太清,八個字沒錯,只是字跡有點模糊了。對,這個字是個『天』,這是個『姒』,這是個『記』。」然後抬起頭來,有點遺憾地接著對無心道:「看來這個要好好地清理一下,銹太重已是看不太清了。」
無心轉了身對著李華和我得意地道:「姒就是禹,姒文命就是大禹的名字。」
我是第一次聽到大禹的這個名字,心裡又有了一點疑惑,那為麼古今的人們不叫他的名字而叫他禹?看著李華,李華也是一臉的茫然。
無心接著道:「瞎,你倆個怎地這也不知道,禹是舜帝對他的封號,所以後人們只叫他禹,而忘記了他的名字而已。」
回過頭來無心又對村長道:「村長大人,這個爐兒在別處只能被熔了去,我大個膽子,這個東西對倆個小的很有用,看著他倆個為村裡做了那麼多事的面子上,能不能將這個東西送了他們?」
村長想了想道:「這本來是俺從地裡挖了出來的。本想是不是值點兒錢,也好補補村裡這段時間的用度,其實對俺來說也沒個啥用。你即然這麼說,俺就做個主,將這個東西給了他倆個就是。」然後轉臉兒又朝著幾位老人們接著道:「不知你們老幾位的意思如何?」
校長和老人們相互點了點頭道:「行,這就讓他們拿了去吧。」
無心諾大個個子諾大個歲數竟是一如孩童,一蹦老高了去,歡跳著道:「太好了,我先替他倆個謝了你們,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說就是了。」
晚上夜深人靜,老人們早已安歇,無心神神密密地不讓李華和我休息,一直熬到了現在。不過有了他那個奇異的寶貝,屋中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昏昏暗暗的。
我和李華眼見的無心消沒聲地下了炕,將門用栓插了個緊緊當當,又從身旁提起了頂門的木棒將門又頂了個結結實實,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麼。
無心盤腿在炕上坐穩了後,對著李華和我道:「你倆人已不是了凡人,如果按我師傅告訴我的說法,是已成了仙的人,不知你倆個可知?」
我看了李華一眼,無心這個謊扯得讓我覺得十分地可笑,其實心裡已笑將了起來,我現在是成了仙的人了,這個仙也太平常了的緊,如果仙們都是這樣,這個世界處處都有仙了。
心中想著,我嘴裡早已笑出了聲。
李華一拉我,嘴兒閉的沒有了縫。
我一瞧無心,正怒目耽耽地盯著我,我趕緊地閉了嘴,學著李華的樣子,端端地坐直了身子。
無心狠狠地出了口氣道:「你倆個還別不信。你們誰能告訴我,仙到底長個什麼樣子?」
這下可將李華和我問了個定定的。
我和李華倆人相互地看了看,誰也說不出話來。
的確,這個世上說的人多,見的人無,都是憑著自己的想像造出了一個個的神仙,而且大多還是說書的為了掙幾個銅錢,編了大段大段的文字以博百姓們的一笑而已,至於神仙們長的是阿貓阿狗的樣還是別的什麼,任誰也不知道了,就算是李華見的那幾個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人而已。
「我給你們說,你們的的確確的已成了仙。無心道:「仙其實只是個名,就像你華子叫李華一樣的道理。」
這個解釋我還能夠接受,就如大禹本來的名字不叫禹一樣。
看看李華我點點頭,李華也衝我點點頭。
「即然你們已跨過了這道門檻,那麼下面的事就好辦了許多,」無心衝我們也點點頭,從鋪裡的被褥下拿出了銹銹的香爐接著道:「這個東西可是價值連城,你們可千萬對外說不得,它為何會流落到這裡我也不知道。這個香爐原本與我給你們兩個的那個小綠玉片是一個大仙手中的寶貝,玉片上記的東西沒這個爐兒是根本解不開的,這個爐裡面有好些個秘密,你倆個將手在爐裡摸摸看?」
無心說著將香爐遞給了李華。
李華伸了手在香爐的肚子裡摸了一圈,臉色竟是數變,然後一聲不啃地遞給了我。
我接過香爐,來也學著李華的樣子向裡面摸了摸。果然,在香爐的內壁上竟是密密麻麻地鑄了好些個似文字的紋路。只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於是將香爐又遞給了無心。
「這可是一個古人留下的秘密,傳說是大禹開山時先挖到了它,然後用它打開了另一個更大的秘密,再然後大禹就能變化了身子,也就是在開山時變了老熊後才將來看他的夫人嚇的變成了石頭,可見其威力不小。」無心慢慢的道著。
李華看了看我,語氣也有些驚疑不定的對無心道:「那這個爐內到底是些個麼?為麼你會那樣急地將它要了回來?」
無心口中顯的有點淒涼地道:「我的師傅讓我走遍天下,又給了我那個傳世不二的法寶,尋的就是它。它記錄了一個了不起的咒語,憑著它就能打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當然,如果沒有咒語,那個打開的法子就不會出現,而打開的法子就在那些個玉片上記著。」
我看了李華一眼,對著無為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你可知道?」
無心的眼光頓時凝聚起來,光芒灼灼地來回盯著我倆道:「它就是古往今來傳說中的『無字天書』。」
李華「啊」地大叫一聲從炕上直接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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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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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31:43
第五十六章 無字天書(二)
遠在元始天尊開天闢地之後,天下剛渡過混沌之時,有一個從天外來的火球砸向了地面,熊熊大火燃燒了整整一萬八千年,後又一個水球又狠狠地砸向地面,雖將火兒滅了去,卻又將地面整個地淹了一萬八千年,而天尊此時已不知去了何處。
用無心地話說是那水兒大了去了,滿個地球根本沒了陸地,水最淺的地方也平地水深有一千八百里,當真是排浪穿空,巨波濤濤,天地與大海一色,水氣與煙霞共舞,就如他回到那個時候站在一邊看著一般。
後來有一個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大仙不知怎地就到了這個還什麼都不是的水球,感嘆了造物主的奇妙後決定出手相助。
大仙從懷中掏出了土罐,也就是後世所說的息壤,抓了一把土撒向了水面,於是就有了陸地,又從懷裡提出了沙袋,抓了一把沙撒向陸地,於是就有了高山,再從懷裡拿出了種子撒向陸地和高山,於是就有了森林和草原。
大仙做完了這些事後,碰上了返回來的元始。
元始對大仙很是感謝,大仙就留了一片玉牘,說是讓元始領會,就消失於空中,這個玉牘上記錄了據說就是後世哄傳的誰也看不見一個字的無字天書的內容,無字天書在有人類的史上共出現了三次。
一次出現在伏羲氏王天下時,龍馬負圖得而畫八卦,該圖古稱為河圖,用黑白環點示數、排列成圖。即一六居下,二七居上,三八居左,四九居右,五十居中。
一次是出現在黃帝打敗炎帝后,炎帝之孫蚩尤反之,攜兄弟八十一,俱是能言的獸,銅頭鐵額,饑吞石頭渴飲銅汁,帶了風伯、雨師和誇父之族。黃帝命應龍出戰,不勝反敗,後重整軍,再對陣,被困煙霧中,時見北斗,柄轉而斗穩,遂造指南車。凡歷戰七十一余,勝少敗多。一日,黃帝昏然睡去,夢九天玄女授兵書一部,名曰《陽符經》。內畫字形,天一前,太乙後,頓悟。排兵布九陣,置八門,內布三奇六儀,制陰陽二遁,化為一千八百,名「天一遁甲」,後果大勝。
再一次是大禹治水,理龜載文於背,得而因之成九疇,稱雒書。後世所傳洛書,為以黑白環點示數之圖為洛圖。有言曰: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五環居中。後開山洩洪,於水洞中挖出玉牘,便有了大法身,洩洪洞一蹴而就。
無心說完無字天書的來歷,將小本兒合了起來:「其實,有人說無字天書所傳於世當為河圖與洛書,只是我認為不是太妥。伏羲帝兄妹成夫妻,為人始祖,出生於葫蘆,應當是混沌,所以我認為伏羲應就是盤古,而盤古即是元始,所以這次不能算。黃帝在位時,九天玄女傳書是為王母,這次也不能算。只有禹挖山時挖出的玉牘才算是找到了無字天書,禹擔心承傳之人不識亂了天下,遂將玉牘分為十片,分十人藏了去,無字天書之名方在後世流傳開來。」
李華恍然大悟似地道:「那玉牘分了十片,無字天書等於分了十篇,怪不得以後再也沒人能解得了它了。」
無心看著李華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樣子的。禹將有著無字天書的玉牘鋸開時,不小心剛好從寫有開篇的咒語處鋸了過去,將好好的一篇咒語鋸碎的沒了,只好又鑄了個香爐,就是你們看的這一個,重新將文字鑄入了其內。只有知道了如何去開篇,玉片上的文字才能看的出來,不然即使有了所有的玉片,也等同於對著一張白紙,這也是禹的大法術的結果。只不過不好意思,這些也只是我師傅告知我的,是真是假還要你們去證實了。」說著臉上顯得很是莊重。
我沒有注意他們說些什麼,心中所想的是遠古的三位大神合成了一個的事,疑疑惑惑地不知該信了誰。
看著他們兩個認真地說著話,我又覺得這也不過又是一個與百姓們平日裡誇李華時,將李華的每一個經歷都編成了一個的可以流傳的神話似的,是當不得真的。
至於無心所說的九天聖母可是上古的玄鳥,人頭鳥身,封於商地,也就是後來的周朝的太上祖母,更是不可能而且讓人不可思意的了。
李華回了頭看著我道:「哥,這麼看來,只要有了銅香爐,就能解開了無字天書的內容了不是?這下好了,俺也不用每天地想這些個事了。」言下之意竟是極為舒心。
無心衝著李華瞪了眼:「還沒知道什麼,就開始鬆了勁,你這是成不了事的。」
李華回頭看見了打了個呵欠的我,又轉了頭對著無心嘻嘻一笑地道:「俺們還有著大把大把的時間,也不用一時著急了不是。先歇了,明天俺們陪你好好地看看就是了。」
無心楞楞地好一陣,嘴裡嘟嘟嚷嚷地轉身躺了下去,雙手卻是將香爐兒攬入了懷中。
天剛亮,無心就吵吵嚷嚷起來,將我和李華直接從炕上晃了醒。
李華動作很快,鞋一蹬就下了炕。
我頭暈腦漲地從炕上爬起,心裡將無心埋怨了好幾遍,每次他來我就睡不上一個好覺,這大早晨地又想的那一出?
等我下炕到了院中,無心已是將柴房的大灶生起了火,李華卻早已是沒了人影。
我問了問無心:「李華去了哪裡?」
無心答是:「他去和些泥。」於是我搖搖頭,大早晨地什麼不做去和泥?
我心裡想著趕緊地準備早飯,和些個麵攤些個煎餅什麼的,可怎麼都找不著面盆去了哪裡,正自納悶,李華大呼小叫地進了院門,手中霍然端著我怎麼找也找不見的盆,盆裡裝了滿滿地、細細地黃土。
無心將香爐細細地擦了幾遍,長出了一口氣對我道:「去,找些蠟燭來。」
這句話讓我呆在原地有個幾分鐘。
山裡本來就缺些日常的生活用度,平日裡已有了個油燈什麼地在夜間有個明就足已,可蠟燭家中還真是沒有,大清早的從何處找些他所需的物事?
正在犯愁,紅紅進了門,見我癡癡地站了,慌忙走了過來,手又習慣性地搭在了我的額頭上,讓我一下子有了些不耐,不經意地一把將她的手兒從頭上抓了下來,她的臉一下紅的像一塊紅布頭,站在我的面前低了頭,很是有些個扭捏,我有些奇怪。
「你倆個也不用在大早晨的就熱乎了,」無心瞪著眼對呆著的我倆喊了起來:「快去、快去,忙你該忙的事。」手不而煩地揮著。
紅紅小心地看了我一眼,問道:「他要你做麼?」
我心裡還在想著該去哪裡尋些個無心要的東西,手卻還一直拉著紅紅的手沒有放開,見我似乎沒有聽她說些什麼,便任由我拉了手站著不動。
我猛地想起上次貨郎來時,二叔很是買了些個蠟燭,只不過過去了這麼些個日子,不知還有沒有剩下幾個,心裡盤算著還是先去了看看再說。
「哥。哥,還是別楞了,」李華的聲從我的耳邊傳來:「以後有的是時間拉手,還是先去找些個蠟燭不是?」
紅紅臉兒紅紅地也對著我道:「俺屋內還有一些,不如先去取了來?」語氣很是溫柔。
我一下清醒了過來,慌忙將她的手兒放了,衝她點點頭,她立時迅速地轉了身衝出門去。
我有些吃驚,不知紅紅何時能跑的這麼快,抬了腿向二叔家走去。
到了二叔家,二嬸剛才起了來,二叔早已到山裡拔清草去了,這還是因為張叔家的羊的緣故。
聽了我說的事,二嬸立時將家裡抄了個底朝天,尋的了十數根粗粗細細不同的蠟燭,交給了我,我向二嬸道了聲謝,將它們抱了一堆慌忙走回了家中,一進門可讓我楞了一下。
無心和李華倆個正對著面盆大發神力,朝著面盆內你一掌我一拳地忙個不住,臉上卻是留滿了抹去泥水後的一道道的痕跡,面前的地上堆了一堆黃土。
老人們站在自個的門前遠遠地看著,輕揮著扇子,一聲不啃。
紅紅蹲在地上,面前擺放了一個小木案和一個碗,正提著刀對著木案上放置的幾根蠟燭不停的拍打著,不時發出著「叮噹」的聲。
「你別發楞,快將蠟燭熔了去。」無心頭也沒抬對我半喊著,已近全白的頭髮亂蓬蓬地。
我忙應承了,快步走到紅紅的身邊,將恆中的蠟燭放在了面前,又將地上的已放滿了碎蠟燭的碗拾了,進了柴放將碗放在了灶上。
當我看著蠟兒一點點地熔了時,紅紅走了來,用雙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在身邊立了,也是眼盯著碗一言不發,不久蠟燭已是成了一碗白粥。
無心在院裡取了銅香爐,裡裡外外地用布擦了個乾乾淨淨,又用點燈的豆油將裡裡外外地抹了個遍,喘著粗氣一迭聲地催著我將已盛滿了熔化的蠟燭的碗端了出來,用了個小勺舀了一些,十分小心地倒入了爐內,口中不停地向裡吹著氣。
我估計大概蠟兒重新地凝了時,無心已是輕輕地不住用手敲著香爐的外壁,反轉了一傾,一塊小小的蠟片掉了出來,慌心地用手揀了後,看了看又搖了搖頭,又取了些再澆了進去,神色很是莊嚴和謹慎。
李華將和好的泥從面盆中取了出來,不過拳頭大的一塊,雙手拿了不住地揉捏,像是要從中捏出個寶一樣,發了狠地使勁。
無心再次不停地敲了香爐,再次將掉出的蠟片揀了看又扔到了一邊,喊了我再取了一個碗將蠟燭分為了兩份。
我明白無心的意思,自是不停地熔著,把熔好的放在了他的面前,將前一碗已有些個凝了的再次燒熔就是了。
如些反覆,時已近晌午了。
紅紅有了些不耐,將灶臺清了,要了面盆開始和起面來,任無心再叫的山響,卻是毫不理會,不再理睬不停地做著試驗的無心和李華,自顧自地做起了飯。
這時村長和校長兩人聯訣而來,進了家門,看見了無心和李華的樣子,很是有些個詫異,等校長向老人們問清了事情的經過後,村長大笑了起來。
「好你個不專心修道的老道,在俺的面前玩些俺們小時就會玩的事,也太沒有了些規矩。將東西取了來,讓俺教教你。」村長指著發楞的無心開心地道。
校長一旁笑著應承著村長的話:「就是、就是,你這真不亞於班門弄斧了。」
無心聽了先是一呆,隨後大喜:「原來你會這麼個法子,我原以為很簡單,誰知弄起來卻是複雜的緊,」轉了頭也不知是對著我們幾個誰喊,「過來過來,將東西都取了來,交了給村長。」我們幾個忙應了一聲,提著盆盆罐罐地到了村長面前。
村長笑嘻嘻地對無心道:「去,給俺倒碗茶來。」無心竟是沒言一句,應答了一聲,轉身就進了柴房燒水去了,一旁的老人們互相看了一眼抿著嘴不住地笑。
村長的所用的方法與無心的法子大同小異,只不過在向香爐內注入蠟燭汁時不停地用手試了溫度,然後倒了進去,隨手放於陰涼處。
無心圍著轉個不停,村長卻是極為開心地喝起了無心端來的茶,讓校長很是有些個瞪眼,紅紅忙又端了一碗,才免了村長手中茶碗不保的憂慮。
不久,村長將香爐傾了,倒出個小片,細看了看後遞了給無心,無心接過仔細地看了後,高興地抱了村長要親一口,村長立時如飛般閃身地跑到了校長身後,院內竟是笑聲不斷。
村長又取了李華和的泥,用手捏了捏後讓取了些鹽,叫李華重新地和了,然後將蠟片按入了泥中,自個進了柴房架了火燒了起來,眾人忙跟了進去。
不一會,眼看著灶堂內的泥塊漸漸地干了,村長便取了火鉗小心地鉗出,一個有文字的陶片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無心小心地接過了後,頓時被燙了個呲牙咧嘴地跳個不停,李華開心地在一旁大聲叫著。
如此往復,一個多時辰後,村長就完成了無心二個時辰未完的事。
村長喊了校長和老人們到了門口,轉身對著無心道:「大師的問題俺給解了,只是這個客怕是大師躲是躲不去了。」
老人們和校長在一旁偷著笑。
無心擺擺手說:「今天沒空,改日再說。」說完將小陶片堆在了懷裡,竟自回了頭直直地向屋內走去。
村長笑罵了起來:「你個老東西,這麼便宜的事只這一次,下次先請了客再給你做事。」
無心頭也未回,只用手向身後在頭頂揮了揮:「下次的事下次再說。」
校長看著村長忍不住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村長眼一瞪然後也是莞兒一笑,拉著老人們出門而去。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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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18:32:09
第五十七章 無字天書(三)
這天已近黑了下來,可無心還是上緊了門不讓我和李華進屋。
從正午村長和校長帶老人們離去後,無心就將自已一個人關在了房內,不讓任何人進入,我們只好在外站著,無論給他說什麼除了在房內大喊就是亂罵一通。
紅紅將晚飯給無心送到了屋門口,可想要進屋便顯的比登天難了許多。
「毛病,不讓你倆個進就去衛生所歇了去。」紅紅將我的胳膊一拽又拖了李華剛離開屋門口,身後又傳來一聲響,不知何物又砸在了屋門上。
「告訴你們不要來煩我。」從閉緊了門的屋中傳出來無心的大吼。
「無心要發瘋了,」老人們很是有點心驚膽顫地對我們道:「別理他,他精神有了毛病了。」老人們又相互寬慰著,在已打開了的耳房地門裡開始收拾起來,準備簡單地收拾了床鋪也好讓我倆個有個躺的地方。
「叔、嬸,你們也別拾掇了,俺帶他們今天先去了衛生所睡了,」紅紅對著耳房內的老人們說道:「他不會一直這樣的,你們也別忙了。」
「那咋成,衛生所是公家的地介,還是別去麻煩了。」老人們從房內回答道。
這時房門又是「光」地一下打了開,在耳房前的我們幾人一驚,轉過身一看,房中透出的溫和的光將無心的身影映的很是清晰,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見他身子拘僂的樣子,想來必是耗了不少的精氣了。
「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我一個人太累。」無心站在門檻上對著我們喊完就折了身回到了屋內。
李華拉了一下我的衣襟,快速地向門口走去,我也慌忙地跟了,身後老人們和紅紅也緊跟著走了來。
一進門,我就呆住了,平日裡我緊忙著收拾的乾淨的屋早已沒了下腳的地方。
被褥被扔了一地,我用來寫字的桌被立了起來,在它最上方的屋頂,吊著無心那個會發了光的寶貝,將整個屋照的很是光亮。
很多的我平時很小心存放的紙張被甩的到處都是,上面畫滿了一道道讓人看不懂了的符。
炕上倒還算是清潔的,只不過已沒有了它身上應有的東西,光光潔潔的散了一大片村長給燒的陶。
無心盤腿坐在了炕上,呆呆地看著這一堆陶片,就像是看著一群小童,恨的是咬牙切齒地可又無處下手,整個人好像也比平時老了許多。
老人們互相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同了紅紅一起彎了腰就緊忙了起來,不一會就乾乾淨淨的了。
收拾完了屋,老人們拉著紅紅轉身離了去,只剩下李華和我面對著無心,就這樣靜靜地站著。
「喔、喔,你們來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無心像是從夢裡醒來一樣扭了臉對我倆說道:「楞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地過來想辦法,我說你倆個上炕呀。」
李華和我倆人趕緊地爬上了炕,李華的動作明顯地比我快溜的多。
坐在炕上,再看著無心,他好像又睡了過去似的,眼皮也不抬地四下裡盯著散的到處都是的陶片,李華和我對看了一眼,靜靜地坐著等著他的解釋。
「你倆個看看這些個東西,這些東西我硬是一個下午也沒拚的出來一片,」無心楞了一會抬起了頭,臉兒呆呆地看著我和李華:「我一個字也不認得,你倆個看一看。」
我看了李華一眼,隨手揀起了一塊小陶片,上面有幾道彎彎曲曲扭作一團的的蚯蚓樣的畫痕,再拿起一片也是如此,我不由地也呆了呆,再看看李華,顯的癡癡的表情估計與我自己的表情差不了多少。
「唉,」無心長嘆一聲:「原以為有了這些個陶片,按香爐內的樣了就能排了出來,就能夠解開了無字天書的秘密,誰知會是這麼個結局。我原以為我第一次上蠟時,是我弄錯了,將文字擰了,只是後來看了村長做的和我的差不多,便以為是遇到了其中的一個符號而已,誰能想到全是如此,所有的上面都是這種樣子,好像都長的一個樣,就是想將它們組起來都不可能,這可怎麼是好。」
李華看著我默不作聲,只是將一塊陶片在手中轉來轉去的,我也不知該作些什麼了。
天亮的時候,無心就起了床,眼中有了許多紅血絲,從他疲倦的樣子看來他是一個晚上沒睡,這讓李華臉上也有了點心事重重的神色。
我只是想先不管它是個什麼東西,即然已將它拓了下來,先復原了原來的模樣再說,至於是那種文字,盡可學得李華父親當初的作法,再去慢慢地解讀就是了。
當我將我的想法告訴李華後,李華很是贊成,將無心拉到一邊嘀咕了半晌,無心才顯得無精打睬地看起了陶片,我們幾個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準備將它們拚成一個完整的文章。
不料,三個人一個上午竟是沒能成了一片,那些個彎彎的蚯蚓竟根本是連不到一起。
紅紅來的時候我們正在院中的桌旁盯著陶片發呆,無心扶著腦袋不住嘴地呻吟著。
「你幾個在做什麼?」紅紅走到我的身邊歪著頭看著我輕聲地問道。
無心白了她一眼沒有作聲,李華悶悶地道:「還不是這些個東西,怎麼都對不起來。」
紅紅隨手拿了一片,臉上立時顯的異常驚奇:「這些個東西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話聲未落,無心一下子跳了起來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說什麼?你認得這些字?」無心激動的有些變了形的臉上顯著太多的不信。
「放手,你弄痛俺了,」紅紅臉上不停地抽動著奮力地將無心的手甩了開。
「好、好,對不住,」無心有些扭捏地連聲道:「我是太過於著急了些,你別生氣就是了。不過你快點告訴我,你真的認識這些字?」我和李華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紅紅輕輕地甩了甩胳膊,咧著嘴邊用手輕揉著被無心抓的地方一邊道:「俺在俺爹那裡見過這些個相似的東西,也不知是不是與它們相同。俺問過俺爹,俺爹說它好像是什麼苗族的什麼字,俺就不清楚了。」
紅紅說完後飛快地躲在了我的身後,似乎是怕無心再抓她的胳膊一樣。
果然,無心大叫一聲,跳著蹦著,見身邊沒人可抓,就跳了幾步遠一把抓住了李華的肩膀,幾乎將李華提了起來。
「我真笨,我太笨了,」無心不停地轉著、跳著、手舞足蹈地口中怪叫著:「伏羲本來就是一個龍身人首的龍種,又是人祖女媧的哥哥,還是苗氏的祖宗,自是用著苗家祖先的龍形文字,這麼個淺顯的道理我都不知道,真是該打,真是該罵。」
李華好不容易掙脫了無心的大手,看著正發著瘋的無心小心地坐了下來,然後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李華,倆人是面面相噓不敢出聲,這個變故明顯地出乎了我們倆個人的預料。
紅紅在我的身後將我的肩膀緊緊地抓住了,手上的力道讓我覺得她有了些緊張。
「小侄女,你即然知道這些個字,那你看能不能幫我們翻了出來?」瘋夠了的無心恢復了常態,立時又一臉涎笑地對著紅紅道,可馬上又是臉兒一變:「這個不是我用的,是華子和他哥倆個的必學的東西,你不幫他們誰幫他們?」臉上又是一種平平的神色,好像此事再與他沒了關係一樣。
紅紅「哧哧」地笑了起來:「你不用給俺來這一套,就是來了俺也不吃。」
無心的臉色接著再變,顯得有點嫵媚對著我身後的紅紅魅笑著說道:「小侄女,別生我的氣,實在是這個事太大了,你怎麼樣都得幫了這個忙。」
我看著對面無心這種笑的模樣,只覺的瞬間頭髮絲都根根地立了起來,渾身發麻。
無心的這種笑從小到大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著,而且是從無心的的臉上看到的。
如果無心年輕了五十歲,這個笑還可以說的過去。只是現在在這張老臉上,讓我覺的在炎炎夏日的陽光下,渾身寒冷的汗毛都要寒的直立了。
後來的我每次想起這種笑,都會不由自主地要渾身打顫。
面對我坐著的李華自是看不見無心那過於豐富的表情,死死地盯著我,臉上顯得很是怪異。
後來李華小心地問我當時出了什麼事,我的臉上有著一種讓他渾身發冷的恐懼,我才知道我當時的樣子。
我細細地將當日我看著的無心的神色告訴了李華,李華很是詫異。只不過我就是想用語言來形容也比當時的景差了太多,自是引不起李華太大的驚異了。
我身後的紅紅卻「啊」了一聲,轉身向門外跑去,無心也不由自已地楞在了當場。
我們幾個相互看了看,無心發愁的又坐了下來,盯著滿桌的陶片一言不發。
過了不久,校長大聲地呼喝著就進了門,身後跟著的紅紅從門外探進了頭向我們望著卻是不肯進來。
校長本就是半個苗裔,按他的話說是有著一半的苗人的血統,當年是被逼的無家可歸才一路上半討飯地逃到了我們村,冰天雪地的多虧老人們救了他,要不早已沒了命。
校長的到來讓無心開心地圍著他跳起了舞。
在無心看來,如果紅紅知道,那麼校長更是沒的話說,用他的話講是當時只覺的天下的幸福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天下的福氣都來到了他的身旁,天下的好運都到了他的腳下,天下的開心都到了他的頭上,這也讓在桌兒前靜坐的李華和我彼此看著張大了嘴癡呆了好一陣子。
我們從來沒見過無心跳舞的風姿竟是顯得如此的沉重。
一個胖胖的身子挺著個大大的肚兒一顛一顛地像在冬天裡孩童們滾的雪球,在校長的周圍滾來滾去。
校長到是一付極為開心的樣子,看著圍著自己轉個不停的無心,呵呵地笑個不住,好不容易地移動了身子,坐在了我倆個身邊,隨手拿了陶片看起來。
無心卻是一臉笑哈哈地站在了校長的身側。
「當時校長的表情也很豐富」,李華後來不住地搖著小小的頭回憶道:「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呆若木雞,一會兒眉開眼笑,一會兒如喪考砒,總而言之天下所有人的臉兒都集中在了他的臉上,那是一個絕。」
校長慢慢地將幾個陶片放在了一起,皺著眉又將另幾塊放在了一起,隨著時間的流逝,陶塊集中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直到桌上再也沒有一個散失的後,拍了拍手兒站起身來,一句話未說轉身出門就揚長而去。
無心呆怔怔地看了看我們,幾人目送著校長的身子消失在門外。
這時紅紅的頭終於再伸了進來,將我們幾個上下地打量了一番,才鬆了口氣似的輕快地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們幾個回過頭來,桌上已是一個大大的、用陶片堆起來的、很不規矩的陶書,上面顯示著游龍走鳳地文字,看起來似乎是很是流暢,只不過我們是無法認得而已。
無心張了張嘴看看紅紅又閉了起來,再張了張,又閉上,如此反覆,讓紅紅有所查覺後終於忍受不住。
「你要說什麼就乾脆地說了。」紅紅瞪著眼道。
「你說你家老爺子,明知道它認的我們我們不認得它,」無心愁雲密佈的臉上眉兒擰到了一起,用手指著陶書道:「他這一走,讓我們找誰能知道這上面寫了些個什麼?」說完還搖了搖頭,亂蓬蓬的髮絲在空中揮舞著。
「你真是不開竅,」紅紅撇撇嘴角道:「難不成就這個樣子擺放著讓他慢慢地給你說了不成?」
無心「啊啊」幾聲,猛地是醒悟了一般,對著我和李華大聲地呼喝了起來。
按無心地吩咐,李華和我倆人分開了行事。
李華先是拿了些墨將陶片上輕輕地塗了,然後用紙兒又輕輕地敷了上去,停了會又輕輕地揭下,一張上面亂七八遭的塗滿了墨的紙出現在了我們面前,無心拿住了後對它瞪著眼嘴裡是唸唸有詞。
我取了紙筆,在桌旁坐了,從頭至尾地開始按它的模樣描了起來,直至天黑才完成了這一艱苦的任務,當我站起來時後背痛得我幾乎想立時趴下。
無心一把就將放在桌上的我已描完字的紙拿了起來,用手不住地晃著大聲地對著紙兒說:「你以為你藏了起來我就沒法了?你以為你變了個樣兒就難住我了?你以為你不讓我認得就讓我沒轍了?你以為你變成了個泥蚯就讓我分不出來了?告訴你,你就是逃到了天邊我也一樣地將你抓了回來,哼哼,也不看看我是誰。」言下是這個所有的過程是他一個人完成的一般。
天邊剛有了些亮,無心就將我和李華叫了起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了院中。
我和李華不敢多言,也學著他靜靜地坐了。
直到天大亮,無心拉著我倆個就到了校長的家。
紅紅正要出門往我家中來,一見幾人上門忙不迭地引了進去。
校長正在刷牙,一看無心手中拿的東西臉上就一付明白了他想做什麼的神情。
校長用手抹了抹嘴角的牙膏沫看著激動不已的無心平靜地道:「上面的字不認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22:41:02
第五十八章 破空(一)
詩曰:
乘風去兮雲海湧,鳳臺樓閣誰稱主。仰首對天高舉杯,不識虛明空作苦。
揮手似別手難起,直上九霄覓蘭竹。欲待駕鶴游九京,冷看世間皆塵土。
小橋流水澗中石,梨花著雨菊伴書。千回百轉始成今,從此逍遙不歸途。
獨臥窗前問明月,月移人影星為舞。燭光螢火方作罷,回眸一笑夢如初。
這是我為李華徹底離去後所作的一首想念他的詩詞,當真是寄托了我無盡的念想。
李華剛開始一個人離去時還時有回歸。最後李華真正的走後再無消息時,已又是十數年後的事情了。
其實所有的一切就始於無心所牽掛的這個無字天書。
當李華在完全地學會了無字天書後,也即在李華能完全地使用破空這個無盡的氣機時,就意味著李華在這個世上的時日已無多了。
當那天早晨校長說他不認識香爐內所刻的文字後,讓無心幾乎成了個癡人,轉身離了校長家直直地就奔了回去,直直地進到了房中,又直直地躺下一動不動倒頭大睡,這一睡竟是一睡難起,大病了一場,讓家人忙了近一個星期。
無心大病七天校長來了七次,臉上有著太多的愧疚和無奈。
老人們悄悄地問校長,校長說這種文字如同漢字的甲骨一般,現在的他又如何的識得?只不過房中原有本甚古的苗書讓紅紅見過數次,紅紅便以為校長認得些。
校長將陶片拼了起來卻是與上面的文字無關。古時伏羲作蛇文,便如象形一般自是有著一定的書法自然的內意,校長便依了其走式竟然一拼而成。
老人們聽後苦苦地一笑,便也作罷。
李華和我倆個人沒日沒夜地照顧著無心,只是他畢竟年歲已高,想如我們一般迅速的恢復又談何容易,當無心能夠自已從炕上坐起來時已是近兩周之後的事情了。
下了炕的無心明顯地消瘦了許多,下頜的鬍鬚竟是皆白,滿頭的銀絲加上兩道又彎又長的白眉,活脫脫地像一個得道的老人們嘴裡形容的仙人了,只不過這個仙人活的實在是太累。
眼看著身體好了起來,無心便硬要離去,說要從省城坐了火車,穿鄭州奔雲南,去找人破了此篇文章。
老人們苦勸不住,李華便拉了他進了後山,一天後再回家中時,無心竟然又神采熠熠,收拾了背包在李華和我的陪同下,由村長趕了大車直送到縣裡,當天便乘了班車奔省城而去。
老人們在無心臨行時送了伍百元路費,畢竟在當時如按他到了地方,火車費也不過一、二十元而已,無心是欣然的接納了,用他的話說不久後他譯完了文章還會給李華送將回來的。
看著無心對此行滿懷的希望,老人們也不便多言,只是再三叮囑他注意了身子。
無心上了去省城的班車絕塵而去後,我和李華就隨著村長返回了村莊。
無心走時帶走了一份讓我手抄的狂蛇飛舞的文稿,家中還有一份自是讓李華收了起來。無
心走後的第二天天不亮,李華懷中揣了文稿,拉著我直奔後山他的洞府而去。
到了洞中也並未像以前一樣埋頭苦練,而是對著那個已沒有了文字的牆壁閉目而坐。
我不明白他是在做什麼,一個人百般無奈地轉來轉去後,乾脆坐下行起了功,只在朦朧間聽的李華似與人不住地言談,醒轉了後,仍見只是李華一人端坐,心中好笑,以為自已這些日子來過於為無心的事情忙碌而生了幻像。
不久李華也醒轉來,沒再多說什麼,將我一拉又返回家中,不知不覺間時間已過去了四天。
李華進了門後開始了以前一樣的足不出戶的樣子,每天在炕上打坐,話也少了話多,似乎是又遇到了什麼難處,在不停的思索著。
我看李華的緊皺著眉頭不再理睬我的神色,知道我又在其人的眼光中成了個透明也似的時,便出了門去,心裡想著去看看紅紅。
「你不會真的成了仙而走是不?」紅紅現在就是在衛生所裡拉著我的手也不再臉紅地對我說:「這些日子來,家中的農活你也不像以前那樣操心了,老人們都累的不行了,你也再別練那個什麼武功了,成不?」
紅紅一臉的期待讓我根本無法拒絕,我也心裡喜歡讓她就這麼拉著我,只不過還只是一種朦朦地感覺。
「你說的是,」我想了想老人們在地裡辛苦的樣子時,心裡竟然有了酸疼的對她道:「不會,俺絕不會讓老人們受得罪的,這你放心好了。」轉念又一想,已是近了麥子收割的時候,田中自是有著大量的活了,便下定決心地對她道:「沒事,俺還會同以前一樣地伺候好老人的,」隨後又想到了班裡同學們常用來當笑話一樣的詞,笑嘻嘻地不知當時為何會說出這些話的看著她對她說,「當然也一樣地伺候好你。」
紅紅的臉又紅了,啐了我一口卻是滿眼的光采:「你就會哄了人開心,不過俺喜歡。」低下了頭拉著我的手輕輕地搖了起來,讓我也漸漸地沉醉,靜靜地享受著。
過了一會紅紅忽然間又看著我一笑:「俺最近學了首歌不知你聽也是不聽?」我輕輕地點了點頭,紅紅就慢慢地靠著了我輕輕地哼了起來。
在後來我才知道這首歌當時是風蘼了整個華夏神洲,在一些個大的城市內,老少俱都一樣無人不唱無人不會唱,當時的我卻是第一次地聽,與她並肩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聽她在我的耳邊唱起了這首歌。
「軍港的夜啊靜悄悄,海浪把戰艦輕輕地搖,年輕的水兵頭枕著波濤,睡夢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風你輕輕地吹,海浪你輕輕地搖,水兵遠航多麼辛勞,回到了祖國母親的懷抱,讓我們的水兵好好睡覺。嗯嗯。」
歌聲中紅紅的身子完全地靠在了我的身上,頭倚住了我的肩膀讓我有了一種說不清的喜悅。
當多年後紅紅抱著我和她的孩子躺在我的懷裡時,我還想著這首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歌,將她與心裡正不停地唱著的這首歌合著節拍,輕輕地將她們一起在我的懷裡搖蕩。
晚飯後李華將我一把拉入了屋中,從懷中拿出了那個我手描的蛇文,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將我上下不停地打量著,讓我心裡很是不耐。
「華子,你想說麼就說,」我皺著眉頭對李華:「不要吞吞吐吐的。俺是你哥,還有麼不放心的?」
「這也是,」李華歪著頭對我道:「這個事太大,俺怕哥你有些個承不住,所以想著提前地告訴你,你可得有個準備。」
我點點頭道:「放心好了,你哥多少也經歷些個事了,只管說來就是了。」
李華臉色寧重地拉著我在炕上盤腿坐了,又想了想道:「哥,你曾經在俺的那個洞中看到過一個老人是不?」
這讓我一下子又想了起來當時的情景,那個飄著長長的鬍鬚在岩石的牆內從洞頂走下再返回去的的影,於是點了點頭對李華道:「是的,俺還記得他的影。」
李華吐了口氣,聲音沉沉的對我道:「你想不想知道俺當時去了那裡?」
其實我早就想知道李華當時脫棺而去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個讓李華如此著迷的事竟然讓李華丟下了自己的親人,不管不顧甩身而走。
當然後來是讓我看見了李華的眼神中透出的憐惜,也可能就是我當時可憐的樣子讓李華覺得於心不忍才又回轉了來。不過,我多多少少地還是有了點耿耿於懷,只是時間太久忘卻了而已,如今李華又提起此事,我當然想一探究竟。
於是,我對著李華點點頭:「俺的確很想知道你當時去了那裡?為什麼就那樣地不顧一切地要走。」
李華小小的年紀竟然嘆了口氣地對我道:「哥,這裡面事可大了,當時是擔心讓你為俺擔心不是,想著就那樣地悄悄地去了,也不再讓人掛念。俺也知道這事讓你有點兒生氣,可當時也是俺不得已的做法。這樣你看成不成?俺將整個事完全地告訴你,你可別吃驚。」
我點了點頭,儘管已作好了大吃一驚的準備,可聽了李華說的事還是大吃了一驚。
這個世界自古以來的神佛仙妖、牛鬼蛇怪都來自李華所說的那個老元的世界。
像人的自不說,動物畜生卻沒有那麼大,在老元的世界中無非像我們看這個世界身邊的一些個蜥蜴、蚊子之類。
老元的朋友們帶了些個阿狗阿貓地物事才是真正的禍害了。
老元在那個世界的普通人到了這裡也就有著他們本身那一步就可跨出這個宇宙的大法身,其實大法身也不過是他們的真身而已,有了合適的條件,他們便能變幻了自已的身子小到同我們一樣,在這個世界裡為所欲為。
老元這些仙人並未將和蚊子螞蟻差不多的我們看在眼中,過於驕傲的他們卻不知自已也將被比他們更大的大法身所欺凌。
老元創造了這個世界,本是為了他自己練氣所用,當然對於一些能夠幫上他的人類到也是客客氣氣,於是才有了這個世界一些人成仙了的事。
只不過那些個成了仙了的人並未離開這個世界,而是在修練中自已也不知不覺地在哪座山、哪個洞中離開了人世,也就是死了。
其實這也是個很好的解脫的辦法,能夠讓對死亡有著異常恐懼的人們在什麼還不知道時就埋入了黃土中,並未有一個人們口中所說的飛昇之事的存在。
後來老元感受到了在他的世界中有了一個強大的存在就是李華,而據李華說老元所處的世界中又有了個令他十分恐懼的事發生,也就是說那個事已危脅到了他原本還未使的完的生命的存在,便也想著有人能幫他出個主意什麼的,於是向李華發出了邀請,這就是李華當時出現幻聽的原因了。
而當時的李華並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夠去得老元的世界,只是不停地用著一種在這個世上不存在的在後來小說中描述成人人會用的傳音之法與他交流。
老元到也是毫不保留地將所有自己知道的練氣的方法全部傳給了李華,也讓李華對自己能夠擁有個世界產生了很大的期待,其實這一過程在李華的練功中早已完成。只是我還不知道是什麼而已,只能糊里糊塗地聽著李華不停嘴地講述。
老元即然能自已創造個世界,李華覺得他也能辦的到,看著這個世界的人們對於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的、來自老元那個世界的、普通人變的大神們的無比的尊敬,讓他也想躍躍一試地去有個自已的世界,即能夠有些個氣息來補充日常的需要,也能夠在他的世界中享受著在他的人們的榮耀。
李華在看不見的老元的指導下完成了一個蛻變,也就完全地創造了自己的一個世界,只不過這個世界還需他去創造一些個與我們相同的人和物,否則只是一個荒涼之境,這也讓李華欣喜萬狀。
李華在老元的指導下所學得到了飛速地發展,在與老元再一次的對話後,便使了個在百姓們口中最常聽見的法子從棺中脫身而出。
老元用了自己所謂的法身,其實就是用氣凝了個自己與李華在洞中見了面後,教會了李華一個新的法術,其實也就是他平時所用的所謂隔空取物變了形的大法,將從對別人的手法轉到了自己的身上,將自己也能夠被自己給隔空取了去。
李華學會了後便閃身到了一個被老元指定的山中,開始了與老元的真正的合作。
按李華所說,老元是一個氣功大師,一身的好武功在他那個世界裡無人是他三個回合的對手,也就是沒人能擋得住老元一輪的攻擊,自是名聲顯赫了。
老元與李華進行了一番比試,雖然李華還不是他的對手,也讓老元不住地誇讚不已,試想他當年在李華的這個歲數上根本沒有李華現在的能力。
老元考慮了一番後,於是將自己遇到了事告訴了李華,而李華的確是年紀功小並不能出了個什麼好的主意,這才有了在老元的幫助下,李華帶著我繼續練功深造之事,據李華說如果老元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也並不比我們強了多少。
等李華將自己的荒涼之境先變的有了些花草樹木時,才發現自已已是欲罷不能地上了老元地當,只能繼續不斷地提高自己的能力,期望有一天能進入到老元的世界裡。
當兩人沒事聊天時,李華告訴了老元自己有著一把並不尋常的扇子並拿出給老元看,據李華說老元當時眼圈都是紅的,並告訴李華,這是比他還要高不知幾層的大大的世界來的那個人曾送於他的、記錄了一些練功的法子玉牘的殘片時,李華才徹底地明白了所有的事,並知道了這些個殘片已是不全,並下定了決心尋找剩餘的部分。
這也才有了李華在我的呼喚中返回了洞中之事。
至於洞內牆壁上的影像不過是老元在施展隔空法子時留下的一個通道而已。
道士無心無巧無不巧地送給了李華最後一片,讓這個練氣地方法徹底的完整了,後來又發現了香爐,這下子整個的人們口中的無字天書、老元口中的破空術就完全地呈現在了他們面前。
李華看著已發了呆的我道:「哥,你不可能自己有個世界了,不過其它的功法還在,可能俺們要做一些俺們在這個世上根本無法完成的事了。」
我呆呆地楞了半晌,聽了李華的話便搖著已失去了任何感覺的頭對著李華道:「俺還能做些什麼?」
李華一字一頓地對我道:「學會破空,為了俺們,俺們去老元的世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22:41:33
第五十九章 破空(二)
「比老元高的那個人如果出了事死了,老元將會與他所在的地方一起灰飛煙滅,而老元如果沒了,我們這個地介也就沒了,」李華靜靜地說著:「其實老元早就應該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可因為丟失了破空的文稿不得不想著法子自己去創個功法。唯一的問題在於,如果老元他們就這麼去,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小了小到比個俺們看俺們這裡的細菌還小,根本就成不了事。如果想變成和比他高的那個地的人一樣大,那他們將會在瞬時就死了去,因為這相當於過了他們地介的幾百幾千萬年。而如果改變了這個時間,也能夠同上一層的人一樣大,那麼上一層的世界將會停止運轉,漸漸地死亡,上面死了,老元他們一樣活不成。」
我早已不知該怎麼聽這些事,這個地方那個世界地讓我很是有點頭痛。
李華抬眼看了看我接著道:「在破空中有這麼個法子,就是將自己的氣完全地飛速運轉,然後相當於將自己的時間止了,那麼所有的事也都了結了,這就是破空這個功法最主要的內容。停止了自己的時間,對於俺們這不就是個與天地同壽麼?只要掌住了它,那是自然地有了大功法,就可以到處去解決一些個事,而這也就是個前往上層的必須之道。」
我似乎有點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停止自己的時間,不對外面有絲毫地干擾,便可以有了和其它世界的人一樣的身高,就能同其它地方的人一起努力地解決關乎自己生存的問題,是不是這個理?」
李華眼中閃出了興奮的光,先是緩緩地伸開雙臂,然後猛地一下抱住了我聲音有點發顫:「哥,你終於明白了,你答應俺同俺一起去了?說真地,那些個地方俺不曾到過,心裡總是七上八下地不穩,只要有你在,俺誰不怕了。」眼中滿是期待。
我楞了一下,雖然明白了這些事,可並不表示我這就同意了李華與李華一起去那個什麼高級的地方,可是如果李華出現一點點的事,我也決不會諒解了自己。
本來剛應承了紅紅不再去練個什麼仙啊神啊的功法了,可如果不學,自是不能將李華護住了。
話又說的回來,我如果陪了李華,家中的老人可怎麼好?
我眼中看著李華,心裡是左思右想上下翻騰個不住。
李華可能看出了我的猶豫,對著我笑了起來:「哥,你這個擔心是多餘地,其實如果學會了,對你可只有好處呢。」李華笑嘻嘻地道,「就算俺們一起離了這去老元那兒,這個地方的時間相對於俺們就是完全地靜止了。按老元所講的,如果俺們現在就用了功法去他那地兒,過了個十好幾年再回到這地兒時還是現在,根本沒得變,你說這是不是好事?而且老元他們的人太也小心眼,一個個地光是顧了自個,所以還得俺們自已解了這些個事不是?」
我想了想,如果按李華所說,那麼根本不用去考慮了這裡的事了,就算是按正常地過了這個地方的成千上萬年,當我們回來時還是這個才離去的時候,一切照舊,即然是這樣,自然不用考慮老人的事了,當然還有紅紅。
想明瞭這一層,我也是有些高興了起來。
「華子,就如你所說,可這個功法俺能不能學的會還是個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我忽地又想起自己學前面的東西尚且沒有把握,學這個新的方法自己能不能行還是個未知的數了不是。
「哈,哥終於同意了,」李華開心地在炕上跳了起來,圍著同樣坐在炕上的我很是轉了好幾十個圈兒又坐下後接著道:「這下子俺就踏實了。其實學起來不難,好像俺們學的這個用功的法子就是為這些個事準備似的,只要哥你能專心地練到心明氣顯時就成了。至於破空現在還是有些個麻煩,」低下了頭想了想又道,「裡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就是怎地將氣兒飛快地運了。再者,無心這傢伙現在怎麼樣了,那個開篇的法子翻了出來沒有?不成俺得去尋尋他」。
我心中又有了些疑惑,如果這個功法也就無字天書是老元的,那麼他就該會使,只需將這法子直直地傳了就是,何必又多了些彎彎路讓人自己去領會了?
李華抬頭看了看我,又笑了起來:「哥,這個法子其實老元也不會。當初他將他自己的功法寫在了玉牘上時,剛想學這個功,誰知天來了個大變,有個東西從天而降,差點將他砸了,當時他立在空中,玉牘直直在墜到了不知什麼地介去了,據他說那個東西不是他所創的這個地方的,也不是他所在的那個地方的,後來他仔細地比對著又畫了個圖,你猜是個啥?是條龍,就是現在村上的人口中說的龍。後來他才憑著記憶重新地寫出了一部分玉牘上的功法,就是你所學的那些個東西了。」說著,得意地搖起小小的頭接著道:「如果按功法的學習的深淺來說,老元還不如了俺。只要給了俺足夠的日子,俺就能超過了他。」言語中很是自得。
時間過的很快,當再一個寒假來臨時,無心回到了村裡,冒著大雪站在了我家的門口外面。
老人們頓時慌做了一團,燒火的燒火,端水的端水。
村裡與無心相熟的村民們也陸續地趕了來,過去的校長現在的村長和已當了校長的黃老也如飛而至,已是鄉長的村長還在鄉里自有公幹,當然也是歸心似箭。
我和李華正在二柱家幫著掰些個包谷的粒兒,聞聽後將手裡的物事一扔直接飛了出門,回家時家中的院裡也站滿了人,當到了無心的面前,我立時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無心滿頭的銀絲不見了分毫,剔了個短短的平頭,似老人們常說的染了一樣沒有了白,長長的鬍鬚也沒了影,下頜乾乾淨淨地才刮了個謦盡像極了被拔淨了毛的小動物,穿了一身外面才流行的裡面塞滿了什麼毛的綠色的長服,挺了個肚很是有個派頭,只是紅潤的臉兒還是那麼黑覷覷的,大馬金刀般地坐於堂屋之內正與人們有說有笑。
在無心的身後,一個長的很是有點姿色的中年婦人乖巧地站了,大大的眼睛有點怯怯地、欣喜地望著不斷前來問候的人。
李華絲毫不理會呆了的我,一個跳躍就上了無心的身,用手兒不停地在無心的頭上摸來摸去,咯咯地笑著眼珠兒咕嚕嚕地轉個不住。
無心顯得很是開心,站起了身將李華高高地舉著轉了幾個圈,我才清醒了過來,忙上前拉了他的手上下地打量,李華卻是圍著無心蹦著嘻笑個不停。
當晚我同李華睡在了耳房中,將自己多年睡的炕交給了無心和他帶來的婦人,對於無心帶來的婦人他沒有說我們卻也是沒敢再問,只不過看著無心開心的樣子,我和李華也覺的十分地歡喜。
天剛濛濛亮時,無心就將我倆揪回了房中,那個婦人手腳很是麻利地早將屋內收拾的窗明幾淨,見我倆進了屋,就慌忙地出門進了柴房,想是做早飯去了。
無心讓我倆上了炕,將他這些日子來的一些個事對我倆個細細地道了出來。
到了省城後,無心沒作任何的停留,買了當晚的火車票後就直奔了鄭洲。
在鄭洲無心卻是待了近六天才買到了由鄭洲去成都的票。用他的話說那車站簡直不是人呆的地介,到處是人,臟乎乎亂乎乎的,站外面地上也躺的滿了去,還有些個小手小腳摸別人物事的睜眼就能看的到,維持著秩序的大沿帽子很是兇狠,不住地將不是太聽話的人們推來搡去的很讓他生氣,都是人不是,憑什麼有了個帽就高級些了?
在候車室中無心遇到了他帶在身邊的這個女人。
女人的身世十分的可憐,當時披頭散髮地正被幾個帽子毫不留情地拖到了門口,女人邊哭邊叫的樣了著實讓無心生了氣,大踏步地走了前去不客氣地從帽子的手下將女人搶了下來,帽子們看著無心穿的很是光鮮,便也不敢為難,問了幾句便鬆開了女人。
無心將女人帶到了候車室內坐下,說些個話後才知女人的悲苦。
女人原是來自甘肅成縣,只因多年前其夫被定了個罪名自盡後,她帶著個女兒便開始四處討飯,待聽的有人言現在已開始對過去的一些個事重新定案時,義無反顧地領著已是十數歲的孩兒踏上了漫長的上訪之路。
其時這些個事有些個地方並未真正地動手去作,只是不停地向外放著些個平反的風而已。
女人那裡知道了這些個事,竟是四處碰壁,生活異常艱辛,為了一個說法,女人乾脆地到了蘭州。
在上訪辦,這次到是有人接待了她,問完了事那人認認真真地用支看起來十分有些個層次的鋼筆記了,笑臉回復她是讓她回家盡量等待了去。
女人這時早已是端著碗兒沿街乞討,如何能有個路費家轉?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當時女人愁的在公車站門前坐著不知如何是好,這時一個中年男人上前撘話,說是好心願帶著她去完成了她所未完的事,女人感激莫名,於是跟了那個男人暫時地到了鄭洲。
不料想那個男人將她當了個使喚的女人一般,想起來時就將她抱上了床,完了事後又一腳踹向了廚房,等女人醒悟時為時已晚,在一個早晨孩兒已被那個男人不知帶去了何處,竟是這般就失了蹤。
女人發了瘋一樣地到處找著自己的心頭之肉,恰巧就遇上了正欲南下的無心。
無心很是為女人掉了幾滴眼淚,這些個拐人的事就是告訴了帽子們也不過被草草地應付了。
無心隨後告訴了她自己想去辦些個事然後再回了山東,待有些個事徹底地了結後,再陪她去尋了她的孩童。
據他說女人當時就抓住了他的手再不放鬆,一雙淚眼兒不離他的左右,像是有了個救命的稻草。
思想再三,無心乾脆給女人換洗了一遍,之後才發現這個女人長的用他的話說是也是很有些個過得去,便也有了個安家的想法,帶了她一路而行。
這一路無心帶了個女人竟是馬不停蹄風兒呼嘯般地從成都轉了貴州再去了雲南,到大理去西雙版納,一路將個字問了過來卻是無人識的,直到進了楚雄又到了一個叫做什麼上、下此麼的地介兒事情才有了轉機。
我心中很有些納悶,村名還有如此的叫法。
上此麼、下此麼相距不過數里,是兩個很有些古老的村兒,在遇上了一個老人後,老人給他指了條路,卻是在相距不遠的鎮上還有人識得此文。
無心當時喜的是將個女人抱著很轉了幾個圈,女人也一付很是為他開心的神色,讓無心砰然心動,當晚在鎮上一個小小的旅店內成就了好事,也才再沒能保住已近六十年的童身。
這以後婦人將個無心當了寶似地照顧的無微不至,無心自是大開了老懷,將女人當成了自己的夫人。
在鎮上無心找到了那個村上老人指點的能給他破了迷津之人,那人卻是已進了花甲。
無心尋找見他時人已是病床高臥,待說了來意後卻得知此人並不是當地之族。
據無心說是識文之人原是滇北一個什麼的古文字研究的、赫赫有名的、了不起的教授。
那個老人在看了無心給了一個個小字時,淚眼縱橫地抬首向天,道出了從此後這個文字將從世上消失了一些個話後奮力而起,未收無心給他的任何謝禮,用了兩天兩夜將文稿全部譯出。
皺著白眉兒的老人對無心說,無心帶來的文字有些個地方排了個顛倒,是不是自己有些個錯了的時候,無心告知了他校長排字之事。
那人竟是瞪著眼看了會無心仰天長嘆一聲,不過在三日後即瞪眼西行了,這也讓無心即感嘆不已又傷心不已。
安置了孤獨而去的老人後,無心帶著婦人迅速而回,身上早已十分地拮據,就是想在外遊山逛水地也不太可能了。
說完這些個事,無心看著我和李華笑嘻嘻地不再言語,婦人早已將早飯準備了妥當,當紅紅到來時,老人們已將可口的飯菜吃到了嘴中,這也讓紅紅的眼中向我大發了醋的利箭。
早飯後,看著無心將女人趕出了門,紅紅又高興起來,衝著無心很是瞪了幾眼,拉了女人去二嬸家串門去了。
老人們也好像早已預先知道有些個什麼事將要發生似地,攜手去了王家莊。
無心見沒了人後將所有的門全部用棒兒頂了,才招呼我和李華上了炕,從貼身的衣中拿出了一捆封了個密密實實的紙圈甩到了我和他華的面前。
「這就是無字天書的開篇咒術,實際上是個練氣的法門,」無心臉色凝重地對著我和李華道:「這些個法門你華子是學過其中一部分的,就是你用來算天算地的功法,其它的與它緊緊地配合,將節氣、時辰、水氣、風力等等無不拿捏推理的恰到好處時,再配了你們身上有的氣法才可去讀了那些個文字,否則無字天書的內容是不會看的見的。」
李華拿起了紙圈拆了開來,從頭至尾細細地看著,不住地點頭不住地搖頭,口中時不時地呼喝幾句又時不時地嘟囔幾聲,用了近一個時辰才將文稿看了個遍後遞給了我。
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個幾斤幾兩,隨手接過又隨手放在了一旁。
李華似渾不在意地從炕下摸出了唯一的玉片,口中不住唸叨著,左手飛快地掐著,右手將玉片連著對了好幾個方向才定了格似地一動不動,身上泛起了絲絲地毫光。
不一會玉片也跟著發出了綠幽幽的矇矇地光,那光又似煙塵般地從玉片上飄了起來,在空中蕩來蕩去。
無心和我一樣瞪大了眼睛盯著這個出了奇的景。
當絲絲地光在空中越飄越多時,李華左手一揮,絲絲地光又像是一根根綿線一般向李華的面前聚集,漸漸地形成了一大片像是輕波蕩漾的湖面一樣的一圈圈向外擴散的光芒,當光芒不再發生大的晃動後,李華又是大喝一聲,將玉片在空中一舞。
李華將玉片的這看似隨意的一舞,不由地讓我和無心目瞪口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22:42:31
第六十章 破空(三)
道之委也,虛化神,神化氣,氣化形,形生而萬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氣,氣化神,神化虛,虛明而萬物所以通也。是以古聖人窮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是以坎離消長於一身,風雲發洩於七竊,真氣薰蒸而時無寒暑,純陽流注而民無死生,是謂神化之道者也。虛實相通,是謂大同。故藏之為元精,用之為萬靈,含之為太一,放之為太清。
其實,後來想想當時的所看到的景像在多年後我們這個世界也就出現了,我們稱它為激光全息圖。
不同的是我們所見基本上是在平面之內顯立體之像,而當日無心和我所見卻是一個完整的在空中所現的全方位立體之影,這個景靠的是李華的內氣而不是後人們所用的科技。
現在想來那個立體的景可是在沒有人類出現並活動時就已有的存在。
當日的大禹得到了它後是不是也有些個驚異卻是不知道的事了,只是大禹也未曾將它當成了個多了不起的事,在修練後還將它分成了十份,這就是說他明顯地知道它的來歷。
後來之人也並未見《無字天書》在後世如何的流傳,可見這個修練的過程還是有著一定的艱難的。
在李華的面前光線如水般地聚集著,隨著越來越多地如小河入海般地形成了大海,一個有著幾本書大小的光的平面也慢慢成形,光也不在象開始時的刺目漸漸地柔和了許多,也漸漸地厚重了起來。
接著絲絲地光在這個平面中開始了明顯地緩慢地轉動,隨著速度越來越快,又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很是規矩的光的圓面,不一會在光的圓面正中就又出現了一些更模糊的光團,如同升起的太陽一般又漸漸地從光的圓面正中凸起,就像是個正在成長的小樹從中間慢慢地形成。
這團凸起的圓圓的光團漸漸地離開了光的平平的圓面後,仍然與下面的光的平面牽著絲絲的光的絲線,在大約離下面的面有個四、五寸高的地方,上升的光團停頓了片刻後一陣抖動,如花開一樣一層層地向四面八方被剝了去,被剝下的絲絲的光緩緩地墜入下面的面,頃刻間就已融入了光的水波之中。
隨著光團剝開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個模糊的影出現在了當中,漸漸地清晰漸漸地成形,到了最後我敢肯定地說那是個由光線形成的完全透明的一個小小的人。
這個小小的人坐臥在光面之上的空中是如此地晶瑩剔透。過了會兒光的小小的人開始動了起來,從坐臥到盤腿而坐,然後再在空中直立,一個約半尺餘長全身赤裸的如同水晶似的女人矗立在了我們三個人的面前。
我和無心驚駭地是大張著嘴。
眼見的這個小小的女人渾身光芒燦爛,身上毫髮畢鑒地立直了身,又四下環顧了一圈後對著李華微微一笑,如同展示自己無與倫比的身體一般在空中輕盈地轉了幾個圈。
稍停了片刻,水晶也似的女人輕輕地歪了歪頭看著李華,然後這個光線組成的女人又輕盈地抬起了胳膊,將光線形成的長長的髮絲慢慢地撫到了自己的腦後,用透明的光的纖纖的小手在光的腦後盤了個光的髮結,透明的豐滿的前胸隨著身子的抖動而輕輕地上下晃動,再然後就定定地一動不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光線的亮度漸漸地暗了下來,那個由光線做成的女人的臉上分明是對著李華笑了笑,眨了眨大大的透著光的眼睛,然後又矮了身子盤腿坐了下來。
水晶般的女人的身影漸漸地模糊了起來,漸漸地被從下面的光面擁上的絲絲的光輕輕地圍住,越來越厚,漸漸地又成了一團模糊的光,漸漸地如同西下的夕陽沉入了下面的光面,如水流注入了大海般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全身赤裸的女人,竟是如此地動人。
我的雙眼已不會了轉動,心不由劇烈地跳動著像要跳出了身子,眼中全是她光潔透明的身子,想著她光潔的腿、豐滿的胸、一頻一笑間的萬般的婀娜多姿,那一凸一凹之間在光影下透著的裊娜讓我有了無窮的想往,無不讓我口乾舌燥、手足無措,我已沒有了知覺,就像似失去了神志。
無心長出了一口氣,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我才覺的自己回過神來,心中卻是仍有著強烈的慾望,想著無倫如何也要再見她一面。
後來的我還是一直沒能明白的了這個功法為何用個女人來講解,這與無心平日裡說的清心寡慾有著太多的矛盾之處不是,直到我見到那個真身的女人才明白了過來。
「這是破空功法的開篇和結尾的一部分,也只是相當於哥有些書中的前言和後傳而已,」李華輕輕地對著魂不守舍的我和無心道:「現在俺已經知道了這個功法是如何去破解的理,的確對於個只會運氣的人而言,如果沒有掌握了這個氣的運行的方法,想要學習去如何的破空,說比登天而難還是說輕了些的。」
無心看著李華面色平靜地道:「這個功法是不是傳說的那樣可以讓人幻化了?」
李華搖了搖頭道:「俺也不知後面是些個什麼,這必須要將所有的玉片尋了全才可。俺的那一部分卻是讓老元借了去,想來他根本不可能破解的了的,只能讓他多生些煩惱罷了。」
我很是將自己定了定神,然後再狠狠地甩了甩頭,想著將腦中已永遠留存的景象暫時忘了去,然後抬起頭看著李華道:「這個女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用些光來做了?」腦海中還是她光潔如玉的身兒。
李華笑了笑看著我道:「哥,你不可入了迷,這是個幻象,只不過是一個提前用氣做了的幻影而已。就像當初俺一怒之下對二虎娘立了個局一樣,你所看到的是這個女的,而二虎娘看到的卻是被黃金力士捉到了一團雲上一般,俱是不可當了真。」
這些話讓我想起了當初二虎娘在眾多的村民面前小心了又小心的樣子,不由地咧嘴笑了起來。
可能看到我臉上的怪怪的笑容,無心的臉上顯得很是納悶地對我說:「你又想到了什麼怪事?」我於是將當日裡二虎娘的神姿對著無心說了一遍後,無心也開心似地大笑了起來。
「這個事今天也只能到這了,下面已是沒有了內容,」李華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看來俺得同老元講上一講,先將扇兒取了回來再說。」
無心接口道:「那個東西已不歸了他,當初他丟了後自是已成了無主之物,你大可要的回來。」
李華笑了笑道:「也不用了如此的急法,俺們還有些個時間,必須讓俺哥開始學了新的功法,不然俺哥自是不能對俺有些個幫助了不是。」臉上顯得有了些調皮的樣子。
無心大嘆一聲:「看來我還俗是十二萬分對的事了,你倆個真是有著了不起的仙緣,可是話又說回來為什麼我就沒有了這些奇遇呢?」
李華將下巴向無心一揚:「你學到了第幾篇了,是不是有了些麻煩?」
無心看了看李華又看了看我道:「不是我不努力,只是這個功法不適合我而已。我現在每天就是想著如何運氣,就是抱著她時腦中仍想著運氣的法子,可我到現在將第一篇也沒能練的成。」
李華看了看無心有點失落的老臉,臉上有了想了一想的樣子對無心道:「你也不必太過於糾纏不下,其實就像你當初教俺們一樣地自然而來自然而去的就能成了。」
無心還是搖了搖:「這已不可能了。我有著太多的心事無法化解,身旁不管是誰一舉一動都能對我產生了影響,而且又有著太多的俗事,心裡又怎能放的下來?這個功法自是再也無法練的成的。」
無心的臉上顯著莫名的頹喪,剛動了動身子忽地臉上又有了個奇異的表情慢悠悠地道:「你倆個聽了,我曾教過你們,給你們講了些如何去修行的道理,無論從何處講來,我都已是你們的師傅了不是?哈哈,我教了倆個神仙。我可太了不起了。不成,你們得認個師才得。」
一邊說著無心的臉上竟是又多了層?異的笑,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看著我和李華,完全是一副為人師尊的模樣。
我有些不太明白無心的意思,無心確實對我們有個師徒之情,這個要求自就滿足了他。再看他的神色這個師傅什麼的自是坐了個穩當,於是心裡想著如何給老人們講了,以便行個拜師的禮兒。
李華看了看我點點頭,然後對著無心一臉的媚笑向無心身邊靠了過去:「這個自是不用說的,只是師傅什麼的給徒弟些個什麼的見面的禮兒?」
無心像避了瘟神一般地從炕上直接跳到了地上,扭了身子就向外走,邊走邊嚷嚷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一腦的鬼主意。這個師你是必拜的,至於什麼見面的禮兒卻是休想。」
一邊說著無心一邊踢拉著綿鞋走到屋門前,將頂門的扛拿了開,隨手將門打開後,「砰砰」的敲門聲就鉆入了我的耳中,院門早已是被外面的人擂的山響。
我急忙地下了炕,穿了綿鞋繞過了無心打開了院門,門外無心的那位婦人和紅紅正不停地在雪地裡跺著腳,雙手不停地相互搓動著。
紅紅一見到我頓時滿臉埋怨地對我道:「你幹什麼去了?想凍死俺呀你。」語氣竟和從前很是蠻橫時一個樣了。
婦人要同紅紅一同進了柴房去做午飯,讓紅紅將了雙手直接地推到了屋中,無心在一旁瞇著眼看著開心地笑著,讓婦人有了點難為情的樣子。
而剛對無心表達完了善意的紅紅的雙手又抓住了我的胳膊,再也沒了對婦人的溫情,很是野蠻地將我直接地拽入了柴房,這也讓我身後的李華開心地大呼小叫了起來。
進了柴房的門,紅紅隨手甩給了我一把斧頭,衝著我揚了揚頭。
我自是心領神會地蹲在了灶前開始劈柴,灶內的火早已是滅了。
待將柴薪重新燃起添上了煤看著火苗在灶內呼呼而起後,我立時感覺到房中溫暖了許多,隨手搬了個凳坐在了一旁,看著紅紅的身影在房中來回地轉著,雙手在不停地忙著到也是有著一番溫情。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將那個光中的女人和紅紅完全地重疊到了一起,心中想像著紅紅赤裸著身子站在我的面前,光潔的身子散著光芒,抬起胳膊時胸前的溫柔及左盼右顧的神色,都讓我沉醉。
此時待看見紅紅彎著腰兒用沾滿了面兒的手不停地揉著面盆裡的麵團,我已然難以自己,身不由已地走到了她的身後將她的腰輕輕地環了起來。
紅紅的身子明顯地一硬,然後直起了腰,微微扭轉了頭臉上儘是亦嗔亦羞的神色,隨後將手兒停了下來,身子向後軟軟地靠在了我的懷裡,呼吸竟是異常地急促。
我感受到了紅紅身上向我傳出的溫暖,只是覺的這樣抱著她讓我很是開心,心裡想著那個用光做的女人胸前的飽滿,手兒不自主地漸漸地向她胸前摸去,隔著個厚厚的綿襖我依然能感受到那種讓我顫抖的溫柔。
紅紅猛地扭轉了身子,也不管了雙手上沾得的麵粉,將我緊緊在抱定臉卻埋在了我的胸前,這個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舉動頓時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一時不知自己究竟是在霧裡還是在夢裡。
直到面盆兒發出了一下輕微的響聲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紅紅也是輕聲地喊了一聲從我的身上迅速地離開,我才看清老人正扭著臉看著我和紅紅無聲地笑著,手上正使勁地揉著紅紅尚未揉完的麵團。
紅紅羞怯地邁著小步急促地走到了老人的身邊,沾了麵粉的手不住地揪著綿衣的下擺,臉紅的像是從染缸中才撈出的一般,嘴裡喏喏地對著老人卻說不出話來。
老人用手將她的臉兒輕輕地拍了拍,笑嘻嘻地將面盆端起後平端在了她的面前。
紅紅急忙間一把接過卻是沒能接的穩,將個面盆「聽光」地掉在了地上,頓時面兒蒼白地一臉驚慌,嘴兒一噘竟是要哭了起來。
老人呵呵地笑著彎腰從地上拾起了面盆再次交到了紅紅的手中,紅紅緊抿了嘴兒,眼中已是淚珠兒閃動,雙手將盆沿緊緊地攥住了,像是落水之人攥住了一塊浮木,手指也攥的沒有了血色。
老人沒事似的笑著,手兒輕輕地撫了下紅紅的肩,轉身出門而去。
紅紅的臉色好一陣才平靜了下來,扭回了頭看著我竟是一臉的嗔喜和幽怨。
我笑了笑,心裡知道老人們早已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自是不再會對她有了任何的埋怨,看著她如此緊張的樣子,也覺的有些好笑。
看著我望著她笑,紅紅臉上也有了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低下了頭,我剛想對她說些什麼,她又猛地又抬了頭,雙眼狠地盯著了我,將我嚇了一跳。
此時紅紅的眼中明顯地流露出一種對我不再有任何防備的衝動,臉色潮紅,高聳的前胸不住地上下起伏,身子一動將面盆不管不顧地向地下一扔,像急于歸巢的小鳥般撲閃著雙翼飛到了我的面前,輕輕地投入了我的懷裡,鶯嚀一聲有力的雙手又是將我緊緊地抱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22:43:53
第六十一章 考試
當新學期的到來時,李華已用他強行給我灌輸的理念和思維模式,讓我對人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個全新的認識。
這個假期自從無心回來後,每天天不亮我都要緊隨著李華進山去李華的洞府,每天準準地打坐個兩個時辰,然後又準準地聽李華講述一個修行的功法,然後再準準地花上一個時辰將其所講化成自已的成績。
我心中是叫苦不迭,可還得咬了牙兒拚命地隨了李華而行,不過開始時尚沒有什麼感覺,待到的後來卻是對所有的事物都有了一個感念。
當最後李華笑著對我說這個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為李華而生存時,我有了不同的看法。
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行為準則,這並不與他人的理念所衝突,也不可能將所有的人的想法統一起來,李華當初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人,如果沒有他的長輩付出的努力,他也將與我一樣生活在蕓蕓眾生之中,而默默地了卻此生。
再如如果老元也是如他一般看這個世上的事,李華也不可能有個大的成就。
李華想了想對我說:「你說的有道理,俺們先不說這些事了,你得給俺抓緊了練,時間不多了。」
我與李華當初一樣開始了算天算地的不斷地掐指的動作,幾天下來雙手的指頭極是不聽了使喚,渾身很是有點不太舒服。
李華只是笑了笑,一句這都是正常的就將我打發了個乾乾淨淨,讓我無法再有個什麼怨言。於是加了倍的努力,終於也有了個小成。
在經過了多日的訓練後,我對於小雞何時會吃苞谷而一次又能吃多少粒的事總算是有了個了結。
李華那日也是一臉的小雞走路的模樣,將個脖兒一伸一伸的,不知何時就能將我當了苞谷吃了去,讓我很是擔心了好幾天。
開學後的十幾天裡,同桌沒有再與我說一句話,我也不以為意,心裡想著是我將與李華去一個諾大的新世界,又豈能將這些個小小的事兒放在心上,便也絲毫地不以為意,每天加了勁地學習,似乎腦子比以前好用了太多,老師們還未講完的話我已是知道了結果,老師們尚未上完的新課程我已是早已理解了一個透徹。
班主任盯著看我看時,臉上都有了個莫名的神色,每次放學後都要將我單獨地叫到她的辦公室與我說上幾句話,我也不由自主地有著想與她親近的念頭,不過這個念頭是像對自己的家人一樣的親情而已。
物理老師卻是在他的課間裡總坐在了我的身邊,用他的話說是我可能會成為了他唯一的驕傲,也讓同桌看我的眼神多了些白色的部分。
王成一如即往地還是每天呼呼喝喝地與我說笑,陳一凡靜了許多,忽閃著眼兒更多的是對我的好奇,用他的話說,我身上有了種讓所有的人都想親熱地抱一下的氣質,將我唬得是著實的不輕。
星期三下午放學後,與班主任作了別,我推了車兒剛到校門口,同桌張玉梅已是橫在了我的面前,很是客氣地對我道:「你好。不知你下午有沒有事?如果沒有,我父親想見你。」說完掉轉了頭竟是對我毫不理睬地轉身就走,可能是她估計著我會跟了上去。
我心裡對這些事已是看的極淡,見她毫不客氣的走了,心裡只是想讓自己的頭搖一搖,人世的事在我的心裡已是淡的如水般,便笑了笑轉了身不再理睬,而是騎上了車想著早點回家,與紅紅說上幾句話。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張玉梅氣喘噓噓地從身後追上了我,攔在了車頭前:「我已經告訴過你我的父親要見你,你怎麼不當回事?」
我笑了笑看著她沒再說什麼,她的眼圈有了些個紅。
「去一次吧,算我求你了不成。」說完張玉梅緊抿了很是有點紅的雙唇,雙眼盯著我。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張玉梅父親的聲音。
「呵呵,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張玉梅的父親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笑呵呵地道:「我知道你不會就如此簡單地答應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算了。所以我特地前來請你,是有一個老人想見你,你無論如何地都要將手中的事放下,去見上他一面。」
我沒有作答,而是想著有人要見我一事,將時辰和來人作了個粗粗地判定,左手飛快地掐了起來,得到了一個多水的事卦。
透過水格我似已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一個用了玻璃封閉的小花園中的搖椅上悠閑地晃著,再透過事卦已是明白了這個老人的用意,他竟是個很不錯的拳法的高手。
我心裡想著前些日子發生的事,那位老人不外乎是位能使太極拳的高人。再細思索將卦兒對拆了,掐著左手的大姆指停在了小指的中節上,便明白了來人的用意。
「你們不必用這種方式再去激俺和華子與那正在花園裡休息的白髮老者對局,雖然他的太極拳法得是了得,說句實話,俺去了怕也如不了你們的願,他還遠不是俺的對手,更何況是華子了。」說完,我對著張玉梅的父親笑了笑。
其實,當時我心裡想著前些日子的那些人的品質十分地低下,將個名震天下的太極拳法侮辱的名聲都差了些,這種拳法在當今世上雖已是難有了敵手,可與我和李華所學是不同的歸途,自是沒個相比的道理。
於是我不再理睬,推了車緩緩而行。
張玉梅的父親臉色瞬間變了數變,呆在了當地竟是一付癡癡的樣子,沒有再追的前來。
我也是很鬆了口氣,看看離他們遠了些就飛身上了車,拚命地向家中趕去。到的村裡時,天已有了些暗,紅紅還是站在了橋上等著我,讓我心裡很是歡喜。
當晚在耳房中,我將張玉梅父親的事與李華說了一遍,李華飛快地掐起了手指。
「哥,你應該去一次,」李華停下了手看著我道:「這個老人非同尋常,也是有了些道法。通過拳術成了道法的人很是有點兒少見了,即然他已有了個小成,人品自然是不差的了。」
我點了點頭:「那也是,不成俺等幾日去見了他就是了。」
李華神神的看著我道:「說不定哥還有個緣法,就此學成了一門了不得的功法了。」
我有些警覺地看了看他,心裡想著他是不是又出個什麼圈兒讓我鉆了進去,李華一旁早已「咯咯」地笑出了聲。
早晨與紅紅在村口的橋上輕輕地相擁了一下分手作了別,這已成了每天必修的課程,也總是每天給了我太多的快樂,騎了車飛快地進城後,開始了一天的緊張的學習。
這些天數學學得是個函數了,老師講的很是有些吃力,同學們自是聽的多明白的少,我卻對自己又有了些瞭解,這個對別的同學顯得有些個複雜的課程,我輕而易舉地就明白了它的全部,在作今天的測驗題目時很是輕鬆地就完成了。
考試時數學老師站在我的身邊一步不離,直到看我作完後將我直接提到了教研室,取出了另一份考卷,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懂的多少,只是看著這些考題如同在小學時的功課一般很輕鬆地就完成了,讓圍著我的幾名高年級的老師要跌了眼鏡,數學老師很是有點激動地揮手就將我趕出回了教研室,身後早已是吵雜一片。
中午同學們剛走了個乾淨,班主任老師就坐在了我的身邊,輕輕地問我:「你最近跟了什麼人學習?是怎麼學會作那些個題目的?」
我有些不太明白班主任的意思,看著她撲閃著的眼道:「俺並未跟別人學,還是老師講的好。」
班主任臉上笑開了:「你就會說些好聽的話,你可知那些題目是高二的畢業試卷?」
班主任的笑容很是好看,有點像是盛開了的花朵,我不由的有了些癡癡地看了,耳邊卻沒聽清她說了些什麼。
班主任的臉上似乎有了些羞澀:「那今天就到這,我還是不問了,你還是快吃飯吧。」說完站起了身慌慌張張地出門而去。
中午這不到三句半似的對答讓我有些不太明白出了什麼事,眼看著班主任匆忙而來又匆忙而行,心道也用不著掐了什麼指頭瞭解這些個事,趕緊地抓緊了時間吃飯,還可以運一會兒氣練習從李華那兒新學的東西。
下午的課還是自習,數學、物理老師一起進了教室的門,將我直接趕了起來幾乎是先後抓著我的胳膊出了門,我可以感覺到身後幾十雙眼睛在我背上留下的烙痕,隨著老師們快步進了班主任的語文教研室,才發現已是有了近十位老師端端地坐在擺放了亂七八糟的椅子上,雙目炯炯地盯著我,讓我有了點慌亂。
「你先坐這,這是四份不同的考卷,時間一個小時,你必須將它們全部的作了。」班主任從身邊抽出了幾張大大的紙,笑吟吟地看著我道。
我本來就對班主任很是相信,點了點頭,將考卷接了,隨手拿出了筆就作了起來。
題目不是太難,我不知怎地似乎已學過了這些個功課,看著這些也似乎都作過了的題目不由地對老師們的做法有了些好奇。
當所有的卷子作完時,班主任呼地站了起來,臉都快與我的鼻子碰到了一起,雙目中有著太多的驚喜。
「行啊,一小時零五分作完了所有的題,還說沒有人教你,你騙誰來著?」班主任臉上多了份開心:「好了,你先回去吧,這個事不用給同學們提了,知道了不。」
我只知道班主任的話是不會有錯的,即然不讓提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於是點了點頭返回了教室。
果然先是王成後是陳一凡,接著又有好些個同學圍在了我的桌前,「吱吱喳喳」地讓我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教室內其他平時與我不太來往的同學只是羨慕的看著我,同桌早已是收拾了書包出了門揚長而去。
我自然記得班主任對我的叮嚀,只是不住地對著他們笑著一言不發。
過了快二十分鐘,教室內才安靜了下來,這時班主任又進了來快步走到我的身邊盯著我左看右看了一會,又伸手抓了我的胳膊,向門外走去,我的胳膊今天已是第三次被抓了去了。
校長出現在了班主任的辦公室中,安然地坐在了班主任坐的椅子上,雙目奇異地看著我。
「你是怎麼學會這些功課的?」校長的手不停地轉著一枝鉛筆慢悠悠地問道。
我有些奇怪,相同的問題今天已被問了太多次:「就是和同學們一起跟老師學的。」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這也是個事實不是。
校長將筆在桌上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白紙,遞到了我的面前,白紙上是幾道用手抄的題目,字寫的很是漂亮:「你把這幾道題作一下,」說著抬手看了看表,「現在開始吧,時間二十分鐘。」
我沒再想什麼,只是回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班主任,她的眼中滿是鼓勵和期望,於是轉身伏在了桌上,這些個題目同剛才一樣地簡單明瞭,自是一揮而就,只不過我也有點不敢太相信了自己,好像以前解題從未有著如此的快捷。
校長接過了我雙手遞過的考卷,只看了一眼,就呼地立起了身,將教研室內的所有的老師看了一個遍,一言未發地大步而去。
眼看著校長出了門,班主任臉上又是笑的開了朵小花,一步就到了我的面前,雙手將我摟了住:「行啊,真沒看出來,你可知道他出的是什麼題目?」眼兒彎彎地距離我太近,輕輕地呼出的暖暖的氣在我的臉上像有一隻手兒一般地撫來撫去。
我呆了一下,很自然地雙手抓住了她繞在我脖中的手臂:「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這些題目也不是太難。」
班主任的臉有些紅潤了起來,呼吸也明顯地變了,聲音有點急促地道:「那可是這一屆才開始招的研究生的考試的模擬題。」
我更是呆了一呆,研究生這個名字在我的心裡好像沒什麼印象,小心地看了看班主任熱切的目光,心裡肯定這個什麼生是了不起的。
忽然又覺的雙手緊抓著的班主任的胳膊很是滑膩,我心中想著比紅紅的光滑的太多,回家後一定再摸一下紅紅的手臂好作個比對,手上已是不自主地在班主任的胳膊上輕撫了起來。
明顯地感到班主任身子先是一怔,然後手臂軟軟地垂在了我的胸前,我微扭了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眼中滿是羞嗔和迷離,停了大概有個幾分鐘,她後來說是一秒,班主任一下就將手臂抽了回去。
若無其事地轉身後對著還坐著的幾位老師笑著道:「怎麼樣,我這個學生不錯吧。」班主任輕掃向我的眼中又有了些個羞澀、嘲弄和調皮,這又讓我呆了一呆。
班主任的這種眼光我見的實在是太多,每天都面對著的李華和紅紅就多是這付神情,只是現在的這種神情將個歲數不大的班主任變成了個年紀小小的小女人。
晚上,在家中我躺在小床上想著這一天來發生的事,也有些不太明白,於是看了看另一張小床上盤腿而坐的李華,將今天的事仔細地告訴了他,特別是我在作題時出現的靈感讓我不再對考試的題目感覺到恐懼的感受。
「這是個很簡單的事了,你還沒明白?」李華不慌不忙地看著滿是疑惑的我,見我搖了搖頭又接著道:「其實那些個題目你根本就沒學過,而且你開始時也的確不會做。」
我吃了一驚,如此說來,如果不是那些題有了問題就一定是我有了問題。
李華看了看我忽地開心地大笑了起來:「什麼是什麼呀,你怎地就轉不了個彎。告訴你吧,你作題時在捲上的答案的確是你寫出來的,可解這些題的卻是在你身邊的老師們,只要是他們會的你都會。即使他們不會的,靜下心來的你也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22:44:33
第六十二章 學習太極
我知道我又有了些了不起的進步,與李華要求雖然還差的太遠,可在我來講已是在練功的進程中飛速地前行了,而且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兒,也的確有了當初李華所說的每棵小草、每塊碎石都已開始有了生命的樣子,也能漸漸地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從四面八方傳出的勃勃生機。
我已初步完成了算籌的手法後,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這就是可以感知每個人心中所想的事和想說而未說的話,這也正是讓我明白了我和李華在一起時,我尚未說出的話他就已是知道、我正在想的事兒他也已明瞭的原因了。
自從那日在學校從高中、大學一直考到了研究生後,班主任看我的眼中透出著強烈的未知,幾課的老師們更是將我當成了異類,用他們的話說是我已可以不用再上課了,所以我在課堂上作些什麼他們根本不予置評。
每個課間,都有不同的老師坐在我的身側與我談天說地,就是隻字不提現在所學功課的事。
眼看著時已正午,教室內只剩了我一人,班主任每天必來的時間又要到了。
果然,我正想著,班主任已是進了教室了門。
「你今天帶的什麼飯?讓我看看。」班主任笑吟吟地坐在我的身邊對我道。
我拿出了鋁制的飯盒,這可是無心在火車上吃了一頓飯後,悄悄偷帶出來的。盒內裝著是紅紅早晨做好的飯菜,還有兩個雪白的白麵饃。
「喲,生活還不錯,」班主任還是笑嘻嘻的隨手拿起了一個饃放在嘴邊吃了起來,口中不太清楚地道:「不過今天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麼學會解那些題的。」說著又拿起我的飯勺從鋁盒內盛了些菜送到了嘴邊。
班主任的這個動作讓我有了些驚奇,看著她吃的十分香甜,我也很是開心。可是又不能說那些題目我壓根就不會作的事,就算是說了她也決不會信了。於是看著她的熱切的眼神,我十分為難,用手摸了摸頭說不出話。
班主任早已是三口兩口地吃完了一個饅頭,隨手拿了我帶的水壺咕咕地喝了幾口,看著呆呆盯著她看的我一笑,從隨身帶的小包內拿出了兩個花花綠綠的小鐵盒放在了我的面前:「這是兩聽罐頭,你吃了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起身而去。
我直著雙眼目送著班主任出門而去,回頭盯著面前的東西。
這是我第一次看著屬於自己的兩聽肉罐頭,這可是在一般村民家中的高檔的食物,心中很是想著帶回家中給老人、李華和紅紅怎麼分了的事,又想著李華圍著我轉著開心的樣子,想著班主任對我的照顧,心中頓時也有了點暖暖地感覺,於是慌忙地收了起來。
我剛左手抄了唯一的饃、右手用了勺剛將菜送到了嘴邊,張玉梅的父親和幾個中年人陪著一個白髮蒼蒼的穿了一身白綢的老人很是氣派地進了門後,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這是李老,是咱們這裡太極水準最高的人了,你與他多多地親近親近,」張玉梅的父親從幾個人身後閃了出來,笑著對我說道,然後轉了身對老人接著說:「這就是我給您老提到的打敗了王老的小伙子。」
我當時的心裡對這個人是厭惡到了極點,做為一個諾大歲數的人不管不顧地打擾著我的平靜的生活,看著他的眼中滿含了憤怒。
「呵呵,小友好啊,」李老一臉慈祥的笑容很是客氣地對我說著:「聽說了你的事後,我很想見見你,對了你還有個弟弟在不在呀?」
我很咬了幾口饃,坐在座位上一動沒動,只抬眼看了看也沒再理睬。
「你給我站起來,」從李老的身後閃出一個中年人對著我吼著。
我當時心裡早已是壓不住了火,聽了後轟然爆發,這些個人沒完沒了地盯著人,從上次張玉梅的父親開始到那個王老,再到後來的年輕人大鬧學校,直到今天又來到這裡對著我吼叫,有點性子的有幾人能夠忍得了?
我將飯盒在桌上用力一頓「砰」地一聲菜汁便濺了一桌,站起了身,將內氣迅速地運轉了起來,雙手握了拳盯著那個中年人。
「俺面前沒你說話的份,」我盡力地壓著火死死地盯著他:「你沒資格在俺的面前大呼小叫了。」心裡想著這些日子來功力提高的速度讓李華也能誇上幾句,原來的這些個人都不是對手,現在的我自是再也不用將他們放在了眼裡。
「呵呵,原來像小友這個歲數的也會有了脾氣了,」李老白鬚飄飄笑著看著地我道:「你也不用如此地緊張了,我只是好奇來看看能將老王擊敗的年輕人長個什麼樣,只是沒想到你比我想的還年輕地多,千萬別生了他們的氣了。」說完,用手一捋長長的鬍鬚將手兒對著身後揮了揮。
我靜下心來,看著這位老人一臉誠懇的樣子,心頓時軟了下來:「對不住,俺有點兒火大了點,李老多原諒即是了。」
李老哈哈一笑轉身坐在了我的身邊,笑呵呵地看我:「小友如此年輕功力就如此了得,真是讓人羨慕。」說話間幾個中年人同張玉梅的父親也散散地坐了。
我已沒有了過去第一次開始比武的激動,平靜地對李老說:「不知老人家今日找俺有什麼事?這一會就要上課,俺不希望看見教室再次被弄亂了。如果沒什麼事只是想看看俺到底是個什麼人,現在也看過了,俺只想平平靜靜地,沒打算惹您老爺子,沒事您老就請回去了。」說完低了頭繼續吃起來已是沒了味的飯菜。
「呵呵,是這樣啊,」老人的臉上明顯地有了些失望:「明天我自己來尋你,也是這個時候,你看成不成?」
我正吃了一嘴的菜,耳邊聽著老人這麼說話,不由自主地有些埋怨自己,從小看到、受到教育的都是應對老人的尊敬,這一時我已極是無禮了,心裡想著口中將菜一口沒能嚥下,「啃啃」地對著老人點點頭。
李老站起了身笑呵呵地轉身而去,一群人在後慌忙地跟了去。
眼見的來人已遠去,我還在使勁地嚥著哽在喉中的飯菜,不停地用手錘打著已是很悶的前胸,心裡想著,回去後一定告訴紅紅,下次將韭菜切的短點,沒必要留個一拶長。
李老的家位於城東一個大大的院落中,朱漆的大門上釘滿了銅釘,進門是個長長的影壁上鑲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龍雲騰霧繞,過迴廊走小橋才到的正堂,堂邊上就是我當初推算的一個足有三、四十個平方的玻璃花園,一路是五間大瓦房很是氣派,後面是好大的一片空地。
「小友請了,我可要出手了。」空地中挺身站著的李老白髮飄飄地盯著我。
我點點頭運起了內氣。
昨天李老去教室尋我後,我回家將此事告訴了李華,李華很是有了興趣,認為我今天可以與他見個面,中午一放學,同班主任打了個招呼,即來到此地。
李老也還是很客氣,將昨天去的所有的人都轟了出去,然後就要與我比對。
我來的目地也正是如此,想著比完後便再也沒有了這些個煩心的事,也有點想快點結束了
好早點家轉。
李老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一個起手式將胳膊一伸,緩緩地擺在了我的面前,腳下不丁不八地站了。
我看了他一眼,忽又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十分微弱的熟悉的氣息,見他站穩便也伸了手與他的胳膊搭在了一起,向他點了點頭,腳剛一立穩,一股急迫的旋力差點將我一下旋了出去。
我大吃一驚,從跟著李華學習到今天,無不順風順水,在外面更是橫衝直撞而沒了對手。現如今,這位李老只將胳膊輕輕一推,我已幾乎站不穩腳跟,而且身子明顯要隨著他的手勢轉了出去,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忙定了一定神,將一顆輕視之心頓時的收了,認真地將氣運遍了全身。
李老的臉上有了種訝異之色,隨後一閃即失,身子動了動,對我笑了一笑將胳膊又重新與我碰了一下向我一推,一股大力帶著旋直接就衝到了我的身上,我立時腳下有了些不穩,身子一個踉蹌,向後連退了幾步,呆呆地站著有些發楞。
看著這一個怎麼都讓我不相信的結果,我不由地發起了怔。
李老的手勁完全沒用一點蠻力,而是勁氣之中含著勁氣,將氣兒很是圓潤地圈成了一個個前赴後繼的旋轉的力道,潮水般湧過來讓我根本未有片刻的喘息之機,我能夠抵擋得了前幾道力量,可這一浪高過一浪的浪頭滾滾地將我捲了進去,又有一圈強於一圈的漩渦在我的身旁流轉。
我能阻擋住直力卻防不了旋力,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隨著轉了起來,於是結局自然是我沒了立腳的根,怎麼能不被摔了出去。
年少的我有些不服氣,按李華所說我這一身的內氣早已是無人能敵,即然如此,李老這些個微弱的氣息又怎麼能將我直接推的沒了個風采,關鍵還是我少與人動手的緣故了。
想明瞭這些,我大踏步地又走到了李老的面前,看著仍是微笑的李老,將手兒一伸,與他的保持著原樣的手臂再次碰在了一起,看了李老一眼,一聲沒啃。
李老明顯地知道我的用意,將手兒一推又是一圈,我再一次地不由自主地摔了出去。
待我立穩了身子,李老很是有些驚異不定地望著我,臉色極為凝重。
我不管不顧地又一次走到了他的面前,心裡已是有些隱隱地感覺到了李老的力的旋轉的方向,想著只要我能抗住這股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旋力,那麼最終勝出的必定是我,其實,我完全地想錯了。
當我再一次的被甩了出去後,我已是不知所措。想起李華平時給我說的許多運氣的法子,如同過篩一樣在我的心裡一個個地選著,可就是毫無把握。心裡不由地心裡念叨起了李華,如果他在,今天根本不可能就此沒了顏面的。
我正想著,耳邊嗡嗡地似乎有人在說話,開始根本聽不清,如同洪水從遠處咆哮而來至近了卻又是化成涓涓溪流,我呆呆地感覺著,聲音也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好像是李華從遙遠的山上向我大聲地喊著什麼,再過的片刻便聽的分明了:「像根水草,將根扎死,」這個聲音不停地重複。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在滾滾的大河的流水中,小小的水草根本抵擋不住狂暴的沖刷,只能將根深深地扎入河床,身子卻隨水搖擺,仍你水流湍急、漩渦重重,我自隨你飄蕩,只要根在我就在,想通了這一節後再一凝聽,那個聲音竟是再也無蹤了。
我於是將精神重新凝起,大步地走到了李老的身邊。
李老先是一楞,又低下頭雙眸如釘般地看了看我行走的腳步,再抬頭看著我哈哈地笑了起來,將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道:「從現在起我已不是了你的對手,了不起。」
看著李老滿臉的誠懇,雖然我已知道接下來不管他用了什麼樣的法子,我都不會再輸了去,可就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地為我開心,心裡不由地有了些愧疚,於是有些不好意思順坡而下地對李老道:「還是李老厲害,俺都快被李老摔的昏了過去了。」
李老仔細地看著我,拉了我的手就進了堂屋。我喝著李老給我端來的香茶,感覺到這個老人的確是個心懷寬廣、頗有了些道氣之人,讓年少的我十分地心折,看著他的眼神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尊重。
「我早聽說你兄弟倆人所學如同天人,只是一直不太相信,直到老王被你狠狠地摔出後我才吃了一驚,」李老喝了口茶水接著道:「我一直想著憑老王高傲的個性決不會如此簡單地就認了輸,可又知道了他的幾個徒弟與你們交手後傷殘頗多,於是又有了些好奇。想著與你最近的人是小張,上次就是他帶了你們參加了老王的指導會,因此才讓他從中介紹了與你們相識了,不成想你們果真是名不虛傳了。」
我很是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俺剛開始以為您老與他們是一個樣,沒了一些做人準頭,還差了點誤會了您老,還得請您原諒了。」
李老笑了笑,手中的茶壺的茶水將我手中的茶杯又注了滿:「你們學的這個功法叫什麼名字,也好讓老漢我知道知道?」
我根本沒有再隱瞞他的想法了,這麼一個謙謙老者讓我徹底地沒了防備之意,於是將我從頭開始學的過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李老的神情隨著我的講述時而緊皺了眉頭、時而眼笑的如月、時而口中驚呼、時而緊抿了雙唇,聽我說完了所有學習的過程,沉思了一會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目光如火地上下打量著我。
「我已是明白了你們所學的是另外一種功法,如果我沒聽錯,這種功法可是大大的有名,與我所學有著雷同之處,而且兩者的名字的前兩個字也相同。我師臨去時告知過我,說起了這個功法的特別之處,不知你們有沒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神色坦然地對著我,見我沒說話又笑了笑接著道:「兩種相類的功法的區別不過一個是人道、一個是王道而已,我所學為人道,而你們的則是王道了。」
我楞了一下,按李老所說我同他所學有著相似之處,自是相互領會的很快,怪不得他身上有著我十分熟悉的氣息,只是還不十分明了兩者的區別了。
李老看了看我,語氣顯的小心了許多:「你們學的不是與人動手的功法,這在社會上難免吃了些虧,我這有個小小的想法,不知你聽也是不聽?」
這個徹底地讓我心服了的老人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我早已是慌亂了起來,忙抬了抬身子對著老人恭敬地道:「有什麼用的上俺們的事,李老就不用客氣了。」
李老看了看我開心地哈哈大笑了起來,轉身出門而去,我不由地楞著可也不敢過於造次地跟了,心裡告訴自已老人一會定是有個什麼事讓我去做,只不過能不能做了好、是否對的起老人只能是個盡力之事了,正在胡思亂想著,老人手拿著一個藍布包了的物事走進了門。
「如果我想讓你們做了我的徒弟,也是太屈了你們,有外人問起時不免了有個貪心的名,」老人將椅子向我挪了一挪坐下來對著我道:「我今天就不留你了,晚一會我還有些個其它的事要辦,這個東西你拿回去和你的弟弟一起看看,也不會著些宵小之輩的欺了。」說完隨手將布包遞給了我。
聽他的語氣,我知道這個東西非同小可,如此鄭重卻又不言明,想問個究竟卻又開不了口,只好接了過來站起了身。
「如果早些年認得你們,我一定收了你們做徒弟那怕是個名也成,」老人長嘆著起身道:「回去後,仔細地看了,但不能給其他的人知道。」臉色很是凝重。
我點點頭,向老人半鞠了躬,轉身而行正欲出院門,身後傳來了老人的嘆息:「如果你們是我的徒弟多好。」
我不由地車轉了身子,心裡有了些衝動,一字一句地對著滿頭銀絲的老人道:「您放心,過幾天,俺將弟弟帶了來拜師,如果您同意了,俺們就是您老的弟子了。」
李老明顯地一怔後身子一晃就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你同意了?願做我的徒弟?」
我肩膀被他的手抓的生痛,可臉上又不敢留露了出來,只是點著頭:「是的,您老就是俺們的師傅。」
李老忽地鬆開了我的肩膀,哈哈地笑了起來,然後手兒重重地朝我一揮,再沒看我一眼,轉身離去。
我也知道這些個異人自是有著太多的異樣,於是也回了身,出門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0 22:45:05
第六十三章 太極正氣功
「哥。這一個動作是這樣了,隨著動作的運氣是這樣了,」李華抬起了頭,微弱的燭光下,臉顯得有些紅,雙手不住地比劃著,燭光映著他在牆上的影兒十分可笑地舞著。
一道勁氣正從我的手掌返回胳膊,待它安全抵達了下腹,我長喘一口氣。
看著李華,我想了想道:「這個功法的確了得,每一個動作引著內氣運行,與俺們前面學的氣靠的是念想而轉,區別太大。如果將這一套功法的動作整個作了一遍,內氣剛好運行一遍,這也根本不用了再去找些個專門的地方練氣了,只要會了動作就有了氣路,不知當時創了這套功法的人是如何知道這些個事的。」
「可不,這個法子很是有用,」李華看了我一眼道:「這也是任何人都可以學的會的法子,不會出太多的錯誤。如果將速度快些,力道轉而剛猛些,又是很有用的武功了。」
我看了看李華道:「的確是這樣,不過俺們學它有何用,又不會同人過不去不是?」
李華白了我一眼:「哥,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俺們以後不知會遇上些個什麼事,如果學會了它,自是有益無害了不是。」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華、無心和我三個人每天都早早地起了來,在院中開始了緩慢地學習過程,我也知道了我們所學的是中華古老的一種功法全名太極正氣功。
太極正氣功按李老給的書稿共分為上、中、下三篇,上篇就是人人都會練幾手的太極拳譜,中篇即是太極氣功,下篇也就是將前兩都合二為一後產生了一個在飛躍的太極正氣功法。
我們在院中的練習太極功法的事很快地傳遍了全村,村中許多的老少一定要跟著我們學習,在徵得了李老的同意後,決定將上篇的拳法傳與眾人。
村長、校長和黃老聞迅後無不歡喜,與村裡林林總總地上百號人也每天準時前來,按村長的話說是,那倆個小的都在學,那是絕對錯不了的,學了。
於是在學校的操場上上百人隨在了我們三個身後,一招一式地學的十分地認真,這一活動至今未衰,而學校的操場從那時起也成了村民們娛樂活動的場所,後來還差一點成了集市,多虧村長、校長的黃老的及時制止,不然學生們將不再有安寧之日了。
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一場轟轟烈烈地太極拳普及運動在村裡迅速地開展了起來,從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五六歲剛換牙的濛濛小童無不會隨手幾式,這一個風氣又直接地影響了周圍的村落,更多的各村的村民開始陸續地加入進來。
每天早晨成百上千的人穿了個花花綠綠,圍著個了學校裡外形成了好幾個圈,校長乾脆將學校的大喇叭通了電,當然是用電瓶的那種,喊起了一、二的口號,眾人們在口號聲中齊齊起手,齊齊踏步,很是壯觀。
多年後早已養成了習慣的村民們將這一運動更是普極了全鄉、全縣,從他們中誕生了許多太極拳法的高級教練,並走向了全省、全國,我們村也被人又稱為太極村。
在學習的過程中,李老也來到了村裡,後來乾脆住到了我的家裡,他十分富有的家業讓我家的生活迅速地得到了改善,只是無心不停地與他拌嘴。
李老對村民們的熱情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對普及這一功法的活動大開了老懷,有時他還帶著村民們一起練習,很是開心。
後來李老與村長商議,想搬入了村中,只是當村裡並無多餘的房屋,而那時還沒有開始土地使用的自由化,宅基地的批復更是難上加難,想蓋個屋什麼的近乎不太可能,最後只好作罷。
我和李華也順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徒弟,當然這個頭還是逃不掉地要磕地。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由村長主持,老人們觀禮,在家中的大院裡我和李華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向端坐著的李老磕了三個響頭。
無心很是不滿,不住口地埋怨自個兒沒來得急作成我和李華的師傅,悄悄地搬了個凳,趁眾人注意我和李華下跪之時並坐在了李老的身旁,變相地等同於自已也成了我和李華的師傅。
李老高興地嘴都合不攏,無心是開心地大呼小叫,李華更是親熱地眼看著無心、臉兒對著李老不住口地叫著師傅,自然得到了不少的禮。
師傅帶來的幾十個人中喊我們為師叔的竟然一大半還多,李華也高興地合不攏了嘴,很是大開了小懷,時不裡弄地裝出一付很是老成的模樣。
我們練習太極功法的事也不知怎地在縣學也傳開了,這其中也發生了一些不是太愉快的事,不停地有人上門前來尋事比武,我自也不當回事。
憑著我深厚的內氣加上師傅認真傳授的身法、腿法和掌法,想從我手中討了好去的幾乎不存在,也讓同學們們看我的眼光多了些敬意。
同桌近日來有時也沒話找話地與我說上幾句,很讓我覺得愉快。
班主任每天準時地坐在教室內,與我面對面地說話,不停地介紹著她當時學習的過程以及她所在的大學在世界上的影響的事,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句要帶我出國的話語,我並未當了真,而這也使得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我漸漸地有了些傲氣。
直到有一天放學後到了校門口剛想騎車而行,身後有人喊了一聲佛,並拉住了我已運轉起來的自行車的後座,接下來發生的事才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能人輩出而不可小噓的。待我家去說給李華和無心後,無心說這也是人修練過程中的必經之路,要不還不是讓你個小子上了天。
「施主可是李大師的徒弟?」一個個兒高高很是健壯、穿了一身藍色大衫的中年和尚站在了我面前。
看著他的雙手合十對著我施禮,我不由有了些慌亂。
聽無心說過這種禮節對人是相當地高的,也就是說我可能是來人的敵人或者是來人的朋友,這一左一右全在於我和他說話之間是否愉快或發生衝突。
「師傅好,俺正是師傅的弟子,不知師傅尋俺有什麼事?俺有何處可以幫得了忙地?」我慌忙停放了車,學著他雙手合在一起的動作,向他微微地鞠了一個躬。
「俺叫智光,是個和尚,你的名在這個縣傳的有點玄乎,所以俺來看看你,」智光笑嘻嘻地看著我:「還沒長的大些,看來多是人吹出來的了。」口音很是偏重於河南。
我有些不太清楚平時人們是如何傳誦我和李華的,聽了他的話心裡立時有了些不太開心,可是無心曾多次地說過這些個所謂的江湖的事,禮節是很重要的,想了想趕緊地又抹去了不快。
我對江湖根本是一無所知,不知它是指的一個什麼地方或者原本就是個地名什麼的,很是讓無心嘲笑了我幾句。
無心說是一個人是個好人,兩個人是個國家,三個人是個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至於到最後三個人怎地成了江湖,我始終沒弄懂。
「師傅別聽他人的傳言,俺不過一個學生,根本就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的,師傅還是別信了的好。」我急忙緊著回答。
智光直著腰將做禮的雙手分開又是一拍笑著道:「看來那些個人說的還是有些個道理,可是今天的目地卻是不能被變了。好,這麼著,俺與你過三手,不管輸贏俺都走了行不?」
剛聽他的話,我很是鬆了一口氣,這個智光並不是來有意尋仇的,可後來聽他說完我又有了些緊張。
「師傅,您可千萬別誤聽了人言,俺只會李師傅教的太極拳,也只是為了個身子好些不生病而已,並不會比個武什麼的。」我小心地回答道。
「你這個小童太囉嗦,說比三下比就是了,又少不了你一根汗毛。來吧」智光大手在光光的頭頂摸了摸,有些不耐煩地對著我說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天下竟有如此性急之人,看他向後一退,似乎就要動手,心下一急也忙向後退了一步,左手護住了前胸。不知他下面的動作是什麼,那個諾大的拳頭疙瘩可是不能掉與輕心,氣已是瞬間運滿了全身。
「哈哈,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你果真有些個門道,俺的拳頭都不知向那伸了,」智光開心似地大笑著,兩大步就到了我的面前:「小心了,這一拳的力量可大。」話音沒落,一拳毫無花捎地直直衝著我的胸口而來。
這一拳看似簡單,我想晃著身子閃了卻又不知怎麼能閃的開,他的拳頭讓我覺得身子閃到那裡都避不了,雖然學了太極拳術,身子一側想要閃開,他的胳膊似會拐彎一般還是直直地對著我的胸前,看來這下我當是避無可避了,只好慌忙地用右手握了拳去擋已快到了胸前的拳,這一下沒能擋開,還沒等我有所反應,我的拳已與他的拳正正地碰個正著。
我當時就覺的整個胳膊麻了一下,好像抬不起來,只好站定了不動,而智光卻是「騰騰」地後退兩步,口中「咦」了一聲,接著又是幾大步到了我的面前,左手一伸,一個大掌斜斜的從空中劈著我的肩膀而來。
看著這如刀劈斧砍般的壓頂的氣勢,我完全地忘記了太極拳裡的各種手式,這一會什麼招式、什麼身法一概想不起來,只能本能地用雙臂抬起去擱擋,智光的手掌早已狠狠地劈在了我的兩個架著的手臂上。
我又是覺的雙肩一酸,不由地後退了一步,趕緊地活動活動,氣息只一轉就恢復了原狀,小心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智光這一次是後退了許多步,身子晃了幾下,口中隨即大聲地呼喝著,腳下不停地又衝了上來,對著我雙拳齊出。
我眼看著這讓我無所適從的做法,這不依不饒地拳頭根本讓我無法思考,還沒等楞神一拳奔了我的腦門、另一拳對著了我的下腹帶風而來,用說時遲那時快都無法去形容了。
我頓時慌了手腳,這一上一下不知該如何避了去,本能地將雙手各自迎了上去,眼看著拳頭與拳頭再一次相碰時,智光的衝著我的頭部而來的一個拳頭忽地拐了個彎,又對著了我的肩膀,這一下我是手足無措,根本不用想了,本能地想去隔擋,已是擋了一個空,只覺的肩膀上被狠推了一把,下腹的拳也已變向地打在了我的胸口,身子已是連續地後退幾步。
我慌忙運氣一查也沒什麼傷出現,這才放下心來,心有餘悸地看向了智光,這一看不打緊,智光坐在了我不知何時已倒地的自行車上衝著我嘿嘿地笑著。
我楞了楞神,先看著智光然後目光轉向了他身下的自行車,很是有點心疼。
「好了,俺比完了,走了。」智光明顯地看出了我的擔心,雙腿一動身子已是跳了起來,雙手拍了拍身後的衣擺好像要拍掉些土什麼的,衝我一笑,轉身揚長而去。
我硬是站在原地楞了半晌,直到看著智光遠遠地沒了影而王成走到我身前將車兒扶起來後才清醒了過來。四週一望十幾個同學正遠遠地站著瞧著我,趕緊地從王成手中接過了車把,與他並肩徐徐而行。
這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智光很是有些特色,雖然嚇唬的我不輕,可他的性子直爽,當是個敢做敢當之人。看來他也沒能從我的手下沾了便宜,而我空學了近一個多月的太極拳法硬是沒能使出半招,被他鬧了個手忙腳亂很是灰頭灰臉。
我心裡正想著,王成拉了一下我的手臂。
「我就從這回家了,」王成看著我道:「你以後也要小心些,樹大招風。」
我很是感激地看著他,這麼多的同學只有他能過來幫我扶車,好些個感謝的話自是說不出口,只能對他使勁地他點了點頭。
「好了,明兒見,」王成轉身而去,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還在原地注視著他的我笑著道:「那個人摔的可狼狽了,一下子就將你的車子撞倒了,還好沒事,我走了。」說完沒再回頭。
回到家中,吃著熱乎的面,我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正圍著桌子的吃飯的人。
大聲呼嚕著麵條的無心使勁地嚥了幾口,將嘴角邊的幾根扯入了口中,瞪著眼含糊地對我道:「你怎地那麼笨,只要身子往後一退就啥事沒了。」
李華看了看我沒做聲,只是用筷子將些菜夾到了我的碗裡。
師傅盯著我好一陣讓我有些不太自在,我不由低下了頭。
師傅四面環顧然後放下筷子對著所有的人慢慢地道:「你們可知那個人是什麼來路?」
見桌邊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搖搖頭,師傅接著自己又不住地搖頭道:「他便是武術協會的理事、聲名顯赫的神拳智光大師,使的一手神鬼莫測的少林達摩拳法,在過去那可是個萬人敵,在當今的武術界也沒幾人能擋了他瘋子般的三招,早幾年我同他對過掌,當時已是輸了,可是你能在他的手下過了三下,以他的身份自不會再為難了你,只是不知他為何原因找上了你。」
隨即聲音一頓師傅似又多了些開心:「你那看來不著邊的手法和腳法卻是大大的有名,在咱的拳譜中就有,那可是一路拳法的前幾招。這也是你平時光是注重練了套路,分開就不知怎麼回事的緣故。只不過當時你已是亂了方寸,在他排山倒海似的狂攻下不自覺地使了出來,其實在往下一著你只要靜下心來已是穩穩地贏了。」說完不再看我和其他人低頭呼嚕起了麵條。
紅紅將我的胳膊死死地抓住一臉地擔憂。
老人們則沒事似地又開始說笑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1 01:37:33
第六十四章 踏上征程(一)
詩曰:
一曲新詞酒一杯,黃沙漫漫幾時回;蓬草易舉風飛轉,浮雲即去心相隨;休見南山燕啾鳴,只聞馬踏蹄聲碎;碧海起波遙臺路,日月明輝人不歸。
隨著李華說的出發的日期的臨近,我也有了許多的緊張和不安。
這些日子來,幾位老人天天地圍著我和李華轉悠,功課也幾乎停頓了下來,還好老師毫不在意。
期末考試剛一結束,班主任就宣佈了成績,我依然是高據榜首,同學們十分地羨慕,老人們十分地歡喜。
師傅發了瘋一樣地不停地訓練我們,大有一天學不完太極功法一天不得休息之意。
黃老拿了一本手抄本,寫的均是各種藥材,逼著我和李華每天不停地背誦。
無心師傅到是沒有了太多的事,領了他的婦人帶著紅紅管起了所有的膳食。
無心的婦人很是安心,這也與她多年漂泊終有了個歸宿有著莫大的關係。
而紅紅每天早晨必定要我抱一下才能去作其它的事,要不這一天我根本無法安寧。
老人們樂得清閑,與村民們更多的事是在村口大樹下立了個象棋桌兒,幾乎每天吵到極晚,早晨興沖沖而去,天黑繃著臉而回,其他人對此是裝作沒見,不予理會。
村長和校長也是每天清晨必到,看完了我們就走,很是關懷,然後便去領了村民們開始拳風呼呼地慢慢劃圓。
二叔和二嬸到是四處尋著些野物,時不時地送上門來。
二虎娘著李華給了些個咒語,閉門苦修。
村裡是水波不興,戶戶安然。
李華這些個日子來又變了許多,晚出晨歸,我也不好問他究竟去了何處,想著那個功法他不知掌握了多少,估計正在學習就是了。
自從我知道了破空這個了不起的法術,對於那把扇子又有了些莫名的好奇,幾次問將起來,李華總是笑笑拂身而去。
放暑假的第三天,智光大師尋到了村中。
張叔在村口碰見了智光,問都沒問就直接領到了我的家裡,讓智光很是驚奇。
村民們對此也已是見怪不怪了,如果那天沒有些事發生在李華身上,那可是絕對不可想像的事。儘管如此,智光大師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些轟動。
按村民們的話說,這下我的家中有僧有道還有個俗人三位師傅。道人師傅帶了個女人,俗人師傅帶了些個徒孫,不知僧人師傅會帶些個什麼,再下面是不是該來些個神仙領著些牛鬼蛇妖,那可是十分地全乎了,我覺的很有些個好笑。
智光與師傅見面很是讓雙方驚訝,先是一楞,二話沒說倆人就推上了手。
師傅的臉一紅,智光的臉一黑,誰都沒能挪的了誰半步,然後罷手哈哈一笑,對其他人根本沒有理睬,攜手進了堂屋,關了門兩人不知說些什麼,笑聲不斷地傳出。
無心很是生氣,嘀咕著說這個智光眼中無人,於是午飯時菜裡便多了些肥肉。
無心本想著和尚吃齋念佛,這個飯決不能讓他隨意了去的,讓我們等著看智光吃白水面的笑話。
誰知智光根本不在意,反而開心地比誰都越發吃的多、吃的香,桌邊所有的人都看著智光一塊肥肉、一塊肥肉地往嘴裡塞,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
智光埋著頭一邊發狠了吃一邊用筷子向周圍的人比劃著,意思是大家一起吃,還不停地用筷子指指點點著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嘴裡還發出「嗚嗚」的讚美。
這景讓無心錯諤了好一陣很有點想不通,悶悶地楞了半晌,說是這個老僧比我個道士還要狠。
飯後無心圍著婦人狠轉了幾個圈,決定在智光臨行前菜裡決不再放肉。
李華可是有了些不樂意,無心便偷偷地給李華煮了些個肥腸什麼的,李華開心地親了他幾口,有些油泥就沾在了他的臉上,也讓無心忙不迭地很是多洗了幾把臉,惹得紅紅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紅紅悄悄地問智光和尚為什麼和尚也要吃肉,智光雙手一合什,善哉,酒肉穿腸即過,又何必執著,說完抿了嘴一笑轉身而去。
智光的這個笑如果是個少女,自然是千嬌百媚生,可放在一個老和尚的臉上,實在是有說不出的難受。紅紅瞪大了眼鼓了嘴,半天沒再說一句話。
家中竟已是再無多餘的床鋪,李華也破例沒有外出,這天一黑,休息的事已成迫在眉睫的頭等大事了,老人們也著急了起來,無奈之下紅紅便將婦人領了家轉,我們幾人就進了無心住的屋內。
無心的寶貝正在屋中上樑上吊著發出了柔柔地光,智光抬頭看著很是轉了幾個圈,嘴中「嘖嘖」不斷地稱奇,無心開心地嘴都要咧了開。我多日未進的了這個門,一種香氣充溢滿屋很是讓人心裡舒暢。
「這就是我收他倆個為徒弟的原因了,」師傅嘮叨了快半個時辰,終於說完了前後發生的事,作了一個最後的小結:「看來我沒有看錯人,你老和尚這下沒話說了吧。」
智光笑笑道:「你能收個徒,俺也能收個徒,」用手一指我和李華,「你倆個看好了,」轉身下了炕,拖拉著個鞋立了身子手就比劃了起來。
「朝天踏地、排山運掌、黑虎伸腰、雁翼舒展、揖肘鉤胸,」智光竟是一邊說一邊在炕前的空地上前後施展,我和李華倆人目不轉睛地看著。
眼見智光兩足如畫大圓般地一個大旋,接著喝道:「鉤腿盤旋」,身子如脫兔般的矯健,雙腳剛猛地劃完了圈身子猛地一立拍了拍手,轉身又上了炕,指著我和李華道:「下去,按俺剛才比劃的做一遍,」然後端起茶碗喝了起來。
我很是猶豫,這一過程雖說智光的動作很緩慢,其目地也是讓我倆個多記著些,我仍是只記了個七八成,看了李華一眼點點頭倆人就先後下了炕。
李華比我記的多些,我進行到足尖直踢這一步便記不住了其中的諸多變化,李華一步一比劃地竟是從頭打到了尾。
這一個看起來很是讓我花眼的拳法,我實在是想不出它的威力何在,李華打完後竟是呆呆地站著,臉上有了笑容。
「好,不錯,比俺年輕時強的太多,」智光笑著拍著手對我倆大聲地呼喝:「只是太好看了點,有形沒意,沒什麼用處,還要多多自己揣磨才成。」雙手端起茶碗來遞向炕沿上坐著了無心,無心一言不發將茶碗倒滿又遞了回去。
師傅好一陣才長出一口氣:「我說你個和尚,如果你早點打出這套拳來,我只能是拜了下風,」說著,一轉頭對還站在地上的我倆人接著道,「你倆可知,這可是大師的壓箱底的功夫,全名叫羅漢十八手,很是有名。今天承蒙大師不棄傳了你們,還不上前叩個頭。」語氣極是威嚴。
我和李華倆人聽著師傅的話不敢有違,慌忙上前在炕下對著智光將頭就叩了下去。智光坦然受了。
「你們能學了這個不傳的功夫也是與俺有個緣,」智光一反常態地臉色很是莊重:「不過如果有人問起,可說是俺傳的,就算是半個徒吧。從明日起給你們五天,將之完全地學了,如果你們學的快,俺再傳你們一套指法。哼,俺就不信以後誰還能欺了你們。」
師傅端起茶碗開心地對著智光大師的碗就是「叮」地碰了一下:「你個老東西,早就該這樣,謝你了。」說完仰頭將茶做酒一般地一口乾了。
無心師傅沒有言語,而是轉身下了炕,到了炕前的床櫃前打開了櫃門,一臉肅穆地從中拿出了一個油布包,到了炕沿坐定後,對著我和李華道:「跪下。」
其實在我和李華的心裡早已將無心看成了自已最親近的人,甚至可以比得了雙親,聽他此言似極為重大,於是不由地齊齊跪了下來。
「這是我師傳下的不二法寶,學會了它,你們將會不怕了任何人,現在我傳於你們,也免的有人佔了便宜。好了,起來吧。」無心一面說著,鼻中發出了重重地「哼」聲。
我和李華趕緊地站了起來,相互看了一眼,卻不知該做什麼。
智光突地朝房梁哈哈大笑道:「好,那就這樣。俺仨一人帶一天,將功夫傳了他倆個,最後讓他倆個各用了不同的法子比比,誰輸了可是不能再說話,只好乖乖地聽了就是。」
無心眼中精光一盛,我看的很是清楚,這裡內氣的外斂,他一定是有著很好的功夫,只不過平時裡沒有露出而已。
「好、好,擊掌為誓,就這麼辦。」無心對著智光伸出了手「啪」地一擊,目光卻始終沒能離開我和李華。
「我說你倆個老不死的,在孩子面前也不嫌丟了人。這麼辦,我當個裁判好了。」說完,師傅「咯咯」地笑了起來。
無心向我倆一揮手,我和李華才趕緊地上了炕,還沒坐定,智光的臉已是伸到了無心的面前:「你看這樣行不行?如果俺們明個兒有大碗的肉,俺就與你講和,算你贏了行不?」
無心大張了嘴瞪著眼看著離自己的鼻尖一個手指遠的智光,一言不發。
我和李華也是一楞然後又偷偷地笑了起來。
這是個太明顯的事了,一定是無心給婦人說是從即日起斷了智光的油水的事讓智光知道了,這也是然後智光才與他發生爭執的緣故了。
一旁端坐的師傅早已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智光說不出話。
無心楞了半晌也是「撲」地一聲笑了起來:「你個和尚,究竟是和尚還是強匪,一頓不吃肉你就不活了?」
智光笑嘻嘻地摸著光光的頭道:「有肉的時候不想菜。俺到哪裡都有人接待,到哪裡都是滿桌的那些個毛毛菜。今天中午好不容易地吃了一頓,晚上讓你個老東西又給撤了,下頓無肉俺怎麼辦?俺心裡能不哭上幾嗓子?你說俺能不給你找點事做?」
仨個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地一齊哈哈大笑起來。我和李華坐在一旁,看著三位師傅的樣子也不由地笑出了聲。
從這個晚上後的連續的十天內,三位師傅對我和李華是沒黑沒夜地傳功,有時為了一點時間還發生爭執,讓我十分地感動。
無心師傅傳給我們的完全是咒語,我試了試很是靈驗,不過總是因為內氣還不是太充溢,往往是畫虎類貓,而李華卻是很有天份,將無心的功法發揮的淋漓盡至,無心師傅很是歡喜。
我對於太極拳法和少林功法卻又比李華強了些,這還是我的身體比他高而強壯的緣故,智光師傅也很是開心。
不久後,師傅和智光大師先後離開了山村,沒幾日無心師傅帶了婦人也踏上了尋人之路,我的假期就這樣忙忙碌碌地過了一大半了。
無心大師離去的當晚,李華拉著我到了耳房的屋內,神神密密地吹熄了燭火,坐在了小床上,聽著老人們關了房門休息後,才長出了口氣。
「哥,從現起你要跟了俺學破空的後半個了。」黑暗中傳著李華的聲音。
我不由地點點頭,已忘記在夜晚的屋中根本看不見的事。
李華好像看見了我點頭似地說道:「破空的前半個就是你學的那些有些地方有些個錯誤,那些本是老元憑記憶寫下的,如今那扇兒老元取了去俺又聯繫不上他,這也是前些日子俺一直在洞裡想破了頭的事。還好,俺不久前在洞內得了另一個功法,名字不知,但內容就是破空,好像是有人故意地地要傳於俺。就這個事,不知你是怎麼想地?」
我楞了一下,這又是個不明所以的事了,老元創了這個世界,當他關閉了通向這個世界之門,除了他自是不會有別人來的了。
現如今李華聯繫不上老元,這又出來了一個新的破空,是不是其它的世界也有什麼麻煩的事,但怎麼講也傳不到這個地介來。
如果真是另一個人傳來的,那麼那個人的能力當是視老元如無物了。可這也太高了些,也許那人就是老元所謂的上層世界了。
「這麼看這事是不是老元上面的那個人傳下來的?可能希望有人前去幫他也未可知。」我想了想,小心地對李華道。
「也許吧,不管出了麼事,你要開始學了。」李華語氣堅定地道:「俺現在就教了你,哥。你要用心地看了,有不明的地方問俺就成。」說完竟是再無聲息。
我楞楞地坐在床上,這黑燈瞎火地看什麼?剛想起身去點燈,面前已是漸漸地明亮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1 01:38:15
第六十五章 踏上征程(二)
一個小小的發出著耀眼光芒的約有半尺長的小人眨眼間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不是上一次無心師傅和我看到的女人,而是一個看起來有幾分像人的模型,赤裸著通體發著光在我面前的空中慢慢地坐了下來,雙手緩緩地從身側抬起,在頭頂劃了一個圈後在胸前合成了個什字。
隨後從透明的下腹分出了五條紅線,慢慢地到了頭部和四肢,紅線也慢慢地從最外端變的通紅後又呈了一點藍,藍越來越濃漸漸地蓋過了紅色,這個藍又慢慢順著紅地返回了下腹,下腹的紅也漸漸被染成了淡藍、深藍,隨即這個深藍迅速向小人的全身擴展,如同不可阻擋的水流在向全身迅速地蔓延,到最後那個小人完全成了一個藍人。
接著在藍人的前方出現了一點星亮,先是一個,隨後又出現一個,不停地增加不停光亮,隨著這些亮點越來越多,不多久,一個完整的夢幻般的星空也似的圖案完全地呈在了我的面前,那些亮點無疑於就是夜晚天空中的星。
隨著小人身上的藍光大盛,星星們漸漸地在小人的前方集中,成了大大的一個散狀的漏斗,這個漏斗又漸漸地縮小,接著所有的星星都到了小人的前面。
星的顏色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按藍、白、黃、橙、紅色,從小人的正前方中心點向兩邊呈密實的漏斗狀正正地罩著小人,光芒燦爛難以形容。
不久,星光漸漸地暗了下去,如同白晝與黑夜的交替,又如同夕陽西下的天空漸漸變暗,小人前面光芒四射的漏斗逐漸消失,整個光線漸漸地暗了下去。
暗下去的星點又緩緩地移動著向小人的面前堅實地壓迫著,漸漸地成了一個密實的光團,光團又漸漸地小、漸漸地小,到最後完全成了一個銀白的點。
這個點光芒四射,將小人拉成了一個細長的短線,小人就像是個皮筋被拉長後又迅速地回復了原狀並且還在回縮,漸漸地也形成了一個點,點開始向前面的光點移動,最後慢慢地消失於它面前的光點之中,又過了不久,光點漸漸地地暗了下去漸漸地消失於黑暗之中,一切不復存在。
這一個過程完全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這一過程如果是李華所說的破空術的展現,那它將是完整地再現了從運功直到消失也就是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全過程。我沒有任何地驚異,只是想著如何才能夠將下腹的內氣變紅和變藍的問題。
「哥,你明白了?」黑暗中傳來李華的聲音:「其實這十分地簡單,俺已經學會了,也曾試著將一條手臂上的內氣變紅變藍地好幾次,主要還是增加內氣才成。當氣已全地夠用了了時,加快運轉的速度就成了。」
我想了一想問道:「那個面前的星的斗是怎麼回事?」
「那是施展破空時打開的一扇門。」李華答道。
「可那不是門啊,像是個漏斗。」我不由茫然地道。
「為什麼會那樣俺也不知道,」李華停了一下道:「應該是在去老元那時從俺這向外開門的結果。俺試了一下,當俺的手臂上的氣變藍時,手臂幾乎看不見了,當時還有個小蟲趴在上面一動不動,俺想咋個弄它都像死了似地,看來時間也停了去,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和李華已站在了李華的洞府內,李華拉著我的手,上下地看著,讓我有了些奇怪。
「哥,你坐好。」李華圍著我又轉了幾個圈,將我按在石頭上輕輕地說:「今天練功俺要幫你一下,你就當做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也不想就成,一切隨了俺。」柔和的光從牆壁的四面八方映在李華的臉上,有了一種莊嚴。
我點點頭,盤腿坐了下來,衝著李華一點頭沒說一句話,閉上眼運起了氣。
體內滾滾的氣流混混沌沌地在旋轉著,一道氣流從中分出後開始在全身運轉,我用心地體會著,似乎看得清每道氣流是如何地在身體的每個角落來回地拍打著,從手上也傳來了另一道氣,我心裡明白,那是從李華的手上傳過來的,兩股氣迅速地合在一起向下腹衝去,剛到的下腹時,從我盤坐的雙腿的石頭上一股龐大無披的氣流順著雙腿進入了我的下腹。
這是一股粘粘稠稠的氣流,如同我們使用的漿糊一般慢慢地湧入,慢慢地向我的全身蔓延,我一時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想著李華的叮囑,將全身放鬆,仔細地看著它、感覺著它的存在。
漿糊與下腹的混沌並沒有合在一起,而是在一股氣流的控制下一滴一滴地向其中傾倒,一滴融了消失了第二滴再進入,這股氣流讓我覺得渾身懶洋洋地沒了勁力,熱熱乎乎地讓我想睡去,我漸漸地失去了知覺,漸漸地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清醒後睜開了眼時,李華笑嘻嘻地站在我的身邊,還是緊拉著我的手:「哥,運氣。」
我迷迷糊糊地將氣再次運了起來,一下全身像是進入了應該說是沒入了大河之中,從來沒有過的龐大氣息從下腹直接向全身拍去,一浪高過一浪,迅速充滿了全身。
下腹中的混沌已不存在了,代之而出現的是為氣流凝結而成的無數的氣團,在各自旋轉,光輝燦爛如同滿天的繁星。
我不由地呆呆地感覺著這一個讓我吃驚的景色,睜開眼看著李華說不出話來。
「哥,你成了。」李華還是笑嘻嘻地看著我:「這就是俺現在的樣了,不過是你還沒能凝結成大的實體氣塊,如果的小氣團成了石頭樣,就同俺徹底地一個樣了。」
我聽著李華的話,細心地體會著這一個新的變化,小小的一個個氣團還只能是一個虛虛的氣流,未達到李華所說的石頭一樣的階段。
李華看著我還是笑嘻嘻地鬆開了手,轉身走到洞內的一塊大石前,又扭臉看著我,手卻輕輕地向石塊抓了下去。
我大叫一聲,心裡想著李華的手指這些恐怕要被石頭磨破了,誰成想笑嘻嘻地李華將手兒竟一下深深在插入了石中,又一下從大石的一角上抓下了一小塊石頭的粉沫,像是抓下了一塊豆腐的渣。
「哥。這樣看來,這個洞是有人用手挖出來的,」李華臉上堆著笑容道:「這個人真了不起,不過俺們現在一樣地可以做的到了。你說,俺們是不是也很了不起?」
我是好一陣子沒有醒過神來,看著李華呆呆地楞著。
李華隨意地拍了拍手,將手上的已成土樣的石頭沫拍了去,笑著隨手在牆壁上一抓,一道深深地抓痕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下子跳到了李華的身邊,心中十萬個不信地學著他將手兒也抓上了牆壁,誰料想手指頭立時覺得生痛,不由地叫出了一聲。
李華哈地笑了起來:「俺的個哥噯,你就不能現將氣兒運一下,等手指肚上都有了氣再抓?真是笑死個人,哈哈。」一串笑聲在洞內嗡嗡地迴響。
我用口輕輕地對著緊忙著縮回的手指使勁地吹著氣,眼睛很瞪了他一下,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你個小東西,為什麼不提前告訴俺一聲?」
李華笑著轉身坐在了石頭上,看到我也坐下來後臉色一整:「哥,你說那個世界是個什麼樣?俺總覺得不很實了。」
我想了想道:「那是個能人太多的地方,你想,光來的成了神仙的人就有個成千上萬,還有好些個沒來的,豈不是個能人集中的地介兒了?」
李華看著我道:「是啊。那裡有那麼些個神一樣的人,怎地就沒了法子解了事?」
我看著李華,這一陣子明顯的消瘦了許多,下巴都有了些兒尖,看來這事困擾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可我也不知那兒有些什麼,只能憑些個猜測,憑著百姓們口中滿天的神佛之事來個粗粗地判定,至於是不是這麼回事,只有天知道了,可這個天明顯的又是老元了。
李華歪了歪頭滿臉愁容地道:「這個事現在還真個說不得,只有俺們去了那兒才能知道些。可這些個日子來,俺與老元又聯繫不著,也不知他是忙些個麼,真是的。」
我笑著安慰他道:「你也不用急了去,這個老元一定是有了個法子能夠去得了他想去的地方,說不定和俺們一樣正在一個什麼洞內靜修了。」
李華一聽又高興了起來:「可能就像哥說的一樣,這個老東西正在那個地介兒修練呢。可是他就算藏了起來也該說一聲,哼,見面時不將他的鬍子揪了幾根才怪。」
我聽了不由地覺得好笑,這麼一個天大地大的神如果讓百姓們知道被個小李華揪了幾根鬍鬚,豈不是天下大亂了。剛想對李華說,李華用手輕輕地拍了我一下。
「哥,說真的。」李華臉上有了些嚴肅:「你對這個破空有些個麼感覺?」
我看著李華邊想邊道:「剛開始不知是個什麼意思。待看到像滿天星星似地漏斗小下來也不知是些個什麼,看到那個小人消失在光點裡,是不是就是說那個小人就進了那個門,而那個門就是光點對不對?」
李華使勁地點頭道:「是這麼回事哩。小人將氣兒完全地轉了去,就在面前形成了一個通道,通道前面就是那個門。當然嘍,這個門只能到的上一層而已,俺琢磨著這個門卻是個唯一的路,也就是說被老元關閉的就是它。」
我想了想道:「就算是老元關閉了他,按你給俺看的豈不是很容易就能打的開?老元那的仙人們論本領卻是差不到哪兒去,為什麼一個都不現了?是不是那邊真的出事了?」
聽了我的話李華明顯地慌張了起來:「哥,按你說的如果老元那真的出了事。俺們也麻煩了,這可如何是個好?」
我聽了李華的話又覺的好笑:「你也不動一下腦子。按你的說法,老元出了事,俺們這個地介兒就沒了,還能讓俺倆個好好地在這個兒坐著了?俺說的老元有事,是說說不定是其它的事,還不到那麼個危險的樣兒。」
李華想了想「撲哧」一聲笑將開來:「哥說的有理呢。這個老元也不知忙些個麼,讓俺的哥為他擔心個不住,一定要讓他補賞了就是。」
我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明明是你擔心卻說到了我的頭上,橫了李華一眼,李華竟是笑的如日出似的滿臉的光明。
看了一眼李華,我也有了些個疼,這個小東西總是讓人說不清地提心吊膽兒,但願這次能如了他的願,一路順風地才好,想著要離開這還是有些個不放心。即使走了再回來時間沒變,也還是有些個地方似乎有些不明白之處。
想著離開,忽地又想起了老人和紅紅,也不知他們這會兒在做些什麼?
於是我忙對李華道:「華子,俺出來多久了?不成俺們還是先回去了。」
李華點點頭:「對呢,哥。俺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這就走了。」說完跳下了石頭拉了我的手就要向洞外走。
我不由地笑了起來:「就是再急了也不在這片時片刻了,你也不用猴急成這個樣。」說著拉緊了李華的手向洞外走去。
出了洞,已是滿天的星辰,看來不知不覺間已是過了一天,心裡有些著急,拉著李華慌忙施了輕功,一蹦一跳地向山外急馳。
李華倒是不慌不忙地在我身邊邊奔邊說著關於運氣的方法,到得村中時東方的天空已生了些許的白。
村中早已是有了人在行走,只好穩住了腳,大踏步地向家走著。遠遠地見著楊家老爺子在路口正呼呼地打著拳,忙上前打了聲招呼。
楊家老爺子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倆個道:「你倆個又偷偷地出去了?你家老人昨晚都找到俺家去了,還不快回了去。」
我和李華慌忙地向楊家老爺道了聲謝,趕忙著向家中奔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1 01:38:51
第六十六章 踏上征程(三)
進了家門,李華撒了我的手直接地竄入了耳房。
老人早已起了身,在院當中緩緩地打著太極拳,見了我和李華只是點點頭,用手指了指堂屋。
我於是知道一定有個什麼物事放在了屋內的桌上,於是快步進了堂屋。
桌上正擺著一封信,打開看後卻是一份返校通知單,通知今天必須到校。
看看時辰已是差不太多,我慌忙地收拾了,與老人道了別後騎了車兒向村口而去。
遠遠地見橋上早已站著穿了一身大紅的紅紅,立直了脖朝我這望著,加了把勁到了她的身邊,見她背了個小包,想來是要去縣城。
果然,紅紅一聲沒啃,身子一擰就上了車,我連忙著再次騎了,紅紅的手緊緊地環住了我,頭已是貼在了我的背上,背上感覺熱熱的。
到了縣城後與紅紅分了手,紅紅叮囑我不許離開,她辦完事後就來尋我,望著她遠去的一扭一扭的身子,我有些了口渴。
進了學校後放好了車才發現學校內靜悄悄的,沒有一位同學。
是不是我記錯了日期,拿出通知單再看看,沒錯就是今天,正納悶間,身後響起了班主任的聲音。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早早來的,」班主任笑吟吟地道:「去我的辦公室,我有話對你說。」說著走到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胳膊向教研室走去。
「怎麼沒見其他的同學?」我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只通知了你一個人,怎麼會有其他的同學?」班主任笑著打開了門後,將我拉了進去,搬了把椅子示意讓我坐下後,從桌內拿出了一摞紙。「看看,這是今年的報名的名單,我已基本上給你填好了,這個需要你自己寫個名,明天就寄出去。」
我接過了幾張班主任遞過來的紙,細細一看,卻是一臉地茫然,上面寫了些個拼音不是拼音看又看不懂的文字,抬頭不知所以地看著班主任。
「這是一所國外學校的錄取通知書,你將於下個學期開學後前去就是了,」班主任認真地對我道,「這可是一所有名的學校,那邊我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吃住都不用你操心。這個是辦你的護照用的,快簽個名,我今天上午就送過去。」班主作的手指指向了一張硬硬的紙的下方有一個橫線的地方。
我張口結舌地不知該說什麼,如果真是出到另一個國家去,老人們怎麼辦?那個國家我是不是能夠適應了?紅紅那兒是否同意?
「我昨天去了你們村,呵,沒想到你還挺有名的,」班主任臉上有點嘲諷:「四里八村的村民提起你還鮮有不知道的。別擔心,我已與你的父母親談過了,他們是同意的,只是害怕你有些倔強,所以由我來作這個工作。通知單是我帶下去的,就是想著萬一你的家人不同意,我也好把你找了出來慢慢地說這些個事。」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班主任待我如大姐一般,此事自應是對我有莫大的好處。
我一直習慣於聽老人的話,再加上這個事太過於大,老人們都已經同意了我更沒什麼主意了,看著她一臉地喜悅,手兒不聽使喚地自己在那個看不懂的文稿上寫下了我的名字。
班主任開心地接了過去,小心地收到了她的包內,站起身走到我的身邊,低下了頭看著我,就好像我是她小心愛護的一盆花,然後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這一下讓我徹底的亂了手腳。
與紅紅相處的那麼久,甚至心裡都已經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老婆,卻還不知這個親人的動作會如此的讓我心跳,於是便也學了她的樣兒,站起身隨手將她的頭抱住,在她的臉上也親了一下,這下親她也只是家人般地並沒有其它的念想。
班主任完全地怔住了,呆呆地看著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再搖搖頭,一把摟住了我,在我的嘴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我也呆住了。
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嘴唇是如此地柔軟,不由將手兒摸向了自己的嘴唇,根本不知道下面該做些什麼。
如果當時的我再大上一歲,對這事將會很清楚也決不會就此了了不是,只是當時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事,只以為這就是最了不得的事了。
班主任臉兒紅紅地看著我,「撲哧」一笑,拉著我出了辦公室的門,她的身子一半儇在了我的身上,萬分的柔軟讓我糊里糊塗地走到了校門口。
一出大門,紅紅眼睛像牛鈴般正正在看著我,我一下清醒了過來,頓時手足無措。
班主任看了我一眼,嘻嘻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頭,鬆開了緊緊偎著的身子,輕盈地轉身而去。
「走遠了,眼珠掉了。」紅紅在我的耳邊一聲大吼,我一哆嘍立時明白了過來,慌忙的收回了目光轉向了紅紅,撲了粉的臉兒鐵青鐵青,早已說不清是個什麼色,讓我不由的有些恐懼,耳內早已是嗡嗡一片。
「好啦,俺們走吧。」一轉眼紅紅的臉上又是萬分地溫柔,臉兒又恢復了常態,臉上多了些個紅。看著這張臉兒變的如此之快,我已不信了自己的眼睛,心裡不住地敲起了鼓,對自己生了萬分的擔心。
先不管這些,與班主任本就是家中親人般的感覺不是。我輕輕地吐了口氣,帶著紅紅往村裡而行,一路無話,只是紅紅的手將我環的比平時緊的多,像我要跑了似的。
李華站在村口的柳樹下,一看見我大聲喊了起來:「哥,快來幫個忙。」
我慌忙地下了車將車把隨手甩給了身後的紅紅,紅紅白了我一眼,扶了車兒定定的站了。
幾步走到李華的身旁,一條裝滿了東西的口袋正放在他的腳下,看了一眼聞到了濃濃的草藥香便明白了十分,這些個是村長要的草藥,叫過紅紅將袋兒上了車緩緩地推著進了家門。
放下了東西,紅紅隨著我進了耳房,將李華不由分說地趕了出去,抓了我的手臉上一緊像要哭了起來,我一下慌了神,這事當是應我看著班主任離去所成的果兒。
我慌忙地解釋了快半個時辰,才將她的臉兒從陰轉了睛,然後緊緊地抱了她,雙手勒住了她的腰,將她的身子緊緊地貼了,想著班主任親我的樣子,在她的嘴上輕輕地親了一下,這一下竟然惹了禍。
紅紅髮了瘋樣地雙手抱住了我的頭像只小狗般地到處亂舔。
我一時是滿臉的唾沫星兒,好不容易地喘了口氣,手兒又不經意地上了她的胸前,看著臉兒紅紅十分滿足的她,感受著柔柔地溫暖,正在心裡十分愜意時,紅紅抓了我的手直接向衣內伸了去。
紅紅扶著我的手攀上那兩團顫顫巍巍的峰,我頓時已近乎失去了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不停地撫著她,雙腿不由自主地發軟。
正在這時,耳房的門被通通地敲個山響,紅紅簌地身子一抖,將我的手在她的胸上使勁地揉了揉,我一下坐在了床上,手便一把被拉了出來。
紅紅慌忙地整理了衣服,臉兒紅紅地橫了我一眼,將門打開。
門外李華定定地站了,手兒還舉著若敲門的樣,臉上很有些個不滿。待小臉看見紅紅看著他,臉上的變幻讓我有了些驚訝,李華的身子很是抖了幾下,手兒向身後一藏,向後連著退了幾步,看著紅紅的眼中浮出了太多的討好的神色,然後倏忽間就在我的眼光中消失了。
李華這麼快地跑了出乎我的意料,只不過當時我只能看見紅紅的背影,卻不知她目光中的殺氣竟也能將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華驚走而已。
此時院內老人們早已喊出了聲,已是正晌午了。
下午,我已開始準備起了行囊。按李華所說,這將是一個艱苦的旅程,如果沒有準備齊當,萬一有個缺失什麼的豈不讓人為難了些不是。
於是從毛巾到茶缸,從梳子到小圓鏡,從鞋墊到針線,再帶上幾件換洗的衣,李華的多裝了些,又想著貼身兒藏了些個錢,萬一想買個什麼豈不是不用作難了。
這一下滿滿地裝了一口袋,讓李華驚奇地看著我不知我在做些什麼,悄悄地在我的耳邊問我,我於是也悄悄地告訴了他,這可是我倆個的旅途的必備之物。
李華聽後一楞,先是用手指著我哈哈地笑著彎了個腰,然後臉上又慢慢地浮出一絲絲的傷感,這麼小個歲數有了這種神情也讓我感到可笑。
見李華沒在說什麼話,我就悄悄地將東西藏在了床下,以便李華隨時通知時,方便出發。
天剛一黑,李華拉了我的手如個偷兒一樣踮著腳兒要出了耳房,我心裡知道這個出發的時間到了,甩脫了他的手後返身進了門,將口袋扛在了肩上,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將門兒輕輕地關了。
星光下李華的臉兒根本看不清神色,只是拉住了我的衣襟後兩人悄悄越牆而出。
路上一陣急奔,不久後我和李華就進了李華的洞府,將口袋扔在了石上,坐了下來後,我狠狠地喘了口氣。李華定定地站著,想了一會回過頭看著我,目光中很有些個感激。
「哥,俺們歇會就出發吧。」李華口氣軟軟地道。
我點了點頭,這一陣急奔也的確讓我有些個累,主要還是扛著個袋的原因。
李華慢慢地坐在了石頭上輕聲地道:「哥,你後不後悔陪了俺去那個地介?你想過萬一有個什麼該怎麼辦才好不?想過萬一俺們這一走再也回不來可咋個辦才好沒?」
我其實早已想過了太多,對於這個將去的世界也有著一絲絲的興奮,心裡對於打開那個門什麼的到沒什麼擔心,有李華在沒什麼解不了得,可對於能不能再回得來的事聽他一說也是有些個擔心,轉念一想即然已決定要去,便不可回頭就是,只是對紅紅只能有些個歉疚了。
「沒什麼可擔心的事,」我安慰李華道:「萬一真個回不來,俺哥倆個自當在那個世界生活了便是。家中的老人們有村長、校長和老黃顧了,還有二叔二嬸他們,紅紅也能在身邊照料了,到也沒什麼可不放心的了。」
李華向我點點頭,盤腿坐在了我的身邊,拄住了我的手道:「好,哥俺們這就走。你當是按那日俺給你看的方法,仔細地運了氣後俺自有感應,然後閉了眼不可左右看了,千萬記了。啊?」
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想著從下腹將氣運了起來,迅速地分出五道奔向各自的目標,然後又循著另一條路返回下腹。
我心中想著氣運行的越來越快,只感到陣陣的暖流從身上經過,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直到我完全地對它們失去了控制。
一股壓迫從頭頂指尖傳向了我,這股勁氣讓我覺的身子被重重地向裡壓縮,當下腹的內氣被擠成了一團時突然向外發生的爆裂,一瞬間充滿了我的全身。
我只覺的氣流已是自行地流轉護住了我的全身,可那種壓迫卻是越來越記我無法忍受,不由大聲地喊了起來,眼兒睜根本睜不開,一忽間所有的往事像電影般從心裡閃過。
才幾歲大的我帶了李華夜裡偷偷地去村民的地裡挖地瓜,稍長了一些又到鄰村人家的樹上偷摘了果,帶著李華在河裡捉魚,拿了鋤頭去山裡挖藥,隨著李華站在山頂上運功,看著一本本的書給李華講解,死了又活了的李華在病床前看著我的眼神,老人們眼中透出的擔憂,班主任驚喜的模樣,紅紅害羞的神情。
這一幕幕地景真的一樣,從心中劃過如流星般地消失在遠方,耳邊傳來的是刺心的尖嘯,已重的抬不起的眼皮一遍遍地映著像要鉆入來的五顏六色的光,身子重的如同附了千斤只能定定地坐著。
壓力越來越大,我已無法喘息,身子像被鐵板死死地夾住,而且鐵板還在不停地向裡擠。
感覺身子像被擠扁似的,頭痛欲裂像是一個箍死死地勒了還在不斷地收,心裡難受的不知該怎麼好,只能不住地本能的抵抗。
可這個力道太大太大,我的神志已是漸漸地模糊了起來,似乎是在家中又似乎是在學校,各種亂亂的思緒紛至踏來,我實在是不知自己在什麼地方,漸漸地心裡沒有了感覺,像魂兒出了竅不知已飄向了何處,沒有了知覺,我已是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地恢復了意識,努力地睜開眼卻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四週一片漆黑,沒有星點兒光亮,這是什麼地方?身上的千斤重擔不知何時已卸了去,渾身疼痛的張不開口,想著動動手腳什麼的又根本沒有知覺,到是能聽見自己重重的呼吸。
「你醒了,哥?」李華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華子,你在麼?這是什麼地方?」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虛弱地問道。
「哥,俺在這兒,」一隻小手摸索著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這裡是老元的世界。哥,俺們已經到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1 01:39:23
第六十七章 山頂洞人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手腳漸漸地恢復了知覺,可想要活動活動仍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於是乾脆靜下心來,閉上眼睛慢慢地調整自己。
「哥,你是不是感到有些個身不由已?」李華在我的耳邊輕聲道:「其實剛才俺也是這個樣子,只需慢慢地運了氣一會就好了許多了。」
我聽了後心中一動,想著將氣運行起來,這一下感覺到氣已完全地滯在下腹,如同一團漿很粘又很硬地一動不動,再想像著從中分出一小股來,卻又如同開山般地艱難。
「華子,可能暫時俺作不到了。」我輕輕地道:「氣好像已經凝結成了實物似的。」
「沒事的,哥,」李華輕輕地笑了笑:「只要有一股破了那個殼,就會恢復了原來的樣了。只不過你需要想著那個氣不再是原來的俺們經常練的那種,想著它就是一團漿,將漿兒加入水稀了就成。」
我呆了呆:「氣還能夠和稀了?那水從那兒來?」
「哥,那水是你的唾液,」李華輕輕地道:「你只要不停地嚥下,想著它們流入了去就可以的了,不過並不是真的流了去,而是將它們的意思帶去就成。」
口內生津的法子在家中時也經常地用,只不過這次卻是用來將漿糊稀了,而又不是真的稀了,我有了太多的不明白。
「華子,這個法子叫什麼?俺怎地第一次聽你說?」我試著使勁地一邊嚥著一邊問道。
「俺也不知道,」李華口音頓了一頓,然後道:「其實剛才俺也是很偶然地發現了,所以俺這會已經快恢復原來的樣子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想到這麼個黑的地方誰也看不見,於是不由地又搖了搖頭,輕輕地笑了起來。想像著口中的津氣緩緩地進入下腹,果然那個堅實的殼立時就有了些個鬆動,隨著進入的津氣越來越多,內氣已是漸漸地活動了起來,不久後一股微弱的氣流從下腹中鉆出了殼迅速遊遍了全身。
「華子,果然有用。」我有些按奈不住地激動地邊說著邊運著氣。
「好啊,哥,」李華聲音有些開心地道:「這下就沒事了。」說完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從口中吐出的氣聲清晰可辨。
我身內的氣息一時如同漸漸融化的堅冰,從一滴一滴開始漸如小溪,從小溪漸如河流從小至大漸漸地又如同浩浩大河,不斷匯聚成汪洋大海,海浪開始輕拍著我的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將每一塊冰融化成水,彙集後再往前衝。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後,我的身體已是溫暖如春。
「哥,你好起來了。」李華的聲音中有著太多的驚喜,緊握著的我的手有些微微地抖。
這也讓我有了些開心,我能夠感覺到李華手的抖動,說明我的手已是完全恢復了知覺,這時身體內的氣息已平穩地運行起來。試著活動活動手,手已能抬了起來,再活動活動腳,除了太多的酸軟外,已是能夠蜷曲了起來,這時也才發現自己是平躺在地上的。
「華子,沒事了,」忍著渾身上下都傳來的酸軟,我輕輕地對著還是看不見的李華道。
李華將手兒一使勁扶著我坐了起來,雙手已貼在了我的前後心,一股柔柔的強大氣息瞬間傳入了我的體內,引導著我體內的氣流在我的全身走了一遍,然後衝上了我的頭頂。
我感覺到一陣酸漲從雙眼傳入我的心裡,那個滋味真是說不出來地讓我難受,胃裡早已忍不住一下子泛了酸,直直地湧到了喉中。又一股氣流衝入了眼後的一個小窩似的地方,雙眼立時酸的流下了淚,隨著淚水的不斷湧出,眼前模模糊糊地、漸漸地有了些光亮。
「哥,運氣。」李華口氣有些著急地再次催促我。
我將氣隨著引導也衝上了眼窩後的那個不知名的所在,如同一股股熱熱的水流注入了那個低窪之地,不斷地沖刷著那裡的每一個角落,那種酸讓我渾身都覺得沒了氣力,眼淚頓時如決了堤的河水濤濤湧出,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將淚兒抹了一下,眼前早已是一片光明了。
「你好了,哥,」李華開心地大叫起來,我也能模糊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臉兒。
仔細地想來,這之前的我已是雙目暫時失了明,可能與來時感覺到的五顏六色的光有關,只是為什麼會有這種結果,李華給的那個說明的過程中卻沒的講得明白。
我乾脆盤腿坐了,將氣徹底地運轉,如同初學一般認真地體會、認真地引導,更多的是分出一股氣流去不停地在眼窩深處的那個窪地來回地沖刷,不知不覺地陷入了瞑想。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上的氣流漸漸地恢復了平靜,睜開眼向前面看去,眼前的一切顯的十分地清楚。
李華可笑地光著身子坐在我的面前,嚇了我一跳。低下頭一看自己,我竟然也赤裸了身沒有一絲布條,只有大腿根上沾了幾枚小小的硬幣,還是一分的那種。
四下一打量才知我和李華正端坐在一個大大的溶洞正中。一道光柱從溶洞頂直直地射在了我面前的地上,我知道光柱能夠清楚地現身,是因了空氣中太多的灰塵的緣故,由此可見這個地方還是有些風兒吹入的。
這個溶洞不太大,有個百十平米的樣子,頭頂上鐘乳石重重疊疊,千奇百怪、形態各異,如縣上大禮堂的漂亮的頂。
石珍珠、石鐘乳、石管、石筍、石塔、石人、石花形態奇妙幽深,很是讓人驚異,一縷光線正正地從頂部一個大大的窟窿處直瀉而下。洞壁四下裡水滴聲不絕於耳,如弦劃如瑟撥,讓我想到「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的描述……
我和李華坐的地方是不多的一片平地,平地前一股小溪蜿蜒而過水聲潺潺不絕於耳,在不遠處消失在洞壁之中。掬水一捧,撲洗臉面,心神俱是一爽,清涼的感覺直落心底。
洞的四周有還有無數的小洞口,估計是大洞套小洞,小洞通大洞,無數的山洞緊緊相連,我隨意地喊了一聲,可以聽見數十聲的回音不絕於耳,嗡嗡聲更是許久才絕。
正前方有一個不小的洞口,可以看見光亮亮地通向了外界,想來便是這個洞的一個出口。慌忙拉了李華緩緩地向洞口走去,畢竟體力才剛恢復不是。到了洞口我有了些興奮,腳兒一伸差一點一腳踏空,李華驚叫一聲將我緊緊地拉住,四下一望我不由地出了一身的冷汗,腳下已是百丈深淵。
老娘啊,我和李華正處於一座千仞高山的半腰間。
這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這裡雖說是老元的地方,可老元不會住在這個洞中是可以確定的。
轉身拉著李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坐下,四下裡觀望,地上竟有了種暖暖的感覺,想是這個洞有著一些個特別的地方,不覺將手按在腿上想著將腰兒直一下,不料竟碰上了腿上的那幾枚硬幣。
我心中大奇,這幾枚硬幣在我剛才的走動中並未脫落,不知是什麼緣故,隨手去拿根本不動,再試著用手一掰,一股痛立刻湧上了心頭,這幾枚硬幣竟是嵌入了我的皮膚之內,若想拿的出來,看來只有用小刀什麼的剜了去,於是作罷。
李華看著我不知我在做什麼,靜靜地坐了一言不發。看著李華光了身子坐的樣子,我又不由地想笑了起來。
「華子,這兒沒吃少喝,只有一些個水這可怎地是好?」我有些發愁地看著李華道:「這兒的天也不知什麼時候冷什麼時候熱,俺們總也該有些個衣服穿不是?」
李華歪著頭看了看我道:「要不俺倆個再向別處尋尋?看有沒有些個出洞的地方。」
我想了一想道:「你說的也有理。只不過剛才俺看見的這個地介卻是一座孤峰半腰的一個洞而已,如何能下的了山?而且這裡的小洞太多,一個不小心可就再也難以出得去了。」
李華呆了一下道:「這裡有水,也能夠暫時地保了俺們的體力,不如俺倆個先去尋了出去的法子再說。」
「這也是個辦法,就這麼著就是了。」我點點頭表示贊同李華的說法,可抬起頭來看著頭頂上距我倆個約有個十數丈的透著光的洞又有了些愁。
接下來的時間內,我和李華將洞裡洞外查了個仔仔細細,對於每一個有些可能出現疑問的小洞都認真地找尋,希望能找到一條可以出得了山洞的路。
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少,直到有了些頭暈眼花的感覺,我才身不由已地回到原來的地方,狠狠地坐了下來,肚裡早已是一片響聲,這個關於如何解決糧食的問題成了最重要的大事。老人們也經常地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不是。
「華子,俺想俺倆上可能有了些個麻煩。」我坐在地上看著仍四處轉悠的李華道:「這個洞中除了水,一點吃的都沒有,難不成讓俺們去啃石頭不是。別說俺們能不能出的了洞,現在就是餓都能將俺倆個活活地餓死了。」
聽了我說的話,李華停止了四處奔波的雙腳,扭回頭看著我,似乎地想些什麼。一會兒低下頭一會兒又抬起頭,最後將目光盯向了我們頭頂上那個仍透著光的大窟窿。
我順著李華的目光看著那個大洞,四周儘是向下垂著的石乳,根本沒有個可以借力的地方,心裡想著按著原來即使能夠一個蹦子跳個三米、五米的,可這個頂距我們也太遠了些,不覺搖了搖頭,將內心裡剛生出的一點從這個窟窿中穿出去到外面的想法排除了個一乾二淨。
李華還是一言不發,左看看右看看地不住地尋找著一切可能,小小的身子從洞的一邊慢慢地渡到了另一邊,然後再從另一邊回到這一邊,如此反覆不已。
我身子已是承受不住因飢餓而傳來的慌亂,起了身走到小小水流邊,用手掬了一點慢慢地喝著,想著有些水也能臨時充些個饑。
誰知一點水下肚,這胃裡更是難耐。呆呆坐在了小流旁,看了一會這一小股清徹的不見絲絲的塵埃的水流從身旁汩汩而過,乾脆將頭伸入了進去,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李華已是立定矮下了身子,猛地一跳平空拔高了七、八米的樣子,然後又慌慌地落在地上,接著身子又是一聳,繼續堅仞不拔地重複著他認為可以出得了洞的作法。一遍遍地跳起又一遍遍地落下,小手連頭頂上的石塊也不曾摸的著分毫。
我坐在地上,看著水流忽然想著這個如許高的、如刀削斧砍般成就的山,怎地會出現這麼股奇怪的流水?這水又是從何處而來的?不由起了身,向著流出了水的洞壁走了過去。
李華好像發現了我動做的古怪,一下子蹦到了我的身邊。我扭頭看了李華一眼,拉了他的手,走到流出了水的洞壁前,眼前的景不由的讓我大吃一驚。
一股細細的流水根本沒有任何地來路,也見不著一個小小的水流出的洞什麼的,就那樣憑空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沒有任何地可以查尋水流來路的通道,斷壁下水就源源不斷地向外流著,而水流的那個流出的頭更像被用刀一下齊齊地砍了一般,水流就挨著被刀砍斷的地方現了身。
李華現是身子一晃,撒了我的手然後猛地衝到了我的前面,一下子幾乎趴在了水流斷頭的地方仔細地看著,過了一會伸出了手放在了水流的那個被無形的刀劈斷之處,不住地撫摸著水的斷面,臉上的神色甚是怪異。
「哥,這裡有毛病。」李華硬扭著頭對我道:「這個水太也出奇,是不是又是一個幻境之類的物事?」目光中有著太多的興奮和詢問。
我心裡也是狂跳不已,這個水流斷面的形成絕不會是天然而就。想起李華的洞府,從路上看去也不過是幾塊大石的模樣,而這個水流又是個如此的怪異,其背後一定隱藏著有著些個還不為我倆個所知的事,這兒就是個出口也說不定。
「華子,你想起你那個洞的樣子了麼?」我強行按下有些緊張和興奮的心情,輕輕地對仍趴在地上的李華點點頭道。
李華聽了我的話漸漸地直起了身,坐在了水流斷面的旁邊,呆呆地看著一言不發,只是雙手在水的斷面處不停地摸來摸去。
我想起我去尋李華時,在他洞府的外面狼狽的樣子。
最初我根本找不道洞的入口,就是用個樹枝來回地捅也沒能尋個著,最後是完全靠了些個小土渣,輕輕地向一切可能的地方扔,直到看著它沒入的地方和範圍後才確定洞口的所在和大小,於是暫時不理仍坐著的李華,轉了身在洞裡的地上尋了起來。
不一會,我已找到了十數粒土渣,直起了身長出了一口氣,小心地捧著這些可能是救命的不是寶貝的寶貝,轉了臉剛想對李華說些話,眼前卻已是空無一人。
我大驚失色,不管不顧地衝到了水流的橫斷處,李華果然不在。四處再尋,不相信他就此失了蹤,可洞就這麼大,眼睛一轉就能掃個遍。
這一刻我呆呆地站著,洞中極是安靜,耳邊除了潺潺的水流聲、嗒嗒的滴水聲,還能聽的到我自己的劇烈的心跳聲。
我不由著急地大聲喊了起來:「華子,你在哪兒。」
洞內轟轟隆隆地響著我的喊聲,四周的小洞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我已變了調的音,那音漸漸地遠去、漸漸地消失在遠方未知的盡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1 01:39:54
第六十八章 原始人的生活
「哥,你喊俺?」身後傳來了李華有些怯怯的聲。
我一扭頭,看見小李華正正地站在我的身後,手中拿了一個有些個發青的蘋果一樣的果兒,臉兒紅撲撲的掛滿了汗珠。
「你以後想去哪先說一聲行不?」我有些氣急敗壞地半吼道:「如果有個什麼事,讓俺怎的給老人交待?」
「對、對,哥說的對,俺以後一定先說了。」李華臉上有些慌亂,然後一定神,眼中透著討好地將手舉到了我的面前:「哥,俺已找到路了,這個果兒你嘗嘗。俺已吃了一個,可甜。」
「你吃吧,哥還不是很餓。」我心裡頓時一軟,伸手將他頭上的汗水抹了一下,心裡也有了些緊張地問道:「你說你找到出路了?路在什麼地方?」看著李華,我心底更是湧出了強大的求生的慾望。
李華將果兒隨手往嘴中一按,用牙咬住了後,伸手拉住了我的手向小溪處走去。
我有些歡喜,心裡緊張的「砰砰」亂跳,如果真有個出口,一定是在那個小溪的盡頭,只是不知出去後是個什麼樣。對了,一定先去尋些衣服穿了,這樣赤裸著身子像個野人了,讓這裡的人看見豈不是笑話了不是。
到了小溪橫斷的地方,李華小心翼翼地拉緊了我低下了身子,雙腳踏入了水中彎了腰向前慢慢地走著。不用想我也知道,這個洞口一定十分矮小,只是不知是個什麼樣,出了洞後有沒有其他的人,我們也好問個路什麼的,便學了李華將身子低了下來,踏著溪水對著洞壁前行。
眼看著李華的身子沒入了石壁中,我的心還是壓不住地亂跳,明知道這一片石壁是個虛幻之物,可心中總是有點怯怯地。硬了頭皮將身子投入石壁中,果然沒遇害上一點阻礙,順利而過,一時眼前大亮。
李華「卡喳」地咬了一口果兒,一手拉著我,一手指向了遠方。
我直起了身,舉目望去,心中不由一陣顫慄,這簡直是個人間仙境,清新濕潤的空氣散發著花草的香味。
山腳下是一個呈圓狀的幽藍純淨的湖,湖面上煙波浩渺。
燦爛的光暖融融地照耀在湖面上,藍寶石般的湖面顯得更加晶瑩透亮,湖面的遠處搖搖曳曳映現出濛濛天空中飄蕩的雲兒,顯的是那麼的單純質樸,把麼的鮮明亮麗。
湖面上紅的、藍的、花的、潔白的各種鳥雀兒在歡快的悠然徊旋,一片勃勃生機,一片悠然自得。
環望四周,山山相連、嶺嶺相接,群峰相擁、青山如黛,滿眼青翠蔥綠、鬱鬱蒼蒼,山上濃綠的樹木叢層層疊疊,好像翻捲著的茫茫綠海。當真是群峰列峙、連綿起伏,滿目青翠、古木參天,到處是鳥語花香。
極目遠眺,遠處到處是涓潺的溪流,高懸的飛瀑,地勢軒昂,錯落有致。雄偉壯觀的參天大樹,千姿百態的籐蔓植物,風姿綽約、儀態萬千、豐富多彩而又渾然交織,林木茂密、曲徑通幽,從中隱隱地透出濃郁、沁人心脾的清香,令人魄蕩神遊。
銀白色的雲朵在天空中飄蕩,蔚藍色的蒼穹一直伸展到我的頭頂,消失在身後這座直入雲霄的山的背後,透著一種震顫、一種深邃。
我不由從心底裡湧出一種淡然之意,彷彿人世的喧囂不屬於這個世界,沒有一點粉飾和雕琢,是那麼的單純、質樸和博大。我心裡早已無半點塵,反而有了一種安然和超脫。
靜下心來回過頭來看著李華,李華也驚異地看著我,剩下的半個果兒掛在嘴邊,目光將我上下不住地打量。
「好啊,哥,你又進了一步。」李華開心地道:「這一步邁的又是太大,真搞不明白你是怎麼的領悟的。」
領悟歸領悟,看著李華嘴邊的果,我頓時覺得飢腸轆轆。這個光著個身子,餓著肚兒恐怕不是神仙所為,該尋些個吃的,更該尋些個遮風避雨的。
看著我尋問的目光,李華停止了繼續狠狠對著果兒誇張地大張著口的動作,用手指了指我的後方。我扭回頭一看,一片不高的綠綠的籬叢間長滿了李華手中拿著的果。我於是歡呼一聲,一個大步就到了跟前,隨手摘了一個放入口中,還沒來的急咬,那撲鼻的香氣已是足以讓我陶醉。
按李華的說法,我當時見了果兒的神色像貓見了老鼠,摘果的動作像惡虎撲食,吃果的樣兒像狂風捲了殘雲。我其實根本沒有李華說的那些個什麼感覺,只知片刻間恍恍惚惚地十幾個果兒已下了肚,待半飽後神志才算有了些恢復。
李華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嘴邊的果兒都忘記了再咬上一口,見我轉了頭看著他,搖晃著不大的腦袋口中發出了「嘖嘖」的聲:「你太可怕了,哥。」
我不明白李華說些什麼,只知有了食這個世界就可愛了太多。於是對著李華笑了一笑道:「好了,這下俺可覺的算是安穩了。」
李華笑嘻嘻地啃了一口果兒道:「哥,看來你挺喜歡這個地方的。」
我心裡動了一下,這裡的確是個不錯的好去處,忽然心裡又想起了老人們和紅紅,立時一種虛悸湧上心頭。再一想,即然暫時回不了家還是先將我們倆個如何生存的事放在前面,其它的事還是暫不考慮的好,想通了這一節,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我沒再看李華有著太多不明的眼光,只顧不停地摘著果兒,用了手臂圈了十數個,拉了李華手回到洞中,這裡也就算是我倆個臨時的屋了。
盤腿坐在地上,看著李華毫不在意的神色,我還是有種傷感的感覺。這麼小的一個人就這樣地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絲毫沒有一點對自己今後該怎麼活下去的考慮,儘是原先孩童般的樣子無憂無慮,我做為一個長他歲數的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受了委屈就是了。
「華子,果兒要先洗淨了再吃。」我看著隨手拿起果隨手塞入口中的李華道:「畢竟上面還有些個泥土什麼的,容易生了病。」
李華看著我楞了一下,隨手拿了幾個果走到小溪邊將果兒扔入了水中開始清洗起來。我這一會我已完全地靜下了心,將自己的思緒細細地整理著。首要之事是先解決吃的問題,其次是穿的事,然後是如何與李華口中所言的老元聯繫了,好盡快從這個地方出去,以便早日裡完成李華所說的事。
在洞外,我所看見的這個地方可能與家中後山有些相似之處,到處是連綿不斷的大山的叢林,即然有湖水汨汨地外流,水流就一定是有個什麼出口和來路,如果順著水流是不是可以尋的到一個外出的路也說不定了。
山一定有個盡頭,水也一定有個歸宿,看來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先定了個方向,不要在行進時的中途拐了別處就能夠出的去,這麼一想我慢慢地有了些信心。
「哥,吃果。」李華一邊啃著果一邊水淋淋地遞給了我一個。
「華子,俺們不能一直待在這兒不是,」我將果接了過來啃了一口,津津的很是可口。
「哥,俺看過了。剛才你摘果的樹叢後面有一條看不清楚的路,看樣子是有人來過這兒,做了這個洞。只是路大多讓草蓋了去,如果能尋著走說不定就出得去了。」說完又是狠狠地吃了一大口。
我楞了一下心中立時感到有了些希望:「你說什麼,後面有條路?」
「對,哥,俺看過了,順著那條路沿山下去可以到得了湖邊。」李華邊吃邊道。
我一時就有了立刻外出一探究竟的想法忽地站起了身對著李華道:「如果是這樣,俺們還需去看上一看,也好讓心裡踏實些了。」
李華點點頭:「哥,一會俺們就去。只是先吃個飽了,好有些個體力。」
我想了想,也是的。即然已到了這,這些個事自是不在於一時一刻了。不由地笑道:「對哩,先吃飽了再說。」
樹叢中的果子很多,我們摘了近百個,可仍不見少了多少,看來這一陣子不用太過於考慮吃的問題了。
滿滿當當地塞了滿肚的果子,李華拉著我順著樹叢後的一條小路慢慢而下。
小路是沿著山體盤旋而下的,有的地方很陡,有的地方很平緩,只是沒有一級臺階,我和李華走的很是辛苦,看來修這條路的人身子自是十分的硬朗。大約近一個半時辰後,我和李華已是站在了湖邊。
湖光鱗洵、水波蕩漾,時不時地可以看的到一些魚兒在水下穿過的影,讓我的胃裡有了些饑。小風兒在水面迎面吹來很是涼爽,一大片的葦兒在湖邊隨風起伏,還有許多不認得的鳥兒在水面上不住啾鳴著飛翔。我一時都有了些錯覺,這個地方還是我們那個世界,只不過我們到了一個不認識的湖邊而已。
腳下的路到了這裡已是沒了影,一塊小小的空地沒有一點草,看來是當時有人刻意所留,我心裡又有了些好奇,那個修了這條路的人,難不成從水上走了過去。
李華看著我一聲不響,遂轉了頭默默地看著水面,忽然對我說:「哥,俺想吃魚。」
我先是一楞,然後笑了起來,這才是我心中所記的李華,這一時他不再是那個村民們口中的神仙了。
「成,」我笑著道:「待會俺們弄個網,下它個一網,」轉念又一想道,「可是俺們得先尋了火種,不然你只好生吃了去。」
李華「咯咯」地笑了起來:「讓哥先吃俺再吃,生魚到底是個啥味還是哥先嘗嘗,好吃了俺再吃。」說完很是舔了舔嘴唇。
我心裡直想笑了起來,看著李華口讒的樣子,於是趕緊地動起手來。
其實在村裡時,張叔就經常地使些不同的法子給自己尋些個下酒的小菜,對於捕魚更是點子多了去。我曾隨著他用幾根蘆葦隨手編了扔入河中,有時能捉上幾條。眼見的湖邊有著這許多的葦兒,自是隨手編起個大大的簍來,不一會一個很沒有形象的可以將我和李華都裝了進去的簍就被我倆個下到了湖水中。
李華去拔了些樹籐,將簍兒纏住後,遠遠地坐了,用他的話說別讓魚兒受了驚嚇,不然沒了吃的可不太好受了。
看著李華穩穩地坐了,我在湖邊尋找著一切可以用來燒火的干樹枝,不一會就有了一大堆,回過身又拔了些乾草作為引火之物,只是火種不太好尋了。想起老師們說的鉆木取火的事,想著不妨試一試,也算是對這個傳說作一次驗證。隨手用樹籐將樹枝與乾草捆了一大捆,又取了些幹幹的硬木,這對於這個龐大的叢林來說,太也容易了些。
遠處傳來了李華的歡呼聲,我急忙趕了過去,見李華早已將簍兒拽到了湖岸上,簍中霍然有著十數條黑背白肚的魚正亂蹦著,魚兒很是體大而形肥,我心裡也是歡喜的緊。忙將個樹枝穿了,與李華匆忙回到了洞中,這裡可是我倆個現在最安全的所在。
古人所言的鉆木取火將我可累了個半死,書上所有的都顯得那麼輕易,可實際上讓我的雙手已是佈滿了水泡,有些地方還傷了皮肉,李華一直瞪眼在一旁看著,嘴張的老大了去。當用來被鉆的樹幹已是集黑一團時,火終於從上面著了起來。
我小心地拿著這個火把一樣的木柴,直到它熊熊燃燒後才放下了心,如果有人現在再讓我來一遍相同的動作,我一定會決不會輕饒了那人,與那個人會沒個完沒個了的。
將幾根大樹幹放在一起看著火兒騰騰而起,李華拍著手慌裡慌張地拿了條魚就扔進了火堆,立時一股火燒火燎的集糊味充滿了山洞,再看著李華又慌裡慌張地用樹枝將已是集糊一團的魚兒從火中撥拉出來,臉上已是有了個哭的樣子,我不由大笑了起來。
在家裡時,我也經常在給李華烤些個麻雀之類的野物,只不過那時是和了泥先在外面糊了個密實後再扔入灶堂內,取出後將已乾透的泥用手拍了去,野物的香味自是比無可比的。李華想像著去學那個樣,當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我忍住了笑,在李華很是不滿的眼光中將魚兒用樹枝穿了架在了火上,魚香味立時撲鼻而來。李華頓時眼都笑的彎得不知向何處去了,不住地對我大加讚美,不一會一條魚已是下了肚。
十幾條魚就這樣被李華和我分食了個罄盡,吃飽了的李華還不停口地誇獎自己高超的手藝,說這是這一輩子吃的最香的一次,明天一定還要去捕了些來,當然這個取火的事非我莫屬了。
說實在的,這一頓燒烤的確在我心中也留下了很深的印像,雖然沒有鹽少了許多的味,可那滿口的留香也讓我終於能夠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了。
迷迷糊糊地我被李華的一陣大叫一陣亂搖給晃醒,揉了揉還在做著與紅紅相擁的夢的眼後才發覺這洞內大亮了。
李華躲在了我的身邊不住地推著我,待我坐起了身後,不住地用手指著頭頂的洞口,滿臉的驚恐。
我順著李華的手指抬頭望去,立時也不由駭地叫出了聲。
老天,這是個什麼東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1 01:40:33
第六十九章 很像駝鳥的鳳凰
一個碩大的像雞頭一樣的腦袋在頭頂的窟窿中像個線偶樣一擺一擺的,長長的喙微勾著在洞口上下地晃動,兩隻有個李華拳頭大的斗眼一跳一跳地正正地看著我們。
我被唬的一下從地上直蹦而起,心裡早已是「砰砰」地亂做一團,一把將李華拉在了身後,驚恐地盯著這個雞不似雞、鳥不似鳥大的出奇的大頭,飛快地向身後的一個小洞口退去。心裡想著如果這個東西想要咬我們,我們就躲入小洞內,這麼個大頭身子自是小不了,小洞它是不可能進得去的。
那個頭有點像雞頭也似的怪物眼珠左晃右晃,看見我們躲到了一個小洞口,倏忽間將頭縮了回去,然後又倏忽間將頭伸到了窟窿的正當中,將透過來的光線擋了一小半,洞內一下暗了許多。
我立時感到了威脅,一把將李華就塞入了身後的小洞內,轉身也爬了進去,心中想著可不能才到這裡就讓這個不認識的什麼物給啄了去。剛伏下身,李華就將個頭從我的背後伸了出來,我回頭看他一眼,李華的眼中已沒了恐懼,多了些個好奇和若有所思。
我剛扭轉了頭,想著再看看這個東西,眼前一暗,轟地一聲,接著又是一陣翅膀的撲楞聲和幾下「咭咭」地洪亮地叫聲,洞內頓時灰土迷漫、難見方物。很明顯那個東西果然如雞一樣長了翅膀,這下當是飛入了洞內了。
我一急之下將身後的李華使勁地向後踹了一腳,身子已是又後退了一些,從小洞內遠遠的向外看著。不一會,灰塵落定,卻不見了那個奇異的東西,聽見一陣「咂咂」的喝水聲,想來是那個東西已到了小溪邊正在喝水了。
李華在我的身後有些著急地推了推我,我於是向前爬了爬,從洞口向外一望,首先看見的是一截長長的五彩尾羽拖在地上,然後是一個碩大的身子,有個七八尺高的樣子,渾身五彩斑斕,漂亮的羽毛在洞頂透下的光中透著奇異耀目的彩。
李華已是爬到了我的背上,我回過頭很是瞪了他一眼,才汕汕地向後退了退。當時我內心的震動已不能用些言語來述說了,其實心中也是充滿了好奇,再爬了幾下頭已伸出了洞口,定眼望去,一隻十分漂亮在大鳥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是一隻有點像是課本上畫的駝鳥一樣的大鳥,只不過它遠比駝鳥要美麗的多,長長的蛇樣的脖正長長地伸著,頭一下伸入水中又一下高高地抬起,當如雞一樣正在呷水。頭頂上如雞冠樣的肉瘤不停地晃動著,下頜如同燕兒一般長長的羽沾滿了水珠,粗壯的腿和長長的爪金光燦燦。
李華從我的身後爬到了我的背上,將個小腦袋從我的肩上伸出,只看了一眼就大聲喊了起來:「哥,這是隻鳳凰。」
那只李華口中的鳳凰聽見了聲,歪了個頭向我們看了過來,腦袋晃了幾晃又回了去繼續著它的喝水的優雅的動作,不再理睬我和李華。
李華迅速地從我的身上爬過,跳到洞外。我一把沒能抓住他光溜溜的身子,只好隨後也爬出了洞,只是又將他護在了身後,擔心這只扁毛的畜牲來上幾下狠的,將我們嘬個血肉模糊。
我始終不相信村裡的人剪紙時剪出的鳳凰類的東西,就如同龍一樣只是個人們想像的圖騰而已。
眼前這個李華口中的鳳凰與剪紙裡的比較遜色不少,也沒有那些個什麼雉的尾、雞的身、老鷹的目和爪、渾身的孔雀翎、鴛鴦羽的樣兒什麼的,是一隻極普通了的五彩斑斕的大鳥而已,只不過尾巴的羽毛稍長了些拖在了地上,怎麼看都是只放大了的駝鳥,那有一點鳳凰的模樣。
看著正在喝水的李華口中的鳳凰,頭一點一點的樣子,這隻鳥在我心中在地位頓時退卻了不少。李華卻歪了頭看著我,笑嘻嘻地沒了一點懼怕,胸前印著我黑乎乎的大腳印。
「哥,這就是隻鳳凰。無心師傅給俺說了好多次,對它的樣兒形容的十分的像,不是村裡的那種。」李華笑嘻嘻地道:「它與人處的可好,不會來叨俺們的,按無心師傅說的它只吃竹兒不吃肉,你也不用擔了心了。」
我知道李華口中不是村裡的那種的意思,也就是說不是村民們手中剪出的紙上的樣兒。
黃帝即位,自己覺的天下已是太平,想看看鳳凰,遂去找天老。天老說,鳳凰是祥瑞的預兆,太平盛世方現,見它的影已極不易,若能看到它在百鳥中飛舞則千載難逢。黃帝有些生氣,今已是天下太平,為何不見鳳凰的影?天老說:東有蚩尤、西有少昊、南有炎帝、北有顓頊,四強虎視眈眈,怎言太平?黃帝聽罷便率兵討伐,不久天下一統。一日見一隻帶有五彩翎毛的大鳥在天空翱翔,無數的珍鳥圍著它翩翩起舞。黃帝明白,大鳥就是鳳凰,當然這也是百鳥朝鳳一詞的由來。
這個故事我聽的實在是太多,村裡老人們在村口的大樹下講述了太多諸如此類的神話傳說。現在這只傳說中的大鳥以另一種駝鳥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讓我有些擔心也有些興奮。
看來這種鳥的確是當初老元的朋友從這裡帶到我們的世界的,帶著它的一定是一個很好很了不起的人,要不何來祥瑞之說,也就是說這種動物一定是生活在這裡了。其實後來我才知道我又想錯了。
稍一楞神,已看見李華站在了大鳥的身邊,伸出小手撫摸著鳥身上垂下的閃閃發亮的毛。我一時驚慌起來,大聲吼了起來:「你給俺回來,你個不聽話的東西。」心裡早已是七上八下。
李華回頭看著我笑了一笑,顯得很是開心,身子未動,輕撫著的動作卻也一直沒變。
那只暫時叫鳳凰的鳥回過了頭,細長的脖兒竟然在李華的身上蹭來蹭去,很是一付舒坦的樣子。我頓時洩了口氣,看它如此模樣自是不會再將我和李華吃了去了。
李華笑嘻嘻地車轉了身向我走了幾步,那隻大鳥竟跟在了他的身後也走了幾步,似是李華家養的一般,步步相隨,讓我很是意外。
如此看來這隻鳥的確與人相處過,而且相處的日子還相當地長了些,不然不會對人有這許多的依戀。再看李華的手兒撫著彎著細細脖子的鳥頭,那鳥微閉了眼很是受用的樣,讓我也不由在驚駭中笑出了聲。
老人們口中的黃帝有四個妻室,分別是嫘祖、彤魚氏、嫫母和方雷氏,黃帝繪了第一隻龍,然後嫘祖繪了第一隻鳳,當然她也是人們養蠶的祖宗了。而鳳凰的名是由當時的風後和倉頡叫了出來的,從那時起我們就有了龍和鳳這兩種村民們十分喜愛的圖案了。
盤腿坐在地上,看著小山一樣臥著的鳳凰,將個面盆般大的頭顱放在李華盤起的雙腿上閉著了眼,我心裡不由地對李華也生出了些敬意。畢竟剛才我對這個東西很是懼怕,這一刻它卻溫柔地躺在了李華的身子旁,自是李華有些與眾不同之處了。
「哥,看來這隻鳳凰是有人曾養了的,」李華看著我道:「只不過那個人可能離開了太久,這隻鳳凰也很是老了些。」
我仔細地看了看這只奇異的大鳥,果然它的眼旁已是脫了些個毛,露在外面的皮膚也皺皺褶褶地顯得有了些個年月。
「華子,你能不能算算這隻鳳凰是什麼人豢養的,為何不管不顧地離了去?」我看著李華說道,其實心裡也極想知道這個結果。
李華用一隻手輕撫遠著鳥頭一邊用另一隻手飛快地掐著,眉頭是越收越緊,眼神是越來越茫然,過了許久抬起了低垂的小腦袋,定定地看著我。
「哥,那個人俺算不出來。」李華坦然地道:「看來那個人比俺們高了太多,只是不知從何而來,俺一點也算不出他的來歷,這隻鳳凰俺也同樣算不出從何而來。只是鳳凰按師傅所言一出現必是成一雙,如今只有這一隻,可能另一隻並未來到這個世上。」
我心裡有些默然,當然神話中的那些個奇人異士們對我們而言有著太多的神密。
「華子,這個事還是先放下了,」我看著似乎已沉睡的大鳥對李華道:「俺們最主要的是找到出去的路,先與老元聯繫上了再說,是不是這個理?」
李華點點頭卻是眼望著那個大大的鳥頭道:「是、是,哥說的是。俺們還是尋些路要緊。」
起了身向洞外而行,摘了些果子將肚兒餵了個飽,順著小路下了山。
那隻大鳥是從洞頂的窟窿中直衝了出來的,在我們的頭頂隨著李華高高的、緩緩的飛動,我知道這隻鳥已是將李華當成了自己早已離開的、記憶中的主人了,這麼看來這種畜類還是像狗一樣及具靈性的。
站在湖邊,我極目遠望,風明顯地大了許多,濤濤的湖水泛起了層層的浪花,拍打著湖岸發出了「嘩嘩」的響聲,湖邊的葦兒也在風中「嗦嗦」的不斷地起伏著。
李華緊拉著我的手,立在了我的身邊一臉的困惑。
「哥,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從水上去了?」李華看著湖水輕聲道。
我沒有說話,如果那個人真是從湖面上過去,最少湖邊應有個拴船的樹樁之類的物事存在。可這周圍三四十個平方的地面很是空落,一根小草也未生,地面上的土自然是壓的實了些,可這並不表示有人乘了船從這外出。
「哥,你想的是不是有人做了個船什麼的從這離去?」李華扭了頭問著我。
我點點頭,如果有船此時自應該在湖的對岸,從這兒是根本望不見的。如果那個人是作了個木伐之類的當是另當別論,只是也該留下些碎木、枯籐,這些都看不見一點影兒,難道是另有出路不成。
這時那隻大駝鳥早已收了諾大的翅膀緩緩地走到了李華的身後,將頭又塞入了李華的懷裡,分明是一個撒嬌的動作,我心裡覺得一陣陣地好笑。這麼個龐然大物有著這麼個小小地嬌氣,有點兒是不倫不類了。
為了個駝鳥的名,李華對我表示了很大的不滿,再三說是鳳凰,可我怎麼看都擺脫不掉駝鳥的影,嘴上又不能說將出來。李華的意思是駝鳥根本不能飛,這就是個區別了,我想了想他說的也對,只是在心裡繼續叫著那個會惹麻煩的名字。
「華子,可能那人是從湖上游了過去的,不過也可能有人架了船從對面過來將他接走的。這一片硬硬的地說明曾有不少的人來來往往,要不不會寸草不生。」我一邊想一邊扭了頭對李華道。
李華輕輕地撫著大駝鳥或應該叫鳳凰的頭,目光盯著大鳥好像想些什麼,臉上有了些興奮,呼吸也急了起來。只不過當時風漸大,我以為是風中的他呼吸有些困難而已。
「哥,俺想到了。」李華一下子跳了起來,聲音很是有些個高亢,將他身邊的大鳥都驚得連續忽煽了幾下大大的翅膀。
我楞了一下看著李華,不明白他是個什麼意思,如果真的想到了那個人是如何過的這個從這兒看不見對岸的大湖,那麼有可能可以從對面找到一些強有力證據,只要我們到了對岸,就能讓我們有個念想,從而脫離目前的窘境。
李華不再理睬呆呆地站著的我,而是伸手攬過了大駝鳥的頭,那隻大駝鳥也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麼似的,身子一歪雙腿早已跪下,大大的翅膀伸到了李華的腳下。
這個時候我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隻大駝鳥要帶李華走。剛想衝上去攔住李華,可已明顯地來不急了。
大駝鳥將翅膀一揚一收,李華的身子已是隨著而起,隨即張開雙翼轟轟地、狠狠地煽動起來。
我的周圍立時塵土飛揚,早已睜不開了眼的我急忙閃開來,在它翅膀帶起的強大的風中直退了好些步,方才心有餘悸地立住。
躲了個近七八米遠,抬頭看去,漫漫的灰塵中李華已是穩穩地騎在了它的身上,雙手在大鳥的背上揪住了一根繩一樣的物事朝我揮揮手,大鳥立時騰空而起。
我楞了一下,慌忙大聲地喊著、從後面飛快地追了十幾步,湖水已是漫過了我的腳背。
在那個翅膀的呼嘯聲中我根本聽不見扭了頭朝我不停地喊著什麼的李華的聲音,只能眼看著大駝鳥背了李華大張著一對翅膀慢慢地成了一個點,消失在了遠處的湖面的光影中。
呆呆地站了一會,心裡硬是揪的不知怎地是個好,一下子坐在了水中後才發現我已進到了湖裡,慌忙退後了幾步,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又想作什麼。
大山的陰影終於從我的身旁移了去,一輪明晃晃的光從山後現出了身,我呆呆地看了一眼,終於第一次見著了照亮這個世界的太陽,心裡很是將它與我們那裡的作了個比較。
這個太陽明顯地小了許多,不過光亮卻絲毫不弱,在有些涼而濕的的湖邊讓我有了些暖融融的感覺。
坐在湖邊的空地上想著大駝鳥身上的李華,不知它將他帶去了何處,擔心一陣煩憂一會,站起身來四處著轉轉然後立定了腳向湖面望望。等候的滋味真是讓我難受到了極至,過去了這許久的時辰也未見著大鳥的身影。
不經意間也不知何時再回頭看去,那個太陽已是漸漸地將欲沉入群山之中,落日的光輝下這裡到也是另一番美景,只不過已少了個看景的人和多了個早已失去了賞景心情的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2 01:32:23
第七十章 海外有仙山(一)
進入了山腰的洞中時,洞內已是極昏暗了,取了埋在灰燼中的火種,將木柴引燃後堆了一堆,遠遠地離開火堆盤腿坐了,我心裡早已經是擔心之極。
這個李華說走就走、說飛就飛,根本不在意他人的感受,完全是一付自行其事的樣子,待李華回來時,一定要將這些個毛病改了去。那只像極了駝鳥的鳳凰將李華帶到了何處,是不是又是一個仙人洞什麼的。
胡思亂想著,我又起身走到洞內溪水的消失之處,即然水流是憑空而來那麼也會憑空而去,來的蹊蹺去也不會太差了下。伏下身子仔細地看了看,小溪水卻是順著個洞的裂隙蕩蕩而去,不由失望的只好回身怏怏地重新坐了下來。
聽著樹枝「辟啪」燃燒的聲音,看著微微晃動的火苗,又想起了老人慈祥地笑和紅紅嬌嗔地怒,心裡一陣溫暖,不知他們這時在做些什麼。既然李華說時間已停止了,意思是不是說他們現在還保持著我們臨出發時的動作?可我的心裡對這個說法一直做著本能的牴觸。
來時提前準備好的、裝滿了必需的東西的口袋硬是沒能帶得來,只有當時悄悄放在褲子口袋中的錢,現在還剩下個幾個深入肉中的分幣。這是不是說在進入老元這個世界時,從我們那裡根本帶不出任何的物事。現如今衣服之類的也消失不見,這又該如何是好,難不成真要去穿些個樹皮樹葉兒。
那隻大鳥飛時的動作很是有些個笨,大大的翅膀張開時顯得有些呆頭呆腦,粗的像是人腿的雙腿竟能支撐起過於龐大的身子,也真是不容易了。它那個樣什麼地方能顯出吉祥,以至於讓我們對它頂禮膜拜,到底有沒有百鳥朝鳳那個景像。
既然有了鳳,那麼龍可能是真有的,只是不知龍又長成了個什麼樣子。黃帝騎龍去時龍的身上能坐個百十幾人,那它的身子的龐大可就不是這個鳳所能比的了,至少鳳在它身邊飛時相當於一條大蟲與一隻小雀的樣子了不是。
黃帝升天帶了那麼多人做什麼去,只是果真有那麼多的人學會了破空不成。就算那些人是真的都學會了,可像我和李華一樣來到這裡又能做什麼,而老元這裡豈不是多了太多的光溜溜的人,這些人相互看了後會不會發笑,這個世界亂不亂。
老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早先按李華所說我已見過他兩次,可那都是些個影,根本未能看的清他的長像,只是長長的鬍鬚顯得他很蒼老,背也有些躬了去。老人們說成仙的人滿頭的白髮而又面如小童,老元是不是也這樣。
老元漸漸地老了,那他創造的我們的世界會不會也變的老些了。如果老元沒了,按李華所說我們也就消失了,可這一會我們站在了他的地頭上,我們的那個世界還與我們有什麼關係,這麼看來唯一連在一起的是時間了。
班主任說我們的世界已經活了五十多億年,還可以再生存個五十多億年,這可真是了不起。如果真像老師們所言,那麼老元早應該步入中年了,也就已沒了一大半的年景了,剩下的歲數也只能是在漸漸老去中渡過了。
班主任笑起來真是好看,眉毛很細很彎,她的皮膚也比紅紅的光滑的多,不知是如何才能做的到的。她的胳膊摸起來很是細嫩,親我的嘴唇很是溫暖而又柔軟,有點像是過年時才能在村裡吃到嘴中的名叫高梁怡的糖。只是我當時光會發楞,怎麼都記不起她嘴唇的味道了,如果再有一次,一定要好好地嘗上一嘗。
紅紅的皮膚讓我感覺著粗糙的緊,一點也不像班主任的樣,有些像是曬乾了的土地,撫著時有些硌手,汗毛也多了些,城裡的女人與農村的女人區別自是太大了些。
紅紅的身子撫起來總叫我心跳,臨別時撫著她的胸時我都幾以將暈了過去,那種溫溫柔柔的感覺很讓我有些依戀。只是她口內的煙味讓我受不了,再見面時一定讓她戒去了,要不她的牙會一直黃下去的。
一邊亂想著一邊看著火苗漸漸地沒了,趕緊地將灰歸了攏將火頭埋了,我可不願意再來一次鉆木取火,胳膊到現在都還有些生痛發酸,手心裡有些個緊繃繃的只想放在水中泡著。
眼見的火灰剛蓋住了火苗,一陣「呼呼」地狂風大作,我根本避都無從可避,頓時滿洞裡儘是灰塵,堆成了一堆的火灰飛濺了開滿洞飛舞,木柴上的火苗又騰騰而起,無數的火星迸了起來衝到了正蹲在火堆旁的我的臉上。
我不由的慌張地驚叫了起來,心裡卻是明白,那只可惡的駝鳥已將李華帶回來了。果然,在火光中正四下裡亂蹦亂跳著、狼狽地躲避著點點的火星的我,風一停就聽到了李華的聲音。
「哥,俺回來了,」李華語氣中顯得很是有些興奮:「這下好了,你在做麼?」聲音又一下子顯得很驚奇。
我根本來不急理會,衝到小溪旁緊著用手將水撩上了臉,臉上很多處有點疼,估計應是讓火星兒燎著了些。一邊不停地用水沖著臉,一邊將個大駝鳥從它的祖先在世時罵將開來,當然只能在心裡發狠,而嘴裡卻不能有所表現了,要不誰知它能不能聽得懂,那個東西生了氣可能比我狠的多。
就這樣不住地衝著臉,覺得火燒火燎的感覺漸漸地消失後,回過頭來向身後看去。李華雙手正不住地忙著,將大塊大塊的樹枝放入已熊熊燒起的火堆中。那個東西伏臥在李華的身邊,頭在李華的背上蹭來蹭去,一付很是愜意的樣,不由得讓我心裡又向它的祖先問候了幾句。
「哥,你沒事唄,」李華扭了頭笑嘻嘻地看著我,亂跳的火光映著的小臉有點跳動。
「沒事,」我定了定神,將手在臉上輕輕地撫了撫,還好,沒有破了的感覺,這也就是說沒有起些水泡什麼的。轉了身走到火旁想坐下,讓火一烤臉上又有些個難受,慌忙地遠遠地離了。
「哥,」李華看著我有些迫不急待的樣子道:「俺找到了可能是個出路的地方,只是一時還不能確定了。」
我頓時忘了臉上的傷,緊走幾步到了李華的身邊,看著李華道:「快告訴俺,那是個什麼地介?」
站在湖邊的李華耳中聽著我的聲心裡也早想了起來。這個湖太大,從站的地方望去可能有村裡到縣城之間那麼寬。從山上的小路通到湖邊的空地上來看,李華極是同意了我的想法,那個開路之人已是去了對岸。
即然湖邊沒有那個人留下的任何的物事和跡象,坐個船兒、扎個木伐什麼的,在那些高人的眼中是極笨了的法子,可能性不是很大了就是,而從水中游了去更顯的是匪夷所思,唯一可行的路是從空中直接飛了去。可對於個人來說,沒有些個毛想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如能長了翅膀也就不再為難了不是。
李華回過頭來一眼看見了正與他親熱的我說是駝鳥他說是鳳凰的大鳥,心裡頓時如明鏡也似地清楚了,這個大駝鳥也就是鳳凰,早已替那個人長好了這個世上可能是最大的翅膀了。大鳥與李華如此相處自也是它與前一個伴它之人感情十分的融洽的緣故,既然那個人能有著開山的本領,自也能將個鳥兒駕飛於天上。
想著在天上飛翔,李華的心都要蹦出了嗓子眼兒,一回手就撫了下大駝鳥也就是鳳凰。
果然鳳凰十分地乖巧,頭一伸,身子一矮,將個長長的翅膀作了個臺階,讓李華站了上去。隨後又將個展開了的翅膀一收一抖,李華早已是穩穩地坐在了它的背上。
鳳凰很是興奮地樣子,大翅膀不住地伸展開一付躍躍欲飛的架式,李華心裡已是十分地肯定,那個修路的人是乘了鳳凰從湖上飛過去的。可這個鳳凰的背太過於凸起,坐著十分地不穩便,而且下面硌的生痛,心裡想著那個人應做之事,將手兒向前一攬,果然發現層層的毛下一個皮圈兒正正地繫於鳳凰的脖中,隨手抓了後,感覺好到了極點。
鳳凰卻是明白了李華的意思一般,在李華抓緊了皮圈上的套索後,翅膀便使勁地煽動,諾大個身子早已是騰空而起。
在鳳凰背上坐定了的李華回了頭大聲地朝我喊了句:『到洞內等俺』,也不知我當時根本就未能聽的清,驅使了大鳥騰雲駕霧般地已到了湖面上空。鳳凰果不同於一般的扁毛畜類,極是有著了不起的靈性,帶著李華輕車熟路般地向對岸飛去。
李華的耳邊儘是呼呼的風聲,由此也可知這鳥兒飛的極快,眨眼間已是到了對岸,心裡以為它也該停下了不是,可誰知鳥兒並不遂了李華的願,根本未有絲毫的想收了翅膀的想法,盡力地展了翅繼續向空中、向遠處高飛而去。
剛入了雲中的李華覺的喘氣都有了些個難,心中也是驚異不定,側了身看著下面小的如同一個個小土堆也似的高山峻嶺、一條條如線兒般粗細的河流,慌的將個身子緊緊在伏在了鳥兒的背上,雙腿早已是顫抖個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眼見得前面出現了一條光亮亮的線,李華又多了些驚奇,待鳳凰越飛越近,才看得清是好大的水光,那是如同我們那個世界而李華根本未見過只是聽說過的大海,腥腥的海風帶著重重的鹽的味道已是撲鼻而至。鳳凰將個身兒一斜,在李華的驚呼聲中已是穩穩地向下直飛而去。
無數的樹木向身後急速劃過,金黃色的沙灘已是迎面而至。見著與地面近了些,李華的心裡安穩了許多,仔細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在空中所見和周圍的物事來看,可以肯定我們所處這個地方是一個海島,只不過這是一個太大了的海島而已,以至於我們在高高的山腰間仍是見不著了邊。
鳳凰呼呼地撲著翅膀很快的在海邊的一處山崖下立住了身,將個大翅收了後,李華便順著斜斜搭在地上的翅兒下了鳥背,鳳凰依著李華的背將他頂入了一個巖洞中,進了洞的李華頓時被洞內的景所吸引。
那是個很寬踔的洞,裡面呈圓狀,洞頂也很高。從外面來的光線很是充足,將個洞內映的如同外面的世界般的清爽。
洞內左面布了些個石灶、石桌和石凳之類的物事,還有些個瓷碗和鍋瓢的東西將洞壁上挖出的一個小臺擺了個滿滿當當。洞的右面是兩張大大的石床,上面還有些亂亂的草,顯得已是久無人住了。
步入洞內,發現洞的後面還有個小洞,李華不敢造次小心地進了後才發覺小洞內也是光亮一片,洞頂吊滿了無心師傅在屋內高懸的那種發著柔柔地光的怪異的石頭。這下讓李華吃驚不小,總以為那種石頭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一個稀罕之物,不料竟是產自這個世界。
小洞內的牆上有好些個挖出的臺,上面擺放了落滿了灰的已看不出模樣東西。地上堆了一大堆的竹片,透過灰塵和砂土可以看見上面密密扎扎地寫滿了字。李華不敢動了分毫,那些個看不清的字用他的話說是用毛筆寫成的,一筆一劃很是工整,字有點像是我們學過了的繁體。
這麼尋了一會,向外看看天已是有些昏暗,耳邊傳來的是大海的潮聲和鳳凰的「咭咭」的鳴叫,李華想著我可能等的有些個著急,慌忙出了洞翻身上了鳥,將個圈兒一緊,鳳凰早已是宛若旋風般騰空而起,將個李華直直地帶回了我現在等他的這個山洞。
李華說完了離開後的經過後,靜靜地看著我,手在鳥頭上不住地撫著。
按李華所說這個地方是個海島,自然就成了個與外界相隔的地方,而那個開鑿了海邊巖洞的人又備下了那許多的物事,自然也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不少的年月。他能離的去,看來我們也一樣是可以做的到了,更何況如今又有了個鳳凰。自是天高任我飛、海闊無所謂了。
「華子,」我忽地想到對我們來說是個大問題的事,看著李華道:「你能肯定那個竹片上的文字是我們曾學過的漢字不成?」
李華使勁的點點頭:「哥,那些字的的確確是俺們曾學過的漢字。而且一筆一劃俺都十分地熟絡。」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想著這個將會在未來遇上的頭痛的事,就是如何與老元所在的這個世上的人們勾通。轉而一想,我們的世界是老元所創,他自然將這個世界所熟悉的一切帶了過去,包括習慣和語言,有了這些他才能與他的世界的人們相互瞭解,才能給他的人們去按排一些生計。
我越想越興奮,已將些不必要的擔心徹底地拋到了老元國去了,即然他能夠將語言也帶了去,這以後的事就好辦了太多。可是轉念又一想,我們那個世界還有著太多的不同的文字,班主任給我看的那個護照什麼的我就看不懂,老元的這個世界是不是也一樣就未可知了。
李華笑嘻嘻地看著我道:「哥,你想的太多了。俺與老元說話時,就如同俺們平時說話一般,很是明白。只不過他將個『你』字叫『如』,讓俺納悶了許久,有些個像古詩裡的樣子了。」
我很是楞了一下,這個『如』是個什麼意思,聽完了李華的話想了很久才明白過來,不由地大笑著道:「那個字念『汝』不念『如』,還是『你』的意思,看來俺們與老元是一個種了。」
李華也是一楞,然後「哧哧」地笑了起來。
那只不知該叫大駝鳥還是應該叫鳳凰的東西也是一副開心地樣,伸長了脖將個翅膀很是忽悠了幾下,我和李華頓時就湮沒在了滿洞的灰塵當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2 01:33:06
第七十一章 海外有仙山(二)
從海面上吹來的晨風很是濕潤,吹到洞內讓我感覺很是不太習慣。自從前幾日膽顫心驚地乘了那隻鳳凰,入住了海邊的這個巖洞裡,身上就從來沒有乾爽過,總覺得到處都是一種粘粘地樣,後背上更像是多了些個厚厚地潮氣,很有些氣短胸悶。
山洞的前主在洞中倒是留下了不少的東西,從穿的到用的一應俱全,只不過到處都是灰土,很是洗涮了一遍。
很多的服飾與我們所認知的大是不同,多為長袍大褂和緊身的內衣,試著一穿,有點像是戲臺上唱戲的樣兒,只是過於肥大的褲卻是無底被開了襠。
當我剛穿上開了襠的褲子時,一旁的李華早笑的使了勁地跺腳,用手指著我說可以看的見我的一些細毛。我向身下看了看也不由地笑了起來,這個只能是個樣子,根本遮不了下身的羞處,只是心裡有些不太明白,難不成那個洞主是為了方便才故意這麼做的麼。這下可好,方便時不用再多了需要脫褲子的麻煩了。
衣物到與戲臺上八仙們的相似,在左面開了襟,旗袍樣兩側開了個衩長長地蓋住了腳面,最後用一條帶子在腰間繫了,倒也是蓋住了開襠褲兒的缺陷。雖然不知為何要如此扮了,可也總算是有了人的樣子了不是。
有些個開襟的短袍用的是小布團做成的鈕,扣上後很是齊整,只是這樣又將個下面露了出來。我心中嘀咕著在人前這般穿了,挺著個下身讓人參觀也似的,將個臉兒可就沒地方擱了去了,遂決定棄穿之,李華對它們倒是十分地喜愛。
鞋子倒是和家中做的開口鞋一樣,光光的面細麻繩密密的縫了底,我穿著很是合腳,如此看來洞的主人與我的個頭當是差不太遠。
李華穿了鞋,拖拖撻撻地皺著眉頭,在洞裡轉了個不停,左看右看不住口的埋怨。那個人怎地長了如許大的一雙大腳,這個樣兒與穿了二叔的鞋一般,腳趾在裡面可勁地游泳,讓我很是樂了半晌。
洞主人留下的鍋碗瓢盆的家什很是齊全,只是厚厚的大鐵鍋已裂了大半,斜著身勉強可以盛些個汁水,這也總好過沒有了不是。昨日煮了小半鍋的魚湯,讓李華一口氣地喝了個淨空,一雙大眼兒還巴巴地望著我,一付將我也變成魚湯的模樣。
取火不再讓我學了古人,洞內的一角的水池邊堆了好些個燧石,只要有些乾透的毛草,自是一打即著,雙手也不用再受了苦。
後洞內留下的竹片上寫滿了墨字,很是漂亮。竹片旁邊還扔了些個毛筆,與我們用的倒是一個模樣,只是這個墨已無處尋了。在整理時我想了好一陣,我們那個世界誰現在還用這些個東西是不,洞主人一定是像極了李華的父親,喜歡在紙上將個毛筆舞來舞去的,對毛筆有著特別的偏好就是了。
晚上與李華分別睡在石床上,地介大了去,李華開心地上躥下跳。躺在石床上很讓我覺的涼爽,只是天太熱而石床又不吸汗,不久身上就是汗濕了,只能不停地換著位置。
鳳凰這兩天天一黑就飛了去,不知飛到了何處,每天天不亮就「咭咭」地叫著到了李華的身邊,用著碩大的頭不住地頂了李華,李華便爬了來,與它外出,一會外面就多了些風聲和喊聲的很是熱鬧。我不清楚他們究竟在做什麼,但早晨睡覺不像傍晚很是涼爽,對他倆個自是不予理睬。
連著兩日的清理,除了後洞中最後一個牆角外,洞中其它的地方已是打掃了個罄淨,將些亂亂的東西完全歸了類。
太陽光已火辣辣地進了洞,又是一個萬里無雲的樣。起了身坐在陽光曬不倒的石凳上避些個熱勁,我只想著好好地歇上一歇,做些什麼吃的好讓李華開心些,這邊李華已是又跑又跳地進了洞。
「哥,看俺又捉了些小魚。」李華說著將個小手高高地舉起,手上提了一長串用草串了腮的巴掌大的魚,小臉上露著很是得意的笑,只是光光的身子才幾天就曬的有些個烏亮了。
「好,俺們今日可以喝些魚湯了。」我也笑著對李華道,起了身接過了魚,到了灶邊用了些樹枝在灶內生起了火,從洞內的水池中用碗盛了些水倒入斜放在灶臺上的鍋內,將魚直接地扔進了鍋燒將起來。本想將魚兒破肚洗淨,可這會兒手上沒有可用的刀具不是。
小半鍋的魚湯一會即成,海魚肉自有些個鹹味不用為鹽再傷了腦筋,只是腥味太重而魚鱗多了些。眼見的李華呼呼哧哧地吃了個乾淨,這些個魚肉魚湯的尚不能填得滿李華一個人的肚兒,只好又取了些從山上的洞中帶來的果,李華的臉上才有了些滿足的神情。
看著李華吃完了早飯又四處亂躥去了,我也不再理會,有個大鳥作了伴,爬蟲走獸避之猶恐不及,難道還敢大了膽兒在鳳凰頭上拔毛,故意地惹了他不成,心裡倒是很是踏實。將竹片兒取出些放在石桌上後,開始看了起來,說不住上面就有我們脫身的法子了不是。
竹片上的字十分地清晰,字體十分地繁雜,有些只能猜測,畢竟我們接觸繁體字的機會不是太多。從字的墨新上來看,寫字之人應是離開不是很長的日子。
我開始十分吃力地讀起這些個竹片上的文字,用了近一個時辰,連猜測帶拼對地只讀出了不到三十個字,不過也拼出了近十個竹片,將它們由左至右地放在石桌上,再也不想繼續下去。這些個竹片上的文字在我來說知之甚少,根本無法將它們組成一篇文章什麼的。
在其中幾個竹片上可以隱約地認出些文字來,「右宋天竺」、「大慧演道於此山」、「三自性八識二無我為宗」、「延壽所云者指其理通玄所云者指其事非不同也」等等,根本沒個標點符號之類的可以斷句,讓我頭痛不已。
起了身,走入內洞,想著將最後一些個收拾的利索了,也好能夠去做些它的事,至於在這又能做些什麼,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時也想學了李華的樣,在沙灘上嘻戲,在淺海中擊水,在叢林裡摸些個鳥蛋,在樹枝間摘吃些野果,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只是我倆人都那麼一來,誰又能照顧了李華了,這個責任可是不能丟了去,只能是咬咬牙堅持住了。
後洞明顯的是個柴房一類的貯物室,各種物事全堆放於此,這兩日累的我是渾身的酸痛,不過看著乾乾淨淨的地兒心裡也有著陣陣的舒暢。
走到洞內的最裡面,一堆雜物散散地被灰蓋了去,小心地伸了手慢慢地將物一個個取開,讓我很是吃了一驚。這一堆物事,除了上面蓋著的幾個布兜,其餘的全部都是些十分古老的兵器。將它們一一擺開後,各種各樣的由鐵和其它的料打制而成的器械,已是將個後洞佔了太半。
一眼看去,刀槍劍戟的當真是五花八門銹跡斑斑,只有一柄長長的寶劍的外殼看起來還是十分地耀眼、寶氣充溢,走前幾步隨手拿了起來,想要將劍兒從拔出卻是未成,於是用盡了氣力再去試上一試,還是無果,立時有了些好奇。拿了劍轉身出了內洞,在石凳上坐了後細細地打量起來。
這把劍有個近一米的樣子,劍鞘寬大約三個手指並了,厚約一個手指,提著也不是很沉,和家裡的鋤地的鋤頭不相上下。劍身上有花紋細細鑿了,圖案紋理很是清晰,一面刻著騰飛的龍,一面刻著展翅的鳳,通身上下刻飾了北斗七星的紋樣,用了些個金鎏了,顯得很是華麗。
我仔細的尋著可以拔出寶劍的機關,就像村中楊家老爺手裡常提著了劍一樣,應該在靠近劍柄的地方有一個機簧什麼的。可看來看去,那個地方只有兩塊圓圓的綠綠的寶石一樣的石頭,用手使勁地按了按還是不動,只好作罷。
返身再入了內洞,將那些器械一一地搬了出來,靠著牆角兒立了,通個風曬個光也能避個銹什麼的不是。不過這一次可算有了個刀可以用,只是那把大刀太長了些,刀把和我的個頭已差個不遠,刀頭更是與個刀把一樣的長,虎頭虎腦地很有些個笨重,如果用它來切點野菜、宰個魚兒什麼的也過於耗費了氣力。
在蓋了兵器的布兜上,繡著一行行的字,由於上下文能夠連貫的起來,我讀著就相應的輕鬆了許多,坐在凳上一面歇了一面看著,細細地體會有些不識的文字的意思,細細地揣摸後,發現布兜上的文字似乎是講了一個故事。
在一個矇矇的雨天,電閃雷鳴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騎著怪鳥的女人,飄飄的長髮如河中的水草,嬌好的面容如粉粉的桃花,娥娜的身子如同搖擺的柳枝,說起話來像啾啾的雀兒,然後漂亮的女人騎著大鳥從面前飛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我覺得十分地的可笑,這個飛來的女人騎著鳥又飛走了,並沒有什麼可想念之處,而這個擁有如此多的兵器的洞主人還專門地將這一個過程記了下來,用些個針線細細地將文字縫在了布上,自是耗費了不少的氣力,這不是閑的無事麼。
文字中動不動地一個「兮」字什麼的,也顯得有些個過於講究,讀起來很是拗口。再說那有形容女人的長髮如水草樣,那可是亂蓬蓬到了極點。而又形容那個女人說話像個家雀似的,豈不更顯得過於嘈雜,一付喋喋不休的神態,讓人躲之還唯恐不急。如果我這樣形容紅紅,紅紅不破口大罵已是難得的緊了。
我正覺得可笑,剛想將布兜放在一旁,可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一個景漸漸地浮在了眼前,不由叫了一聲跳了起來。那個漂亮的女人,是個騎了怪鳥的女人,那是個騎著個龐大身軀的怪鳥的女人。那只怪鳥,那只怪怪的鳥是不是跟著李華的大駝鳥,是不是李華口中的那隻鳳凰。
我一時地怔住了,這個洞明顯的不屬於那個騎了怪鳥的女人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布兜上所記的事。按文字的意思來說,記錄此事的人在這個洞內,看見了這一個全過程並鄭重其事地記錄下來,甚至將那個女人的容貌和聲音也記了下來,應該與那個女人有了的接觸。
激動不已時忽地轉念又一想,如果那個女人騎了大鳥飛走了,眼前的這個大鳥自然也不屬於她了,心裡不由的有了些個失落,想著還是等李華回來後慢慢地分辯了。
正想著起身將兵器上的銹擦了去,也便於日後的使用,一個念頭又浮在了心底。李華曾說過鳳凰一出必是成雙,雄的叫鳳,雌的稱凰。如今這裡只餘一隻,當是那個女人騎了一隻去,將這一隻留在了此地,一顆心又是壓抑不住地急促地「砰砰」亂跳了起來。
這時外面一陣狂風大作,撲楞楞地翅膀聲將我從激動中驚醒了來,李華又是連跑帶跳的進了洞,身後緊隨著那只高抬著頭的鳳凰。
「哥,俺餓了,有麼吃的?」李華興沖沖地到了我的面前:「咦,這是個寶劍,哥從哪裡得來的?」手一伸已是將寶劍抓在了小手中。
「收拾後洞時找到的,俺看它還齊整些,就取了出來,只不過劍身拔不出來。」我回答道。
「嘖、嘖,咋個會拔不出來。」李華邊咂著嘴,手已攀上了把手,輕輕地一拉,「嗆啷啷」的聲立時在洞內迴響不已,森森的冷光將洞內映的有些個寒。鳳凰「咭咭」地叫著,歪著個頭,身子早已退到了洞外,一付如臨大敵的神情。
我吃了一驚,趕忙地將劍從李華手中接了過來,定眼看時,很是歡喜。
劍刃呈霧狀白,閃出一片寒光,像面鏡子似的能映出個人影。厚厚的劍背有些菱形的花紋,劍刃從劍把處漸漸地細,劍尖很尖,前段開了細槽,和家中的菜刀相比自是鋒利的太多。從劍身上隱隱的淡淡的傳出一種香氣,如同廟裡燒的香一般,當是劍殼內的木襯所留了。
李華笑嘻嘻地道:「哥,這把劍真合適你,嘖嘖,你拄著它一定很有些電影裡『阿斯給給』的樣子。」
我聽了聲「啐」了一口,像什麼沒不好,偏像個人人喊打的小鬼子。轉而一想,這是劍不是那種細細的刀,抬了頭,目光還是沒能離開了劍身。
「華子,你是怎麼將它拔了出來的?」我有些疑惑不定。
李華笑著道:「用氣啦,將氣運了就成,一下子就拔出來了。」
我想想也不由地覺的好笑起來,這麼個簡單的理硬是讓我弄的如此複雜了不是,將個劍插入了劍鞘內,洞外面的鳳凰已踱著方步又進了洞。
「咦,這個是哪裡來的?」我回頭一看,李華正拿著布兜臉兒有些異常的盯著對我說著。
「呦,那個兜是從洞內清出來的,俺正在看上面的字,很是有些個意思。」我輕聲道。
李華緊皺了眉,慢慢地坐了下來,沒有了一點頑童的樣兒,將個布兜上下地翻看不住:「哥。這可有些個事了。這事看來是真的,」說著將布兜整個地從裡向外翻了過來,「哥,你看這上面寫了些個什麼?」
我楞了一下,接過了布兜看了起來。這上面只有不多的幾行字,看來當初這個物事的主人很是有些了不起,竟然能夠兩面繡了字。
這還是那個正面故事的延續,講那個騎了怪鳥的女人路過時留下了那把寶劍,就翩若驚鴻消失在空中。當我將前後面留下的故事內容講給李華聽後,李華抬頭看著我,滿眼的迷茫和無助,讓我心頭又是一軟。
「哥,這隻鳳凰不是這個地介的,」李華茫然地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俺已經可以說是明白了這些個事了,那個女人曾去看過俺,俺卻知不道。她應該就是扇上記的那個,就是那天你和無心師傅看到過的給俺們傳功的人。」
我的眼前立時浮出了一個透如水晶、光芒四射的、讓我透不過氣的女人的影,那是玉片上記錄的虛幻,是曾給老元和李華帶來希望的功法。
「哥,這個島就是傳說中的仙境了。只是那個人不知去了何處,如此看來老元這裡的確出事了。」李華呆呆地道:「不成,俺們得離開這裡,去尋了老元。」語氣一下又變的堅硬。
我楞楞地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李華,真是長大了些。
「哥,那個劍你留著用就是了,」李華木木地說著忽地語氣一轉又笑了起來:「只是別用來砍魚就成。」
我正想著一下子沒能轉過神來,聽得這麼一說也不由地笑將起來:「你小子心中想些個麼當俺知不道,寶劍歸你,俺用那大砍刀就成。」
李華臉兒一繃問我道:「那個大刀你用的慣麼?」
我呆了一下,這個小傢伙兒變的有些太快:「那刀俺用著正合適,俺的個兒也高,正好輪得開。劍太輕,手上拿著不得勁。」心中其實對那把劍也沒什麼感覺,只不過鋒利些而已。
李華一下子跳了起來,攀著了我的胳膊神情有些緊張:「哥,你可別後悔。」
我楞著道:「這有什麼可悔的,不就是把劍麼,呆會兒俺就將刀上的銹去了就成了。你用劍、俺用刀不很好麼?」
李華圍著我一下子轉了起來,拉著我的胳膊開心地笑著跳著像是揀了個寶貝。
我斜眼看著也正跳著的大鳥,,心裡卻想著它這會可別了舞了翅膀,不然這已清洗乾淨晾了一洞的衣服可就遭了秧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2 01:33:39
第七十二章 海外有仙山(三)
李華果真與寶劍有緣,每天寶劍不離了手,在洞內洞外舞來舞去的很是愜意。剛開始時,一如孩童般亂劈亂砍,過些日子後就有了一招一式,使起來頗有些樣子,再後來已是十分的有型。我有了些好奇問李華:你是從何處學的這許多的招法?李華笑著答曰:俺自創的。
我對個大刀是情有獨衷,每天扛著它到叢林裡去砍些個樹枝樹桿什麼的,好回來生火做些個吃的。
大刀有個五指來寬,刃很薄而刀背很厚,沉沉的很有些份量,刀身與刀柄幾乎一樣的長,而刀柄已近了我的個頭。雙手握了刀柄使了開很是有些個氣概,只是刃口有些鈍,對於有些砍不斷的纏纏繞繞的樹籐,只需狠狠地剁了下去,憑著個刀重的力量,也很容易的就能達到了我所希望的目的。
我對於那個洞主人保存些刀劍始終不很理解,這些個物事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個擺設的娛樂的工具而已,在我們的世界裡,早已不再有人提了刀劍,行走在無心師傅所謂的江湖之中去與人拚殺鬥狠,要不戴了大沿帽的早就用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的頭,將他抹三頭擰六背地扔入了大牢。
我心裡所想的是,在我們的世界中就我所知的早已是沒有了刀劍的天下,那是槍炮子彈四下裡飛、導彈瞄準了蒼蠅的尾、飛機滿天裡撒星星、潛艇在海底布地雷,就算我們夜了提了刀去果真砍壞了個坦克,可身後還有顆原子彈懸在了空中,躲都無處可躲,那個東西對著人轟一下,豈是個刀劍所能抗的住的。
開始時看著李華舞劍,便也會提了刀與李華的寶劍呼喝幾下,日子一長竟成了每日的功課。每天清晨,我都會提著刀與李華在海灘上揮來揮去,只不過總是躲不開寶劍最後架在脖子上的結局。我也發了狠,乾脆靜下了心,大部分的時間都專心致致地想著如何去舞了刀,如何破解李華的招式,讓李華的眼中少些個調皮。
這麼以來,我也漸漸地有了些招法,不過主要是針對著李華手中的寶劍而去,與李華對著時也開始能夠反攻上幾大刀,讓李華斜了身子瞪起眼。又過了一些時日後,我終於有一次將大刀狠狠地輕放在了李華的肩上,只覺的天下的開心事都圍著我轉了幾圈。再後來,李華對著我舞劍時速度也越來越快,我手中的刀已是來不急阻擋,左支右支也只能看著寶劍又接近了我的脖子。
一日,在島上的森林裡砍木柴時,我偶爾想到,我手中的大刀只需直來直去,沒必要和李華手中的寶劍一樣靈活。直來直去的刀只需要看住自己不被偷襲,那個小小的李華又能奈得我何?一試果真如我所願。
李華開始時只能圍著我轉,想要近我身卻有些休想了,只不過時間一長,最後寶劍時不時地仍然放在了我的脖上。而我也能夠偶爾幾次將大刀擱在李華的肩上,當然這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代價就是我必須去林中捉些個雀,用泥糊了扔入石灶內,給李華烤上幾隻香香的叫花子鳥。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著,島上山間的草已一枯一榮了四次,一些個林木的葉兒也一落一生了四番,這在家中來說,相當於過了我們所言的四年的光影。
吃完了不知是早飯還是上午飯的魚湯後,帶著滿嘴的腥氣我騎上了大駝鳥沿著海岸低低的飛去,看著身下金色的沙灘、藍藍的海水、頭頂上深邃的天空的身側綠綠的山林,心裡早已是沒有了什麼感覺,只是木然地四處望著,完成著自己應做的事。
開始時當我們將大駝鳥驅向大海,開心地希望它能夠將我們帶到有人的地方,可到了海水變成暗黑的分界處,這只可惡的大鳥竟是一步也不肯在向前飛,任我和李華對它說盡了好話、使夠了威脅,氣的我差點對著它作用起大刀,大駝鳥卻是大有一種泰山壓頂不彎腰、粉身碎骨不從良的氣概,讓李華和我倆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只好作罷,我也決定不論何時它也只配擁有大駝鳥這一光榮的稱號。
除了不聽我和李華讓它帶著我們飛出海島這一個事外,大駝鳥倒是個很乖很盡責的主,這些年來也已是習慣了我和李華的驅使,每到這個時辰總是站在了我們的身邊,將個大翅揮舞不住地催促著我倆中的一個上路,然後盡心盡力地循著熟悉的、飛了無數遍的道,穩穩地飛了。
我挪了挪被鳥背硌的有點難受的身子,百般無聊地看著四周,心中對於我們何時能逃出這個人世間仙島不再抱了希望。看著遠處模模糊糊的似是一大群海鳥在大海上飛著,心中想著那個下面一定是有些個大魚群,這些該死的鳥兒吃什麼不好,偏喜歡吃那些難以下嚥的還不絕種的魚。
要說古人的說法也當不得真,每次大駝鳥飛起來時,只要是附近能看見它的鳥無不驚慌逃避,沒一點相與它親熱的念想,離的近些的已伏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想來是唬的暈了去,至於什麼百鳥朝鳳的景是根本不用想的。
有時飛過山林,林中也的確有些個大一點的畜物,一見到頭頂飛過的大駝鳥,無不驚的將個林木撞的東倒西歪,豈知這個大駝鳥對它們根本沒一點奢望。這也讓我和李華有時能夠吃上些野物,只不過那肉很粗,遠沒有自家養的雞、鴨來的細嫩。
飛著飛著,眼見著那群鳥兒有了越聚越多的樣,在遠遠的空中成了一團黑,忽地心裡有著一種開心地念頭,就是驅著大駝鳥飛向它們,看看它們在空中四下裡驚飛的狼狽的樣子。我強行按下已是想著亂竄的鳥兒帶給我的快感,擺了一下大駝鳥的頭,向著遠處的天空驟然衝去。這也讓李華說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決定了個正確的事,將我倆個終於脫出了火海。
眼見的離鳥群越來越近,果然鳥兒們開始驚啼起來,四下亂亂地散開沒命地竄著。我騎著大駝鳥十分地開心,哈哈地笑著大聲地叫著,不住手地亂按著大駝鳥的彎彎的脖頸,大駝鳥明顯地受了我的感染,也是大叫著,瘋狂地煽動著翅膀在空中追著海鳥們嘻戲。
這一追,可能大駝鳥也忘記了自已決不紅杏出牆的誓言,一下遠離了海岸追出了大約好幾里地的樣子,我便看到了遠處有個小白點,似乎是塊白布,有了些好奇,將大駝鳥兒驅趕著飛去,隨著漸漸地飛近,我分明看清了那是一塊白帆,是船上的白帆。
我的心頓時「砰砰」地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也不知當時雙眼怎麼就那麼的好使了,仔細地分辨後心中已極是明確,當眼淚奪眶而出時,我也情不自禁地在大駝鳥的背上嚎滔大哭了起來,盡情地發洩著自已已是十分壓抑的心情。
四年來我和李華真是含辛褥苦,沒有吃上過一頓任何面做的麵條和一粒清香的米飯,實在忍受不住時,就去了山中擄些個草籽細細地碾了開,小心地煮上一些粥。往往是我耐心地花上個兩三個時辰將草籽的皮去完再熬成香香的稀湯後,李華只需用片刻眨眼的功夫就能吸了個罄盡,然後一雙大眼還向我不停地撲楞。
在這四年中吃的最多的也可以說是就是吃的是魚,我每天不停地搗古著將魚做成種種不同的菜餚,無非就是燒、烤、煮,想盡一切辦法去如何騙著李華說今日的魚不同於昨日的魚,昨日的魚比今日的魚少了個翅膀,然後再看著李華捏著鼻子喝著魚湯。
可是我自己每天看著滿石桌的魚的不同的造型,強迫著自己去吃上些魚的膽汁什麼的提提神。每天吃完後心裡都不停地咒著大海中的魚,怎麼在前幾日還不去絕了種,作些個計劃生育。出了洞看著大海,心裡盼望著遠遠地望著我的太陽,將海水蒸發個乾淨,讓大海涸個底朝了天,然後讓大海對著我哭訴心裡的不滿。
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的沒了個樣,鞋子更不用說也早已去掉了底。我不停地試著將草編些個草鞋,只是始終沒有個家裡老人們做出的樣,用李華的話說是就是個有了吊耳的草筐,用草繩兒繫了穿上不是很是舒擔。李華也總是將個穿了草鞋的腳伸到大駝鳥的腳前不住地比劃,開心的樣子讓大駝鳥也「咭咭」地叫著忽扇著翅膀。
閑下無事時,我和李華兩人將個大大的島早圍著轉了不知多少個圈。走在沙灘上時,感受著腦後的長髮蕩蕩、身上衣服的大袖飄飄、襠下送入的涼風習習和腳下草鞋的踢踢趿趿,到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別有一種心情。
眼見的幾年來,踏遍了這個小島的山山水水,尋遍了這個小島的一草一木,我和李華終無所獲,只能一日挨著一日地過,在洞內一面牆上劃滿了一條條的我記錄日子的橫道,那可是用了大刀硬生生地刻了的,在實在沒法子再在其中加上一條時,我放棄了這一個無絲毫作用的方法。
這幾年來與李華相約著一個人一天地騎著大駝鳥,圍著個小島低低地飛上一圈,想著能碰上個偶爾過來的捕魚的船和冒著黑煙的艦,讓我兩個能有個好機會,對著那些個偶爾上島的好人兒說上幾句話,然後能夠好好地哀求那些個好人將我們帶出這個讓我倆發瘋的無人小島。
如今,我終於看見了一條船,一條高高的掛著三道白帆的大大的船,在碧波蕩漾的大海中乘風破浪。老天有眼,終於讓我見得上這個千載難逢的美景,終於能夠踏上人間的土地,終於能夠逃出眼下的這個生天,菩薩大神們真了不起,將這個景送到了我的眼前,這時刻我的頭髮都在唱著歌,軍港的夜啊靜悄悄,海浪把戰艦輕輕地搖。
我忽地感覺到眼前早已是模糊一片,那個白色的點似乎將要消失不見,心中頓時有些著忙亂,停住了哭聲才明白是眼淚兒濕了的緣故,忙不迭地伸手狠狠地抹了去這些個討人厭的淚花,什麼時候不能流,偏在這個時候沒個完沒個了了。看著白點已到的身下,將駝鳥的頭頸一按,大駝鳥早已是呼哨一聲從雲端直直地伏衝下去。
我緊緊地抓著大駝鳥脖間的皮圈上的套索,想著船上可能有些個熱騰騰的大餅那怕就是幹幹的抄面都成,用手抓了吃一口喝上點水,然後閉上眼慢慢地感受,那時讓我去做神仙我都不願,誰如果打擾我讓我少吃上一點,這一生我都會追著他同他鬧個夠,讓他一輩子吃不上一頓囫圇的飯。
船的身影越來越大,終於能看得分明了,船的前頭後尾兒尖尖的,樣子有點像家裡二嬸做給二叔穿的直板鞋,三道大大的白帆鼓著風兒很是漂亮,上面許多比螞蟻還小的人影兒開始亂亂地四下裡跑了,還有一些人影聚到了一起,似乎拿了些什麼東西對準了我,我根本沒往心裡去。
如果有人不讓我和李華上了這條船,我一定會同那個人拚了這條命,哪怕是成千上萬的人拿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對我極盡威脅,我也沒有一點畏懼。那怕成千上萬的人將了成千上萬的刀尖直直地對準了我的胸口,我也一定會衝入刀叢,撲到那條船上的甲板上來回走上它幾遍。
離船越來越近了,已能夠分得清船上人服飾的顏色,一大堆黑黑的點迅速地離了船向我和大駝鳥撲了過來,我仍沉醉在眼前的景色中,大駝鳥身忽地一斜,翅膀忽煽了幾下,似有轉身而回的樣,我不由地大急,直接立起了身子,想著如果它就些離去,我一定會跳了下去,雖然還不太會游了泳,可撲騰幾下還是能夠做的到的。
正在想著,密密扎扎的黑影已近了眼前成了一大片細長的枝條,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箭,是用長弓射出的箭。這我可真見過,陪著二柱進山狩獵時就見著二柱帶了這麼個物事,將箭在弦上繃緊後放了出去,一隻野兔的身子直直地被貫穿。
我心中頓時一驚,慌忙抓緊了大駝鳥,大駝鳥真不虧是只靈畜,將翅膀一扇幾支近身的箭已被狠狠地撞了出去,斜斜的身子一個迴旋,又向大船撲去。我心裡這一刻已是下定了決心,將大駝鳥更名為鳳凰,並永遠地授於它這個了不起的稱謂。我伸了手輕輕地拍了拍鳳凰的頸以示讚許,鳳凰輕呻一聲,已臨近了大船。
船上的人明顯地慌亂了起來,只是不再亂跑,身子紛紛地矮了下去,卻是給我在下跪的樣子,再近點時已能分的出男女,人們早已跪滿了船舷,向騎著鳳凰的我不住的叩拜。
我有了些不太明白,按理我們那個世界都已是槍炮盾甲地隨意亂衝,這些人也應在看見鳳凰時端了些個衝鋒鎗對著我們「噠噠」地來上個幾梭,也沒有電影裡小倭人的鋼炮什麼的對著我們轟上個一轟,可我看見的卻是古老的弓箭,他們難到還不如我們文明進步些了不是。
先不去考慮這些個事,目前最主要的是讓這些好人們將船停了下來,與我一起回到海島上接了李華,然後再踏上同去人間的路。於是,將鳳凰輕輕地彎了脖,離著船有個二十幾米的樣飛轉了個幾圈,不住地向跪在地上的人們揮著手,希望他們能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不久有幾位似乎有些個白髮的老人站起了身,像是互相商量了幾下,便有人駕了船向我駛來。
我開心地大笑著,緩緩地驅著鳳凰,看著跟在身後的驅向海島的大船憧憬著明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2 01:34:03
第七十三章 乘風破浪去遠航(一)
看著近了山洞,未等著鳳凰停穩了身,我已是從鳳凰背上高高地躍了下來,朝著山洞拚了命地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地喊著:「華子,華子,你個死東西跑哪兒去了?」
我剛到了洞口,李華已是慌張地迎了出來:「哥,你忙個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大叫一聲一把拉住李華很轉了幾個圈,想對李華說說船的事,可任由我怎麼想張口,嘴唇卻是哆哩哆嗦地吐不清楚詞,只好拉著李華到了洞外的高處,用手指向了已能夠看的見的遠遠張著白帆的桅頂。
李華忽地一下凝了目,呆呆地盯著遠處的景站著一動不動,像極了個立在洞外的石人,呼吸聲似乎都已是不再存在了,而我的耳邊隨即傳來了寶劍落地的「鐺啷」聲。
我立時清醒了過來,看著李華心裡又有了些驚慌,這眼看著眼下的處境就要有了徹底的改變,這個小東西會不會高興地發了顛,顫抖不已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李華的額頭。
成了石頭的李華一下子又變成了條熱水中的魚,猛地撲撲楞楞地跳了起來,身子還未落下,已是咧了嘴哇哇地哭將起來。
我豈能不知李華這時的感受,剛見著船時我也不比李華現在的樣兒強了多少,也是禁不住地滿空中嚎叫,將滿眼的淚水從雲中撒向大海,海面似乎都比平日里長高了幾尺。
落地的李華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襟,呆呆地面對著我,一付嘴角都要撇到天外的樣子,臉上眼都睜不開的只管「嗚嗚」地哽咽著,太多的委屈此時一下子在臉上全顯露了出來。
我將李華輕輕地攬入懷裡,用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後背,另一隻手撫著快結成塊了的長長的頭髮,無聲的安慰著。猛然間發現,李華長高了,個頭已近了我的下頜,身子也變的很是強壯有力了。
近午時,到了洞外的漁民們默默無聲地推讓出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入了洞。
我端坐在洞內的石凳上,李華站在我的背後,老者戰戰驚驚地與我對面站了。我擔心言語不通,揮著手示意讓老者坐下,老者怎麼都不肯,只好作罷。
「老朽王生,見過大仙,能生見大仙面,心裡歡喜無限,此生已願足矣。大仙呼喚吾等,自當前來。不知大仙何事吩咐,吾民自當效奉是也。」老者聲音有些顫抖,眼中透著些興奮。
我「啊」了一聲,老人家說的語言我完全聽的懂,只是有些嗚喏,就像我和李華所在的地方人們的口聲有些按地介區別一樣,這顯然與心內當初的猜測完全吻合。我們與老元所在的世界各方面本應就是相通的,文言文在學校就學過,語文老師對此更是極為重視,我自覺學的還是可以的,至少不用去看譯文便也能少知個七七八八,
壓抑不住內心的歡喜,我盡力地學者老者的說話語氣:「王老不必客氣,請坐就是。只是有事與王老商議,吾等欲回世間,不知可否將吾等同船帶回則個。」
「大仙欲與吾等同行,將為吾等之大幸。大仙可即登之,安與吾民商與哉。」王老頓時紅光滿面,眼睛都興奮的彎了起來,粗糙的一雙大手沒地擱似的不住地搓著、在身前扭動著。
「不知汝等可否將船泊於近海島前,吾等收後停當即可起行。」我盡力的壓著一顆激動亂跳的心,語氣緩和的對老者說著,以免自己忍不住開心跳起來後驚了老人。
老人「喏」了一聲,雙手相互叉了放在胸前對我一彎腰,我慌忙站起身來時,老人早已轉身出了洞。
不久外面傳來各種大聲的呼喝聲,當我和李華攜手站在洞外時,洞外的漁民已是沒了影。心裡正慌張,遠遠地見著那只高大的船已是緩緩地進入了島前的一個小石山後,有點像是進入了港灣。我看著李華笑了笑,長出了一口氣。這樣看來,我們倆個將是脫困了。
李華終於忍不住地咧嘴笑了起來,將我的手一甩,一溜煙地向大船跑去,待我回過了神,已是沒了身影了。
傍晚時分天邊佈滿了紅霞,看著日頭將欲落下,我在洞內不停腳地轉著圈,想著將要離開的事,根本壓不住內心的狂喜,只想大聲地喊個不停。李華還未回來,這個小子一定是同漁民們混在了一起,吃著麵條喝著麵湯盡情的享受,一點也不想想我現在的樣,不由心裡又有些氣悶。
「哥,你轉個麼?」李華快步從洞外進來,臉上很是訝異地看著我,手中卻是端了一個小木盆,香味立時撲滿了整個山洞。
聞著這種令我心醉的五穀的香氣,我已是忘記了一切的存在,眼中只有那個木盆而沒了李華,一個蹦子已到了木盆前,天哪,果真是滿滿的一盆稀粥。我閉上了眼,輕輕地晃著頭,感受著這來自大地的恩賜,將香氣盡量地收入腹中,那種讓我嚮往了多年的味道現在就在面前。忽然的一下子想起了無心師傅,不論去何處,身上總是背著一個大口袋,袋內總是裝了成堆的饃,如此想來他是不是也經歷過沒有五穀的日子。
「哥,哥,醒醒。」木盆輕輕地推著我的身子,裡面的五穀在輕輕地、開心地蕩漾。可這個木盆發出的聲怎麼那麼熟,對了,是李華,我一下子醒悟了過來。
「哥,瞧你那樣,快讓了路讓俺進去,快去拿碗來盛了,俺倆個喝些粥。」李華瞪著我道。
我有些汕汕地讓了道,跟在了李華的身後:「華子,這粥是那些漁民做的,是也不是。」
李華將盆放在了石桌上,長吁了一口氣:「是的,哥,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些了,也是有吃沒喝的,而且在海上已飄了好幾十天了。這是他們剩下的最後的口糧,全部給俺們了。」李華的眉頭輕輕地皺了,嘆了口氣,坐在了石凳上。
我呆了一呆心裡想著,如果這些人在海上漂了許久,說明他們是迷了路,才到的這個仙人的海島附近。對於我們來說他們是救星,可對於他們而言,我們又何嘗不是了?想起老人的一句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對於自己以前堅定的無神論的想法有了些動搖。
「大仙好,王先生讓我來看看大仙還有何囑咐了,請大仙示下。」這時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扭過了身,向身後看去,一個高佻的女子神色坦然地站在洞口,圓圓的臉有些個曬的黑紅,一雙大眼不住地撲閃了,長髮鬆鬆地盤在了腦後,穿了一身有些個白中帶黃的短衣長褲,輕巧的小腳穿了雙我們那裡的老漢鞋一樣的大布鞋,很是耐看。
其實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時,我濛濛的眼裡已出現了另一個許久不曾再想、而此刻想又想不起面容的紅紅了,一時不由地癡了呆在原地,多少年前的舊事又浮出了心底。也不知紅紅現在是否還好,嫁了人沒有,還是不是一口的黃牙,眼神還是不是常常地嗔羞,心中對那一口黃牙竟也生了些念想。
「哥,哥,你咋的了?」李華的聲從身後傳來:「哥,人家與你說話呢。」
我一下清醒了過來,面前的女人早已是羞紅了臉,咬著唇低著頭,雙手用力地在身前擰著:「啊、啊,對不住,俺忽地想起家裡的人了,請坐就是了。」
女人抬頭對我笑了笑:「大仙剛才想家人想的都有些走神了,」說著緩步走到石凳前一矮身坐了下來,「大仙很有些個慈悲心腸,難道修仙都這樣的嗎?」又是調皮地看了我一眼,「我來也是帶著大傢伙的意思,有些事求大仙能寬恕一些了。」眼神中根本沒有一點點對我的敬畏,反而讓我覺有些的大膽的挑逗和羞羞的嗔怒。
我知道這是剛才我有些狂想時的眼中有些個對她的輕薄,惹的她有了些個不開心,於是笑笑道:「剛才的事你也不用往心裡去了,我實在是想起了家中的一個親人,當並非是對你有了些個菲薄就是了。不知你們有何事,需要我和我弟弟相助。」
聽了我的話,女人的臉色已是變了數變,目光有些失落似的盯著我道:「我們許久都沒了淡水和食物,這一路小心地行了,多虧大仙指引才算是有了個落腳之處。現今,大夥兒看著仙島上頗有些食物,不知大仙是否同意我們取上一些?」語氣也有了些緊張,一付像是生恐我不同意的樣。
我呆了一下,看了看李華,李華輕輕地向我點了點頭,我於是笑著對著女人道:「如果能用,你們只管取了去就是,」眼見的女人的臉上有了些興奮,又笑著接著道,「如果沒有水,可從這個洞中取些,今後還要靠你們送我們出島了。」我心裡想著的是,這個島上的一切都不歸了我和李華所有,如有人任意的取用,必須李華先同意了,因為李華與那些個奇人走的最近了不是。
女人忽地站起了身,對著我很是撲閃了幾下大大的眼睛,眼神裡多了些個溫柔和感激,對著我一彎腰:「多謝大仙的慈悲,我這就回去給大傢伙說了,不會多取了,盡量避免多傷些生靈就是了,我先回去了。」不待我有所回答,女人已是慌慌張張地轉身出了洞,在洞口一個凸起的石尖上還差一些被拌了一個踉蹌,在我和李華的驚呼中跳著消失在暮色之中。
我回了頭看著李華,心裡卻是想著,這個女人說話與那個老者有太多不同之處。老人說話過於講究,咬文嚼字的很是有些古風,而這個女人說話全是我和李華能聽的懂的大白文,想來他們平時也正是這般樣了。
李華看著我一笑:「哥,你是不是覺的他們有些不一樣?那個老人是個老師一樣的人物,而其餘的自是百姓了,百姓們說話豈能夠之乎者也了不是。」
接下來的兩天,漁民們四處出擊,不斷地捕一些小動物,更有些個老弱四下裡摘著野果,強壯些的人已是在我們住的山洞旁搭起了十數間草屋。
看著這些漁民一副想要就地生根、將家遷入進島的樣子,明顯是將我和李華做了個依靠,我不由的有些個著忙。無倫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在此成了新家,雖然這裡的東西對他們而言很是豐厚,可我和李華的目的是離了島去,沒有他們我們可是瞪破了雙眼也無法使得了船,這一個離開的一個中心的思想是雷打也不能動搖的。
這兩天我不再為吃什麼而怕見李華的眼睛了,漁民們每日三餐地送上洞來,雖然多數還是魚,可畢竟有了些油煎了,李華吃的很是香甜,一些個樹葉雜菜也入了盤中,吃起來真有種異樣的滋味。
晚間與李華對著月色,嘴裡吃著漁民們端來的鹵的香氣撲鼻的不知是什麼東西身上的肉,口中喝著漁民們不知藏了多久急忙忙送來的濃濃鬱鬱的老酒,大暢了小懷,心裡自是有了一種別樣的情思。正是:沅溪夏晚足涼風,春酒相攜就竹叢。莫道絃歌愁遠謫,青山明月不曾空。
漁民們來的第三天,海上起了狂風,大浪濤濤衝著岸旁的礁石轟轟作響,似有將一切摧殘殆盡方才休止的樣。雲兒也黑壓壓的、低低的蓋了天空,不久大雨滂沱,雨點打在人身上有了個生痛的感覺,。
漁民們在洞旁搭就的小草屋幾乎全部被掀了個底朝天。雨中的他們顯得很是無助。為了今後計,也為了更好地與他們相處,我和李華硬是將所有的人生拉硬拽地帶入了洞內。
幾位老者之中,王生的威望最高,原是個教了私塾的先生,一口的文言有時讓我和李華不知所措。
前兩天入洞來的女子名叫鄭梅,卻是這隻船兒的船主。前些日子其父親應徵去了遠處,於是按著臨行前老人的囑托,本想領著村中的漁民躲些個事,誰料想竟失了海路,到了我們這個仙島。用她的話說,這叫好人自有仙福。
年輕的幾人中給我印象最深的當是黃家兩兄弟,一般的個兒,一樣的粗壯。本來也是被強征了入伍,其老人根本不願意,遂交與鄭梅帶到海外另尋生路,做了個鄭梅的水手。看著他倆個身上筋骨盤錯,我也不由的暗自嘆服。
還有個叫蔣生漁的人,眾人俱稱其為點點,想是因其小個的原因。點點的身手極是敏捷,一雙眼滴溜溜地不停地轉,應是個很有些武功家底的人。張口一問果不其然,其家爺、父兩代在這個世上大大的有名。李華很是激動,不住地問他關於老元這個人的下落,點點一臉的茫然,不知李華所云為何人。
幾十人在洞內暫住,洞便顯得異常擁擠了,七八個孩童擠著睡在了石床上。鄭梅使人抱了些柴草,在洞內搭了些地鋪,方才勉強地人挨人躺下了身。
李華和我擠在了一起,鄭梅卻不管不顧地擠在了我身子的另一側也躺了下來,柔柔的手不經意似的在我的身上攀來攀去,讓我不住的心跳不已。
風雨聲越來越大,洞內已是呼嚕聲此起彼伏,與狂風兒爭比聲音的洪亮。這也讓我想起一首詞中的句子,欲與天公試比高。
在呼嚕聲中休想休息的安穩,我身側的李華早也是打起了巨酣。猜想著可能已是半夜,不由長嘆了一聲,這個島上的生活何時才能有個了結,我和李華下面又該做些什麼,將身兒平躺了,雙手支在了腦後。身下的草很是有些個潮,不由地扭了一扭身,想著躲開水氣太大的部分,不料一條暖暖的大腿已搭上了我的下身。
我心裡一驚,從來沒有與他人有過如許的身體接觸,不由地將頭抬了一抬,想看看是怎麼回事,黑暗中怎又能看的清。一扭頭,一股香香的女人口內的氣息已是噴在了我的耳內,剛想著躲避開來,一條軟軟的、光光的胳膊又纏入了我的脖中,接著我胸脯上立時又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溫暖,一如紅紅胸前的柔柔的、光潔的兩團,不由的立時口乾舌燥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2 01:34:34
第七十四章 乘風破浪去遠航(二)
一次海底大地震造成了海裡一個火山的噴發,在劇烈的蒼海桑田的世變中,一個大約百十平方公里的海島在這個世上誕生了。
起初小島並不為人所知,默默中獨自一個不知過了多少年,很有些孤獨。於是來了茂盛的叢林和小河,來了成千上萬的海鳥,來了數不清的魚兒圍著它轉,來了在偶爾一次風暴中失去了船活著逃入的幾十位漁民。
活下來的漁民們發現這個小島上該有的一切都已存在,完全是一處人間樂土,於是有些漁民,便重新造了船兒返回了自已的家中,接來了父老親眷後一同在小島上快活的生活,於是這處海外小島的名字在世間開始漸漸的傳唱開來,更有一些生活不如意的人兒駕起了船兒出海尋找。
不知是不是出海尋找小島的人都找到了這個小島,還是在風暴中失去了生命,反正是最後都沒在世間再次出現。
一日一位商家的船在風雨中偶而從遠處經過又發現了小島,大浪濤天的硬沒能靠了岸,海水將商船又推向了大海,據說船上商人們眼睛極是好使了,發現了島上遠遠的似有仙人在雨霧迷漫的林間自在的飄蕩飛翔。
商船歷經萬險的回到了人間,從而這個島在商人們之間早已是風傳了個遍,俱都戲稱其為海中仙島,隨著商人們的腳步,這個默默無聞的海中仙島一躍而成了人世間最美好的所在。
於是,酒肆店內便有人醉眼濛濛的說自己曾上過該島,島上是黃精兒遍佈,仙霖兒成湖,大樹兒入雲,仙鳥兒進出,落難上島的人時常服食後,人兒就有了些改變,年老的還了童,中年的美了容,年青的成了仙,年少的忙飛昇,即使少待個十天半月的常人至少都能活個千八百年,仙人們已是與天地同壽了。
於是常有酒後之人言自己也曾去過小島,說島上有仙人,俱為曾在人間遊歷過的姓,在島上早已修成了正果,。這些仙人們往來於上界、人間,不為世人所擾動。島上是仙山、仙洞的遍佈,並早已是將仙山、仙洞起了個名,這個大仙在這個洞,那位大仙在那座小山。他上島時這些仙人很是友好,並熱情的接待,再後來怎地也尋不到云云。
說書的於是找到了好的綵頭,便將些個無影的民間傳說編了些個驚天動地的故事,在人們茶餘飯飽之後緩緩的說將開來,很是讓百姓們受用。當然,說書的人也據此過上了個小康的生活
這樣說吧,凡是人間有過的仙在島上都有了個府,仙人們的生活讓凡人們安排的是面面俱到,井井有條。
這些個傳說故事漸漸的傳到了一些領導人的耳中,於是世上漸漸的多了追求長生不老的人,於是又多了些仙水仙藥的供尋求萬世主宰的他們服用,於是有的領導成了仙,有的領導成了神,百姓們也隨之趨之若婺。
更讓百姓們津津樂道的是,有位最高領導的夫人,在一個偶爾的情況下極為偶爾的得了個仙藥,居然白日飛昇。據說那個夫人飛昇時,仙樂飄飄從天空傳來、仙花蕩蕩從雲間散落、仙女成堆排列有秩、仙鳥成群載歌載舞。飛昇的夫人騎了鳳帶了龍平空而起,漸入雲中失去了所在。
不久從海外歸來的漁船上傳來消息,船上眾人都看見當日裡仙樂、仙花、仙女、仙鳥們擁著一貴婦人向海中而去,當是去了那個難以尋找的仙鳥了。
於是酒桌之上有人對此表達自己的恥笑,言道是此事過於荒誕、過於傳言,不可信之。
於是酒桌之上有人便予以迎頭痛斥,這可是京城的人傳將開來的,那日裡城中有一半人都親眼所見了,更何況還有漁民們眼見為證。
這正是:
海中濤濤碧浪重,仙山層層渺無蹤,吾人欲待乘鶴去,無限風光在島中。
於是這個已生了不知個多少年的的海島,從在人們口中出世的那天起,就擁有了數十個不同的名字,很受世人的寵愛。
有好事的欲長生的大人物便從民間徵調了無數的船兒如漁網般的撒向大海,遍尋這個海中的小島,果真讓他給尋到,島上雖沒有傳說中的事,可也是個休閑渡假的絕好去處。
可是這個小島恰好位於幾個大國之間,在它的東南西北的幾個大國紛紛宣佈對它擁有主權。
位於南方的太清國將之命名為海之明珠,位於北方的東都國稱它為日光島,位於東方的桑托國叫它海生島,位於西方的婆羅洲命它為鳥島。
離這個不知該叫什麼的小島最近的島國是西成國,國王很是有些氣概,不等眾人有所表示,早已派了人將個小小的國旗立於其上,對外宣佈該島為其所有,正式更名為珊瑚島。
這一來,西成國周圍的幾個小國很是不太樂了意,紛紛派了軍隊入駐小島,紛紛在其中劃分自己的勢力範圍。
西成國國王豈能相容,早也已是準備了精銳上了無數的船,乘一個雨夜,催枯拉朽般的收復了失地,戰爭由此開始。
先是西成國東面的海國聯盟沒有任何的宣告即派兵對西成國開戰,因為他們在島上的混亂中失去了一位漂亮的監兵的女侍衛。
那位女侍衛跟著西成國的一名士兵混戰中不知私逃到了何處,因此對海國聯盟而言這一仗無論如何要找些面子回來,不然西成國的人將視海國聯盟如無物,想在聯盟中找個女侍衛就找個女侍衛,那還得了。要知道女侍衛可是專門服侍國王的,更何況國王對那位女侍衛又是極為寵愛,盛怒之下,至於此時的海島就顯得不太重要了,戰爭一開始就將個西成國打的無還手之力。
海國聯盟的不宣而戰使的它旁邊的南流國也捲入了其中。
南流國主與西成國王是個聯姻,兩人分別娶了一對雙生姊妹中的一人,南流國主成了西成國國王的兄長,對於這個即將落難的小弟弟豈能不救。於是,在西成國國王的盛情邀請下、在簽屬了將小島分治的協議後,南流國浩浩蕩蕩的傾全國之力出了兵,很是氣勢洶洶。
在幾位頗有才幹的將領指揮下,南流國一開始就將個海國聯盟打了個措手不及、兵潰如蟻,國都眼見不保。
南流國的這次開戰引起了太清國的極為不滿。
海國聯盟本就是太清國的附庸,打狗還要看主人不是。於是太清國對南流國譴了使節進行了多次口頭和書面的嚴重禁告,眼見的南流國竟是不為所動,大有將個海國聯盟從地圖上抹去之意,於是大怒出兵北伐。
太清國大將帶了船隊第一仗就奪取了小島,正式更名為明珠島,並以此為跳板,將個無數的士兵源源不絕的送往了南流國。
南流國豈是太清國的對手,國內所有的百姓加在一起還不及太清國此次出行士兵人數的二分之一,雖有心反抗可無人執矛,在如狼似虎的攻擊下,短短數日已是丟盔拋甲的連失數十座小城。
南流國主眼見得幾日後就將面對著兵臨城下的結果,遂帶了後宮所有的女人,據百姓言約有個千兒八百人,將個國內的財寶攜了個盡空,率文武百官逃往東都國尋求政治避難。
東都國一開始本不欲介入戰爭,可無數的官員抵擋不住流水般流入手中的財寶,在經過了無數次的激烈的思想鬥爭中,終於有官員提請皇帝陛下出兵南征。這一下如決了堤的洪水般勢所難抵,無數官員們紛紛上書請戰,將個皇帝鬧了個手忙腳亂,眼見得事所難免,便先行譴了個使節前往照會太清國,,意思是雙方罷戰,沒必要捲入個百姓的命不是。
使節由丞相帶了一路南下,進入了南流國界三天後,在一條國道上與漫山遍野蜂擁而至的、正在北征的太清國的隊伍撞了個正著,當時就被亂紛紛的士兵亂刃分了身,帶給太清國國王的禮物早不知落入了哪個幸運士兵的手中。
惡耗傳來,東都國皇帝大怒,連夜招開了緊急會議,會議一致通過了對太清國宣戰的檄文,由未曾戰鬥過的老將軍帶了數萬三軍將士作了個開路先鋒,於第二日轟然南下,一路直衝至南流國的地界之內,與太清國的隊伍面面對峙。太清國大將不敢造次,一面派人星夜回國將個事兒報了國王、一面將個隊伍集中了起來。兩軍相距十數里,各自安下了營寨。
東都國的宣戰使得太清國也是陣陣的忙亂,畢竟是兩個大國,平時裡握了手兒笑容滿面、背後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如今在戰場上相逢,不知個結果兒自是難以罷了手。
太清國國王忙派了人與東都國的老將軍見了面,相詢後已是後悔不迭,忙使了人去見東都國的皇帝,言是戰爭中沒能避得了災難,對此表示遺憾,帶了國王的重禮對此表達歉意。使節當庭給皇帝遞上了禮單。東都國皇帝很是開心,於是夜開席宴請來使。
也是該太清國有事,派出的使節酒醉後竟對東都皇帝語氣極是傲慢,並伸展了雙臂將個使酒的使女攬入懷中極是蹂躪,使女掙脫後撞柱而亡。使節夜半酒醒後知自己闖出了大禍,於是夜捲了本該屬於東都的賠償金兒逃之夭夭。
其是,死個個把使女對東都皇帝而言本不在意,可是沒了太清國的賠禮卻是難以忍受,這個簡直是欺人太甚,於是連夜下旨,開戰。
數日後東都國老將軍得了準信將人馬分了五路,分由五個小將帶了,馬足裹蹄、士兵銜哨,乘夜色深深,悄悄的將太清國的人馬圍了個水洩不通。
夜半時分,五路煙火直入空中,將個天空幾乎映紅。
東都國早有前哨砸開了太清國駐軍大寨大門,萬枚火箭瞬間齊發,四路人馬呼哨而入,另一路直向南撞去,尋了地形如葫蘆口的地介兒已是埋伏了下來。
太清國將軍早已得知國王已是派人北上與東都國求和,便放鬆下來。按一般的想法兩個大國開戰自是非同小可,必有些個來回的調節,人馬自不可輕易起隙,卻也不再將東都的隊伍做了敵,每日酒肉女人的很有些個自在。
東都國戰士此時在數萬火把的照耀下高聲吶喊聲動天地,真當是威風凜凜、如入無人之境,火箭如飛蝗般不住射入太清將士的宿帳內,火光沖天如同白晝。四路人馬在太清國軍中殺了幾進幾出,血流成河。
太清國士兵自從入了南流國後沒遇害個像樣兒的抵抗,本已是十分的傲然,猛遭此難頓時如火中的鳥獸般慌了手腳,在如山的吶喊聲中,抵抗的意志兒一如春日的積雪消了個乾乾淨淨。
大火將太清國辛苦而立的聯合大營燒的甚是淒慘,可憐無數的士兵尚未從夢中醒來便化成了灰燼,雖有些幾經拚殺蒼惶逃入寨外的又遇重重的圍堵,十數萬將士在東都國老將軍的手指下瞬間灰飛煙滅。
此戰歷經一日方休,東都國僅損失了一萬餘人,計死於此戰的太清國士兵十餘萬眾,生俘太清國將軍以下百十餘人、士兵五萬餘人。
東都國老將軍遂傳了信使入京報捷,卻又指揮大軍悄悄地分了三路順了個數個山道沿著南流國的邊兒迅速南下,包抄迂迴,竟是有個將太清國的軍隊全消滅在南流國內的想法
太清國另一路人馬在北進時遇上的幾個從前方大營中逃出的士兵,領兵大將十分的震怒,將個大槍一揮,星夜北上,正正的撞入早已埋伏一日的東都國的另一支人馬的包圍圈中,一日激戰,主將戰死,監軍被一箭射下了戰馬,幾位偏將奮勇拚殺,奪路而逃,十停人馬已是去了九停半。
東都國老將軍越戰越勇,不數日將個南流國盡入手中,驅使無數湧出的戰將們繼續揮兵南征。
兩道戰報先後進京,東都國頓時舉國歡騰,皇帝陛下數日連設酒宴與百官相醉以示慶賀,嘉獎的禮兒更如流水般湧入南流國將士的懷裡,將士精神大盛,鬥志直衝牛鬥。
太清國王得訊大驚失色,眼見的國內已是白幡連天,心中已失了主意,在老丞相的提醒下,一面慌忙宣佈對東都國宣戰盡起國內之兵,一面遣使向桑托國求助。
桑托國主本就是個好戰之人,平日裡已是無事也生非,現得了個如此好的機會自是不肯放過。在收了太清國的無數的重禮後,桑托國主大手一揮,其弟率了二十萬將士出兵南流國。
婆羅洲皇帝得知此訊也是不甘寂寞,而且其妹又下嫁為東都國的西宮,開始得知東都國大勝後已是想分了一杯羹,早已將個軍隊集中了起來,接到東都國皇帝的相邀,三十萬大軍兵分十路,乘了船兒殺奔南流。
一場混戰,直是將個日頭殺得深藏了數日不出。
百姓們流漓失所,甚是淒涼,這才有鄭梅帶了漁民們外出避禍之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2 01:35:04
第七十五章 乘風破浪去遠航(三)
鄭梅整個人幾乎赤祼的伏在了我的身上,雙手雙腳八爪魚一般死死的纏住了我,小嘴在我的耳邊輕輕的敘說著讓我聽著心驚膽顫的故事。
我能夠感覺到我的下身與鄭梅下身的接觸,更何況我本身就穿了條開了擋的褲,這種接觸讓我實在是難以把持住自己的身體。
我的雙手自然的撫在了鄭梅的後背上,手也有些不太聽了自己的克制,上下不住的、輕輕的滑動著。
這個年輕女人的結實而又光滑的身子漸漸的讓我有了些衝動,當她將身兒在我的身上晃動了幾下,似乎是想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時,我已徹底的控制不住自已,手也漸漸的向下摸去,停在了她渾圓而硬實的下體上。
這一刻的我其實恍恍惚惚,覺的自己是在家中,紅紅伏在我身上,正與我嘻戲。恍惚間想起臨別時,身子與紅紅相貼時的早已模糊的感受,想著手中紅紅胸前的溫柔和我心底迷茫的衝動,輕撫著紅紅讓她安安心心的在我的身上休息。
可能是查覺到我的粗糙的手不住的滑動,鄭梅將身子一擰,一隻手摸向了我的下身,接著我耳邊就聽到一聲小小的驚呼,然後又變成了吃吃的輕笑。
我感覺到了陣陣的涼風,知道這一刻我的衣服的下擺已是被她的手撩了去,那個關於褲子的小秘密自是再也隱瞞不住了,心底一陣顫慄,幾年來深壓在心靈深處的情感隨著鄭梅柔弱無骨的小手的探入想盡情的釋放。
鄭梅的小嘴吐出的熱熱的氣息繼續在我的耳邊輕撫:「該告訴你的我都說了,現在希望你能收留了我們,我會好好的伺候你,別趕我們走好嗎?」聲音極是溫軟糯柔。
這一句話讓已失去了神志的我頓時如頭頂澆了一盆冷水,猛然間清醒了過來,心裡是一片冰寒。我雖然不懂人世間的真真假假,可這個事情擺明了鄭梅是在和我做一個交換,用她的身子換來所有漁民的生存,也顯然她已將這裡看成了我的領地。
似乎是我沒有說話的緣故,我身上的鄭梅身子已是有了些顫抖,用手扶住了我的下身,身體蠕動著向我靠近。
清醒異常的我感覺到像是一陣潮氣向我撲來,就如同將要邁步進入深深泥濘的沼澤,儘管身體千萬個不願還是決然地坐了起來,將鄭梅隨手推開站起了身,身後隨即傳來鄭梅輕輕的抽泣聲。
我呆呆的站立了一會,將身體的無奈強行壓了下去。雖然我還未曾經歷過人事,可畢竟已是近十八歲的年齡,對於男女之情又怎能拒絕的了,一時不由的、不由的思緒百轉。
從識得紅紅到熟悉再到老人們給我倆定親,紅紅的萬般體貼始終在我了心底留下著深深的印痕,這豈是一個才識得不過數日的女人所能知曉的。
想著紅紅,想起老人,想起師傅、無心大師、智光大師,想起村長、校長和老黃,想起班主任開心的目光,想起一個個的村民們熱切的眼神,那些音容笑貌似乎就在眼前閃動,我心底有了種已這幾年都未出現過的、強烈的想回家的衝動。
回過了頭,對著黑暗中不斷傳來的輕輕的哭聲,我發出了自已都不敢相信的冷冷的聲音:「你不必如此,這個地方你們能不能住的成俺說了也不算,這還得與俺弟弟商量。不過你們暫時可以先住下來,待有了好去處再說。」
「謝謝大仙收留」,「謝謝大仙,」「菩薩保佑,」「這下好了,」「可以安心睡了,」黑暗中四面八方的傳來十幾聲漁民們亂亂的、顯的如釋重負的聲音,讓我心裡很是有些吃驚。這些人的聲音十分的清晰,顯然根本就未能入睡,他們發出的酣聲是故意做給我聽的,以便我與鄭梅進行身體與生相存的交換。
稍一轉念,心裡已是異常的明瞭。這些人早已是商量好了的,故意讓鄭梅貼近我,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以女色引誘我來達到他們長久居住的目的。想到著,我很是搖了搖頭,又覺的十分的好笑。這個地方現在暫時不屬於任何人,誰願居住又豈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也幸虧我沒做出個傻事來,不然讓如此眾多人的耳邊響著我和鄭梅的春風折柳之聲,這讓我明天如何去面對他們。
繞過了躺的橫七扭八的地上的漁民們,我站了在洞外。風小了許多,潮氣也大了許多我不喜歡腥腥的海風,讓我總是想起這幾年吃過的魚。
抬頭望天,和我們那兒一樣,也有一條銀河橫貫南北蒼穹,只是星星顯得不是那麼多,光亮也不如我所熟悉的銀河。
仔細的想著剛才鄭梅告訴我的關於這個世間的事,對於鄭梅所說的相爭鬥我可以理解,在我們的那個世界不比這少了絲毫。只是有一點不同,我們那裡早已是完全的利用了火藥,可是他們依然使用大刀長矛的殊死拚殺,就讓我很有些想不明白。
「哥,你不多睡會?」李華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嘆了口氣,這個時候如何能夠回的去呢,還是在外面過了這一宿再說吧。
「華子,你說俺們的世界來自老元,對不對?」我心裡想著那個讓我不太明瞭的事。
「對,」李華站在了我的身邊臉兒衝著黑衢衢的大海道:「老元創了俺們的世界,可是這會兒誰知道他在何處呢?真是愁死個人了。」
「華子,即然俺們的世界是老元的,可為麼老元所在的世界還在用那些個落後的東西呢?俺們的世界是他們造的,他們怎麼都該比俺們強些不是,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落後呢,俺們可比他們發展的快的多的多了。」我搖搖頭輕輕的道。
「這事兒很簡單,」李華輕笑著說:「哥,你聽過『爛坷』這個傳說麼?」
我楞了一下後想起了這個有點誇張的神話傳說,那還是從村口的大樹下聽來的。
一天一個砍柴人進山砍柴,在一座山上遇上了兩個老者正在路邊下棋,不由的一時也著了迷,在一旁駐足觀看,待老者們將一局下完後才轉身回家。誰知到了家中才發現時間已不知過去了多少年,而還是當年一樣年輕的他已沒有人再記得了,當有個很老的人想起有他這麼號人時,告訴他,那已是什麼祖先之事了,有他這麼號人進山後失蹤了等等。砍柴人想了想轉身又進了山,去找那兩位老者,從此徹底的從人間消失了。這以後,人們也將圍棋稱為「爛坷」,我想可能意思是指已沒了時間的概念,讓砍的柴都爛了的意思了。
「對於老元而言,不過是短短的幾十年,可對於俺們而言那可是俺們那個宇宙的壽命了。老元是按他的世界的樣兒創了我們的世界,從創世到現在對他而言不過才幾年,他的後半生相當於俺們那個地介的幾十上百億年,俺們那裡自然要比他所在的地介發展的快些了。」李華在漸漸有些發亮的天際背景中,扭著頭對我道。
我好像一時明白了些,也一時糊塗了些,心裡想著一句老話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這可能就是說神仙們的幾十年相當於我們的成百上億年了。如果真是這樣,神仙們往往一轉眼的功夫,我們的世界上已是幾代人生生死死了,這也難怪神仙們將人和畜物們看的一樣了。這些個生命對神仙而言,真還不如過眼的雲煙了,那些個雲煙還能讓他有個記憶了不是。塵歸於塵、土歸於土也不過如此了。
忽的心中又想起來自已的家人,我們在這個世界已是多少年過去了,如果我們再回去,已不知過去了幾千幾萬年了,我們的家人與我自是再難相見了。心中剛有些難過轉而又一想,李華說過我們的世界時間是與我們相同的,在我們來時這個時間已是停止了,可這會我們在這裡明顯的長大了,回去後我們會不會老的走不動了道,而他們還是我們離開時的樣,誰也說不準。使勁的搖了一下頭,無影的事還是少煩些心的好。
「華子,俺想這幾天就起程,你看可好?」我側了身看著李華,天已漸漸的有些亮了。
「哥說了算,」李華笑嘻嘻的看著我道:「哥說走俺就走,哥說停俺就停。」
我故意板了一下臉道:「油嘴滑舌。」
「大仙你可是要去陸地上?」我身後傳來一個俏生生的聲音,我沒有回頭。知道是鄭梅出來了,心裡很是有些尷尬。
「對呢,」李化卻是笑著轉了身:「俺哥在島上呆的有此膩歪了,想去些個大城市逛逛,好尋些衣服呢。」
身後是「撲哧」一聲嬌笑,我已是覺的臉上在發著燒了。這個李華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沒事淨是瞎扯了不是。
我剛想說話,鄭梅在我身後笑著道:「成,我帶些人駕了船陪你們同去,順路接些老人回來安頓了。只是我與你說的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才是了。」語氣竟是異常的柔順。
我輕輕的嘆口氣,心中知道鄭梅所說的意思。百姓們真是不易了,像鄭梅為了些漁民就能夠捨得了自己的身子,比我們可強了太多了,可是這個地方的主人還沒回來,誰知他同汪同意了。剛想張嘴回答,李華已是開口說了起來。
「行,就這麼說定了,俺哥和俺給你們作個主,你們後來的人盡可在此地生活了,不過來的人也不能多的沒譜就是了。」李華笑著道。
我的胳膊一下被緊緊的抓住,心裡一驚,回過頭來卻見是鄭梅站在了我的身旁,雙眼通紅的看著我,一付要落淚的模樣。我一時有了些不知所措的感覺,最怕就是女人落淚的神情,這些個女人們簡直是碰不得、說不得,罵又罵不得、打又打不得。就如紅紅每次眼圈一紅,我都覺的天要塌將下來一般。
「好了、好了,千萬別哭,不然俺可要反悔了。」我轉了身對鄭著梅說道,可眼的餘光向洞口一掃間,竟然發現身後的洞口外已是安安靜靜的站滿了人,一雙雙熱切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我,後背不由的有些汗津津的感覺了。
鄭梅卻又是「撲哧」一笑,轉了身對著數十個漁民道:「你們還不快去收拾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了,當然先蓋房是最主要的。」
黃家兄弟上前「喏」的答了一聲,將腰彎了一彎,隨即各自帶了眾人離去。
鄭梅的手很是有些熱,仍是緊緊的抓住我不放。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香氣,我也有了些陶醉。
不到三天,房屋的建設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高潮。
在洞後幾百米遠的地方,黃家兄弟已是領了人清出了比學校操場還要大上兩個的一大塊平地,隨即無數的木料被不停的從後山中扛出後,堆放在了場地中。人們挖溝的挖溝、搬石的搬石,許多的房柱被高高的、筆直的矗立了起來。
漁民們帶的工具可是不少,生活用物更是一應俱全,很多的物事被不停腳的人們從船上搬了下來,在平地上堆的如同個小山。
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老老少少們,竟都是一付精神十足的樣兒,臉上的笑容根本沒有停止過,在吵吵嚷嚷的大聲的呼喝聲中,笑語聲不斷。
我很是樂的清閑,這個地方又不屬於我,李華即然答應了就一定是有了他的道理,蓋就蓋去好了,與我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大刀讓鄭梅順手拿了去,每天手中提了個大刀走來走去,颯爽英姿的威風是有了不少,身子就顯得有些過於的柔弱了。
我將洞裡的物事很是清點了一遍,誰能知道出去後什麼有用、什麼沒用了,似乎這個也可能有用、那個也必須要帶的很讓我有些頭痛,難不成將個洞內的所有物事全部搬了上船。
李華這小子不知又跑向了何處,帶著個鳳凰滿島亂走,有時更是攜了個把漁民的孩童,一起在空中呼嘯,根本沒有一些長大的樣。可這話又說回來,長大後的人又該是個什麼樣。
尋得那個有文字的布兜,我將打掃洞裡時尋得的一些小玻璃球和小木珠裝了進去,這些東西在我們的世界中,可以讓幾個孩童不吃不喝的戲弄個一整天。布兜上面記有李華所想知道的事,肯定是要帶的,順手也可以裝些個別的小物件,很是方便。
想來大刀是必須的,不過只能提在手中了。
李華的定劍可以用些個布包起來,也好在路上攜了。
一些換洗的衣物也得備上些,只是沒有鞋穿只能先將就了。
我慢慢的清理著可能或不可能用得著的物事,很快就打成了一個大大的包衭,長出了一口氣。
這裡已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幾年來如同監獄一般將我和李華死死的困住,一步也離不得,可畢竟生命還是有些保障的,如果再少些蚊子之類的小蟲,這裡何嘗不是人間天堂了。
如今脫困而出,能夠去外面的人世間到處走走,誰又能說是個喜還是個福的不是。只是不知這個世界用的什麼東西作了錢物,不然出去後一口像樣的飯也吃不到嘴中。
「你都收拾好了?」鄭梅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這個女人總是悄沒聲的出現在我的身旁,讓我時時有種被曝露在空中一樣的不太安全的感覺。
「你來了,有什麼事麼?」我扭過頭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出奇平靜的女人。
「我想來看看能幫你些什麼忙,」鄭梅輕輕的道,臉上的神色就像我和她之間從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明天就要出行了,我已安排了十多個願意先回去的人,讓他們順路將家中的親人接來。你再看看還缺些什麼?」
盯著鄭梅毫無表情的臉,已是明顯的有了些憔悴,可能是為幾天來為漁民們過於操勞的緣故,我心裡有了些歉意:「沒什麼了,你也要注意些身子。」
鄭梅將握在手中的大刀輕輕的晃了幾晃,眼中又有了些濕潤。
飛快的回過了頭,我不敢再看她,心裡想起了那晚上她伏在我身上時的溫存,不由的心裡有些亂了起來。
身後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氣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2 01:35:42
第七十六章 乘風破浪去遠航(四)
淡青又有些淡藍色的光在東方漸漸的漫散開著,輕風吹撫著的霧帳像掛在海面上的輕柔飄蕩的薄薄的紗。一道明亮的光線從紗中透出,一輪扁扁的紅日浮出了海面,海面立時綴上了無數細碎的金鱗,變換著萬千的姿彩。眨眼間,如夢幻般顫動的紅日猛然躍出了海面,圓圓亮亮的升起在了海面之上,天地間頓時光芒萬丈,嶄新的陽光又正正的照耀在了船頭甲板上盤腿而坐的李華和我的身上。
我看了看前方已是明亮一片的海面,扭回頭李華正緩緩的睜開微閉了雙眼,看著我一笑復又長身而起,新的一天開始了。
屈指算來我們已經在海上漂流了近三十個日日夜夜,可大海還是沒有個邊沒有個盡頭,
鄭梅帶著水手們努力的記錄著一切可能記錄的事和物,用她的話講來是「萬一回不去該如何是好」,因此天明時小心的核對著航向,夜臨時認真的觀看著星光。
我和李華在船上已幾乎成了無用之人,除了吃和睡,什麼也做不成而且什麼都有人去替我們做。就算是我想伸手去端上一杯水,也有人飛快的送到了我們的手中。這也讓從小到大一直忙碌的我,有了些不知該做些什麼的茫然。李華對這些反而絲毫不以為意,似乎天生就是有人伺候習慣了一般,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自己的生活。
登船時,李華想將鳳凰帶到船上,可那隻鳳凰又恢復了原來堅決不越雷池一步的想法,一到海水變的極深處大翅一揮就上了岸。如是者三,李華才放棄了自已的打的山響的如意算盤,不過與鳳凰分別時到也有一番纏綿的景。
李華本想用些大法術,可仔細體會後才發覺我們在這裡已與這裡的普通人一樣,唯一的區別是我們強大的內功還存在,無心師傅的咒術似乎還有點用。於是催促著我對於武功又加快了訓練,要不在這個亂哄哄的世界如何才能保護住自己。
我和李華練功時更多的是對打,我將個大刀直來揮去大開大闊,用得是在萬丈叢林中自己披荊斬棘時所悟到的刀法。李華將個寶劍靈活多變如蛇吐信,用的是在跨躍虛空時心裡所領會的氣機。現在我倆個已能對舞個一兩個時辰,雖然最後我也會敗給李華,可這說明我進步了許多不是。
閑來無事時,扔下了刀劍,我倆人空了手相搏。一個使太極、一個用少林,呼呼喝喝的讓一旁的人臉都變了色,很是有趣的緊。
李華的意思當武功達到頂峰時,每個人其實都是差不太多,甚至是不相上下的。李華的說法是對是錯,我根本不知道。
點點的功夫的確很高,可見到我和李華的對拚,直是不住的咂舌,說是「你們倆個已是當世難得的高手了。」李華聽了毫不在意,我卻是十分的受用。李華也曾多次相邀與點點過個招什麼的,可點點總是忙不迭的擺手,向後退的速度比轉身跑的還要快了些。
眼見的這一天天的過去,風平浪靜的始終是一個景的樣子,我心裡也覺的有些煩燥。
鄭梅臉上總是帶著笑,說自己是十分的開心。每天都是不住的在我的身邊轉來去的,很是讓李華有些羨慕,我的心裡也得到些小小的滿足。
看著朝霞中的李華直起了身,我也笑了一笑站了起來。鄭梅早已是俏俏的立於我倆的身側,遞過來了兩碗水,對於長時間在海外的漁民來講,一滴水是可以同最好的財寶相媲美的。
我伸手接過了水碗,剛對著鄭梅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李華已是將碗裡的水喝了個乾淨。
「哥,這一天天的何時是個頭,是不是俺們行的這個方向上沒有陸地?」李華用手抹了一下嘴角,歪著頭看著我道。
「不會的,可能是俺們呆的那個島是在大海的中央了,離有人的地方太遠,要不俺們在島上那麼久都見不到有船,你說是不?」其實我心裡沒一點底,臉對著李華眼瞄向了鄭梅,也希望她能有個解釋,讓我們也好放下了心。
鄭梅卻是笑了笑,接過空了的水碗轉身輕盈而去,走路一搖一擺的讓我有些心動。
「正前方有船。」一聲大喊從船的主桅頂上傳了下來。
我抬頭順聲看去,點點正站在幾丈高的主桅頂的瞭望筐中,斜著身子,一隻手抱了主桅,一隻手指向了船頭的正前方的海平面。
李華身子一晃,人已是站在了主帆下,身子一頓高高的躍起,左手一拉右手一扯,在主帆上兩個起躍已是到了點點的身邊,手搭了個涼棚的樣子,順著點點的右手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點點後來說,從沒見過這麼快的身法,當時自己根本不知是該看遠處的船還是該看李華。
甲板上一下子湧上來了七、八個人,黃家兄弟跑在了最前面。幾人迅速的跑到船頭,將船頭上堆著的一大推類似於我們用的雨布一樣的東西扯到一旁,露出了一門小半人高的炮。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火炮。又是慌忙的幾下收拾,早有幾個漁民從船艙中飛快的推了一筐鐵球,另幾人拿了一塊塊的黑色的物事跟在了他們身後,很快到了船頭,站在了黃家兄弟倆的身旁,顯的有些緊張。
遠遠的海面漸漸的露出了幾道白帆,看來船不止一隻,從帆的樣式瞧著與我們所乘的船相差無幾。當船的身影漸漸的高大起來後,可以分辨出來船一共是三艘,相排並行,很多青色的旌旗在船桅上亂亂的飄舞。接著三艘船上的船頭上冒起了幾縷輕煙,隨即傳來幾聲悶悶的聲響。
「是太清的戰艦,快些準備。」已站在我身邊的鄭梅忽然尖聲叫了起來,甲板上的十幾個漁民一下子亂了起來,大聲的呼喝著不停的跑前跑後,一道道的繩索被不住扯來扯去,三道大帆緩緩的的調整著受風的角度。
我卻是有了些興奮,聽了太多的海戰的故事,這時終於能夠親眼看的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不久後我們就將看見陸地了。那些輕煙估計是從船頭上的小炮上發出的,這也就是說他們正在訓練或是在追著什麼。
「他們在追一小舨。」點點的聲音再次傳來,停頓了一下後再次大聲的吼著:「舨上有幾個人。」
「升旗。」鄭梅右手一揮大聲的喊了起來。
一個漁民匆匆的從船艙中跑了了出來,將懷裡抱著的一堆布亂亂的扣在了一道繩索上,隨著「哧哧啦啦」的聲音,幾團亂亂的白色的布迎著海風很快的在主桅上抖了開來,竟是幾面大大的旗。
我仔細的看了看,這幾面高高飄揚的旗幟與迎面而來的三艘船上高懸的旗的極為不同,白色的旗面正中,一團看不太清的金色的圖案在風中獵獵的抖動。
小船飛快的竄著,船上依次站著五個穿著相同的白色長袍的人,低著頭奮力的劃動著手中的槳,在鼓著帆的大船的瘋狂追趕中,小船竟能絲毫不弱於大船的速度。
三艘大船上不斷冒出的輕煙,一道道水柱圍著小船不斷的升起又落下,小船如同水中的一片柳葉在海浪中上下起伏。
黃家兄弟已是將一個大鐵球順著炮口送了進去,一個漁民已是手執了火把,站在了兄弟倆的身後。
「像是我們的人。」點點的聲音再次從桅頂傳來。
「哥,有危險。」李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旁,神色緊張的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準備作戰,」鄭梅從我身邊跑了開,大聲的喊著,十幾個漁民已是手拿了些細細的彎刀站在了船舷邊,指揮完人們在各處站了,又跑到我的身邊抓著我的胳膊緊張的望著小船。
「可能要發生打鬥,快去取了刀劍。」在隆隆的炮聲中,我扭了頭對著李華大聲喊道:「如果避免不了,俺倆個千萬不可分散了。」
聽了我說的話,李華鬆開了我的手,身子一晃已是沒了影。我再一轉身,李華一手拿劍、一手提刀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由張了張嘴,心裡卻很是震驚這種快的出了奇的速度。隨手接過了大刀,心裡也有了些安穩。
李華將劍在的手中滴溜溜的了幾個圈,原本臉上有些緊張的神色消失不見了。
「打旗,讓他們上船。」鄭梅對著桅頂的點點高叫著。
隨著鄭梅的尖叫,桅頂上兩個有些黃色的小旗快速的舞動了幾下,小船明顯的一頓,隱約可以聽的見船上幾個人的大聲呼喊,然後小船飛快的轉了方向對著我們衝了過來。
我這時並沒有什麼太過於的緊張,拄著大刀站在船中,覺的自己的樣子很有些滑稽,對於戰爭什麼的更是沒有一點心裡準備,好像是在看電影一樣看著眼前發生的事。不過心裡對於鄭梅的指揮若定還是很有些敬佩,回頭看了看她,鄭梅也正看著我。我衝她一笑,轉回了臉,一隻胳膊上感覺到已是被她依住了。
眼看著小船已是離了我們不遠,終於有兩顆炮彈同時擊中了小船,可以看見兩道水柱從小船中沖天而起,在水柱中被水浪高高拋起的小船瞬間四分五裂,濛濛的高高被擊起的水浪中幾個身景同時輕盈的躍起,在空中一抖,鉆入了海水裡。
大船上的許多已能看的清服色的人,在甲板上跳著大聲的歡呼了起來。
「開炮,」鄭梅大喝一聲,隨即船冒起了一股濃煙,「轟」的一聲,我腳下感受到了劇烈的震動。接著,離的最近的一隻大船上的人們很是忙亂了一下,可以看得見大船的船頭上冒起了一股黑煙,很多的人四處躲避,隨後是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了過來。
「擊中他們的火藥了。」圍著小炮的幾位漁民已是手舞足蹈的歡呼著跳了起來。
「裝藥,填彈,」黃家兄弟倆很是有些不滿的對著正跳著的人們大聲的喝斥起來。
幾個漁民慌忙的圍著小炮又轉了,片刻又是「轟」的響了一聲,對著大船已是又開了一炮。
三艘大船明顯的調整了航向,排了一排飛快的向著我們衝了過來,一股股濃煙夾著閃光不斷的從船頭飄起,我腳下的船早已是左右不住的晃動著,船的周圍不斷的跳起一條條高高的水柱,隨即一股股水浪不斷的沖刷著甲板。
黃家兄弟指揮著幾個漁民也不停的開著炮,不住的反擊著,「轟、轟」的聲音連續不斷,船頭早被嗆人的濃煙籠著看不清了人影。
「大小姐,是白龍教的人,」一位漁民從船舷邊上用力的向上拽著繩索,回了頭大聲的對著我們喊著。隨著喊聲,幾個身著白衫渾身滴著水的人狼狽不堪的爬上?舷,翻身跳到了甲板上,在漁民的引導下快步向我們走來。
「這是我們的大小姐。」走到我們面前的漁民對著鄭梅一彎腰,轉身對著引導而來的幾個人道。
「謝謝援手,我五人是白龍教的護教真人。」一個年紀大些有些花白鬍鬚的老者上前一步,雙手在胸前一握微彎了下腰,對著站在我身邊的鄭梅說道。
「小心,」「當心,哥」。未等老者說完,李華和鄭梅同時對著我喊了起來,從左右分抓了我的胳膊將我的身子猛的向後一帶,我已是轉著向後退了十幾步,幾個漁民也已是將那個說話的老者和周圍的人一下拉出十數步遠。
「通」一聲,一個鐵球從空而降已是正正的砸在我剛才立腳的地方,將個甲板砸了個大洞,洞周圍的木條歪七扭八的翹了起來,鐵球已是魚貫而入沒入了船內。
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眼前發生的事,讓我不由的有些心驚。這麼個東西砸在我身上,我立時會成了塊玉米餅。扭了頭對著鄭梅勉強的笑了笑,表示感謝。鄭梅臉一紅,對著我也是一笑,身邊又傳來了李華不滿的「哼」聲。我忙轉了頭看著李華,伸手在李華的頭上輕撫了一下,李華臉上生氣的樣讓我又覺得輕鬆了一些。
「所有的人上甲板,你們幾個護住右邊,你們幾個去船尾,不要讓他們上船,其他人相互幫了準備作戰。」鄭梅不知何時手裡已是提了把細細的彎刀跑向了船頭,白龍教的五位真人也亂亂的散了開。
李華緊緊的握著寶劍,定定的立在我的身邊,眼珠四下裡瞄著。
我緊握著手中的大刀的柄,手心已是有了些汗津津的,心裡很是緊張,畢竟是第一次面對著真實的戰鬥場面,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一陣箭雨撲天蓋地的衝到了船中,我將大刀在頭頂揮了個水洩不通,死死的護住了李華,「叮叮」的箭桿與大刀的撞擊聲在耳邊密密的很是響了一陣。
待箭雨停止,四下裡的吶喊聲已是響成一片,我四下裡掃了一眼,其實更多的是想看看鄭梅是否被箭傷了,待看見她的身影依舊在頭挺立,看著幾個身上中了箭的漁民從身邊經過被人扶著去了船艙,不由自己的鬆了口氣。
「嗖、嗖」的聲音不斷響起,猛的數十條帶著鐵彎鉤的繩索從船的兩舷舞向了船的甲板上,鐵鉤與甲板上的鐵器「叮鐺」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點點大聲喊著從桅頂飄落下來,手中的彎刀一揮已是砍向了一條條繃緊的繩。
黃家兄弟如瘋了一般隨在了鄭梅的身後,幾把彎刀上下揮動著砍向船舷,帶起一溜溜的寒光。
我不知該幫些什麼,看著在甲板上來回大吼著、奔跑著、跳躍著揮著刀的漁民們,拚了命的砍著不斷搭上船舷的粗粗的繩索,很奇怪自己的感受,好像這一切紛亂與我無關似的。
我也想加入他們與他們一起去砍那些個源源不斷拋上甲板的鉤繩,可心裡總是隱隱的有個說不清的威脅,這個是不知是什麼的威脅好像正在漸漸的與我們靠近,於是萬分戒備的感覺著這個威脅的所在,雙手將大刀緊緊的抱在懷中。
李華靜靜的站在我的身邊,小小的身子繃的很是有些緊,眼睛迷成了一條縫,右手緊握著早已出了鞘的寶劍,目光中透出的冷森森的寒氣讓我有點想顫抖。
眼看著漁民們已是來不急的奔走了,無數帶了鐵鉤的繩又是從船下高高的拋到了船的上空滿天的蓋了下來。有幾個漁民更是慘叫著被鐵鉤鉤住了身子,隨了鉤向船舷狠狠「砰砰」的撞了去,更多的人大聲呼喊著慌忙的前去搭救。
一聲大喝從我的身後傳來,隨即「嗆啷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拉著李華忙轉了身,幾個漁民手中的彎刀已是飛上了半空,身子也隨著彎刀向我們飛來,慘叫聲立時衝入了我的耳中。
一陣「呼呼」的風聲,一個黑臉大漢鐵塔似的高高的躍過了船舷,「通」的一聲落在了甲板上,手中一根黑黢黢的鐵棒車輪也似的在他身邊揮舞,近前的幾個漁民手中的彎刀在「叮噹」聲中遠遠的飛出了手。
另一側船邊的鄭梅發瘋一樣的繞過不斷翻上船舷的人向大漢撞去。
緊隨在鄭梅身後的黃家兄弟早已是一聲大吼,跳起在空中,高高的躍過了鄭梅的頭頂。
一雙彎刀舞出一片矇矇的刀花,雙雙罩向了大漢的頭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2 01:36:11
第七十七章 乘風破浪去遠航(五)
一陣金鐵交鳴聲中,「噹啷啷」的幾聲脆響,黃家兄弟的雙刀碎成了數段四面散亂亂的飛了開來,兩人身形一滯後復又幾聲大喝,一個隨手奪下了鄭梅手裡的彎刀又揉身而上,一個使勁的從船舷上拽起根繩索,帶著鐵鉤竟是使的飛轉,鐵鉤一下下的如流星般砸向大漢。
黑臉大漢哈哈大笑著,不住腳的忽左忽右的堅實的踏著步,將手中的鐵棒如飛的舞動著,時不時橫掃一下,迎頭狂砸一下,黃家兄弟便忙不迭的後退幾步。眼見的將黃家兄弟的手裡的刀和鐵鉤不住的被擊飛而出,黃家兄弟身形閃動,竟又是從身旁人的手中奪下彎刀再次衝上去,三人在船舷邊如風般的打了個旗鼓相當。
李華跳前幾步將鄭梅拉到了我的身邊,這時,船上的狠鬥自也是見了分曉了。
幾十個穿著青衣長褲跳上船來的人,左手持著個小小的籐盾,右手的刀不住的砍向漁民,漁民們左支右擋的根本不是對手,慘叫聲不住的在船上的各個角落響起。
隨著更多的人翻過船舷湧上了大船,剩餘的十幾個跟隨鄭梅的漁民和五個白龍教的人,在不斷湧上來的人的刀光中,不住的後退,漸漸的集中到了我和李華的身後向外圍成了圈,「叮叮噹噹」的鐵器的撞擊聲和著一陣陣的驚呼聲,不斷的從我的身後傳入耳中。
我並未為眼前的情景所動,此時已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逐漸的向船靠近。這股氣息帶著一種奇怪的波動,是我從來未感受過的,即使在縣大禮堂的中千餘人同時發出的先天之氣,也及不上這股氣息的十分之一。
李華四下裡看了看,緊緊的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將我的身子擋住了鄭梅,身子向外一傾和著手中的寶劍已如風竄出,「叮叮」的聲音瞬間響成了一片。李華如游龍般的在激鬥著的人群中轉了一圈後,一聲不啃的又站回到了我的身旁。
船上除了黃家兄弟同黑臉大漢時不時的大呼聲和金屬撞擊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隨後一聲聲的慘呼在船上響起,到處是「匡啷啷」的彎刀墜在船甲板上的的聲音。
定眼看去,六、七十個穿著青衣的人早已是扔下了籐盾,左手抱著右手不住口的哭叫起來,一股股的鮮血從這些人的右手腕上迅速的湧出。
我根本未看得清李華是如何出的手,用了些什麼招式,看來這小子平時與我對練時很是藏了一些東西。回頭看了李華一眼,李華衝著我一笑,隨手將寶劍入了鞘,雙手抱在胸前四面張望著。
我身後人們立時齊聲歡呼,一下子如水般散向了甲板,彎刀不停的劃起優美的弧,每一次閃亮起耀眼的光時,總是在一聲慘呼聲中倒下一名青衣人,隨即揚起一縷血光。
有些青衣人彎下身用了左手從甲板上拾起了刀,拚命的格擋著兇狠而至的漁民,可是沒幾下就被重重的砍翻在地,有些青衣人不住的四處亂跑著,躲避著發了瘋似的漁民手中的刀,不一會,也沉沉的倒在甲板上,濃濃血腥氣很快的在船甲板的上空瀰漫開來。
我的心不斷的顫抖著,這種不要命的讓我有些頭暈的打鬥,讓我的口中直犯酸,很想掉了身子大吐上幾口。
不久,眾人已是將船上的青衣人全部砍翻,圍成了個半圓弧後,遠遠的將船舷邊的三個依舊是大聲呼喝著、狠狠相搏的人團團圍定,大有一種將黑臉漢子亂刃分了的樣。
黃家兄弟看來確是長了心眼,在開始時連續被鐵棒砸斷了幾把彎刀後,手中奪來的彎刀不再與兇狠的鐵棒相碰,而是兩人相互配合著你進我退,圍著黑臉漢子的身子不住的團團的旋轉,在鐵棒的空隙裡不住的欺近黑臉漢子的身邊,刀刀向黑臉漢子的身上遞著,每次將大漢呼呼的鐵棒的迫回手自救,周圍的人就齊聲喝聲采。只是如此以來,兩人的功力卻也減了許多。
黑臉大漢眼中明顯的有了些怯意,腳步雖已是緩緩向船舷邊移動,鐵棒卻依舊虎虎生風,時而揮著圓將黃家兄弟逼得離身子遠些,時而鐵棒狠狠的當頭砸下,迫得黃家兄弟左晃右晃的躲避,周圍的人便隨了是一陣陣的驚呼。
我猛然感覺到強大的氣息已是到了船邊,想著再同李華確定一下心內的感受,是不是我的感覺有些差了。回過頭看了看李華,李華也正扭著頭看著我,向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我頓時有了些信心,知道自己沒有錯後,再回身看了看身後的已是滿臉興奮的鄭梅。
「你快帶了所有的人進艙,沒有我倆的叫聲不得出來。」我很是冷冷的對著鄭梅說道。
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來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內功又如此了得,我根本沒什麼把握,決不能讓漁民們在一旁礙手礙腳的亂了我和李華的陣腳。
轉回了頭,不再理睬鄭梅,雙眼死死的盯著場中拚鬥的人。其實就算再多個十個黑臉漢子,我和李華也有信心將他們一舉擊潰了去,只不過第一次見得真刀真槍的打鬥,一時沒能適應罷了。
鄭梅明顯的一楞,可能是見我唬著臉,忙從我的身後閃出,向著後背對著我們的、圍成了一團的人們大聲喊了起來:「大伙聽了,所有人速速入艙,快些。」
圍著的人很是呆滯了一下,有人回過頭看著身後站著的鄭梅發了發呆,然後十幾人大聲的呼喝起來,轉了身亂亂的向船艙奔去。
黃家兄弟也明顯的聽見了鄭梅的喊聲,倆人的身形猛的快了起來,雙刀同時劃著亮從頭頂腳踝的狠狠的砍向黑臉漢子。
黑臉大漢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口中大聲呼喝一聲,後退了一大步,奮力將鐵棒舞成了個飛旋著的車輪,當真是水潑不入。
黃家兄弟倆人配合的妙到毫顛,同時猛然的一攻,倆人的身子先後已是向後迅速的飄去,眨眼已到了鄭梅的身旁,三人盯著大漢徐徐後退著進了船艙。
黑臉大漢手中的鐵棒「通」的一下狠狠的拄在甲板上,一臉不解看著船艙,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後,目光飛快的將甲板上躺在血泊中的橫七豎八的青衣人掃了一遍,一臉兒的悲憤,隨即用力的甩了甩頭,長長的頭髮遮了半張臉,單手將鐵棒一揮,棒頭已是對著了我和李華。
這一動作看似簡單了,可用一隻胳膊將個鐵棒如此橫起,卻是有著了不起的臂力了,我不由從心底贊嘆了一聲。
我並未將大漢看在眼裡,只是靜靜的站著,雙手把大刀抱定,將體內的氣息飛快的運轉著,等著那個還未出現的人的出現。
強大的氣息已是到了船的一側,空氣中冷然的多了一種冰寒的威脅,隨著如衣服在風中陣陣的抖動的聲音響起,一個身影從船的側面高高的飄出船舷,如同一隻大大的青鳥飛落到了甲板上,背對著我和李華穩穩的站定。
黑臉漢子神情一呆,將著鐵棒「匡啷」的扔了,粗壯的身子一矮,單膝跪了下來,一隻手拄在了甲板上,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青衣人「哼」了一聲,抬腿緩緩的向船頭行去,竟如看風景一般沒有回頭,只是飄散在身後的長長的夾雜黑白兩色的長髮,在海風的吹拂下亂亂的飛舞著。
黑臉漢子狠是咬了一下嘴唇,一絲絲血流到了下頜上,伸手從甲板上握起了鐵棒,身子一長站立了起來,目光很是兇狠的盯了我一下,然後大踏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左手在胸前一放,身子微微的一彎。
這個姿勢這些日子來我見的太多,可以肯定是一種禮節了。於是學了他的樣子,一手扶住了大刀,另一隻手放在了胸前,對著大漢也微微的彎了一下腰。
大漢身子向後接連退了幾步,雙手已是將鐵棒握住了,然後死死的盯著我的目光中透出了濃濃的恨意。隨即,大鐵棒被輪起,帶著「嗚嗚」的風聲直直的向我頭上砸了過來。
我根本不在意,只是早已注意到大漢雙手的動作,在鐵棒還沒輪起來時,已是伸手將李華推到了一邊。眼見的鐵棒帶著風砸過來,運足了氣,將大刀也輪了起來,狠狠的磕向已近面門的鐵棒的影。
轟然一聲,我手中的大刀與鐵棒撞個正著,我身子一震,雙手震的有些發麻,耳內儘是兩般兵器相撞後的巨響在耳內剩下的「嗡嗡」的音。不得不說大漢還是有些氣力,我如果沒有內氣支撐,這一下已是將我砸的趴下了,也說不定會直接將我砸入了船內。
大漢「騰騰」的倒退了十數步,黑臉顯得有了些紅,將個鐵棒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重重的吐了口氣,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呆呆的楞了一陣,又是大踏步的向我走來。
如果沒有那個站在船頭的人,說不定我會按黑臉漢子的想法讓手中的大刀與他手裡的鐵棒多碰幾下,可現在不能這麼做,應是早早的打發了他後,以便專心致的對付那位青衣人。
我不等黑臉漢子將粗粗的鐵棒揮起,邁了一大步走向前去迎住了他,學著他的樣,將內氣足足的運起,將手中的大刀輪了個圓,狠狠的向他當頭劈去。
大漢先是一呆,然後飛快的用雙手托起了大鐵棒,竟是要硬硬的接了我這剛學了他的一招,眼中露出些嘲弄。
「砰」的一聲巨響,我手中的大刀與大漢手中的鐵棒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並不是金鐵交鳴之聲,而是像兩根木棒撞在一起發出的聲,我不由心下大奇,這個鐵棒不知是個料做的。
黑臉大漢的臉上又是一紅,身子晃了幾晃,用一隻手兒提著鐵棒,再度向後踉蹌的退去。
我穩穩的站了,終於知道自己一身的內氣的確了得,能完全感受到內氣在刀棒重重的碰撞時飛快的向大刀上湧去。
我根本不去想大漢此時的感受,接著幾大步走到他的身前,簡單的將刀輪了起來又是一下狠狠的劈向大漢的頭頂。大漢又是將鐵棒架過了頭頂,一聲轟響後繼續後退。
接連劈出五刀,大漢抗了五棒,一張黑臉已是發了白,嘴角處不斷向外泌出了一絲絲的血,眼中極是恐懼和慌亂,一個壯實的身子如同風中的殘葉般晃晃蕩蕩的已是立不穩腳,退到了站在船頭的青衣人的身後,雙手緊緊的拄著鐵棒,大口大口的粗粗的喘著氣。
我看著大漢已是蒼白的臉笑了笑,心裡想道,凡事不可將人迫的太甚,這個大漢已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我只需再劈上兩刀,他一定會攤在地上再也無法動的了身,現在的他對於我們已是沒了危險,遂轉了身反手拖了大刀慢慢的走到了原來站定的位置,看著李華笑了笑,回過身來盯著青衣人。
這時黑臉漢子手中的鐵棒似已再也握不住,「匡啷」一聲重重的摔在甲板上,整個人十分奇特的扭著,慢慢的、軟軟的滑向甲板,大張了嘴「噗」的一聲仰天噴出了一大口血後,身子一歪攤在了船頭上。
青衣人並未回過身來,而是低下了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呆呆的站在船頭上一動不動,強烈的陽光在正前方融入了他的身子,很是讓我看不太清。過了許久的時間,青衣人的身子動了動,接著猛的一下彎了腰,伸出右手將黑臉大漢一把提起,夾在了腋下,身子一頓,雙膝一彎,已如大鳥一般高高的躍下了船頭消失不見。
感覺著強大的氣息飛速的離去,我不由的有了些詫異。本想著會有一陣兒狂風驟雨般的進攻打的我是手忙腳亂,不知怎的會是這麼個結局。呆呆的站了一陣,回頭看了看身邊的李華,不由的大吃一驚。
李華已是坐在了地上,臉色紅的像塊紅布,身子不住的一陣陣的顫動。我慌忙彎下了身,一把將李華摟在懷裡。李華臉上滿是疲倦的樣,衝著我笑了笑,靜靜的伏在我的胳膊上,過了許久臉色才恢復了原樣。
「哥,這個人太了不起,俺幾乎抗不住他的氣。」李華微微的睜開了眼看著我道。
我呆了一下,在與黑臉漢子比拚氣力時,並未感覺到青衣人的對我發出的氣的攻擊,如果青衣人能夠將氣凝結成氣流對李華攻擊,這個人內功已是讓人十分的恐懼了。不過在我進攻黑臉漢子時,他應該首先的是對我攻擊而不是李華才對。
「俺怎的一點都沒受到他的攻擊?」我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懷裡的李華。
「哥,他一來,俺和他就拚了一下內氣,不過好像俺比他還高些。用氣的法子差不太多,只是他將氣運轉的比俺靈巧了些,俺幾乎吃了虧,被他用氣做的氣棒在身上掃了一下,不過他也被俺使出的寶劍的劍氣狠狠的刺在了胳膊上,他的胳膊沒個十天半月的根本抬不起來。」說著,小臉上又有些得意。
我實在是想不出氣是如何做成棒的,而李華一直站著未動,是如何讓劍兒發出氣,隔著我和那個黑臉漢子去攻擊青衣人的。青衣人一直背對著我們站著,到底長了個什麼樣子,只是如此看來他一定是吃了大虧,不然不會突然放棄進攻的。
罷了,如此想下去會沒個完沒個了的,閑下來時再慢慢的問了就是。將內氣通過了緊握住李華的手上不住傳了過去,片刻後,李華的臉色恢復如初。再停了一會,看著已似乎沒了事的李華,我雙手使了一下勁,將李華扶了起來。
向遠處望去,海面上三條大船已成了個三個小點,在光亮亮的海面上很是模糊,漸漸的消失在了陽光中。
李華一臉的興奮,衝著大船消失的方向,咧開了嘴「呵呵」的笑著,陽光照在這張開心的、有些發黑而油亮的臉上,顯得十分燦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1:04
第七十八章 價值連城的琉璃珠
太清國的國都位於南大陸的中部,沿著大路,李華和我兩人日夜兼程的直奔太清國的國都京城。
一路上有不少的百姓拖兒帶女的慢慢而行,放眼看去太多的田地已是荒蕪。在路旁時不時的可以看到有些草屋門上掛些白布,路邊更是有許多一小堆一小堆的燒過紙錢的痕跡,看來,太清國當是在鄭梅口中的大戰裡,死傷無數了。
離京城漸漸的近了時,路邊的景也隨著變了許多,傷悲的氣息明顯的少了。到了一個城鎮模樣的地方後,一條大河從鎮前流過。問過行人,知道大河直通京城後,我和李華棄岸登船,順流而下。
河兩邊疏林薄霧中,時時可見些林兒掩映著的茅舍,牽著像毛驢一樣的畜類的腳夫,幾個人抬的一頂頂的轎子,偶而還可見到轎內坐著的人。騎馬的、挑擔的,更是時常的見了,順了道向京城而去。
船在大河中順風順水,行的極快,一天後,我們就進了京城。
太清國的京城是一座不錯的城市,到處雕樑畫棟,一條大河從城中橫貫而過,來往船隻如穿梭般,一掃路途中所見的悲涼,很是熱鬧。船在離一座大橋不遠的碼頭停靠穩便後,李華拉著我的手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橋很長,大約有個四、五十米的樣子。大橋的前後顯然是一個集市,也可能即是這座城市最熱鬧的所在。
橋上、橋下,船上船邊,人們手忙腳亂,喧呼嘈雜,一些穿著鮮亮的的人靠著橋側的欄桿,指指點點觀看河中往來的船隻。
大橋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一頂頂的大大小小的轎子來往不斷,時不時的有些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十分小心的幺喝著,挑著各種各樣的擔子的百姓見面時問候聲不絕於耳,獨輪車的吱吱呀呀的聲融入其中,人頭攢動,雜亂無章。
橋的一側高高矮矮的儘是酒樓、藥鋪、香鋪、弓店、作坊、小茶鋪和酒鋪,還有門前掛著「噹」字招牌的當鋪,一間挨著個一間一眼看不到盡頭。橋的另一側是個集市,無數的貨攤亂亂的沿著街道兩側密密的排了去,有賣刀的、賣剪的、賣針頭線腦雜貨的,有賣茶水的、有擺了攤看相算命的,有大聲喝呼著賣瓜果的、有牛車拉了賣蔬菜的,有提著短刀賣肉的,有路邊蹲著行乞的,還有一些如我們那兒和尚裝扮樣兒的在人群中化緣。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絡繹不絕,川流不息。
正是中午時分,李華和我倆人步入了路邊的一個小酒館,裡面已是坐了不少的人,捏了捏包中已不多的銀兩,我心中有了些擔心。
這個世界與我們所在的完全一個樣,只不過似乎相當於我們那兒千百年前的朝代,錢就是黃金和白銀,與鄭梅臨別時,鄭梅送了些與我們,只是眼見的一大塊的金子不數日已少了一大半。沒有了錢源,我倆個總不能去打劫不是,總的好生想個法子,將這個很快就將來臨的窘境解了去。
臨著街坐了,李華飛快的點了些麵食,不久兩大碗熱氣騰騰的用手揪出的盛了湯的面片,就擺在了我倆個面前。
按李華的想法,老元即然是這個世界很有些名的氣功師,自然是住在了城裡,我們只需在不停的在各個城中打聽了,自然能尋的他的下落,名人總是愛生活在熱鬧處不是。
看著李華狼吞虎嚥的吃相,心中總是有些發酸。要不是沒了法術,只需掐掐手指即能將個老元從地底下挖了出來。可是這麼個奔波的法也不是可行了。假如我們到了這,而那位可愛的老元又去了別處,這可如何是個好。得給李華商量了,我們還是先有個立腳之處才是上著。
「華子,這麼個找法不是個事,」我看著一邊不住的吸溜著面片、一邊不住的用手擦著嘴角的李華道:「俺倆個應先穩便了下來,尋些個錢物什麼的。即然已來了四年多了,也不在乎這幾天了不是。」
李華聽了我的話,將一雙大眼撲閃了幾下,嚥下了口中的食後道:「哥,你的意思俺還不太明白,你說給俺聽聽。」
「俺倆個先將生活穩定了,在一個地方先紮了根,待有了些個收入,再慢慢的認識些有名的人後打聽老元就方便了許多。這麼個跑路法子即使俺倆跑斷了腿,也不見得能尋得到認識老元的人,你說是不是。」我盯著李華道,其實心裡對於立時沒錢的日子有些慌張。
李華將個頭歪了一歪,看了我好一會道:「成,就按哥的法子辦。可是話說回來,俺倆個在這裡又能做些什麼掙錢的事?」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嘆了口氣呼嚕了幾口面片,不再說話,都是錢鬧的。有錢的生活是多姿多彩,沒錢的日子似沒了個盼頭。
想了想,我對李華道:「看來這裡也不太平穩了,剛才應見到一些像是給別人看家護院的一大群人,不如俺倆個尋個類似的工作也好掙些錢。」
李華低了頭,發了狠的吃著面不再看我,也不再說話。
吃完了飯,叫過招待生,從包中拿出了些散碎的銀時帶出了個小琉璃球,也不在意又放了回去,這本是為了李華能有個消譴的物事。招待生大張著嘴看著我,竟忘了接我拿在手中的錢,李華在一旁大聲的喊了一句,才慌慌張張的接了向後堂跑去。
提了大刀,拉著李華剛出店門,身後有人喊了起來:「門上的那兩位小兄弟且慢行。」
其時,站在門口的只有我和李華,我四下裡打量一下,只能是對著我倆個說了。拉著李華回了身,一個紅光滿面有些發胖的中年人已是站在了我倆個的身後。
「倆位客官,且慢行走,能否到後堂去,我有些話對你們說。」中年人將雙手執在了胸前,微彎了一下腰後道。
李華和我對看了一眼,不知這個人有什麼事。
「不知你有什麼事,俺倆個還要趕路,直說就是了。」我對著中年人還了一禮道。
「此處不是說話的所在,倆位小哥請隨我到後堂,我會一一的說來與你們聽。」中年人的語氣有些不讓人反駁的樣。
李華看了我一眼對著中年人道:「俺倆個雙不認識你,如果有事你就說了就成。」
中年人四下裡看了看,小聲道:「倆位小哥不用緊張,我不是個壞人。只是剛才小二看見你倆個帶著如此的寶物滿大街行走,靠訴了我,我有些擔心,所以才出來相約。」
我楞楞的看了看李華,身上什麼時候有了寶物了。李華閉了嘴看著我的眼神中一付我就是錢的樣子,這讓我有些不明所以。身上除了一個大包,再沒別的東西。
再看看李華滿臉的渴望的樣,回了頭對著中年人道:「好,你帶我們去。」心裡想的卻是「如果你敢對我倆個用橫的,我倆個也不是吃素的」不是。
拉了李華的手,隨著中年人走向後堂,推門進去竟是個長長的廊,過了迴廊又是一處很大的院,這讓我有了些警惕。這個中年人絕不是平常百姓,能有的起如此的宅院,在這個世上也已屬於富人了。
中年人笑嘻嘻的將李華和我讓到了一間很是漂亮的大房內,很像家裡的堂屋,坐下後,立時有兩個小女孩端了茶送到我倆面前後退了出去。
中年人笑著說:「小兄弟請先坐了,待我尋個人來與你們見上個一見,可是對你們有些個好處呢。請稍待了。」說著向我和李華微一彎腰,轉身出了門。
「哥,你說,他會不會是去尋的老元,然後來與我們見面」。李華的眼中有了些期待。
我想了想,如果真是老元,那可就解了所有的事了。這個中年人說我倆個身上有寶物,這明顯的是個不可能的事,除了我手中的大刀和李華腰間的寶劍,就是我背的這一個小布兜和一小包衭的衣物,何來寶物之說。
「華子,俺倆個先不急,看看那人要做什麼。如果他相害俺倆個,俺們也不懼了他就是。」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好茶」,我不由大聲讚了起來。一股茶的清香直衝心底,似將多日奔波的疲勞沖洗了個乾淨。
李華疑惑的看著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再皺著眉頭看看我,一付似乎沒什麼了不起的模樣,接著將茶水一飲而盡。
這一等竟是近一個時辰,李華有了些不耐,不停的走到門口伸了頭向處觀看。
我靜靜的坐著,四下裡打量著這個房屋,十幾天來一直不住腳的奔走,見山拜山、遇害廟入廟的打聽著老元,難得有這片刻寧靜。
屋內的正堂的桌案上供著個大大的雕塑,估計是座神像。在四面的牆上掛了許多的詩畫,這個主人看來是個極為文雅之士。端起手中的茶碗,入手極是細膩,也是個很好的茶具了。
一陣「咯咯」女人的笑聲從院內傳來,接著屋門口人影一閃,一陣香氣撲鼻而入,一個年紀不太大的小婦人施施的進了門。
我抬眼看去,這個小婦人著了白色的煙羅軟紗,身穿逶迤白色拖地煙籠百水裙,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媚欲滴的味道。
中年人隨在了她的身後,一同還有個長相極為猥瑣的老人。
「這位是張記當的大當家的,」中年指著小婦人對著仍是端坐不動的我和李華道:「她很有本領,我將所知的告訴她後,她就想來看看倆位。」
我慌忙的站了起來,將個大刀倚在了幾旁的牆上,對著小婦人彎了一下腰,表示個禮節。
小婦人卻是身子微微的蹲了蹲,立直了身後,一臉的笑靨將我和李華看來看去,沒一點羞澀的樣子,很是大方。
中年人招呼坐了,兩個小女孩再次端上了茶水,站在了中年人的身後。
「小兄弟可將個珠兒取了出來,讓大當家的見識見識。」中年人笑迷迷的對著我道。
我看了看李華,有些太多的不解,那些琉璃球竟是成寶貝不成,不過是些個與李華消譴之物,讓他們看的如此之重,會不會有些什麼陰謀了。李華也是疑疑惑惑的看著我,眼中不住的向我訊問,只是緊閉了嘴一言不發。
想了想,我右手從布兜中摸出了一個琉璃球,將胳膊伸直了,讓婦人觀看。
小婦人直著眼死死的盯住我手心裡的琉璃球,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手中持的茶碗與碗蓋不住的輕輕的撞擊著,發出「的、的」的響聲。在小婦人身旁的那位彎著腰的老人,一見到我手中的物事,眼光立時如刀一樣閃著光。中年人一語不發,嘴裡不知嘀咕些什麼,嘴唇不住的抖動著,眼中很有了些狂熱。屋內一時極為安靜。
「小兄弟,不知你這個珠兒從何處得來?可肯出手?」小婦人的聲音有些發顫的對著我道。
看著這幾人的神情,我心裡很是納悶。這麼個琉璃珠子對我和李華而言極為普通,在我們那裡三歲的小童都可以拿出個三、兩個來,何時在這裡成了寶貝。耳邊聽的小婦人問起,心裡也有些高興。
以他們的模樣,說明對這個珠子很是在意。如果就此能夠解決我和李華生存的問題,我不會介意將它賣了去,只不知能賣個多少銀兩,它到底價值幾何,也不能吃了虧。
「如果你想買了它,俺可以出讓了,只是這個價俺說不準。」我靜靜的來回看著小婦人和中年老老實實的道。
小婦人激動的神色慢慢的恢復了平靜,扭回了頭看著中年人盈盈的道:「如果憑我一家恐難以付的起這個買金,還得需大哥暫時幫了些,待那人回來後自是償還了。」
中年人目光從我的手中收回,側了身看著小婦人道:「當然,我自是會盡力的。只是我這裡也有限的緊,」回過頭來看著我道:「小兄弟不知能不能緩的一緩,我們先付些訂金,待將銀兩籌集齊後再一併付了。」目光灼灼很是有些熱切。
我不知他們所說的到底是多少錢,只要能幫了我和李華,這個小琉璃珠子自也不太看重,便對著中年人點了點頭。
中年人頓時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對著我道:「小兄弟果真是個豪爽之人,我們也不會讓你吃了虧,如此定個價,四千兩金可否能應了?」
我一時有些發暈,記得當日裡鄭梅給我和李華不過一塊也就是五兩的金子,如今這一個小琉璃球就值個幾千兩,而我的小布兜中還有相同的幾十個。只是不能讓他們知道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是。
我看了看李華,李華根本不知我手中的東西從那裡來的,緊皺著眉頭瞪眼看著我,我只好對著李華笑了笑,回過了身。
「一切聽從您的安排就是了。」我對著中年人強壓下心中的喜悅,平平靜靜的道。
「好,我就代兩位兄弟安排了。」中年人開心的拍了拍手,立時有個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的年輕人進了門,「你快去錢莊重新開個戶,再取上百兩金兒讓兩位兄弟先用了,」年輕人了頭「喏」了一聲轉身而去,中年人回過頭來看著我和李華接著道:「不知小兄弟在此要待個多久?」
我想了想,如此飄泊不是事,如果能暫時裡有個去處,以後再慢慢的想些辦法就是了,於是對著中年人道:「俺倆個想在這個地方暫時的住了,不知能不能尋個房屋什麼的?」
中年人「哈哈」一笑:「今日可在我這暫時歇了,明日我去尋個院子給你倆個買了,可先安定下來」
小婦人站起了身,抿了嘴也笑著道:「你們不知他的本事,要說尋個房、找個人,那他在這個城裡可是不作第二人想。」
李華明顯的呆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了些光彩。我知道李華聽著這些個能尋找人的說話有了些心動,於是對著中年人乾脆的說:「俺倆個在這裡如果能有個出頭之日,也想在此地長住呢。」
中年人臉上很是有些興奮,不住的搓著手,眼中的神色似乎已飄向了遠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1:29
第七十九章 大地主李華
購買了我和李華的琉璃珠兒的中年人叫程東,在這座城內很是有些名聲,走在街上時,來來往往的與他打招呼的人竟是不斷。程東開了一個錢莊、一個布莊和我們吃麵片的小酒店,生活很是富足。
程東辦事很幹練,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為我和李華買下了一座莊園。
莊園位於城東座北朝南、沿街臨河,高達五米的風火牆形成了一個大大的院落,將整個的莊園包在了其內。
莊園不太大,沿南北縱軸線依次有轎廳、正廳、過廳,東側有門廳、帳房、花廳、廚房,旁邊又一字排了似家中的四間耳房,西側有書房、轉廊、臥室等十數間房,地上儘是青磚鋪就。在院內的西南角上有一口小水井,井水十分的清涼。
正門沒有在院落的正中,而是位於莊園的東南角。推開兩扇大門,門上新掛了塊大匾,黑底上書兩個金字「李宅」,是請了城內書法的名家揮就的,當然禮金比鄭梅當初交給我們的要多的多。門外有兩隻石獅子很是威嚴,下了五級臺階後就到了街面,臨街處立了兩根拴馬的石樁。
據程東說,這處園子原為個當朝的很了不起的人所擁有,後來不知怎的得罪了什麼人,被充了軍,家人為避禍,將個莊子賤賣了,程東得到消息後趕了過去,只花了七百金就將個莊園歸了我們,當然錢從未付的琉璃金中扣除,言下很是得意。
那個買珠兒的女人,是個當鋪的大掌櫃,在當地也很有些個名氣。對於我們不是太操心錢在什麼時候才付的前提下,女人也極是熱心的從城南尋了近五百畝地,根本未與我和李華商議,自做主張的拿回了地契,作了五百金的價後交給了我和李華。
將莊園和土地在城府作了個解,改了地契後歸在了李華的名下,接著又在程東的錢莊開了一個戶,將還不存在的剩餘的兩千餘金存了進去,戶主用的當然是李華的名字。
做完這些事後,我才很是鬆了口氣,對自己也很得意,因為李華從現在起如同我們那個世界早已消失的舊社會的大地主一樣,生活可以無憂了。
我主要考慮的是我以後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返回去與老人和紅紅共相斯守,而李華找到了老元後再回家的可能性已不太大了,還是在這裡給李華留下些今後可以生存的物事,也便於李華不用為煩瑣的生活操了心。
忙忙碌碌中過去了近十天,在程東的介紹下,招了一位生活很是落泊的教書先生做了管家。
管家名叫趙平,年紀也有了個五十開外,打的一手好算籌,長的白白淨淨很是清瘦,一口長髯直落胸口,很有些知識分子的氣度,李華和我對他極有好感。
在老管家的安排下,陸續的招進了六名年方二八的少女做了侍女,招了兩名少婦負責廚房和衣物。
據老管家所言,這些女子身世很是可憐,其家中父老兄長多已戰死,為維持個生計幾乎出家門去賣笑,將她們招入莊中,也算是他對他的近鄰們有個照應,不為它,只因看著我和李華兩人不像個歹人,所以也很放心。
聽了老管家的話,我心裡雖然開心,這份開銷就大了許多,也不由的心裡有些擔憂。可總的來說,我和李華的生活已是極為安定了。
城南的五百畝地,在管家的安排下,我去了幾次,雇了人在地頭上蓋了數十間草房,將些個流漓失所的農戶招了來,很是辛苦的又花費了幾天的時間,種下了些蔬菜,才安了心,將個五百金給了管家作些個事用。
老管家很是落了些淚,說是這些年來很少人將他看的起,我竟然放心的交給了他這麼大一筆他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錢,很是表了一番忠心。這也讓我有些自得,人心不是那麼好收的不是。
眼見的一切正常了起來,院中已是紅衫婷婷、鶯語聲聲,李華還是憂心沖沖,對著我有時想說些什麼又閉上了嘴。
我當然知道李華煩悶的原因,讓管家寫了個招莊勇的通告,在政府的批示下交了十兩稅金,將個大大的告示貼在了城門口,一時人來如潮。
一大早,我幾乎是粗暴的將要進門服侍的少女趕了出去,可不想光著身子讓她們看了去,慌忙的洗梳了,換了一身的新衣,褲子還是開擋的那種,讓我很有些心悶,遂讓管家去叫裁縫將所有的褲擋全部縫實了。
管家瞪眼看著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我一時也難以解釋的清。
李華還是要同我擠在一間房內,近十六歲的人依然如小童般對我十分依戀。
看著李華從鋪上起了身,聽著院門外吵吵嚷嚷的很是熱鬧,忙走了去。看見我的身影,老管家已立在院門口垂了手站著。
「趙叔,門外為何事吵嚷聲不斷?」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管家笑笑道:「來了三十多個要當莊勇的人,現在正在外面比試力氣。」
「比力氣?」我有些不明所以,隨了管家身後轉身出了門,站在臺階上向外看去,不由的大吃了一驚。
一個長滿了亂蓬蓬鬍鬚的大漢,臉兒憋的通紅,雙手環了門前的石獅子慢慢的抱離了地面,然後猛的鬆了手,石獅子「轟」的一聲重重的落在地上帶起了一片塵煙,我猜想這個石獅子怕不有了個四、五百斤。周圍圍了約有個三、四十人,見狀轟然的齊聲喝采。
另有幾人上前試了試均搖頭走開,一時門外熱鬧非凡。街上不少的行人駐了足,遠遠的觀望著。
「哥,出了什麼事?這麼吵。」我回頭一看,李華正雙手揉著眼睛站在了我的身後。
「是些來應徵的莊勇的人在門外比力氣。」我看著眼睛還未完全睜開的李華笑笑道。
「應徵?招人做什麼?莊勇是什麼意思?」李華睜大了眼睛有些詫異的望著我。
「讓他們代替俺們,去到其它的地方去尋老元。」我笑了一笑,伸手將李華頭上的亂髮理了理。
「啊。」李華頓時張大了嘴,瞪著眼看著我好一會才接著道:「哥,你真行,這麼個主意也能想的到。這樣,俺們只需指揮了,他們人多自是比俺們去的地方多了,機會也多了。」
我笑了笑:「正是這個意思,這下你不用不理俺了,好好的等著就是了。」
李華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歪了歪頭:「俺什麼時候不理你了?只是這些日子俺有些著急而已。」
我笑著看著李華,耳邊聽著眾人不住的呼聲,遂轉了頭,李華也隨著我向臺階下看去。
一個滿臉憔悴面色發黃的中年人走出了圍觀的人群,也學了前面人的樣,雙手將石獅子環了起來,猛的一提身,石獅子絲毫未動,那人卻是「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將個石獅子著了些紅,身子已是軟軟的伏在了石獅子上。
這一下子出乎了人的預料,周圍的人包括我都一下了楞在了當場。
李華驚呼一聲,身子一躍已是到了石獅了旁將中年人扶住,回頭看著我不住口的道:「哥,他暈過去了,快些去請了醫生,要不俺們快些將他送去醫院。」
管家聽了李華的話很是有些發呆,眼中有些疑惑的看著我道:「不知少莊主口中的什麼醫是作什麼用的?到何處可以尋的見?」
聽了管家的話我也是呆了一下,然後即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不由的想笑了出來。可眼前這個景我如果笑了,這些個漢子還能為我和李華做事麼?於是強忍了自己皺著眉慌忙對管家道:「趙叔,你先讓周圍的人將那人抬了進來,再叫人速去請個郎中前來看了就是。」
管家忙應了一聲,跑上前去招呼周圍的人將黃臉漢子抬入了正廳,放在木椅上後慌忙又叫了個侍女出門尋醫去了。
李華緊皺著眉頭站在黃臉中年人的身邊,不住的打量著一聲不啃。
不一會,一個身著青衫的老者背了個木箱匆匆進了正廳的門,話也沒說伸手抓過了中年人的手腕,兩根手指已是搭了上去。片刻後,長出了一口氣對著管家道:「莊主不必擔心,此人並無大礙,只是身體過於虛弱,似乎有些內傷未癒的緣故,何況恐已是多日未進食了,可偏又強使了氣力,只需靜養數日便可無事。」
管家聽了偷眼看看我,見我只是笑了笑,於是顯得鬆了口氣的樣,然後讓郎中開了方,遞了點銀兩後,叫侍女將個方子去抓藥,自己轉了身將郎中送到門外。
一番忙亂後,轉眼間已是到了晌午,人們亂亂的來來往往,在管家的努力下共招募了三十三個人,個個的身強體壯,手上都有些功夫。黃臉的中年人在吃了些湯湯水水後,臉色好了許多,雖然還是很有些灰敗,可已不再是黃的讓人發糝了,經不住李華的再三要求,算上這位黃臉的中年人,一共是三十四人了。
我第一眼看見的抱起石獅子的人叫周民,城裡人稱周大刀,是個很有些功夫而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手中使的是一雙穿著一串大鐵環的厚厚的鋼刀,舞動起來「光啷啷」的響個不住,很有氣勢。我很想與他比劃比劃,可一直沒有空閑。
愛穿一身皂袍的中年人叫趙虎,愛迷著眼,手持的是一把寶劍,李華與他對了一番,結果自然是李華贏了,趙虎很是不服氣,說是李華不敢與他正面相對,總使些彎彎的道。
黑衣打扮的是曾文成,不論何時頭髮都梳的光亮亮的。說是文成,手裡的卻用的是一對大鐵錘,我試了一試很是有些份量,如果按我們那兒的算法,每個錘不會少了六十斤。
周民、趙虎和曾文成暫時做了頭領,每人帶了十人,在莊中住了下來,這一下房子便顯的十分的擁擠。與程東商量後,將莊子旁的大約有個二畝的空地買了下來,請了人在空地上起屋起院牆,不久三十餘間青一色的瓦房拔地而起,將眾莊勇遷入後,莊內的小侍女們才長出了口氣。
眾莊勇在遷入了新居後,那個大院每天都是呼呼喝喝的響個不停。按當初的意願與每人都簽了份契約,一人二十五天付金十兩,這也才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一個月是多少天了。不過老管家臉上很是心痛的樣讓我安慰了許久才算平靜下來。對於老管家李華和我是極為厚待,每個月十五兩金子的份錢讓老人很是開心。
據管家說,一個農家小戶年入不過十金,城裡的過的好一些的人年入也不過二十金,我和李華給出的份錢是這個世界最高的。
小侍女們很是不將我和李華放在眼裡,當著我倆個的面就敢脫了上衣,露出個紅肚兜走來走去,光著個背挺著個胸總是讓我心跳,說話也是嘻嘻的笑著很沒個做侍女的樣。老管家為此不知將她們訓了多少遍,訓的時候一個個低著眉頭,可一轉眼又是眼兒高佻,只好搖搖頭踱著方步而去。
侍候我的兩個女子一位叫艷艷,一位叫盼兒,長相均很一般,是那種扔到女人堆裡再難尋的出來的模樣。
艷艷本就是個女孩的名,可盼兒我卻不知何意,隨口問了問,卻是其父母盼兒子的意思,當是出生時看是個妮子隨口的取的名了。這事讓我有些驚奇,這同我們那個世界是相近的,由此可見神仙們也是每天頭痛的想著如何去傳宗接代了不是。
照顧李華的兩個女子一個叫鼕鼕,一個叫秋秋,均是李華給起的名,很有些詩詞的味道。
鼕鼕很是乖巧,高高的個兒一雙大眼很是漂亮,日子一長將李華照顧的一時都難以分了。秋秋很是美貌,一雙鳳眼總也不住的亂轉,只是話有些多,不論在什麼地介兒,總是見她隨在李華的身後喋喋不休,不過看起來李華也並未生氣,而是顯得很開心的樣聽她說著東南西北的事。
陪了管家負責院內的物事的女子,一名叫萍兒,一名叫樂兒,倆人隨著管家在莊園進進出出的很是風光。
這後來李華終於和我分開了住,用他的話說是讓我方便。我也知道方便的意思,只不過還沒來的急去方便方便了,也不知李華方便了沒有。
一個月後分完了第一次份子錢,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我說起了老元的事,希望大傢伙能夠幫了我們外出尋找,當然份子錢只多不少了,眾人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去做。
已完全復原了的不再是黃臉的中年人出了個主意,意思是將人手分了十七拔,兩兩一組去不同的地方,這讓李華和我聽了很是開心。
中年人叫李永成,仔細問將起來他的身世,卻讓李華和我倆人震驚不已。
李永成本是個內家高手,在無心師傅所說的這個世界的江湖中人稱鐵拳,排名更是在前幾位,一路拳法使起來,讓我和李華倆人合起來與他對陣時都不知該如何應對。於是李華便天天的磨著李鐵拳要學他的這個拳法,李鐵拳對李華雖是極好,但要傳拳法是萬萬不能的,這也讓李華很是懊惱。
時間過的很快,我硬是將所有莊勇的服飾統一了樣式和顏色後,已是又過了半個月,地裡的菜也漸漸的開始入市,莊裡的飯桌不斷的有了自己產出的綠,不由的有了些舒心。
通過程東買了四十匹馬兒後,將每人的盤纏不分遠近的全部準備齊當,與李華商議著,再過個三、四天就能讓人們起程了。
李華聽了很是興奮,慌忙讓管家備了酒宴,將城裡最好的酒水搬了好幾大壇,是夜在莊內點了數十根火把,請來所有的莊勇們,要與他們共醉。
莊勇們很是開心,這大碗酒、大碗肉的很合他們的胃口,在幾個頭兒的帶領下,高舉著酒碗,齊聲謝了李大少莊主之後,將個酒做了水一般,不住碗的往肚裡倒。
天已是黑的透了,莊院中大傢伙在酒的陪伴下漸漸的露出了本性。有些擼著衣袖,有些光了膀子,還有些乾脆蹲在了椅子上,口中呼喝著、手裡比劃著、酒碗「叮噹」著,聲音不知傳出去了多遠,亂哄哄的很有些我們那裡電影裡土匪窩的樣子。
我也有了些醉意,本不善酒的我硬硬的被眾人灌了兩碗,走路都打晃,舌頭更是已屬於他人了。
管家看著我有些不勝酒力,忙叫了艷艷和盼兒送我進屋休息。兩個少女一左一右的攙了我,暖暖的身子讓喝了酒的我根本沒了一點抵抗的能力,在回屋的路上,我的雙手已是不住的在她倆個胸前摸來摸去。
倒在了床鋪上,我有些昏昏沉沉的興奮,一使勁將兩少女同時拉入了懷裡,在油燈微弱的光下,艷艷低著頭吃吃的笑著,盼兒卻是閉緊了眼身子緊緊的一動不動。
我已是失去了理智,翻身將艷兒壓在了身下,有些粗魯的去掉了她身上的衣物,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景,已忍不住的想進入了她的身,手兒有些顫動的摸著她光滑的身子,輕撫著讓我沉醉迷茫的濕濕的花蕊。
艷艷已是羞紅了臉緊閉了不住顫動的雙眸,呼吸極重的向天空大張開了雙腿,雙手輕輕的抱住了我的腰。盼兒也已是赤裸了柔弱的身子,急促的喘著氣伏在了我的背上慢慢的磨著,背上頓時柔柔軟軟的如一團綿。
正在這時,屋門「光」的一聲被狠狠的撞了開,李華站在門口對我大聲的吼了起來:「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當即被驚的出了一身大汗,翻身坐起,酒早已是十成中跑了九成九。
艷艷忙不迭的尖叫著取了衣物擋在胸前,盼兒卻是驚恐的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我。
莊院中已是人聲鼎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2:06
第八十章 逃亡
無數的馬兒狂奔著從莊院門外經過,地面「轟轟」的震動著。沉沉的盔甲聲「嘩楞楞」的不斷的在街道上響著,吶喊聲連綿不絕的在城的每個角落迴盪。街上到處都是火把,如同長龍般舞來舞去。
登上了高牆,極目望去,遠處火光沖天,將個夜晚的天映了半個紅。
「大莊主,不好了,著火的那裡是皇上的宮殿。」管家有些焦慮的對伏在牆頭上我道。
「哥,你看是不是失火了?」站在牆頭上的李華低下頭對我說道。
「不會,如果是走了水也不用動了重甲兵。」和我一樣伏在院牆上的趙虎肯定的說道。
「我看也不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周民沉聲道。
「我想不管出了什麼事,讓大夥兒先準備了,免的事到臨頭來不急。」李鐵拳望著遠處熊熊的火光頭也沒回的道。
「正是。」十幾人迅速的跳下了圍牆,不住口的呼將起來,院內立時忙成了一團。
三十條好漢在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四位教頭的帶領下分成了四隊。
一路人忙著在風火牆內搭建架子,當然包括了所有的桌椅和凳子,將個廳堂拆了紛亂,讓我很是心痛。
一路返回了莊勇們居住的大院帶回了所有兵器,包括了練武時用的弓和箭。
一路準備著各種可以燃燒攻擊的器具,將個廚房內的罈罈罐罐變成了一個個的燃燒瓶。
一路乘黑出了莊園向皇宮的方向摸去,以便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如此的驚天動地。
在村口的大樹下,老人們悠閑的搖著蒲扇談古論今,我對於戰爭的印象來就來自老人們口中不斷重複的故事。從《三國演義》到《水滸傳》、從秦始皇到李世民,老人們無不說的是驚心動魄、機謀百出。
在老人們的口中,大則武將廝殺疆場萬人混戰、小到岳飛千人出襲勇鬥匈奴,戰場無不是火焰沖天、大水漫地、旌旗遍野、血流成河,即使在打個小倭寇時,偉人們帶著八路也是機智勇敢、橫衝直撞,將些個小鬼子打的是落花流水、嗚呼哀哉。
現如今那些個傳說似乎離的太遠,我也沒有朱元璋一根哨棒打遍天下的本領,心裡自是十分的慌亂,待見得李鐵拳將人手安排的井井有條,才稍覺得安穩了許多。自從見識了李永成他們幾個的功夫,我稱呼他們時便以他們手中的武器替代了他們的名字,不過幾人到是一付開心的樣子。
雖然一切在平穩的進行,我心裡隱隱的有種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想法,如果是個犯上作亂的事我們可就真得防備些了,亂兵強於匪不是。
陪著眾人很是忙了一陣,待看到似乎沒什麼可做的時候,我回到廳堂內。李華早已叫來了管家在等著我,身後婷婷的立著六個少女和兩個少婦。
艷艷和盼兒一見到我迅速的撲了過來,依在了我的懷裡,不管怎麼講,她倆個都已是與我有了肌膚之親,當然如果沒有李華的撞門,結局會更好些。
「哥,你看這個時候該咋個做?」火把下的李華有些悶悶的問著。我知道這個變故又打亂了李華原來的想法,李華的煩燥是準備出發的事可能要有所耽擱緣故。
「華子,這兩天能有些事,俺們要作個準備了。如果真是有些不好,你和趙叔帶著其他的人去城外的地裡的草屋內待了,待亂勁去了再回來。」我想了想對李華道。
李華剛想說什麼,已是有人在「通通」的亂砸著莊園的大門,喊聲隨即傳了進來:「大莊主、二莊主,我是程東,快些開門。」
管家楞楞的看著我,見我點點頭後轉身飛快的跑了去,些時鼕鼕和秋秋也依住了李華的身子,李華很是不好意思的偷眼看著我。我裝做沉思樣沒見,心裡很是有些樂,也替李華開心。
不一會,程東拉著個女人奔走著進了廳堂,一身的肉抖個不住,身後遠遠的似乎竟然跟著二、三十人,管家隨在了後面。
「大莊主、二莊主好,我們來投靠你們來了,還望收留。」程東微微的彎了一下腰說道。
「是啊,二位莊主一定要幫幫我們,不然我們一個去處都沒了。」說話的正是當鋪的那位女大掌櫃,臉上黑一團、紅一團的很是有些狼狽。身上的衣裝也是沒了個樣,有些亂亂的。
我不由的有些心跳,難不成我想的事是真的發生了?回頭看看李華,李華正忙著將秋秋的手從身上不停的往下摘,眼光斜斜的一遍遍的向我溜著。於是,我對著李華笑了笑,秋秋有了些不好意思,將不住上攀的手從李華的身上挪開。
「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讓兩位這麼晚上門來?」我轉了身對著程東彎了彎腰道。
「是京衛二部軍兵變了。」程東直起了腰定定的看著我,臉上很是頹喪。
「我的當鋪被擄了個空,要不是我跑的快,恐已難相見了。」女掌櫃抬手搓了搓額頭,一付心有餘悸的樣。
我扭頭看了看李華,李華也正呆呆的看著我。
「二位掌櫃還是早些拿個主意,我估計不久那些亂兵也會到這裡了。」程東有些焦燥的說道。
管家在一旁看著我小心翼翼的道:「程掌櫃說的是,加上這次兵變,我已是經歷了兩次了,上一次還是二十多年前了,我一家十數口人只跑出了幾個,這種事還是小心了好。我看不如我們暫時迴避一下,待平靜了後再說。」
李華走到我的身邊拉住了我的手,艷艷和盼兒知趣的退到了一旁。我知道這一刻的李華又有了些不知所措,伸了手摸了摸李華的頭笑了笑,意思是讓李華別擔這個心。扭過了頭,看了看管家。
「張叔的意思俺明白,只是這會去何處避了?」我對著管家道。
「去地裡,那裡離城遠,也有住的地方,如果不成還有圍牆可以抵擋。而且一旦發生什麼事,也可很快的走脫了。」管家臉上一付心中成竹的樣。
我想了想,這也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更主要的是可以讓李華平安無事,於是對著管家點點頭,只是不知這一路上可平安了些。
「就依張叔的意思了。」我其實心裡也沒了個主意,拍了拍李華的手,意思是讓李華儘管放心了就是。只要有我在,自是不能讓李華承受到這些無謂的擔憂。
「大莊主、二莊主,」趙一劍匆匆忙忙的擠過了廳堂外的人群對著我和李華道:「是兵變。我帶著人一路繞到了皇宮附近就無法再前行了,不的已抓了一個散兵才知道。京衛部二軍的兩位將軍又各自帶了兩師在皇宮前發了狠的鬥,這會恐怕已徹底亂了。」說完,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
我心裡已是七上八下,四個師的人馬在皇宮前持強鬥狠,皇宮前只怕是人擠人了。一轉念,心裡又有些狐疑,一個軍到底是多少人?這個世界不會像我們那裡一樣不是?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
「趙師傅辛苦,先去歇了,待俺與弟弟商議商議。」我強壓下心頭的慌亂,笑著對趙虎道,側過了身,對仍站在一旁的程東和女掌櫃笑著道:「二位當家的且去休息片刻,俺與弟弟說些話。」
管家一聽忙將眾人向門廳裡讓,趙虎轉了身離開。程東和女掌櫃長舒了口氣,對著李華和我施了一禮,帶著幾十個家人隨了管家而去。正廳裡一時安靜下來。
我拉了李華的手走到了廳堂內剩下的唯一一條長凳上坐定,看了看周圍已是圍成了一團的少女們,對著李華道:「華子,你得帶著大夥兒去地裡了。俺琢磨著這一路上的人不會多了,只要小心一些就能躲開這些個事了,俺將家裡的事處理完就去尋你,不知你是咋個想的?」
李華眼中很是茫然,期期艾艾地道:「聽哥的就是了,只是哥要小心,快些來尋俺就成。」
我笑了笑:「放心好了,俺還不想出些個事,何況哥又有了兩個女朋友,這可讓哥捨不得呢。」
李華聽了先是一楞,然後看看我身邊站著的兩位少女,頓時哈哈一笑,愁容盡去。
我鬆了口氣,放開了李華的手走到廳門前,管家已是垂手而立。
「趙叔可快去尋得幾位師傅來,俺有話對他們說。」我對著管家道。
管家點點頭,一言未發,轉了身迅速離去。只片刻功夫,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已立於堂前,我忙將幾人讓進了正廳。
「俺有個想法想對幾位師傅說說,不知成不?」我看著幾人認真的道。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佔了點頭,李鐵拳張口對我道:「我們幾人平時裡多承大莊主的照料,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去辦只管說了就是了。」
「李師傅、周師傅、趙師傅可帶了二十人,將俺弟弟和莊裡的其他人護到地裡去不知成不?」我看著幾條大漢接著道:「曾師傅帶十個人留下來,同俺一起看看能不能將莊護住了,如果不成俺們自是也往地裡去,人少沒個拖累,跑的也就快些,不知幾位的願不願意?」
幾個人又相互的看了看,李鐵拳早已是張口說道:「曾兄弟可去護了人,我與大莊主一起留下來守莊。」
趙一劍大聲道:「不行,我留下來,去地裡的路上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你鐵拳可是我們這裡第一個了的的人,你可不能推脫了。」
幾人頓時吵嚷了起來,亂亂的誰也說服不了誰,讓我心裡感動。
李華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對幾人輕聲道:「各位師傅別爭了,聽俺哥的錯不了。」話語中有一種不容抗拒的沉穩。
幾人聽了李華的話是怔了一下,相互看了看停止了爭執,然後板直了身雜亂的道:「諾」、「是了」、「好」「行。」亂亂的轉身而去。
管家在一旁聽的仔細,見眾人離去也慌忙出了廳門。
夜幕下,所有的人靜靜的站在莊園的內院中,火把早已全熄了去。
星光中,李華和管家並排的站了。李鐵拳不住口的小聲喊著一個個人的姓名,聽到的人忙不迭的小聲應承著。程東也小心的一個個的數著人,女掌櫃站在了他的身旁。
當李鐵拳和程東到了李華身邊的時候,李華轉過身來對著我道:「哥,俺們先走了,你小心些,辦完事後快點過來。」
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李華的臉,只好對著影兒道:「路上小心些,」側了身對著李鐵拳接著道:「全靠你們了。」
李鐵拳聲音很是有些硬當朗:「大莊主放心,我們一定會護了所有人的周全的。」
聽了李鐵拳的話我有些感動:「謝謝了,快走。」
李華和管家走在了最前面,人們默默的一個挨著一個的從耳門出了莊,艷艷和盼兒從我身邊經過時,在我的臉上很是重重的親了一下,程東和婦掌櫃輕聲的對我說「小心後」也隨後很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這時,莊園外的街道上早已是讓火光映的一片紅,人們來回跑動腳步聲和大聲呼喊的吵雜聲讓我已如身處鬧市一般。提了大砍刀小心的叫過了曾鐵錘,帶上了十個莊勇上到了風火牆邊的架子上。
大火已是接近了這條街,已可以清楚的看到無數的房屋在火中搖曳著,不時有些轟然倒塌,引起濃濃的黑煙,火星更是直入九霄。
街上的人們毫無方向亂亂的跑著,也有些人得了水具大聲呼喝著來來往往的人們,迎著大火而去。眼見的火勢越來越大,更多的人紛紛向黑夜中跑著。
猛地從大火捲來的方向不住的聽到更多的人們的哭喊聲,不一會人們幾乎匯成了洪流,滾滾的沿著街道跑了過來,。然後從我們的眼皮底下衝入黑夜之中。前面的已消失在黑夜裡,後面的還源源不絕的湧過來,竟是沒個頭沒個尾,隨後又聽見了從火光的方向傳來的轟轟的馬蹄聲。
曾鐵錘一下子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胳膊,火光下我能看的清,他的嘴唇在輕輕的抖動。順著他的目光再回過頭去,從光影中早已衝出來幾十匹戰馬,根本不顧正在街道上已躲無可躲、湧成了一團的人們直撞而來,說時遲那時快,馬蹄翻飛已是從我們的眼前飛速踏過。我聽的十分分明,馬上的人影高舉著火把不住的、大聲喊著的是「別讓他跑了」、「抓住他得萬金」、「快點」,然後轟轟的消失在遠方。
街面上早已是哭喊聲一片,也不知多少人被這一群馬踏在蹄下死於非命,隱隱的火光中可以看見有不少人已是跪在了地上放聲大哭,還有不少人哭叫著拚命的去拉已軟在地上的身影,到處響起的孩童的哭叫在夜裡更是十分的刺耳,更多的人更是默默的、艱難的、急促的繞過他們亂亂而行。
我的心裡早已是揪成了一團,手中的大刀狠不能將那些個馬上的人砍成肉醬,回頭一看,曾鐵錘的黑臉已是擰的走了樣,雙眼中映著的是熊熊的烈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2:29
第八十一章 死戰
街上的的人流漸漸的消失了,街道上到處是躺著的不斷呻吟的人,曾鐵錘硬扭著頭看著我,眼中滿是希冀。
我明白他的意思,對著他點點頭道:「開了莊門速去救人。」說完長出一口氣,將心內的壓抑釋放出來。
李鐵錘聽了我說的話,臉上有了些笑容,從架子上跳了下來,慌慌張張的帶著人打開了莊園的大門,衝到了街道上。
我嘆了口氣,心裡對這個國度沒有絲絲的好感,士兵都如此草緘人命,它的皇帝也好不到哪裡去。走下架臺,到廳堂內坐了,又聽的一陣馬蹄聲、一陣呼喝聲,然後一切又靜了下來,想著事情可能過去了,只是對於不斷逼近的大火束手無措,但願這火能停了。
剛坐下一會,曾鐵錘帶著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孩童進了門,滿臉的血唬了我一跳,忙細問後才知道竟是與人惡鬥了一場。
曾鐵錘開了莊院的門,帶了七八個莊勇到了街上,原本想著救治受傷的人,可到了近前才發現沿著剛才群馬奔過的路,倒下的人太多太多,耳中聽得人們的哭喊聲,一時不知從何處救起,只能硬著頭皮挨著個兒看了起來。
百姓們可真是遭了秧,被馬隊撞斷了胳膊撞斷了腿的幾乎連成了一條線,死的到還不是太多,可圍在已死之人身邊的親人們的哭叫聲,將個心亂的甚是煩燥。曾鐵錘遂讓莊勇們取了些碎布,一個個的包紮著。
正在這時,曾鐵錘耳邊又聽到了去而復回的馬蹄聲,還未直起身來。一大群馬兒在士兵的驅趕下如風一般已到了身邊,眼見的馬蹄已是向自已的身上踏來,心裡早已是壓不住的怒火萬丈,飛跳起身,將個已近身的馬上之人踢的直飛而出,狠狠的撞在了路邊的牆上,眼見的不能活了。
這時,一個手持了火把的像是個頭一樣的士兵,大喝一聲,掉轉了馬頭,帶著眾人將曾鐵錘圍在了中間,亂刀頓時從四周向曾鐵錘砍了下來。
曾鐵錘手中不曾帶了鐵錘,人又在馬下自然吃了些虧,還沒站穩腳亂刀已至,慌忙間躲避,讓一把刀亂中消了點頭皮,血當時就湧了下來,用手一摸就著火光早已看的出來不由大怒,飛身跳了起來,將個連環腿使的飛轉,身邊馬上之人立時跌落一片。
莊勇們對這些兵心裡也是恨到了極點,鐵錘踹下一個,立時湧上將去砍翻一個,三、四十個兵勇眼看見死了一大半,那位當頭的兵可能見計不了好,呼哨一聲,扯了韁繩飛馬就走。
豈能容他這般的全身而退,曾鐵錘跳上了一匹馬,緊追幾步,從馬上飛身躍起,一腳正踢在那個兵勇的後背上。兵勇當時即噴出一口血來,從馬頭上直直的飛了出去,眾莊勇也已趕上,一頓亂刀分了其身。
曾鐵錘這時才發現馬背上橫擔了一個小小的人,身上的麻繩密密扎扎的如蜘蛛網。慌心讓莊勇們取了下來,鬆去了幫後細一問才知,被捆的小童竟是當今太子,已是被唬的如同癱了一般,身上早已是腥臭一片。
我對於什麼太子根本沒個概念,眼見這個孩童眉清目秀的也有些歡喜,聽的說書人常提及的太子,也知道眼前之人正是皇帝未來的接班人,所以也不敢亂了禮數,我們還要在這裡多待上幾年也未可知,還是不要惹了了們的好,只是當時不知這樣以來已引火上身了。
站起身來,剛想對什麼太子安慰幾句,莊園門口已是傳來「叮叮噹噹」刀劍撞擊聲,一們莊勇渾身是血的跑將進來。
「大莊主不好了,官兵們打上門來了。」莊勇慌慌張張的道,手中的彎刀已是向下滴著血。
曾鐵錘大叫一聲,轉身取了在廳堂中的一雙兵器,怪叫連連已衝出門去,隨即「聽光」之聲伴著慘中聲隨著他的身影向門口移去,報信的莊勇也發了狠的隨他而去。
看著眼前太子這麼個寶貝,我也知道這個禍闖大了,這一時雖能佔了上風,可一陣後不知有多少兵勇們圍住了園子,忙提上了大刀,長身而起立在了廳堂口。張目望去,從院外正源源不斷的湧進來身穿黑衣之人,刀光凜凜,火把的光一時映的院內一片通亮。
曾鐵錘慢慢的後退著,與一個穿了黑色盔甲的很是高壯的長鬚人面面相峙,身後隨著七、八個莊勇,步履踉蹌的似乎都已受了傷。
長鬚人手提著一把長長的亮銀槍,一路逼著曾鐵錘到了院正中後停了下來,將大槍在地上一頓,對著曾鐵錘道:「這位英雄,我也不為已甚,你只需將你帶走的小童交與我,我領了人就走,決不會為難了你。」
遠遠的聽了這人的話,我有些心動,眼看著院內已是不知湧進了多少兵勇,而院外火把的光更勝,心裡已是極為慌亂了。回頭看看小太子,滿臉驚恐的正看著我,火光下眼神中有著李華遇了事後看我的樣,不由的心裡一軟,立時將他當成了李華,心底湧起萬丈毫情。
「想要從俺的手中要人,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將太子一把推入廳內,我大踏步的走下臺階到了曾鐵錘的身側,將刀柄狠狠的向地面一磕,耳內聽的是青磚的碎裂聲,心裡不由的一陣心疼,這裡可是我和李華的家,每件物事都是我倆個的財產不是。
「好,我們就比試比試。」長鬚人用手正正頭上的黑色的盔,將手中的亮銀槍在手裡「撲嚕嚕」一轉,槍口對著我紮了過來。
我畢竟已經歷過一次,對於這些兵器根本不畏懼,何況根著李華學了一身的內氣,眼神之快自信已是鮮有對手,想起在船上時與黑臉漢子的比對,不顧迅捷而至的槍頭,將個大刀輪了個圓,狠狠的對著長鬚人劈了過去。
果然,長鬚人將槍尖一縮,槍身已持了平,用的是個舉火朝天的樣,想架住我手中的大刀。
這一刻我只覺的渾身的內氣轟然沿刀而去,耳邊並未聽到應有的兵器撞擊之聲,而是輕輕的「哧」的一下,長鬚人已向後連跳數步,手中的長槍已是成了兩斷握於兩個手中,滿臉驚恐的望著我。
我也不知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怔怔的看著長鬚人還未想個明白,曾鐵錘已揮起手中的巨錘揉身而上衝入了兵士之內。
曾鐵錘揮著手中的鐵錘,將兩條胳膊輪了開,上下翻飛如虎入羊群,從已擠滿了的人群裡硬硬的砸出了一條路,頓時慘叫聲和著兵器碎斷之聲不斷於耳,血光飛濺,與他對面的士兵們不住的後退,火把扔了一地。
緊隨在曾鐵錘之後的莊勇們更是惡虎撲食一般,輪著彎刀向兩邊之人身上狠狠的遞著,每一道亮光過去都帶起一路血線。
我靜靜的看著長鬚人,任憑身邊尖叫聲不絕,心裡明白只要看住了此人,小小的士兵豈能經的住曾鐵錘的一揮。果然,兵士們驚慌失措的腳步不住的向門口退去,只是人太多,百十人已擁成了一團,也有的摔倒在地被擁擠的腳踏的不住狂呼,近門的兵士早已退到了門外。
長鬚人明顯的沒料到這下的變故,眼中有了些驚慌,稍一猶豫目中精光大盛,竟將手中的兩截斷槍當成了兩條鐵棒,胡亂的舞著向我衝來。
想起與李華對攻時的招試,我將刀先向身側一揮然後斜著劈了過去,不等遞到他的身邊,手腕一晃已將刀翻轉了過來,狠狠的拍在了長鬚人的肩上。這一招對李華而戰時開始是屢試屢成,如今用在長鬚人的身上一蹴而就。
長鬚人大叫一聲,手中的兩截鐵棒已飛在了空中,身子重重的向側面飛了出去,口中噴出了一道血箭,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這人在我的手下竟是不知躲避,一招也未能過的去,不由的讓我信心大增。
曾鐵錘楞楞的站住了身,舉著兩個巨大的鐵錘不相信似的回著頭瞪眼看著我道:「好功夫」。身後的莊勇們也是呆呆的站了,院中擁擠成一團的兵士們舉著彎刀楞在了當場,眼中儘是恐懼,院內一時竟是十分的安靜。
我不再理睬兵士們神情,走前一步對著發楞的曾鐵錘道:「別發呆了,將他們轟出去,我們得走了。」心中想的是這一下肯定惹了事,看著長鬚人噴出血來,心裡已是狂跳不已,只是想大口嘔了出來,胃裡直犯酸,眼下還是趕緊的脫了身去地裡才是。
聽了我說的話,曾鐵錘一下跳起來,轉了身將手裡的鐵錘「光」對碰了一下,對著已是離了他幾步開外的兵士們吼道:「要命的還不快滾出去。」
兵士們如大夢初醒,怪叫著亂亂的擠向門口,片刻如潮水般退了個乾乾淨淨,地上只留下了十數名無法再起身的死傷者,「哼哼」聲不斷。
我剛想回身,門外伸進幾枝火把,接著又有幾名兵士小心的從院門外探進頭來,看著我沒理睬,立時衝入十幾人飛快的衝到死傷者的身邊,抬起即走衝出門去。
沒了火把的照明,院內又恢復了黑暗。
曾鐵錘走到我的身邊道:「好功夫,第一次見大莊主如此使刀法,我自認不是對手。不過,我們還是速離此地,估計不久就有戰將前來,那時想走也走不脫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根本看不見,於是道:「對,帶上那個什麼太子,現在就走。」
我們一行十數人從莊園的耳門悄悄的融入了黑夜之中。
曾鐵錘背著太子疾步如飛,走在了最前面,回頭望去,莊內已是大火沖天而起,隱隱可以聽到兵士們的納喊聲,不久一條暗暗的火光從莊後急促而出,我知道那些兵士已在他們新的兵將的帶領下追了上來,忙催促眾人加快腳步。
天邊剛有些明亮時,我們已能看的見田地的圍牆,當初建圍牆時,我還特意的選了石料,如今自覺的是萬分慶幸。
眼見的到了圍牆外,身後響起了陣陣的馬蹄聲。我回過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至少有幾百匹戰馬如風而來,馬上之人隱約可見,身著黑甲,手中高舉的刀在光線下甚是明晃。
慌忙間讓眾人急行,看見曾鐵錘帶了太子翻身進了圍牆,身後已傳來刀劈的呼嘯聲,回身一看,一匹快馬已到了身前,彎刀極是耀眼,匆忙將大刀舞起格擋,耳邊只聽的「嗆啷」一聲,馬上之人手中的彎刀已是飛向了半空,那人將馬一個迴旋,手在身邊一摸又是一把彎刀向我頭上劈了過來,竟是異常的兇狠。
我不由有些慌亂,挺身疾退,手中的刀早迎了上去,這時眼角餘光中隱約一個人影從身邊一晃而過,馬上之人聲都未出一頭載下來馬來,仔細一瞧來人是李華。
我剛想說話,李華將我的手一拉,飛身而起,幾個起落已到了圍牆下,然後將手在我的身下一提,我已騰雲架霧般的躍過了圍牆站到了地裡,四下裡人們早已圍了過來,艷艷和盼兒更是驚喜的尖叫著撲入了我的懷裡。
數百名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排了方陣,手執彎刀籐甲整整齊齊地肅立在各自的位置上。在左面是騎著馬兒手執長矛的幾十名輕甲兵,站成了三排,右面是執著近一人高的長弓身穿白色甲冑的百十名重弓手。
一聲呼嘯,在隊列中一個騎著戰馬的將軍似的人將手中的馬鞭一舉,立時有幾匹馬兒衝到了隊列的前方。
幾個號手吹起號角,步兵、騎兵、弩兵,一隊隊地按各自的編制開始移動。整支隊伍秩序井然,絲毫不顯雜亂,刀槍尚未出鞘,已讓我領略到一股肅殺之氣。
隨著有節奏的鼓聲,隊伍開始緩緩的向圍牆逼近,在離開圍牆約有個二十多丈遠處停了下來。
然後又是一聲號角長鳴,約百名駑兵從隊列衝到了隊列的最前沿,很快形成了兩排,強駑已是對準了牆後深藏的我們。
接著鼓聲又起,頓時駑箭如暴風驟雨般的狠狠的砸在圍牆上,一陣亂亂的「噗噗」聲,已有莊勇大叫著從圍牆後跌下。
駑箭還沒停下,號角聲再次響起,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們如決了堤的黑色的洪水,再次向圍牆湧了過來。
這已是第三次強攻了。
二百多名高聲納喊的兵士們右手揮著手中的彎刀、左手臂是挽著小籐盾大聲喊著亂亂的衝到了圍牆邊,不少兵士已翻身上了不高的圍牆。
李鐵拳口中呼喝著在牆邊飛來飄去,每次揮拳間都有一名兵士從圍牆上倒飛而出。
周大刀雙手的環刀「嘩楞楞」的響著,每一刀下去都有一名兵士倒在地上,整個人如同從血中撈出的一樣。
趙一劍將支寶劍舞的是如行龍走鳳,身形極是飄逸,翻上圍牆的兵士不住的載了下去。
曾鐵錘每揮一下錘口中就大喝一聲,隨著喝聲就有一名兵士身子軟軟的倒下,當真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眾莊勇們身上早已是傷痕纍纍,手中的彎刀不住的橫消縱劈,死死的守在牆邊。
太子和李華站在了一起,離了圍牆十數米遠,身旁立著管家和渾身顫動不已的幾十個驚恐不定的人們。
幾十個人守在了圍牆內,更多的兵士源源不斷的爬了進來。
我揮著大刀在圍牆內將對著人們兇狠而去的兵士砍翻在地,這時已經是木然的沒了感覺,只知不住的跑著、不住的揮刀,心裡卻明白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只要對方下了狠心,從四面一起湧入,憑我們這幾十號人怎能抵擋的住。
一聲號角鳴起,丟下了幾十個死傷者,兵士們如潮般又退了回去,在幾個來回跑動的騎馬的人的喝呼聲約束下很快又重新列了隊。
李華走到了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向圍牆外看去。遠處塵土滾滾如煙,馬蹄如雷聲震動著大地傳到我的耳中。我扭頭看了李華一眼,發現李華也正看著我,臉上有了一些驚懼。
遠處趙一劍已驚呼起來:「是重甲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2:59
第八十二章 神光初現(一)
一陣號角整齊的響起,七十餘個重騎兵們排成了一道牆,許多馬不斷地將頭昂起嘶鳴著、馬蹄不斷的重重的踩踏著地面,手中的長矛而李鐵拳說是大槊斜指天際。
陣列一旁的重弓手已長長的列成了一排,一人半蹲著扶著弓、一人立於其後拉開了弦。
幾十名輕騎兵立於重弓手的一側,引馬揚刀虎視眈眈。
陣形最中間的數百名兵士們在胸前挽著籐盾,單手握著的彎刀齊齊的指向地面,口中不住的齊聲吶喊,雖人數無多,卻如同萬千軍馬、氣勢逼人。
幾百名兵士列成的方陣後,一將黑盔黑甲黑羅袍立於一道大幡下,胯下一匹黑馬、掌中一桿長槍,威風凜凜,大幡迎著風獵獵的抖動著,不斷有兵士騎著馬到了他身邊不久又匆匆而去,在他的身邊四、五個穿同樣裝飾的漢子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
號角聲不斷的響著,隊伍不斷的變幻著隊形,最後成五個步兵一組、五隻重弓一組、五個弩兵一組、五個重騎兵一組,散了開,看似雜亂卻又十分有形,整只隊伍卻又未散,形成了一個個的方陣。
眼看著對面到處是旌旗飄動,卻又顯得十分的安靜,我知道接下來如果發生爭鬥,對方對我們將是致命的一擊了。
早已聚集在我身邊的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幾人,默默的看著對面不遠的軍隊的調動,臉上均極是灰敗。
「強大的隊伍除了要能夠把陣型排的整整齊齊之外,還要做到行軍的時候陣型不亂,面對強敵衝鋒的時候陣型不散,進攻敵軍的時候迅速但是陣型不疏,面對不同敵情和地形的時候,陣型能夠快速變換,具備這樣的條件才是真正的精兵勁旅。」周大刀皺著眉頭道。
「我們對面的算不算?」趙一劍抹了一下臉上的不知是汗還是血跡,喃喃的道。
曾鐵錘大聲著說:「不管它是精兵還是粗兵,老子今天都要砸它個痛快。」
我根本不懂排兵佈陣的事,眼看著只有李鐵拳未啃聲,便對著他問道:「不知李師傅是如何想的,能否給俺說說?」
李鐵拳將頭來回的擺了擺,目光從坐在圍牆下的莊勇們顯得疲憊的臉上掃過後道:「今天我們要麼打倒對方,要麼被對方殺了,反正也是逃不出去了。不過一會兒如果對手衝過來,你們只管戰,將所有的人護住了,我去抓那個傢伙。」一邊說著一隻手已指向了對面大幡下的黑甲戰將。
聽了李鐵拳的話,我也不禁心裡惴惴,如果僅僅是李華和我們幾人,逃出去自是沒有絲毫的難處,可現在如果走了,剩下的幾十人將不可能倖免的,可如果照眼前的樣子,我們同他們將會一起同歸於難,這可如何是好?不由自己的回頭看了一眼原先在地裡站著的李華,這一望讓我不由的驚諤的楞住了。
我的耳邊上趙一劍還在吵嚷著:「不成、不成,我看還是我去抓那個大將,你們將圍牆看好了。啊。」隨著「啊」的一聲,然後就靜然無音了。
所有手裡沒有武器的人都圍著李華端坐在地上,面色端重臉兒向外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圓。人們左手捏了一個訣、右手手心向上平放在腿上,一樣的姿勢、一樣的表情,在此時顯得十分的怪異。李華端坐於人群的正中,面朝著圍牆,臉上的表情很是看不清楚。
不知楞了多久,我被一聲號角從驚異中驚醒過來。轉了頭一看,不由的心中狂震,對方的進攻開始了。
李鐵拳也一下子醒了過來,對著人們大聲喊著:「每人守住一段,如果放一個進來,我們就沒命了,大伙拚了。」
圍牆邊的二十多個莊勇「轟」然一聲應著,紛紛提著手中的兵器,矮著身子伏在圍牆裡探了頭向外盯著,臉上分明多了些悲壯。
號角聲猛的一停,重弓手狠狠的拉開了大弓,隨著一通鼓聲響起伴著「撲楞楞」的重重的弦聲,亂箭帶著呼哨如飛蝗直衝而至。
「蹲下。」趙一劍怪叫一聲,已是呆楞在圍牆裡的莊勇們齊刷刷的蹲下了身,隨即一陣「撲、撲」聲響起,圍牆上已是塵土飛揚、牆上被擊碎的石子四處亂濺。
一支箭穿牆而入,箭頭正正的在距我的額頭不到一個手指的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後半身仍死死的埋在牆中,鐵箭頭直直的對著我,光亮亮的很是森寒。
我不由的心裡「通、通」的亂跳個不止,這麼強力的弓箭,絲毫不弱於槍彈,就算在我那個世界仍是極具殺傷力的。平心而言,如果面對著這麼支隊伍,就算是我那個世界最強捍的軍隊,仍然是會小心應對的。
又是一陣鼓響,號角也隨即響起,急促的馬蹄聲如跳著鼓點碎碎的響起。牆下的我們幾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心裡都明白對方想說的話,那就是「開始了」,然後相互一點頭,迅速的分開,一人守著一大段圍牆,儘管牆下還有零散的莊勇們。
抬頭向外看去,重弓手旁的幾十名輕騎兵伏著身策著快馬已快到了圍牆邊,我剛想立起身,耳邊聽得一聲呼哨,輕騎兵們亂亂的如飛燕般從圍牆邊一掠而過,並非直攻而是張開了手中的弓箭,隨即是密密的箭射了過來,圍牆上又是一陣塵土揚起。
我不由慌忙的急縮回了頭,只覺的頭皮一涼,一隻箭早已從我的頭皮上掠過。如果我將身子再立的高些,此時已一命嗚呼了,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原先還是毫不太在意的心裡已是不由自主的徹底慌亂了。
隨著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輕騎兵們在圍牆前來回奔馳,在十幾丈遠的距離上用輕弓飛快放箭。步兵們已是齊聲高呼著,重重的一步步的向圍牆逼近。
牆裡的人們被不斷飛到的箭支壓的抬不起頭來,臉上分明多了些驚慌。我清楚的看見一個莊勇挺身想立了起來,手中的彎刀風一樣的舞著,還沒直起身就被幾支箭從胸前狠狠的穿過,一聲沒啃身子即向後沉沉的栽了下去,那裡的圍牆也已是被呼嘯而至的重箭狠狠的消去了半個人高。
我是根本不敢抬頭,心裡明白如果讓那些輕騎兵們發現,除了挨上一頓細箭隨之而來的定是重箭,那長達數尺的箭桿如果集中在一處,絲毫不弱於幾顆電影中小倭人的小鋼炮彈的轟擊。
可是我們就只能這樣挨打而不能有所動作麼?我正苦苦的想著,耳邊早已傳來了兵士們在圍牆外整齊的腳步聲。
一陣鼓聲整齊的響了起來,然後越來越快後來已是連成了一個聲,牆外面喊聲已是震耳欲聾。
我不知對面的將軍們又想做些什麼,剛一錯諤間,頭上已是一陣的灰土掉落下來,一個兵士已翻牆而入立在了我的面前,手中的彎刀帶著一條弧線劃向了我的肩膀。
我不由的心中大驚,一下子跳了起來,手提起大刀對著來人就是狠劈了過去,一陣風聲隨著刀從那個兵士腰間劃過。
那個兵士滿臉的驚異,目光中有著太多的不信,手中高舉著的彎刀終於也沒劈在我的身上,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身子,然後鮮血從他的腰間一下向四外飛濺,斜斜的倒在地上,人已是被我砍成了兩段。
我不由的一陣噁心,掉轉了頭張口大吐了起來,心中的酸悶一時難以壓仰,蹲下了身子,一口接一口的乾嘔。
耳邊聽的幾聲大喝,隨後是幾下兵器的撞擊聲和慘叫聲,隨即有人將我扶了起來:「大莊主,你沒事罷。」
我迷迷糊糊的聽出了聲,是周大刀,強行壓下了自己還不停翻騰的胃,嚥下了滿口的酸水道:「沒事。」隨即又是聲「小心」,接著又是幾下兵器的撞擊聲和慘叫聲。
我猛的清醒了過來,現在是在戰鬥,不能拖了大傢伙的後腿,隨即狠狠的抹去了眼內因嘔吐湧出的淚水,幾名兵士身上向外湧著血倒在地上。
周大刀站在我的身邊,手中的雙環刀「嘩楞楞」的不斷響著,迎著從牆上伸過來的彎刀和一個個跳下來的兵士狂砍亂劈,已是根本沒了章法。
我大喊一聲,對著牆頭上又爬上來的幾名兵士一陣狂砍,大刀下去帶著一道道的血飛向半空,心裡已是一片麻木,好像這些事不是我做的,只是我身不由已的隨了人而已。
偷眼四下一望,無數的兵士狂呼著,高舉著彎刀從牆頭上探出了身子,莊勇們奮力拚殺,刀與刀的撞擊聲四下裡不斷。兵士們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前面的倒下去,後面的填充上來,竟是源源不絕。
我只知道自己此時是一刀接著一刀的狂砍著,什麼李華寶劍的招式,什麼大刀一上一下的應對,根本失去了作用。見了人就是一刀接著一刀劈,一刀接著一刀的擋,不停的跑、不停的揮,身上也沒有絲毫疲倦的感覺。
一聲號角從牆外傳來,隨即轟轟的聲將地面震的如同敲擊的鼓面,我不由的打起抖來,心裡的驚懼讓我立時又有所清醒。
四面再看,整個圍牆後只剩下了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幾人,渾身已是成了暗紅色,一個個呆呆的木立著看著牆外。地上是成片的屍體,一個個東倒西歪,在圍牆下形成一個個奇怪的波浪。
遠處還活著的這幾個人向我看了一眼,又扭頭盯向牆外。我心中已是十分的明白,此一戰,莊勇們已是全部戰死,可也暫時擋住了對手的兵士們的狂攻。
心裡猛一下想起李華,回頭看去,眾多的人們還是端端的坐著一動不動,嘴裡齊聲唸著相同的文字:「上帝有敕,吾故降靈。闡揚正法,蕩邪辟兵。吾目一視,五嶽摧傾。急急如律令」。一遍遍的不停的重複著。
我一聽即知,這是無心師傅所傳的《佑聖神咒》,只是不知李華在這個時候讓眾人齊誦是什麼意思,而且也省略了太多。
耳邊隆隆聲漸近,馬蹄聲中一聲轟響,圍牆狠狠的向我砸了過來。
我被唬的向後使勁一跳才看清,原來是早已被亂箭射的酥軟的圍牆,讓一根長槊直接的挑塌。心裡不由的呆了一下,長槊已是到了我的胸前,忙揮刀一擋,耳中「堂」的一聲,長槊被蕩到了一旁,隨即是一聲馬嘶,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重騎兵出現在了圍牆坍塌之處。
此時已沒有了太多的思慮,跳將起來,將手中的大刀狠狠的劈向來人,一聲響亮,那個重騎兵手中的大槊已是飛向了半空,可接著耳邊聽的是「嗆啷啷」一聲響,重騎兵早已從身側抽出了一把寶劍,手中將劍劃了一個圈,竟是將寶劍做了大刀,馬飛到了我的身側寶劍也向我當頭狠狠砍下。
這一下用說時遲、那時快也難以形容的了重騎兵來的速度,我只能倉促的將手中的大刀去格擋,又是「堂」一聲,重騎兵手中的寶劍已是高高的飛向空中,重騎兵也已從我身側一閃而過,我身後又傳來重兵器帶來的風的呼哨聲。
慌不迭的點腳後退,又是一名重騎兵挺著大槊直衝著我的胸膛而來,再次揮刀擋去,一聲重擊,大槊被蕩了開,重騎兵已是帶著風聲呼嘯而過,還沒來的急阻擋,身後又是一名重騎兵呼嘯而來,我心中立時絕望到了極點。
眼見得十幾個重騎兵已是騎著戰馬從圍牆的缺口處魚貫而入,我已根本無力去攔阻,只好狠狠的跺了一下腳,提起了大刀飛快的向李華所在的地方衝去,身後馬蹄聲不絕於耳。
更多的重騎兵從十幾處圍牆的缺口衝入了地裡,我一面狂奔一面掃眼看去,李鐵拳已是失去了蹤影,不知去了何處,心中想著這個時候能逃的還是盡量的逃了好。眼中的餘光看見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邊揮著手中的兵器邊和我一樣向著地上坐著的人們狂奔,心裡頓裡又有了一絲絲溫暖。
已在之前衝入的重騎兵們並沒有直接向李華和他身邊的人攻擊,而是一個接一個的舞著手中的大槊或寶劍高聲呼哨著,催著渾身披滿了皮甲的馬兒,圍著端坐在地上的人們轉著圈,隨即更多的兵士們歡呼著衝入了圍牆。
我已經不知該做些什麼了,腦海裡只有李華的哭笑的樣,心中一陣酸疼,飛奔著強硬的舞了大刀衝開了轟轉不已的馬群。
不斷揮著刀格擋著來自身前身後的大塑、寶劍,好像過了太久的時間,我終於站在了端坐著的眾人們的面前,將大刀向地面狠狠的一頓,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已是身形晃動著站在了我的身邊。
耳中儘是重騎兵們的呼哨聲和錯落不斷的重重的馬蹄聲,不久透過面前一匹匹風駛而過的馬兒的身影,眼中看見了更多的步兵兵士們高舉著彎刀在重騎兵的馬圈之外狂呼暴跳。
看了看身邊幾個渾身沾滿了鮮血和泥土的木木的神情的人,我心中知道我們已是絕不可能再逃的出去了,也可能這條命就送在了這裡,不由的一時心中甚是淒苦。
我想起與李華真是歷經了千幸萬苦的到了這裡,誰能想道我們受了多少的罪,可誰能料到卻是這麼個結局。
真想對著天空大叫一聲,出出心裡這些年的悶氣,轉念又一想我還是先與李華告個別的好,免得待一會兒來不急了。遂回了頭,向身後端坐在人群中的李華望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3:24
第八十三章 神光初現(二)
我站在端坐著的人群的前方,回頭看著仍是端坐不動的李華,心裡很是難過。雖然我已拚盡了全力,仍是不能將李華護的周全,耳邊上兵將們的呼哨聲已是說的明白,我們今日已是難以逃脫這生死一線的困境。
想著老人、想著紅紅,又想著師傅們,心裡很是留戀。算了,那些事離這裡似乎已是過於的遙遠了。見著李華微閉了雙目,眾人們還在高聲吟唱著咒語,猛的回了頭,大不了把這條命送在了這裡就是了。
幾十匹戰馬圍著我們不住的轉著圈,帶起的塵土四處迷漫,眼前全是烏亮的大槊和明晃晃的寶劍,我不由緊張的握著手中的大刀。
看著兵士們手舞足蹈,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想法,萬一不成,我會衝入人群拽了李華拚了命的逃亡,那怕將眼前的這些人全部丟掉也在所不惜。一念至此,心裡又輕鬆了起來,憑著我手中的大刀和李華的寶劍,相信我倆人是能夠全身而退的。
恰在這時,一個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尖尖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將軍有令,不可傷了太子和一干人等,眾將士可先退後,團團圍住了不讓逃了就是了。」這個聲音在隆隆的馬蹄聲和兵士們的歡呼聲中仍能平和的傳送,我心裡自是十分的吃驚,側了頭看看身邊的人,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也都緊張的雙眼迷成了縫。
四下裡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不少的馬兒在主人的意志下不斷的打著旋,停下了瘋狂的奔跑,響著粗鼻嘶鳴著。
透過馬隊的間隙,我分明的看見許多的兵士們臉上明顯的有了不解的迷茫,身子轉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
「還不快些列了隊,大將軍就要到了。」尖尖的聲音在大聲的喝斥著。
隨即轟然一陣四下裡亂哄哄的聲音響起,馬隊已是飛快的跑了開。
數百名步兵兵士們在離我們幾十步遠的地方列成了三列,手中彎彎的尖刀森森明亮。重騎兵們早已驅著戰馬跑到了列完了隊的兵士們的右後方,長長的大槊如同一根根巨刺整齊的指向天空。輕騎兵們在隊伍的左前方也列成了幾排。
一個白白淨淨的穿著黑袍的中年人定定的坐在一匹黑馬的身上,頭上戴著一頂燕翅帽,腰間紮了一根寬寬的彩色腰帶,像極了我們那個世界裡戲臺上八仙過海中曹國舅的樣子,只不過沒有了鬍鬚而已。
周大刀「哼」了一聲,一下坐在了地上,顯得很是疲倦,隨後幾人紛紛的坐下。我也覺的渾身酸痛,將大刀「光啷」的扔在了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已是狠狠的坐了下來。
一騎馬從圍牆的缺口處緩緩的踱了進來,馬上端坐的正是那位黑盔黑甲黑羅袍的年輕的將軍,臉色蒼白,隨著馬兒越來越近,我才發覺這位將軍似乎一臉的很是不情願的樣子。再一細瞧,不由的狂喜不已,身子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在這位可愛的將軍的身後,同樣坐著一個臉色發紅的大漢,手中握著不知從何處得到的寶劍,劍尖狠狠的斜頂在將軍的腰間,臉上極為平靜。
趙一劍楞楞的看著,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抬起了一隻手臂用力的指點著那個將軍後面的人道:「你個死不了得,果然了不起,硬是將這個壞鳥捉來了。」
周大刀也是「呵呵」的笑著,坐在地上沒動。曾鐵錘卻鼓起了雙目,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讓我覺得十分的好笑,似乎此刻應該是他坐在了馬上,拿了劍指著這位將軍。
李鐵拳在馬上探出了身後也是「哈哈」一笑,翻身下了馬,隨手將年輕的將軍從馬上提了下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我的面前。
年輕的將軍倒在地上目光發呆,臉上一陣陣的抽搐,神色間很是慌張。
周大刀身子一躍而起,一個大步到了年輕將軍的身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掌,年輕的將軍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說,你們為什麼追殺我們?讓我們死傷了這許多的兄弟」周大刀惡狠狠的對著年輕的將軍大聲吼著,眼中已是有些晶瑩,一點也沒在意還有那麼多的兵士們在正前方駐立。
「我沒有追殺你們,我是在追太子。」年輕將軍嘴唇哆嗦著道。
「追太子?你怎知道太子在我們這?」曾鐵錘奇怪的問道。
「是丞相派人來通知我的。」年輕的將軍身子顫抖的答道。
聽了這個將軍的話,李鐵拳身子一抖,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時而通紅、時而蒼白,雙拳使了勁的捏在了一起,骨節「卡卡」的作響,眼神早已不知散向了何方。
我終於明白,這幾人並不是在意是否與我和李華並肩抗敵,實是因為當朝太子與我們在一起,他們不得不盡力的保護。如果沒有個太子在,這些人,包括英勇戰死的莊勇們恐早已做鳥獸散了。
看著李鐵拳的眼中的神情,我已可以猜到他定是與那位丞相有著不小的仇怨,說不定他四處流浪也是那位丞相造成的。不過這個時候,這個將軍卻是最好的擋箭牌了。在我身後,整齊的、陣陣的誦讀聲此時已是十分的悅耳。
「讓你的兵士們退後,給我們讓條道,讓我們走。放心,我們不會再傷你,等到了我們自已為不會有事的地方,我們自會放了你。」趙一劍笑吟吟的半蹲了身,對著地上的年輕將軍道。
年輕將軍眼中神色一喜道:「我放過你們,你們真的會放過我?」
幾個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我,我點點頭道:「只要你不再為難俺們,俺們自會放你走。當然,如果你同意的話,自認為能夠實現你的諾言,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你說的是真的?」年輕將軍目光死死的盯著我,臉上明顯的有著太多的不信。
「俺們都是一言九鼎之人,說話豈能不算了。」我不由的曬道。
「好,就隨了你們。」年輕將軍臉上一鬆,一個虎躍從地上跳了起來,對著遠方的兵士們大聲喝道:「所有將士們聽令,將倒下的兄弟們帶了,立刻撤回城內。」語氣甚是勇猛,讓我有些不太相信這就是剛才的那個人。
幾百個兵士包括重騎兵遠遠的轟然一聲的應了,然後一列列的開始有序的轉身退去,不久,最後一個輕騎兵也帶著倒在地上的人退出了圍牆。
我真的從心裡感嘆此人帶兵的神奇,當真是軍令如山,雷打不動,於是對著他笑著道:「對不住了將軍,你可以離開了。」
年輕的將軍神色極是傲慢,眼光四下裡一掃,狠狠的瞪了李鐵拳一眼,然後車轉了身,大踏步而行。
「丞相有令,見到太子死活不論,有敢阻擋者格殺無論。」正在這時,一騎快馬的蹄聲從遠方如飛而來,馬上之人一遍遍的大聲重複著相同的話。我的目光越過圍牆,可以清楚的看到馬上之人一身青衣,身子半伏在馬上,手中高舉著什麼。
年輕的將軍背影一陣抖動,腳步似停還走,曾鐵錘剛想動身去追,我一把拉住了他。
回了頭,我對著漸漸遠去的年輕將軍的背影大聲道:「此時就算那人反悔,我們也是明顯的追之不及,不如送個人情,就看他是不是條漢子了。」
那個將軍腳步一頓,身子一停然後又飛快而行,明顯的聽見了我說的話。
周大刀轉過了臉認真的盯著我,然後「嘿嘿」一笑,向我挑了挑大姆指。這讓我有些驚奇,這兩個世界竟是如此的相同,就算是一個小手勢都如同出一轍不是。
圍牆外遠遠的兩個人騎了馬,迅速的跑到了年輕將軍的身邊。一人翻身而下,看來好似牽了馬韁繩,另一人挺直了身大聲的呼喊著,聲音早已遠遠的傳了過來:「將軍有令,諸將士速速回城。」
圍牆外的兵丁齊聲大喝一聲,正緩緩轉身一隊隊離去時,遠上又是塵土飛揚,片刻無數的戰馬從滾滾的塵煙中飛奔而出,將那個年輕將軍和他手下的兵士們圍在了其中,另有一隊騎士直接衝過了圍牆,口中「呵呵」的不住呼喊著將我們又圍了起來。不久後,一個身著了青袍的老者披散著頭髮騎了匹快馬到了我們面前。
看著眼前的騎兵明顯的與前者不同,俱是身著青衣、手執彎刀,用了青巾裹了頭蒙了面,背上背了一個大大的彎弓。這讓我猛然想起在海上船中發生的事,心中很是確定這些青衣人完全是一個將軍指揮下的兵士。
披散著灰白頭髮的老者的身形讓我想起在船上那個背影,儘管他一直未轉了身,我可是一眼就確定了,在船頭上站立的那個人就是眼前的這一位。
青袍老者臉色極是高傲,在我們面前用手輕輕的提了馬的韁繩立定了戰馬,狠狠的盯著我們幾人大聲道:「速將太子交出,或可饒了爾等,否則定將爾等化為齏粉。」
我不由的很是生氣,此人沒有一點禮貌可言,在我那個世界聽老人們講的故事中,兩軍陣前還要相互的謙虛一下不是?剛想上前一步,耳中傳來了李華的聲音:「哥,你不是他的對手,可先後退,讓俺來趕走他。」
聽見李華的聲音,我不由心中大喜,李華終於出了聲,也就是說我們的災難快到了頭了。
長出一口氣,回過頭來,地上的人們還是靜靜的端坐者,李華已是立在了人群之中,伴著眾人口中朗朗的唸育聲,微啟了雙目盯著老者。
李鐵拳臉色蒼白,雙拳也已是緊握的毫無血色,慢慢的走前幾步,到離老者十幾步遠處大聲道:「你個老匹夫,使鬼計害了我的將軍,如今又想來害太子,先得問問我的拳頭同不同意。」
青衣老者嘴角撇了一下道:「手下敗將,何能言勇,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強出頭豈不是自尋了死路?暫且閃到一邊,我不再為難你就是了。」
李鐵拳大喝一聲,身子早已凌空而起,半空中雙拳如飛般的接連擊向了老者身上的幾個不同的地方,讓我一時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青衣老者端坐於馬上見李鐵拳身子到了眼前後,猛然從馬背上高高的躍起,已是閃在了李鐵拳的背後,隨即雙腳如蛇信般,飛快的在李鐵拳的背上狠狠的踢了幾下,身子已是又穩穩的坐了,而李鐵拳身子遠遠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帶起了一陣塵土。
我禁不住心中大吃一驚,憑著一雙鐵拳在人前耀武揚威的李永成,竟然在此人手中沒過的了一招,此人的功力當是了得。眼見的李鐵拳著地後才清醒過來,慌忙衝上前去,將他扶起,幾人也迅捷的圍在了他的身邊。
李鐵拳大口一張,一口鮮血直噴而出,手指著青衣老者眼卻看著我,頭一歪人已昏了過去。慌得周大刀不住口的狂喊,曾鐵錘身子一斜已是將他背起,飛快的跑到了人群前將他放了下來,幾人又圍了上去。
我卻是知道此時說不定我能同這個面前之人抵擋幾下,可李華說我也不是此人的對手,看來眼前我們已是有了麻煩了。回頭看看李華,不由呆在了當場。
一道耀眼的光芒從端坐的人群中升起,隨著光環越來越大,更為耀眼的光芒從李華身上迸發,如同水波一樣向周圍的一切空間蕩漾開來,光波越來越盛,最後將李華完全包在了萬丈光芒之中。
不久光波再次變化,帶著七彩從李華身上浮起,漸漸的向外擴張。李華如同我們那個世界的大神一樣,身上光彩斑斕,整個人如雲罩霧籠般讓我看不清。
耳邊聽的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的一連聲的「啊」後,包括我們對面的兵士們都是鴉雀無聲。
光中的李華輕輕的張了口對著青衣老者道:「你還是不能明瞭學道的理,怎的這般恃強鬥狠,如果俺今日不除了你,不知你又要去禍害了多少人。接俺一劍。」說著,我眼看著一道亮光從李華的放在胸前的手中慢慢的飛了出來,不疾不速的向青衣老者飄去。
青衣老者臉上的神色竟是大變,慌慌張張的掉轉了馬頭竟是要轉身離去,不等他驅馬飛奔,李華發出的那道亮光猛的一下飛快的向青衣老者的身上電射而去,青衣老者大叫一聲,從馬上橫躍而起,身子斜斜的飄了幾丈遠,躲過了亮光的一擊。
亮光在空中一個折身,如車輪般的旋轉者又是近了青衣老者的身,青衣老者忙不迭的後退,反手全手從身後拔出了一個黑色柔軟的長棒也似的兵器,一邊飄著身子後退一邊舞的飛轉。
亮光已是旋成了一個大圓,如飛轉的輪盤猛的一下衝到了老者的背後,在老者手中飛舞的黑圈中對著老者的身體一入即沒後又電射回到了李華的手中。
青衣老者大叫一聲,身子一下高高的躍在了空中,隨即鮮血如散花般從空中向四周飛濺而下,隨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一個過程的完成不過眨眼間的事,我卻覺的如過了幾日一般。眼見的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剛才還趾高氣昂,轉眼間就這樣拋去了自己的生命,根本忘卻了修道即是修生的道理,正所謂是非道不生人而是人不知生也,不由心中感概不已。
忽的想著還有數百的兵士們對我們虎視狼橫,忙回了身向立於遠處的騎士們看去,卻見地上已是青壓壓的跪了一大片,所有的兵士們身子俱都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一片青色的草叢,這讓我又吃了一驚。
再回頭想問問李華,李華早已到了我的身後,拉著了我的後衣襟,臉上甚有喜色。
李華的笑讓我不由的心裡十分的開心,這一場大戰讓我心裡忽緊忽驚的難以承受,小李華竟還能笑的出來。
看著李華眼中清澈如水,我心裡自也是歡喜一片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4:09
第八十四章 小國師和大將軍
我坐在一個八人抬的大轎子裡,慢悠悠的喝著這個世上最好的茶,透過小格窗看著眼前的一切。
如狼似虎的兵士們正惡狠狠的使著勁,從丞相府暗紅色的雙扇大門中牽出用繩縛了的、一串串哭天叫地的男男女女們,不住口的大聲的喝斥著,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揮上、揮下,心裡覺的是十分的舒暢。
五天來,我帶著在地裡圍牆內外投降倒戈的將士,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橫掃一切反叛的勢力,抓捕了大大小小的官員近三百餘個,看著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有時也有些惻然,只是想到我們幾乎無法再見生天,便也很是有些揚眉吐氣。
年輕的將軍名叫范從龍,其實是有著一身的好功夫的,只不過碰上了李鐵拳這個不要命的主,才被他捉了去。當日李鐵拳仗著一身的能耐,在基本上所有的兵士都在對我們狂攻爛打時,瞧了個機會竟是手到人來,將個危險輕鬆的化解了去。
李華與青衣老者的爭鬥靠的是眾人大聲誦咒時悟到的新的劍術,接著收攏了那些人的先天之氣後才放出了劍光,如果用現在武俠小說中的描述,也就是飛劍了。不過李華說這不能說是劍,只不過更多的是靠了自身的氣機,光亮亮的劍其實不是劍,而是實體化了的氣,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丞相被抓時,滿頭的銀絲在空中亂舞著很無助的好似要抓住什麼,瞪的極大的眼睛中似乎能噴出火來,那雙眼仁吐出的光像是恨不能將我一口吞了下去。丞相夫人見我帶著兵士封了門,慘笑著一頭撞在了牆上當時就沒了命,幾個貼身的小姑娘也隨著撞牆而去。
我不太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容易的就丟了生命,直到范從龍低著對著我一臉的微笑著說:「凡是反叛者均殺無赦,男僕發配邊疆為奴、女僕帶去粉城作婦。」
對於發配從軍,我到還是知道些,《水滸傳》中就說了宋江臉上不是也刺了金印不是,當然還有打虎的武松,可這個粉城作婦是什麼意思?
問了范從龍,范從龍扭扭捏捏的道:「粉城是男人們花錢取樂的地方,位於城南的二市口。」我還是不明白,其實後來我才知道,粉城就是妓院的意思,這讓當時我很不明瞭。
當時在我們離開那個世界時,偉人們早已帶著百姓們安居樂業,雖然日子是過的窮些,可村民們卻親如兄弟一般,誰家裡有個事無不盡心盡力的去幫了。我的老人們說,我們遇上了千年來的盛世。
那個時代的世界裡沒有娼妓、沒有毒品,壞人們無處可去、好人們相親相愛,人人都在學習雷鋒不是。在那個世界由於我們建國的時間過於太短,而以前留下底子太薄,人們都拚了命的盡出自己能出的力,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不是。
眼看著已查完了丞相府,范從龍一顛一顛的跑了來:「大莊主,這是所有財產的清單,您過過目。」雙手捧了一本厚厚的冊子遞到了轎前。
我裝模作樣的接了過來,正想翻一番,好好看看這些傳說中的頂天之人家中到底有些什麼東西時,一騎快馬到了轎前。
「皇上有請大莊主去宮中詢話。」一個穿著一身青衣的兵士十分精幹的翻身跳下馬背,手舉著一個青色的牌子對著我半跪下來道。
我明白此刻定是李華正與那個新登了皇位的小太子在宮裡說話,聽了來人的傳信,心裡頓時有了些掛念,畢竟幾日未見,也不知李華現在怎麼樣了,或是他有了些自已解決不了的事才讓人來尋我?於是慌忙的將冊子交給了范從龍,叮囑了幾句後起轎向宮中趕去。
宮殿位於城市的最中間,沿著南北向一路排開數百間金壁輝煌的殿堂。不過,在丞相作亂時大火燒去了近一半數,這也讓我很是搖頭。你亂你的就是了,房子都是化錢蓋的,它們又礙著你作亂什麼事了,非要燒它?就算你奪了天下,你還不是重蓋了?
大轎進了宮,在一間過廳旁的轎廳中停了下來,邁了步又過了十數間才到的正殿,沿著七七四十九級臺階上了才進的大臣們議事的場所。
十數歲的太子現已成了皇帝,高高的面南背北的坐在正臺上,李華也在臺上側了身坐在一個板凳上,如同唱戲的一般。在他們的頭頂上懸著塊大匾,上書「澤被天下」四個大金字。
沿著殿中左右列開了幾十個人,都是戲臺上的打扮,左面一路是青衣燕翅帽,右面一路是金盔金甲,手中均握著彎彎的玉牌,一個個眼觀口、口問心的很有些肅穆的樣子。
在鎮殿將軍的引領下、一串串報名的聲中,我進了大殿。站在了殿中才發現,站立著的所有的人根本不看我,偶爾一、兩眼斜斜的望過來都是畏懼的神色。
李華看見人進來,在臺上嘻嘻的笑了,端坐著的小皇帝臉上也有了笑容。
一個手執了拂塵的官員立即走到了臺下的臺階前對著我大聲道:「皇上有旨,護國大將軍上前跪受聽封。」
我不由的楞了一下,左右的看看沒有別人,只我自己孤零零的立著,回過身去還是沒人,再看看那個官員,他竟然「吃吃」的笑了起來。
「大莊主,護國大將軍就是你,還不前來跪謝領旨了。」官員的臉上已是一團的燦爛。
我一時呆住了,不用說什麼大將軍之說,我根本沒率軍打過什麼仗,而且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就說是讓我跪下,我只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了師傅跪長輩,可讓我跪一個孩子,心裡一時難以接受。
小黃帝「嘻嘻」的笑了起來,對著正抿了嘴笑著的李華道:「你說的果然沒錯,不讓他跪了,好了,免跪。」
臺階下的官員慌忙的走了幾步,將手中的黃絹展開後大聲道:「帝曰:為昌盛國運,重振朝綱,實授原大莊主大將軍一職,授兵權全權節制國內各軍,上喻謝恩。」
我其實並未聽的明白,只知自己成了個亂七八糟的大將軍,似乎可以管這個國家的所有的兵,一時也有些興奮。身邊亂哄哄的早已是慶賀聲不斷,左右兩排的文武官員們都微彎了腰,對著我亂亂的說著恭喜的話。
接著是許多的官員升了職,許多的官員丟了命,一個上午就在亂亂的恭祝皇帝的賀詞聲中結束了。
站在大院裡書房的天井中,我不由的有些得意,這本是那個護國大法師青衣老者住的地方,當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庭院重重,庭門一個接一個讓我有些眼花,生怕走錯了地方。不過還好,有個管家打理著一切,我和李華根本不用費了心。
「哥,這下你可開心了?嘖、嘖,大將軍同志,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李華圍著我已轉了好幾十個圈了,不住口的說個不停。
「你也真可以,大國師是個什麼角色?官有多大?」我笑著看著轉個不住的李華道。
「大國師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管家走了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兩位莊主,一個是大國師、一個是大將軍,恐怕是千古難有的喜事了。」
「哈哈,管家說的是,一個院中住了當今世上兩個最了不起的人,可也真是個千古佳話呢。」一個白面中年人手捋著長鬚跨進了庭院內:「在下是右中侍郎江萬才,本來同僚們都要來道賀,可又擔心兩位大人機務之事過多分了心,我才大了膽前來拜會,還望能賞個臉兒才是。」說著腰微微一彎,又是一長串的「哈哈」聲。
我對於這個十分開朗的人有了些好感,李華笑嘻嘻的在一旁答了話:「大人忙中偷閑的前來,俺兄弟倆個很是感激,沒來的急去拜訪大人,還請大人諒解才是了。」說著也是微微的一彎腰,我也忙著學了。
白面中年人大喜道:「你兄弟二人果真不同於常人,無怪乎能助當今聖上奪回了天下,在下十分的佩服,眾位大人明日午時在萬花樓設了宴,還望兩位大人能賞光相就。」
李華笑嘻嘻的道:「謝謝諸位大人,俺和俺哥明日準到。」
白面中年人又是「哈哈」一笑道:「果然是性情中人,在下先行告退,明日午時靜候倆位大人。」說完竟然轉身即走沒了影,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很是乾脆利落。
我回了頭看看李華,李華一笑跑了開,遠處牆邊花叢旁隱約可見紅裙閃動。我心裡猜想,可能是鼕鼕和秋秋兩個妮子。果然,李華到的庭院裡弄的迴廊時,兩個少女已是嘻笑著圍住了他向後院而去。
午時剛過,皇上下旨要我和李華去檢閱京衛二軍,我很有些不太情願。本想著好好的睡上一覺,又不能如願了,儘管艷艷和盼兒嘴噘的幾乎可以上了天,也只能圍著我給我換了新衣。
在新來的小校指引下,我和李華各自上了轎,在一眾兵士的護衛中奔城西而去。
校場位於城西門外約五里的地方,是一塊大大的平地,周圍立了寨柵和望樓,我和李華到時,數萬兵士已是整齊的列了隊,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早迎了上來,身上均是著了青色的官服,臉上堆著厚厚的笑。
對於這些人的心思我還是能夠明白的,通過與我們生死並肩,他們也都獲得了相應的利益,看著他們身上穿的青衣上懸著的小標識,一個個也都成了將軍也似的人物,得到了他們應該得到的一切,當然包括厚祿錢財。
在一干人陪同下,李華和我登上了校閱臺,坐在了椅子上後,身後的兵士早已在頭撐了個大傘。我很不習慣這樣被人伺候,狠是生氣的讓兵士將傘收了起來,誰知這樣一來竟然讓幾人看我的眼神裡有了些欽服,自己卻還沒知道怎麼回事。
一個穿著一身青袍的將軍打扮的人騎著馬到了臺前,手放在胸前對著我和李華大聲道:「請國師和大將軍檢閱。」
李華大咧咧的將手一揮,那人撥轉了馬頭「撲啦啦」的衝入了校場中,將手中的青旗一揮,頓時整齊的喊聲從場中響起。
一隊隊的兵士排著整齊的方隊,邁著大步,在無數旗幟的引導下,一一從校臺前走過,再進入校場內排成了各種隊形。
我看著隊伍變幻陣形時始終是以五人為主,相互穿插、跑動,馬隊也是如此,每五匹馬成一個楔形,然後整隊又是一個大大的錐陣,不由的有了些好奇。回頭看了看李華,李華很是有些沉默。
立於我身後的周大刀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低下了頭張口道:「這種隊形是我們軍隊所特有的,上陣時方便指揮,對於衝擊敵陣也頗為有效。」
後來的我才知道,此種編制在我們那個世界從姜太公時起就已形成了,打下天下後姜太公還將地方最小的單位劃為「比」,五戶人家為一比,徵兵時則五戶中各送一名男丁,共送五人,則剛好組成一個「伍」,以後這五人生死相從的在一起。
在我們的世界裡,現在軍隊的編制為班、排、連、營、團、師、軍,而古時軍隊編制則為伍、兩、卒旅、師、軍。五人為一伍、五伍為一兩、五兩為一卒、五卒為一師、五師為一軍。因而那時百姓們把參軍稱為「入伍」,把軍隊稱為「行伍」、「隊伍」,這一稱謂沿襲下來直至今日。
我不懂裝懂的點了點頭,這個大將軍自己一人上陣當是可以不怕任何強敵,可要是指揮千軍萬馬,還不如陣中的一個小兵了。忽然看見每個兵士的身上都背了一個閃著金光的容器,於是便轉了頭用手指了看著周大刀。
周大刀果然是個妙人,頭一低道:「那是以銅作的刁斗,白日裡可用來煮飯,夜間用來敲擊防敵。」
我忽然想起老人們講的《三國演義》中,諸葛孔明帶了軍隊在進攻、撤退時所用的增、減灶的法子,是不是指增、減這種刁斗作飯時的灶,看來兵士們打仗時是自己作飯了,這樣又怎麼能休息的好並保持好體力?這個事看來還應改了,不過也只能暫時記在了心裡。
後來回到了家中查閱了大量的書籍,果真印證了我當時的想法。
刁斗之名,在我們世界裡始見於漢代。《漢書‧李廣傳》稱,武帝時,李廣擔任未央衛尉,程不識擔任長樂衛尉。這兩位大將,都曾奉命出擊匈奴,也都有戰績,而各自的帶兵方式卻完全不同。李廣管理靈活,「及出擊胡,而廣行無部曲行陳,就善水草頓捨,人人自便,不擊刁斗自衛」。
宋代趙希鵠撰《洞天清祿集》,在《古鐘彝器辨》一節中認為:「大抵刁斗,如世所用有柄銚子,但可炊一人之食,即古之刁斗。古錐斗亦如今有柄銚子,而加三足,予曾見之。蓋刁有柄,故皆謂之鬥。」
眼看著日頭漸落,兵士們的臉上已有了疲倦,我作為大將軍自是不能虧了他們不是,剛好今日小皇帝送了我萬金,說是萬金也不過一千兩金子,叫過李鐵拳去傳於眾將士:「今日俱可放開痛飲,金子你派了兵士去取將來,吃喝剩下的就分了給他們了。」
李鐵拳幾人聽了很是興奮,叫來了下面的幾名小將將話傳了下去,不久場中歡聲雷動。
周大刀看著我和李華說:「能將皇上的賜金分給將士的,大莊主和二莊主在這個世上當是屬第一的了,皇上沒有看錯你們,真是憂國憂民之人。」
李華看著我笑了笑,拉著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心中想起了語文課本中背的精熟的范仲淹寫的《岳陽樓記》,裡面有這麼幾句話:「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
處於這個世上,只要有吃有喝就足已,要那麼些沉沉的物事作什麼,堆在屋中能看個幾何,去西天時又不能帶了去不是,還多了些煩惱,憂這憂那的累不累,更何況李華和我並不是久留之人,應為自己的今後擔些憂才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4:38
第八十五章 萬花樓中品萬花
這一個夜讓我終於成了個直正的男人,艷艷和盼兒倆人在我的身上瘋狂的索取,幾乎一夜未睡。早晨站在床前時,我的雙腿不由自主的打著顫,渾身酸軟,可看著兩個可人兒赤祼了身,一臉滿足的仰面朝天呼呼大睡時,心裡也有了些迷茫。
我心中更多的是想著紅紅,幻想著紅紅也赤祼了身子橫呈在我的面前,讓我能盡心的看個夠。如今這兩個少女毫無掩飾的將身子盡露在我的面前,當是將我作了個依靠,可我又能在這裡待多久?如果分別後不知她們此生會有個什麼樣的結果兒,也只能是一步一挨了。
靜靜的看著,悄悄的坐在了床沿上,手中輕撫著盼兒的雙腿,光光潔潔的很是受用,不由的又是魂飛天外,情不自禁的伏下了身在她的私處親了一下。盼兒睡夢中輕輕的扭了下身子,將腿收了起來向我大大的張了開,眼看著紅腫處紅艷艷的映著水光,我立時又有了衝動。
「大莊主,李護院、周護院、趙護院、曾護院來了,現在正廳坐了,不知大莊主見是不見?」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慌忙的起了身亂尋衣袍,艷艷已是睜開了帶著黑暈圈的有些發紅的雙眼,想是聽見了管家的話一翻身坐了起來:「爺,我來伺候你穿衣。」說著赤著身子跳過盼兒赤腳胸前如水波似的顫動著下了地,將我裝扮起來。
艷艷的身子很是緊實,拿著衣物在我的身邊轉來轉去的讓我有些心猿意馬,雙手不自覺的在她身上遊走著。艷艷氣喘噓噓不住「吃吃」的笑著,一邊將腰帶與我繫了一邊分開了腿,方便我的手在身下亂動。
「哥,李師傅他們來了,你也快點出來,要不俺可進去了。」李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急忙放開了艷艷光滑無骨的身子,正正袍服,心裡道:「可是不能讓這個小東西有了口實」,慌忙走出了門拉了李華直奔正廳。
管家還是稱我為大莊主,叫李華為二莊主,將李鐵拳們們幾人稱為護院,雖然我告訴過他應對那幾人改了稱呼,可管家依舊我行我素,便只好作罷。
幾人其實無事,畢竟都作了個官有了各自的府第不能再同我們一起,於是一大早來看看我和李華。見面後我也沒講個禮數,李華笑嘻嘻的又膩在了李鐵拳的身邊。
不一會,萍兒和樂兒將早點茶水流水般的端了上來,然後站在了我的身後。幾人圍著坐了邊吃邊說著話。萍兒的身子不經間似的倚著我的背,柔柔弱弱的讓我又有了些粉粉的幻想。
幾人海闊天高的說個不停,我也對這個國家有了個大致的瞭解,再過得幾日病逝的老皇帝也該入斂了,心裡不住的盤算著該送些什麼禮。時間過的很快,好像一忽兒已臨近了晌午。在李鐵拳幾人紛分的告辭後,管家早領了小轎將我和李華接出了府,一路流星的奔向萬花樓。
萬花樓是個屋宇軒敞、設置講究的三層酒樓,據管家說那是京城中排名可是屬一字號的。在一弄豪華的大門前下了轎,抬頭即見一座搭著「萬花樓歡門」的牌樓高高的立了。牌樓下已是站滿了人,仔細的看來都似曾相識,心裡明白都是些朝中的官吏。
右中侍郎江萬才站在了一側,看見我和李華後拍著手「哈哈」的笑著迎了上來,亂亂的介紹著我一個也沒能記住的人名,然後引著我們向酒樓內行去。
本想著登樓即上,未料到竟穿過酒樓而入,一座四面都被迴廊包圍回字形的庭院出現在了面前,迴廊面向內庭的一面,沒有任何牆壁,安裝著亮隔。在連排式亮隔之內,還裝有一道欄桿,桿上雕了些飛鳥走獸的很是氣派。
庭院正中是一座大大的涼閣,紅綢布掛門結了彩十分的喜慶。涼閣四面鏤了空,透著微風讓人覺的很是舒暢。看了一眼李華,李華笑吟吟的臉上也是透著歡喜。
進到了閣內,被讓至北位,李華和我堅決不受,眾人無奈下共推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坐了,我和李華打橫算是平齊了,眾人才亂哄哄的坐了下來。
方纔坐定,便有著了五彩服飾的少女排成了隊一個個的進了來,俱都是同樣的裝扮。
少女們個個是纖腰微扭著邁著碎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了綠幽幽的釵,香嬌玉嫩秀靨艷很是耐看,口潤紅光亮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皓腕上薄薄的罩了輕紗,指如尖尖如削了的青蔥,手中俱都舉著小小的銅盤,一個個依次擺放在桌上後復又退去。
我仔細的瞧了瞧,盤中盛的都是些乾果之類,數數竟達幾十種不同,不由的笑著搖了搖頭,這也未免太過於講究了。
「不知護國大將軍為何搖頭,莫非是對此樓不鐘意乎?」白髮老者看著我道。
我急忙回答道:「並非如此,是見此盤中的果兒樣式之多而贊嘆爾。」
老者「噢」了一聲以示明白,口一張剛想說話,江萬才已在下首立起了身。
「我等多虧了國師的大將軍,方才有今日,故眾位同僚同商興事,我也不辱使命終將兩位護國的主兒請了來。」江萬才四下裡將手拱著道:「先皇曾說到:非天祐我,實是百姓佑我也,如今有了國師的護國將軍,我太清國重新強盛自是不遠矣。」話音未落四下裡亂亂的隨著讚聲不斷。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雖然聽著這話有些太過可心裡也覺的很是舒坦。
江萬才接著道:「今日是,老太傅特意讓酒樓的主搬來了百年的老酒『萬花賞月』,各位一會兒可要放開了的品,也算是謝謝太傅的心意了。」整個涼閣內是一片叫好聲。接著江萬才將雙手一拍,
花枝搖曳的少女們又是魚貫而入,這此是一手中托的銅盤另一隻手兒托著個銅壺,順著桌兒一路擺開,竟是各種色香俱佳的菜餚,不過這次人沒再退出去,而是每個人身後站了一位,將銅壺對著各人面前桌上的碗一傾,酒色四溢,再輕輕後退對著客人們輕搖起了香扇,涼閣內一時奇香撲鼻。
江萬才隨手端起了酒碗道:「不是萬花惹人醉,花香伴我月下行。真是好句,各位同僚,可就了這酒兒,一來謝了老太傅,二來謝了兩位護國的主。」一時桌椅晃動,官員們手執著酒碗紛紛的站了起來,相互碰撞著,眼光卻是對著了白髮老者、李華和我。
白髮老者「嘿嘿」一笑也站起了身,將手中的酒碗對著了我和李華,我才知道這位竟然就是名揚天下的老太傅產,慌不迭的和站立了身子。
老太傅笑著看著李華和我道:「兩位能將太清數百年的基業保全,當真是功高蓋世,可先行飲了。」
我和李華相互的看了看,對著這一盞酒,心裡頓時打起鼓來。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只能飲了,咬了下牙將酒直接倒入了喉中,卻是一股熱箭直撲心底,一時氣也不順,不由的很是咳了幾下,李華卻是無事一般一如平常,老太傅的眾人們也是隨著一口的干了。
江萬才笑嘻嘻的道:「此酒果真了得,竟是醇厚的緊,國師和將軍也說上幾句話來助助興,諸位我說的可是有個道理?」
眾人們拍著手掌齊聲道「是」。
李華看著我緩緩的站了起來,臉兒憋了有些生紅:「謝謝眾位大人,人好酒好。」說完狠狠的坐了下去。
涼閣內所有的人包括我均是一楞,然後是笑聲四起,這個說「國師就是不同,三言兩語就說明了事」,那個說「有了國師天下果真是我太清的」,前面的伸出大姆指道是「言簡意賅」,後面的搖著頭道是「一語中的」,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一位白衣秀士站起了身:「有酒豈能無詩,在下偶得了一句,請諸位大人們接了唱下去。我的頭一句是:此酒只應天上有,今日順風下五洲。」說完將酒盞端了一口乾了個底朝天。
他身旁一位搖晃著頭接著道:「方纔得聞琴如語,獨酌忘情竟半酣。」說完也是一口乾了。
又有人接著道:「相勸扶杯莫拒杯,秋風嘲笑人未來。」
「我且高歌對明月,舞影零亂月徘徊。」
「桃花如同舊相識,傾花嬪艷向誰開。」
「迷茫綠叢嚶聲語,提壺伴唱鳥飛還。」
「明月既不會同飲,只影徒隨身相連。」
「忽見鄰家小姑近,含情慾推待誰閑。」
「笑顏如花開玉露,曉風翻雨葉垂憐。」
「輕蹙黛眉搖娥步,斜依柳枝鶯啼短。」
「橫琴和愁說風雨,輕言容易莫摧殘。」
一句句的接下去,竟是有了個孤單支影的情,與小婦人共飲的懷,很是動聽,我不由覺的不虛此行,這些人的文采真個是了不起,眼看著一杯杯的喝下去,接著有人將語氣一轉,又是另一種風情。
「昨日問盞依碧樹,春風笑人卻不看。」
「醉時同臥醒時歡,日高將身各分散。」
「乘艟直下九萬里,早入蓬海見蘇臺。」
「伏身青鳥直飛去,倏忽光彩映眼簾。」
「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翠煙。」
「請為君歌歌莫遲,長袖零亂舞翩纖。」
「欲結情愫游蒼穹,相逢時短邈雲漢。」
「小醉踏步步溪月,雲霧深處身還懶。」
「只願長醉不復醒,天地無凋容顏遷。」
這般唱著,早已轉到了老太傅身上,老太傅高舉酒鐘道:「且呼侍兒重進酒,明日再酌衣帶寬。」
眾人轟然叫好,早有人提了筆一句句的記了,將之高懸於涼閣的窗前,字跡端的是游龍走鳳,極盡撒脫。
眾人回頭看著李華,李華臉兒通紅,將酒碗一端大聲道:「好酒。」眾人目光嗟哦,相互看著不出聲,涼閣內一時極為的安靜,我也有些心裡惴惴。
「好句,」江萬才大笑著立起了身:「且呼侍兒重進酒,明日再酌衣帶寬,好酒。當非『好酒』這兩字不足已將酒意盡情的舒展,果真是好句。」
我聽的分明已是有人悄悄的罵將道「無恥」,再看著李華,李華長出一口氣,笑吟吟的看著我,似乎「好酒」這兩個字已將所有的風光攬在了自己的頭上。
江萬才語氣一轉,微彎了腰對著我笑道:「大將軍也可作一首,以應佳景即是。」
其實在聽他們依對吟唱時,我也是搜腸刮肚的尋著詞,對於學校學過的一些唐詩宋詞早已想不了幾句了,可對於無心師傅時常誦的一首不知道何名的詩詞卻仍是牢記於心,離開那個世界後,想起師傅們就想起那首詞,於是毫不客氣的張嘴背了來。
簾幕東風寒料峭,雪裡香梅,先報春來早。
紅蠟枝頭雙燕小,金刀剪綵呈纖巧。
旋暖金爐薰蕙藻。
酒入橫波,困不禁煩惱。
繡被五更春睡好,羅幃不覺紗窗曉。
涼閣內一時靜寂無聲,眾人面面相噓,竟如癡呆一般。
老太傅口中喃喃的道:「『酒入橫波,困不禁煩惱』,太真切了,太真切了。」
江萬才長身而起:「大將軍神勇過人,文采竟也是如許了得,我等自愧不如,當為此浮一大白。」說完,將手中的酒送到了嘴邊,仰頭一傾後,對著我亮了一下碗底。
老太傅將眼瞪著我道:「沒想到大將軍竟是文武雙修,有此良才真是我太清之幸事,只是前幾位大人已是在亂中損了命,不然定是歡喜了緊了。」說完唏噓不已。
這番話讓我很是羞慚,可又不好說出來這不是我寫的,只能是對著老太傅微彎了下腰,表示謝意。
李華一拉我,嘴貼著我的耳邊輕聲道:「你又偷了誰的文?」
我瞪了李華一眼,復又笑著對著眾人將酒一口喝了下去,這酒竟也是變的如許的香甜可口,只是可不能被李華拆穿了就成,再看看李華,臉上儘是陰笑。
涼閣中的眾人方才回過神來,轟然叫好,一時熱鬧非凡,宴席已是大開。。
聽的眾人你來我勸的飲個不住,我和李華只是埋了頭苦吃不停。耳邊忽的傳來兩人的對話。
一人口齒不清代的道:「秀生在酒樓中吃飯,見一妓面容嬌好,心生淫念,欲上之。對妓喊著:『為妓者前來』。妓女不知『為妓者』何意,卻聽得懂『前來』,於是過了去。秀生又道:價幾何?妓只聽的明一個『價』字,於是道:『一金』。秀生搖頭道:『汝發黃矣,軀幹色竭,請損其價』。妓怒道:『損你媽的』。」
我立時一口菜卡在喉嚨中,只嗆的一時難以呼吸,卻是忍不住大笑起來,文文的秀生與粗陋的妓女的對白,硬是將文言與白話生生的放在了一起,當真是有趣的緊了。
一旁的李華忙不迭的捶著我的背,好不容易順過了氣,門外已是有人大喊著道「國師和大將軍可在,皇上急宣。」
李華拉著我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張口問大聲道:「我二人在此,不知何事如此之緊?」
來人身著了青衣,手執了一支玉版,見著我和李華緊忙著奔來,神色大喜道:「終於得見國師和將軍,皇上急宣兩位大人前去議事,這是玉版。」。說著將手中的物事向李華遞了過去。
玉版在這個國度只有皇帝才能使用,而且是在緊急關頭才用來招喚相關人等的,這就是說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李華接過玉版輕聲道:「你可知道出了什麼事?」
那人彎了腰恭恭敬敬的對李華道:「東都國、桑托國和婆羅洲同時對我國宣戰,邊塞吃緊,已是接連丟失十數座關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5:21
第八十六章 兵發紫金關
按著兵部的眾位大人的建議,儘管三個國家的兵馬來勢洶洶,可桑托國和婆羅洲人馬與東都國相較卻少的多,而且兵行的極是緩慢,在他們來的方向高山峻嶺多過平川,暫時還不會威脅到京都。東都國的兵將在那位老將軍的率領下卻是一路直下,連克十數城,已逼近紫金關。
紫金關位於太清國的正北面,距京城約有個八百餘里,是進入太清平原的最後一道關隘。過了紫金關,就是千里沃野、一馬平川,快馬數日就可抵京城,形勢已是十分的危急。
我根本不懂行軍打仗的事,可畢竟掛了個大將軍的銜怎的都避不開,只能統兵出征。
在皇宮中,幾十個大臣們聞訊後慌亂作了一團,十幾位立於朝上的將軍們多數是子承父業而未有任何軍中的資歷,只有范從龍能夠說上個一、二來。
范從龍的父親即是當初太清軍北上強攻南流國時的偏將,在主帥戰死時,奮而領了三軍從葫蘆口強行突圍,身上已是讓亂矢傷的近體無完膚,待坐了船登上了明珠島時,身邊只剩下了不到三千將士,好在隨著北上的牙將們還活下來七成,也算是為太清保存了些實力。後來回到國中後,箭傷迸發死於家中。
我對范從龍的印象是善於統兵、指揮得當,又是個敢打敢拚的主,手中一桿長槍使的如風,是一個馬上的將軍,時時又能夠按地勢、天時調整軍隊的攻防佈署,使已方立於不敗之地。因其手中的長槍槍頭銀光鋥亮,我也戲稱他為范銀槍。
范從龍的父親西行後,以原丞相為主的一些朝中之人開始對軍隊發難,許多活下來的將軍又無端的死於獄中,當時李鐵拳侍奉的將軍也死於此次排除異已的紛爭內。
李鐵拳為護自己主人的家人,與那位被李華收了的青衣老國師大戰一場,被打下山崖落下了內傷,開始四處流浪,想著能尋個機會報了仇,這便也鬼使神差的成了我和李華的四大家將之一。
臨出門時,李華眼有了些紅圈,拉著我的手道:「哥,可要小心些,如果戰不能勝不妨先守了再說,俺不信憑著十幾萬人還守不住一個牆高城深的大關了。」
艷艷和盼兒早又與我纖倦了一夜,簡直將我累的要死,雖然現在還是身硬體壯、年富力強的,可仍是承不住兩人無休止的恩愛。
小皇帝親率文武百官將我們送到了距京城十里外的出將亭,擺下了酒水親端在了我的面前,讓我有種為他拚命的念頭。分別後坐在車轎內隨了大軍而行,我卻又有了另一種想法,何不抓住這次機會,順便多派了探子去打聽老元的下落,對李華自也有莫大的好處了。
一路急行,天色漸晚。看著已離了京城百十里了,早有縣丞率了十幾個官員迎了上來慰問大軍,糧草官引了到轎前行禮後言道是「糧草已是備的足了」,我才稍覺的安下心來。
在平地上紮下了大寨,著了便服領了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曾鐵錘和范銀槍在營中四處查看。
這幾人中,李鐵拳的本領最高,一路拳法讓眾人欽服,對於行軍佈陣耳熏目染的也是不弱。周大刀行事謹慎,善於判斷敵我之勢,像個諸葛。趙一劍生性魯莽,衝鋒陷陣是一把好手。曾鐵錘鋼中有柔,作事極是中規中矩,善守不善攻。范從龍指揮若定,能獨立帶兵,只是年紀較輕。
到處看著,炊煙四起。兵士們一個個亂亂的早已四下裡在地上掘了無數的小坑,生了火將個刁斗放上後,加了水煮起飯來。這種一人一灶的方式,讓我總是覺得與電影中不盡相同。電影《上甘嶺》裡有個專門做飯的大師傅,這裡卻人人均為小廚師,這次一定要改了。
對於行軍打仗的印象就是來自電影裡的鏡頭,一隊隊的士兵們排了整齊的隊伍,雄赳赳、氣昂昂的浩蕩而行,眼看著這許多的亂法,我心裡卻不知他們是不是原該就是如此了。
「大將軍可是覺的有何不妥之處?」趙一劍可能看出我呆呆的出了神,楞楞的盯著我道。
我搖了搖了頭沒有回答,回身入了大帳,幾人隨後亂亂的坐了。
「幾位師傅能不否告訴俺,現在軍中的一些行軍作戰的法子?」我呆呆的坐著,心裡想的是從老人們那裡聽得的太行山八路軍的故事。其實這不能說我的見識少,而是當時的宣傳裡只有八路而沒有國軍,在我當時的印象中,八路是唯一的抗日武裝。
「將軍指的是哪一方面?」李鐵拳雙目炯炯的看著我。自從李華圓了他的夢,這人已是死心踏地的成了我和李華的臂膀。
我心裡想的是,此次所帶的京衛二軍合起來不過五萬眾,加上城外屯兵也不到六萬人,如果各處徵調的兵勇倘未趕的來,就是去了紫金關,如何是數十萬大軍的對手。
「邊兵何時能到?從東郡抽出的將軍們本領如何?」我一邊想著軍令早已送出徵調各處邊軍之事一邊問道。
「邊兵主要負責邊郡戍守,由邊郡郡守統領,下轄都尉和部都尉,屯田卒是邊兵的主要的成分,現有數十萬眾。東郡郡守郭明海很是了得,手中使的是一根鐵棒,天下聞名,統管干海、山內和來岳三州。將令已於前幾日傳出,命他帶著三州二十師趕至紫金關與我們會合。」李鐵拳看著我道。
「來岳州都護是我的好友,善使飛刀,專取將帥,我只能同他打個平手。」趙一劍道。
「預備先行的黃師帥已是籌備整齊,將於今夜先行而去。黃師帥為人小心有餘,這頭一路自是非他莫屬。」周大刀歪著頭道。
「已派了四百餘偵騎於午時前出發了,主要是一路查看地形及探知東都國在這條路上是否有軍力排布,以便我軍早做防備。」曾鐵錘笑了笑道。
「我也已安排了輕騎在我軍兩側來回排查,想來這會已是離開大寨了。」范銀槍接著道。
我一時不由的心安了下來,這幾人根本就是自行其事,借了我掌的兵符之力,悄悄的將一切都安排的妥貼,便覺得很是爽快,輕鬆不已。
「你們真可以,為什麼不先告訴我,空讓我擔了不少的心。」我笑著看著幾人道。
幾人也是笑吟吟的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眼中透出的神色都是信任和關切,我知道他們早將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了,這五員大將可是讓我有了種三國裡的五虎上將的想法。
「我看見兵士們都是自己做飯,這是不是軍中的規矩?」我看著幾人問道。
「倒也不是軍中的規矩,只是對於管理軍隊方便些,不用再帶了大鍋小碗的,便於行軍。而且夜間看不見旌旗指揮,用了金鼓加上刁斗的敲擊,自能分辨出敵軍的來路和數量,便於傳訊和指揮了。」周大刀認真的道。
我這才想到我的想法與當時是格格不入的,每樣東西的存在自是有它的道理,看來我先前的想法有些自已為是了。
「報,東郡郡守派了都尉帶著訊卒已到帳外。」帳外面有親兵大聲的道。
「讓他們進來。」李鐵拳回了頭對著大帳的門大聲的道。
簾布一挑,一個黑臉的漢子帶著三個兵士已站在了帳內。
「山內都尉趙勇年拜見護國大將軍。」趙勇年眼光四處掃視著,身子卻猶猶豫豫的不知該轉向何處,晃了幾晃後,對著范銀槍拜了下去。
我不由的樂了起來,這條大漢想是聽說了新任將軍是個年輕之人,而大帳內有著騰騰殺氣的年輕人自是非范銀槍莫屬了,看來他竟是將個范將軍當成了我了。
范銀槍慌忙的立起了身,輕聲的斥道:「這位才是護國大將軍,你莫亂猜。」
趙勇年慌忙的轉了身對著我彎了下腰道:「我不識的將軍的威武,請將軍恕罪則個。」
我剛想回答,趙一劍卻搶著道:「罷了、罷了。別那麼多的禮了,你快快將東郡郡守的消息說與我們聽。」
趙勇年先是一楞,然後臉上有了些笑容:「都說將軍身邊的幾人均是響噹噹的漢子,這下我可相信了。」
周大刀一聽來了精神:「快給我們說說,百姓都是怎樣說我們的?」
我笑著對周大刀說:「你還是先別急,讓趙將軍先坐下喘口氣再說也不遲。」
周大刀一聽忙道:「是了、是了,來人,搬幾個凳子來。」
門外的兩個兵士不一會就匆忙而入,提了幾個凳子在帳內擺了。
趙勇年帶著身後的兩人彎了一下腰,重重的坐了下來,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東郡郡守郭將軍已於前日親率了十二萬屯田之士從山內州出兵,手下的四十五位都尉均隨了去。此次郭將軍還派了新造的三百輛四馬戰車,由都尉陳崗帶了先行,估計這會兒已過了水城,進入了北郡了。郭郡守還讓我速來通知大將軍,我們可在北郡的四口會齊,然後同進紫金關。」趙勇年一口氣的說完後,定定的看著我。
我知道對這些人必須有威和親才能降的服,如今看他的眼神多是不太信任,於是道:「趙將軍遠來辛苦,可先下去休息了,明日一早,我們向四口出發。」其實四口這個地介在哪裡,我是根本知不道的,只能待會兒問問他們幾人了。
趙勇年立起了身對著我一彎腰,在親兵的引導下領著人出門而去了。
我扭了頭對著幾人道:「你們誰手中有地圖?」心裡想著還是先將地名搞清楚的好。
幾人臉上均是一呆,相互的看了看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趙一劍才問道:「不知將軍說的地圖是何物?」
我也是楞了好一會,如此看來這個世界還真不是一般的落後,到了現在竟然還沒有繪個地圖出來,這可是如何是好。電影中的那些指揮官在戰鬥前哪個不是先在桌上鋪了地圖,然後再指指點點的安排了?
「地圖就是用來將各個地方標明了位置的畫,在畫上寫明地名和山川江河的方位。」我盡量的想著這個時候應該用的詞一邊說。
眼見的幾人均是搖搖頭,看來這事兒不太好辦了。心裡想著乾脆自己畫一個,反正這裡不少人都是周遊四方之士,只需將地方標出個大概即成。
張口呼喊了門外的親兵取來了筆墨,軍中卻無大紙,只有長長的幾匹絹,讓裁了一大塊,鋪在了地上,對著圍上來的幾人一一的問起來,此時天已是黑的透了,帳內的兩支火把突突的跳個不住。
不住的詢問,不住的有人出去喊人,大帳內我身邊的將士們也越來越多,最後趙勇年也立在了我的身側,仔細的說著一串串的地名,然後方才休息。
幾十個親兵們學了我的樣一齊動手,一邊吵嚷著一邊在絹上塗畫。
直到天大亮,一個長達數十米、寬是用半米寬的絹拼就的達十數米的地圖擺在了帳外。
附近巡邏的兵士們早就將地上的地圖圍了,七嘴八舌的指指點點,也有人進到帳內對我說著標錯了的地方,我急忙叫人不停的修改,幾大匹絹就這樣所剩無幾了,當然也廢棄了不少。
剛開始幾人不知我要做什麼,隨著地圖的不斷增大,李鐵拳漸漸的有些激動起來,雙拳緊緊的捏了圍著轉個不停,不知疲倦的直到天亮。最後,看著這個大致上標明了太清國的山川地理的圖形,猛的將我抱了起來狠是轉了幾個圈。
「大將軍果真與我等粗陋之人不同,有了這個東西任是東都國再來多少兵,我們也能不懼,只需在其上畫明瞭他們的位置,想圍想打還不是由了我們,最後定是能將他們驅了出去了。」李鐵拳激動的道。
范銀槍嘆著氣道:「早有這個東西,我父親他們也不會中了伏而吃個大虧了。」
曾鐵錘指著圖中兩個地名發音相同的地方道:「上次我就白跑了十幾天的路,硬是將這兩個地方弄錯了,現在看來沒這個東西就是不成。」話語很是有些斬釘截鐵。
趙勇年早晨醒來後來到大帳前轉著圈,對著圖看看再抬頭看看我,然後看看我再看看地圖,很喘了一口氣瞪著眼道:「我這輩子決不與將軍你成為仇家,決不與你拚戰。」
太陽漸漸的升了起來,兵士們不住的喊著口號,在范銀槍的指揮下整齊的列了隊,然後一個方陣隨著一個方陣出發了。
李鐵拳做了前軍的統帥,隨著第一隊走在了全軍的最前面。臨走時歪著頭看著我道:「你有很多本事我不如,可是最簡單的騎馬你得會了才行,不然我們萬一有個敗時要逃跑,你可就不成了。」
我從未想過這個事,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如果需要逃跑的時候不會騎馬可真的不成。看來我還的要學會那個這些兵士們人人都會的技能,也總不成趕著車轎去衝鋒陷陣了不是。
在車轎內,周大刀幾人呼呼的大睡。看著小窗外一隊隊的兵士們一付自信的樣子,我卻沒有一點點的睡意。
這個世界的戰車是由四匹馬拉了,車上有甲士三人,隨車有徒卒,一般十數人,車馳卒奔,簇擁前進。兵器是用鐵器製造了,兵士手中持的是戟,可刺可斬,還攜有便於近戰的彎刀。甲冑是用皮革製成的,上面綴了薄鐵泡,盾牌卻是用了樹籐,上浸了桐油,很是輕便,並增強了防護力,戰馬也裝備了護甲。
按周大刀所言,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又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層層劃分很是規矩。戰鬥中已採用金鼓指揮,要求行列整齊,攻伐協調,進退一致。
每行軍前必有軍士檢查兵器裝備,很像是個專門用來對兵士們進行監督的官員,而且每隊出發都有著中士大聲的呼喊,講述著戰前的一些規定。我聽了幾句,有些竟然是不讓輕易殺降和擄掠的內容,頗有點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味道了。
幾萬人的隊伍擺著幾十個方陣,在朝陽的輝映下大踏步的向著紫金關迤邐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19:45:43
第八十七章 大戰紫金關(一)
北郡的四口鎮距紫金關約一百里,人口不足兩萬,是座三面環山的小城,不過城牆到是很高,約有個五丈開外,只有南北兩道城門,城牆上可以走馬,北牆有數座炮臺。
數萬大軍當夜在四口鎮外駐紮後,李鐵拳派出了傳令兵,在山內都尉趙勇年的引導下匆匆而去。
東郡的山內州距四口鎮約有個一千五百里,雖然東郡郡守先於我們帶兵而行,我們還是早於他先抵達了會合的地點。
太陽還未下山,紫金關代守備寧國俊派出的訊卒已到的軍中,忙讓親兵請了五虎大將齊聚大帳後,訊卒便將前後發生的幾次戰事一一的道來。
紫金關外還有四座關,分別是流水關、慶懷關、恰林關和正口關,正口關是臨海的第一個大關,修有水門,戰艦可直達城內。
東都國的老將軍率手下十五員虎將,帶了近六萬兵士趁夜漲潮時偷偷的繞了關,在天明時已是順小路衝到了恰林關與正口關的中部,然後兵分兩路,一路直撲恰林關,一路返身攻打正口關。
正口關守備劉節才未曾提防亂竟從關內出,被東都大將白應傑賺開了城門,一萬兵士鼓噪而入,大驚之下只領了數十親兵沖城而出,繞道投奔恰林關,入海的大關口正口關至此已是歸了東都,東都戰艦遂直達關下,兵士源源不絕由此登岸,不旬日,已達十萬眾。
恰林關守備寧國俊卻是個極心細之人,早已從自己派在外的訊兵口中得知東都國兵士已是繞道前來,遂派了大將高進率了三千兵馬,距關外四十里三虎口埋伏,第二日,東都國大將趙國成帶著三萬軍士耀武揚威直至關下,還未等紮下大營,寧國俊已是盡出關中人馬直衝而去。
恰林關外一場混戰,趙國成漸不能敵,率兵且戰且退。寧國俊身先士卒,一路追殺,直至三虎口。已埋伏在此地的大將高進帶兵猛的衝了出來,兩下夾擊東都頓時大敗,三萬將士逃出不到千餘人,趙國成被亂箭射下馬來,死於亂軍之中。
東都國另一哨人馬時已抵三虎口,大將張仁聞訊帶兩萬軍急進,兩軍在三虎口又是一場混戰。東都老將軍也已得知趙國成兵敗,命大將常懷林帶偏將劉方亮、朔兵、李城率五萬人馬星夜救援。寧國俊見事不濟,邊戰邊退回到關裡,堅兵不出。
恰林關中副守備於夜暗投東都,引兵詐開城門,常懷林派劉方亮、朔兵引三千火兵直入城內四處放火,城內大亂,寧國俊措手不及,引了五千敗軍從東門而出,路遇劉節才合在一處後直奔慶懷關。
慶懷關守備高士民得知大驚,慌忙派訊卒一面向朝廷求兵一面向流水關守備張光直求助,將城門緊閉,意堅守不出。
流水關守備張光直得訊後親率了一萬兵士前來救援,不料東都大將常懷林早已派大將李城率五千兵士繞過慶懷關,在距流水關六十里的兩河口暗地裡埋伏下來,張光直帶著兵正撞入懷中。
兩河口兩軍一場混戰近三個時辰,太清兵士仗人多勢眾已漸漸佔了上風,誰知李城一記強弓將張光直射下戰馬,眾軍頓時無人指揮,李城趁勢引兵急攻,流水關軍大敗四下亂走,李城一鼓作氣收了關隘,自此紫金關外四關十五城盡歸東都。
寧國俊和劉節才引兵到的流水關外,見城上飄起東都的旗幟,方才得知流水關已失,再想回慶懷關,方知高士民已中戰死,關隘已失,忙將四散的兵士收攏,尋得了張光直和高士民的屍身就地埋了,與流水關和慶懷關的散兵合兵清點後竟也有萬人之眾,遂投紫金關。
紫金關北倚臺山,南連關山,整個城池與峻山相連,以城為關。城高十丈開外,城牆厚達三丈餘。全城有四座城門,箭樓林立、輔以靖邊樓,有重炮百餘門,並有多種的防禦建築,是一座防禦體系比較完整的城關,常駐兵士達四萬餘眾。紫金關北門外有三道山灣,最窄處僅能容兩駕戰車並行,萬餘人的隊伍根本難以鋪開,當是易守難攻。
紫金關守備孟夏本就是個皇親國戚,平日裡烈酒美女的獨霸一方,平時對兵士們的兵饗又是剋扣多多,待知東都兵臨,城中兵士已是去了三成。百姓們對孟夏也是恨之入骨,一聞兵至,紛紛逃離,城中人數劇減,已不足平日裡的四成,商賈們早已走了個謦盡。
寧國俊和劉節才引了敗兵進了城中,與孟夏商議欲堅守不出,期待朝廷發兵,誰知孟夏堅持棄關,已是將個家眷遷往京城。寧國俊一不做二不休,遂暗地裡與城中兵士相通,一頓亂刃砍了孟夏,奪了兵權,隨後立即細細的準備了,重鼓了士氣,靜待東都國的兵馬前來。
東都國兵士此時已是極為驕橫,大將李城僅率兩千兵士直抵關前要戰,劉節才不忿,引了三百兵橫與關外,要與李城相鬥比狠。李城欣然應了,兩下兵士罷戰,兩人卻鬥到了一起。
劉節才本領遠高於李城,不下十合已將李城手中的大槊打飛,李城大驚拍馬即走,劉節才駐馬引弓,只一箭將個李城射於馬下,東都國的兵將慌忙搶了人飛快的敗走,劉節才引三百眾直追而去,恰遇東都大將常懷林率兵前來,大敗,死戰不敵。三百甲士無一人倖免,隻身逃回,常懷林引軍直至關前駐紮。
第二日,常懷林在軍中立了白幡,派兵士直至關前索要劉節才。寧國俊將張硬弓幾乎拉斷,只一箭將來兵射殺於城下,並與劉節才同心拒敵。常懷林大怒,派兵直撲城關,將無數的兵士驅趕至護城河上搭建木橋。寧國俊早知其意,無數火箭如飛蝗般射出,護城河內屍滿壕塹,河水為之赤。
接連幾日,常懷林都未能過得了護城河,不由氣沮,遂退兵十里,不久東都國的老將軍引十萬兵到了關外,兩下裡會齊,炮聲直震十數里,關上將士聞之心寒。
數日後,東都老將軍帶了手下數員大將,祭起了趙國成的白旗,將十數門重炮直推至護城河前,一通亂轟,城頭兵士死傷纍纍,生者盡躲於牆頭的箭垛下不出。寧國俊大怒,刀劈了數人才重新將兵士們驅上了城牆,亂箭紛紛而下,東都兵士已是死傷近千。
大將常懷林趁夜率軍冒著箭雨,將裝了碎石的草袋傾於護城河內,不到兩個時辰天還未亮時,已是在河道上堆起了七八個通道來,天一放亮,已引兵直抵城下,開始攻城。
東都老將軍將手中的令旗一揮,城牆外殺聲震天,一時豎起了無數的登雲梯,兵士們如蟻般頂著箭雨亂亂而上。
寧國俊和劉節才指揮著兵士們從城牆上扔下無數的滾木擂石、油瓶火把,城牆外一時大火迷漫、喊殺聲不斷,兵士們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直至天晚東都國方才收兵。
是夜太清大將高進巡城,見城下無數黑影湧動,忙叫兵士用火把照了,才發現東都國竟然夜半出兵,已至城下,不由一身冷汗,直接揮兵放箭。寧國俊、劉節才得知也是大吃一驚,夜半用兵已極為少見,遂帶了兵士牢牢的守了。
東都國兵士悍不畏死,一波波的攻到城下,死傷無數。大將張仁、常懷林、白應傑、劉方亮、朔兵竟是輪番指揮,不住的將兵士輪流攻城,城裡一時兵少將寡窮於應對,箭支已是極為缺乏,兵士們無不疲憊不堪。如此這般已是十有餘日了,如再無救兵,城破之日已是不遠矣。
聽完訊兵的話,我也不由的緊張不已,忙同幾人商議了,留下曾鐵錘帶兩千兵丁守了四口鎮,靜待東郡郡守郭明海。李鐵拳帶了黃明黃師帥引兩萬兵眾輕裝速行,連夜趕向紫金關。周大刀、趙一劍和范銀槍天一放亮即分別各帶一萬兵士急行,我於最後帶著大隊人馬徐徐而進。
李鐵拳出了帳門點了兵將,拋下了所有的重負,隨即出發向紫金關奔去,臨行時拉著我的手,上下看了看,然後向我的手心裡塞了一個小手帕之類的絹布,揮揮手騎馬飛奔而去。
我不明所以,回到帳中讓幾人先歇息了,就著火把細細的看了起來。
李鐵拳果然是個將才,在絹布上細細的繪了紫金關的地勢圖,將何處可以伏兵、何處可以紮寨畫的一清二楚,就連關前關後的上山的小道都標的十分清晰。
在圖上有一條路可以直達關側的山頂,如果讓東都國的將軍們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我當時就覺的身上出了一身大汗,忙請了周大刀、趙一劍、范銀槍商議,幾人還未睡下,慌忙進了大帳。
我將想法說出,取出了圖向幾人解釋後徵求幾人的意見。
周大刀眼睜的極大,坐在凳子上口中不住的嘟嚷著誰也聽不清的話。
趙一劍有了些不奈耐:「我說周大將軍,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成,一個人在那兒唸個什麼?」
周大刀猛的站了起來,手指在圖上劃動著道:「我說大莊主,這個事可能要麻煩,我看我還是帶兵連夜出發,追上李將軍,然後在關前分兵。」看了看我停頓一了下接著道:「我引兵不入關,只需帶了三千人從這兒上山,繞到山頂,阻住可能想從這兒繞過關隘的東都兵,你看行不行?」
范銀槍慢慢的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萬一東都的兵士先到了怎麼辦?」
周大刀一下子楞住了,在帳中轉了幾個圈回到圖前道:「我也不與他們硬拚,只需守在這裡,不讓他們過來就成,」說著用手指著圖中所標的一處山崖接著道,「這裡一次只能容兩人並肩而過,我看住這裡,也就守住了路了。」
趙一劍瞪著眼道:「可萬一他們據高臨下,就在山頂向關內放箭,你又該怎麼辦?」
范銀槍接過話來道:「那裡距關牆有些遠,如果是重炮可以打到關上,兵士們的箭即算是到了,連個絲絹都穿不透,又有何懼?」剛說道這裡忽然的呆住了:「重炮,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用重炮從山頂向下轟,城關危險了。」
我也隱隱的有了種不是很妥的感覺,剛想張口,周大刀已是先說了起來。
「你說的有理,不過想要將重炮抬上去可不太容易了,只要我們動作快些,一定能搶在他們的前面。」周大刀自信的道。
「派出輕騎,連夜北上,到關前尋得小路後放棄馬匹,直奔山頂。」范銀槍狠狠的說完,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看著幾人,他們說的的確有理。於是對著范銀槍道:「范將軍,我將令符給你,你只管調派了就是。」說完,從懷裡取出了玉牘、再在脖上取下了玉鏈,這兩樣合在一起可以調動整個太清國的兵丁,隨手遞給了范銀槍。范銀槍激動的臉上通紅一片,彎著腰從我手中接過了兵符。
轉過身,范銀槍道:「周將軍帶三千輕騎帶了小火炮現在就走,不必管李將軍到了哪裡,連夜直撲關前上山。到的山上後,如無東都之兵,也不可下山,在山頂守住了,如有東都之兵,只需將小火炮猛轟,火箭狠射,每人點上兩隻火把,造出個大大的勢來,讓他們以為我們早有埋伏就成。」說完從幾上取了一支令箭交於周大刀。
周大刀將腰一彎,接過了箭口中一聲「喏」,轉身出帳。
范銀槍回過頭對著趙一劍道:「趙將軍可帶了三千重騎直撲關前,不必理會李將軍和周將軍,只需牢牢的看住這裡,」說著手指著圖上關側的一處山谷接著道:「如果周將軍兵敗,你們即可合為一處,放他們入谷後,用重騎兵直接衝過去。我想如果他們過來,也不過千人而已,只需一仗即可驅走了他們,如果恰到好處的話,可全部滅了。」
趙一劍彎了腰,接過令箭「喏」的一聲也出帳去了。
范銀槍轉過身來對著我笑著道:「我帶著一萬軍士先行,對他們兩方接應,剩下的兵士大將軍可直接帶到關上,奪了關中兩位守備的權。如果我想法沒錯,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已可能要向東都獻關了。」
我心中頓時驚異不定,在訊兵的口中,兩位守備是智勇雙全,決不會臨陣倒戈。如果真如范銀槍所說,這個太清還真是要亡國了。
門外已是人喊馬嘶,火把的光從營中各處紛紛的亮了起來,不久,周大刀和趙一劍兩人進了大帳。
「大莊主,我們帶兵先走了,你身邊少了我們又不會騎馬,凡事要小心些。」周大刀看著我道。
趙一劍歪著頭看著范銀槍道:「范將軍可能也要帶兵走了,你可要將大莊主後面的事安排好,千萬別出了什麼亂子。」
范銀槍笑了笑道:「兩位將軍只管放心,大將軍很會帶兵,只要給大將軍幾日,將是我太清多少年來才出的了不起的人,等閑之徒豈能奈何得了他。」說完回頭衝我一樂。
我聽了這話也不由覺的好笑,這個范銀槍說話硬是讓人覺得舒坦。
周大刀看了看我道:「大莊主,事不宜遲,我先走了。」
趙一劍也忙著道:「關前再見了。」說完攜了周大刀出帳而去。
我同范銀槍直送到帳外,四下裡已是火把通明。騎士們精神抖擻,騎在馬上高舉著火把,在馬蹄「的的」聲中一隊隊的離去。
周大刀和趙一劍也翻身上了馬,相互一拱手,再向我揮揮手奔向各自的隊伍。
目送著騎士們的身影越來越遠,再看著綿延了數里的火把光漸漸的遠去,我才回過身進了大帳。
「范將軍為何如此肯定,東都一定會派兵順小路去奪了關前的山隘?」我一直想著這個令我頭痛的事。
范銀槍靜靜的看著我道:「我小時曾經隨了一個人去了個地方,只記得那裡也是個世界,在那裡我有著無窮的法術。在那個世界我也成了一員大將,也曾看著像這樣的激戰曾出不窮,類似的事就發生過,所以我才這樣判定的。」
我腦中當時就是「轟」的一下,雙目已是有些模糊,他說的會不會是我所在的那個世界?使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能聽的清他的話。
「我曾帶著幾百人用了相似的方法奪了一個大關,才讓後來的人能夠奪得了天下。」范銀槍依舊靜靜的道:「其實,大將軍你也可能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向許多人說起,他們都說我是在做夢。」說完自嘲的搖搖頭「嘿嘿」一笑。
我這時才不管別人說什麼,腦中只是不停的想著范銀槍的話,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可能我已碰上了曾去過我們那個世界的神仙了。
「大將軍、大將軍,你沒事罷。」范銀槍小心的看著我道。
「范將軍,我有個事不太明白,可能你得向我解釋一下了。」我回過神來,也小心的看著范銀槍道:「就是你去的那個世界的事。」
「嗯,是這事啊。」范銀槍的臉上有了些興奮:「那可是個好美的地方,到處是青山綠水,百姓們的日子都很富足,只是那個皇帝不好,後來,雖然也有不少不弱於我們的人幫他,我們仍是合力推翻了他,建了一個新的王朝。說來也真有意思,我還沒來的急到處周遊一番,那個帶我去的人家中有事,就硬是將我帶了回來。」
強行壓抑著「砰砰」亂跳的心,儘管眼前發生的事讓我有些不相信,可這事早已在我的心裡不知被想了多少遍。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帶你去的那人姓什麼?你們在那個世界可是另取有名字?」
范銀槍笑著道:「大將軍你可別笑話。帶我去的那個人被他們稱為『李天王』。我因當時還小,記得那時一天到晚的到哪都呼呼喝喝、熱熱鬧鬧,總是不停的闖下禍事而後又對他們吵吵嚷嚷的死不認帳,便被他們戲稱為『哪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49:08
第八十八章 大戰紫金關(二)
聽了范銀槍的話,我不知自己是呆了多久才回過神來,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真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在我目瞪口呆之時,范銀槍眉飛色舞給我講了一大段神仙們的故事,從他的口中娓娓道來的每一個神仙都活靈活現。
《封神演義》中的故事本就是民間傳說的匯總,裡面對著無數的神仙們極盡描述。從大周朝開始,神仙們的名字和故事就成了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那一個個性格鮮明的神仙,無不是有著自己的個性,如同人類一般也有哭有笑,對於自己喜歡的物事也是極盡戲弄,無不酣暢淋漓。
各路神仙們為了搶奪地盤和先天之氣進行了數次大比武,只不過由開始的個人形為最終演變成了兩個大派的爭霸,元始、老子和通天教主三位大羅金仙高高的坐在一旁煽風點火。結果是通天的手下大半退出了,各種大型的具有高超法力的動物們從而全部消失了,也就是被送回了這個世界,封神後我們那裡的天下又收回到了元始天尊的手中。
通天教主手下的實力比赤精子、廣成子們要強的太多,在元始、老子和通天教主三人不出面參與的情況下,截教絕對不輸於闡教。因此當通天教主相信了封神榜榜回碧游宮後,寫下了「緊閉洞門,靜誦黃庭三兩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的對聯。
本來對於封神的最後結局,通天教主很是自信,認為地盤分完後,元始雖然還是佔有天宮,繼續當他的創始人,但魔界還仍然是他的地盤。
三位大神曾約法三章,保證不向晚輩出手,任憑晚輩較量。可實際上是元始希望利用這個機會幹掉道行比自己強、在自己的世界裡橫行的通天。所以三個大神手中的封神榜實際上是專給通天看的一張假榜,儘管當時榜上雙方退出的人數幾乎相當,讓通天很是滿意。
所有的怪事在三姑擺黃河陣時發生逆轉,元始天尊的十二名有實力的再傳弟子全部失陷於黃河陣中。按那張假榜,這十二名應該全部魂歸封神榜了,就應退出戰鬥,其中本該就有那個哪吒。
元始不太樂了意,悄悄的告訴自己的一夥人自己開始出手,不過要找個幫手,所以一直等到太上老君的到來。
通天當然生氣了,眼看局勢已不由自己,雖然也想插手弟子們的事,可又覺得不好意思,實在再也看不下去時,想動手已經晚了,新的比武評分的辦法早已成了定案。
按范銀槍所說,通天教主的本領遠高於元始。元始為了保住自己辛苦所創的世界,無奈之下,又喊來了接引和準提兩位大氣功師。元始、老子、接引和準提四大高手同時發難,通天豈能不敗的一塌糊塗。其實,這三位大神本就是師兄弟,也都是氣功愛好者,只不過只有元始成功了。
元始幾人靠著個比武後新的比賽規則判通天輸了後收回了天下,本想著眾人一樂即可退出了,可是老子中途又變了褂。
老子本沒幾個弟子,逢年過節的孝敬自然比不上兩個師弟,在元始創的世界裡雖有個大大的八景宮,可是來看他的幾乎一年才有一人,又是孤獨又是寂寞,因此就開始動了心機。
最後一次大比武是在萬仙陣中鬥法,通天教主的手下弟子全軍覆沒,三位大神的師傅鴻鈞大師擔心三人從此不和,趕緊也趕了來帶走了通天,通天雖是不服氣,可是想想這個地方本就不是自己創造的,於是「哈哈」一笑,便要將徒弟全部帶走,可有些本就好事不願離開的便讓元始隨便給了塊地,沒事玩去唄。
姜太公按元始天尊的安排,重新對神、仙、妖封了位,基本上能想到的名都分了下去,最後只剩下玉皇大帝和看灶大神兩個位子了。
張自然本來沒多少內功,也沒有參加比武,可他是老子的再傳弟子,在封天帝時故意出列問道:「天帝之位誰當據之?」
姜太公笑言道:「此位虛懸,自然。」以手指著自已,其本意是「我」。
張自然卻根本不理,長笑趨坐道:"自然,便是吾也。」
群神一聽均曰:「確是此理。」於是紛紛下拜,尊為玉帝。
可憐子牙無奈,便當了個守護灶臺的灶神。
老子利用張自然一舉奪得了整個天宮的管理權,從此盡情享受三十三層天上的兜率宮,順便監管各路神仙,當然這一下子吃喝不盡、眾星捧月的熱鬧非凡,沒事時給這些人賣點丹藥什麼的,賺點錢喝個酒,很是快活。
姜太公封神,最後落的個黑覷覷的灶間,心裡極不痛快,忙跑回來告訴了元始在這個事中老子用的手段。
元始當時就生了氣,捋了袖子就要去罵老子,可途中不知怎的又被師傅知道了,挨了好一頓的訓斥,只好忍氣吞聲,慢慢的再想法子重新收回自己的東西。
以赤精子、廣成子為頭的這些人見師傅元始竟然沒有點兒血氣,很是生氣,大吵了一頓後乾脆另外尋師去了,這也讓人世間多了觀世音、文殊、普賢等名字了。
老子用心機趕走了闡、截二教,自己又創了一個道教,在天宮裡傳了些日子後又傳到人間,勢力大增了。可由於其位來的不正,多數神仙們並不買帳,不久西教傳入函谷關里外。
老子組織本教眾人,函谷關外一場比試,雙方退出者甚眾,這就是傳說的老子騎青牛過函谷的「老子化胡」。結果老子手下之徒弟大多敗了,接引與準提也敗給了釋迦牟尼,老子到是與之打了個平手,雙方言和,從此西教便由釋迦牟尼掌教。
元始本人再去時化身成為菩提老祖,隱居在深山與老子不相往來,倒也自得其樂。清代著的《西遊記》中孫猴子的師傅,就是寫的他了。不過,那已是後來的故事了。
至於元始的名號,只是在到了南北朝時,梁陶弘景《真靈位業圖》才對元始稱「元始天尊」了。
范銀槍一邊笑著一邊說著當時的事,很是有些開心的樣子,而我卻聽的是驚天動地。
雖然我這已算是找到了一個,可根本上李華尋的那個人又在那裡?於是張口問道:「范將軍,你說元始現在在何處,他果真叫元始麼?」我想起李華一口一個老元的叫著,是不是他也不叫那個名字?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
范銀槍想了想道:「我也記的不是很清楚了,當時只不過是一場場爭地的比試,幾乎所有的人都另起了名。他的名字好像叫『樂靜信』什麼的,內功的確少見,是很了不起的。我記的當時廣成子幾個人同時與他過招時,只一下,所有圍攻他的人就摔出了好遠。在那裡分別後,我也不知他去了何處,再沒一點音信。」
我的心「砰砰」的亂跳個不定,心中頓時明白從開始時我和李華就完全的錯了。其實當時也該動動腦筋,這百家姓中根本就沒有個姓元的不是。如今即知元始本姓樂,自然也就好尋了許多,范銀槍即然也不知元始去了何方,看來這還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事了。
姓樂的在百家姓中倒有,《水滸傳》裡就有個鐵叫子樂和的,他的姐姐嫁給了孫立,解珍、解寶兄弟被毛太公陷害,打入登州城牢裡,樂和聯繫孫立、孫新、顧大嫂等打破牢籠,救瞭解家之人,一同上了梁山,排坐位後是梁山的第七十七條好漢。
看著范銀槍,當時我真是要亂了方寸,想說話卻又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怔怔的楞著,看著突突的火把出神。
范銀槍等了一會道:「大將軍不必愁煩,我現在就應領兵出發了,我們關上再見即是了。」
我想了想,只好拉著了范銀槍的手一起走出帳外,心裡想的是「這個寶貝可不能有所閃失了」。本想讓其他人帶兵前去,打不打仗的似乎與我沒有太多的關係。可話又說回來,眼前已是沒有個可信的人了,如果不能守著一方讓戰亂持續下去,我和李華尋人的事也不太方便了。
「范將軍要小心,不論出什麼事都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能讓自己身處絕境,那怕有丁點危險的事你也要讓其他的將軍去做,你可明白?」夜色中鬆開了范銀槍的手,我死死的盯著他道,這人身上可是有著目前我和李華需求的唯一線索。
「謝謝大將軍的關懷,我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報將軍知遇之恩。」范銀槍有些激動的道。
我慌忙的搖了搖頭道:「我可不願意讓你去粉身碎骨,那怕受一點傷也不行。到關上後,我還有事要求你呢。」
范銀槍明顯的楞了一下道:「是,我會盡力的保護好自己,以後還要為將軍多出力了。」
我笑了笑道:「好了,你先走,我隨後跟來,別出事就行。」我當然明白,只是范銀槍還不知我心裡是怎麼想的不是。
「是了,我先去了,」范銀槍「哈哈」一笑,對著我彎了一下腰道:「關上見。」說完轉了身大踏步的向營房走去。
不久,火把四下裡又亮了起來,兵士們的呼喝聲不斷,傳令卒騎著馬不停的一溜煙似的來來去去,一個個方陣在無數的火把照耀下整齊的排起了隊,在一聲聲的指揮聲中出發了。
范銀槍依舊身著黑甲,騎著馬提著大槍到了我的面前道:「將軍保重。」說完一提韁繩,馬早已竄出追趕隊伍去了。
我進了大帳坐定後想了一陣,這事自是非同小可,我和李華來這的目的可不能讓改了去,應該讓李華知道。於是叫過親兵取了絹墨,將事情的經過粗粗的寫了,然後命訊卒快馬入京報與國師。
看著五個訊卒翻身上了馬消失在黑夜裡後,我對著親兵傳下了命令:「通知所有的將軍們打點好一切,一個時辰後全軍直奔紫金關。」
一路上馬不停蹄人不落鞍,天剛放亮,我已率兵趕到了城下,城上看守城門的兩個旅帥當時正在城上發生著械鬥,其中一個不顧一切的領著千餘個兵士打開了城門,城中已是多處激戰。
范銀槍的判斷果真沒錯,李鐵拳和劉節才兩人各領了兵與寧國俊和高進在北門內狠鬥,李鐵拳只是堵住了城北門不讓任何人靠近,已有近兩千兵士無辜怨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喝令士卒一擁而上將兩人同時時拿下,問明了緣由後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寧國俊心中已無戰意,欲待開了北門投東都,劉節才性格剛烈自是不肯,於是雙方各領了所支持的軍馬狠奪城門。城中的兵士將軍們也分成了兩派,在城內各處爭奪要地,也有不少兵士趁亂洗劫百姓,城中一時到處是百姓的哭喊聲。
李鐵拳趁夜趕到,帶了兵士直抵北門牢牢的守了,只是兵勇太少,一時僵持住了,卻也無力維持城內的安寧。
重新佈置完城關的防守,我帶來的十數位京衛二軍的都尉果真了得,自行分了工,將個城牆密密的守了,我也放心不少,讓親兵不斷的傳了令下去,不準出戰,多準備防禦的物事,以防東都強攻。李鐵拳作了個總巡查,很是認真的在城牆上來回的看著。
午時,周大刀和趙一劍分派了訊卒快馬回報。
周大刀帶了兵果然搶在東都兵士之前登上了關側的山頂,剛在山頂站穩即見著東都兵士們吃力的抬著分了身的重炮向山頂緩緩而來,於是毫不客氣的一陣箭雨當頭蓋下,百十個東都兵士被亂箭射殺了一小半,掉下懸崖摔死了一大半,只有零星數人下了山。
周大刀卻是當仁不讓的將重炮讓兵士們抬到山頂重裝了,又讓兵士回城向我尋要火藥之類。
慌忙的安排了周大刀的事後,趙一劍的訊卒言道已是在山谷兩側重重的埋伏了,估計不會再有差池。忙叫軍需都尉備了糧草送去,訊卒遂歡天喜地的去了。
眼看著沒事了,我也安下了心,傳了親兵在關內四處張貼安民告示,讓解卒解了寧國俊送往京城後,趕往了城北門。還未到得,李鐵拳已是讓兵士匆忙趕來傳訊,東都已是大軍雲集城下開始攻城。
慌忙加快了腳步奔向城北,心裡想起了范銀槍,他應該早我抵得關城,不知為什麼沒能聽得他的消息,眼見的城內兵士們不斷結隊的向城北奔去,索性將此事先置於一旁。還未登上了北城牆時耳邊喊殺聲已是聲震四野,亂箭如蝗的飛至。
兵士們大聲的呼喊著手中提著各種兵器在城牆下四處奔走,幾百個兵士在一個都尉的帶領下,冒著不斷落下的火箭和飛石,大聲的喊著整齊的口號再外面一聲聲巨大的撞擊聲中加固著城門,更多的兵士來回穿插奔跑著,許多兵士已是幾人抬著粗大的樹桿從我的身邊飛跑而過,放在城門下後又飛奔而去。
飛石拌著飛矢不斷的砸在城下,一隊隊整齊的排在城下的兵士們不斷的躲閃著,不住有兵士的慘叫聲傳入耳中,迅即有更多的兵士湧過去不住口的喊者什麼將傷者抬離。
我提著大刀在數十個親兵的陪同下,沿著內牆的臺階直上城牆,一聲聲的炮響從城外傳來,耳邊儘是「嗖嗖」的箭聲,時不時的有一、兩顆鐵球砸在身邊,身邊也時不時的有親兵慘叫一聲一頭栽下高高的臺階,大聲哭叫著墜下城牆。
剛上的牆來,一個大手一把將我扯到了箭垛後,「大將軍,你不該來這,這兒太危險。」李鐵拳瞪著我大聲的喊道。不是他有意的聲高,在如此嘈雜的聲意中,他即便如此的大喊,我也只能剛剛聽的清而已。
「怎麼樣了?」我大聲的對著李鐵拳喊著,躲在城牆的箭垛後頭根本抬不起來,亂箭亂石砸的身邊牆磚「撲撲」的冒著股股的白煙。
「現在東都只是將飛箭和大石拋上來,城門已在加固,他們是攻不破的,估計再等一會他們的兵士就該攻城了。」李鐵拳大聲的對我喊著,猛的將我往下一按,一塊大石呼嘯著從我的頭頂飛過,重重的砸在了一個正起身跑過的兵士身上,兵士一聲沒啃一頭栽在地上。
四下裡看了一下,數以千計的兵士們矮著身子,哆嗦著躲在幾十丈長的城牆上半人高的箭牆後,擁做一團。無數的大石、鐵球從城下越過牆垛「呼呼」的飛了上來,狠狠的在城牆的地面上「咚咚」的亂跳著,亂箭密密麻麻的不住的到處飛舞,時不時有兵士慘叫著在地面上打著滾,然後一動不動。
「現在還沒什麼事,待會就會是一場惡戰,大將軍還是離開這裡,有我就成了。」李鐵拳對著我大聲的喊道,而這時城下的喊殺聲已是響的讓我聽不清他的話了。
「準備拋石,」箭垛後一個都尉冒著箭雨猛的站起身來大聲的道:「十五道放。」站在都尉身邊的一個小校將手中的黃旗迅速的向下一揮,從城牆內立時「邦邦」的巨聲響響成一片,震耳欲聾,黑壓壓的無數的鐵球「嗚嗚」的越過了城飛向城外。
「四、五、六三道十隻連放」,我身後的一位都尉也立直了身吼道,不遠處一道黃旗一閃,一陣密密的箭雨越過城牆直撲城外。
在轟轟的鐵球砸牆聲和箭雨的呼呼破空聲中,我清楚的聽到了城牆內牆下有人一聲大喊:「十垛機放」。瞬時,無數的巨石帶著讓人無法呼吸的壓迫呼嘯著直飛城外。
我心裡有了些驚懼,這個時候任你是再高的內功,再好的身手又豈能抵擋住如許的飛蝗、巨石和鐵球那力撞千均的霸道,一時覺的心跳如鼓,耳邊上的兵聲們不斷的大聲的慘叫聲也似乎小了許多。
「大將軍,你沒事罷。」李鐵拳半伏著身子看著我大聲的喊道:「你這是經歷的第一仗,以後就好了。」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的臉色蒼白的多麼可怕,用李鐵拳的話說是如同一付白絹,沒有了絲毫的血色。
猛然間,箭雨小了下去,只剩下鐵球和巨石還不斷的飛上城牆。遠處已有小將大聲的喊了起來:「他們爬上來了,兵士們準備作戰。」
李鐵拳身子一起站了起來,我也隨著立起了身,張眼向城下看去。
身穿著黑色盔甲的無數的兵士們如同密密的螞蟻,從城牆腳下向遠處黑黑的鋪了去,一眼望不到邊際,震天的呼喊聲響成了一個音,無數的旗幟在向城牆下湧動,幾百駕雙輪車拉的巨炮已過了護城河,更多的兵士們在巨炮旁擁擠著,用手中的弓箭向城牆上射著成千上萬的燃燒彈,數以百計的雲梯已是在震耳的吶喊聲中飛快的到了城牆下。
東都國將士們開始攻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49:51
第八十九章 大戰紫金關(三)
護城河邊十幾輛炮車個的橫桿不住的擺動,一團團黑乎乎的物事直飛城牆,立時有都尉大聲喊道:「小心,是煙毬和毒藥煙毬。」話音未落,已是一陣箭雨又迎頭而來。城牆上一陣陣的火藥爆裂聲此起彼伏,滾滾的濃煙迅速的籠罩了整個牆頭。
李鐵拳一把拉住我趴了下來,兵士們的重重的咳聲已是四處響起。我抬起對看著,附近不少的兵士大張著嘴口鼻中鮮血已是直流,心下不由的大駭,頭已是被李鐵拳重重的按下。
「通」的一聲,一個用黑黑的厚氈裹成一團的有個藍球大小的黑球正落在我不遠處,眼中餘光一掃,一個燒紅的錐子正正的插在黑色的球上冒著青煙,接著是一聲轟響,黑氈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一股濃煙隨即飄起,刺鼻的氣味也隨後傳了出來。剛一發楞又是一陣箭雨撲到牆頭,城牆上正亂亂的躲避著濃煙的兵士們的慘中聲立時響成一片。
我正要抬頭,李鐵拳一把又將我摁下,耳邊聽的一陣陣「撲撲」的地聲音,一股氣味立時嗆的我眼淚流了下來,是石灰,我可以肯定這後來的一團團爆開來的的物事中含著的是石灰,在那個世界裡,這東西如果沾了水可以將人的眼睛完全毀掉。再抬頭眼前早已到處是白濛濛的霧,城牆上早已是看不清人影了。
箭雨更是密集,鐵球、石塊不住的在城牆上撞擊,城牆裡的兵士們的哭喊聲讓我的心揪成了一團,如此的攻城法以前從老人們的口中聽都未聽過,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李鐵拳在我的身邊大聲的喊道:「十、十一、十二道放。」聲音之巨震的我兩耳「嗡嗡」的響作一團,隨即耳邊又傳來陣陣重物破空的呼哨聲。
「自主拋石」,「炮速放」,「垛機自主拋射」,「弓旅自主漫射」。李鐵拳大聲的不住的呼喝著,在城牆上左閃右晃躲著城下飛來的箭支,陽光下身上的鐵甲「嘩鋥鋥」的不住閃動,緊握著雙拳看著城下如同天神般的威風凜凜。
隨著李鐵拳的喊聲,無數的鐵球、石塊、各種箭支已是鋪天蓋地的從城內越過城牆衝向城外,風聲呼呼不斷於耳,竟是連續不絕,天空頓時為之一暗,牆頭上的粉霧也迅即被帶起的風旋的無了影蹤。
城下的箭雨明顯的一滯稀落了很多,我拄著大刀直起了身,立在箭垛旁向下看去,聽著耳邊的呼呼的風聲,心裡頓時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從距離城牆根幾十丈到護城河外沿數十丈的範圍內,無數身著黑甲的兵士慘呼著倒在地上,黑壓壓的屍身蓋滿了大地。無數的兵士們亂亂的哭喊著向回跑著,巨大的石塊和重重的鐵球仍不住的砸在他們身上,密密的箭支幾乎鋪蓋了城牆下的所有的區域。
無數的兵士們已如刺蝟一般相互疊壓著倒在地上,各種顏色的旗幟東倒西歪的扔的到處都是,護城河邊的重炮車架已被數不清的巨石砸碎在地,透過跑動著的兵士們的身影,隱約可見重炮東倒西歪的亂亂的散著。
一陣號角響起,遠處更多的兵士扛著雲梯喊聲震天的湧了過來,似乎城下死傷的人們與他們無礙,腳下踏著無數的傷亡又撲向了城下。
我心裡是一陣陣的悸動,這些人毫不畏死、前赴後繼,就如飛蛾撲火般的勇往直前,回過頭來,城牆上的兵士們已近半數倒在牆磚上,鮮血也早已是將一塊塊的青磚浸的紅了,這就是神仙們所在的世界。
一個年輕的小將跑到了我的身邊:「報大將軍、李將軍,是否調弩箭旅上城?」
李鐵拳不等我說話,大手一揮道:「三旅上城,四旅準備。」
年輕小將身子一彎,轉身向城跑去,此時旗手已不可能再揮旗指揮了。不久,數以千計的弩箭手迅速的跑上城牆,一個挨著一個的站在牆邊,前後有三、四排。
「放。」隨著年輕小將的一聲大呼,弓弦聲「崩崩」的聲音立時震響天空,無數支箭黑壓壓的一團團撲向已衝到牆腳下的東都兵士們,無數的慘叫聲再次劃破天空,弩箭手很是有序,前排放完箭的向後一退,後者向前再放,如此前後錯身而過,每一排人身前放出的弩箭早已是連成了一條線。
城下的兵勇們雖然死傷無數,哭喊聲震耳,可是後面更多的兵士已高高的立起了雲梯,大聲狂呼著簇擁著繼續衝向了城下。
一陣陣的粉塵在城牆的牆頭上飄起,一架架的雲梯重重的拍在了城牆的箭垛口上,雲梯最上端的鐵彎鉤隨著雲梯向回狠狠的一扯,已是牢牢的勾在了城牆牆頭上的青磚縫裡,隨即一陣陣的晃動起來。
李鐵拳大呼一聲:「四旅登城。」話音剛落,已有兵士順著內牆的臺階衝上了城牆。
穿梭如織的兵士們不住的從城下抬上來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順著雲梯的位置向城外扔下去。
我粗看了一下,有巨大的長約四尺開外上面釘滿了逆須釘的樹木,用土混和不知什麼動物的毛髮合在一起長約二、三尺約五寸粗細的泥柱,還有些是大火燒製的長約三尺餘粗細約六寸餘的圓柱磚,還有些是我後來才知道的狼牙拍、飛鉤和鐵撞木。
兵士們一來一往的配合的非常順暢,你進我退的錯落有致。幾個兵士將抬著的東西剛扔下去,箭卒已是閃過身向下放了一箭,然後向邊上一躲,後面的兵士們再將手中的各種圓狀的物事順著扔下,如此反覆,竟是熟練之極。
李鐵拳拉著我遠遠的站在了內牆邊上,除了小心的閃避著滿天亂亂的飛上城頭的箭雨,竟是無事可做,也看不見城牆下面的任何舉動,耳中只是震天的呼喊和箭支「嗖嗖」的破空聲。
我心裡想起老人們口中說的滾木擂石可能就是這些東西了,眼見的整個城牆邊上這麼多沉沉密集的狠狠砸下去,別說是人就是只飛鳥也不可能逃避的開,慘叫聲也不斷的從城下傳了上來,於是心裡稍覺的安穩。
忽然距離我大約有個十幾丈遠處兵士們一陣混亂,刀光一閃,一個赤裸了上身黑鐵塔也似的大漢從牆外翻到了城牆上,口中不住的大聲呼喝著,手中的彎刀向四周橫掃,七、八個兵士已是慘呼著倒在地上,剩下的數十人不住後退。
隨後又是幾條光著上身的漢子口中銜著彎刀,一個接一個的上了城牆,然後迅速的亂劈亂砍起來,牆內頓時刀光凜凜,牆外也傳來了東都兵士們的陣陣的歡呼聲。眼見的這個讓我無法相信的事,耳邊聽著震耳的歡呼,我一時不由的呆住了,這怎麼可能。
李鐵拳大喝一聲直撞而去,高大的身子一斜已是到了黑黑的漢子身側,一掌已飛快的撩了過去,大漢手中的彎刀劃了個圓,狠狠的劈向了李鐵拳,李鐵拳身子一矮,雙腿如剪刀般的飛快踹了過去,大汗手中的彎刀劈了個空,身形一滯,李鐵拳雙腳已到狠狠的踢在了大漢的胸口,大漢慘呼一聲,身子已是劃了條弧線,高高的躍出牆頭墜下了城牆。
三、四個漢子立時大喊著衝到了李鐵拳的身側,瞪圓了雙目將手中的彎刀對著李鐵拳身上就是一陣招呼,李鐵拳左支右閃的不住揮著鐵拳,不時有一、二個被砸下了牆頭,但更多人又爬了上來,圍住了李鐵拳。
四下裡望去,東都勇士紛紛的爬上了城牆,眼看著我方牆上的兵士一個個慘叫的倒在地上,我將大刀一揮直直的劈向了一個已狀若瘋狂的東都兵士,只一刀將他劈下了牆頭。第二把彎刀已是向我遞了過來,揮刀再次將來人劈飛,這時耳邊聽到了遠處的小將在大聲喊著:「近衛一師登城。」
眨眼間數千的身著鐵鎧甲戴著鐵盔的兵士們在「嘩楞楞」鐵甲聲中,迅捷的佈滿了整個的城牆,前後數排的手中執著二丈多長的後來我才知道的拐突槍,密密實實的擁擠在一起,將槍頭向外形成了個槍林一步步撞向城牆,城牆像是瞬間被壓縮了一般,根本沒有多餘的可以轉身的地方,在一陣陣金戈的撞擊聲中,衝上來的數十人硬生生的被擠了下去。
我握著大刀又站在了原處,李鐵拳也閃身立在了我的身旁,看著繼續不斷上湧的我方的兵士,我長長的出了口氣。
一條黑色身影高高的躍過牆垛,砸在了兵士們的肉叢中,隨即是亮亮的刀光頻頻的閃動,擁擠在一起的兵士們的身體組成的牆被一下子扯了個粉碎,隨後是五條黑影一一的飛到了兵士們的頭上。看著這一幕,我完全能夠想到,仗打到這個份上也該高手們出陣了。
李鐵拳一言不發的迎著身著黑衣的人衝了上去,兩人立時打成了一團。
黑衣人竟是將臉也用黑布罩了,手中的彎刀帶著風聲「呼呼」直劈直砍,李鐵拳明顯的高過來人,只是拳腳再快也不住的躲避亂舞的彎刀。
我揮著大刀迎上了已是撲在兵士間的一個,看也沒看對方什麼樣,將大刀當頭砍了下去。那個黑衣人隨手將刀砍了過來,這下可是吃了我的虧,「嗆」的一聲,那人手中的刀已是飛向了半空。不等他有所清醒,我的刀已穩穩的架在了他的肩上。
黑衣人的臉上明顯的一呆,不相信的看著我,這時四面的兵士們早已亂槍將他挑起,扔下了城牆。另幾個黑衣人大聲喊叫著跳過幾個兵士的頭頂向我撲來,眼神裡儘是悲憤,手中的彎刀披頭蓋臉的向我砍下。
如果是一個,我根本不在乎,可一下了上來四個人,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將大刀亂亂的揮了幾下,避開了來人,心裡將這些想像成李華對我時使得千奇百怪的招數,我將刀如車輪般風轉起來,護住了身子,然後偷空斜斜的劈上一、兩下,抵擋著周圍的一切刀光。我與李華鬥狠時,將刀這般舞了,李華也曾沒有辦法,更何況是這些人了。
只聽得一陣「噹啷」聲,二個人與我相持狠鬥的人手中的彎刀飛向了半空,未等我有所表示,周圍的兵士們早抽冷子將他們挑飛,接著是數十隻拐突槍快速的向另幾個刺到。
一個手執了彎刀的人眼看著躲閃不急,硬是橫了過來用自已的身子擋住了幾隻槍頭,然後大叫一聲,將手中的變刀劃了一圈,幾條長槍被斜斜的劈斷,幾個兵士也慘叫著倒在了地上,可更多的槍頭又湧了過去。
另外的一個人尖聲大叫著,奮力的格擋著來自四面八方的長槍,已是無法向前的我分明看到他的頭上冒著汗水。
已被刺傷的那人真是條漢子,大喝一聲衝開了圍在身邊的數十個兵士,帶著幾個插在身上已被砍去了槍桿的槍頭,撲到了尖叫著的黑衣人的身邊,不顧來自四周的槍尖,將尖聲大叫的人奮力的托過了頭頂,狠狠的向城牆外扔去,隨後是「撲撲」的響聲,十幾隻拐突槍已刺入了他的身體。
我根本沒想什麼,腦中只是一片空白,眼看著這人傷了如許多的兵士就這樣要逃了出去,跳了起來大刀一揮向那人撲去,沒想到一下子跳的太高,踩在了一個兵士的頭頂上,腳下一軟,手中的大刀已是變了個方向,從劈砍成了狠拍,耳邊聽的一聲大叫,那人高飛的身子已是被我狠狠的拍向了人叢。幾十個兵士一湧而上,一陣亂槍眼見的那人已是活不成了。
另一邊已被四面圍困的蒙面人高聲尖叫著,將刀劃出了一連串的弧線,逼開了身邊的李鐵拳,跳著向我衝來,我將大刀一揮,狠狠的與他手中的彎刀碰在了一起。那人可能沒想到我有如此的氣力,手中的刀已是撞脫了手。
這個蒙面人真是了得,應變奇快,雙手一揮不管不顧的人已到了我的身邊,十指如鉤罩向我的臉面。
蒙面人這一招讓我熟悉的有些恍恍惚惚,一如回到了家中與智光大師較武一般,身子一側,將大刀拄了地後,雙腿飛快的掃向了來人。他明顯使的是揖肘鉤胸這一招,我將招式變化了,可根上還是鉤腿盤旋的法子。
蒙面人「咦」了一聲,雙手從胸前劃過一前一後奔了我的右肩和喉嚨。太熟悉了,我有些迷迷糊糊,隨手將大刀丟了開,雙掌一錯,指尖分襲來人的雙乳。
蒙面人大叫一聲向後退了一大步,身子立時站著一動不動,雙手護住了前胸,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了我一下,然後上下打量個不停。在他身邊的兵士們也不知出了何事,只是用槍尖指向他而未再攻擊。
「你到底是誰?」蒙面人聲音尖尖的對我喊到。
「這是我太清的護國大將軍,你還不束手就縛?」李鐵拳不知何時已站在了我的身邊,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大喊「東都兵退了」,隨即陣陣的兵士們的歡呼聲四下裡響起,聽著這些充滿了興奮的喊叫聲,我知道我們已成攻的化解了這次危機了。
「你如何會使我太師傅的拳法?」蒙面人渾沒在意周圍的喊叫聲,雙目炯炯的盯著我道。
「你太師傅是誰?」我有些好奇看著這個黑巾蒙面的人問道。
「我太師傅的法號叫度劫真人。」蒙面人看著我道。
我想了想,智光大師傳我和李華拳法時並未提及一個叫此名號之人,可我和他所學的這套拳法明顯的來自同一個人所授,也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俺看這樣罷,」我對著蒙面人道:「不如俺倆個暫時別打了,說不定是一家子,你還是暫時隨了俺到府中休息了再說成不?」
蒙面人低下了頭,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猛的四周看了看,然後對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早已護在我身邊的親兵們擺了個手勢,蒙面人便隨著親兵向城牆下走去。
李鐵拳歪著頭看了看我,眼中儘是疑惑。我只好對著他笑了笑,向外城牆邊走了過去,大戰畢竟還未結束。
黑色的兵士們組成的潮水在漸漸的退去,整個城下已是鋪滿了兵士的身體,城牆根更是堆的小山一般,我好無來由的驚悸不定。遠處依舊旌旗飄揚,數萬的兵將們在那裡模模糊糊的列著方陣。
「大莊主,看來我們得出奇兵方能擺脫目前的困境。」李鐵拳在我身邊看著遠方道。
「是啊,如此下去,不知還要死多少人了。」我有些心惻的道。
「如果這時我們出擊會怎麼樣?」李鐵拳側過了身看著我道。
聽著這句話,我呆了一下。說實在的,這可真沒想過。城防本就是從頭至尾的被動挨打,如果出擊豈不成了進攻了?
「你有把握麼?」我也回過頭來看著李鐵拳道。
「也就是五、五了。」李鐵拳扭回頭道握緊了拳頭:「可是,如果能出擊一下,肯定大出對方的意料,即使不成再退了回來就是了。」
我想了想,這也不失一個法子。如果得當,各方面配合的好,也能逼著對方退卻幾十里地,說不定也就此解了這個圍。
「行,俺幾個好好的準備準備,看看什麼時候合適。」我對著李鐵拳認真的道。
「現在最合適。」李鐵拳肯定的說道:「他們剛退時,如果我們追了上去,他們定是會有個保護的法子,我們說不定要吃了虧。可現在他們快退完了,已是沒了防護的想法,我們再衝上去,定能大勝。」
我驚奇的看著李鐵拳:「你可真行,能對用兵這麼瞭解,比俺強的太多。成,就這麼辦,準備出兵。」
李鐵拳「哈哈」一笑,抖了抖戰袍:「大將軍真是個異人,我現在就帶兵衝下去,不過,你得有個口喻什麼的先傳下去,我好調兵。」
我忙叫過親兵道:「號令眾軍,一切聽從李將軍的安排,持了俺的大刀隨李將軍同去,有不從著,刀下無情。」
親兵長「喏」一聲,接過了刀,隨著李鐵拳轉身下了城牆。
稍時,城內沸騰了起來,兵士們大聲相互喊著、戰馬長聲的嘶鳴著,內牆的城門裡也傳來了陣陣的呼喊聲。
我知道自己不會騎馬,如果參與這樣的偷襲勢必會拖了騎士們的後腿,還不如就在城上觀看了,也能邊看邊細細的揣磨李鐵拳用兵的法子。
不久,親兵上來告訴我,李鐵拳安排的是劉節才帶著一萬輕騎打頭陣,自己帶著兩萬重騎兵隨後進行衝擊,最後是那員我還叫不上名字的小將率百輛戰車強行進攻。
我點點頭回過了身,看著遠處已不再是方陣的散亂的東都將士門,心裡盼著此戰能全勝就好,也能讓我靜下心來好去派人去尋找老元了。
正在想的出神,腳下的城門已是轟然打開,馬蹄踏踏從城內奔出,大地震的頓時顫動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51:09
第九十章 翻江倒海三兄弟
城下馬蹄聲急,一隊隊的輕騎兵蜂湧而出,一時風塵獵獵,戰馬嘶嘯。
身材魁梧、相貌粗獷的李大將軍騎著匹高頭大馬,在城門外大聲朝著身邊衝過的將士們大聲喊道:「眾將士加快速度追上東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說罷哈哈大笑一聲,揮著條大棒,竟是縱馬向前急馳如飛。騎士們一過三道灣就形成了楔狀,向著遠處已明顯散亂的東都兵士們狠狠的直撲過去。
前隊在守備劉節才的帶領下已是與東都將士們交上了手,主帥英勇,將士們自也都奮力向前,後隊在李鐵拳的鼓舞下又急奔而去衝入陣中,年輕的小將帶著戰車剛過護城河遠處已是喊殺聲震天。
我站在城牆上看著這一切,一時也不由覺的熱血沸騰,恨不能自己也提刀上馬衝鋒陷陣。眼見的塵土滾滾而去,又想起剛才看到的事,李鐵拳難道在馬上使的武器是條大棒麼?
看著一路路煙塵直撲東都的大營,我一時也有了些擔心。我此次帶來的輕、重騎兵及百輛戰車已是全部投入了戰場,只剩下從南門而進的不到兩萬的步卒,如果加上守城的京衛師,尚不到三萬人,而東都駐紮的將士據稱已是十萬眾,此次如果兵敗,紫金關將再難以防守的住了。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盯著遠處已是完全的攪在一起的雙方的兵士,如同烏雲般黑黑的一片混戰,心裡有了些焦燥。
正在看著,突然喊殺聲從關的兩側傳出,我不由吃了一驚,如果是東都趁亂偷襲,可就得不償失了,剛想告知身邊的親兵去速閉了城門,話還未出的了口,卻看見兩路步卒從山兩側直向戰場殺去,再一凝神不由得想起曾守護在山兩側的三員大將。
仔細看著在風中獵獵飄動的旗上的標識,左側一路是范銀槍,右側一路是周大刀和趙一劍,想是他們都是翻山而過,並未騎馬。
忽的轉念一想,即然他們可以跑著去加入戰團,我自也可以跑著去湊湊熱鬧了,這一下心裡不由的興奮了起來。一路小跑著下了城牆,無數的兵士們早已是將個城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
親兵們不住口的大聲的喝斥著,片刻後七、八個都尉到了我的面前,四周立時安靜了下來。
這些都尉我根本叫不上名字,只不過在一起有了些日子面熟而已,忙吩咐各自帶隊盡起城中之兵,殺奔東都大營,都尉們的臉都興奮的通紅。一陣忙亂後,萬餘兵卒分成了十隊,我居了中,共同衝向城外。
可惜的是當我趕到時,這一場突擊戰已是進入了尾聲,四野裡太清兵士們歡呼雷動,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范銀槍、劉節才和那個年輕的小將軍已是各自帶了一路人馬追著敗退的東都將士們狠打猛攻,早已絕塵而去。
眼見的這明顯的是一場大捷,本想提兵順後追去,可親兵們硬是生生的阻攔,只好留下了兩千餘兵士打掃戰場,剩下的讓各都尉帶了沿著滾滾的煙塵,去協助還在攻擊前進的太清將士,然後返回城中靜等消息。
關城之中已是一片歡騰,走在城裡寬寬的的石板路上時,在路旁到處是圍著我歡呼不已的百姓們,讚聲不絕。
陽光西斜時眾軍歸城,城中百姓們載歌載舞與兵士們共慶勝利,將個街道湧擠的水洩不通。
李鐵拳等人進的門來時,我早已將酒水備足,除了萬餘兵士繼續守城外,其餘的均是一場大宴直到深夜。
其實,東都將士們也有所準備,只不過我們選擇的攻擊時間卻是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劉節才領著輕騎衝擊之機,東都兵士正處於漫散著歸營之時,匆忙間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擊,只能亂亂的迎了上來,臨時結成了一個個方陣,每陣後幾排的兵士們拉開了弓立直了身,前幾排的兵士們手執著長槊蹲著,準備將衝擊的輕騎阻擋在大營之外。
劉節才卻不與之正面交鋒,當近至只有數百米的時候,前鋒兩下一分,兵分了兩路從數個大陣的兩側一掠而過,直衝大營,馬上兵士們向兩側的大陣萬弩齊發,箭如飛蝗般射向東都的兵卒,箭雨下一個個方陣漸漸潰散,東都將士們立時混亂了起來。
李鐵拳帶著重騎兵們隨後趕到,衝鋒伊始,騎兵們就全速疾馳接近東都已有些散亂的方陣,長槊被放低在馬頭邊上,伴著急馳的俊馬大聲呼喝著,兩萬重騎直接殺入一個接一個的陣中。
東都大將們措手不急,只能看著寬大的洪流猛烈撞入已混亂無形的陣裡而無可奈何。
太清的重騎兵們威風凜凜、左突右刺,手中大槊上下翻飛,在李鐵拳的帶領下從陣中透穿而過,如沸水撲雪般將東都的幾個大陣沖了個七零八落。
這時劉節才帶著輕騎復又來衝殺而回,東都兵大亂。
年輕的小將帶著百輛戰車緊隨而來,再次撞入已沒了陣形的東都大陣中,這下給了東都將士們致命的一擊。
戰車橫過東都的大陣直透殺出,重騎兵踹過大營反身再戰,輕騎四面亂箭漫空,輪轍纍纍的聲、馬蹄踏踏的聲、戰旗獵獵的聲、戰鼓隆隆的聲,聲震四野。一時馬嘶人喧,震天的喊殺聲伴著陣陣的慘叫聲霎時直衝霄漢。
在漫漫破空的箭雨下,東都兩萬的輕騎兵們措不急防的人仰馬翻,幾乎全軍覆沒。
這時周大刀、趙一劍及范銀槍帶著步兵漫山遍野的已緊隨而至,狂叫著加入戰團,登時戰局呈一面倒之勢。
太清的幾員大將各自引了兵在東都各處大寨中狼奔豕突,如入無人之境,火箭如雨點般落在東都大營之中,將個東都大營內只殺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白日裡火光沖天,明晃晃的日頭也不及其光華。
東都將帥們引著數萬敗兵邊戰邊退,逃得慢些的士兵竟然扔掉了兵器、摔下了旌旗,拚命狂奔,有人僥倖活下來的騎兵甚至嚇的從馬上墜落了下來,也有些兵將們想轉身再戰,可讓已毫無鬥志的敗兵湧裹而去,直至流水關前方才穩住陣腳。
李鐵拳等人眼見的東都將帥已穩住了軍心,而已方兵士們面有疲色,遂收兵回城。
此戰共消去東都近四萬餘軍士,俘獲七千餘眾,東都十數萬兵已是十停中去了四停有餘,歷經萬難才踏上太清國土的東都的輕騎兵軍已不復存在了,太清兵士們死傷不足萬人。
當夜,李鐵拳又趁著酒性帶著兩個都尉領五千軍悄悄出城,從兩個方向出擊,擊毀東都軍在流水關外才立的多座火炮,並頗有斬獲。
第二日晨,東郡郡守郭明海和曾鐵錘一同入城,卻是又攜了百十門火炮,十萬大軍已在城外駐紮下來。
正在高興之時,傳報國師李華已到了南城外的軍營內,我不由的更是歡喜異常,留下曾鐵錘和范銀槍鎮守關城後,催著車轎盡快出城而去。
車轎讓我催的一路甚急,路上不小心撞倒了一個百姓的水果攤子,說了不少的好話,直倒親兵們不耐說出了我的身份,圍觀的百姓方才放行。
到的軍中衝入大帳,將正在品茶的李華一把抱入了懷中,半溫的茶水澆了我滿臉均是,不由自主的驚呼出了聲,李華甩著手「咯咯」的笑個不停。
李華明顯的消瘦了許多,圓圓的小臉已有了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中多了些疲憊,見到我也是又蹦又跳的歡喜異常。
忙不迭的催了中軍將酒席排開讓將士們共醉,滿營都是軍士們的歡呼聲。在大帳內請了眾將,直從午時飲至滿天的繁星盡出方才做罷,當夜與李華同宿於大帳之中。
「哥,你說你見著了曾去過俺們那的神仙們,可是真的?老元真的不姓元?」趴在地上鋪著的毛氈上,在突突跳個不停的幾支火把的光映下,李華瞪著有些醉意矇矇的眼對著我問道。
「是,那可是個殺了龍宮三太子的了不起的神人。」我也是有了些醉意瀾跚的道。
「你現在把他叫來,俺想見他。」李華用力抿著紅紅的嘴唇道。
這是當然,只要是李華所說的事,我一定會拚了命去做的,喝來了門外值守的親兵:「立時連夜進城,有請范大將軍速來帳前聽用。」
親兵轉身出帳,馬蹄聲已是響起,飛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親兵飛快的出了軍營,驚動了李鐵拳幾人,片刻間帳中已是坐滿了人,與我和李華有一搭沒一搭了天南海北的說著話,不久後范銀槍已是到了帳外。
李華看見范銀槍後眼圈有了些紅,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再放開,讓帳中數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時親兵再報,年輕的小將軍陪著那個曾在城牆上與李鐵拳狠鬥的黑衣人到了帳外,尋我有事要問,我忙叫請了進來。
范銀槍一見到黑衣人和小將軍登時呆呆的立了,三個人拉著手站在帳中,視其他人如透明一般,相互看著激動不已民,卻也是說不出話來。
李鐵拳等人一見這種情況,紛紛告辭而出後,黑衣人已是摟著兩人哭出了聲,也讓我很是納悶。側過了頭看著李華,李華已是瞇著雙眼緊緊的盯著了三人。
「咳、咳。」李華輕咳兩聲,見三人回過神來奇怪的問道:「三位將軍,可是舊相識?怎麼一見面就哭了起來?」。
黑衣人尖著嗓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實在是情難自己,還請國師別往心裡去。這可是我在別處結拜過的兩個兄弟。自從別後,一晃許久也未有消息,不曾想竟在這種情況下見了面,所以有些激動了。」
「大將軍,這兩人可是我曾給你提過的在我去的那個世界裡霍霍有名的人,」范銀槍抬手擦了一下眼淚對我笑了一笑,用手拽了下年輕的小將道:「這是木吒,」然後扯了一下黑衣人道,「這是金吒。」
我忽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酒意早無,一顆心已是「通通」的跳個不停。在傳說中,李氏三兄弟兩個隨了菩薩去了南海,一個上了天庭做了大將,在我那個世界中從老人到小童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今這三個傳說中的大神立在了我的面前,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一時呆住了。
李華身子一晃已到了三人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的圍著三人轉了好幾個圈,然後回過身來直走到我的身邊一下子坐在地氈上,緊閉著嘴然後眼淚「撲哧哧」的湧了出來。
我不由的慌了神,忙蹲下身子,緊著用手給李華擦著流不盡的淚水。三個神仙也慌張著圍到了李華的身邊,臉色驚異不定。
李華閉著雙眼任淚水橫流,只是將牙緊緊的咬住了下嘴唇,一言不發。
我心裡知道,這一下子等於所有的事終於有了個線索。如果順著找尋下去,老元終究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李華這是高興的不是?
「擺酒,哥,俺要喝酒。」李華突然睜大了雙眼看著我,猛然大聲的對著我道。
當然,我忙扭了頭,對著帳門口正對著帳內偷瞧的的兩個親兵大聲的道:「沒聽見麼,國師要喝酒,還不快去取個幾壇,再取些乾肉來。」
兩個親兵「喏」的一聲飛快而去,眨眼間酒肉碗茶已是布在了帳內,幾人圍著亂亂的坐了下來。
李華伸手將酒罈抱在了懷中,先給幾人面前的銅碗內傾滿了酒後,一言不發坐直了身子,端起身前的銅碗,仰頭一口將酒喝了個乾淨,復又滿了。幾人忙跟著隨了,李華起身再挨個的倒了,酒水已是又滿了銅碗。如是者三,我已有了些頭暈。
范銀槍小心的道:「國師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不妨交給我們去做了。」
金吒、木吒也點點頭,看著李華一聲不啃。
李華笑了笑問道:「你們當時是如何去的?」
金吒道:「我二人是被東都大將白應傑帶去的,哪吒是被桑托國的四大上將軍之一的號稱『李天王』的帶去的,相處後幾個人很是合得來,後來我們三人也就乾脆一起住在了他的府上了。」
「三位將軍,你們可知道,俺兄弟倆人是從那裡來的?」李華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盯著三人道。
三個人相互的看了看,眼中儘是疑惑,然後對著李華搖了搖頭。
「你們可真的信了,俺兄弟二人歷盡了千難萬苦,受了無數的罪,才尋到了這裡,這中間經過的事不說出來也罷。」想起這些年來受的苦,看著眼前的三位大神,我的心裡有了些酸痛,眼睛裡也隨著有了些模糊。
李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俺兄弟二人歷經萬險到了這裡,是為了尋一個人。你們或許不信,俺們兄弟倆人就是來自你們曾去過的那個世界。」
三人頓時大驚,瞪著眼來回的看著李華和我,大張了嘴楞楞的說不出話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51:49
第九十一章 四面出擊
紫金關之役,東都軍的大將劉方亮、朔兵和三員副將黨中林、廖民、薛發貴陣亡,手下師帥、旅帥死傷了十數人,一時已無力再次攻城,兵退至流水關後閉關不出,養兵蓄銳以圖再戰。
李華和我隨了眾將一同前往紫金關北關外駐紮後,便與傳說中的李家三兄弟寸步不離,在我的大帳內日日高歌、夜夜歡飲不再理會戰事。
對於李華所做所為我毫不為意,且讓親兵們每日好酒好肉盡入大帳內,務求將幾人伺候的周全,軍中之人便也敢怒而不敢多言。畢竟已尋得了這三個大神,對李華來說這已是天大的好事了不是,我自是為他高興,當然對我而言心裡也已輕鬆了許多,且讓李華隨了意盡情的開心開心再說。
移兵後的第二日傳令了三軍,在紫金關內拜了李鐵拳作了個大帥,負責指揮前軍作戰,計其手下有上將軍周大刀、趙一劍、曾鐵錘、郭明海、劉節才,大將軍有岳州都尉張世泰、山內州都尉趙勇年、干海州都尉陳崗、四口鎮守張蘇裕、京軍帥陳中機、衛軍帥許寺和、護衛師帥黃燦。我卻是牢牢的握住了兵符,坐鎮紫金關關內負責調動人馬。
郭明海引七萬軍於次日出兵,扎於流水關前。關內東都軍士甚為慌亂,城門緊閉不出。
一日後趙勇年引兵圍了距流水關三十里的孟城,晝夜攻打後東都守將張進棄城而去奔了流水關,趙勇年遂入城中駐守。
陳崗緊圍了流水關左翼三十里的嬰城,攻三晝夜不能下,黃燦復引兵繞路於城後。是夜會天大雨,城牆崩,黃燦入。東都守將高世光率兵巷戰,於第二日午前被戕,執曰高,脅降不屈死。
許寺和引兵圍了帶城,東都軍劉方相戰死,大兵復了帶城後轉攻外關。東都外關守將楊林執數千百姓於城牆上拒之,無奈兵退十里。是夜,引兵在城邊挖地道,以棺木裝滿火藥置入其中,擊發引火,城牆塌卻數丈,遂從城牆缺口處蜂擁而入。守軍以沸油火把強拒,太清兵士死者枕籍,守將楊林又使沙袋堵塞缺口,無奈將城圍定後靜待生變。
陳中機兵進風清鎮,東都守將王玉臣死拒,因性多劣,手下偏將判之引兵入,執王玉臣,怒罵不屈,陳中機大怒磔其屍。
此一役,東都兵死傷無數,東都老將軍將兵力全力回守,國內已是徵兵發往太清。
自此流水關近關處三城盡數復歸太清,太清百姓歡呼雀躍,捷報早已遞入京城。
李鐵拳遂引眾將將流水關緊緊圍了個水洩不通,復派大將周大刀、趙一劍分別引兵眾繞城而過直撲慶懷關,於關前左右駐了兵,立了大寨後卻穩穩的守了,不與東都交戰,只日夜加強了守備,防止東都兵將反撲。
流水關東都守將張仁派大將李漢出關溺戰,郭明海早已迎出,兩將於關前比鬥,不數合被郭明海鐵棒砸於馬下,遂閉關不出。
周大刀是夜引兵斷了東都的糧道,俘獲大將徐剛,流水關關內兵士士氣浮動,張仁見事不能濟於三日後引兵護了老將軍,於重圍中殺了一條血路,衝往慶懷關,路遇周大刀、趙一劍一場混戰。
慶懷關東都大將李明引軍相救,又遇突圍而至的楊林合兵一處,死戰拒敵。從深夜至第二日午後,東都老將軍方才脫得了身,引了張仁、白應傑穿關而過,奔了恰林關。李明斷後,被重兵圍於關外矮坡之上,兩日後棄械投了周大刀,周大刀甚愛之,慶懷關得以歸復。
三日後,三軍又被李鐵拳分作了十隊,齊頭並進趕復恰林關,東都老將命兵將棄關而去,奔了正口關,依仗海道倘在手中糧草無虞,遂堅守不出。
李鐵拳遂讓我調了岳州都尉張世泰、山內州都尉趙勇年、干海州都尉陳崗、四口鎮守張蘇裕、京軍帥陳中機、衛軍帥許寺和、護衛師帥黃燦引兵趕赴正口關。
我也移府至恰林關坐守,李華帶著三個已是醉生夢死之神隨同而來,依然深入杏酒之鄉,見李華開心我也很是歡喜。
此一役,除正口關外,其餘數十城盡復太清。東都兵士傷損俱眾,七萬餘人僅餘不足三萬,太清兵士戰死近四萬眾,傷兩萬有餘。
各路大軍齊發正口關,兵將們均覺揚眉吐氣,行路之時臉上笑容一團,胸膊挺的極正且毫不知疲倦。
數日後太清近二十萬大軍於正口關關外合兵一處,一時人歡馬嘶。李鐵拳又命離關二十里據山列營。正口關外兵士們一時笙歌陣陣、揮汗如雨,鑿重壕,立堅壁,十六座大寨一日而就。
我帶了親兵至關外大寨查看軍情,李鐵拳引眾將迎了出來,方在帥帳內坐穩,兵士報李華攜三個大神到了軍營中,我不禁有些好奇,慌忙出來接了進帳。
李華等四人一樣的扮相,頭上挽了個抓髻,身穿了皂衣,置了納底的雲履,寬袍大袖飄飄的笑容可掬,與眾將一一執禮後分席而坐,不住口的詢問起軍情來,這下讓我是有些不明所以。
這四個人平日裡根本不理戰事,任你前方戰火連連,我自是笑酒長談。李鐵拳就是有心想安排范銀槍出征,李華也是一口拒絕。幾人只是每天酒歌歡飲,要不然就是尋些風景名勝四處閑逛,踏山行水的很是逍遙自在,到也結識了不少的市井人物,有來有往的開開心心。
只是李華這小東西的臉兒時不時的變的過快,如天上的雲兒一般有些個喜怒無常,兵將們無不小心避讓,唯恐一個不慎惹惱了這個太歲。現如今見李華猛然間關心起兵戰之事來,眾將莫不面面相噓,不敢多言。
對於李華,李鐵拳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敬畏,見李華問起來,遂將排兵佈陣、兵員調動及後繼人馬的安排一一道出。
李華細聽之後連連搖頭,眾將相視大奇不語,我也不明白李華有何用意,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的、更好的破敵的法子,李華神神密密的顧左右而言它,不肯言明。
待眾將離去後,李華看著我笑著說:「哥,我有個辦法,不費一兵一卒可讓東都退兵。」
我心頭一震,如果不舉刀兵就能退了強敵,即能減少兵士的傷亡又能迅速的結束爭戰,還能讓我們很快的去開始自已尋人的大事,自然是莫大的喜慶了。回頭看看三位大神,均面含微笑,如菩薩狀。
「華子,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的清楚才是。」我小心的對李華道。不知怎的,這一段時間來,我對李華也有了些莫名的敬意,可能是見著三個在人間風光無限的大神的原因。
「哥,看你緊張的樣。」李華笑著道:「其實,你只要從根子裡想想俺們來這的目的就成了。」一臉的信心滿滿,眼中很是平靜,臉色有些憔悴,可能是是酒喝的太多的緣故。
我張了張口還未說話,范銀槍看著我一笑,將手在胸前結了個訣。
「大將軍不必擔心,國師自有他的道理。想來我們多少人都曾去過那裡,現如今有了這麼大的事兒發生,眾人們也不會迴避了事,一定都會全力以赴,這麼個世間的亂戰也不會看的重了。」范銀槍,不,應該是哪吒笑著道。
叫金吒的黑衣人也笑了笑:「三弟說的甚是,在關內現有東都大將白應傑和張仁,兩個都曾與我們一起去過那裡,我們只需與他們見了面,將這事的嚴重告知與他們即成,我想他們均是當今世上的大氣功師,豈能如旁人一般的見識了。」
李華接著道:「老樂不在太清也不在東都,因此這場爭鬥結束的越早越好。待東都退兵之後,哥,你可揮師東進,趕走桑托國後,再揮師西行,向婆羅洲要人。」
我呆了一下,老樂是什麼人?看著四人心中疑惑一陣,忽然想起老元的姓名叫樂靜信,這也就是說他們四人已知道老元具體所在的地方了,一時不由的大喜。
「華子,你知道老元的下落了?」我心裡歡喜的對著李華張口問道。
「當然,那個老東西因當初戰事才起時不願事兵出征,被關了起來。」李華笑著道:「俺們現已知道的就這麼多,至於他被關在了什麼地方,還需你去尋了。
我有了些好奇的道:「我該如何去尋他?」
「只要多捉住些婆羅洲的戰將人馬,將他們與樂大師交換就成。」年輕的小將也就是叫木吒的大神笑著道。
「對,哥,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俺四個要去辦自已應辦的事了。」李華笑著看著我道。
我不由疑惑的看著四人,不知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麼。
四人看著我驚奇的神色,相互看了看,均是將手兒一拍,撫掌大笑了起來,很有種老人們口中的神仙的味道。
我呆了一呆道:「你們笑什麼?能不能告知俺?」心裡卻想著,這小東西可千別去冒什麼險,不然我可真要後悔一世了。
李華面色有些神密的嘻笑道:「哥,你直管放心,俺不會去做些沒把握的事了,你只管靜聽佳音即是了。」說完站起了身,走向帳外,說話也有了些文文的味。
三位大神隨在了李華的身後,也笑著出了大帳,親兵們也如我一般呆立著,目送著四人出了轅門揚長而去。
我想著李華幾人這不知又要去了那裡,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身處險境,兵將們還是早日出戰的好,遂接連催促李鐵拳盡快出兵。
按李鐵拳的佈署,眾將們迅速的調動了起來。
周大刀和趙一劍各引了兩萬兵將分置於正口關的兩側,虎視正口關,對關內的東都兵將們進行威攝。
曾鐵錘、郭明海、劉節才各引一萬兵輪流在關前溺戰,以求東都出兵。
張世泰和趙勇年負責攻城的器械,務求十日內俱成。
陳崗和張蘇裕各引三千兵士,繞到正口關後尋機而戰。
陳中機和許寺和引軍四處接應。
李鐵拳與護衛師帥黃燦留守大營,座鎮軍中以備不需。
我回到恰林關負責調動人馬糧草。
四下裡布軍停當,訊卒傳報水師師帥康良已引了千艘戰艦,從內港出發直奔了正口關外海域,截斷了東都的後路。
李鐵拳聞之大喜,傳訊與我道:「十五日後強行攻城。」
我方才安心,又想起在京中的幾個少女,心裡暖暖的有些懶散,正欲叫些酒肉讓自已放鬆下來,兵士傳報太傅帶著小皇帝的旨意已到了關外。
慌忙的出了關迎了太傅進了府衙,老太傅開心無限,拉著我的手不住的誇個不停,言道是終於挽太清於危難之時,然後又小聲的告訴我,皇帝的四叔攜了個人隨後駕到。我有些奇怪,忙問所來何由,待聽了老太傅的警言後方才明白。
「你已是手握近二十五萬的雄兵,對於任何一個皇帝而言均是個大大的忌諱,如果犯上作亂,太清自是難以再應付了,故此才有了個皇親前來對你進行監查,以備萬一。不過我對你自是無比的相信,所以才請旨同來,以防那個不學無術的皇戚胡鬧。」老太傅用手捋了下鬍鬚,笑吟吟對著我道。
我不由的呆了呆,心裡頓時對這個皇帝厭惡到了極點:「如果是這樣,俺同了俺弟離開就是,何必如此的麻煩。」
老太傅依舊是笑著道:「你還是有些年輕了。豈不知朝廷之上悠悠眾口,足以將你毀個千百次。不過,只要有我在,諒他們不敢亂來。」老太傅說完胸脯一挺很是高傲。
我想了想,在那個世界裡,老人們口中無數的故事裡就有關於臣子權重而無善終的事例,了不起的韓信是一個,就算是一代英傑諸葛孔明也幾乎差些有了個相同的下場,更何況我等普通之人乎?其實最好的作法也就是交出兵權,換來自己和李華的平安。
看著這個老人我有些感動的道:「謝謝太傅,你說的也是對的。你看如果那個皇親到了,俺將兵權分於他可好?」
老太傅驚訝的看著我好一陣,仰首向天「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果不虧是我所看重的人。這個兵權不交也罷,只需讓他作個監軍就是了。」
我明白老太傅的意思,讓那個皇親國戚坐上了那個位子,皇帝自然放心不少,可也就是在我的頭上時刻懸了把劍,只要我有異動,當是身首異處了。
於是我看著面前這個心機極深的老太傅笑著道:「老大人只管放心,俺可是沒有什麼野心之人,只盼著天下太平後,好與俺弟兩人去作個四處觀景悠閑的遊仙去了。」
老太傅吟笑著點點頭道:「好、好,你弟兄二人甚合我的心,不過想做一遊仙卻也是萬難。」
我楞了一下問道:「這又卻是為何,還請老太傅明言。」
老太傅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你們都想去做遊仙了,我這個老頭做什麼去?豈不是成了你們的跟班了,諾大個朝中誰來管事了?」
我立時明白了這個老人的想法,他的意思是選了我和李華做了個接班之人,只可惜我二人還有他事要辦,自是不能長久的待了去。於是也笑著道:「老太傅自可長命百歲,想要逃避了自已的事卻是不能夠的。」
老太傅拉著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的開心的合不攏嘴,一路閑話著不住。
不久進了府衙,排了酒宴與老太傅接風。
正喝的開心,親兵進來報道是皇上的四叔已到了門外,忙與太傅出門接了。
我眼看這個皇親真個是胖的可愛,走起路來渾身都顫個不停,一身青衣戴了頂燕翅帽極有風度。一見面就拉住了我和老太傅的手,不住的問候個不停,忙讓到了府內,卻也是毫不客氣,坐下即大飲了起來。
老太傅將我的想法告知了四皇叔,他的一雙眼都笑的彎成了縫,上下不住的打量我,口中讚聲不絕。
賓主狂歡直至夜深方才歇了,老太傅硬是要同我秉燭夜談,便也只好隨了。
在屋內邊飲邊天南海北的說著,老太傅漸漸將話引上了正題。
「你可知這次我為何前來。」老太傅看見我搖搖頭,於是接著道:「樹大招風,你們自從保了皇上傷了不少人,已是成了一些人眼中的釘,只欲除去而後快,那些人在朝中每日裡爭論不休,不住的給當今進言,我等雖然力保,卻也架不住那些人天天在皇上耳邊恬噪,皇上也有了些擔心,這才讓四皇叔前來。」
我笑著道:「他們未免小瞧了俺們,所謂志向不同不是。」心裡卻想著趕緊的了了這個事後,快快的前去尋那個老樂去。
老太傅嘆息道:「我也知你二人志向高遠,早如閑雲野鶴般將這個官位看不在眼中,只是眼下還不能讓他們得逞,還需在朝中耽些日子了。」
我笑著剛想說話,親兵進來道:「范將軍帶了個人前來拜會,現在正在府外,不知將軍見還是不見?」
我忙立起了身,這個哪吒與李華朝夕不離,如今帶了人來,自是有著非常之事。忙道:「快快的請來。」對著老太傅道了一聲,慌忙向門口迎去。
還未出得了屋門,已聽得范銀槍在門外笑著說道:「大將軍不必迎出來了,我已是自已進了院子。」說著人已是一頭紮了進來。
范銀槍一進屋門看見了老太傅忙施了一禮,轉身對著我笑著道:「幸不辱國師的使命,看我帶了誰來?」說完身形一讓,一個身著青衣高大的鬍鬚亂亂的方臉大漢已是從他的身後閃了出來。
范銀槍笑嘻嘻的用手拉著大漢接著對我道:「大將軍,這位是東都國大將白應傑白大將軍。」
老太傅臉色斗變,已是唬的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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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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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4 22:52:24
第九十二章 入關
李華開心的甩甩手出了轅門,帶著范銀槍三人直到了恰林關的山林中,轉過了身對著金吒、木吒和范銀槍也就是三太子哪吒笑了笑:「幾位太子,俺這裡有個寶貝,你想不想看看?」
金吒笑著道:「你剛來的時候,據說你兄弟倆個窮的幾乎吃不上飯,還能真有個什麼寶貝不成?」說完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隨即「呵呵」的都笑了起來。
李華將眼一瞪,抬起了右手臂,慢慢的對著三人張開了緊握著的右手,一個小木珠靜靜的立在手心裡。
三個大仙圍著李華的手看了看,「哈哈」的笑了起來。
李華依舊笑吟吟穩穩的站了,看著三個笑的前仰後合的大仙,眼中依然是清沏如水。
三個大仙笑著笑著,臉色漸漸的有了些凝重然後沒了聲,相互看了看似乎想著了什麼漸漸的張大了嘴,眼睛大瞪著小木珠慢慢的透出了無限的驚訝,
「你從那裡尋到的?」哪吒一把拉住了李華仍高舉著的胳膊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金吒與木吒在一旁神情有了些緊張的呆立著,眼中儘是渴望,臉色因興奮而有了些紅,四目來回的打量著李華不發一言。
「這些個東西共十二顆,是俺哥給俺的。俺一顆沒少,全都留了下來,只是最近才知道了它的用法。你們說,它是不是個寶貝?」李華還是嘻笑著對著三人道。
「傳說中的十二天珠沒想道全到了你的手裡,無數的人尋了它近千年,我們只當是個傳說了,這真是天意。」哪吒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落寞的道。
金吒看了看有些氣喘的對著李華問道:「這麼說國師已將十二天珠全部找齊了?」一旁的倆人盯著李華,臉上一付生怕被李華說出與他們的想法不合的話來的樣子。
聽了金吒的話,李華臉兒先是一板然後又是「吃吃」的笑道:「是的,都在,一共十二顆,對不對?」
三個圍著李華的大仙先是呆呆的看著李華,然後再相互看了看,哪吒先是上前一大步將李華抱了起來,頓時幾人隨後幾近瘋狂來回的抱著李華歡呼了起來。
十二天珠據說傳自遠古的一位女神,上面有著這個世上人人夢寐以求的功法《大羅金仙錄》。《大羅金仙錄》記錄的法有三種,小成、中成、大成都不相同,只是指出了一條快捷的通路和修練的法子。
據說《大羅金仙錄》將仙分成了五等,也即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皆是仙也。鬼仙不離於鬼,人仙不離於人,地仙不離於地,神仙不離於神,天仙不離於天。
天仙亦稱大羅金仙,指居於天府、能舉行飛昇的神仙,不時飛行雲中,神化輕舉,以為天仙,亦云飛仙,是被列為一等一的仙。升天之仙又分為九等:第一上仙、第二次仙、第三太上真人、第四飛天真人、第五靈仙、第六真人、第七靈人、第八飛仙、第九仙人。
據說學了這個功法,就能煉形化氣,胎仙自化,陽神易成,脫質升舉。即運用大周天之火候,以氣合神,神氣為一,心無生滅,息無出入。重濁之形,化為輕清之氣;純陽之體,盡為神通萬化。學會後體變純陽,陽神即成,具有神通萬化之功能。
若從修煉角度上看,天仙為修證之最上一成,修煉之最上乘。能夠達到人們所說的丹道中所指的「煉虛合道」的大成景界。那時神光普照,化身萬千,一得永得,一證永證,神通恢闊,法力無邊。天地閉時而不同閉,天地開時開闢度人,當是了得。
李華也是很高興,說要三人與他同修正道。
幾位大仙將李華擁著興奮的跳著,用他們的話說是從此同修同練,自可脫得了生死輪迴、步入上界虛空了。
待三人安靜下來後,李華將三人分了工,讓金吒帶著哪吒去正口關,明確告知現正口關東都第一大將張仁和將領白應傑自已已得到《大羅金仙錄》的事,然後看他們能不能悟化人世與天道的不同,自已帶著木吒去迎了桑托國領兵的大將李靖李天王去了。
四人在林間執了手告別後,看著李華帶著木吒揚長而去,哪吒陪著金吒向正口關迤邐而來,路遇了已封了關的綿延數十里的太清營寨。
太清軍營的兵將們無不認得這兩員了不得的虎將,不敢稍有懈怠,忙回了引兵大將周大刀和趙一劍,兩人慌忙出寨迎了進去。
哪吒笑嘻嘻的對著周大刀道是要入關,周大刀聞聽後吃了一驚,卻又不敢造次,使人飛報李鐵拳,李鐵拳聞聽後親自趕了來與兩人相見。
李鐵拳騎著馬飛快而來,一見哪吒和金吒遠遠的從馬上就跳了下來,奔到兩人面前執了兩人的手笑著問兩人道:「兩位來時也不先告知我一聲,讓我這通忙亂。現在兩國正在交兵,為何此時要進關?對方願意麼?」
哪吒笑著道:「我也不太清楚了。只是國師臨走時這般安排了,我兩個也只好走這一遭了。不過,暫時還是別讓大將軍知道了,如果事能如國師所願,自然一切水到渠成了。」
金吒別過頭去,側著耳朵聽著哪吒說話眼卻是看也不看李鐵拳。
李鐵拳笑了笑道:「國師即然安排了,我豈有不聽之理,何況他還是我的二莊主,我更應該聽了。行,你們過去罷,」回過頭來又對著周大刀笑了笑,「大開寨門,請范將軍和金將軍過寨。」
周大刀將頭一扭對著身後立著的中軍道:「開寨門,送兩位將軍過寨。」說完對著兩人將腰一彎,道:「去是去了,可要小心,如果你們辦的事眼看著不成就快快的跑回來,有我在,不信東都還敢追你們不成。」
金吒對周大刀很有好感的道:「謝謝將軍,我二人會小心從事的。」說完昂頭而行,硬是沒對李鐵拳有所禮讓。哪吒忙對著兩人彎了彎腰,慌忙的隨在了金吒的身後。
兩人穿過密密的營帳而過,走出了大寨,看著周大刀又叮囑了幾句也回身走了後,便向著城關而來。
到的正口關的護城河前,金吒站在吊橋邊上對著瞭樓的兵士們大聲的叫起來,瞭樓上立時一陣慌亂,不久一個身著甲冑、戴了金盔將軍扮相的人將身子探出了牆垛對著兩人大聲的喊了起來。
「來人可是金將軍?」城上的將軍一樣的人驚喜不定的大聲問道。
「正是,是方明方將軍麼?快放了橋讓我們過去,我還要趕著見大將軍那。」金吒對著城樓大聲的喊著。
「快放吊橋,放金將軍進關。」隨著一聲呼喊,城牆上又是一陣亂,伴著兵士們亂亂的喊聲,一陣鐵索聲「嘩楞楞」的響了起來,吊橋飛快的搭在了護城河上。
金吒拉著哪吒踏過吊橋飛快的走到城門前,身後吊橋已是又飛快的升了起來。隨一陣「吱吱咯咯」的響動,城門開了一條小縫,兩人剛一進入,身後已是重重的「光鐺」聲響起,隨後幾十個兵士抬起了許多沉沉的鐵木,一一頂在了城門之上,顯的十分緊張。
「金將軍,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大將軍派了許多的人想混過去都沒成功呢。」方明帶著一身「嘩啷啷」的盔甲的響聲跑下了城牆,離著很遠就對著金吒喊了起來,到了兩人的身邊後臉上顯得十分興奮。
金吒笑著道:「多虧了我弟弟指引,不然我也過不來。」說完,拉著了哪吒的手對著哪吒接著道,「這位是方明將軍,一身的好本領不讓我多少。」
哪吒微彎了一下腰對著方明道:「方將軍好。」
方明歡喜的對著哪吒嘆道:「你可真了不起,能在幾十萬中軍來回進出,一定是人著通天的本領,我方明可是心儀的緊。」
哪吒不由從心裡很是喜歡這個直爽的漢子,笑道回答道:「方將軍的厚愛讓我不勝心喜,以後還請方將軍多多提攜才是。」
方明一邊用雙手從頭上取下了金盔,一邊開心的對著哪吒笑道:「看來你真是個爽快人,其實有金將軍在,我怎的也趕不上,要說幫忙多半是你幫了我,只是如有些小事能讓我代勞的,我自是十分的歡喜了。」
金吒在一旁「呵呵」的笑了起:「你兩個也別再謙讓了,都是好漢子」,然後對著方明問道,「大將軍現在在什麼地方?」
方明忙道:「張將軍在帥府,這一陣子愁的頭髮都要白了似的,老將軍也病倒了,現在軍中主要是白將軍統領,剛才還在這兒,這一會不知去了何處,可能是擔心太清軍攻城,正四處巡視著呢。」說完轉了身,又對著不遠處的幾個兵士大聲喝道,「還不快去備馬,沒見金將軍與范將軍要去大將軍帥府麼?」
幾個兵士慌忙走開,不一會牽了三匹馬來,三人上了馬一路亂亂的說著,四處指指點點的已到了帥府前,也就是從前太清在正口關的守備府。
一下馬,門前的幾個兵士早已亂了起來,幾人匆匆的跑進了院子,幾人一邊迎著三人跑著一邊大聲的喊叫著:「金將軍回來了、金將軍回來了。」登時從守備府大門裡面跑出來了更多的人,一時數十人將三人圍在了中間。
「金兄弟回來了麼?在哪裡?」從守備府的門裡衝出了一條穿了一身皂袍的大漢,一臉亂蓬蓬的鬍鬚大瞪大了環眼,衝開人群後一把抓住了金吒上下不停的打量:「還好,沒少點什麼,可算讓我放了心。」
看著哪吒有些詫異的看著來人,金吒忙一拉大漢對著哪吒道:「這位就是東都名聞天下的白應傑白將軍。」
哪吒忙一叉手對著白應傑道:「白將軍好。」
白應傑只是對著哪吒點了點頭,便不再理睬,回過身一把推開四下裡吵吵嚷嚷的、亂亂的兵士們,拉著金吒就向守備府裡走去。
哪吒有些發楞,方明一見忙拉著他一起進了門,四人身後亂亂的隨了幾十個兵士們。
剛進的門,一個身披著白斗蓬的、披散著滿頭長長的白髮的高大的老人早迎了出來,立在了院中。一見到金吒,憔悴的臉上有了些欣喜,眼圈也有了些紅。
「大帥這幾日可好,真是想煞我了。」金吒忙快跑幾步,到老了者的身前:「撲通」就跪了下去。
哪吒在一旁猜想著這個老將軍,可能應是帶兵四處征討而揚名天下的東都老將了。
老人伸手扶起了金吒笑了笑道:「你能回來,我的確是很開心。這幾天皇上不知頒下了多少詢書,讓我打聽你的下落,只是太清將海面也封了,人來人往的著實不易,據說有不少傳旨的兵勇都死在了海上,真是讓人操碎了心了。」
金吒眼中有了些紅,扶著老人道:「都是我的不是,害的這些許人為我擔了心,真不知該如何回報了。」說著,對著哪吒招了招手,哪吒忙走了過去,金吒又接著道:「不過還好,雖然沒能戰死疆場可也尋著了我的弟弟,哪吒,這位是我朝三朝元老威服四方的彭鏗彭老將軍。還不快來拜見。」
哪吒驚諤的看著老人,這個在李華口中的與天地同壽的人,這時顯的是如此的蒼老。聽了金吒的話好一陣沒能醒過神來,被金吒伸了手猛的一拉,慌忙拜在了地上。
彭鏗看著哪吒也有了些歡喜:「你原來是金將軍的弟弟,這下可好了,看你一身的修為似乎不弱於你兄長,我東都自是後繼有人了。」
哪吒慌忙的應了,垂了手站在一旁細細的看著。
彭鏗在金吒的扶攜下,有些搖晃著轉了身,步履蹣跚的向廳堂走去,幾人在身後靜靜的跟了,周圍的兵士們也靜靜的湧向的廳堂門外。
彭鏗在我們的世界裡人稱彭祖,傳說中是個活了八百多年的了不起的人,幾乎逃過了生死輪迴。彭祖後來在天宮玉皇大帝身邊主事,主管著諸神的生死簿。這種說法總讓人有些疑惑,我也覺的有些奇怪,按理神仙是不死的,怎麼還會多了個生死薄來。
傳說彭祖先後娶了四十九個妻子,生了五十四個兒子,一個個先後離他而去,而彭祖依然年輕力壯,行動灑脫。當他娶了第五十個妻子後,就辭官不作,到處遊山玩景,直到這第五十位妻子由當年的黃花閨女變成老太婆時,才定居到宜君縣一個小山村,不久死於這位妻子的計謀之下。
哪吒與彭祖並不相識,他們回來時是我們那時的商朝,而彭祖去的時候是我們那時的秦朝,只是這些日子聽李華說著那個世界現在的事,也是十分的好奇。對於這麼個了不得的人本不是十分的在意,可一見著了他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心情還是難以平靜的下來。
彭老將軍在廳堂內坐定,幾人隨著也亂亂的坐了,門外的數十個兵士們也亂亂的擠在了一起,從門外往向廳裡靜悄悄的張望著。
「你這一失了蹤影,眾位將士們可是萬分的掛念,」彭老將軍滿臉疲憊的對著金吒笑著道:「張將軍先後派了百餘名親兵外出尋你,現在那些兵士們還未回來,想是沒能尋到你,懼怕兵紀的懲戒,即然回來了自也是可以將他們招回了。」
金吒扭轉了頭感動的對著白應傑道:「謝謝白將軍如此的關愛,真讓我不知說什麼好。」
白應傑爽朗的「哈哈」一笑,剛想說話,門外驚雷似的響起一連串的喊聲。
「是不是我兄弟真的回來了,人在那裡?快讓開,你們圍在這做什麼,讓開了,讓我進去,你看你,我兄弟在那?」廳門前的眾兵士紛紛的讓了開,一個紅臉長鬚大漢昂首而入,臉上顯著儘是無盡的歡喜。
紅臉大漢人一進門,四下一望看見了金吒頓時歡呼一聲:「哈哈,果然是你回來了。可擔心死我了,」聲音未落,人已是到了金吒的身前,一把將坐著的金吒提了起來,鳳目上下不住的看著,一隻大手在金吒身上不停的東捏一下西抓一把,大笑道:「好、好,這下我可放心了。」
哪吒在一旁呆呆的看著來人,一時心潮起伏,不由的張大了嘴對著大漢大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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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4 22:53:28
第九十三章 罷兵
當年姜子牙逃亡時離開宋家莊,入孟津、過黃河,經澠池至臨潼關時遇總兵張鳳不允,遂作法帶著萬餘百姓過了五關,總兵張鳳一身的好本領,能上天入地,位列五關守將之首。
那吒分明的認出這時進來的紅臉大漢就是當年大商的總兵張鳳,一時目瞪口呆,過了好一陣才對著張鳳大叫起來:「你可是張將軍?」其實心裡想的是當年的張鳳。
紅臉將軍明顯的一楞,將頭扭轉過來盯著哪吒上下的打量,臉色竟是越來越凝重:「你莫非是太清大將范從龍?來人,與我拿下。」說著大聲的對著門外喊了起來。
幾十個兵士手執彎刀,轟然一聲亂亂的衝入了廳內圍住了哪吒,哪吒只是呆楞著盯著紅臉的漢子一動不動。
「都退出去,咳咳,」彭鏗在椅子中生氣的吹著花白的鬍鬚大聲道:「這是金將軍的弟弟,不要沒了禮節。」眾兵士先是看看紅臉大漢,然後再看看彭鏗,一個個便魚貫而出了廳堂。
金吒對著紅臉漢子笑了笑道:「張帥,這位是我的弟弟哪吒,你可還記得?哪吒。還不過來拜見張仁張將軍?」
哪吒猛的一下清醒了過來慌忙走前幾步,對著張仁一彎腰道:「見過張將軍。」
張仁呆楞了一下,猛的跳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哪吒的手道:「你是哪吒?是跟著元始的那個哪吒?這怎麼可能。」口中不住的嘖嘖有聲。
哪吒笑著道:「正是呢,不知張將軍是不是那個張鳳張總兵?」
張仁「哈哈」大笑道:「正是在下,我們在那裡是個死敵,沒想到回到這個世上又做了對頭,真是有意思的緊、有意思的緊。」說完又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白應傑一旁大笑道:「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了,」一邊說著扭過了頭對著門外大聲道:「來人,」一個兵士匆忙而入叉手而立,「速去傳我的話,備下酒宴,今日我兄弟要大喝一場。」兵士「喏」了一聲,轉身飛快而去。
彭鏗長身而起,對著幾人笑道:「好、好,我今天也覺的精神尚可,就陪著你們幾個小的喝上個幾碗。」
不一會酒宴擺上,無非是些干馬肉、熏馬肉之類,菜蔬果品因太清兵困而已是極為的缺乏了,圍著方桌坐了,幾個人亂亂的說著話。
金吒喝退了前來侍奉的兵士們,將門掩牢後,提了酒罈給幾人面前的銅碗裡斟滿了酒,然後高舉起自己的酒對著幾人道:「只因事過於重大,當年樂大師將我幾人招回時也曾言過,這裡已是極為的艱險,我等並未太在意,如今確是有個下界的人直接的尋將來,此事當如何決斷,還請老將軍及兩位將軍早加定奪。」
彭鏗楞了一下:「你說有個下界的人上來了?這怎麼可能?」
白應傑張大了嘴也道:「下界來人不怕粉身碎骨麼?他應該知曉這個時辰的問題是不可能解決了的。當初我們去時也是經過了諸多磨難方才成行,從下面來那可是千難萬難的事。」說完不住的搖著頭。
金吒對著哪吒笑了笑道:「白將軍在下界可是大大的有名,只因與張將軍同去,遂自稱為張桂芳。」
哪吒大瞪了雙目,盯著白應傑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將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後感嘆不已。
張仁笑著對哪吒道:「他那時可是八面威風,難鬥的緊,我幾乎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敗在了你的手下,你可還記得?」
哪吒點點頭道:「怎麼不記得?當時我也幾乎讓他擒了去,那一聲叫魂我當時很難把持住,幾乎從風火輪上掉了下來,差點被白將軍捉了去。」說完,幾人相互對視,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彭鏗大笑著道:「你們幾人當真是有趣的緊,當年是死敵,現今在一張桌上吃酒,也是個千古佳話呢。」
亂亂的笑了一陣,金吒將臉兒一沉,對著幾人道:「各位將軍,我有些重要的事與你們商議,不知可能聽的一言?」
彭鏗對著金吒點點頭道:「我對你很是信任,有什麼你只管道來。」張仁和白應傑也連忙點頭稱是。
金吒緩緩的將幾人面前已空的酒碗重新加滿後,坐了下來,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出。
金吒所講的事是李華對他所言的,從我們兩人修練開始直至進入到這個世上,然後掌了兵權與東都開戰,直到李華讓他二人前來的原因。
看著東都的三員大將張大著嘴不發一言,金吒又緩緩的道:「老將軍、兩位將軍。你們是不是記的『十二天珠』的傳說?」
彭鏗的眼仁瞬間縮成了針尖般大小,緊緊的盯著金吒道:「金將軍是說那個可以生死人肉活白骨的『十二天珠』麼?」
張仁和白應傑面面相覷,眼中漸漸的有了些狂熱。
金吒笑著道:「正是。不過它們現今在太清國師的手中,整整十二顆,一顆不少。」
張仁「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著彭鏗道:「大帥,我帶人偷偷去將它奪了回來。」
彭鏗看了看張仁,慢慢回過頭對著金吒道:「他有什麼要求麼?」
金吒看了看哪吒,哪吒於是對著幾人笑道:「老將軍猜錯了,國師並未有任何的要求,只是希望幾位同參而已。如果幾位將軍首肯,國師願將他對天珠的領悟毫無保留的知會與將軍們,」說著語氣一轉接著道,「不過,這世上的紛爭我等不可再多言之,早結束了戰事,以便靜下心來專心修練。」
彭鏗長出了一口氣對著哪吒道:「我知你來的這裡定是有些事,原來是為了兩家罷兵。說真的,我從前從未帶過兵,只是勉為其難,眼看著這一場戰事已是敗了。罷了,休兵就休兵。不過,告知你家國師,若我等休兵,應讓東都兵士們緩緩退去,不可追殺則個。」
哪吒大喜道:「老將軍所言極是。臨來時,國師再三叮囑,應對老將軍言明天道與人道的不同,說是老將軍自能參悟的其中的關節厲害,老將軍果不同與他人。」
彭鏗笑了笑,神情落寞的將幾人看了一遍道:「看來人得服個老,按哪吒將軍所言,國師年不及十六就有了如此的本領,如今手中又有了『十二天珠』,我等自不是其敵手,只是罷兵之事過於重大。也罷,明日就將此事了了,也圖個快活清靜,我等隨了那個小國師修練去罷。」
張仁和白應傑相互看了一眼,起了身對著老將軍一彎腰齊聲歡呼道:「大帥英明。」
金吒回過頭來看著哪吒,兩人相視一笑,均心裡明白從此與東都再無戰事了。
老太傅目瞪口呆的聽完了哪吒的敘說,不停的站起身又狠狠的坐了下來喘著粗氣,一言不發,臉上時而潮紅時而蒼白。
我很是開心,李華這個小東西這一手做的太漂亮,如此輕鬆的瓦解了戰事,無形中救了不知多少的性命。看著眼前傳說中的一人獨擋子牙大軍的大神,心裡也是一陣陣的激動,慌忙間給兩人滿了酒水,把酒言歡直至天明。
天一亮,迅速的派訊卒傳令下去,將攻城之事停了下來,不理會眾將們不解的目光,一道道的傳著休戰的指令,不久金吒陪著東都大將張仁出了關來到軍營。
我慌忙的領著眾將將兩人迎進了大帳,與老太傅見了面,皇四叔也同時在場,兩個時辰後立了文字,從此雙方罷兵。
消息傳出,兵營裡頓時歡騰起來,到處都是歡歌笑語,兵士們的臉上儘是無限的歡喜。
看著兵士們開心的神色,將領們似若有所悟,畢竟一場戰事就此作罷了,不用再拚了兵士們的性命,如此看來不論此戰是否有理或無理,兵士們的心裡並不太贊成了不是。
天漸漸黑時,太清兵退回恰林關,我帶著很是不解的李鐵拳等將領引了三千兵士進了正口關,正式接收關隘。
東都兵士們也是四下裡歡聲不斷,火把將城中映的亮如白晝,關中百姓立於街道兩側大聲的歡呼,迎接我們進城。
隨即是老將軍笑呵呵的帶著一干將士迎了我們進了守備府,宴席早已擺開,眾人開懷暢飲,我心裡卻是想著李華,也不知他如今在何處,事兒進行的順不順利。
老太傅和皇四叔大開了老懷,放開了長飲,不久即大醉於桌前。
李鐵拳和周大刀滴酒不沾,眼睛卻是不住的四下裡看著,我明白他倆個是擔心東都兵將們借此機會將我們一舉除去,可有個李華在前面鋪路,我根本不須有任何的擔憂。
夜半席散,我也有了些醉意,在幾個親兵的扶持下,進到了府內的寢房,剛在塌上躺下,一個青衣人閃身進了門立在了我的身旁。
躺著想著,我有了些迷糊,開始以為是親兵們有事來報,待看見一道寒光對著我直下而來,不由一驚打了個滾,耳邊只聽的一聲脆響,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心裡知道這是有人想取我的性命,那聲響動當是刀與床塌相擊的聲音,翻身跳了起來,一柄彎刀帶著冷冷的光和風聲向了我的頭上狠狠劈了過來。
我不由的心裡大駭,急忙將頭一低躲了過去,頭上的髮冠已被劈的粉碎,頭髮早已散亂十分的狼狽,慌張間將屋內凡是能抓著的物事不停的扔向來人。
彎刀不住的向我劈來,我只能在空間有限的屋內東躲西避,響聲終於驚動了親兵們,外面一陣聲亂,火把光早透進了屋中,藉著火光,我分明看的清揮刀之人正是四皇叔身邊一步不離的親隨。
四下裡腳步聲已近了屋門,我這一通躲避卻也是極為不堪,心裡漸漸的有了些怒意,藉著對方有些慌亂刀鋒從我的肩旁滑落之機,將身一錯,揮動雙掌掃向了對方的臉和前胸。
這時青衣人明顯的已是慌張起來,眼見的屋門已讓親兵們圍了個水洩不通,手下早已沒了章法,雖然刀光依舊可已沒了狠勁,身子向側一斜躲開了我的雙掌。趁著這時,我大喝一聲一拳已是狠狠的砸在了刀背上,彎刀直飛而出,「光啷」一聲砸在了牆避上。
沒了刀的青衣人雙腿一彈,衝著門口直撞而去,眼見的屋門立時被各種兵刃封了個緊實,身子一旋又飛了回來。
不等青衣人落地,我早已雙掌一錯,分成了上下兩路急襲而去。
這下讓青衣人避閃不急,驚呼一聲,前胸已是狠狠的著了我一掌,半空中一口血箭從口中噴出,身子已是軟軟的、重重的撞在了牆上,緩緩滑落在地。
親兵們一擁而入,有幾人手中的刀已劈向了地上的青衣人,我急忙大聲喝止。這個時候每行一步都要十分的小心,還是瞭解清楚的好。
隨著屋外又是一陣喧嘩,李鐵拳等人帶著數百兵士衝入了院落,幾個大將執著火把隨後衝入了屋內。
趙一劍恨恨的將青衣人一把提起,就著火光,我分明看見他臉上是詫異和驚愕。
「這、這,這不可能。」趙一劍忙不迭的鬆了手,看著青衣人重重的跌落,回過頭張嘴對著我道。
李鐵拳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火把照向了青衣人,然後是一楞,接著火把從他的手中滑向地面。
「這,這從何說起?」李鐵拳也回過頭來看著我驚恐的道。
我有了些好奇,這個人一定來路不小,不然不會讓這兩個死都不怕之人作出如此的表情。
「這個人是誰?你們可認得?」我目光來回的盯著兩人道。
「這,這是當今三公主。」李鐵拳口中吃吃、期期矣矣的對著我緩緩的道。
「三公主?」我呆了一下,這人刀刀要我的命,又是隨著四皇叔而來,又是個公主,心中已有了些不妥的感覺。不管怎樣,在我一掌劈下後,眼見的此人已是生少死多,不過即然是皇親還是快些救助的好,於是接著道,「幾位將軍,先救人再說。」
一陣忙亂後,三公主被扶到了床塌之上,匆忙趕來的軍大夫把完了脈對著我搖了搖頭後,起身立在了一旁,這就是說此人已是回天乏術了。
看著一屋子亂亂擠著的人,我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了出去,掩上房門,呆呆的看著火光下緊閉了雙目有些清秀的三公主,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記的李華當時說過一些救人的法子,無心師傅也教了些臨時的救命手法,這些日子來根本就未用過,心裡已是有了些遺忘,隱隱的想起似乎內氣可以救人於一時,於是且將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將公主扶坐在了床塌上,將她軟軟的身子靠在了我的肩頭,然後抓住了她的手,一時滑膩的感覺讓我有些忘懷,隨後心裡猛的一緊,這人可是非同小可。慌忙將旖念拋開,專心致致的將氣順著手心緩緩的注入。
想是許久沒有運氣的緣故,不知不覺的沉沉的進入了瞑想,漸漸的失去了意識。待恍恍惚惚的覺得似有人不斷的進出,還有人在我的身邊守候,才漸漸清醒過來。
睜開雙目看著肩頭上一張俊臉有了些紅暈,我心裡知道她已無大礙,淤血早已在我的內氣下化為烏有,內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遂將她輕輕放下,才發覺屋內靜靜的站滿了人。
已是正午時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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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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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4 22:54:15
第九十四章 合兵勤王
老太傅所說的四皇叔帶來了個人指的就是三公主,要知對於李華和我兩人而言,是挽救了他們的皇朝,為什麼又非要取我的性命,我覺的心裡有了些悶,眼見的三公主已是沒的性命之憂,也只能將這事暫且放下不提,暗中讓李鐵拳小心從事,將她關於大營之內並由親兵們監看,以免再出現不應有的心煩。
皇四叔臉上很有些羞慚,不住的解釋著這個他似乎根本不知道的事,和老太傅一起陪著我一直到了天黑,方才離去。
天一放亮,東都兵士們已是整裝待發,在彭老將軍與張仁和白應傑的安排下,在太陽初升之時,開始一隊隊的登上大船,一批批的離開了正口關。
大將軍張仁看著一隻隻先後大船緩緩離了港,臉上的神情卻是極為的輕快,拉著兩人到了守備府中與我天南地北的說著話,尋問著那個世上的變化。我等四人正說的高興,耳聽的院中一亂,一個訊卒不顧一切的跑進了廳中,身後是十數個親兵手執著彎刀也追了進來。
訊卒根本不理睬身後緊隨而入大聲呼喝的兵士們,一見到我單膝一跪大聲的喊道:「大將軍不好了,京城有變,津機衛再次作亂,皇上不知所蹤,朝庭眾臣死傷近半,左丞相急傳大將軍速回兵救援。」一面喊著一面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玉版,雙手舉過頭頂,然後身子一軟一下摔倒在地。
我吃了一驚忙起身幾大步到了訊卒身邊,一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訊卒的面容極為憔悴,雙眼紅腫,想是一路趕來未曾歇息的緣故。
津機衛本也由哪吒掌管,只是這次出兵北上與東都作戰,我硬是將他帶了來,隨後津機衛便由皇親掌管。如今那個皇親又起兵犯上,聯想起三公主欲將我置於地而後快的作法,我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小皇帝的登基是全靠的是李華和我不惜一切的剪除異已的結果,這一刻我們遠在千里之外,想起那晚還是太子的他眼中的神情,我有了些揪心。
其實這時我已是心亂,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要是李華在此地就好了,他一定會有個什麼辦法讓我心安,看著親兵們扶著訊卒出了廳堂,心裡感嘆太清國真是個多災多難之地。轉了身正亂亂的想著,張仁已是開口說了起來。
「大將軍無須煩惱,這次我東都出兵也是受了太清一個皇親的力邀。記的那日有太清的大臣派人來到我朝與陛下言明,如能推翻了天下,扶著一個人登了皇位,將與我朝共管太清或劃地而治。現今我朝大敗自是不再提起此事,只不過因國師所言之事,我等自是全力相助。」張仁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道。
彭老將軍不慌不忙的接著道:「張將軍所言甚是。我也是作如此想法,朝中皇親作亂定是早有準備,僅憑大將軍手下的兵士恐難以應對了,不如將我軍與大將軍兵合一處,迅速趕回京都平了叛,也好能靜下心來專心修練了。」
白應傑大叫道:「正是,老將軍所言有理。大將軍無須擔了心,如果小皇帝果真失了蹤影,大將軍不妨取了天下,自己坐了皇位也免了禍亂了百姓。」
我心裡頓時亂成了一團,心「砰砰」跳個不停,如果真如白應傑所說取了皇位,這個皇帝自是非李華莫屬,讓他能夠擁有天下何嘗不是件美事,這倒是個絕好的主意,如果真是有了這個結果,對李華而言是個再好不過的結局了。反過來說,如果事不能成,轉身即走,那些人也對我們無可奈何。
正想著,李鐵拳帶著趙一劍撞進了廳堂,人還未進了的門已是大聲喊了起來:「大將軍,我聽說了京城又亂,是不是準備回兵勤王?」聲音未落,兩人已站在了我的面前,對著東都的三位大將只是拱了拱手,四目便死死的盯住了我,神色極為緊張。
我點了點頭道:「正有些想法,想回兵救援又恐已是來不急,兩位將軍先不要忙亂了,此事還應具體的商議,還須找一個好的可行的法子才是,先請坐了。」親兵們忙上了新茶。
這一時我心裡已有了個初步的決定,就是盡力的拖些日子,讓京城亂它個夠,既然那些人想作亂,而小皇帝已沒了影,是死是活只有天知道。不妨讓他們全都跳出來後揮兵南下,為李華奪取天下,畢竟我現在還掌控著太清天下的兵馬,現已有將士二十餘萬,還有個皇帝親賜的兵符在手中,大可打著救皇帝的旗號討伐反賊。
廳內一時安靜了下來,我靜靜的想著可能或不可能的遇見的事,想著出兵伐叛時應做的事。在我那個世界裡最有名的當是曹操,挾皇帝以威諸侯,實際掌控著天下,其中智謀迭出,計策百變,這對於現在的我真是有著莫大的幫助了。
正想著,親兵進來報,幾位將軍攜手而至,忙傳了進來,
周大刀、曾鐵錘、郭明海、劉節才、張世泰、趙勇年、陳崗、張蘇裕俱都青衣小帽,已是亂亂的吵嚷著進了廳中,不久老太傅和皇四叔也到了府中。
此時時已正午,傳了親兵備膳,眾人俱都在此胡亂的用了些,隨後商議起辦法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漸漸的有了個清晰的思路,果真採取了東都彭老將軍的建議,合兵一處,共擔大事。
於是命了李鐵拳作了個先鋒,郭明海輔之作了個副將,領兵兩萬直至四口鎮先守了。周大刀、張仁和曾鐵錘引兵三萬直撲京都外,分別搶了京外的三座輔城以為大軍開道。白應傑和方明引本部軍兵兩萬在京城外堵了南來的官道,防止有其它的南方將士引兵北上,這一路自是不會對反抗的太清兵士們手軟了。
我和彭老將軍親率其餘的將領帶著大軍一路直奔京師,並讓東都老將軍作了個副帥負責調動人馬,眾人到無異議,隨後人馬迅速的調動起來,彭老將軍也緊忙傳令追回了已出發了的東都兵士們,三日後大軍揮師南下。
這一個安排我有著自己的想法,也存了為李華奪天下的私心。當初眼看著李鐵拳等人為了個小皇帝寧可失了性命,自是先將他支了開,以免到時有了些行事的不便。
白應傑真是個玲瓏的大將,很是明白我的想法,走時悄悄的對著我的耳朵說:「大將軍無須擔心,只要是為了國師之事,我等無不盡力。」說完,「哈哈」一笑而去,我自是知道他已對我的按排瞭然於心,對著他開心的一笑,而其餘眾將則不明所以,無不一臉的納悶。
三日後點齊了兵馬,一聲炮響,眾將各自引兵紛紛離去。
李鐵拳果真是個將才,一日兩夜即趕至四口奪了兵權,將裡裡外外俱都安排了自已的親信。
周大刀幾人引了兵如風一樣直奔了京師外的三座衛城。
白應傑和方明明顯的已是商議過,方明騎馬過我的身邊時小聲道:「大將軍放心,如果讓我尋的了那個小皇帝,我一定會。」說著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著縱馬而去,我不由的也是心喜異常。
眼看著一路路人馬漸漸的沒了影,留下了李明、徐剛守了正口關,我和彭老將軍引兵進了恰林關,通知了金吒和哪吒,讓他們隨了大軍緩緩而行。九日後到的四口鎮,將三公主交與李鐵拳,並讓他做了個五關的總兵,李鐵拳很是感激涕零,話別後便引了十萬兵眾向京師迤邐而去。
一路上各色旗幟獵獵隨風舞動、戰鼓隆隆聲不絕於耳。
兵士們組成了一個個一字長蛇的陣法,一隊隊有序而行。每千人一個方陣,每五百匹馬為一個梯次,每百輛戰車為一個衝擊隊,十餘萬人一路路的順了去,綿延了數十里。我和幾位將軍位了中軍,眼看著隊伍前不見了頭後不見了尾,當真有些意氣風發。
這一路行來,幾個大將當真是將我做了大帥,一路上不停的講解著用兵的法子,我也明白了許多,只是還未實際應用過而已。
按金吒、哪吒所說,在經過山地時要靠近有水草的地,駐紮時,要選擇居高向陽的坡。如敵軍在高處,不要一味仰攻,不然會很受損失。
橫渡江河以後要迅速遠離河岸,如果敵軍渡河來進攻,不要在江河中迎擊,而要乘其部分已渡、部分未渡之時,予以攻擊,這樣最為有利。當然具體的情況還要斟酌才能給予定性。如果要與敵軍交戰,也不要靠近江河迎擊他,因為這樣,敵人就不肯渡江了。在江河地帶駐紮,同樣要居高向陽,切勿逆著水流在敵軍下游駐紮或佈陣。
經過沼澤地帶,應迅速離開,不要停留。如在沼澤地帶與敵軍遭遇,那就要依傍水草而靠近樹林。在平原地帶駐軍,要選擇地勢平坦的地方,最好背靠高處,前低後高,不至於發生各種疾病。丘陵、堤防駐軍,必須駐紮在向陽的一面,並且要背靠著它為上。
自己的部隊旁邊有山川險阻之地、潢井低窪之地、或多林木、或生蘆荻,草木繁茂蒙蔽遮蓋,必須仔細地檢覆、搜索,因為這些都是易隱伏兵和奸細。敵軍離我很近而仍保持鎮靜的,那是因為它倚仗據有險要的地形。敵軍離我很遠而屢次來挑戰的,那是企圖誘我進擊。敵軍之所以不居險要而居平地,定有以利誘我的用意。
彭老將軍也是不住口的與我論兵,眾將紛紛而言。
劉節才的兵法的應用明顯的高過數人,按他所說又是另一個局面。
打仗並不是兵愈多愈好,只要不恃勇輕進,兵眾合力就足用,能判明敵情虛實便能而戰勝敵人了。無深謀遠慮又輕敵妄動的人,勢必成為俘虜。將帥在士卒尚未親近依附時,就貿然處罰士卒,那一定人心不服,人心不服就難以使用;如果士卒對將帥已經親近依附,仍不執行軍紀軍法,這樣的軍隊也是不能使用的。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我也深受感動,這些人並未將我置外,看來我在軍中到是深得了他們的擁戴了,只是兵法之事不是一日而成,我還欠缺太多太多。
八百里路讓兵士們再緩行也不過一月有餘,我有意壓住了行軍的速度,每日裡同了眾將把酒言歡,眾將也是極為開心,按理說行軍途中嚴禁嗜酒,可我根本不管這個規矩,彭老將軍也是日日高歌,只劉節才不住搖頭卻也無可奈何。
眼見的再有個四、五日便可到了京城,訊卒如流水般的來來去去傳遞著消息。這一日看著天晚,紮下了營寨。
訊卒不住飛馬報來消息,白應傑和方明於城南與勤王的南郡郡守任清河一場混戰,兵士傷亡過半,竟是大敗,現正引了敗軍往這裡退了下來。南郡郡守也沒再引兵追擊,而是重兵進了京城,廢了少帝,擁立了皇六叔坐了皇位,國號仍叫太清,改年號為太平元年,大臣多有不滿者均遭了重刑,並強力鎮壓反抗的兵勇,現今城內已是一片血光。
忙請了眾將進大帳內議事,眾將亂紛紛的也一時沒了主意,只好先穩了大營,暫不去京都,傳檄天下,對於南郡郡守的所作所為予以斥責。
三日後,白應傑和方明引了殘兵回到了大營,身上多處帶傷,金盔早已跑沒了影,方明身著數箭,兵器也失了蹤。
我不由的想起老帝這幾個兄弟,無一不是有著涎逾國器之主,我現在的身邊還有個四皇叔,三公主又是要與我等拚命,這其中必有些緣故了。只不過歷來皇室權位的爭奪決定著天下的興衰,百姓們何罪自也是苦不堪言,一定要在這次一次將這些個劣根除個乾淨才是。
問明了當日戰事,安排白應傑等人歇息了後,我心中已是有了個定案,與金吒、哪吒商議後,更是有了些信心,遂開始一一安排,準備與任清河大戰後一定天下。
劉節才作了個先鋒,引了本部兵五千先去城外南門安扎,尋機出戰。張世泰、趙勇年各引兵五千於劉節才配合,尋可設伏之地誘敵於城南,力爭奪取先機。
白應傑和方明各引兵五千,於城東、城西鼓噪,以期造出大兵壓境的氣勢來。
周大刀、張仁和曾鐵錘除留下三座輔城的守兵外,各引兵五千遠遠的將城圍住了,不得放走城內的一個兵將。
我帶著大軍於兩日後重兵圍城,以圖生變。
眾將紛紛得令而去,訊卒也早將消息傳了出去。
一日後,周大刀、張仁、曾鐵錘紛派訊卒傳回消息,三路人馬已是出了輔城,我遂引著眾軍連夜起程,殺奔京都,務求一戰而勝。
眼見的離京都不足一日的路程,天也黑將下來,彭老將軍於是安排紮營,忙亂著隨口吃了些東西,早早的歇在了帳內,想著來日與南郡郡守先行商議,如若不肯自是大軍相就。
路上行軍也及是勞累,昏昏沉沉的睡了去卻又是難以睡的踏實,正碾轉反側,耳內聽的喊殺聲四起,慌忙披了衣物起了身,外面已是火箭如蝗密密的射了進來,兵士們無不東西亂躥,火光已是沖天而起,一時心裡不由的緊張了起來,毫無疑問,我們中伏了。
剛到得帳門外,十數隻火箭身在了大帳上,大帳瞬間已是燃起了大火,幾個親兵亂亂的上來圍住了我,遠處喊殺聲伴著陣陣的馬蹄聲已近了身邊。慌亂間提了大刀一進不知該怎麼辦時,張世泰與趙勇年已各引了數百名兵士護住了我,我也被張世泰一把提上了馬背,在眾兵士的擁裹下向外衝去。
剛過的數個大帳,金吒與哪吒各自提了兵器也衝了過來,彭老將軍騎在馬上不住的大聲呼喝,可憐兵士們亂成了一團,又有誰能聽的見在這震天的喊殺聲裡顯的及為微弱的聲音。
慌忙間衝出了大火籠罩的大營,想著奔前營而去,一路上不斷遭到亂箭的伏擊,身邊的兵士們迅速的減少,幾員大將身上多少都有了傷,當真是狼狽不堪,眼看著前方已是有了自已的前營大寨,寨中沒有多少火光,四下裡映照著大旗仍是我方的人馬,於是心裡稍安。
不料一隊人馬從側方又殺了過來,數十支火把下馬上一員戰將身著銀盔銀甲,滿臉的落腮鬍須很是威猛,手提著長柄大斧攔住了去路。一看見我們,他便將馬韁繩一提立住了身,對著我們「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他已是認出了我。
「果不出我家郡守之料,我今日可要立個頭功了」。果然,那員戰將邊笑邊用一隻手將顯得沉沉的長柄大斧對著了我大聲喝道:「你這個護國的大將軍還不下馬受縛,也免了我親手砍了你。」言語聲震如牛,當是員虎將。
這時,一支流矢正中了我身下的馬的前胸,戰馬吃痛明顯的受了一驚,前蹄一閃身子一立,我立時頭朝下的載了下來,身後的張世泰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只是衣物承不住我的重量已是瞬間碎裂,不由自主的繼續跌落。
我眼角的餘光分明看見,那員戰將已是高舉著大斧,口中大聲的呼喊著催著戰馬向我直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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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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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4 22:54:44
第九十五章 遭襲
我一頭栽在了地上,慌忙用手一撐跳了起來,手中的大刀也沒了影,在火光的斜映下,眼看著那員大將高舉著大斧衝了過來,不由的緊忙著後退。這時早有兩匹馬兒從我的兩側衝了過去,細一看卻是金吒和哪吒,一個單手手執著了長劍,一個雙手握了鋼槍,雙雙縱馬迎了上去直取來將。
一陣兵器撞擊聲碎碎的響起,那員大將「哈哈」大笑著連呼「過癮」,在火把光的映照下,手中大大斧使的是上下翻飛,以一敵二竟也是絲毫不懼。
正想細細的看著,身子已是凌空而起,卻是彭老將軍縱馬而至彎腰將我提上了馬背,向著黑暗處落荒而走。張世泰和趙勇年也緊隨而來,兵士們已是不足二十人,一陣狂奔後,回頭看了看,火光已是遠遠的消失在了身後,不由的放下心來。
彭老將軍長出一口氣,翻身下了馬,拉住了馬韁繩竟是作了個步卒,眼見的四下裡漆黑一團,連個星光也未曾見的著,只能摸索著前行。
「大將軍可坐穩了,我們現在走的似是一條小道,地上極是不平,只能緩緩而行了。」黑暗中彭老將軍輕聲的道。
「先尋個地方,待天亮後再尋大軍可也。」身側傳來了張世泰的聲音,原來也是下馬做了個步行的將領。
知道幾人已是下了馬,我也不好意思再安坐於馬背上,身子一縱跳將下來,立時覺的腳下一空又栽向了一邊,身後疾速伸過來一隻大手將我一把拉住。
「大將軍小心,這條路不太穩便。」身邊傳來了趙勇年沉沉的聲音。
我很是有些感激,想笑一笑卻又明白了過來,在如許黑的夜晚表情只能是做給自己的,於是回了頭有些尷尬的笑道:「這條路確不好走。」借了勁將身子一正,隨在了老將軍身後,耳聽的前方的腳步聲緊緊的跟了,高一腳底一腳的慢慢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中也漸漸的能勉強的分出了些影,一頭走著一頭心裡亂亂的想著。今日竟是如許的狼狽,對這個夜晚發生的事也極是惱怒起來。想來至今行事一直是順風順水,誰曾想到會這麼就被襲了大營,數次差些被亂箭射了個穿,多虧的親兵們奮不顧身的替我擋去了難,眼中又有了些濕。
那員大將當是了得,竟能一人抵擋了金吒和哪吒兩位大神的猛攻,也當是當今的一個豪傑了。現在遇害上的神多來自東都,太清不會只有一個哪吒不是?那員虎將是不是也是過去的一位大神?不過,如果他果真去過我們那個世界,當是與兩位太子相識才是。
正想著,遠遠的聽著身後陣陣的呼喝聲和亂亂的馬蹄聲向這邊移來,扭回頭一看,一長串的火把的光早已辨的分明。
老將軍急呼一聲「不好」,一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急促的向前飛快的奔了起來。
我幾乎是被他連拖帶拽的踉蹌的奔跑著,慌亂中一腳踏了空,身子急速墜下,老將軍一隻手兒緊拉著我不放,也隨著我墜了下來,這一下只覺的身子向下連滾帶撞的頭暈不已,天旋地轉的片刻後頭似狠狠的撞在了一塊大石上,隨後只知道是老將軍也重重的撞入我的懷中,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頭上一陣陣如裂的劇痛將我激醒了過來,心裡已是漸漸的有了些知覺。耳邊聽的陣陣的呼喊,雙眼極是沉重的使勁睜了開,頓時光芒逼的雙眼又再次閉上,心裡知道天已是大亮了,停了一會再緩緩的睜開眼,終於看清了彭老將軍蒼老的臉正正的對著我,臉上堆起的皺褶裡儘是欣喜不已。
「蒼天保佑,你終於醒了,可將老朽唬了個不輕。」彭老將軍長出了口氣,看著我笑吟吟的道,一頭白髮散落在肩上亂亂的飄著。
使勁坐起了身四下裡一張望,卻原來是在黑夜裡不小心摔入了一條十數丈深的乾涸的河谷內,河床內到處是亂亂的大大小小的石卵,我當是滾落了下來,頭撞上了石塊所至,幸好河坡不是太陡,不然將會損命於此地了。
看著老將軍,我有了些歉然,要不是我連累了他,如此年邁的他當是不會也陪我遭受了此罪:「都是我的不是,拖累你了,彭老將軍。」口中說著話,身子一動扯的頭上一陣劇痛,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咧了咧嘴角。
彭鏗急忙扶著我站起了身,臉上極是輕鬆的道:「這是我們不小心遇了襲,以後將不再有如此的機會留與他人了。我估摸著只是小股夜襲,想要一口吃了十數萬人,諒他任清河還沒有了這般大的肚兒。我們慢慢的回營,重新安排了就是,」然後咬牙切齒的接著道,「如擒住了那個老匹夫,我非生吃了他不可。」
看著彭鏗臉上豐富的表情,我不由的想笑了起來,可腦後的疼痛又讓我張不開嘴,只能勉強的笑了笑,拉著老將軍尋著緩坡慢慢的向上爬去。
出了一身在大汗後,好不容易的到得了坡頂,卻是兩腿酸軟的再也使不上氣力,只好與老將軍坐在坡上四下裡看著後言才恍然明瞭,昨夜我們當是沿著河道一側的一條彎彎曲曲的不足一丈寬的壩頂行走,慌不擇路這個詞用在這裡正是恰如其份了。想著自己慌張逃命的樣不由的笑了起來,方才感覺到頭上已不再那麼痛了。
「大將軍可是想到了什麼可笑之事?」彭鏗臉上有了些詫異的看著我道。
「誰成想我等竟也有這般的模樣,那有個將軍的形象了,讓些兵卒追的亂走,老將軍不覺的可笑麼?」我看著衣甲散亂不堪的彭鏗笑著道。
「哈哈,」彭鏗仰天大笑道:「神仙尚有傷心日,鳳凰豈無落難時?大將軍不必在意,稍待回去後重整了人馬,盡可將這個場子找了回來就是了。」一頭白髮在晨風中十分的飄逸。
這時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遠遠的傳來,遠處早已是塵土飛揚。
彭鏗有了些緊張,一把拉起了還坐在地上的我,向著不遠處的樹林奔去。穿過矮矮的灌木叢,我倆人躲在了幾棵大樹的後面,這時手中都沒了武器,我又沒穿鎧甲,彭鏗又是老邁,對於一湧而上的打鬥實在也是沒了把握,只能盡量的不出聲,小心的向馬隊來的方向張望著。
剛將自己藏的嚴實,一隊輕騎捲著滾滾的煙塵就從林前急促而過,從這兒望去根本看不清馬上兵士的扮相,扭頭看了一眼彭鏗,他也是深鎖著眉頭看著我。
剛想問問彭鏗是否看清這些兵士們,又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輕騎已到了林前,這次並未絕塵而過,而是大聲呼喝著著不大的林子轉了幾圈。
待灰塵稍有回落後,一騎黑馬在停在了林前,馬上之人對著樹林大聲喊道:「林中可有人在麼?林中可有人在麼?我是金吒。」
我有些驚喜的楞了一下看著彭鏗,他也是有些呆楞的看著我。抬腿就要向林外走,彭鏗一把拉住了我。
「大將軍且慢,再等等看,別是個陷阱。」彭鏗側了身小心的盯著那人對著我輕聲道。
正在這時,又一騎馬兒直奔到了黑馬的前面,馬上之人大聲的道:「報金將軍。范將軍已將大寨重新紮了,張將軍和趙將軍已率兵圍住了偷襲的將領,現正在大戰,另幾位將軍也率兵趕了過去。」
這幾句話隱隱的順風飄來,我聽的十分的真切,毫無疑問這些馬隊是屬於我的。於是起身向外急奔,對著將欲離去的這幾十個輕騎兵們大聲喊了起來。
黑馬上的將領明顯的聽見了我的喊聲,一提馬韁將戰馬立住,身子飛快的從馬上溜了下來,朝著我飛快的跑了過來:「是大將軍麼?」隨在他後面是幾十個兵士也亂亂的向我跑了過來。
聽了這句問話,我很是鬆了口氣,聽聲音來將正是金吒,立時只覺的頭上又是痛疼難忍而且雙腿酸軟無力,腳下被一根露出地面的樹根拌了一下,身子一軟向地上栽去。
緊隨而至的彭老將軍一把扶住了我,衝著來將大聲的喊了起來:「是金將軍麼?快些叫人過來,大將軍受傷了。」
金吒背著我一路狂奔,腳下如風如雲般的不沾地似的奔向大寨,我本不想讓他如此勞累,可金吒就是不肯放我下來,這一走才知道我們竟是逃出了十幾里路。進的寨中,眾將無不是面有愧色的迎將上來,擁著我進了新立的中軍大帳。
十幾人亂紛紛的坐定後,哪吒跑了進來,拉著我左看看右看看的不放手,問噓不斷。
金吒笑著對哪吒道:「你還是別看了,除了頭上多了些個腫、衣破了些,別的地方倒還完好如初。」
哪吒「吃吃」的笑了起,放開了我走到一旁坐了下來後,眾將亂亂的說起了這一個晚上所遭遇的事。
其實,任清河提前埋伏在中軍周圍的兵將合起來不過三千餘眾,趁著黑一舉偷襲成功,將個大營攪了個天翻地覆,我方的兵士們慌張迎戰,好幾個師由於夜裡難辨敵我,自行惡鬥在了一起,而任清河的兵士們就顯的十分的聰明了,藉著我方的混亂四下裡挑起爭鬥,竟是大獲成功。
與金吒和哪吒狠鬥的大將是任清河的手下第一員大將,也是這個世界裡赫赫有名的太清第一猛將李風清,人稱李瘋子。這人曾單人匹馬衝入關山,大破了群盜的大寨,生俘盜賊之首,為地方除卻了一個大大的禍害,深的百姓們的喜愛。說書之人早將其生平編作了故事,在太清廣為流傳。
我不僅心裡為之贊嘆,憑三千餘眾,攪的我近五萬人的中軍大寨不得安寧,這個李瘋子領兵本領之高,恐我軍中倘無此能人。可是若將三千餘人埋伏的如此隱密,且在我方兵士不斷的巡查下還能毫無破綻,這等本領更是讓我覺的不可思議。
可能是揣摸出了我的想法,哪吒笑吟吟的對我道:「不是他們隱藏的多好,而是提前挖了些坑道,上面用草蓆蓋了,再放些個土,離遠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這種手法過於老舊,本不值一提,也是我們過於托大未將他們放在眼裡的緣故了。」
我這才明白,點了點頭,心裡卻想到李瘋子對埋伏之處的判定竟是如此之準,而且恰好就藏匿於我的中軍大營的一側,還是不可再小看了他。話又說的回公來,我身邊的這些大將都是些經戰場拚殺而名動天下的,本領自也不可小覷了,大可不必長他人的志氣、滅了自已的威風。
於是我對著眾將軍道:「各位將軍,我們原先排兵的法子是不是還可用,如果可行,明日就圍了城,我還不信了。憑著我們這些個兵將們,還鬥不過任清河了。」
彭老將軍忽的站了起來大聲的道:「明日一早圍住了城,一隻鳥兒也不讓其飛得出來,無論是誰抓住了任清河,若是兵士就做了將軍,若是將軍給予萬金。」
眾將軍臉上均現了喜色,一個個飛快的立直了身,轟然的應了,眨眼間衝出了大帳都沒了影,竟是沒有了一點點兒禮節,想來定是如此的懸賞以前尚未有過,將眾人的鬥志徹底的激了起來,就算是如金吒、哪吒這些個高人也不例外了。
與彭老將軍作了別後,親兵們早已端來了水盆,狠狠的洗了一把,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才想起從昨夜至今滴水未進,可看著親兵們端上來的飯菜卻又沒了胃口想著明日之戰不知是個何結局,心裡又有了些擔憂。
正端著熱茶一口口慢慢的喝著時,親兵們引進來了一個官員扮相之人,一身的青衣字袍,只是少了頂燕翅的帽兒,頭髮亂亂的披了,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那人一進大帳看見了我就向我喊了起來:「果真是你,這下可好了。護國大將軍可還識得江萬才否?還請快些出營,將皇上迎了進來才是。」
我吃了一驚,傳言中不是說小皇帝失了蹤就是說任清河廢了帝,如今這個小皇帝又是從何處冒的出來的?
本來還一直幻想著小皇帝不定死於何處了,我好領著兵將們打著為皇帝報仇的旗號順手取了天下。這下可好,陰謀竟就此破產了。無倫如何,那怕是作個曹丞相也等於奪了天下,這小皇帝來的也算是恰到好處,如果讓任清代河得了去,不定有個什麼後果了。
慌忙上前拉住了右中侍郎江萬才的手,我連聲的道:「皇上在何處?大臣們還有誰在?還不快些領了我去?」
江萬才眼中立刻流下了淚水,拉著我的手哽咽道:「別人都說大將軍是狼子野心,我還偏不信了,憑著第一次在那麼難的情況下,大將軍都能死死的護住的皇上,挽救了太清朝,這樣的人豈如他們所言?剩下的大臣只有十數個了,現今均躲在了東面離此地十餘里的一個獵戶的家中,還須大將軍前去迎接才是。」
我不由的被江萬才所感動,這個人此時的表現就算是放在我們那個世界,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忠義之士。忙側了身對著親兵大聲的道:「快些去傳了幾位將軍前來,快些準備了車轎,快些準備些吃喝的物事,快些多帶了些馬匹。」
親兵們一個接一個的向外跑去,到最後我也不知自已究竟安排了些什麼了,只是覺的整個大營都被我調動了起來。幾員大將被我指揮的亂亂的東跑西顛,不久親兵來報一切準備了齊全。
囑咐了彭將軍鎮守了大營,讓金吒和哪吒各引了一萬伍千輕騎隨行,我拉著江萬才的手上了車轎,一聲炮響出了轅門,數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向東奔了下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55:23
第九十六章 圍城
一個多時辰後,在江萬才的引導下,大隊人馬到了一片很大的樹林外,擺了個防禦的陣。我帶了金吒、哪吒和十幾名親兵,隨著江萬才沿著碎石鋪就的小路步行而入。
走了沒多久,遠遠的看見幾間很是有些破敗的茅屋,隨即有人遠遠的迎了上來:「是右中侍郎麼?可尋見了大將軍?大將。」一個「軍」字尚未出得了口話未說完猛的住了口,人一呆然後車轉了身邊飛快的向茅屋跑去,邊跑邊喊著:「是大將軍,大將軍來了,皇上,是大將軍。」聲音未落人已是消失不見了。
我停下了腳步,向著回頭看著我的江萬才一彎腰,江萬才立時就明白了過來,我這是讓他前去通傳。
江萬才衝著我點頭笑了笑,緊隨著那人跑的道路也飛快的向茅屋跑了去。
不久十個人擁著小皇帝匆匆迎著我們而來,更多的人紛紛從其他幾間草房內湧了出來。看見了我,小皇帝腳下忽的加快了速度,幾乎是向我跳著而來,腳下甚至有些磕磕拌拌,沒有了絲毫皇帝的氣概。
急忙迎著上前,看著快到了他的身邊,我作勢欲下跪,心裡可是千萬個不願。在我的身子還未下落之時,小皇帝已是到了我的面前,伸手一把拉住了我,我順勢又站直了身子。
眉清目秀的孩童皇帝明顯的有著太多的變化,臉色有了些臘黃,尖尖的下巴似在講述著經歷過太多的坎坷,所穿之服已是極為破舊,一隻袖口已被撕扯的破了,我已是能夠看的見小小年紀的他眼中含著的淚水。
「你終於趕來了,這下就好了。」小皇帝眼中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一雙小手緊緊的拉著我聲音有些顫抖:「他們不聽朕的,出了好多主意想害你,可朕知道你和國師對朕是忠心的,與那些人不同。方纔他們還說你不會來,想奪了朕的皇位,這下好了,也讓他們看看保朕太清天下的大將軍的赤膽忠心。」
我有了些感動,看著這個孩童一雙清澈的眼中所流露出的信任,立時將原本確有的謀權的想法丟了個乾乾淨淨。低下頭彎了彎腰道:「皇上無須擔了心,只要有俺們這些人在,皇上手中太清的天下將穩如磐石,只是趕回來的晚了些,還請皇上恕罪。」這幾句話是從我們那個世界中戲文中聽來的,順口用在了這裡。
小皇帝用手使勁一抹臉上的淚水,扭回了頭對著身後的幾十個人大聲道:「聽見了沒有,你們一天就會與朕說三道四的,這會兒還有什麼話講?」
耳邊聽著小皇帝的話,我抬起頭向這些人看去,那幾十個人對著小皇帝亂亂的跪了下來,口中不斷的道:「請皇上怒罪。」
可我知道,定是他們中的一些人在我出征後就不停的編了些謊言,欲將我制之死地,說不定這場大亂他們也有些人參與了進去,不由的心中升起了怒火,心念飛轉想著如何尋個機會將害我之人揪出來後堅決的除去。
小皇帝回過了頭,用一隻小手拉著我斷續的道:「朕相信你和國師,有些人就是無是生非,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只是現下該麼辦,你得拿出個主意了。」話語中極具安慰之意。
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我對著小皇帝笑著道:「皇上還是暫且至軍中主持國事,那裡也穩便些,俺已備好了車轎,請眾大臣同行,國不可一日無主。按布暑明日大軍將圍了京城,對反叛之人開始反擊了。」
小皇帝臉色一正道:「正是呢,朕也有此意,這就前往軍營,軍中之事還請大將軍多多操心了。」
一聽這話,我真想大笑起來,這個小皇帝那裡有個主意了,本是我的說法卻成了他的意見,當真是有趣的緊了。心裡雖然這樣想,可臉上卻不能流露出來,還得裝做畢躬畢敬的樣子道:「一切聽皇上的安排。」
小皇帝頓時將身子挺的極正,扭過頭對著地上仍然跪著的眾人冷冷的道:「都起來吧,且隨朕去了軍營,待捉住了反賊,再與爾等敘話。」說完竟是不再理會任何人,邁著小步向林外緩緩而去。
我不由的心裡贊嘆,這一刻來看這小皇帝,雖然其年數小,可也確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緊忙隨在了其身後,而這時也才發現金吒和哪吒竟然還跪在離我不遠的地上。見我過來,也慢慢的站了起來,隨同而行。
數萬兵將們見我們帶著皇帝出了樹林,頓時山呼震天。「皇上萬歲」、「太清萬歲」的喊聲齊齊而發,震耳欲饋、很是讓人激奮,也讓我多了些驚悸。這個天下不是那麼好奪,如此看來,前一任皇帝還是深得將士們擁戴的。
親手將小皇帝抱上了車轎後,金吒和哪吒安排了幾十匹馬供大臣們乘坐,大軍隨即向大營開拔,江萬才卻又沒了影。行至半路時,訊卒傳報有數人匆匆追尋隊伍而來,卻原來是左丞相帶人外出尋糧不在林中,江萬才獨自前去將他找到後,遂一路飛快的追來。
忙命親兵們牽了馬前去迎了回來,與左丞相見面行了禮後,才發現其滿頭花髮已是散落不堪,身上不知從何處粘了些雜草,眼淚在眼眶內直轉。忙送上了車轎與小皇帝見面後,老丞相已是放聲大哭,哭聲中更多了的是歡喜,江萬才卻是騎了馬在車轎後緊緊相隨。
到的軍中,東都的將領們均避而不現,想來不是他們的主,到也不用去強求。太清眾將們紛紛前來,一個個均是臉露喜色。洗漱完後,小皇帝在我的大帳中讓我擺了酒宴,對眾將軍許下了奪下京師大犒三軍的諾言,至晚方罷,我卻是到彭老將軍的帳中歇了。
第二天天一亮,升帳點兵,本想擂鼓聚將,不成想眾將們前一天剛接了小皇帝,早晨早早的都來到了大帳外,我慌忙將他們傳入時,看見一個個的神色都及為亢奮這也是有些緣故。一來皇帝在此出師名正言順,二來大戰在即求戰心切。
將小皇帝請了來在大帳內面南背北的坐了,我示意讓哪吒點兵。
其實安排還是按了原先的法子,劉節才作了個先鋒早已先行了,張世泰與趙勇年現正帶著兵於前一日早替換了哪吒,將任清河的手下第一員大將李風清牢牢的困在了高崗之上,現尚未歸營,先不用去理睬。白應傑和方明各引兵五千與劉節才配合,周大刀、張仁和曾鐵錘已與昨日到了京城城外了。
另調了陳崗、張蘇裕各引兵五千去城北埋伏,陳中機、許寺和各引兵五千去城東、城西設伏,黃燦、東都大將楊林各引兵五千從東、西二座城門猛攻,再傳水師師帥康良引水兵一萬沿河攻擊京城水門,務求聲大勢大逼敵而出。最後再由金吒、哪吒各率兵兩萬,予以接應,彭老將軍和張仁將軍負責全面協動,務求一戰定勝負。
眾將一個個大聲應諾接過令箭,與小皇帝叩別後著逐個離去,忙著去營中點兵。到最後,大帳內只剩下小皇帝和我兩個人。
對於為何用東都的將領,小皇帝很是不解,我只好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細細的說與他聽,小皇帝顯得很是開心,用他的話是,國師之舉讓太清又平添了幾隻大蟲,我與國師兩人是真心為了他的天朝基業的。
當我說到四皇叔帶著三公主對我進行監視,而夜間三公主又欲將我除去之事時,小皇帝表現的很是氣憤,說全是右丞相搞的鬼,要不是右丞相挑撥,何來三公主行刺之事。
對於小皇帝之言我並不相信,其實就是用腳指頭也能想的出來,若沒有這個皇帝的親示,誰又敢動了我一根毫毛。只不過只能在臉上表現出驚異,而不能再明確此事了,可我心裡想的是一但戰事平靜,仍會使人暗裡打聽了,定要除去那些曾對我和李華不利之人,最後如果還不行,直接就讓這個皇帝當了個線偶就是了。
與小皇帝嘮嘮叨叨的近一個時辰,耳內聽的帳外遠遠近近的號炮聲不斷,心裡知道將軍們已紛紛引兵而出了。
正在這時,張世泰與趙勇年派了訊卒來報,原不是先被金吒和哪吒引兵圍困的李風清見事不濟,強行引兵衝下山崗與接替兩員戰將的張世泰和趙勇年狠鬥。
本來李風清帶著三千餘眾於暗夜奇襲,夜裡幾場混戰下來,到天明時被困兵士只活下來不足千人,這一番衝擊,除了李風清帶著四、五個親兵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往京城,其餘兵將悉數陷於高崗之下,全部戰死竟是無一人被生俘,硬是有了些死士的樣子,我方兵士也死傷千餘人。
這事讓我後悔不迭,其實早應該多派人馬將這員任清河的幹將除去,從這以後也能少了些麻煩之事,可現在已是追之不急了。
於是我只好又命張世泰領了本部兵且回大營,休整一日補充兵士後,引兵復出堵截從京城南下之南路,讓趙勇年鎮守大營,務求保的小皇帝和眾大臣們的周全,我自引其他將士們前往以督查軍務。
次日天未亮我就發兵前往京城,正午時分到了京郊外,彭老元帥和張仁早迎了上來,一同進了京郊南大營。
彭老將軍在城前的對於我方攻城的安排讓我很是感嘆,從而也知道了許多過去想當然認為事及想當然判定的事是錯的,至少從兵器的名字的叫法上我就是錯到了極點。
比如就最簡單的弓弩來說,卻是弓和弩兩種不同兵器的合稱。
弓的外形較小重量較輕,外形即像是村中二柱用的拉弦的彎弓,再加上約一臂左右長的箭組成,射程不過百米,是步兵.騎兵常備的兵器。
弩是用木材做成一定形狀的架子,是與弓的道理一接近的大型器具,可發射更大的箭,甚至可以發射鐵球和石塊,一般需多人才能將其拉開並發射,其射程最遠可達七百餘步,穿透力極強,而與重弓又有著天大的區別。
在京城正南門外距護城河邊二百步開外,布有五千餘床弩兵,擺置了安裝著轉輪的床弩一千五百架,每架一次可放十支重箭,這可是相當於百十門炮的威力了,當然也是做為攻城時重要的攻擊力量、防禦時穩固的威攝陣地。劉節才說它的名字本是叫踏撅箭,對敵來說這可是極為可怕的、致命的重武器了。
床弩兵旁一百餘步遠是兩千輕騎兵,防禦時即可保護弩兵的安全,作戰時也可作為一支快速進攻的力量。
在另一旁是一百門火炮,一路排開有個數百步,粗大的炮口惡狠狠的對著了城牆。
劉節才引五千輕騎兵在城前溺戰,白應傑引了五千重騎兵、一萬五千步卒在其身後協助,其中有五千步卒主要是將三百架拋車隔二十步遠布成一排,每排百架,作為攻城時的重中之重。
方明已是帶了兩千輕騎、三千重騎,離城北下五十里去截了所有的進出京城的官道。
我帶來的三萬餘步卒在彭老將軍的安排下主要是抓緊時間作準備,每千人又分成了臨、梯、堙、突、蛾傅、軒車等兵卒,一俟時機成熟即可強行攻城。
待張仁與我細細的解釋後我才明白,其實每一個字詞都代表著一種不同的兵種。
臨就是在城邊上人工建起大的大土坡,以對城中兵將們據高臨下的攻擊,梯卻是常見的登城的用具了,堙是將護城河填埋以打通路途,突是指對於一切可能出現的城門類進行突擊進攻,當然還有鉤兵什麼的,這都是為了攻城時方便兵士們攻上城牆,蛾傅說的是爬雲梯,軒車指的是攻城時用的各種戰車,包括對城門的撞擊用的重車。
沿著城牆巡視了一遍後,眼中看的分明,任清河的兵將們在城牆上已亂作一團。
兵士們於是接了哪吒的令,將由小皇帝親自擬寫的檄文抄在絹布上,然後捆在箭桿上不間斷的射入城內,更加緊了城內的混亂,城頭上已是有兵士們相互撕打了起來。
天將黑時,訊卒紛紛帶回消息,張蘇裕已在城北埋伏停當,陳中機、許寺和也各自在城東、城西尋地設了伏,黃燦、東都大將楊林各引兵五千已在東、西城門外紮下了大營,康良帶了百隻戰船已轉到了內河,明日晚些時候即可抵京師。
這一下整個京師已是與外界徹底的斷了聯繫,正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不過這個東風何時能起,還得看任清河的舉動,雖然他此次北上只帶了數萬之眾,可加上津機衛的數萬人馬,也有了個八、九萬人,決不可小覷了就是。
夜半時,我睡的正酣,彭老將軍讓哪吒前來將我喚醒,說有要事須前去商議。我隨手披了件長袍,然後急忙趕至他新立的大帳中。
原來京城中有人偷偷翻下城牆,帶來了一些城內將士們的消息,此人剛靠近的大營即被夜巡的兵將們擄個正著,只因那人不住口的說帶了消息要見我,兵士們不敢直接綁了來,才將他暫時解到了彭老將軍處。
其實,因為小皇帝是已逝去的老皇帝的兒子,而且老皇帝曾頒旨天下立為太子,只這一層便在眾將士們的心中留下了正統的印跡。任清河新立的皇帝雖然也是個皇親,可畢竟差了一層,待得知小皇帝帶著兵欲攻京城時,城裡的將士們早已是亂了方寸,一時不知是該戰還是不該戰了,當然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絕好的消息了。
看著帶來消息的人一臉誠慌誠恐的樣子,我想了想對著彭老將軍道:「如果城內兵將們肯降了,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仍視為我太清之兵,若是遇到反抗卻是堅決不能手軟就是。」
老將呆了呆道:「既往不咎這個詞用的恰到好處,過去了的事不再糾纏。好,就依大將軍之意,」然後回了頭對著親兵們喝道,「速取了筆墨細絹。」兩個親兵匆忙而去,不久備得齊全拿入了帳內。
在案幾上鋪了白絹,老將軍略一思索,將筆提在了手中蘸了墨後在絹上疾筆如飛,動作極是撒脫飄逸,片刻間一揮而就,然後喚過了那個遞消息之人,將黑跡未乾的絹直接遞了過去。
傳遞消息的人慌忙的雙手接了,小心的揣入了懷中,然後卻又是「撲通」一聲對著我跪了下來道:「我家老主人自已想求的大將軍手書赦絹一道,還請大將軍恩準了才是,我也好回去覆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55:57
第九十七章 陰謀
看著下面跪著的傳信人,我有了些訝異,彭鏗手定的絹文已是相當於發出了赦書,為何還要單獨的要我手書的赦絹,那個要手書之人究竟是個什麼人?扭頭看了看彭鏗,彭鏗卻是一臉的笑容,笑吟吟的看著我一語不發。
「你最好細細的說了,那是個什麼人?」回過頭來,我對著向我跪著的人道。
「我家老主人言道:『只有親手拿到了護國大將軍或國師的赦絹,才可以實相告。』因此,我現在還不能明言給大將軍,還請大將軍恕罪,體諒我的苦衷才是。」那人語氣竟是十分的堅定。
我好奇的問道:「彭將軍不是已給了你一道赦文了不是,為何一定要我和國書手寫的?」
那人臉上有些尷尬的道:「老主人說是只有大將軍和國師的赦文才可保的住他的性命,要不大將軍一但收回了天下,朝中會有人與我定老主人為難的,還請大將軍垂憐則個。」
我想了想,這個時候不管那個索求赦書之人是誰,瓦解對方的陣營是頭一件頂天的大事,至少可以減少了兵將們的傷亡,待平了叛後再慢慢的算帳不遲。於是對著那人笑著道:「好,我就手書一封著你帶給你家老主人,不過在我軍攻城前須得有個回音,不然大軍破城之日難免傷著了。」
那人拚命的著頭道:「我家老主人是被迫而順從了,有些與老主人交好的將軍們想反了任清河,苦於沒有外援。現大將軍引兵而來,據說當今萬歲又坐鎮軍中,眾人無不歡欣鼓舞,這才讓我連夜出的城來,還請將軍明瞭才是。」
我笑了笑,對於被迫而從的話在我那個世界就聽的太多,關公關雲長是個最典型的例子,不過都是些事急從權的辦法而已,根本作不得數的。於是接著又問道:「好,俺就作了個主答應與你,你家老主人是誰,這下可以告知與俺了麼?」
那人眼巴巴的看著我一動不動,嘴唇有些一張一合的卻是不出聲。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有句老話說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這人現在的神色可是對這話最了不起的解釋了。
看著他我大笑了起來:「好,我這就寫了。」說完順手取了絹筆,寫了起來。其實也不過就幾句話而已,下過在絹上寫字倒是極費氣力的,寫好後遞向了那人。
那人竟是挪動著雙到了我的身邊小心的接了過去,看了看後,迅速的收入了懷裡。向我叩了一個頭後起身站了起來。
「謝大將軍寬恕。請大將軍千萬記下了,從今日算起第三日夜半時,我家老主人會領人打開東門,迎候大將軍入城。」那人一臉喜色而又語氣極為鄭重的對著我道:「我家老主人是當今右丞相,不過他決不會依了賊寇,對當今更是忠心不二的。」
我大喜的點點頭應道:「如果如你所言,三日後我親領了兵進城,回去後與你家主人明言,如就此果然能收回京城,當是立了現今最大的功勞了,也會讓百姓們和皇上記下的,皇上定會給予重賞的。」心裡一時有了些已進了城的感覺了。
這時門外傳進來了一聲陰側側的話:「你的話我聽了多時了,哼,也只能騙騙像大將軍這樣的忠厚之人。若右丞相對皇上忠心耿耿,何來津機衛作亂之說?大將軍不可聽他如此胡言,他是何樣之人難道我還不知道麼。」隨著話聲,帳簾一挑,江萬才從帳外閃了進來。
那人聽聲扭頭看著江萬才,頓時一臉的驚慌,不相信似的大瞪著雙眼脫口道:「你還活著?不是說你已被向都尉縱火燒死了麼?」
江萬才冷冷的道:「你只怕是以為萬歲也在大火中沒了命了吧,萬歲是何等樣人,自有百神護體,豈是如你們所願了?哼,我就是死了也饒不了你們這些犯上作亂的賊子,現在更何況我還沒死,更不會饒了你們。也是天有眼讓我能護著皇上逃了出來,不然真的是屈死在你們這下無恥之徒的手中了。」
彭鏗楞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忽然對著帳外大聲道:「來人,與我拿下。」頓時從帳外衝入了十幾個兵士,眨眼間已是手執著彎刀將那人圍在了當中。
那人仰天「哈哈」一笑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你這個書獃還能活的下來,當真是命大的緊了,也苦了我家主人一番苦心了,這事眼見的不可能成了,罷、罷、罷。」
江萬才大笑道:「你們的法子又騙的了誰?別在裝個可憐的樣了。」
那人又是「哈哈」一笑,回過頭來對我大聲的道:「大將軍,我可對不住了。」話聲未落身子猛然一閃,十幾人手中的彎刀「嗆啷啷」的落在了地上,驚呼聲中幾個兵士的身子已是斜斜的飛了出去,隨即一把彎刀向我激射而至。
這個變故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眼見的那人就要衝出大帳,立時也明白了過來,身子一偏,伸出右手將彎刀砸飛,知道這個人想要就此而去,只是要走只管走就是了,何必向我砍上一刀來?心裡頓時有了些惱怒,不由身子一閃衝了過去,豈能這麼容易就讓這人逃了去,那讓我顏面何存了。
我的速度遠遠超過了那人,在他還未能出的了大帳時,我已攔住了大帳的門,當立定了腳後,那人才到了門前,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衝著我雙掌漫天的飄了過來。
這等功夫對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眼中早已看出其真正的一掌是擊向我的左胸,其餘不過都是些瞞人的手法而已,於是伸左手一格來掌右手已是並指點向了他的心口。
驚叫一聲,那人身子向側一歪,接連向後翻了幾個觔斗,在我看來幾乎不可能閃避的情況下躲開了我的一擊,氣喘吁吁的立在了大帳的正中。
看著這些讓人幾乎眼花繚亂的動作,我不由的大聲喊了聲:「好功夫」。
那人斜眼看了一下我,腳尖一挑從地上挑起了一把彎刀,身子一轉彎刀已是握在了手中,隨後腳向下一頓,手中的彎刀帶起一串刀影合身向我撲來。
我本想向右閃開這一擊,然後是飛身使出雁翼舒展和鉤腿盤旋兩招,定能將此人擊倒並俘獲。
誰知還未起的了身,身側已是傳來衣袂帶起的風聲,一條人影已是從我的身邊直衝而過,隨即整個人如浮在空中一般,暴喝連連,雙腿如剪刀也似的踢了開,將那人手中的彎刀已是狠狠的踢飛,隨即「撲撲」聲響成了一串,當是不知有多少腳踢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被這一連串的腳踢的是大叫幾聲,接連後退,隨即身子「通」的一聲重重的落在了大帳內的案幾上,案幾在他重重的撞擊下「砰啪」的碎了一地,那人的身子也隨著著了地,隨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一時不由的呆住了,張眼看時這飛腳之人正是金吒。在這密實如雨點般的腳法下,我也未必討的了好,看來那日在城牆之上相鬥時,他還是有所保留了。
彭鏗直起了身子,「啪啪」的拍起了手笑著道:「金將軍的身手果然了得,這『金鉤掃葉』的腳法我可是第二次看見了。」
我剛想說話,身邊又是「呼、呼」聲不斷,兩條人影接連已衝到了那人身邊,卻是張仁和哪吒。
張仁將手一伸,一把提起了地上之人大聲喝道:「說,你究竟是何來路?想作什麼?」
火把光下我看的清楚,那人已是口鼻和耳內向外鮮血直流,身子軟軟的如沒了筋骨,想是被金吒的風輪般的一陣狠踢,身上的骨頭已是不知碎裂了多少,看來命不久矣,只是一雙大眼仍緊緊的盯著我。
我緩緩的走了過去,看著他此時充滿渴望的眼神,心裡有了些不忍。對於這個敢只身前來犯險、明知事敗後又不惜一死的人,我還是十分敬重的。
「你說吧,你還有何要求?我會讓人好好的葬了你的。」我靜靜的看著那人道。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張嘴剛想說什麼,只是鮮血從口中不住的外湧而發不出聲。
一旁的金吒忙上前將那人一把抱住平放在了地上,將他的頭抬在了自己的胳膊中,一隻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臉色很是莊重。不用說,這個動作我也很熟悉,當是給這個將死之人強行送氣,為的是延緩離去的時間而已。
果然,不一會那人臉上有了些血色,睜大著眼對著金吒眨了幾下表示感激之情,然後一字一喘的對著我道:「我本不想前來,可老主人明顯的已是走錯了路,明知會是如此,身為他的家人又怎能不為他出了這條命。三日後夜半開城門是我家老主人的主意,你可放心。我死後將我身子燒了就是,認識你們也算是不枉了今生。」
我一下清醒了過來,這人最好還是能活下來,如此忠義之士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極是讓人們欽佩了不是。扭回頭對著親兵們大聲道:「快去請軍中的大夫。」幾個親兵大聲應著飛快而去。
那人眼又眨了眨對著我強行作了一個笑臉弱弱的道:「我明知自己已是不成了,身上有個玉珮,可另派人帶了去見我家老主人,他會相信的。我,我,對不。」明顯的下面是個「住」字,可話未說完,頭一偏已是沒了氣息,
金吒伸手在那人的鼻前一探,扭過頭來看著我,一臉的悔色,輕輕的搖了搖頭,將那人放在地上,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江萬才重重的嘆了口氣指著那人道:「你不該隨了他任他胡作非為,如此愚忠又能如何了?不過你還是值的讓我贊上幾句的。」
我回過頭看著江萬才道:「江大人,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人,竟有如此照人的肝膽?」
江萬才嘆著氣道:「只他便是右丞相身邊第一個親信楊虎,只因極是維護右丞相,如讓他得知有人對他的主子不利,他便會去拚了性命也要讓對方陪上條命。只是他自已還算清正,不過也從來不問右丞相的是非曲直,京城裡人送綽號『瘋虎』,意思是只要是其主人的事,就根本不問誰對誰錯而勇往直前的、一條不要命的大蟲。」
嘆著氣看著親兵們將帳內被撞的亂亂的物事一一收拾停當,我讓親兵從楊虎身邊取出了玉珮,緊緊的握在了手裡,叮囑將楊虎仔細的葬了,不可再將他屈辱,兵士們應答著小心的將楊虎抬了出去。
我這動作未曾想會對軍中的將士們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以致於後來將士們再臨戰時無不爭先恐後,按他們的說法是,對個敵人尚且如此的顧了何況是自已帶的兵勇。
幾人靜靜的又重新坐了下來,江萬才將城中過去發生的事才一一的道出。
我引兵走後,朝中左、右兩丞相便開始了權力相爭,不久又有不少的大臣們也捲入了其中,朝中一時極為混亂。
右丞相不住的上奏小皇帝,言是我擁兵過重,恐有反意,最好能派個對我監督之人,以便不需時將我處決。
左丞相本與我並無關係,只是只要是右丞相反對的事他都會贊同,搖身一變就成了我最堅定的擁護者,在朝中極力反對右丞相的作法。剛開始時也的確深的小皇帝的支持。
不久傳來紫金關大捷的消息,朝中之人紛紛上表以示慶賀,小皇帝大悅,竟大赦天下,京城內大慶了三天。
三天後,原已隱居的老丞相張光耀上奏慶賀,卻認為我是深藏天下之人,應盡早收回兵權,置於朝中以免生變。右丞相抓住機會,又不停的在小皇帝身前身後的說個不停,小皇帝也又有了些生疑。
小皇帝的哥哥大皇子早就對小皇帝心生不滿,按理這個天下應是他坐才是,可因有李華和我兩個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再加下手下有著李鐵拳等名動天下的將軍,而朝中他原本倚重的范從龍也隨後加入了這一個行列,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右丞相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於是僅用了數日就博得了大皇子的信任,又帶了自己眾多的心腹成了大皇子的走卒,大皇子一時聲望大振,竟隱隱有凌架於小皇帝之上之勢。
左丞相年邁心卻靈,早已看穿了右丞相的陰謀,於是與小皇帝暗中透了風聲,小皇帝手腳倒也快了些,傳了津機衛師帥向強和護殿將軍於世成前去捉拿大皇子和右丞相。
誰成想,向強和於世成早已被右丞相收作了臂膀,兩人暗裡飛快將消息傳與了右丞相。
右丞相大驚,慌忙知會了大皇子,商議良久決定起兵,知會了兩位將軍於是夜半衝入皇宮拿住小皇帝,逼其退位,然後大皇子就位昭告天下,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誰知這天將黑時,江萬才接到了國師李華的手書,言今日有人作亂,可將小皇帝先帶到後殿,從殿後風火牆上的一個窗格中逃出,然後向東投入林中,尋一獵戶之家,靜待我率兵勤王。
我聽了這話不由的大奇,按理我和李華來到這裡,原來的這些個算天算地的本領已是失去了個七七八八,偶爾能靈驗一、兩次已是很了不起了,可這次李華判斷之準卻也說明其擁有的這些法力恢復了不是?於是將信將疑的聽了下去。
江萬才吃了一驚,對於國師神神密密的本事他是深信不疑的。於是揣了李華的絹書直奔了皇宮,一路上看到兵將們匆匆的來來回回,越發相信事已有變,待到的宮前,天已是黑了下來。
小皇帝接了江萬才十萬火急的通報,忙傳了進去。江萬才對著小皇帝話也沒說拉起來就走,剛出的寢宮,外面已是亂了起來。
忠心於小皇帝的兵士已與衝入宮內的亂兵狠狠的惡鬥了起來,只可惜這些兵勇們平日裡趾高氣昂的未將其他人放在眼中,猛的一下與訓練有素的兵將鬥狠,也不過是拖延了時間而已。
江萬才倒是臨危不懼,拉著小皇帝直奔了後殿,在風火牆上果然找到了一個可容一人而過的一個窗洞,於是將小皇帝直接塞了過去,自己想過卻身子過於肥大了些,只好催促小皇帝迅速離去,向東去找一個林中的獵戶,並將國師李華的手書交給了小皇帝。
看著小皇帝已中消失在夜裡,江萬才方才轉身想尋地出宮,不成想這時向強已引兵追到了這裡,頓時明白是江萬才放走了人,一怒之下將他捆於後殿之中,放了一把大火,想將他活活的送上西行之路。
也是天可憐見,後殿中還有一個值夜的小太監,眼看著兵亂悄悄的藏了身,耳聽見向強的話,知道是江萬才救了小皇帝,心受感動。看見大火起時兵士們均躲出了大殿,忙衝上前撲滅了江萬才身上已是隨大火而起的火焰,救下了江萬才。兩人遂悄然從殿後小門而出,在小太監的幫助下翻過了後牆,逃的了性命。
然後兩人又一路向東尋去,遇上了不少的大臣們在東躲西藏,遂相扶了一路同行,最終與小皇帝相會於林中。
任清河本是右丞相的一支近親,手掌著南郡一十二州,擁兵達數十萬,此前也早已接到了右丞相的手書,遂悄然帶著四萬子弟兵連夜北上,到的京都時,右丞相已是立了大皇子為帝。
看著這個不太遂了自己的皇帝,任清河很是不滿,又率兵進了宮,擁了皇六叔坐了皇位,自己成了天下兵馬的大將軍。
右丞相此時已是後悔不迭,眼看著大事已去,遂閉了家門對外稱病不再外出,任清河倒也不以為意,安心的操持起天下大事來。
聽了這些話,我對於已逝去的楊虎的帶來的消息已是確信不疑,看來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如果右丞相能夠從城內接應,也許京城被攻破之時就在三日後了。只不過不知我府中之人、當然還有那兩個可人兒現今如何了,只能長吁一聲空自擔心而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56:33
第九十八章 中計
天剛入夜,我和張仁引了五千步卒悄悄的摸到了城東,在距護城河還有五百米處伏下了身,靜候著城內的消息,再遠一些是彭鏗帶著黃燦引了五千輕騎隨時接應。
剛到的夜半,城頭正樓上的了望口向外透出了光,隨即有人拿了支火把伸出了望口左右連著晃動了三下,我不由的興奮了起來,吩咐親兵們取了火種燃起了個小燭高舉在頭頂也輕晃了三下,隨後聽的吊橋「吱吱」的響了起來,不久聽的橋頭落地的聲音。
我直起了身小心的向著城門而去,張仁引著兵在我身後緊隨了,過了寬大的吊橋,繞過了馮垣和寬約三步的拒馬帶,我已是立在了城門外,耳聽得城門內有人在裡面輕輕拍了三下手,我將大刀摟在懷裡也輕輕的拍了三下手,城門立時「吱吱」的響著打開了一條縫,聲音在夜空中十分的刺耳。
「是護國大將軍麼?」有人在門裡輕輕的問道。
我也小聲的答道:「正是,快大開城門,好讓將士們入城。」
門裡的人輕聲的應道:「是。」然後城門緩緩的大開來。
張仁一把將我拉在了身後,輕輕的喝了聲「入城」,隨即兵士們乘夜色悄然的順序湧入了城門。黑暗中見將士們的身影一個個沒入,估計著已有近一半的人進去時,我伸手拉了一下張仁,隨在將士們的身後也進了城門。
進了城門後,我本想著兵將們已是輕巧的從內牆上了城牆,然後控制住城門後,引導大軍隨後殺來,可好像一下跌入了人堆。
急忙快步向前本意是找到開城門的人,好引導我們進行攻擊。還未至軍前,這時耳邊聽的一陣鐵索「嘩啦啦」的響聲,吊於城門洞中部的懸門「光」的一聲忽的落下,瞬間又聽的城頭上有人「哈哈」大笑道:「大將軍,這下看你還能飛了不成?」隨即無數支火把在城牆四周突然點亮,喊殺聲震耳欲聾,我的眼中頓覺光明一片。
「不好,大將軍,我們中計了。」張仁大叫一聲,猛的一把拉住了我轉身向城門就走。
我不由的大驚,早就聽老人們說過許多誘敵深入的計謀,可這與自己實際遇上後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慌忙緊隨著張仁已是返到了城門洞內。
火把光下,明顯的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四面被城牆圍定的不大的四方小城,除了有兩道門外,牆體全是由一色青磚砌就,城門一關當真是插翅難飛。四下裡看了後,我才明白過來,這是老人們口中相誦的傳說中的甕城,我們已無路可退了。
甕城是主城城門外的半座小城,牆與主城等高,甕城城門偏設,使主城守軍也能射殺到攻門敵軍,而一旦敵軍破門進入甕城,更會陷入四面居高臨下的夾擊,明顯的這次是我們中了計,讓對手將我們引入了死地。
張仁緊張的四下裡張望,我也向四周看著,進城的兵士們早已湧成了一團,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一下子塞入幾千人,轉身都有了些困難了,幸好張仁的動作快,在兵士們尚未有所動作時提早擠了過來,不然此刻我們就是想衝回到城門前也已不可能了。
這一下子我已是不知所措了,心思急轉似乎已將老人們口中所說的脫困的法子都想了一個遍,還未尋到相似的戰事,身子已被張仁推了開,急眼看去,張仁已是舞起了大刀狠狠的劈向了懸門,剎那間我也明白了過來,隨即也將手中的大刀狠狠的輪了起來。
天可憐見,懸門竟然是木製而成,幾刀下去,已是有了些碎洞,兵士們早亂亂的四下裡亂撞了起來,兵器墜地的聲不斷響起,兵士們的哭喊聲也已是此起彼伏了。
我和張仁根本顧不得了,只是使出了吃奶的氣力將手中的大刀順著木門上已碎裂的縫隙拚命的砍著,耳邊傳來一聲大喝:「放箭,」隨後是「哧哧」、「撲撲」的聲音伴著兵士們的慘叫聲直衝九霄。
張仁怪喝一聲跳到了我的身前,將手中的大刀車輪般的舞了起來,「叮叮鐺鐺」的聲音立時連成了一個音,當是刀與亂亂射來的箭相撞擊的緣故了。
我此時根本已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對著懸門發力,眼看著懸門已是被漸漸的劈開了一個大縫,再一吃力,懸門上一塊寬寬的木板被劈的粉碎,一個足以容一人穿出的大洞出現在了面前。
我不由的歡喜的大叫一聲,老天保佑我們快些出去,耳邊又聽得「啊」的一聲大叫,急忙扭頭看時,卻是張仁的肩頭上被一支冷箭狠狠的射中,箭的尾羽還在輕抖不住。這時那容得些許的猶豫,伸手猛的一拉張仁,我已是鉆出了懸門,張仁緊隨著我也鉆了出來。
還好,城門並未關閉,想來是閉了懸門後已是沒人再能下得來,慌忙的拉著張仁腳不沾地的飛身就走,耳邊聽的城內兵將們的哭喊聲漸弱,也只能是搖搖頭如飛的逃離。
剛踏上吊橋,耳邊又聽的鐵索聲起,吊橋已是緩緩的升起,這個時候已是沒了任何的念想,大叫一聲,拉著張仁狂奔,待到得吊橋外沿時,橋身已是極為的傾斜了,藉著城牆頭上的火焰把光,可以看到橋頭已離地足有個丈餘。
不顧一切的我將張仁拉了過來猛的向護城河外扔去,看著他的身影「呼」的一下飛出,腳下借力狠狠的一蹬,身子也已斜斜的飛了出去,如騰雲駕霧一般的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張仁已快步的跑到了我的身邊,一把從地上拉起我,轉身即走。眼中隨後看到約有上千的尚未能進得了城門的兵士們整齊的排了隊,想來定是見到城內懸門墜落後,跑到了這裡自行集中了起來。
張仁大喝一聲「快走」,領著這剩下的兵士們飛快的跑了起來。
剛跑的百十步遠,我聽的身後喊殺聲起,亂亂的馬蹄聲已是傳入耳中,隨後是「轟轟」的音,不用想,那是馬蹄踏在了吊橋上發出了沉沉的悶悶的響聲,而這時火把光也已將眾人的身影映的分明了。
「不好,是重騎兵,將軍快走,」一個都尉裝扮的兵將衝我大喊一聲,隨後立定了腳步大喝道,「將士們隨我殺敵。」手中持了一條大棒反身衝去,四下裡兵士們立時也大聲的喊著「殺敵、殺敵,」亂亂的轉身而去。
我一時也不由覺得自己熱血沸騰,心裡的火也騰騰而起,如果不是手中有著這把仙人們留下的大刀,今夜當是命喪此地了。剛想立足隨著轉身,張仁明顯的知道了我的想法,將我攔腰抱了,夾在了臂下不管一切的飛快的拖著我狂奔。
我雙腳根本是在地上一點也用不上氣力被拖著而行,也不知這個張仁竟有如此了得的臂力,身後接著傳來兵器的撞擊聲和兵士們續不斷的慘叫聲,看著身後火把的光映得地上越來越清晰,心裡知道那千餘兵士們已是死傷殆盡了。
慌不擇路只知沒命的跑,斜刺裡「忽啦啦」的衝過來一哨人馬,馬上一員將領白衣白甲對著我們大叫道:「將軍快向這邊來。」
張仁長出一口氣放開了我,我張眼細看卻原來是黃燦,不由的心下大喜,忙拉著張仁疾奔而去。剛到得馬前,幾個兵將翻身下馬將我抱上了馬背,隨後一人也跳了上來,一手環著我,一手一抖韁繩,馬匹早已直躥而去,張仁卻是獨自騎了馬緊隨在了我的身後,三人兩騎狂奔而走,隨即身後又傳來兵器的撞擊和震耳的喊殺聲。
慌張而行,前面突然閃出一片火光,數百兵士齊齊高舉著火把擋在了前面,一員大將手提了長槍高騎在戰馬上對著我們大笑起來:「李將軍果然沒有說錯,你真的想去投了彭鏗,也不枉我在此地竟藏了半日有餘了,還不下馬受縛。」
張仁一語不發,將手中的大刀揚起從我的身側一衝而過,直撲來將,那數百的兵士們亂亂的喊著早圍了上來,張仁立時被圍在了當中,眼看著他將手中的大刀左劈右砍,剛想跳下來前去相助,我身後之人將馬韁繩一帶,馬頭一甩向斜刺裡「撲啦啦」的直衝而去。
我有了些著急,回過頭來對著身後之人大叫著:「還不讓俺下去,不然張將軍難以脫身了。」
身後之人一語不發,只是一隻手將我環的更緊,拚命的催動著戰馬狂奔。
耳邊聽的喊殺聲漸遠,我不由的心中越發的焦燥,剛想大聲對著身後之人喝斥幾句,眼前又冒出了數百支火把,眼看著正正的攔住了去路,我身後之人將韁繩一拉,戰馬「唏溜溜」的長嘶一聲立定了腳跟。
一員戰將黑衣黑甲,手中平舉著一桿長槍對著我道:「你果然從這裡走,我家將軍讓我在此地待候多時了。」
我不由的怒火直衝頭頂,壓也壓不住了。想來李華和我來到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為了幫助這些人去解了當前他們自己這個世界面臨的危機。誰知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們不肯罷休,罷了,今日就與他死戰,我還真不信了,憑著我手中的大刀還擋不住這麼個小人物。
大叫一聲將手中緊握未扔的大刀一晃,我剛想翻身下馬來,一旁早衝過來了一哨輕騎。定眼一看,正是大將陳中機帶著人馬一晃而過,根本未與我答話,舞著手中的大戟已衝向了那員大將,在其身後幾百輕騎也狠狠的衝了過去,兵器撞擊聲立時響成一片,雙方攪成了一團。
我身後之人立刻將馬頭一偏,又衝向了黑暗之中。跑了沒多久,前面已是火把競天,一張大旗在火把光中眼看的分明,正是彭老將軍的戰旗,正引著兵將們匆匆趕來,身後之人已帶著戰馬飛快的迎了上去。
想著這次可是大開了眼,種種計謀雖不如三國故事中的環環相扣,可也是讓人擔戰心驚。剛想鬆口氣,身後喊殺聲又起,重重的馬蹄聲已是將大地震的發顫了。
「是大將軍,」隊伍前面的幾員小將已是大叫了起來,隨後我就被蜂湧而至的兵將們擁在了隊伍之中,這時彭老將軍已是騎著戰馬飛快的到了我的身邊。
「謝天謝地,你還未被傷著,快些先回大營,這裡有我在了,快走。」彭老將軍看著我歡喜的大叫道,接著在火把光的照耀下大手一揮,人馬頓時一分為二,兩員小將衝到了我的身邊帶了一隊護著我向後就走,其餘人馬隨在了彭老將軍身後,向緊追而來的重騎兵們迎了上去。
黑夜裡我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隨著向前急速而行,心裡當真是萬分的悔恨。慢慢的靜下心來,知道危險已離我遠去,待進了大營後再將人馬重新調動了,天亮後與這個任清河誓不干休。這一放鬆下來,頓時覺得身上竟是酸疼的緊,兩條大腿也被馬背磨的火辣辣的痛,騎在馬上的滋味也確不好受了。
我身後這人將我抱的越發的緊,這一刻感覺到他的身子極是柔軟,隱隱的還有一股香氣傳來。作為一個將士在馬上征戰,硬是要作些小女人的事,回過頭定要說他幾句,不過也感謝他不顧一切的救了我的命。
轉過了頭,我剛想對身後之人說幾句感謝的話,不成想嘴唇正與身後之人的臉碰到了一起,竟是十分的潤潔,淡淡的香氣讓我有些陶醉,心裡又立時警告自己,這可是個將士,不是家中的可人。
此時馬匹正轉過了數道彎路,身後之人被我的動作明顯的驚了一下,發出了一聲驚呼。我呆了一下,剛想說話,不遠處影影憧憧的似有不少人向急行的我們衝了過來,陣陣的馬蹄聲隨即傳入耳中,又是無數的火把瞬間將面前映的一片光明,約數千兵將擺了個一字長蛇的陣法攔住了去路。
我身後之人將馬韁繩猛的一提,正前衝的戰馬一個急停,我幾乎被從馬頭上摔了出去,身後之人將手一攔緊緊的抱住了我,我一時竟有了種奇怪的感覺,這個身後之人似是個女子。
「哈哈,我家將軍真是算無遺策,」一員大將騎著戰馬,手中提著大斧耀武揚威的在陣前穩穩立了,對著已被迫站定的我大聲的喝道:「上次你跑的快,我未能建功。這次看你往哪裡去得?」
我心裡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這員大將正是上次設伏襲我大營的李風清,這個李瘋子可是一人能抵了金吒和哪吒兩位大神的猛攻,不由的有了些心寒。
任清河的這幾員將領設伏之準讓我有了些不可思議的感覺,而且幾路人馬都是設在了我布軍的空隙之處,每一下都狠狠的打在了我的七寸之上,讓我根本無法能有絲毫的喘息之時,雖人馬不多,可也注定了今夜這場戰事是我這一方大敗了。
未等我有所表示,身側緊隨的兩員小將齊聲大喝,引著隨著的眾兵士們就從我的兩側直衝而過,眼看著兩人手中的長槍已是遞到了李瘋子的面前。
李風清真不愧是擁有太清第一大將之名,看著兩般兵器到了眼前,不慌不忙的口中大喝一聲,長柄大斧已是輪了開,如風一般將自己護了個結實。
我耳邊只聽的「鐺、鐺」兩聲兵器撞擊的響亮,眼看著一員小將已是大叫一聲被劈下了戰馬,而另一員根本未回頭,已催馬衝進了對方兵士們擺開的陣中,隨後而至的兵士們緊隨小將殺奔而去,雙方頓時攪在了一起。
兵器的撞擊聲、兵將們的喊殺聲震動四野,響徹了夜空。李風清瞬間也被捲入了兵士們急撞而去的洪流之中,口中不住的大聲呼喝著,很快淹沒在了兵士們的混戰之中。
身後之人一提馬韁,撥了馬頭就走,帶著我不管不顧的向著黑夜中落荒急行,匆忙間只知過了幾條彎道,猛聽前面流水聲潺潺,夜幕裡明顯看見一道水光攔在了前面。
我忽然想起才入京城時的那條大河,這一下子竟是無了去路,扭頭越過身後之人的頭盔看時,無數的火把燃起的光已是緊追而來,已是能聽到追兵們大聲的呼喊,看來那些護我而行的將士們已是兇多吉少了。
身後之人明顯的有了些著忙,不住的催著戰馬在河邊來回急馳,想是要尋個過河的法子。正疾速而行時,忽的馬的前蹄一閃似踏了個空,戰馬的身子猛的折向地面。
還未曾有所動作,我已被狠狠的拋下了馬背,身後之人驚呼一聲也隨我一同滾落而下,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57:20
第九十九章 夜遇故人
這一下將我摔了個七暈八素,隨著一路護著我而行的身後之人也摔下馬來,我兩人已是擁做了一團,向著似乎是一個小陡坡的下面翻翻滾滾的落了下去,根本未有一點思索的時間,身子似乎騰了空,接著我的背部又已是重重的砸在了潮濕的地上,同我一起而下的人又沉沉的撞入了我的懷裡。
剛想喘一口氣,忽然懷中之人身子猛的一掙,我臉上已是「啪」的一下重重的挨了一掌,頓時覺的火辣辣的痛。
我不由的大怒道:「你幹麼打俺?」伸手就欲將他推開,誰知著手處甚是柔軟,心裡一怔立時明白了過來。這種感覺和第一次紅紅帶給我的一樣,我敢肯定的告訴自己,懷中之人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一路護著我,竟然願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與我同行,一時心裡不由的有了些歉然。慌忙折起身,將她抱在懷裡一使勁站立了起來,心裡想著可別再摔著了她。作完這一連串的動作,懷中之人竟是一動不動,任我牢牢的擁在懷裡,伏在我的胸前如一隻小貓般安安靜靜的再無響動。
這時坡頂上傳來了兵士們亂亂的喊叫聲,數百支火把伴著重重的腳步聲沿著坡頂向兩旁急速的散了開,黑暗裡傳來了我已是徹底記在了心底的聲音。
「快些、快些,向兩邊找,你們下去。別讓他走了水路,快些。」是李風清粗壯的聲音,在夜空裡傳的很遠。
我心裡頓時緊張萬分,藉著堤岸上微弱的火光低下頭看了看懷中之人,已是緊閉了雙眼急促的呼吸著,似乎在那裡見過,再細細一認,這分明是三公主。心裡一驚,幾乎立時就要將她扔了出去,可心思急轉,已要縮回的雙手猛又將已將下落的人飛快的圈了回來。
再看看三公主,藉著微弱的光竟是睜大了雙眼笑吟吟的看著我,一副知道你不敢扔我的模樣。
耳邊聽的亂亂的腳步聲已是從坡的兩側傳了過來,兵士們手中的彎刀在火把的光下閃動著道道寒氣,人影也已能分的出來了。
四處一看,前面似乎有一個小坡,如果能繞過去,當是能避開這些已搜索而來的兵將。心念一轉,緊緊的抱著三公主盡力的彎了腰飛快的奔去,手中的大刀也已不知失落於何處了。
剛轉過彎,眼看著已是近了坡底,前面呼喝聲又起,數十支火把散散的迎面而來,這一下當是進無可進、退無可退了。
我這時有了些慌亂,如果是我一人,自是悄然的摸了過去,待近了前再猛一發力落荒而逃,如果沒有戰馬從後面追擊,這些步卒追上我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可這會三公主就在我的懷裡,雙手又是摟著我的脖子,想要飛跑都已不能夠了。
身邊的水聲似乎也越來越大,我心裡一動,抱著三公主摸索著向河裡走去,河水漸漸的淹沒了我的腰、淹沒了我的胸,當身子被湍急的水流沖的有了些不穩時,我才止住了腳步,再看看三公主,已是抬起了頭依在了我的肩上還是靜靜的不動,這個女人定是將我做了個依靠,也不怕我倆人就此被河水沖了去丟失了性命。
慢慢的矮下了身,將三公主的頭貼近了我的臉,只露出耳鼻和雙眼在水面上,向岸上看去,高高的河堤上先是出現了幾支火把,然後迅速的湧出了數百支,沿著河堤密密的排了開。河堤下,兩路火把一左一右的遠遠的行了過來,漸漸的靠近,最後也終於匯成了一條火帶。眼看著已可以看的清兵士們的臉,我猛吸了一口氣將三公主一帶沉入了河水中。
懷裡的三公主猛的掙扎起來,手腳並用要掙開了我的雙手,大張開了嘴浮出水面上就要呼喊,這時如果讓那些兵士們聽到一點點的聲,必是亂箭齊至,我不顧一切的將嘴對了過去,緊緊的含住了她的嘴唇,再次將她帶下水面。三公主又猛的一掙,我分明看的清一雙大眼死死的盯著我,然後隨著我沒入了河水中。
一沒入河水裡,三公主的雙手就攬住了我的頭,柔軟的小嘴在我的口裡艱難的呼吸著。我根本不用出了氣,這樣憋氣的法子在隨著李華初學時就曾涉及過,只不過並未將其做為一個必修之課而已,其實學到後來,可長達半個時辰不用呼吸,有了點像李華所說的用渾身的毛孔去呼吸一樣的狀態。
不管怎樣,我和公主兩人這時的境況是十分的兇險,透過水面看去,火把的光早已將這一片水域映如白晝,頭頂鱗鱗的水波蕩著片片火焰,竟是來回的飄動。
感覺到懷裡的人在我口中的呼吸有了些弱,我頓時有些緊張,可絲毫不能將頭探出,只能死死的吸在她的嘴周圍,以免河水進入,心裡也希望她能藉著我口裡那緊吸的一口氣多拖上些時間。
終於從河水下看不見水面的反光,黑沉沉的河水似要將我和三公主吞沒,我一下直起了腰,帶著三公主出了水面,三公主的嘴唇似乎緊緊的有意不離我的口,雙手緊環著我的脖不放,身子也緊緊的與我貼在了一起,似乎有些冷的顫抖,只是耳裡聽的從她的鼻中傳來了重重的呼吸聲。
我使輕掙了一下,發了狠才將我兩人對在一起的嘴分了開,不由的長長的順了口氣。三公主今日晚飯定是吃了魚,從她的口裡傳來的那股腥腥的魚味讓我有些難受,那種味道我可永遠也忘不了,那幾年吃的就是那些個可惡的東西。
向岸上望去,早已是一片黑暗,除了「嘩嘩」流動的河水聲,四下裡竟是靜悄悄的似沒了人,估摸著李清風帶著兵士已是離去了,我狠狠的喘了一口氣,只能抱著賴在懷中不肯下來的三公主慢慢的向河岸上走去。
登上了岸,確定確實沒有了人,我才將心放了下來,本想著將三公主放下,可她的手就是不鬆開,我有了些著急,這人畢竟是個皇室,方才是不得已而為之,可現在危機已過,自是不能再對她有所褻瀆了。
將了她的身子輕輕的放下,可她又緊緊的貼了上來,將了雙手去把她的雙臂從脖中摘下,取下來這只那只又纏了上來,我一時有了些情急,剛想對她說我們應盡快的離去才是,還未等我的話出口,四周猛的一片火光通明,有人「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堂堂的大將軍,在陣前竟與個女人如此纏綿了,真是兒女情夠長的。哈哈。」這個聲音正是李風清的,笑語中含著太多的不屑。
我輕輕一拉三公主,三公主立時鬆了手,乖巧的閃在了我的身後。
定眼看去,無數只火把將天空映的通明,李風清騎了一匹高頭大馬立在了堤岸上,手中的大斧映著寒光正冷冷的低頭看著我,在他身邊兵將們密密的向兩側如燕翅般排開,離我不遠處的左右兩側也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高舉著火把的兵勇。如此看來,我倆人已是被李風清的兵將們三面緊緊的圍在了當中了。
「李將軍真是好本領,這麼都能讓你尋得到,當是個高人了。」我笑了笑對著高高在上的李風清道。
「大將軍可真是高看了我,這個排兵的法子還真不是我想出來的,只是如此幾道埋伏竟能讓你闖到了這裡,要不是我家將軍早已料到,還差一些讓你騙過了,你的本領也不算差了。」李風清「哈哈」大笑著說道。
我心裡急促的想著脫身的辦法,嘴裡卻也打著「哈哈」與李風清應付道:「李將軍料事的本領俺已領教過了,只不知你的能耐如何?可敢與俺斗上個百十回合?」
「大將軍的本事我早已聽過,也是當今的高人了,不過你還不是我的對手,這個比試我看就算了吧。」李風清極是認真的看著我道。
「那可不一定。」我搖了搖頭道:「俺還從未顯過俺的能耐,在俺看來,你比俺差了太遠了。只是俺的大刀不知失落在何處,不然你定是俺的手下敗將。」嘴裡這樣說,可心裡卻真的盼著這員虎將能應承了下來,也免得讓那些兵將們一湧而上,對著我群起圍攻,那時可真護不住三公主了。
「你這人也太認了死理。好,我就與你在這大河邊上大戰一場。」李風清大笑起來,回過頭對著身後的兵士們大聲道:「方纔誰拾得了大將軍的大刀,給大將軍送將過去。」
兵將中一人應聲道:「在我這裡。」說著一員小將飛快的下了堤坡,手中豁然提著我的兵器,離了我幾步遠向我扔了過來。
我順手一抄,心中頓時有了些踏實了,就著火光上下看了看這已隨我數年的器械,不由的信心大增,對著李風清大聲道:「下來罷,看俺讓你待會兒知道什麼才是俺的真本領了。」
李風清身子一晃已下了馬背,再晃一下已站在了離我幾步遠的地方,手中平端著大斧,一臉肅然的看著我。
我盯著他如飛而至的身形,像極了李華曾教過我的輕功功法,不由的「咦」了一聲問道:「不知李將軍這身法從何處學得來的?」
李風清一楞道:「是我太師傅傳與我的。你問這麼多作什麼?」
我心裡更是有些奇怪:「你太師傅姓甚名誰,可否告知與我,也不枉了與你大戰一場。」
李風清聲音一正,恭恭敬敬的道:「我太師傅姓樂名靜信。」
我心裡頓時狂喜起來,幾乎不信了我的耳朵,一顆心「通通」的亂跳著,將手中的大刀一扔,歡喜的衝著李風清跑了過去,未等他有所動作,已是開心的歡呼著拉著他的一隻胳膊,一把將他擁在了懷裡:「不打了、不打了,俺也是他的傳人,不與你打了。」
李風清明顯的有些呆楞,似有點不知所措,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好像不明白我為何有如此動作一般。
這時的我已是歡喜的有些不知該做什麼,只知拉著李風清的胳膊上下不停的打量著他,腦中早已讓開心沖的昏了,口中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像是說著些遇見了他很開心的詞語。不管怎樣,這時才真真的遇上了一個老元身邊的人,而且是他的嫡系傳人。
心中想起李華和我辛苦幾年,就是為了能找到這個人,這下子就有了把握了不是?我眼中好像看到了李華開心無限的眼神和那雙飽含著委屈的目光。
李風清猛的一下身子向後閃了開,絲毫不顧有些詫異的我,雙手橫持了大斧一臉疑惑的看著我道:「你究竟是誰?難道不是太清的大將軍麼?我怎麼沒聽太師傅提起過你?你什麼時候向太師傅學藝了?」
我定了定神,方才明白過來我有了些衝動,不由的笑了起來:「你當真是不知道的,不過你太師傅是否與你提過他曾去過一個他自己創造的地方麼?」
李風清搖搖頭又點點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我道:「好像有你說的這麼回事,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也的確沒聽太師傅再說起過其它的事。」
「俺們倆個這戰的太冤,俺確是與你有著太深的淵源了,你與俺本是一家,俺和國師李華正是應你太師傅之約前來尋他的,不過這已好幾年了,他現在在何處你可知道?」
李風清還是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太師傅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幾年前傳了我些法術,現在真不知他在何處。等等,你是不是想借這個口來尋脫身的法了?我明白的告訴你,休想。來,來,拾起你的大刀,我倆個比劃幾招,我就能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我心裡還沉浸在喜之中,聽了此言絲毫未影響了心情,回過身走了幾步彎腰從地上揀起了大刀,回過頭來看著李風清開心的道:「好,好,比幾招就比幾招。不過,俺先得講明了,俺倆個不管誰贏誰輸,你都的答應俺一同去尋你的太師傅。」
李風清明顯的有了些猶豫,手中的大斧左右晃了晃,一字一頓的對著我道:「你真的是尋我太師傅來的?不知我太師傅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可肯告知我麼?」
這關係太有了,而且是一家親的關係。我們是老元自己世界出來的人,自然都是他的家中之人,說不定我們都是他想法子創造出來的,這種關係豈是用言語讓人明瞭的?
「你個糊塗蟲,」我不由的有些生氣的對著李風清大聲喊了起來:「俺告訴過你,俺和國師李華正是他的家中之人,這次歷盡千辛萬苦的到處尋他不見,才作了太清的將軍和國師,以方便打聽他的下落。俺們的心裡還有氣呢,你還衝著俺問個麼勁。」
李風清臉上更是多了疑惑,似乎是低頭想想又似乎是越發的不明瞭,楞了一會猛的抬頭道:「我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現在與你比個二十招,各自顯了自家的本領。你贏了,我放你走,過一段日子自會去尋你,然後同去尋我太師傅。你輸了,你也得隨我走,任由我家將軍處置。」
我一時不由的大怒,天下還有這種死不開竅之人,我已將話說的分明你還不信,我暫且與你鬥上一回,也好讓你徹底的死了心。於是對著李風清大聲道:「鬥就鬥了,俺還不信鬥不過你了。告訴你,你可別後悔,小心當俺尋到你太師傅的時候,讓他狠狠的教訓了你。最好別把俺惹急了,不然讓他將你趕出師門,」隨手將大刀一揮大喝道,「來吧。」
李風清聽了我的話明顯的有些呆滯,一時不知是戰還是不戰了,整個人已呆楞楞的站了一動不動。
正在此時,堤岸之上有人大喝道:「李將軍莫非想放過此人?大將軍有令:『眾軍士不論誰擒住了此人,均賞萬金,位列公侯。如有人著意放縱,即是任清河之敵,我將士均可擊之。』還請李將軍速拿下此人為上上之策。」
我聽了此話不由的大笑了起來,對著李風清道:「你個糊塗的東西,我明明與你是一路,你卻聽了他人之言,現下裡還有個人將你看管了,白坐了這個將軍之位。」
李風清的臉上明顯的有了些痛苦,竟是又呆呆的看了我幾眼,忽的對著我大聲道:「我也不管你是誰,先比完了再說,以免有損我的名字。」
周圍的兵士們立時齊聲大喊:「將軍之名,天下雷動,將軍之威,天下風從。」手中的火把在夜空中一上一下的整齊的舉著很是壯觀,想來這些兵將們對李風清極是崇拜了。
正在這時,突然亂箭帶著「嗖嗖」的聲從河面上密密的射了過來,如長了眼繞過了我和三公主,一堵牆般狠狠的罩向了堤岸上、下的兵將們,慘呼聲立時響成一片。
箭如雨般密密而來,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在這河面上我並未排有兵將,即算是水軍的都帥引了兵現在還未曾趕的到,究竟是什麼人在幫我們?可這對我來說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張了眼四下裡一看,已有數百人哭叫著栽倒在了地上,火把扔的到處都是,堤岸上早也沒了密密排著的兵士,想是慌張的躲避飛箭去了。
李風清將大斧飛快的舞成了車輪般抵擋著亂亂而至的箭支,一步步的向後退去。
一個即熟悉又佰生的聲音從我身後飄了過來:「大將軍快些上船,我們擋不了多久的。」
我扭頭一看,一條小船已停在了身後的河岸邊,且不管這些來人是誰,急行幾步一把抱起了三公主飛快的跳了上去,接著耳邊有人輕喝一聲,小船一蕩迅速的離了岸,飛快沒入了黑夜之中。
聽著小船邊上「嘩嘩」的水聲,我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已是脫離了危險,正想問一問撐了船的人究竟是誰,一隻小手已是緊緊的握住了我的胳膊。
「幸好我們按國師的按排準時趕到了,萬幸、萬幸。」聲音軟軟的讓我有些迷茫。
猛然間心裡靈光一閃,我開心的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大聲的叫了起來:「原來是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2:57:59
第一百章 京城大捷
鄭梅帶著黃家兄弟、點點和眾漁民與我和李華分手後,將船直駛了西成島國。經過多次的戰事,國王到是帶著後宮和財寶逃去了東都,可憐百姓們卻是十室九空了。
回到漁村中,看著到處是殘垣斷壁,鄭梅的眼淚幾乎就未曾休止過。十數人將個小海島細細的尋了個遍,從活下來的人口中方才得知,村中的青壯早已充了兵丁,老弱稚小也幾乎未能躲的開東都大軍的橫掃,十停中已是去了七停。
忙帶了活著的百十人均上了船後,鄭梅讓船上的漁民們帶了直奔了我和李華被困的、他們口稱的鳳凰島的那個仙島,究其名字的緣由自是來自那隻鳳凰了,而自已卻帶了黃家兄弟和點點踏上了太清的國土,向京師進發。
鄭梅的本意是想尋著我和李華,然後同回鳳凰島,不成想到剛踏上太清的土地,戰事已全面爆發了。
桑托國的大軍已然攻入了太清,時東郡郡守郭明海正接到我的徵兵令,留下了來岳州都護大將風澤領軍鎮守了要道關隘後引兵而去,奔了紫金關。
風澤手中一把三尖刀名聞四海,臨戰時背後插有一十二把飛刀,專取敵將帥,當是勇猛剛烈之人,先後與桑托國數次交鋒均獲大勝。
奈何太清已是四面烽火,根本尋不來援兵,手下又少了近半數的兵將,想要將桑托兵將們趕出國土也早已是有心無力。風澤遂堅守了城池,倒也是與桑托國兵將們鬥了個旗鼓相當,將桑托大軍牢牢的拒在了關隘之外。
一路尋來,鄭梅救助的百姓也越來越多,到後來為了些糧食幾乎成了一群流寇般四下掠搶,不過到也是屬於劫富濟貧、不擾地方,官府中的官員們自也是樂的清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與理會。後來打聽到我率大軍已前往紫金關與東都交戰,遂引了眾人轉道西北。
在路途中路過一個小鎮時,幾個訊卒正等著前來的鄭梅,這讓鄭梅吃了一驚,接了李華的手書後,得知我已是帶兵前去京城平叛,讓鄭梅在一個手書中所言的時間內,在這處河道上將我接回,於是急忙又轉道京師,正遇李風清深夜偷營,知一時也尋見我也沒太大的事了,於是耐下心來著手準備船隻兵械,只待那個時辰的到來。
其實,鄭梅帶著幾十隻小船到的河邊時,已比李華安排的時間晚了小半個時辰,這也讓我在水中憋了好一陣子的氣,還差一些與李風清交手,不過也總算是完成了李華交待的事了。
拉著鄭梅的手,我十分的開心,這一別的日子裡也是讓我對她極為牽掛,眼見的又到了一起,忙將渾身濕透了的三公主安排停當,與鄭梅將話說了起來。對於李華這種先知的本領,我心裡已是沒有絲毫的奇怪了。
鄭梅一隻手軟軟的讓我握著,臉色雖然羞紅,可口中卻是絮絮的道個不停。船順河漂下行的極快,不久後登了岸,夜幕中仔細的認了,卻已是離大營不遠了。
綿延了十數里大寨到處是火把通明,兵將們極是戒備,未進到的中軍,金吒等人遠遠的迎了出來,見著面欣喜不已,將我一行人接入大帳。
忙著先安排了三公主和鄭梅等人,坐在了椅子上,我只是覺的渾身酸痛,這半個夜竟是手忙腳亂未有片刻的安寧。一時想起幾位為了救我而陷入苦戰的將軍,不由心焦如焚,剛想安排兵將們前去接應,金吒早已將已排兵出迎的事與我細細的道了來。
我帶兵出了大營後,李華的手書也到了軍中,金吒接到後不由吃了一驚,對於國師的安排細細的揣磨後,調回了大將白應傑,讓哪吒領了三萬兵士前去接應,此時我已是接連中伏,張仁也已陷入了孤身奮戰。
白應傑領兵出了大營不到半個時辰,李華的第二封手書又到了大營,卻是寫了完整的調兵佈陣的方法,金吒慌忙的又做了安排,此時我已與李風清撞在了河邊準備相搏。
趙勇年帶了一萬兵勇依著安排卻是趁夜悄悄繞到了城北,去與方明相會了,於夜摸入北門。其他將軍們靜待北門生變後,即全力攻城。
聽了安排和有人接應幾位將軍的的話,我稍有了些安心,不知不覺的坐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猛聽得營外號炮連天的響了起來,我一下從夢中驚醒跳將起來,衝出大帳時天已大亮,耳邊上兵士的歡呼聲早已是震耳欲聾,城南也傳來了密集的炮聲,正想問個究竟,遠遠的看到金吒笑吟吟的跑了過來。
「報大將軍,京城大捷,白將軍已攻入京都,任清河大軍現正欲棄城向西而去。除其它三座城門還在抵抗,京都應不久後就會收復了。」金吒大聲的對著我道。
聽了這幾句話,我不由的一時呆楞在了當場。
午時剛過,前方捷報如清風一樣向大營中不斷傳來,流水般進出的訊卒們不斷大聲的通報著前面戰事進展的情況。
一會是白應傑城北大軍入城正向城內猛攻,一會是城南劉節才和張仁合兵堵截了一部分北上救援的任清河的兵將,一會兒又是城東陳中機殺退了突圍欲出的兵勇後出兵城西,接著又是城西東都大將楊林安排兵將們層層堵攔逃離的任清河,張蘇裕和幾員大將各引兵繞過了城北正在追擊,康良水師也已攻破了水門正進入城中,一時竟是四面混戰。
我簡直是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金吒聽著不住的來報,井井有條的安排著兵將,各處大營中的兵士們一隊隊紛紛而去,最後只剩下了四萬餘人未加入戰事之中,想來是作了個後備之伍。
我雖然不知李華到底是如何知道安排進兵的,可也知這場圍繞著京城的戰事這一刻已是將要結束了。
不久,小皇帝帶著眾大臣也進了大帳,我們幾人慌忙的迎了。
衣著整齊的江萬才一把拉著我的胳膊,眼淚如河水般流個不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二日,在三萬盛裝的兵士們的整齊的步伐聲中,小皇帝身著了些臨時改制的甲冑端坐在車轎上,硬是將我也帶在了身旁,在無數百姓們的熱切的歡呼聲中,威風凜凜的從城北門進了京城,金吒與哪吒騎了馬緊緊的跟在了車轎後。
幸好皇宮並未再著了一把火,不知何時已打掃的乾乾淨淨,不過地面青磚上尚能分辨出的隱隱的血跡告訴我,這裡曾發生過激烈的搏戰。
隨著在大殿上的小皇帝一臉傲氣的連頒旨意,兵將們不住的四處搜尋,將作亂的臣子們一串串的牽到了宮門外,有不少已死於城破之時,也有不少未帶得親人逃離而去,可小皇帝不依不饒,竟是全部拿將來,已失了蹤影的也由其家人頂了缺。宮門外一時人滿為患,哭聲震天。
當晚,眼看著一切已是有所安定,留下趙勇年鎮守了京都後,與小皇帝作了別,我與金吒和哪吒出城進了南大營,還未坐定,訊卒來報,八萬虎狼之師已將任清河團團圍定在了距城西百十里的安陽城。急忙傳令移兵安陽,我一路狐疑的引著大軍到了安陽城外。
剛紮下大帳,將軍們已紛紛前來。我一眼就看見了彭老將軍和張仁,不由的衝上前去將他們死死的拉住上下的打量著,眼淚在眼眶中不住的轉。老將軍哈哈大笑個不停,說是我這個大將軍竟是有了種小女人的神態,眼中也竟是多了些淚花。
在帳內坐定後,眾將七嘴八舌的說將起來,隨著更多的將軍們進入帳內,我才將所有的戰事前後聯繫在了一起,而對於這次李華是如何的分兵佈陣也終於的明白了些。
當親兵通報李鐵拳已到了帳外時,我不由的呆了好一陣,耳聽的李鐵拳在大笑聲中進了帳門,我才從呆楞中清醒了過來,慌忙拉住了作勢欲跪的他,待坐定後才知正是這一支奇兵將整個戰局完全的扭轉,而他連夜引兵從北郡南下也正是接了李華的手書的緣故。
李華手書到了南大營,金吒與哪吒於是按著時辰,借了我的名開始細細的重新排兵佈陣,一道道調兵令迅速的向大營外傳去。
黃燦引了兵前去接應我,彭老將軍原接應兵馬前去接應黃燦,水師連夜西進務求將任清河的兵馬阻於大河北岸,哪吒引了三萬兵將直奔城東門,務求將李風清逐回城內,解了東門外的危機。陳中機復引兵回防,以備任清河兵將反撲。
金吒原另派了一萬兵將過城北繞向城西,作了三道伏兵,多備了弓弩,對將西行的任清河予以迎頭痛擊。許寺和引兵後退十里,待任清河兵出後以疑兵衝出隨後追殺,與伏兵合為一處後盡力驅趕之。
彭老將軍卻是有大將引兵相助脫困後引重兵從城南直奔西門,對已半軍出城的任清河之軍予以了重擊,黃燦隨後跟進,張仁則返回大營復引兵至城南相協,對於何人帶兵夜半救了卻是一笑不答,也讓金吒很是訝異。
按李華的安排,其它將士務於黎明時分從城南、城北、城東三個方向向京城全面攻擊,城南重炮一接到城北白應傑消息後即全力轟城,造成大軍欲從南面進城的氣勢來,不給與任清河絲毫的機會。
白應傑順利攻入北門卻是得力於右丞相了,而打開城門的人更是讓我意想不到,正是那個與我相交頗厚的陳東。
陳東也接到李華的手書卻是數十天前的事了,言於這一日天明時分開了北城門。由於平日裡交友甚廣,兵亂京城後即大把金銀賄賂城守,又有右丞相的管家指引結識了眾多的將領,在得知我已引兵回京時,遂相約開了城門,白應傑正引了兵至,兩下裡碰個正著,城門大開,白應傑入。
金吒原也未料到李鐵拳此時已引重兵到了城郊,並未通告金吒即引兵殺奔東門,正好接上黃燦和被圍兵士中左衝右突已將力竭的單騎張仁,接著救出了彭鏗,放過了出城的重騎復從後殺來,與白應傑兩下裡合兵一處,將任清河出城的三千重騎全部阻殺。
李風清引五千兵士正退回東門,與李鐵拳等正面相遇,背後哪吒兵又至,兩下裡夾擊一場混戰後,隻身逃入城中。
李鐵拳、白應傑、黃燦從城南引兵過城東與哪吒後直撲城北,見凌明時有人打開北門接應白應傑、黃燦入了城,陳崗又隨後引兵接應,遂與張蘇裕合兵一處,待北門攻陷後即引兵直奔了西門。
李鐵拳、張蘇裕引兵至城西正遇上出城的任清河的中軍,一場大戰,任清河大敗,李風清引兵拚命的阻了後路,任清河方才能向西逃去。
這一安排當是將任清河的排兵佈陣瞭解的一清二楚了,一行一陣、步步緊逼,將任清河打的是毫無還手之力,而且其本就出師不正,兵士們陣前棄械者比比皆是,往往是尚未接戰,已逃、降太半矣。
任清河引了兵一路敗往安陽城,李風清卻做了個斷後之將,與緊追不捨的李鐵拳、彭鏗、許寺和、張蘇裕接連交戰,雖勇猛善鬥,可擋不住如虎如狼的兵將們不顧一切的窮追猛打,接連大敗,待逃入安陽時所引三萬兵士已不足千人。
看著眾將均無恙,兵士們士氣高昂,我也甚是心喜,重新布了兵馬,將個安陽變成了孤城,將前軍指揮交給了李鐵拳,彭鏗做了個副手,自己帶著百十親兵向京城而回,主要還是掂念著城中的可人兒。
出了轅門讓訊卒去南營知會鄭梅等人後,我心急如焚的催著車轎向京城而來。剛入城中,有人打馬前來相認,卻是李管家叫人欲出城西尋我,見我後報了個平安,我更是歡喜無限,遂開心的直奔了府第。
進的門來尚未停步,老管家、陳東等人已是大呼著迎了上來。剛想說話,艷艷和盼兒就撲入了我的懷中,淚眼濯濯讓我心疼不已。不住的謙讓,相擁著可人兒還未進得了前廳門,親兵飛跑著來報,三公主已到了門外。
這一下讓我歡喜之心盡去,對於這個極為任性的公主我有了些懼意,主要還是在河中有過親暱的緣故,因而心裡甚是惴惴不安,急忙讓管家帶著眾人迴避後,我向門外迎了出來。
一行數輛車轎停於門外,數百身著青衣的兵卒甚是齊整的立於轎前一字排開,忙上前叉了手打個問尋,最前一轎的簾兒一挑,三公主裊裊婷婷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三公主著了一襲純白的絲裙,一頭黑絲挽成了高高的髮髻,滿頭的寶珠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對襟的領口開的很低,露出細膩的的肌膚如雪般耀目,面似芙蓉,黛眉畫的如同細柳,口若含丹極是濕潤,鮮紅的嘴唇微微上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一雙媚眼似笑非笑的盾著,讓我心裡不由的一蕩,腦中立時是一片空白。
可能是見我呆癡的神態,三公主衝我一笑將手兒一舉,我瞬間又明白了過來,忙前一步將她的手托了,慢慢了進了院門,直至前廳後坐了,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萍兒和樂兒早已捧了茶點乾果彎了腰送至了公主身側的桌幾上,退至一旁眼觀口、口觀心的垂手而立。
三公主慢悠悠的端起了茶碗,細細的品了一口,笑吟吟的對著端立著的我道:「前些日子聽別人的話差點誤傷了你,現在已證明了你的忠心,我還需向你賠個不是了。好了,我已同皇弟言明了,我在宮內的寢宮在上次大火時就已沒了,從現在起就搬入了你的府第暫住了,你可願意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3:00:35
第一百零一章激戰安陽城
三日來,京城中到處是雞飛狗跳一片肅殺。
趙勇年做了個鎮殿的大將軍,每日裡帶著兵士們耀武揚武的在城中捲起濃濃的塵土,肆意的捕捉著一切參與反叛的人,街道上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的哭喊聲,讓我心裡也陣陣的惻然,據管家說,日前已捕了近萬人,只不知這些人最後會落個什麼樣的結局。
我讓管家派人將趙勇年請到了府內,將我的想法告訴了他。趙勇年卻不已為然,只是小心的對我說這都是小皇帝的意思,我這個大將軍多了些菩薩的心腸,以後應狠下心來才能成就大事。我見勸不動他,也只好隨了他的便了。
這幾日眾大臣們流水般在李華和我的府中進進出出,讓我不敢稍有懈怠,窮於應付,好在有個管家方方面面的提前打理了,倒也是讓我能有個喘息的時間,只是對於官場之事我並不知道該如何辦理,基本上是交與了管家應付。
三公主這一入住別的不說,只大臣們看我的的眼光就能將我殺死個百十來回了。
晚上本想與艷艷和盼兒情意倦倦,可這個三公主硬是天天拉著我陪她說話直到天明,讓我心裡恨的恨不能將她一口吞了下出。天明時想睡個片刻,又是不住的迎來送往,看著艷艷和盼兒眼裡的委屈,也只能是好言相撫了。
一日後,鄭梅帶著百十人到了府外,慌忙讓管家安排了,艷艷和盼兒早從我的口中知道了鄭梅的事,三人不到半個時辰就如親姊妹般的滾到了一起,不久公主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我倒是成了個外人。看著四人在一起小聲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住,時不時的向我瞟上一眼又笑個不停,我心裡即有了些惱怒也有了些欣喜。
回城的第三日一早,小皇帝下了旨將我宣進了宮。幾日不見,老太傅精神了許多,眾大臣們的臉上也多了些笑容。小皇帝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看著我嘻嘻的笑個不住,臉上顯的極是神密,嘴裡的話也曖昧了許多,讓我甚是難堪。
我將心裡的話慢慢的道與小皇帝聽了,其實更多的是講了個道理,這個世上為惡之人畢竟只有那麼幾個,多數不過是相從相協的助紂為虐罷了,還應體會天意,盡量的化解了唳氣,也算是造福天下了,也不知小皇帝聽進去了沒有。
午時剛過,小皇帝下了旨,除首惡外將所有被捕之人全部發配至北郡關山外與牧馬人為奴,並未大開了殺戒,我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萬餘人也不是那麼好殺的,如果由此再引起一場混亂,這個太清也將很難再承受的起了。
請了旨,重新安排了糧草和人馬,在艷艷和盼兒的幽怨的眼光中,我幾乎是狼狽的逃出了府第,不敢再稍有片刻的停留,匆匆的奔了安陽城外大營,眾將軍遠遠的迎了出來,將我接了進去。
我一直想著李風清之事,於是私下裡悄悄的將那晚的經歷告訴了金吒和哪吒,兩人均顯的十分興奮。按兩人的說法,如果能將李風清策反了過來,這場戰事也許就此結束了也未可知。
總算是安安靜靜的睡了個踏踏實實的覺,天一亮即於帳中點兵。
李鐵拳一步步的細細的安排後,看著將軍們領了令箭一個個的飛快出了帳,我帶著彭鏗、金吒和哪吒也出了大營,直抵安陽城外。
安陽城並不是個可固守的城池,城不是很大城牆也不是很高,常有居民不過三萬餘人,任清河向西而走時可能並未考慮到我方動作如此之快,尚未來得急逃離就被圍困在了此城,這也是李鐵拳引重兵直擊的緣故了。
在李鐵拳的安排下,張世泰和陳崗引兵守了西門,張蘇裕和陳中機引兵堵了北門,許寺和和黃燦奔了南門,只是緊守營寨布下大陣不與任清河交戰,卻也不容的一兵一卒從城中逃了去。
張仁和副將楊林引兵守於西門大營外三十里做了個重重的埋伏,以防任清河拚死殺出。
白應傑引了高世光、張進、方明,帶了本部三萬兵將去了北大營外五十里紮下大寨,堵住了由此北進山林之路。
周大刀和曾鐵錘各引一萬五千眾去了南大營外二十里扎個大陣,卻是設下五處營關,以期層層攔截萬一欲南下的任清河,為全軍爭取時間。
趙一劍和劉節才做了個東門外的前鋒,由老將軍彭鏗引了,於明日晨對東門發起攻伐。
李鐵拳帶著一萬兵將做了個總後備,我帶著金吒、哪吒鎮守大營,調動人馬糧草。佈署停當,時已正午。
十數萬人馬重新調整後,將了個安陽城圍了個水洩不通、飛鳥難遁,城外四處一時號炮連天、聲震四野,一隊隊兵將們井然有序的一層層排了開,當是旌旗蔽空、車馬漉轆,都尉兵將們來來回回的在行伍前後飛馬跑動,指揮著各路大軍布下了天羅地網,此時任清河已是插翅難飛了。
幾十具拋石機、上千具攻城巨弩連夜佈於了東城門外,幾十具可移動的箭樓也已近了東門外護城河邊,更讓我驚異的是有著幾十具彭鏗口中所言的石弩也已布到了陣前,看著這些可怖的重兵器,我有了一種以後寧可遠逃也決不守城的想法。
幾百架雲梯也從京城運到了軍中,隨同而來的還有十數架天橋,所有兵士也配備了濕氈,以防我曾經歷過的毒物的侵擾,而火石、硫磺等物也早已分到了攻城兵士們的手中。首攻城牆的兵將們人均背了兩條裝滿的細砂的約二十餘斤重的砂袋,想來是為了攻城而專備之物。
如此看來,當是萬無一失了
是夜,我又與金吒、哪吒坐於帳中細細的商議起著如何處理李風清之事,兩人均一時難有好的方法,一切只能待天明攻城後再做決斷了。
剛想睡下,忽聽的遠遠的連番炮響、喊殺聲不斷,忙派了訊座前去尋問,不久訊卒來報,任清河兵將乘夜劫了南營。
李風清引了數千兵馬,不知何時悄悄出了城,竟突到了許寺和的大營中,頓時將許寺少鬧個手忙腳亂,大營中亂做了一團。兵將們在夜間聽的炮聲震耳、喊聲不絕,誤以為重兵前來劫寨,東突西逃的自傷了不少。
黃燦忙引兵出營接應,卻又遇上踹營而去的李風清,一場惡戰竟然不敵,上萬兵將們被李風清帶的數千的兵勇追的是狼狽的四下裡奔逃,直至周大刀引了一萬輕騎趕來救援,黃燦方才安下了心,待轉身欲與李風清再次接戰,李風清早已是渺無影蹤了,心中不忿遂引兵直撲南門。
聽的喊殺聲起,陳崗悄悄繞過了城西引兵直撲南門,想趁夜偷入立個不世的奇功,不成想與得手後正欲回城的李風清碰個正著,兩下裡一場惡戰,陳崗被李風清一斧砍在了背上摔下了戰馬,萬騎混戰之中,可憐早被踏成了泥漿。
周大刀和黃燦引了兵至南門外正遇上混戰在一起的雙方兵士們,黑夜裡撲入戰團,兵士們又俱是相同的裝扮,怎能分的清是何方的將士?三路兵馬在南門外混戰在了一起,不知何時李風清卻悄悄的引兵退回了城中。
陳崗所帶的兵勇與周大刀,黃燦所帶的將士在城外自行撕殺了約半個時辰後方才明白,急忙燃起火把喝止了惡鬥,兵士們已是死傷太半,兩萬兵勇生還不足六千,傷者無數,不由垂頭喪氣的引兵回營。
東門外的將士本也想撲向南門,被老將軍喝止,深夜交兵本就是重兵壓城者的大忌,嚴令死死的守住了營寨,不放一兵一卒的出入。果然,任清河派出的不止一路人馬,南門外交戰正酣時,東門一路已悄然掩殺而來,被劉節才死命的擋在了大營之外,來將見事不能濟,方才罷兵撤回了城內。
這一個多時辰的交戰雖算不上是驚天動地,可任清河計算之準、用兵之奇,讓眾將領無不驚懼萬分,隨後數千的探卒被不停的發往營外城邊各處探視,以防任清河再使出些什麼計謀來,直至天明方才安心。
天一放亮,我引了一萬兵從直至城東與彭鏗合兵一處,將領們夜間被任清河偷襲,一個個極是憤怒,兵士們也早已出營列了方陣。我細看時卻發現一個個方陣俱是中空,想來接戰時陣中間的兵士無法接觸戰事,故如此般布了,也是更好的節省了兵員。
李鐵拳命中軍一聲號炮,排著一個個方陣的兵將們風一樣的衝向了護城河,隨即又旋風般的繞過後面續進的兵勇退了回來,無數的背附的砂袋被扔入河中,幾個來回護城河內流水向外四溢,平地水深已近了腳背。
一聲炮響,拋石車拋出的鐵球如無數的流星雨般撒向城牆,天空為之一暗,遠遠可以看見城牆上的兵士們被猛烈的打擊後東躲西藏,在巨響中哭叫聲四起,無數在城頭上遍佈的被折斷的旗幟還未飄落,就又被下一個重擊猛然衝向城內,如同被一隻隻無形的手一把扯去。
伴著鐵球重重的砸出,接著巨弩發出的重箭如雨點般的射向了城牆垛堞,隨即城頭上被擊出的塵土如濃霧般的遮天蔽日,城牆上的垛影已是模糊的難以看的清了,碎石碎磚也如雨點般四下崩落,不久一個個城頭的箭垛也不住的碎裂崩塌,牆頭已是如狂砂漫卷而沒入了灰土之中。
每具石弩後,成百的兵士們大聲呼喝著拉著繩索一遍遍的不停的來回跑動著,一塊塊巨石被高高的拋向了城牆內外,在如此劇烈的聲響中仍能聽的見城內兵士們的哭喊聲。
隨後又是一連串的炮響,可容納數十人的箭樓過了被一輛輛推過了已被填平的護城河,漸漸的接近了城樓。無數的弩箭黑壓壓從箭樓上射出,覆蓋了我眼所能極的牆頭。一具具雲梯在兵士們震天的呼喊聲中,被簇擁著高高舉著衝向了城牆,幾十架天橋隨後也附在了城牆牆頭之上。
此時又是一連串的號炮聲密密的響起,無數兵士們吶喊著衝向已搭好了的雲梯,在箭雨中如青色的螞蟻般湧附而上,一時如滾滾的水流順著橋梯衝向城頭,早已不知是人順著梯向上行還是梯隨著人向上走了。
正在這時,城中也是號炮震天的響起,在震耳的喊殺聲中,無數的兵士冒著箭雨湧上了城牆,向著奮力登城的兵士們亂亂的拋著我曾親歷的滾木擂石,更多的兵士傾斜著身子,向城下射出如蝗的弩箭。
一塊塊巨石仍不停的砸了過去,我分明的看見密密的擁擠在城牆上的兵勇們被巨石衝開了一個個的缺口、被鐵球撞出一片片的空間、被重箭竄出一行行的縫隙,可是隨即又有更多的兵士如水銀般填了進去,繼續著他們應盡的職責。
我方攻城的無數的兵士在牆頭上密集而下的各種滾木、箭雨中,亂亂的哭叫著在空中亂舞著四肢墜向城下,遠遠看去墜落的身影幾乎連成了一條條青色的線,如被扯斷的了線的串成了串的念珠般滑向地面。
正看有些呆楞,又是一串炮聲震天,我方更多的將士們衝了過去,如青色的潮水般以不可阻擋之勢淹沒了死傷漫過了護城河,裹帶著更多的雲梯不斷的撞向了城頭,漸漸漫上了城牆、漫過了牆頭。此時眼中只能看見極目俱是青一色、耳中只能聽天地俱是喊殺聲,而不知再有何物了。
我遠遠的看著這一切,心中所受的震動真是無以復加,心裡真說不出自己是一種什麼感受,不由自主的不停的搖著頭。想著在如此攻擊下,那些城頭上的可憐的兵士們該如何躲藏?那些蟻附而上的勇敢的將士們又該去如何躲避?那些生命就這樣倏忽間魂飛魄散,一時竟也有了些癡了。
城牆下一股股的潮水湧上又退下,一波波的洪流衝去又衝來。城牆上一道道的青帳立起又墜落,一層層的幕帳扯開又合攏。
我根本忘記了時間,呆呆的看這種在老人們口中傳唱了無數遍的攻防戰,迷迷糊糊的早已失去了意識了。
猛然間,我方兵士們的歡呼聲將我震醒了過來,眼中所見是我方兵士的洪流捲上了城頭,隨即迅速的向兩旁撞去,更多的兵勇們大叫著撲了上去,城牆上的兵士們的洪流正漸漸的散向兩旁,終於漫過了城頭傾卸而去了,我可以分明的看出任清河的城防已是崩潰了。
號炮聲連續的不斷的響起,隨著城門被緩緩的推開,數以萬計的輕騎兵一隊隊的如風捲殘雲般的依次衝了進去,隨即又是數以萬計的重騎兵將們呼嘯著衝入了城門。
接著,數萬步卒排著方陣狂呼著向城門疾進,隨後我眼看著無數的旌旗沒入了城中,喊殺聲早已響徹了整個天空。
坐在車轎上的我不由自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時才發現日頭已西墜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3:01:07
第一百零二章 乘勝追擊
金吒和哪吒護著我回到大營,安陽城內已是激戰兩日有餘。
任清河依托街道、房舍對我方兵將們不住的襲擾,竟是早有了一個細細的佈署。
重騎兵早已無了用武之地,大部的輕騎已是下馬做了個步卒,四座城門外了埋伏之兵均已進入了城裡,一時擁入了近八萬的兵將,加上任清河的人馬,我根本想像不出這座小城會擁擠成什麼模樣。
離開東門時看見城中到處升起的濃煙烈火,只能長嘆一聲。我心裡卻十分的明白,這座城池在此戰過後將成為人間的地獄,徹底的荒蕪了,當然從此以後安陽城池也將化為一片廢墟而不復存在了。
眼看著又是一個艷陽天,正午時訊卒來報,任清河已引近一萬眾從城西門突圍而去,這讓我又是目瞪口呆,在我方如此密集的圍闕下,這個任大將軍仍然能夠尋出辦法突出重圍,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了。
隨後訊卒們走馬燈似的進進出出,一遍遍報著前方戰事進展的情況,這一晚竟是大大小小的激戰發生了數百起。
第二日一早,訊卒又歡天喜地的來報,已將任清河團團圍定在了距玉山十五里的玉山鎮。
玉山山山相連,綿延近千里,因山中多產玉石,而又被百姓們稱為寶石山。
玉山鎮距安陽城約三百五十里,從這裡起將進入了山區。
我對於這座山名也很訝異,在我們的那個世界也有個傳說中的玉山,只不過那是大神西王母的家院,說起起西王母的故事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老人們口中對於西王母的描述總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在老人們說的故事裡,西王母長的可的確不怎麼樣。西王母的樣子雖然像人,可長著豹子的尾巴、老虎的牙齒、蓬頭垢面的卻又戴著玉勝,掌管著天下的災禍、五刑及殘殺之事,不過做事甚為公正,仙神們無不欽服。在西王母的身邊有還有兩個了不得的動物,一個叫狡獸,管著天下五穀的豐盈,一個叫勝遇鳥,管著天下洪水的生發。
自來到這個世界遇上了太多的事,這個玉山與我們那個世界傳說中的玉山有沒有關係,現在還是暫不去想了。忙讓金吒傳令,盡起營中之兵,浩浩蕩蕩的趕赴玉山鎮,其實主要還是想見上一見那個用兵如神的任清河。
三日後,大軍行至玉山鎮外,李鐵拳、彭鏗率眾將前來迎了,才得知任清河已是路途多騫,僅帶了數千步卒,被十餘萬兵將們團團的圍在了小鎮之內,其不少兵士三伍成群的陸續偷跑而出前來降順,估摸著這兩日已是糧草斷絕了。
儘管如此,眾將還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丁點兒失誤,誰又敢說在鎮中的任清河沒有想法子再破圍而去?因而這次佈陣卻是不再像從前列了隊,而是一個大營連著一個大營圍著小鎮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在鎮外形成了一座城池。每個大營後又是一個小寨並著一個小寨相互協防,用木柵連成了一個更大的圓。
仍你任清河如何叫陣,李鐵拳就是不出兵,如果任清河前來襲營,喝令兵將們只管將亂箭密密的射將去將之逼退了回去,想來這樣定能將任清河活活的困死,眼下只需靜待生變了。
聽了眾將你一言我一語的亂亂的道著,我心裡已有了個初步的印象。現在的佈兵的陣式完全可以用鐵桶二字來形容了,這個虎嘯天下的任清河就算是再有能耐,此時此刻也不過是只籠中之獸。
當晚宿於營帳中,夜空中時不時可以聽到兵士們陣陣的喊殺聲,當是任清河派兵前來偷營而又被阻殺於大寨之外的緣故了。
後半夜輾轉反側的浮想聯翩,對於如何盡快的去尋該尋的人,到又是愁斷心腸,如此心緒紛亂擾的心中倒沒了些主意,這一下反而睡不著了,起身點著了火把坐在帳內呆呆的發怔。
我一面亂亂的想著天一亮即可派兵衝入鎮內平復天下之事,一面想起二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口頭禪,「任你奸似鬼也要讓你喝了老娘的洗腳水」,這些個話目前用於任清河身上可是再恰當不過了,想到二嬸說這些話時得意的神情,不由的又裂開了嘴角笑出了聲。
夜空中又是遠遠的傳來一陣陣的喊殺聲起,我信步走出大帳,夜空下營寨內到處燃著熊熊的火堆,火把更是圍著大營遠遠的排去幾乎連成了線,兵士們在木柵後一堆堆的或蹲或坐的睜大著眼,手中均持著長弓,密密的由近至遠的圍著火堆在靜靜的休息,看來將士們也已是提高了警覺。
一騎快馬蹄聲踏踏的飛速而來,到了我的身旁一聲長嘶定住了蹄,一人已從馬背上飄落,火光定眼一看正是李鐵拳。
「大將軍,有緊急軍情,」李大拳順著粗氣大聲的對著我道:「婆羅洲的人馬已從玉山斜插了過來,其前鋒帶著三萬兵眾,估摸著後日即可抵達了此鎮。」
我不由的一驚,從戰事一起就並未考慮婆羅洲的兵將們,想著有山勢的阻擋,即使交戰也須待我們平了國內的亂事。可如今終於要面對氣勢洶洶的來兵,而此時任清河之事尚未解決,如果讓他們兩下裡對我夾攻,我方這一下就等同於兩面作戰了。
剛想說話,金吒和哪吒出了不遠處的大帳飛奔而來,忙將三人讓於帳內,將軍們也已是紛紛而至。
亂亂的吵了一陣,剛安靜下來四下坐定,金吒就不容眾將討論,直接就說起了重新排兵佈陣的法子。其實眾將軍也早已習慣了金吒和哪吒的指揮,聽了安排倒也沒再提出什麼反對的話,見我做了首肯,於是一個個又領命而去,重新調動起來。
兵將們分成了兩處,分別由李鐵拳和彭鏗做了指揮。
李鐵拳引著周大刀、趙一劍、張世泰和許寺和帶著四萬兵將先行進入玉山,尋個有利之地埋伏下來,待婆羅洲人馬過去後從後掩殺。張仁、劉節才、楊林和方明引三萬兵將堵住山口建起大寨,多備拒馬,以重箭、炮石壓住陣腳,待婆羅洲人馬大亂時與李鐵拳前後夾擊,務爭不放走一個來兵。
彭鏗引了曾鐵錘、張蘇裕、陳中機、黃燦做好明日清晨攻入鎮中的準備,白應傑、張進帶著兵馬接應,金吒和哪吒引兵在各處大營牢牢的守了,作了個後備之師。安排停當時,天已有了些生亮,各將紛紛而去,不久號炮聲起,營中兵士們紛紛列隊而去。
我本想著自己也帶著兵勇們衝殺進鎮,可金吒與哪吒抵死不從,只好做了個觀光的客,在大營中靜候消息。
天漸漸大亮,號炮聲在四面不住的響起,喊殺聲也如滾滾的洪水般遠遠的從鎮中傳來,對於目前這種攻擊來說,我根本沒有了絲毫的擔憂,如此巨大的兵力優勢若還不能解決任清河,當真是將領們無能了。
不一會訊卒們如飛的傳來一個個消息。
「彭將軍已帶兵衝入了鎮內。」
「曾將軍攻下了鎮前大營。」
「張將軍和陳將軍圍住了李風清正在惡戰。」
「黃將軍已衝入大營。」
「彭將軍引兵圍住了任清河,正在混戰。」
「白將軍和張將軍放火燒了任清河的營帳。
如此種種,讓我有了些耳不暇給,直到最後有一個訊卒來報:「任清河帶著數十人躲進了一個院落,彭將軍已引兵將之團團圍定。」
聽了這些話,我狠狠的喘了口氣,立刻讓親兵傳來了金吒鎮守了大寨,叫上了哪吒帶了千餘兵勇向鎮中進發,派訊卒傳令彭老將軍先不要進攻,我要與任清河見上一面。
其實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幾次交兵任清河都能夠料敵先機,自是有著出眾的本領,也不知是不是與李華一樣,能夠算天算地,還是先瞭解一下,也滿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不久後進了小鎮,沿途遇到的兵將們無不雀躍著向我大聲歡呼,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一進到鎮中,頓時滿目蒼痍,幾乎沒有一間完整的屋宇,到處是還在燃燒的火焰和滾滾而起的濃煙,各種兵器十分零亂的扔的到處都是,死傷者更是幾乎一步一人,如此看來這場戰事直是十分的慘烈了。
彭鏗引著近兩萬之眾,將任清河緊緊的圍在了一座不大的院落之內。院落的風火牆甚為高大,兩扇紫紅色的大門緊緊的閉了,看來攻下這個小院只是早與遲的事。
我將我的想法告知了彭鏗,老將軍歪著頭想了想,喝令身邊的一個親兵前去傳話。
親兵大踏步的到了大門前,舉手重重的拍打幾下,大聲的對著裡面道:「我家大將軍請任將軍答話。」
院落裡面立時有人狠狠的應答道:「沒什麼好說的,只管攻來便是了。」一聽這人的聲音,我知道他便是李風清。
我甩開了彭老將軍拉我的手,緊走幾步到了門前大聲的道:「是李將軍麼?是俺來看你來了,事已至此,不妨開了門與俺敘敘,俺與你還少戰一場不是。」然後靜靜的聽著裡面人的回答。
院落裡先是有人大聲的喝斥,隨後是激烈的爭吵,不久兩扇大門重重的「光」的一聲撞向兩側,李風清一臉怒氣的手提著大斧大踏步的走了出來,身上的戰袍早已浸的黑紅辨不出色澤,一臉的疲倦頭髮散散的隨意披在了腦後,人剛走出來,其身後的兩扇大門又沉沉的「鐺」的一聲緊緊的閉了。
「上次讓你逃的快了些,沒能拿的住你,看這次你還往哪裡逃了。」李風清將大斧在手中打了個旋,狠狠的盯著我大聲的喝道。
我一時覺的有了些可笑,這時明明是我們圍住了他們,可以說如果一陣猛攻,院落內的人生存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可這人在這麼個處境下仍是如此的勇猛,完全不理自己身處的逆境,依舊還是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李將軍這話說的有些詫異了。」我不由的大笑了起來:「這一時不知是俺等戰敗了還是你們戰敗了?」我身後的將軍和兵士們聽了我的話,一時哄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嘲弄的話更是亂亂的傳入耳中。
「少說些無用的話。」李風清仍是冷冷的道:「且取了你的兵器,與我大戰二十個回合。還是那些話,你贏了,我陪著你去尋我的師祖,你輸了,由我家將軍發落。」
我一時也有了些氣盛,轉過身對著親兵們大聲喝道:「取俺的大刀來,俺還真不信能輸與了你了。」早有親兵飛快的從車轎上取了刀,快步的走到我的身邊遞到了我的手中。
看著對面後退了幾大步的李風清,將手中的大斧雙手緊握著在胸前打了個橫,我也有了些緊張。不管從何角度來說,面前之人號稱太清第一勇將,其本領自不用再言,無論如何不可敗了給他。一面想著一面將內氣緩緩的運了起來,迅速充滿了全身的每一個角落,許久沒有的俯視天下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你先出手就是,不過你沒有多少機會。」我將大刀重重的在地上一頓,然後提到了胸前死死的盯著李風清。
「好。」李風清大聲的應了一聲後,身子一晃已是閃到了我的身前,雙手將大斧輪了個大大的圓,帶著「嗚嗚」的風聲對著我的頭頂狠狠的砸了下來。
我這時到又不是太緊張了,將手中的大刀向上一橫,耳旁只聽的「鐺」的一聲巨響,不由的雙臂有些酸疼,身子也不由自己的後退了幾步。定眼看時,李風清也不比我強了多少,已是踉蹌著後退了幾大步,盯著雙大大的環眼狠狠的喘著粗氣,不相信似的看著我。
「好。」我身後立時傳來震天的喝采聲。
李風清盯了我片刻,默不做聲的又是大步向我走來,手中的大斧依舊高高的舉起,再次向我的頭頂劈落。
在接第一斧時我對自己就有了絕對的信心,前面幾次遭伏後將軍們對我極盡描述此人的武功,我也是對他有了些懼怕,這一斧接下來,讓我自信到是不弱於了他。看著斧到,渾身的內氣流轉,雙手再次將大刀舉火朝天,耳邊又是一聲巨響,耳中「嗡嗡」之聲不絕,不過身子未再後退。
張眼看時,李風清一臉痛苦的退離了我近十數步開外,手中的大斧也甩在了身側,一隻手緊撫在胸前,口角浸出了一絲絲血跡。
「好。」身後再次傳來震天的叫好聲,近萬名兵士們歡呼的聲音也立時響徹了小鎮。
我看著李風清的神色,不由的有了些奇怪,按理來說他不是這麼不堪一擊,而且給我的感覺現在其臂力還不如了張仁張將軍。轉念一想,便恍然大悟,定是幾日裡未曾進了米水,交戰頻繁又勞累過度,根本上來說還是體力急劇下降的緣故了。
右手將大刀緊握了,走前了幾步我對著李風清道:「李將軍可是身上有疾或是身體不適?不如且至俺軍中休養數日,俺倆個再行比試?」
話音未落,身側院落的大門「光」的一聲又打了開,隨即一個聲音冷冷的傳了過來:「你別是欺人太甚,李將軍甚是勞累,不然你豈是他的對手。不用太多廢言,你可敢與我比試一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3:07:29
第一百零三章 戰玉山(一)
隨著冷喝聲從院門裡走出來一人,面容甚是白淨,臉龐清螱猶如刀刻一般。五綹長髯在胸前隨風飄蕩,高鼻樑四方口,兩道臥蠶眉斜插入鬢,濃眉下一雙丹鳳眼皂白分明,顧盼間不怒自威。右手持了一根通體渾圓長約三尺的黑鐵鞭,左手背在了身後。身披黑色鎧甲,足登了雙皂靴,神情凝重。只是未戴了頭盔,雖發如霜雪卻一絲不亂。
我心裡不由的很是贊嘆幾句,無論從什麼方面來看,這人都可算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讓我不由自主的自漸形穢,不過其臉上顯的殺氣太重,若能換了衣裝臉上有了些笑容,當是一個風度翩翩、人人敬仰的老學究了。
「見過將軍,我未能贏得了他給你失了顏面,請將軍責罰。」李風清見著此人後身子一彎行了個禮,然後面色慘然的道。
「這與你無關,是我太大意的緣故,讓你受了諸多的累,先進院中去歇息片刻。」那人對著李風清說完後不再對李風清看一眼,扭過頭又對著我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無所不能的護國大將軍?」
我點了點頭,護國大將軍是我不假,可要說是我無所不能卻也有了些傳奇。眼前這人比我還高了半個頭,威風凜凜的很是顯的高傲,心裡有了一種想與此人多多親近的想法,眼看著李風清身子一閃晃悠悠的進了院門。
「果然英雄出少年,老朽任清河前來領教大將軍的威儀。」那人臉色平靜的對著我道。
「你就是任清河任將軍?」我不由的有了些錯諤,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勇猛無匹的武將。
「正是,不知大將軍有何見教?」任清河冷冷的對著我道。
「大將軍且慢,可還記得哪吒否?」聲音未落,一道人影已如風般的旋在了我和任清河的面前,正是哪吒。只不過這一時的哪吒臉兒憋的通紅的盯著任清河,嘴唇有些顫抖的大聲的叫道。
任清河明顯的怔了一下,斜著眼看著哪吒像是極盡思索了一會,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跟在元始身後的那個到處闖禍的小童。」
哪吒聞言大喜道:「正是小子,將軍且別忙動手,小子有話與你說。」一邊說著轉過了頭接著對著我道:「大將軍。這下好了,我們又尋的了一個,你可知他是誰?」臉上顯的很有得意之色。
聽了這話,我心裡也隱隱的有了些明白,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也是當初去過我們那個世界中的一位大仙了。果然,哪吒接著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這位可是很有道名的,曾在那裡做了個道士的趙朗趙公明。」哪吒笑嘻嘻的對著我接著道。
我只覺得腦中轟的一下有了些暈眩,看著這個在百姓中傳說良久的大神,一時手腳都不知該如何的放置了。
傳說中趙公元帥原是日精之一。古時天有九日,九日被后羿射下以後,變化為九鳥,墜落於青城山後變成九鬼王,其它八鬼行病害人,但是趙朗卻獨化為人。一代天師張道陵在青城山煉丹時,收趙朗護衛丹室。天師丹成,分丹餌之,遂能變化無方。
姜子牙封神,封趙公明為金龍如意正乙龍虎玄壇真君,率領招寶天尊、納珍天尊、招財使者和利市仙官等,統管人世間一切金銀財寶,其武功是哪吒、黃天化、雷震子和楊戩四神聯手才方可相抵,當是了得。村中的鄉親更有如遇不平之事均可向其禱告,結果鮮有不如已意的說法。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之人,想著老人們逢年過節的向他祭拜,不由的一時竟是癡了。
哪吒看了看我笑了笑:「大將軍且稍待片刻,我與任將軍說些話再來。」說完不管不顧的走向前去拉著了任清河的一隻胳膊就向院門走去。任清河一臉疑惑,也沒再說話轉了身隨著進了院門,兩扇紫紅的大門在他們進去後重重的合在了一起。
我回過頭來看了看不遠處立著的一群將軍們,也是呆怔怔的看著我一語不發。再低下頭想了想,估摸著哪吒此刻定是將我和李華的來路知會了任清河,就看他如何去做了,慢慢的轉身走向了車轎。到了車轎前,反了身一個跳躍坐在了車轎的側木上,呆呆的想著可能發生的事,但願哪吒能勸的動他才是。
過了大約半個多時辰,院門輕輕的打開來,任清河與哪吒走在了前面,身後是晃晃蕩蕩的李風清,然後是四個著了青袍身材高大的壯漢,接著又是十數人走了出來。
看著這些人慢慢的走出,我不由的大喜,這就是說從現在起,我與他們將不在是敵對之人了。慌忙從車橫桿上一躍而下,匆匆的迎了上去,結果果然正如我想的一般。
任清河對著我微彎了一下腰,臉色甚是平靜的道:「看來這些事的確很是有些緊了,我也不該在這時只顧了自己,還請大將軍寬恕則個。」
我開心的對著任清河也一彎腰,隨後大笑道:「任將軍還請不要太多禮,這幾天你可是將我鬧了個手忙腳亂,如果不是我這方兵將眾多,早敗了與你了。」
任清河直了腰「哈哈」一笑:「敗就是敗了,盼著以後能為大將軍盡些力就是了。」
哪吒笑嘻嘻的插言道:「你們就站在這裡你謙我讓的何時是個頭了?不如一起回大營中再敘也不遲。」
彭鏗有些呆楞的走上前來,上下不住的打量著任清河道:「你個老東西,這下不打了?可把我累的半死,怎麼投順了麼?」
任清河雙眼一翻還未出聲,李風清在其身後大聲道:「投了也不會投你。」
黃燦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對著李風清也大聲道:「不管投誰,總歸是投了,這下不打了?」
李風清也翻了翻白眼仁卻是沒再出聲,哪吒在一旁對著幾人笑嘻嘻的道:「眾位將軍,我們還是先回了大寨罷。」
黃燦「哼」了一聲車轉了身大踏步走到了戰馬前,身子一躍上了馬背,口中大聲呼喝著絕塵而去,圍的水洩不通的兵士們忙不迭的讓開了一條大路。
看著這幾人仍是一付不肯作休的模樣,我笑了笑,拉著彭老將軍的手,謙讓著幾人上了馬後,衝著哪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想辦法勸住黃燦,起因當是為了戰死的陳崗,只是人死不能復活,今後的路還長著不是。
哪吒衝著我一笑點了點頭,飛快的追著黃燦而去,眼看著眾將士一隊隊的開始整裝而歸,我開心的帶著眾人也向大寨緩緩而行,一路上與彭鏗、任清河幾人說說笑笑,只隨在任清河身後的李風清雙目不住的四處觀望,一付甚是警覺的樣子,不由的也覺的此人有了些可笑。
在營中大帳內坐定,喊了親兵慌忙備了酒宴後,還未說開席之話,李風清已是趴在了桌幾旁,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眾將無不驚諤的看著,然後笑聲四起。李風清倒是不以為忤,只是埋著頭不理眾人,口中早已是塞了上滿滿當當。
「李將軍已是數日未進食水了,還請大將軍勿怪才是。」任清河雙目中有些濕潤的對著我道。
看著這麼一員悍將現在的狼狽,我心裡也有了些不忍:「老將軍說那裡的話來,還請上座了。」一面說著一面讓著任清河。
此時彭鏗、金吒、曾鐵錘、白應傑、陳中機、張蘇裕、張進等人也已圍在了桌幾邊,親兵們端著酒罈挨個兒在碗中斟滿了酒,這時哪吒強拉著黃燦走了進來。
坐下的黃燦雖扭著頭臉色沉沉的不看李風清,可仍是讓李風清不管不顧的狼吞慮咽的動作惹的笑了起來,然後猛的將嘴角一撇,這才臉色稍霽,看來竟是不再怨恨了。
「這幾位是隨著我多年的師爺,為我當真是潑出了性命。」坐在我身邊的任清河手指著四個坐在他對面的青衣大漢,對著我笑了笑道:「這位是蕭升,這位是曹寶,長鬍子的是陳久公,那個和尚模樣的是姚少思。」幾人紛紛的又直起了身子,對著我亂亂的唱了一個肥「諾」。
我笑著點點頭,忙也直起身對著數人彎了彎腰,示以禮數。
彭老將軍伸出大手將面前的酒碗一端,瞪著大眼對著任清河大聲的道:「戰場上未能勝的過你,今日便與你拚個酒水,看誰能喝的倒誰?干了罷。」說完一飲而盡。
任清河張口將鬍鬚使勁的吹了吹,一語不發的端起酒碗也是一飲而盡,隨後伸手將鬍鬚上沾了的些酒滴一把去了,瞪著眼看著彭鏗。
彭鏗「哈哈」大笑起來:「真痛快。來呀,將任將軍的酒滿上了。」親兵們慌忙雙與兩人斟了,然後兩人對視著又是一飲而盡。如此反覆,我們還未喝上一口,兩人已是七八碗下了肚,口齒都有了些不太利落了。
看著兩人喝的盡興,眾將們也紛紛的相互勸喝了起來,帳中一時亂做了一團,賭酒的呼喝聲吵的我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
對面坐著的四人對著我齊齊的端起了酒碗,我也慌忙的隨了一口,然後眼看著他們也加入了戰團。
其實當時的我並不知任清河介紹的四人是做些什麼的,可後來卻是讓我吃了一大驚。面前的這幾人無一不是讓百姓們叩頭求拜者,他們的名字在我們那個世界裡當真是如日中天。
招寶天尊蕭升是東路武財尊神,主管人間的黃金、美玉等物事。納珍天尊曹寶是西路的武財尊神,主管著大地上的動植物及礦物。招寶天尊陳久公是南路的武財神,主管百姓的進財事理。利世仙官姚少思是北路的財神,專使大利市場的買賣。
這四尊神祇無一不是名動天下,常人見之無不三牲九香的敬了,可當時出現在我的面前,只不知這是不是算是我的利事了。
這一場酒至夜才散,我不善飲酒也喝的有些暈眩。眾將們無不是喝的盡興、銘汀大醉,親兵們挨個的將他們扶回了大帳。只是黃燦喝到最後是大哭不已,口中不住的念叨著陳崗,聽的我是心中惻然。
數日的疲勞這一放鬆下來便顯的極是沉重了,待眾將陸續起身已是第二日的午時。便讓眾將自行休整,眾將領卻是齊至了我的大帳內說說笑笑的至晚,接著繼續擺了酒水,不過這次倒不像昨日般恃強鬥狠了。
天一放亮,估摸著前方婆羅洲的兵馬已近了山口,李鐵拳和張仁帶兵布下了大陣,也不知現在如何了,於是傳令眾將引兵齊發玉山。
任清河自告奮勇的擔崗了前鋒,李風清做了個副將,引了三萬兵眾先行。
彭鏗居中坐了帥,指揮著曾鐵錘、白應傑、陳中機、張蘇裕、張進各率了一萬將士隨後進發,我和金吒、哪吒帶著大營近萬人走在了最後。
這一路上竟是號炮震天、旌旗蔽空,將士們整裝前行,士氣甚是高漲。一個個方陣如同一個個鐵拳向著玉山出擊。
不久訊卒傳來消息,張仁、劉節才、楊林和方明據險立寨,已將前出的波羅州兵馬阻在了山裡,來將甚是威猛,數次引兵直衝大營,均被亂箭射回。只待明日陽光初升,即可全營出兵,與李鐵拳前後夾擊。
聞聽之後,忙催眾將速行,兵馬瞬時加快了腳步,十數里路不過眨眼即到。任清河和李風清早已帶兵到了張仁的大寨前,通傳欲入。
劉節才和方明也知兩將已是歸降,只不過一見到任清河、李風清,立時念起城下夜戰時戰死的大將陳崗,滿腔怒火壓仰不住,不容分辯即橫兵就戰。
任清河不明所以頓時大怒,也不多言與劉節才斗在了一起。這兩人尚未分出勝負,李風清已幾大斧即將方明打翻在地,不過未下重手人也未曾傷著。誰知兵士們終於隱忍不住幾以兵變,帶來的三萬人中幾近半數反身,將兩人圍在其中不肯罷休。
眼看著方明栽倒在地,楊林心中不忿,對著李風清揮戈相向。張仁不明所以左右勸說不住,彭鏗趕到將眾人喝止,尚有數千兵士們將幾人圍在了當中,憤恨之情直衝髮冠。此時大營駐守的將士均不知發生何事,紛紛列隊出了轅門前來相助,只是一見著李風清,無不咬牙切齒的欲拚死一戰。
任清河和李風清在曾鐵錘和白應傑的護送下,退到了我的中軍大營,一時唉聲嘆氣。要知李風清數次偷營,兵將們死傷無算,親朋好友的也有不少傷亡,見著任清河、李風清兩人在軍中與主帥大戰豈肯干休,我也只好將他們留在了身邊,眾兵士們敢怒而不敢多言。
剛近午時,李鐵拳派訊卒傳來消息,婆羅州前部三萬兵馬已至玉山山口,隨後尚有三萬餘人,兩隊相距不過十里。
任清河聽了消息後精神一振,欲領兵出征,我強行制止。誰也說不清萬一混戰之時有無兵士暗中襲之報仇,若未出事倒也罷了,可一旦真個引起兵亂,則是得不償失了。
眼見的我方將士之數遠遠的多於來兵,我與金吒商議,可否傳令眾將夜半造飯,天明即擊,不問來兵多寡,只需亂拳擊出,知會李鐵拳一伺敵方兵亂即可猛攻而回。
金吒思索片刻後同意了我的想法,用他的話來說,我方優勢較明顯,對於來兵群起而攻之倒也可行的通。於是更改了原由李鐵拳先行進擊的軍令,訊卒們迅速離營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4 23:08:14
第一百零四章 戰玉山(二)
夜間睡於大帳之內,想著到如今所見除李家三兄弟外其餘均為散仙遊神,正主兒更是一個不現,這些個神靈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李華這一走已是多日了,不知與桑托國的戰事如何了,也不知見到那個什麼天王沒有,這些日子來胖了還是瘦了,功力進展了多少,無一不讓人牽掛。
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轉、翻身又睡去,不知不覺間,天已是大亮了。
「報大將軍,波羅州三萬人馬已進入谷中,彭將軍讓訊兵回來相詢,是否可以出戰了。」親兵在帳外大聲的喊道。
我猛的翻身站了起來,大踏步的走出大帳四下裡一看,才發覺大營中的兵將們已多是人去帳空,想來他們離去時怕擾了我休息,不遠處任清河和李風清及任清河的四個師爺正在站在自已的大帳前,小聲的在說些什麼,一看見我,幾人便快步向我走來。
「大將軍。這次出兵雖然萬無一失,可是不是應這麼將人馬調動了。」任清河到了我的身側,將身子一彎蹲了下來,隨手拾了根草棒在地上畫了起來,竟是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對於任清河的排兵佈陣,我是深深的欽服的,如果沒有李華的數次傳書,我們根本不是其敵手,早已不知敗了多少次了。聽的其言,忙也蹲在了他的身邊,細細的聽他解釋。
任清河隨手畫出了玉山山口至內的地形圖,又放了幾顆石子表示是婆羅洲的兵馬,然後畫了幾個圈表示是我方的佈陣。隨著幾顆石子前後左右的挪動,幾個圈陣已是被破的支離破碎了。然後幾顆石子再前後左右的衝突,已有一顆出了山奔了我的大營。
我不由的吃了一驚,如果對方真按任清河的排兵佈陣法,我方將士將會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敗,不由的抬頭看著任清河,想著這該如何的應付了。
任清河看著我一笑,隨手將地上的圖抹了去,然後重新的布了,卻是將圈陣分成了幾重,有伏有起,相互呼應。
幾顆石子如果強突,總是有幾路圈陣與之相觸。隨後圈陣翻滾湧上,石子便被層層的圍困了。接著再有幾個圈進入山谷,布下了幾個陣,有埋伏有強擊,將谷內迅速而入的石子圈入了其中,一如身臨大戰一般。想著自己便是石子早陷入天羅地網,當是一場大敗了,如此復復重重竟是將我看了個冷汗迭出。
再次看著任清河,思索良久,一把拉起了這個讓人生畏的大將軍,快步入帳後,讓親兵去請金吒和哪吒一同前來,然後一言不發的將桌案上的兵符抄起直接遞到了他的手中。
任清河先是有些驚諤的看著我,然後眼中有了些濕潤,沒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坐在了幾案前,大聲的喝令起親兵速傳訊卒,不久金吒與哪吒進了大帳,立在了我的身邊,滿眼疑惑的看著我一語不發。
幾十個訊卒迅速的佈滿了帳中,任清河口敘手寫竟是絲毫不亂,不斷的調兵遣將讓我覺的眼花繚亂。隨著一支支令箭和絹書的發出,訊卒們一個個飛快的離去,不久帳中只剩下我們幾人。
任清河將雙手一拍,長出了一口氣對著我笑道:「大將軍只需靜候佳音,這場玉山的爭戰自此已是結束了,除非天祐其兵,否則不作他想。」
李風清將嘴角一抿,對著我道:「大將軍當真是胸襟極寬,我想討一支人馬從谷後殺出直奔對方大營,不知可否能允了?」
我看看任清河,方才調兵中似乎未聽到對敵大營直接攻擊的佈署,一時沒了主意。
任清河笑著對我點了點頭道:「這正是最後的一支奇兵,如果能將對方在谷外的大營一舉去了,婆羅洲人馬將全軍覆沒,從此西線再無戰事。」
聞聽之下,我不由的大喜過望,這個任清河,不,應該叫趙公元帥當真了得,如此輕言軟語、彈指揮間,竟已將對方來勢洶洶的兵馬化做了塵土。回過頭看了看金吒和哪吒,兩人大張著嘴臉色蒼白的瞪著任清河,神情極是可怖,伸出手輕輕的拉了一下兩人,兩才恍若夢醒般的長出了口氣。
「將軍真是了得,我甚是欽服了。」金吒長嘆一聲對著任清河道。
哪吒眼仁兒咕嚕嚕一轉,對著我笑道:「我陪李將軍同去,將婆羅洲兵將殺他個人仰馬翻。」
我心中一喜,知道哪吒的本意是護住了李風清,在軍中坐了鎮,以免兵士們因前面的血戰在心裡刻下的印痕太重而不服,於是也對著哪吒笑了笑,表示感激。
任清河接著手執了桌幾上的最後一支令箭,對著李風清大聲道:「你領了兩萬輕騎,迅速繞道出谷,不與對方兵士們糾纏,直奔對方谷外大營。如遇阻攔,可分出兩千人馬與之交戰,其他你當臨時便宜處置。」
李風清欣喜的大叫一聲,上前一把將令箭奪在了手中,斜眼看了一下哪吒。哪吒輕輕的笑笑,幾步到了李風清身邊,兩人相視一望,大笑著相攜出帳而去。
不久號炮連聲的響起,我們幾人緩緩的出了大帳,親兵來報是李風清和哪吒已引兵出了大營。
這一刻我心裡早已沒有了任何的擔憂,看著身邊沉穩的傳說中的趙公元帥,只覺的渾身極是暢快,喝令親兵端上了酒水肉乾,與任清河、金吒、蕭升、曹寶、陳久公、姚少思幾人在帳中痛飲起來。
不久訊卒即傳回消息,一切果然如任清河所料,我方兵將們依著安排竟是一步一勝,讓人心裡極是振奮。
與任清河細細的說著話,任清問起了我和李華如何來到這個世上的過程,聽了我之言,不住的長吁短嘆,讚不絕口,時不時的還評說上幾句,一罈老酒不知不覺間已被喝了個罄盡。
第二日天一亮,還未能起的身來,訊卒來報前方大勝,婆羅洲人馬只突出不足三千人,生俘一萬有餘,其餘或死或傷達四萬餘眾。
剛想大聲歡呼數聲,又有訊卒飛快來報,李風清和哪吒奇兵出谷,一舉攻入婆羅洲大營,生擒婆羅洲引兵大將朵正,現正向谷中而來。
還未將思緒理的清楚,訊卒們已流水般的報來,最後一個幾乎是開心大笑著大聲的報,李風清、哪吒圍住了婆羅洲逃出的三千眾,全部生俘。
我立時覺的歡喜無限,這一場爭戰竟能如此輕鬆的取得大勝,將對方近七萬人馬瞬間灰飛煙滅,當是任清河排兵佈陣的恰到好處,一邊想著一邊飛快的將自己收拾利落後,命中軍通傳備下大宴,犒勞三軍,傳訊卒入京報捷。
營中將士們得訊後歡呼聲四起,一個個忙裡忙外的站不住腳,要知備個上萬人的宴已極是不易,何況是十數萬人的酒席,這一通亂直到午後方才有了些模樣,酒肉菜茶勉強的備了個足。
天近黃昏,遠處傳來兵士們的陣陣笙歌,不久即見大旗鋪天蓋地而來,彭鏗引著眾將走在了最前列,見我帶著任清河等人迎出了數里,忙快馬到了我的身邊。此時的我欣喜的立在路旁,只覺的這一時天下當非我莫屬。
看著彭鏗等人的來到忙上前幾步,剛想說上幾句讚美之言,彭鏗卻將身子一彎將我一帶,我騰雲駕霧般的已上了馬背坐在了他的身前,周圍的將軍們立時大聲歡叫了起來,一個個的騎著馬圍著我和彭鏗歡快的轉個不停,大聲的叫著、大聲的唱著,隨後是兵士們的歡歌笑語之聲震動蒼穹。
夜晚,玉山外各處大營中火光通明,無數的火堆將夜空映的如同白晝,十數萬的兵士們圍著一堆堆的篝火,吃著肉乾、喝著烈酒。
有載歌載舞圍著火堆歡笑蹦跳的,有高聲喧嘩大講著爭戰時如何拚鬥而鬥嘴的,有相互扳了腰在一陣陣喝采聲中摔交的,有大聲哭著喊著死去的人擦淚的,有醉醺醺四下裡撒野不住亂走的,到處是一片混亂,可沒人願意去制止,更多的都尉將領們早也與他們滾在了一起,同聲同氣共祝大捷。
我和眾將軍們也在大帳之中高歌歡飲,帳內也是一片混亂不堪。
任清河此戰指揮若定,讓眾將軍們輕鬆獲勝,眾人無不欽敬,雖也有些心服而口不服服,卻也是開心的大碗酒大塊肉的嚷個不住,根本沒有了上下等級之分,在亂亂的話語中,我漸漸的明瞭了這一場爭戰的全過程,不由對任清河又多了些敬意。
張仁、劉節才、楊林和方明各引了五千兵將直衝出大寨,在對方尚未立住陣腳時已如旋風般殺至陣前。對方大將也甚是了得,不慌不忙的指揮著兵士們列了數個方陣,箭如飛蝗而至,將幾人攔在了大陣之外,一時傷亡具重。
眼看著婆羅洲兵馬迅速的調動了起來,張仁假做兵敗,引著婆羅洲兵將們緩緩而退,對方步步緊壓直至谷口。一聲炮響,曾鐵錘和陳中機各引一萬輕騎從左方殺至,白應傑和張蘇裕各引一萬兵從右方殺至,張仁和幾員將領復引兵再戰,頓時谷內陷入了一場混戰。
張進引了一萬步卒悄悄的沿山側繞到了婆羅洲兵陣的後方,見著谷內已是亂成一團,遂強驅兵士們從山坡上滾落而下,雖死傷較眾,可仍有近九千餘兵士衝入了沙場,前後一擊,婆羅洲兵馬首尾不能相顧,大亂。
婆羅洲幾員將領見事急,遂強行衝開了張進步卒的攔截,慌張向谷內退去,意圖與後軍相合。
周大刀和趙一劍此時見時機已至,遂各引一萬兵殺入谷中,將退卻的婆羅洲人馬重重的阻攔,兵士們正是銳氣大盛,又休養有時,兵強馬壯一路風行而來,將個山谷變成了血湖,三萬婆羅洲兵士至此已是十停去了七停。
彭鏗領命引了重騎兵從谷中直穿而過,將婆羅洲將士們最後一點再戰的信心徹底擊碎,太半兵將棄械而降,戰局一鼓而定。
婆羅洲後繼兵馬得到訊報迅捷趕來救援,正撞入已是三面設伏的大陣之中。待看著大隊幾乎全入了包圍圈裡,鼓老將軍大手一揮,號炮震天響起,十路伏兵直撞而入,李鐵拳、張世泰、許寺和引兵從後掩殺而至,十萬人馬將三萬之眾圍而猛擊,降者不計其數。
彭鏗見大事已定,指揮眾將復引兵從谷中穿過直殺婆羅洲的大營。
李風清和哪吒在大戰初起時早已引兵尋小路過了谷,距谷約五里處,萬餘婆羅洲人馬守著大營。一聲號令悄然出擊,輕騎如風殺入營中。婆羅洲兵將們根本未曾料到,頓時四下一亂,主將引兵向西奔逃,幾員婆羅洲武將圍著李風清,拚命的攔截。
李風清大怒,手中大斧使的是上下翻飛,將幾員大將殺的是手軟臂酸。不數合,已有兩將被斧劈於馬下。剩餘幾將轉身欲走,李風清一聲大喝,一員將領心膽俱碎跌落下馬,其他數將似魂飛魄散,被李風清乘機斧起斧落再砍傷兩人,其餘心膽俱寒均棄械於馬下。
李風清和哪吒隨即引兵緊追西逃的大將不捨,一口氣追出六十餘里,婆羅洲大將無奈轉身相戰,不數合,被李風清一斧從馬上拍落,喝令兵士們將之捆成了個過年時吃的粽子,扔於馬背之上帶了歡喜而歸。
輕騎兵們見主將如此威猛,士氣高漲,將個婆羅洲人馬殺了個鬼哭狼嚎,四面追著亂逃的婆羅洲兵士們一個不放。這時彭鏗引兵穿谷而來,分兵十路耀武揚威,婆羅洲兵士已無鬥志,一舉俘獲將軍和都尉十數人,投降的兵士近七千餘,竟是大勝。
這場戰事有伏、有擊,有示弱、有用強,有故做兵敗誘敵深入、有分兵合擊重重設謀,當是環環相接、防不勝防。
戰事已畢,眾將們對任清河便十分敬重了,雖曾與之為敵,也不再相逼,對李風清更是相敬有加。兵士們也對兩人甚為佩服,對於「李大將軍一聲吼、婆羅人馬抖三抖」的傳言,早已如輕風般掃遍了整個軍營。
這一頓酒直喝的是星兒西墜,烏雞東昇,休息一日後,大軍列了隊,在炮聲中高歌拔寨向京城凱旋。兵士們的臉上喜氣洋洋,想來不為他,只因戰事已了,不需再四處奔波的緣故。
大軍緩緩而行,不數日已近京城,小皇帝引了眾大臣出城十里相迎。
遠遠的看見小皇帝黃扇遮頂,身後旌旗飄揚,百姓鑼鼓喧天,爆竹響成一片,慌忙引了眾將下馬大步行去。至小皇帝身前,我作勢欲跪,小皇帝笑吟吟的一把扶住,拉著我的手即向車攆而去。
猛然間聽的身後風起,我狠狠的一把將小皇帝推開,身子一傾,一把長劍已凌空而至從我的胸前險險的滑過,剛想回身,只聽的一聲弓弦聲起,我不由暗叫不好,身子一矮狼狽的打了一個滾,一支細箭從耳邊呼嘯而去,剛想抬頭眼前長劍寒光又至。
忙不迭的連滾數滾,耳內已聽的眾將怒喝聲起,宮女的驚叫更是刺耳欲聵。
慌亂間將身子左右一晃,一個虎躍跳將起來,還未看的清對方之人,一個勢大力沉的鐵棒已向我狠狠的當頭擊到,忙伸左腳在地上一頓將身子向後急退,眼前已是棒影重重、劍光霍霍,此時手中沒有兵器,只能不住的躲閃,還未想出法子,鐵棒已被一道黑影重重的擊出,隨後聽見金吒和哪吒的暴喝聲。
剛躲開了長劍,耳邊雙聽的一聲大喝,隨即一隻長槍向我當胸刺到,一隻槍頭竟挽出了九隻槍花罩向了我的全身,這一下似乎躲也躲不開了,忙將身子一側向一旁閃去,又是一把大刀凌空劈至,忙向地上一滾躲閃開來,眼角餘光一掃,眾將早已衝了過來與幾人狠狠的斗在了一起。
金吒與哪吒兩人合鬥一個手執長劍的蒙面人。
張仁、白應傑與一個手執鐵棒黑塔也似的大漢戰在了一起。
李風清大不知從何處搶的一根長槍,口中暴喝連天,與一個執刀的漢子惡鬥,竟似打了個平手。
任清河和李鐵拳兩人赤手空拳,圍著一個手執軟鞭的青衣人一左一右的不住的忽攻忽退,青衣人不慌不忙揮著鞭將兩人逼的是不住的閃避。
其他將領們將個小皇帝死死的護在了身後,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惡戰。
這些將領們無一不是人中的豪傑,論功夫更是名揚四海,如今與這些名不見經傳的人鬥個不相上下,我簡直不敢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一時心思急轉。天知道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了這許多的高手,而且竟是欲除我而後快。
將身子穩住狠喘了一口粗氣,剛想飛身加入戰團,一支細箭帶著風聲撲面而來,這正是剛才拚命才閃了開的同一人射出的箭支,身子一旋剛躲開耳邊又是數道風起,忙向前一個驢打滾,數支箭擦著耳旁風嘯而去,在地上連轉身子還沒站立起來,又是數只細箭罩向了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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