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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水銀]鑽到非常老公(穩鑽不賠之五)[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2:27     標題: [水銀]鑽到非常老公(穩鑽不賠之五)[全文完]

鑽到非常老公【穩鑽不賠之五】 作者:水銀

一萬塊?
只要採訪到「他」,就有一萬塊可拿!?
她要去、她要去,
拜托!想從總編那邊挖出一點點錢是多么困難啊,
為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喬蜜決定拚了,她要去採訪那個神秘總裁……
嗚嗚,怎么這樣啦?
採訪就採訪,怎么又會牽扯出她的身世?
而且,在人家已經愛上「他」的時候,
為什么他又突然變成她哥哥?
人家不要啦……
呃,原來是一場烏龍,
一切都是鑽石惹的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3:17

第一章

  「錢耕時代」雜志部的大辦公室裏,越近傍晚時分,到外面採訪的人紛紛回來,一個個在座位上整理自己手邊的資料。

  直到有人走進大辦公室中唯一隔開的總編輯室,大家才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沒過十秒鐘,裏頭果然傳出一陣獅吼。

  「什麼?!被趕出來?你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跟老吳犯同樣的錯?不是叫你特別小心了嗎?為什麼還惹他生氣……」哇啦哇啦一陣怒罵,讓全辦公室的人都忍不住為裏頭的人掬一把同情淚。

  可憐的小陳……

  為了採訪「中亞集團」的年輕總裁——冷向鎧,不知道有多少媒體記者被擋在門外,而他們當然也沒例外。小陳已經是本月份被總編炮轟的第四個人,也就是說,他們派去接洽訪談的記者到目前為止全部陣亡。

  而且,這四個記者,還是他們社裏採訪技巧最好的前四名。

  「你不知道截稿日只剩一星期了嗎?現在還採訪不到,你在搞什麼?第一天當記者嗎真是氣死我了!」眼看著截稿日一天天逼近,難怪總編的炮火一次比一次猛。

  「對不起……」小陳唯唯諾諾地道歉。

  「哼!」辦公椅被粗魯地推開,總編重重的腳步聲傳來,然後總編輯室的大門被一把拉開。

  大辦公室裏的人立刻全部埋首用力寫採訪稿,要不然就是猛敲鍵盤,沒人敢抬起頭。

  「誰自願接中亞集團的訪談?」總編一問,大家的頭埋得更低了,生怕下一個被點到名的就是自己。

  總編瞇起眼。

  「沒有人要去嗎?」這群貪生怕死的小兔崽子!

  全辦公室的人頭低成一片,全部噤聲。

  總編雙手環胸,肩靠著門,眼神一一掃過眾人。

  「誰能完成這篇採訪,這個月加獎金五千。」

  五千?

  這個數目很吸引人,辦公室裏的人寫字跟打字的動作瞬間慢了下來,大家偷偷看來看去,但還是不敢輕易抬起頭。

  要知道,前四個去採訪的記者,可是他們雜志社裏的資深人員耶!人緣好、手腕佳、訪談技巧出色,連他們都被轟出來了,那其他人還能有什麼指望?說不定,他們其中一個就是被編總炮轟的第五個人。

  呃,獎金誠可貴,但小命價更高……還是算了。大家繼續低頭,沒人應聲。

  總編這下火氣更大了。

  「六千。」再次提高獎金。

  大家還是忍住,寧願白花花的獎金從面前飛過,也不敢輕易冒險。

  「一萬。」總編決定祭出重賞。「只要誰能採訪到冷向鎧,不論訪問到的內容是什麼,獎金一萬。」

  一萬耶!大家聽了全都眼睛一亮。

  對別人來說,一萬塊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對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來說,一萬塊等於是三分之一、甚至是二分之一的月薪耶!更別說因為經濟不景氣、書報媒體業競爭激烈,他們已經好久沒發過獎金了。

  總編一定是氣昏頭了,才會「重金懸賞勇夫」!

  可是,想賺這一萬塊哪有那麼容易,別忘了前頭還有四個活生生、血淋淋,被罵到臭頭的例子。

  大家是很垂涎那個獎金啦,可是還是沒人敢隨便跳出來說「總編,我去,我一定把人給採訪到」這句話。

  「你們……真是不爭氣!」總編這下火氣全發。「只不過遇到一點點挫折,就嚇到不敢去採訪,你們還算是記者嗎身為媒體記者,怎麼可以因為一點點小挫敗就打退堂鼓?人家不接受採訪有什麼了不起?你們不會追嗎?一次不成,兩次、三次、四次……天天追,還怕對方不被你的誠意打動不屈不撓、追求真實,才是身為記者應該有的認知和基本條件。」

  誠意?那叫死纏爛打吧。眾人在心裏偷偷想道。

  「可是,被保全人員扛出來,這不算是小挫折,而是很丟臉……」角落裏突然小小聲地冒出一句反駁的話。

  總編的利眼立刻掃過去——

  「丟臉?當記者還怕什麼丟不丟臉?重要的是能夠呈現出最真實、最好的報導;如果你這麼怕丟臉,幹脆什麼都別做,滾回家去當米蟲!」總編不客氣地說道。

  眾人同情地望了那位同事一眼。現在正是總編火氣最大的時候,誰敢在這時候唱反調,就是自找罵挨。

  接下來,又是一片安靜。

  「如果沒有人能拿到冷向鎧的訪談,那麼這個月的薪水,每個人都扣兩千塊。」總編又冷冷地開口。

  「什麼?兩千塊?總編不要這麼狠哪……」眾人一陣哀嚎。

  不要扣錢哪!他們還寄望著早點領薪水繳房租、房貸、卡費、吃飯錢、交通費等等,這個月少兩千塊,就差很多耶……

  「只要能採訪到就行了嗎?」茶水間入口,突然冒出一句詢問。

  總編望過去——

  「對。」總算有人出聲了,不過卻是社裏的三腳貓實習記者——喬蜜。

  「實習記者也可以嗎?」她眼神變亮。

  「對。」總編再次點頭,然後對著所有人正式宣佈:「只要是錢耕時代雜志部的員工,包括倒茶水、影印的小妹、打掃的歐巴桑,不論是誰能拿到冷向鎧的報導,一律發給獎金一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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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萬塊耶!

  她半個月的薪水,可以付兩個月的房租,可以繳四個月的水電瓦斯,可以是五個多月的交通費……

  「小蜜,別幻想了,妳是不可能做到的。」負責帶她的記者林娟娟不客氣地戳破她的夢想。

  「為什麼?」喬蜜不滿地嘟囔。

  「如果冷向鎧那麼好採訪,總編用得著天天噴火嗎?」從決定採訪他開始,總編每天火氣都很大。

  也對。

  「別指望那一萬塊獎金了,我們哪,只要不被扣兩千塊就要偷笑了。」林娟娟很實際地說道。

  錢耕時代,看名字也知道是跟錢有關係的雜志。原本錢耕時代只是單純報導工商產業的消息,也會訪問一些企業家或出色的經理人才,教大家投資獲利的方向。

  可是,經濟的不景氣、加上媒體業的競爭,讓他們也不得不跟著調整一下腳步。原本的投資報導訴求仍不變,但雜志也固定會有名人的訪問,談一些名人的理財方法,再加上一個小篇幅的美食報導或好的休閒場所的介紹,提供大家周休二日的好去處,以保持雜志的賣量穩定不墜。

  林娟娟負責的,就是休閒的這部分,壓力不像跑財經的那麼重,相對的,升遷跟加薪的機率當然也沒那麼高。

  而最近商界最引人注目的人,就是中亞集團的冷向鎧。

  自從三年前他繼任總裁時發布過一篇公開的新聞稿後,就從此不再接受任何採訪。這三年來,他不但擴大了「中亞寶屋」在珠寶界的市場佔有率,還成立「中亞投信」,推廣國內外基金的投資理財業務。

  短短三年,中亞投信雖然還不算是國內最大的投信公司,但是每一類基金的投資報酬率都保持在「+」值,「-」值通常不會超出一個月;報酬率的穩定,加上有中亞集團雄厚的財力作為後盾,給了投資人很大的信心,業績遂蒸蒸日上。

  多少「月光族」對他們家的基金感興趣啊!總編那顆超級市場鼻一聞到這種感覺,立刻決定無論怎麼樣,都要想辦法拗到冷向鎧的報導,來突破雜志的賣量。而他這麼一聲令下,就可憐了他們這些勞碌奔波的小記者。哎!

  「可是,一萬塊真的很多耶……」這樣就放棄,她一定會心痛的啦!

  「做人要務實一點。」林娟娟點了下她額頭。「與其指望獎金那種『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不如好好做我們的報導,在截稿日前交出去。」

  總編現在的火氣已經很大了,如果社裏再有哪篇報導交不出來,他一定會抓狂的。
  「林姊,妳都不會心動嗎?」喬蜜好奇地問。

  「心動有什麼用?冷向鎧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他不肯接受採訪,就算我們盯死他也沒用。」記者當了二十年,什麼樣的人能接近、什麼樣的人不能碰,林娟娟看得可清楚了。

  這個冷向鎧,就屬於那種不能惹的人,而且脾氣可能不太好,不然他們社裏的同事怎麼會一表明記者身分,就被保全人員給「請」出來呢?

  「可是,我想試試耶。」

  「小蜜。」林娟娟瞪著她,剛剛說了半天,她都沒聽進去嗎?

  「林姊,妳幫我一下嘛,可不可以知道冷向鎧最近會去哪裏,或哪裏是他一定會去的地方,我想去看他。」為了一萬塊,喬蜜決定拚了。

  林娟娟只能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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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時間,東區街道人潮擁擠,喬蜜沿著人行道最邊緣閃著人前進,目標是捷運站。

  今天下班晚了,偏偏晚上的課蹺不得,再不快一點,她會趕不上夜大的課,要是遲到,她一定會被記曠課的啦!

  匆匆搭了捷運,然後一路衝進校門口,偏偏有一輛銀色的轎車剛好從校門裏緩緩開出來,她太慢注意到車燈,結果閃躲不及——

  「啊!」

  轎車緊急停住,她卻煞不住衝勢,雖然及時轉了方向,但大腿還是撞上車頭才反衝跌倒,四周的人紛紛停下來看。

  「小姐,要不要緊?」開車的人連忙下車查看狀況。

  喬蜜還呆呆地坐在地上,車燈正面照著她。

  「小姐、小姐?」

  「我、我沒事……」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感覺到撐在地面上的手掌一陣刺痛。

  「真的沒事嗎?」雖然他及時停車了,可是卻真的撞到她了。

  「沒事。」喬蜜試著自己站起來,這才發現她手掌有擦傷,也流血了,站起來的時候,右腳的膝蓋又是一陣痛。

  「噢!」

  「阿東,扶她上車。」一直坐在車後座、戴著墨鏡的男人終於出聲。

  「老闆?」

  「她受傷了,先送她去醫院。」

  「是。」阿東連忙抓起她的包包,然後要扶她上車。

  「不用了,只是一點小傷……」喬蜜直覺就拒絕。

  「小傷也要看醫生,有傷口就要處理才行。」阿東說道。

  「不用了,我待會兒再自己去醫務室上藥就好了,只是一點小傷,沒有什麼的。」喬蜜推拒著,心裏記掛著上課時間快到了。

  「不行啦,是我撞到妳,至少也要送妳去醫院,給醫生檢查過確定妳沒事,我才能安心。」阿東說著。

  「可是我……我要上課啊。」

  「擦藥比較重要啦。」不讓她拒絕,阿東把她推進駕駛座旁的座位。

  「不行,我會被當的——」

  「妳要上什麼課?」一陣低沉的嗓音阻止了她的抗議。

  喬蜜回過頭,這才發現後座那個戴墨鏡的男人。

  她嚇了跳。「經、經濟學。」

  「哪一個教授?」

  「李維深教授。」

  「妳叫什麼名字?」他再問。

  「喬蜜。」她乖乖再回道。

  他轉向司機。「阿東,你替喬小姐跟李教授請假。」

  「好。」阿東立刻跑走。

  「呃,不用了,我……」

  「很痛嗎?」他打斷她的抗議。

  「還好。」她說。不知道為什麼,對他的話,她就是很乖地回答、很不敢拒絕。

  男人扭開車內的燈,查看了下她手腕的受傷情況——還好,只是皮肉傷,並不嚴重,但磨到塵沙的部分不清理不行。

  「膝蓋傷得嚴重嗎?」

  「應該還好吧……」這種痛,黑青大概是跑不掉的。「我想,我應該沒事,可以去上課……」

  「先給醫生看,如果沒事,我會讓阿東送妳回來。」

  他淡淡說道,沒有刻意加重語氣,可是她就是聽得出來這是結論。

  「喔。」她只能點頭。

  這男人一定很習慣命令別人,她在心裏偷偷地想。

  「老闆,我替喬小姐請好假了。」阿東跑回來。「李教授說,他不會記喬小姐曠課,要她放心。」

  「嗯。」他點點頭,關掉車內照明燈。「先去醫院。」

  「是。」阿東立刻把車開到最近的醫院,讓後座的人下車後,他立刻把車開往停車場。

  一下了車,他才發現她的個子好嬌小,連他的肩膀都不到,看著她細瘦的身子一跛一跛地走進急診室,他跟在她身後,準備在她走不穩時隨時扶住她。

  結果她順利走進去了,護士一看見她的傷,便扶她坐上診療用的病床照X光,一邊確定她的腿有沒有傷到骨骼,一邊對著她的傷口開始消毒上藥。

  「嗚……輕一點啦……」

  「好。」護士隨口應道。

  「痛!輕、輕一點啦……」

  「再一下下就好了。」護士耐心地回道。

  「可是很痛……」她鼻頭紅紅,淚眼汪汪。

  有這麼痛嗎?瞧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他撇撇唇,不能理解。

  「好了。她沒有傷到骨頭,受傷的部分都是我們看得見的外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護士把她的手掌跟膝蓋給包紮好,然後說:「再打一針破傷風防止感染就行了。」

  「打針」聞言,她一臉驚恐。

  「這樣比較保險。」

  「不要不要,我不要打針。」她連忙搖頭,臉上的淚珠跟著甩出去。

  嘖,他往旁邊退一點。

  「打了針會比較好。」護士已經在準備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打針。」她頭搖得簡直比嗑了搖頭丸還用力,求助地望向那個陪她進來,戴著墨鏡的男人。「你跟護士說,我不要打針啦!」

  「雖然小小的外傷沒有什麼,但是妳手上有傷口,而且沾到灰塵,最好還是打個針,防止感染。」護士有點無奈,但還是耐心解說。

  身為護士,天天都在幫人上藥、打針,她遇過很多小孩都怕打針,但卻很少碰到連上個藥都可以哭得驚天動地的「大人」,而且她是真的怕,不是裝的,這個世上果然什麼人都有。

  「那就打吧!」他說道。

  喬蜜簡直不敢相信,她都說不要打了,他居然還讚成護士說的話不行,她要溜了。

  「我不要打針!」她立刻想跳下病床。

  「乖乖坐下。」他沉聲一喝,她立刻頓住動作。

  他轉向護士,「需要我避開嗎?」

  「不用了,只是打手臂。」護士微笑地回道。

  他點點頭,然後對喬蜜說:「快點把針打完,別浪費時間。」

  嗚!他是惡霸……

  進了醫院,他墨鏡還是戴著,配上一身黑色西裝,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看起來就是沒什麼耐性、脾氣也不太好的模樣,酷Man一個。要是沒聽他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下一刻發飆?

  「怕的話就不要看。」護士很自動地將她手臂的袖子往上推卷,用沾了酒精的棉花在她手臂上抹出一陣清涼,然後另一手的拇指一壓,讓針頭噴出一點藥水,然後對準她手臂——

  喬蜜立刻閉上眼,整張小臉皺成一團,針一刺進她的手臂,她整個人立刻顫抖了下。

  「好了。」護士俐落地拔出針頭,然後將棉花蓋在打針的地方,示意她自己壓住輕揉。「待會兒她好一點就可以走了,你們到櫃臺批價就可以了。」說完,護士就去忙她的了。

  他走近病床邊。

  「很痛嗎?」

  「當然很痛。」她哽咽,眼神半委屈半怨懟。

  「可以走嗎?還是要我用輪椅來推妳出去?」為了上藥方便、加上她穿的牛仔褲也有些磨破,護上幹脆剪掉她的褲管,讓她當下長褲變成短褲。

  他剛剛已經看到她膝蓋上的傷,一邊是瘀青,範圍還不小,很深的紫紅色被揉得變成青紫,難怪她會痛得哀哀叫,另一邊則也有些破皮的外傷。

  「我自己可以走。」她吸吸鼻子,從一旁抽了面紙擦幹淚水,然後才下床,一跛一跛地朝外走去。

  到櫃臺付完醫療費後,他打手機通知阿東將車開到急診室門口,然後領著她上車。

  總算上了車,她輕喘了幾口氣,小心翼翼扶按著大腿,感覺到膝蓋傳來的疼痛,卻沒有勇氣去摸。

  「膝蓋很痛?」他看到她的舉動。

  「嗯。」她點點頭,咬住下唇忍著不吭聲。

  「剛剛在急診室裏妳痛得大哭,現在怎麼不哭了?」他有趣地問。

  「因為你很兇啊。」她瞥了他一眼,舉起手,朝包紮的地方吹了幾口氣。

  「我很兇?」

  「對啊。」她小心地瞥了他一眼。「我怕哭了,會被你趕下車,也怕弄臟你的車,萬一你叫我付洗車費怎麼辦?」雖然她不懂車,但至少也知道有專屬司機的人一定非富即貴,這種人坐的車一定很高級,搞不好她賺一輩子都存不到他買一部車的錢咧!

  他聞言搖頭失笑,問道:「妳要回學校嗎?」他可以順路送她去。

  「不要,我想回家。」她可憐兮兮地說。車禍的驚嚇,加上傷口痛,她現在只想回家賴在床上,蒙頭睡覺。

  「妳住哪裏,我送妳回去。」

  「臺北市羅斯福路 ……」她乖乖報上住址,阿東立刻將車子往那個方向開。

  路上經過7-Eleven,她立刻喊停車。

  「還有事?」他示意阿東照她的話做,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停住車。

  「我肚子餓了,想買晚餐回去吃。」她傾身抓回自己的包包,然後找出錢包。

  「買晚餐?」在便利商店?

  「對啊,裏頭有很多東西可以挑哦。」她邊說著,邊推開門要下車。

  「不要下車。」光想到她要這麼跛進便利商店,他就覺得累。「妳想吃什麼?」

  「禦飯團,加上一支龍蝦棒和關東煮的湯。」她很乖地回答,光是想到熱熱的湯,就覺得肚子好像更餓了。

  「阿東。」

  他一個眼神示意,阿東立刻下車購買,三分鐘後回到車上。

  「謝謝。」她高興地捧著杯湯,然後問身邊那個酷男:「對了,連同剛剛的醫療費,我應該還你多少錢?」

  「不用了。」

  「可是……」

  「不用了。」他截斷她的話。

  「你很霸道耶。」她嘟囔。剛剛打針的時候也是這樣。

  「謝謝。」他微一頷首。

  她在抱怨耶,他居然當成讚美,還含笑接受

  喬蜜才想抗議,阿東正好及時開口:「到了。」

  車子停在她租的公寓門口。

  「妳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吧?」他問。

  「嗯。」她點點頭,包包掛上肩,一手提著晚餐,然後打開門。「謝謝你送我回來,雖然你很霸道,不過你也很體貼,再見。」

  她揮了下手,然後轉身一跛一跛地走進公寓裏。

  體貼?

  從來沒有人用這兩個字形容過他,她是哪只眼睛有問題了,居然說他體貼?

  真是……他搖搖頭,吩咐阿東開車,然後打開後座照明燈,才想繼續看文件,腳踏墊上卻有一個閃亮的東西引起他的注意,他彎身撿了起來——

  「『淚光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3:33

第二章

  一看到喬蜜來上班的模樣,林娟娟呆在當場。

  手腕,繃帶;膝蓋,繃帶,走路還一拐一拐的……才一個晚上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早安,林姊。」終於走到座位坐下來,喬蜜松了口氣。

  「妳發生什麼事啦,被車撞了嗎?」林娟娟回過神。

  「不,是我去撞車。」依昨天那種人家已經停了,她還撲上去的情況來看,說是「撞車」一點都沒錯。

  「撞車?!要不要緊?」

  「還好,都是些外傷而已,不嚴重。」手腕擦傷應該幾天就會好,可是瘀青要散可能得好久。

  「妳傷成這樣,我看妳今天就留在辦公室幫我整理資料,別跟我出去訪問了。」林娟娟說道。

  因為喬蜜還是個夜大的學生,所以只能當個助手兼實習記者,她從進雜志社開始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學習,林娟娟還蠻喜歡這個開朗單純的小妹妹,對她當然也就多照顧一點。

  「我沒關係,只是走路會慢一點而已。」

  「受傷的人,就該好好休養,妳怎麼不請假在家裏休息?」老實說,她左腿側膝附近的大片瘀傷,在她白皙的腿上看起來實在怵目驚心。

  「當然不行!」喬蜜睜大眼。「請假會被扣薪水耶,再說我又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在家裏多無聊,還不如來上班。」

  會被扣薪水才是主要原因吧!林娟娟想。小蜜真的是太愛錢了。

  「林姊,妳有幫我問冷向鎧的資料嗎?」就算受傷,喬蜜還是念念不忘那一萬塊。

  「有。」林娟娟拿出幾張舊報導,「因為冷向鎧不喜歡媒體,所有只有一張他三年前繼任中亞集團總裁時,在公開記者會上露面的照片。」

  喬蜜接過那幾張紙,報導多半都是介紹中亞集團的背景還有發展史,談到冷向鎧本人的資料並不多--

  冷向皚,今年三十歲,單身,沒有固定女友,三年前頂著財經與信息雙碩士頭啣歸國,是國內最受矚目的新一代企業接班人之一。

  「就這麼幾句話而已啊……」真是少。在今天這種資訊爆炸的時代,他居然可以把自己的隱私保護得這麼好,真的是很厲害,怪不得總編會把他的專訪當成是社裏的頭條大事。

  「這個就是冷向鎧。」林娟娟指著照片上的人說。

  照片裏的人,眼神傭懶中帶著犀利,薄唇微抿似是略帶譏誚,五官立體而分明,身形頤長,看起來就是一副標準女人幻想中富家公子該有的模樣。

  只不過……他看起來怎麼有點面熟?   

  「啊!」喬蜜忽然大叫一聲。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她。

  「怎麼了?」林娟娟嚇了一跳。

  「他、他……」喬蜜以手指遮住照片上人物的眼部,然後直瞪著。

  「他?」林娟娟不解。就是冷向鎧嘛,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他居然就是冷向鎧!」為什麼她昨天會忘記問他的名字、忘記留他的聯絡方式呢?白白錯失一個說服他讓她採訪的大姦機會!

  喬蜜真想哭。

  「怎麼了?」小蜜幹嘛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

  「他……」驚覺自己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喬蜜先回給大家一個歉意的表情,看大家都繼續工作後,她才壓低聲音,對著林娟娟說:「他就是昨天送我去醫院的那個人,」

  「什麼?!」林娟娟也嚇了一跳,又引起大家的注目,她連忙跟著降低聲音:「妳會不會看錯了?」

  「不會的。」他那張臉,也很難讓人認錯吧!「早知道我應該問他的名字的。」扼腕、扼腕扼腕。

  「那妳昨天怎麼沒問他是誰?」

  「我想說,又不是他撞我的,而且我受傷,他很負責任地帶我去醫院,又替我付醫療費,已經很好了。」她又不是那種會趁機敲竹槓的人,當然不會趁機盤問人家祖宗八代,免得讓人家誤會……其實,她當時痛得只想回家休息睡覺也是主要原因。

  雖然她很愛錢,但是她向來是取之有道的。

  林娟娟一聽,頓時想昏倒。

  「就算妳沒想要他賠償什麼,至少也該問人家的姓名吧。」為什麼對賺錢的事她可以很靈光,對這種事就「天才」得讓人想撞豆腐?

  「我忘了嘛……」她也很後悔啊。

  「算了,當妳跟他沒緣,現在妳又行動不便,就放棄吧。」林娟娟可不想她這副模樣還去跟人家擠來擠去。

  記者在搶採訪時可是很恐怖的,尤其是愈有新聞價值的人,記者更是一窩蜂撲向前,通常去一次這種採訪回來,身上大概難免會有一些擦撞的小瘀傷;小蜜這種樣子,擠不過人家也就算了,搞不好還傷上加傷回來,那多劃不來。

  「不要,我一定要再去見他。」然後努力說服他接受採訪。

  「小蜜,妳就聽林姊一次勸,別去跟人家湊熱鬧了。」據她知道,昨天總編宣佈獎金後,表面上大家雖然沒說什麼,可是有幾個人已私底下決定,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去採訪。

  記者這行業雖然聽起來還挺稱頭的,但是這幾年狗仔風氣興盛,挖新聞是不論親疏遠近,能挖得深就姦。這種不良競爭的手段,小蜜一定應付不來的。

  「林姊,做事不可以半途而廢,好不容易妳幫我找到這些數據,至少我要去試過,如果真的見不到他,那我才要放棄。」再說,總編難得氣昏頭,願意給這麼高的獎金耶,不努力一下太可惜了。

  「反正妳就是捨不得那一萬塊就對了。」林娟娟無奈地道。

  喬蜜嘿嘿憨笑,繼續看著林姊給她的資料,「咦?」

  「怎麼了?」

  「林姊,他今天中午會在南京東路參加中亞投信新辦公大樓的開幕酒會耶。」看了看手錶。「十點了,酒會十一點半開始,我要趕快去。」將那幾張數據塞進包包,喬蜜站起來就往外走。

  「小蜜,妳傷成這樣還是別去了。」林娟娟喊道。

  「我沒事啦!」

  喬蜜揮揮手,一跛一跛地跳進電梯、咻地下樓去,讓林娟娟想再多勸一句都來不及。

  一萬塊錢有多大的魅力,林娟娟這下總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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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亞投信的總公司原本位在臺北市忠孝東路,因為業務的擴張,一年前便決定買下南京東路上的一棟商業大樓,重新裝潢後,將總公司遷移到這裏,原本的舊址則以分公司型態繼續營業。

  這棟位在南京東路的商業大樓總共二十一樓,一樓大廳的門面為中亞寶屋門市部,二、三樓是中亞投信營業處,右邊上樓電梯則另外隔出人口,二十四小時有警衛駐守,二樓以上的辦公大樓也由這裏進出。

  依照冷向鎧的規畫,四樓保留成員工休息與眾會的地方,五至十樓則出租給其他非同業的公司,十一樓以上則為中亞集團的總公司。

  早上十一點整,開放給媒體記者的參觀時問結束,酒會的服務人員開始準備收取記者身上的電子用品,包括數字相機、手機等等。

  因為總裁討厭閃光燈,當然有他在場的時間也就一律禁止拍照,不願意配合的記者紛紛下到一樓門口等候。

  喬蜜從公車站牌走過來,遠遠就看見那棟特別新穎、特別堂皇的商業大樓門口,擠了一堆人。

  哇,對冷向鎧有興趣的人真的很多耶!

  她一跛一跛地走近,守在門口的那些記者突然一陣騷動,紛紛站起來撲向人行道,她一抬頭,就看見那輛熟悉的銀色轎車停了下來,接著同樣是一身三件式西裝配上墨鏡的冷向鎧,在兩名職員的簇擁下酷酷地下車。

  是他!

  喬蜜一跳一跛地也衝向前。

  「冷先生……冷總裁……」記者們七嘴八舌急著開口,把冷向鎧團團圓住。

  冷向鎧根本不理會這些人,心裏想著,等新辦公大樓的開幕結束後,他得派人去找喬蜜,先將淚光的事問清楚……

  「對不起,冷先生不接受採訪。」兩名職員連忙辟開人群,讓總裁能順利走進公司大樓。

  「可是我們等了很久……」

  一堆博取可憐跟同情的言論,外加層出不窮的問題絆住了冷向鎧的腳步,喬蜜也來到人群後方,努力擠向前。

  「請讓一讓。」職員很堅決地將擋住路的記者一個個推開,但記者們卻只後退不讓開,一名拿著攝影機的記者正好擋在喬蜜前面。

  「別、別退了……啊!」那個記者不斷往後退的結果,是喬蜜根本來不及讓開,被攝影機撞到頭跌倒,又被人踩了一腳,她痛得大叫。

  「怎麼回事?」聽到有人大叫,保全人員立刻過來。

  眾人紛紛讓開,只見喬蜜坐在地上,一手撫著額頭、一手按著被踩到的腳,眼眶紅紅。

  嗚,今天果然不應該來這裏跟人家擠,早知道,她就聽林姊的話不要來……

  冷向鎧一眼就認出她,差點被她的狼狽樣逗出笑意,他偏頭對身後的阿東交代一下,然後趁大家無法再圍住路時,迅速進入大樓。

  見狀,其他記者紛紛追了上去。

  「你不要走……」喬蜜低叫,很想跟上去,可是腳很痛。

  「喬小姐。」阿東彎下身,很和善地伸出手,「可以站起來嗎?」

  「阿東?」喬蜜驚訝了下,抓住他手臂,努力把自己給撐起來。「謝謝。」

  「不客氣,請跟我來。」阿東扶著她走進中亞寶屋。

  「你要帶我去哪裏?」喬蜜只能跟著他走。

  「老闆說要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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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中亞寶屋的員工休息室設有一個電梯,可以直達四樓與十一樓以上的樓層,喬蜜便跟著阿東直接上到第二十樓。

  這裏……是總裁辦公室耶!

  喬蜜一眼望去,寬敞的空間,角間的大片玻璃窗照進充分的明亮,視野絕佳的讓人一眼就可以看見臺北市的空中輪廓線;室內的墻壁是一片光滑的淺色大理石,上頭掛著一張墨筆山水畫,地上則鋪著一層高級地毯。大辦公桌、真皮座椅,加上資訊化的電子辦公設備,一套看起來就絕對頂級且舒適的沙發與透明玻璃茶幾,組合成一問看起來就很高貴的私人空間。

  可是感覺--好冰冷。

  「妳先坐一下,我去拿藥。」阿東把她安置在沙發裏,然後去拿藥再回來,準備幫她的頭和腳塗上一點退瘀的藥膏。

  「我自己來。」她連忙把藥膏搶過來。

  「也好。那妳要吃點心,還是喝點什麼?」阿東問道。

  「都可以。」喬蜜遲疑了下。「你老闆什麼時候會來?」

  「樓下的酒會才剛要開始,老闆可能要忙一下,大概下午才會來,他請妳在這裏等他。」阿東照實轉述。

  「嗅。」喬蜜點點頭。「那你去忙你的,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就可以了。」

  「好,有什麼需要,妳可以告訴外面的梁秘書,她會幫妳。」說完,阿東就先行離開了。

  不一會兒,梁秘書送進來一盤點心,裏頭裝滿小蛋糕和泡芙,外加一壺花茶,然後又退了下去。

  看到點心,喬蜜就覺得肚子餓了,她切了一塊蛋糕吃,才發現點心好好吃喔,不知不覺就把那盤點心給吃光,再暍了一點花茶後,開始無聊。

  十二點、十二點半、一點、一點半、兩點……

  等下午兩點半冷向鎧回到辦公室時,拿下墨鏡,先看到桌上已空的點心盤,然後是她抱著抱枕、縮在沙發上睡著的嬌小身軀。

  簡直就像一隻吃飽暍足的小貓咪,吃飽了就睡!冷向鎧看得失笑不已。

  她睡得這麼熟,他要不要叫醒她呢?

  視線轉到她的臉,他發現她額上浮現一塊青紫,再下望至她裙下的白皙玉腿,只看到她繃帶上有些臟汙,而原本很幹凈的小腿下方,現在也有一塊青紫。

  她全身上下簡直沒有一塊地方是完整的了!

  冷向鎧忍不住嘆口氣,將墨鏡放到辦公桌上,決定先處理一些急件公事時,又看到她身上單薄的衣物,他按下桌上的內線。

  「梁秘書,到休息室拿一件毛毯來。」他低聲吩咐。

  「是。」
  不一會兒,粱秘書拿著毛毯進來。

  「替她蓋上,兩個小時內,沒有特別的事,別打擾我。」冷向鎧淡淡命令道。

  「是,總裁。」梁秘書退出去。

  冷向鎧低頭開始批閱公文,偶爾以鼠標點出檔案來看,再下一些修改或備注,兩個小時匆匆過去,他桌上堆積的那迭公文也已經被他二看完分成兩迭,一迭批準,一迭待修改。

  他才準備按下內線通話鍵,請粱秘書將這些公文立刻發下去,卻看見她已經醒來,坐起身,一臉迷惑地望著他。

  「你是……冷向鎧?!」好帥喔!

  昨天晚上,他一直戴著墨鏡,之前在門口也是,現在,他拿下了墨鏡,她才真正看見他的容貌。

  他的眼神很亮,瞳心很黑,像夜空下的星星,鼻粱挺直豐厚卻不顯過大,微揚的雙唇輕抿出性感魅人的弧度,得天獨厚的英俊面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不笑的時候,卻自然有股懾人的力量。

  喬蜜看他看得有點呆了,他很帥,比任何一個明星都好看,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

  「睡得好嗎?」他略濃的眉微微一挑。

  喬蜜臉蛋一紅,想起自己身在哪裏了。

  「我居然睡著了?!」

  冷向鎧還是先吩咐梁秘書進來把公文收走,發到各部門,然後才走到她面前。

  「妳沒有擦藥。」阿東拿進來的退瘀藥膏完好地放在桌上。

  「呃,不會痛了,還好。」

  「還好?」他眉一挑,伸出手直接點了下她額頭。

  「噢!」她立刻一縮。

  「這叫不會痛?」

  「呃……」她還想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他已經站起來,坐在玻璃桌上面對她,將藥膏往她額上擦。

  「輕、輕一點啦!」喬蜜忙叫。

  「揉散了比較快好。」他開始用力揉。

  喬蜜簡直快哭出來了,她當然知道揉散比較快好,可是很痛啊!

  「腳。」他示意她,把她的小腿放到他腿上。

  「不、不用……」話沒說完,他已經自己動手將她的小腿拉了過來,塗上更多藥膏,然後一樣用力揉。

  「痛……」嗚嗚,恨痛啦……

  在見識過她在急診室的模樣後,冷向鎧已經非常明白她叫痛的功力,但訝異的是她居然沒有尖叫。

  「好了。」他抽來面紙擦凈手掌,又看到她淚眼汪汪的模樣。「別哭。」再抽一張面紙給她。

  她吸吸鼻子,接過面紙。

  「很痛耶。」聲音含著哭意。

  「誰叫妳老是弄傷自己。」兩次看到她,兩次都是傷痕累累的模樣,這是她平常的習慣嗎?

  「這又不是我願意的……」她嘀咕,擦擦眼淚,然後說:「我肚子餓了,可以再要一盤點心嗎?」

  冷向鎧挑了挑眉。

  「再加一壺花茶嗎?」

  「不要,我想喝咖啡。」咖啡是苦的,配甜點吃才不會膩。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花茶只喝了兩小杯的原因了。

  「妳等一下。」冷向鎧走回辦公桌,用內線請梁秘書再送一份點心及咖啡進來,然後再回到她對面的沙發。

  等粱秘書送點心進來,她不客氣地開始吃,他才開口問:「妳到這裏來做什麼?」終於發現她掉了項鏈了嗎?

  「我來找你呀。」她吞下一塊蛋糕,語音含糊地問道:「我可以採訪你嗎?」

  他聞言,俊眉一揚。

  「為了採訪我,值得讓妳帶著這一身傷趕來這裏?」她到底是太敬業,還是笨到不知道受傷的人該好好待在家裏休息?

  「我又沒有傷得很重。」她還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模樣。

  「真的沒有?」他朝她額頭的瘀青一推,立刻引來她一聲痛叫。

  「噢!很痛耶!」

  「妳還知到痛,不錯,沒有遲鈍到無可救藥。」他一臉嘲諷。

  她一臉無辜,完全不知道他在生氣什 。「那……你可不可以接受我的採訪?」

  「妳就記得這件事?」他瞪她。

  「這是我來的主要目的啊。」

  「不行。」

  啊?「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她連忙道。

  「不行。」還是這兩個字。

  「一下下就好?」

  「不行。」沒別的答案。他反問道:「妳在哪裏工作?」

  「錢耕時代雜志社。」她一臉失望。

  「妳不是學生嗎,為什麼又變成記者?」他蹙眉。

  「我還不是正式的,只是在實習而已。」她老實地回答。「總編希望採訪你,之前派了四個人來,結果還沒見到你,就都被保全人員給請出門了。」

  「如果妳不想和他們一樣,就別再提採訪的事。」他冷淡地一笑,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不要這樣嘛,你的採訪對我很重要耶。」她邊說,邊一跛一跳地走向他。

  他眉一叫。「受傷的人不好好坐在沙發上,起來做什麼?」

  「誰叫你離我那麼遠,這樣很難說話耶!」

  「妳回去坐好。」他命令。

  「那你讓我採訪好不好?」

  「妳想被保全人員『請 出去嗎?」

  他語氣淡淡的,喬蜜卻聽得心裏發毛。

  「我、我坐好就是了。」嗚,為什麼當大老闆的人講話都那麼恐怖,不用大聲吼,光是氣勢就嚇死人了。

  「快點把妳的點心吃完,暫時不要吵我。」說完,他的注意力就轉回到桌上的LCD螢幕上,不再開口。

  「喔。」在別人的地盤上,喬蜜很識時務地立刻「惦惦」,一邊吃蛋糕,一邊想著該怎麼說服他才好。

  沒五分鐘,她很小聲地又開口:

  「我可以出去一下嗎?」

  「要回去嗎?我讓阿東送妳。」他剛要按內線叫人來,她連忙阻止。

  「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想去洗手間……」跟他說這個,有點尷尬。

  「哦。」他點點頭,還是叫梁秘書進來,陪她一起去。

  不一會兒,梁秘書又扶著淚眼汪汪的她回來。

  「謝謝。」喬蜜吸著鼻子。

  「不客氣。」梁秘書微微一笑,順手將她吃完的杯盤給收走。

  「妳怎麼了?」

  「我剛剛又撞到洗手臺了。」她按著大腿上方,看著瘀傷累累的膝蓋,開始覺得自己這兩天很倒楣。

  「怎麼不小心一點?」他走過來,看著她的膝蓋,上面還是青紫一片,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上藥。

  「我覺得我好像被大富翁裏的衰神附身。」嗚,她該不會要倒楣三天吧?

  「沒那麼嚴重吧。」她的比喻讓他忍不住想笑。

  「有,你看,昨天晚上撞到車子,今天被人撞到,又撞到洗手臺,明天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好可怕。

  「如果妳小心一點,在家裏好好休息,別出來亂跑,就不會有事了。」他還是擠出藥膏,輕輕再幫她揉一揉。

  「可是……我要工作……」她半咬住下唇,忍著痛。

  「請兩天假沒關係吧?」

  「不行,會被扣薪水,而且我們總編說,如果沒人能採訪到你,這個月全雜志社的員工每個人都要拙薪水兩千塊。」

  「妳該不會就為了那兩千塊來找我吧?」兩千塊?連他口袋裏的零錢都不只這些。

  「才不是。」她鄭重的否認讓他安了下心,誰知道她又接了一句:「是為了一萬塊。」

  「一萬塊?!」他怔了下。

  「對啊,總編說,誰能採訪到你,就發給獎金一萬塊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4:07

第三章

  說到一萬塊,她眼神就亮晶晶,連腿上的痛也忘了。

  冷向鎧瞪著她。

  一萬塊?就為了一萬塊,值得她這樣拚死拚活地跑來找他,弄得自己傷上加傷?她是呆了還是笨了?

  「總編從來沒有給過這么高的獎金耶,可見你的採訪一定很多人想看,所以我才來呀。」她說得一臉興奮,冷向鎧的臉簡直快黑了。

  「才一萬塊?」

  什么時候他的身價降到這種程度--不!是根本沒程度了,他的新聞只值一萬塊嗎?

  「一萬塊很多耶!」他那是什么表情?

  「哪裏多了?」他招待客戶去吃一頓法國餐廳都不只這些錢。

  「一萬塊足夠我吃一整個月耶。」她抗議。

  他表情怪怪地看著她。

  「你是大老板,隨便賺都是幾千萬呀、幾億的,可是我只是個平凡的夜大學生,在雜志社裏只能算工讀,一個月賺兩萬塊已經算很好了,所以一萬塊對我來說當然很多啊。」他都不知道錢有多難賺,她嘀咕地想道。

  她這番話到底是稱讚他會賺錢,還是在諷刺他不知民間疾苦?

  「妳認為來找我,我就會接受採訪?」冷向鎧導回話題。

  「不是,可是我總要試試看,說不定你心情好,就會答應我了。」她一臉希望地望著他。

  「但是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他故意沉下表情。

  「噢!」她畏縮了下,小心地瞄了瞄他。

  「我不喜歡接受採訪,非不得已,也不會公開見記者。」這是他的原則。他是商人,可不是公眾人物,還得放棄自己的隱私、或者做秀給別人看。

  「喔。」她表情失望。「那……我以後還可以來見你嗎?」

  「見我做什么?」

  「增加熟悉感啊!這樣說不定有一天,你會想通,就答應讓我採訪了耶。」那她的獎金就又有望了。

  「妳今天來找我,就只為了這件事?」說來說去,她還是只有這個目的。

  「對啊。」她點點頭。

  「沒別的?」

  「什么別的?」她一臉疑惑。

  「這個。」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條鑽石項鏈。

  「我的項鏈!」她低呼,直覺摸向自己的脖子,發現脖子上空空如也。「那是我的。」
  她伸手要拿回來,他卻收手。

  「怎么會在你那裏?」

  「昨天晚上就掉在車上,妳居然到現在都沒發現。」真是遲鈍。

  如果不是因為淚光,他大概也不會這么費事讓阿東去帶她來,頂多扶起她、送她回去,就算了事。但如果真是這樣,他大概也沒機會知道,她居然是這樣的女人。

  在她眼裏,他只值一萬塊,叫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昨天吃完晚餐,匆匆擦過澡,她就上床睡覺了,早上起來又趕上班,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上少了什么東西。

  「妳想拿回自己的項鏈嗎?」他問道。

  「想呀。」她點頭。他該不會不還她吧?

  她那是什么眼神,好像他會霸佔她的東西不還似的,他冷向鎧要一樣東西何須霸佔?她也貶低看他了。

  「先告訴我,妳怎么會有這條項鏈?」

  「那是我母親給我的。」想起媽媽,喬蜜臉上浮現一抹小女兒的嬌柔神情。一個多月沒回去了,有點想媽媽。

  「妳母親怎么會有這條項鏈?」

  「她說,那是爸爸送給她的。」這條項鏈是媽媽最愛的男人送的,媽媽希望這條項鏈可以幫她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而這一聲「爸爸」,當然得是在媽媽跟她愛的男人見面後,她才有機會喊 。

  爸爸?這么說,就不是「她」了。

  淚光是少數珠寶中,沒有成對的,而且它專為女性所設計;當年制作的時候,因為極為講究材質,加上制作的難度,所以淚光只限量作了六組,買得起的人並不多。

  男人買回去後,通常是送給自己的妻子;喬蜜有父有母,那么,就不是他想找的人了……

  「你可以把項鏈還我了嗎?」

  「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把項鏈還給妳。」冷向鎧望著她。

  「什么條件?」該不會要她付錢吧?她很窮哦,他千萬不可以敲詐太多。

  「妳那是什么表情?!」她的想法全寫在臉上了,單純到讓人一看就懂,令他啼笑皆非。

  「沒有啊!」她趕緊澄清。

  「把這條項鏈借我兩天,當成是我替妳找回項鏈的酬勞,可以嗎?」

  「借兩天,為什么?」她不解。

  「三個星期後,中亞寶屋要辦一場慈善拍賣會,在拍賣會上也會展示歷年來中亞所開發出的鑽石武樣代表作,這條項鏈就是其中之一。」這款樣式,是他父親的收藏中唯一缺少的,當年是限量制作,而且統統賣光,而父親收藏的那一條,則送給了他最愛的女人。

  原本他打算以照片代替,寫上名稱,也注明中亞寶屋有意收購回來,沒想到他卻無意中「撞」到了一條。

  「這條項鏈是你們公司做的?」喬蜜目瞪口呆。

  「我不會認錯的。」

  就算沒親眼見過它,冷向鎧也很肯定自己不會認錯;除了他本身就是一個合格的鑽石鑒定師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每顆鑽石制作後,都會在它的腰緣以激光刻上證書編號。而這只鑽石墜子上面的證書編號,就是他們公司當年用的係列編號。

  「可是……可是……」讓她想一下。

  「如果妳不願意借,或者想轉賣,我可以出一個很合理的價錢跟妳買。」冷向鎧又說道。

  「你要買?」

  「嗯。」他點頭,表情不像開玩笑。

  「可是它……值錢嗎?」

  「以現在的市價,加上它的年代與稀有性、純度,如果有證書,我可以出一千萬來買回它。」這還只是最低價。

  「一千萬?!」喬蜜再度目瞪口呆。

  「妳願意賣嗎?」

  「不行。」她沒呆太久,趕緊搖頭。「它是我媽媽送給我的東西,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賣掉它。」她想了想。「我可以借你展示,可是……你能不能答應讓我採訪?」

  又是採訪。不過,既然她是為了獎金……

  「我不接受採訪,不過這樣吧,兩天算是我跟妳租,租金兩萬塊,如何?」比她的一萬塊優厚吧!

  「這個……」喬蜜開始陷入一陣掙扎。

  一萬塊、兩萬塊,一萬塊、兩萬塊……

  「我……我還是想採訪你。」一咬牙,舍棄多一萬塊的機會,真是心痛。

  「為什么?」他挑眉。

  她不就是為了得到獎金嗎?現在讓她可以不用做事就得到兩萬塊,為什么她卻反而不願意了?

  「採訪是工作,有獎金當然是最好,如果沒有,也算正常;可是我不想拿媽媽給我的禮物去換錢,那會讓我覺得……我對不起媽媽。」可能別人不會這么想,但是對她來說,一份心意,是不可以用金錢去衡量的。

  冷向鎧心中一動。

  「如果我拒絕接受採訪,妳還會借我嗎?」

  「會啊。」她點頭。「你只是要展示嘛,又不是不還我了,我想,我可以信任你的。」她很單純地說道。

  她不要錢,也不要求他一定要答應讓她採訪,只為一個信任,她就願意借了;以商業原則來說,這件事,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她的單純,卻打動了他。

  他生活的世界,不是需要斤斤計較、就是要提防別人的欺騙,每天與人爾虞我詐地廝殺,從來不曾有人會無條件付出。但是她就這么出現了,自認為自己是小貧民,卻比他們這些所謂的豪門大戶都要慷慨。

  她雙眸略帶好奇地望著他,神情裏不帶有任何要求;在那一刻,冷向鎧被打動了。

  「妳真的想採訪我?」他伸出手,撥開她頸後的發絲,將項鏈戴回她身上。

  「嗯。」她點頭,忍不住縮著脖子,臉上有忍俊不住的笑意。

  「怎么了?」他收回手。

  「會癢。」她以雙掌包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按了下。

  她可愛的反應,逗柔了他的表情。

  「好。」他忽然點頭。

  「啊?」她眨眨眼。好什么?

  「我答應讓妳採訪。」

  「真的?!」她眼睛一亮,拉住他袖子。「你答應了?!」

  「對,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採訪內容必須經過我同意才能刊出。」

  「嗯。」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她成功了,一萬塊獎金有望!

  好人?冷向鎧啼笑皆非。

  這對一個商人來說,可不算是一個好的形容詞呢!他還是比較喜歡當一個渾身銅臭味的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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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歐氏」的唐繼宇來到冷向鎧的辦公室。

  「真沒想到,你的個人處女報導,居然是讓一個實習記者操刀。」唐繼宇啜了口咖啡,邊看手上的企畫案,邊聽冷向鎧說昨天發生的事,一邊還不忘在聽完時逍遺他一下。

  「別忘了,是誰被一個十歲的小女娃拐去心思,從此這一生心思就只為她,再美傃的女人、再有錢的企業千金,也被他拒在門外,就只為了保護那個小女娃。」冷向鎧涼涼地提醒。

  早該知道這家夥有仇必報,絕對不會白白被笑。

  「好吧,算你贏。」唐繼宇聳聳肩,將小修後的企畫案再交還給他,不再拿這件事開玩笑。不過,他倒很好奇--

  「你從來不接受採訪,為什么會答應她?」通常,只要身分跟「記者」這兩個字有關連的,還沒出現在冷向鎧的私人活動範圍,就會被保全人員給「請」走了。這是冷向鎧一貫的堅持和原則。

  可是現在,他卻自己答應接受採訪了--唐繼宇何等敏銳,一聽就知道原因不簡單。

  「有『淚光 為條件,我並不吃虧。」冷向鎧淡淡回道。

  「真的只是因為淚光?」唐繼宇挑起眉,似笑非笑。

  這家夥從來不是善人,商場上爾虜我詐,也沒有絕對公平這回事,他做生意絕不手軟,只要是他決定要得到的Case,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勸阻而放棄。

  可是現在,明明他可以不必接受採訪,便可以借到項鏈,他卻答應了她;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打破自己的原則,要說這個女人對他沒有特別意義、他只單純為了淚光,那……豬都會在天上飛了!

  「你今天特地來,應該不會是為了刺探我的隱私吧?」同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向鎧回敬給唐繼宇。

  「難得呀!以我們的交情,透露一點訊息讓我知道不為過吧?」要論冷向鎧對一個女人有什么特別待遇,這還是三十年來頭一次,錯過這一次,天知道下回會是何年何月?

  「事實的經過就是我剛才說過的那些,你現在還是專心在公事上吧!」這家夥自從結婚、又換了個工作環境,跟老婆親親愛愛後,對別人的桃色事件好像就特別感興趣。

  談話間,冷向鎧將改好的企畫內容又丟還給唐繼宇,兩個人嘴上雖然閒聊,腦袋可是一點也沒離開公事。

  「那么你的意思是--現在還沒什么可說的?」唐繼宇笑笑地回敬,一語道破冷向鎧現在的情況。

  冷向鎧橫了他一眼。這家夥,真的很討人厭……

  偏偏他們兩個在求學時就是好同學,而現在更是事業上的夥伴,真不知道該不該算是一種孽緣?

  他對喬蜜的態度根本沒什么好值得拿出來說,現在被他這么一講,好像真有什么事似的,連他自己都覺得怪怪的。

  「鎧,聽我一句話,如果你對一個人的態度特別不同,而那個人又是個女人的時候,那你就要小心了。」這種事,可是一失足……呃,呸呸呸,是一不小心,就會天雷勾動地火的。

  「什么時候,你變成預言大師了?」冷向鍰懶洋洋地問。

  「這是親身體驗,看在交情特殊的份上,免費奉送給你了。」完全不收費,夠大方了吧!

  「那我還得謝謝你 ?」冷向銨眉眼一挑,有種想笑的衝動。

  「謝謝倒不必,趕快在企畫書上簽字倒是真的。」自自然然,將話題兜回公事上,順手又將手上的企畫書交給他。

  「去!這跟那是兩回事。」公歸公、私歸私,別以為他會混淆;他一邊低頭再看唐繼宇補充的說明。

  「我就知道你很難拐。」唐繼宇遺憾地嘆氣。

  「如果我很好拐,你就該擔心了。」身為合作夥伴,要是他專門扯後腿,那生意就別想做了。

  「可是夥伴太精明,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例如,利益均分的%數比永遠像在打攻防戰,他們共通的認知是該給人家賺的,不會硬拗不給人家賺,但是該自己得的,別人也休想多得一分。

  好處是,他們重誠信,彼此合作絕對不是為了扯對方後腿,而是共謀更多商機與利潤。

  「兩害相權取其輕。」冷向鎧笑了笑。「對這一點,你應該很有認知才對。」

  「是啊,不過,你的脾氣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從學生時代、到出了國、到現在回來,都是一樣。

  公事上他的彈性很大,但是在私事上,他就是那樣了;就像他不接受私人採訪,便從來沒有破過例。也之所以,唐繼宇對那個能讓鎧松口的女人,實在很好奇。

  「你還不是一樣。」就這一點,他們兩個是半斤八兩。

  只不過,冷向鎧的強硬是表現在外的明顯作風,而唐繼宇卻是謙謙待人,把硬漢的底子隱藏在骨子裏。

  他大筆一揮,在企畫書末簽上「冷向鎧」三個字,然後還給唐繼宇。

  「我沒問題了。」

  「我也沒有。」唐繼宇同樣簽上自己的名字。「那么合作企畫就這么定了,工作方面怎么分配呢?」

  因應一個半月後的情人節,正好中亞寶屋要推出三十周年的特展,於是聯合歐氏要推出的新款情人機,準備來個買鑽石抽獎送手機、買手機有機會拿鑽石的活動,一舉刺激買氣。

  「財務費用預算我們各做一份,會場秩序與安全,就請『翔殷保全 代勞,這方面要麻煩你聯絡,其它會場布置與施行細則就由我負責,如何?」

  「成交。」唐繼宇爽快答應。

  「對了,我聽到一個消息,『銘新科技 也打算進軍手機市場,第一項上市產品,就是情人對機。」並且非常巧合的,也選在情人節前夕推出,打算一舉打出口碑。

  「我知道。」唐繼宇淡淡點頭。

  「哦?」冷向鎧緩緩露出一抹笑容,等著唐繼宇的下一句話。

  「但是,我要他在這次情人節的上市活動後,就乖乖地回去原來的半導體芯片市場。」唐繼宇的語氣難得有股嗜血的狠勁。

  「可能嗎?」冷向鎧在心下評估。

  「你聽過我說大話嗎?」唐繼宇眼神閃過冰冷,旋即回復原來的笑容。「不過,這點當然也需要你大力配合。」借著與鎧的合作,唐繼宇要獨霸這一季情人節所有的買氣。

  「沒問題。」冷向鎧大方地道。

  可憐的銘新科技,要怪就怪他們實在太不長腦袋,居然笨得去得罪唐繼宇這個人才,而且還小人地連誘誘都一並設計,也難怪唐要恩情變絕情;自此商場上有唐繼宇立足的地方,就沒有銘新的高家人站穩腳的空間。

  「中午要一起吃飯嗎?」差五分鐘十二點,冷向鎧邀請道。

  「不了,我還得趕回公司。」唐繼宇暍完咖啡,站了起來。「小琇要送中餐給我。」
  冷向鎧一聽就懂了,忍不住笑出聲。

  「看來,婚姻生活很適合你。」袁繡誘,正是唐繼宇親愛的老婆。老婆親自送飯,老公急著趕回去,表示這對夫妻的感情如膠似漆。

  「只要找對人,婚姻生活可以適合每個人。」唐繼宇意有所指。

  「是嗎?」冷向鎧不置可否。

  「等著瞧吧!」唐繼宇也不爭辯,笑了笑就離開。

  當一個人「犯桃花」的時候,那種威力……絕對是擋都擋不住的。而作風強硬的冷向鎧,當然也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就成了某個女人最親愛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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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時間一到,中亞集團商業大樓陸續走出下班的人潮,喬蜜坐在人行道的座椅上,一邊背書,一邊不時抬起頭張望著。

  她從五點開始等到現在快七點,但就是沒等到她想等的人,也等得愈來愈焦慮。

  這棟大樓該不會有什么其它出口,他直接走了吧?

  還是……他在加班呢?

  沒看到他,喬蜜也不敢就這么走了,她鼓起勇氣,將手上的書塞回包包,一跛一跛地再走向警衛。

  「警衛大哥,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問問,冷向鎧還在樓上嗎?」她很有禮貌地說。

  警衛大哥從便當裏拾起頭。

  「總裁在不在,不是我能過問的,妳還是走吧,別守在這裏。」看在她只是乖乖等人、沒有大吼大叫或者亂吵的份上,警衛的態度也客氣了一點。

  「可是,他說我可以來找他的。」

  「這位小姐,想見我們總裁的人多的是,如果每個跟妳說同樣話的人,我都放她上樓,那我早就被炒魷魚了。」就算這個小姐看起來很單純,也不像那些在打什么鬼主意的人,但是警衛可不打算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

  這年頭好工作難找,他才不想跟自己的「錢途」過不去。

  「警衛大哥,拜托你,只要幫我問一問他在不在就好了,我不會要求要上樓的。」喬蜜很誠懇地請求道。


  「這……」警衛遲疑。「不行,我們公司要求很嚴格的,妳還是回去吧,不要讓我不好交代。」公司規定太嚴格,警衛實在不敢自作主張。

  「哦……」喬蜜很失望地回到人行道的座椅上,決定等到九點,如果再等不到他,那她就回去,明天再來。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喬蜜連冷向鎖的衣角部沒見到,每天頂著冷風等人已經很辛苦,結果今天又下雨,讓她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為了避免擋到人群,她從騎樓退到人行道,結果還是被人推撞到,差點跌出人行道外。

  「啊!」她好不容易扶到東西站穩,結果傘卻掉了,讓她很快就淋得一身溼。

  嗚,還有沒有更慘的遭遇啊?

  「喬小姐。」阿東將車停在附近的停車格暫停,下車朝她跑來,手裏拿著的傘很快遮到她的上空。

  「阿東?!」

  「喬小姐,妳在這裏做什么?」

  「我……」她才開口,又被阿東打斷。

  「妳都淋溼了,快跟我來!」不由分說,他拉著她快步走到車後座,打開門,喬蜜被塞進車子裏。

  「我身上溼溼的--」還沒說,阿東已經關上門,然後回到駕駛座,迅速將車開上路。

  「妳怎么淋成這樣?」冷向鎧低沉的聲音忽然在她身邊響起。

  「冷向鎧?!」她一臉驚訝。

  「不然妳以為還有誰?」別忘了,阿東是他的專屬司機。

  「我--哈啾!」

  冷向鎖眉一皺,吩咐道:

  「阿東,開暖氣,立刻回公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4:42

第四章

  一回到冷向鎖住的公寓,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他直接推她入浴室。

  「把身上的溼衣服全脫下來,泡熱水澡去寒。」

  「可是我……」沒有衣服替換啊!

  「待會兒,我會拿一套衣服放在門口,妳洗好就先將就著穿,換下來的衣服直接放進一旁的洗衣機,按開電源就會自動清洗。」堵住她的抗議,他把浴室門關上。

  趁她去洗熱水澡的這段時問,冷向鎧叫了一份外送披薩,泡了一壺熱茶,坐在客廳裏邊喝、邊看帶回來的公文。

  二十分鐘後,她終於從浴室走出來。

  「好大的衣服。」她站在浴室門口,拉了拉身上過大的休閒服;一件在他身上合身舒適的休閒服,在她身上像布袋,而嬌小的她不僅袖子長出一截,就連褲管也折了好幾褶,才看得見她的小腳丫。

  冷向鎧一回頭,就看見她這副模樣,差點笑出來。

  「過來。」幸虧平時訓練有素,他努力維持住臉部正經的表情。

  「哦。」她乖乖過去。

  他皺著眉看她還溼著的頭發。

  「哈--」及時捏住鼻子,沒讓噴嚏打出來;可是鼻子好癢。她揉一揉,皺著鼻頭。

  冷向鎧先遞一杯熱茶給她,然後道:「轉過去。」

  「哦。」她照做。

  他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把吹風機,電源一開就開始幫她吹頭發,動作有點粗魯,可是他卻很細心地每個地方都吹到,不一會兒,她過肩的長發就被他吹幹了。

  吹完頭發,冷向鎧撥著她柔細的發絲,感覺那女子才有的柔嫩觸感;喬蜜則是一動也不敢動。

  氣氛變得好奇怪,他撥發的動作,無意問拂過她頸後,引起她一陣輕顫;冷向鎧卻皺了皺眉。

  他在幹嘛?居然幫她吹頭發,嘖!

  「好了。」他放過她的發。

  「謝謝。」她訥訥地道。

  「妳有梳子嗎?」

  「有。」她趕緊翻包包。

  「先梳一梳頭發。」他站起來,將室內溫度調到微暖的狀態再回來,她已經將頭發給梳好。

  看著她微紅的臉蛋,冷向鎧以手指拾起她下頷,仔細就著光線,審視她額角的瘀青狀態。

  「妳有沒有每天擦藥?」他問。都過了這么多天,瘀青居然還這么明顯,這女人肯定沒好好擦藥。

  「有啊。」她點點頭,下巴還被他握住。

  「但沒有揉,對吧?」他平靜地道,放開她下頷。

  「呃……」她心虛地垂下眼瞼。

  幹嘛猜的那么準呢?

  「會痛啊……」她小小聲的辯解還沒說完,就見他已經拿了藥來,卷起袖子,她呆了呆。

  「頭抬起來。」他說道。

  「哦。」她乖乖拾起--噢!痛啦痛啦……

  「一個瘀青在額頭上好看嗎?」他邊揉邊問。

  「當然不好看……」她充滿哭音地回答。

  「那就忍耐一點,讓我揉散它。」

  「噢。」嗚嗚,早知道就不要來見他,痛痛痛……痛啦,

  「褲管卷高一點。」額頭擦好,他沒忘記她的腳上還有更大的瘀青。

  「我,我可以自己……」

  「卷起來。」

  「喔。」他一沉聲,她只得乖乖照做,心裏想被他擦一定很痛……

  果然,她腳上的瘀青一點也沒有消退的跡象,冷向鎧很認命地彎下身,沾了更多藥膏往她腿上抹。

  為什么他一個堂堂大集團的總裁,得客串推拿師來幫她擦藥呢?

  可是沒人幫她擦、沒人盯著,她的藥有擦跟沒擦一樣,偏偏他討厭看到她身上有傷,只好親自幫她擦。這小女人真是夠大牌了。

  「輕一點、輕一點啦……」他邊擦,她邊叫,一雙可憐兮兮的眼裏淚意明顯加重。

  「痛嗎?」

  「很痛。」嗚……

  「知道痛,下回就小心一點。」

  「我很小、心啊……」

  「是嗎?」他瞄了她一眼,揉藥的手仍是沒停。「如果妳很小心,怎么每次我看到妳,妳都受傷?」真懷疑她怎么能平安活到現在。

  「我也不想啊……」誰知道她最近會這么衰咧。

  「既然受了傷,就要好好擦藥,像妳這樣,傷什么時候才會好呢?」揉散藥膏,他抽了張溼紙巾擦著手。

  「不痛比較重要……」她小聲嘀咕。

  「嗯?」他瞥她一眼,眉目一挑。

  「呃,我會乖乖擦藥。」她立刻改口。

  嗚,他不必兇,就很嚇人……

  這還差不多。他抓起她手腕,看到上頭的擦傷都已結了痂,這才稍梢滿意,把藥收起來,正好對講機的音樂響起來。

  「冷先生,有一名披薩的外送員要找你。」大廈警衛很盡責地轉告。

  「請他上來。」冷向鎧說道。

  「好的。」

  「披薩?」聽到吃的,喬蜜眼裏的淚意和委屈統統消失,只剩下垂涎。

  「我還沒吃晚餐,妳吃過了嗎?」他明知故問。

  喬蜜立刻搖頭,一雙眼眨巴地望著他。

  「那么,一起吃吧。」她的表情……真像嗷嗷待哺的小寵物,他忍不住搖頭一笑,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寵溺神情。

  「耶!」她什么都沒發現,只顧著歡呼。「你真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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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飽……

  她只吃了兩片披薩,再加上喝了兩杯茶,已經飽得抱著肚子趴在沙發上了。呵!吃飽了,身體又暖暖的,有點想睡了……

  她昏昏欲睡的雙眸眨了眨,望向一邊吃披薩,一邊看公文的冷向鏤,忽然咧嘴一笑。

  「什么事這么好笑?」他頭沒抬,卻知道她在做什么。

  「沒有啊,只是很難想象你會吃外送披薩當晚餐。」他是大老板耶,可是卻吃這么普通的東西。

  但是,即使是這樣隨意地吃、這 放松的時候,他還是有他獨特的霸氣在,就像是一只正趴在遠方的黑豹,盡管看起來傭懶,但危險性依然不減。

  「它很方便。」他簡短地道。能填飽肚子又不至於太難入口,也不必浪費他太多時間,是他一個人用餐時的最好選擇。

  「可是,你一邊吃,一邊看公文,不會消化不良嗎?」專家說,吃飯要專心,才不會弄壞腸胃耶。

  「我習慣了。」他繼續一心三用,一手在Notebook的鍵盤上敲打,一手拿著披薩,還分神跟她說話。

  「噢。」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突然發現他這樣很上相。「我可以幫你拍照嗎?」邊問,她邊坐起來想著自己的相機丟哪兒去了。

  「不行。」很簡單丟出兩個字。

  「可是……」

  「如果妳還想在這裏繼續待著,就別拿相機出來。」他警告。

  「好嘛。」她只好繼續趴回沙發上,咕咕噥噥:「你答應要讓人採訪的,可是連照相都不準,好惡質……」

  「妳說什么?」

  「沒什么。」她只敢暗自嘟著唇,沒膽大聲抗議。

  冷向鎧停下動作,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我答應讓妳採訪,但是家居生活除外。」他向來低調,當然不可能讓自己的私生活曝光。

  「可是你在公司我又見不到你,現在你又不讓我問,那我要怎么採訪你呢?」他的規矩真多。

  「在公司見不到我?」他心思一動。「妳今天到公司就是來找我?」

  「當然啊。」她上班的地方跟他的公司不同方向,如果不是要找他,她幹嘛特地去呢。

  「那妳怎么不上樓?」

  「我又上不去……」說到這個,她有點哀怨地瞥他一眼。「你是大老板,我沒有預約,又沒有夠身分的名片,怎么上去?」他不會不知道他樓下的警衛有多盡責吧?

  冷向鎧一怔。

  「妳到公司很多天了?」

  「嗯。」她點點頭。「我每天都在樓下等你,可是都等不到你。」她不是在訴苦,司是冷向鎧卻聽得內疚了。

  「妳怎么不跟警衛說,是我準許妳上樓的?」

  「我說了,可是警衛不相信,也不幫我問。」她一直不覺得身分地位有什么了不起,可是這幾天下來,她真正意識到身分不同所得到的差別待遇。

  那時候,她才明白,她與他之間的差別有多大。而在他辦公室裏見他的那一幕,美好的不真實;因為現實的情況,是她根本見不到他,在別人眼裏,她只是又一個想攀附他的小記者。

  「警衛擋著妳?」他沉下表情。

  「不要怪他,他只是盡自己的本分而已,」看出他的怒意,她連忙道:「而且,他對我已經算很不錯了,至少他沒有直接把我『請 走。」她可沒忘記,她社裏的記者前輩們所得到的待遇。

  「妳被擋在樓下白等了好幾天,不生警衛的氣嗎?」他問道。

  「不生。」她搖頭。「他只是盡自己的本分,又沒有錯。可是你就很過分,讓我白等好多天。」

  「我並不知道妳在樓下等。」她不怪警衛,卻怪他?冷向鎧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覺得好笑。

  「可是你答應讓我採訪,又不給我怎么跟你聯絡的方式,害我找不到你,只能一直等,學校的課也蹺了好幾天。」她嘟起嘴。

  「妳也沒有問。」他提醒。

  對哦。她表情一頓,那還能怪他嗎?

  「可是……我……」

  「好吧,算是我的錯。」冷向鎧微揚唇角,揉揉她的發。「我請妳吃一頓晚餐當賠罪可以嗎?」

  她真好拐,怨氣三兩句話就被他弭平。

  應該說,她的個性太正直單純,比起他這個一肚子千折百轉的姦商來說,要說贏她太簡單了。

  「好吧。反正我也吃飽了,就一筆勾消。」人家都要請客了,她當然是說好 。

  嘻,當場省下一頓飯錢。

  結果她一臉開心,他卻是啼笑皆非。

  「我說的不是這塊披薩,是改天再請妳吃飯。」她當他這么小氣嗎?幾片披薩就算一頓飯?!

  「哦,別頓哪……」她吐了吐舌。「會比披薩貴嗎?」

  「讓妳選,妳想吃什么都可以。」貴?這是她的評斷標準嗎?

  「哦。」她摸摸鼻子,開始掏包包。

  「妳在做什么?」

  「拿錢包啊,要付你這頓披薩的錢。」她一臉認真。

  「不用了。」

  「可是,我不能佔你便宜……」

  「我說不用了。」他加重語氣。

  「哦,不用就不用。」手立刻從包包裏收回來,抱著抱枕縮著。

  冷向鎧半瞪著她。

  她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什么?披薩一個不過幾百塊,她也算得那么仔細,他該稱讚她的正直不佔人便宜,還是氣她太會跟他計較?~

  「你好兇……」

  她還敢抱怨!

  「誰叫妳惹我生氣。」
  「我哪有?」

  「才幾百塊的東西妳那么計較,警衛讓妳白等好幾天妳卻一點也不生氣,這算什么標準?」真沒想到,他居然不如一個警衛。

  「那不同啊,警衛是為了工作,可是披薩是你要花錢買的耶,我不能隨便佔你便宜啊。」她還振振有詞。

  「出錢的是我,我都沒說話了,妳介意什么?」

  「如果等你跟我要錢,那會顯得我很厚臉皮耶!我當然不能讓你先開口啊。」雖然她很窮,也很愛錢,可是她也是有志氣的。

  再跟她爭這個話題,冷向鎧保證自己一定會先吐血,這女人的標準真不是他能理解的。

  「再說,雖然你對我不太好,可是我也不能讓你花錢……」她繼續陳述。

  「等等,什么叫『我對妳不太好 ?」才想著不要跟她計較,結果她下一句話立刻引發他的火氣。

  他對她不好?!他在她身上破的例,足夠讓別人對他的評價暴跌了,她居然敢說他對她不好?!

  「本來就是啊。」她瞥了他一眼,開始扳著指頭數:「你每次看到我都會兇我,擦藥都好痛,你的話我都不可以拒絕……」

  「所以我應該讓妳繼續在公司外面淋雨、應該不管妳就讓妳感冒、應該不必替妳吹幹頭發就讓妳等著頭痛,應該不管妳的傷就讓妳繼續頂著一身傷見人!」

  他每說一句,她就畏縮一次。

  「我應該繼續讓妳被警衛攔在樓下,不必替妳覺得委屈。」他瞪視著她,瞪到她開始愧疚。

  「我我我……對不起嘛。」

  「對不起?」哼。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擦藥真的很痛嘛……」而且,他瞪人的時候真的很兇啊。

  冷向鎧不理她,坐到另一邊的沙發,埋頭進公事裏。

  喬蜜惴惴不安地望了望他,可是他好像真的生氣了,連頭也不抬,也不理她。

  「冷、冷向鎧……」她試著開口。

  響應她的,只有更大、更快速的鍵盤敲打聲。

  「冷向鎧……」她更輕聲地喚。

  他冷著臉。

  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么好,結果那女人居然嫌他兇,他會不生氣才怪!

  喬蜜從沙發裏站起來,在他坐的沙發邊的地毯坐下,拉拉他褲管。

  「冷向鎧……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不識好人心的。」她小心地瞄了瞄他,他依然一臉冷漠。「我知道,你對我已經很有耐心了,看到我受傷,也沒有轉身就走,我應該感激你的。」

  他不看她。鬼才要她的感激!

  喬蜜搖了搖他的手。

  「冷向鎧,不要不理我嘛。」她可憐兮兮地說。

  他還是不應聲。喬蜜難過地垂下手。

  「你真的不理我嗎?那、那我走好了……」說著,還真的要站起來。

  該死!她是打算「畏罪潛逃」嗎?!

  冷向鎧伸手一扯,她還沒站穩就跌坐到他腿上,一股帶著怒意的溫熱就這么罩上她唇辦。

  他的舉動強悍而且直接,完全沒給她拒絕的餘地!

  喬蜜嚇得瞪大眼,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反應,微啟的唇辦正好讓他順利入侵,完全吞噬所有屬於她的甜美氣息。

  他的舌,強悍而靈巧無比地引導著她的,不放過她唇內任何一個角落地探索著,悍然得讓她只能任他為所欲為,身子不由自主地因為他的熱切而泛起輕顫、泛起熱度,而他手滑進休閒服裏撫摸她的背,更助長了那股熱,令她的腦子完全不能思考。

  她的馴服,讓他的怒氣很快得到撫平。她背部的肌膚如絲如綢,美好的觸感令他差點上了癮,而她……沒穿胸衣?!

  他硬生生抽回手,忍不住再用力吮了她的唇一下,才終於放開她。

  「誰準妳走的?」他在她唇上低吼,緊摟著她,暗自努力壓下體內的騷動。

  她只覺得耳邊轟轟轟,根本沒聽懂他在吼什么。

  「我不需要妳的感激。」

  「感……感激?」她還暈暈的。

  「妳真的會讓聖人發瘋。」體內的騷動壓下,他低吼的語氣轉成無奈。

  「哪有?」她終於回過神,一臉無辜。

  「還說沒有?!」他又吼。

  她瑟縮了下,還敢冒出一句咕噥:「哪裏有嘛……」

  「幫妳上藥、擔心妳的傷好不了,算不算對妳好?」

  「算啊。」

  「那妳是怎么回報我的?」

  「呃……」

  「把人家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就是妳待人的方式?」

  「當然……不是。」她小小聲地回道:「我……已經跟你道歉了嘛,你應該很大人大量接受才對……」

  「喬蜜,妳在抱怨?!」他瞪她,真不敢相信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到這時候還敢暗示他不夠寬宏大量?!

  「我沒有啊。」她立刻拾起頭,一臉討好的微笑,表示她什么話都沒說。

  冷向鎧真不明白,為什么他要多事的去管她的事,幹嘛看她受傷就要阿東先帶她上樓;幹嘛看她被人推的淋了雨,就要阿東把她帶上車,然後火速帶她到他不曾讓任何女人進入的公寓;怕她著了涼,還讓她先去洗熱水澡;她隨便一個垂涎的眼神,就無條件讓她分享他的晚餐……

  「冷向鎧,你、你吻了我耶!」她細細的聲音突然又傳來,伴隨她半咬下唇的臊紅。

  「那又怎么樣?」這女人終於反應過來了嗎?

  「你……以前有吻過人嗎?」她又問。

  「有又怎么樣?沒有又怎么樣?」只要是男人都該知道,千萬別在你剛吻了一個女人後,就太老實地承認自己有吻過別的女人,或者有更深一層的經驗;就算這個女人不具威脅性也一樣。

  「是沒有怎么樣……」她頓了頓語氣,手指輕按撫著自己微腫的唇辦,然後邊瞄著他,很小心地說道:「我覺得……你的吻技……好像不太好……吻得我的唇好痛。下次可不可以輕一點?」她用商量的語氣問,絕對不想再惹他生氣了。

  冷向鎧一聽,臉色簡直是黑到底了,一雙利眸直瞪著她。

  「我我我……當我沒說,你的吻技很好很好。」她再遲鈍也看得出他一臉山雨欲來,當下很沒骨氣地改口,只希望他別再發火。

  「喬蜜。」他深吸口氣、再吸口氣,低喚。

  「啊?」她才拾起臉,微張唇辦應聲的那一刻,她微腫的唇再度被堵住。

  「唔?!」她再度瞪大眼,隨即又被吻得昏頭轉向、無法呼吸。

  嗚嗚,她以後再也不敢批評他吻技不好了啦……唔唔!她快沒氣了啦!他再這么用力吻下去,她明天一定不能見人了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5:02

第五章

  喬蜜在男女關係上的生澀,單純到他隨時都可以帶她上床;但是,冷向鎧卻沒有這么做。

  不用問他也知道她從沒有過經驗,他不希望她的第一次是在這樣迷糊又不懂的情況下發生。

  「冷向鎧。」她軟軟叫著。

  「嗯?」他的唇停在她鎖骨上,輕囓細吻,讓她感覺到癢,卻又不會太痛。

  「我……我頭昏昏的。」而且全身也感覺在發熱。

  隔著休閒服的體溫傳到他的知覺上,他警覺地停下動作,一拾眼,就望見她紅得不尋常的臉蛋。

  「好熱……」她軟軟地偎著他,眼睛開始閉起來。

  他手一探,發現她的額溫偏高,該不會發燒了吧?

  冷向鎖將她放在沙發上,迅速去拿了耳溫槍來,一量,三十八度三。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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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著了涼,等退燒就沒事了。」醫生推了推鼻粱上的眼鏡,取下聽診器。「退燒針跟退燒藥水,你選一種吧。」兩種方式都可以達到退燒的效果。

  只不過,他這語氣好像是那種「開刀吧,不開只有死路一條」才有的憂戚語氣。

  「退燒藥水。」冷向鎧沒忘記喬蜜怕痛。

  「好吧。」醫生把一瓶退燒藥水交給他,讓出位置。「你來喂她。」

  「嗯。」冷向鎧點頭,先倒出足夠分量的藥水,然後扶起她,喂她喝進去。

  喬蜜突如其來的發燒,還真是讓冷向鎧忙亂了一陣。想到喬蜜這副模樣絕對不適合去醫院,他先是將她扶到房裏,然後火速打電話,把辛皓楷這個金牌醫生給找來。

  辛皓楷收好診斷的用具,接著就坐在一旁看著冷向鎧小心翼翼照顧她的模樣,一邊依她的症狀開始配藥,寫用藥說明。

  「鎧,你不會是把人家怎么了吧?」他用很哀悼的語氣問。

  「別胡說。」冷向鎖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沒關係,這種事也很正常,你可以老實說,我不會笑你的。」辛皓楷用很嚴肅的語氣說:「只不過,你千萬要記得,如果沒有意思娶人家,就千萬別太過分,防護措施要記得做,別害了人家。萬一真的不小心有了,記得一定要告訴我,看在我們的交情份上,我會推薦一個優良又有醫德的醫生來幫忙,順便聯絡坐月子中心的人來替她進補。」

  「我說:沒、有。」冷向鏡簡直是從齒縫裏進出話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身為醫生的人,總是要從善如流的,但是該說的還是得說。「不過,如果要別人相信你們真的什么事都沒發生的話,記得,別亂替人家換衣服,還有,別把人家的唇給吻得像被蜜蜂叮過,這樣很容易被誤會的。」

  「你可以滾了。」再聽下去,下一個要看醫生的人就是他了。

  豐皓楷一聽,立刻表情哀戚。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是大半夜耶,你不感激我來幫她免費義診就算了,居然還叫我滾,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枉費他們相識一場,他還這么有義氣地半夜來看病人,結果卻遭受這種對待,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冷向鎧翻翻白眼。

  「楷,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在開玩笑。」表情恢復正經。

  「她還不是我的女人。」冷向鎧擦了擦她額上沁出的薄汗。

  「哦?」辛皓楷推了下眼鏡。

  「她是淋了雨,才不得不換下衣服,我沒有替她換。」冷向鎧又道。

  辛皓楷望著他,不置一詞。

  「吻她,純粹一時衝動。」

  「鎧,你在解釋。」辛皓楷一臉平靜,然後語氣再度哀悼起來:「你果然『中箭 了,以前你都隨便人家說的,現在你居然在解釋。」這是愈描愈黑。

  「而且,你從來不讓女人來這裏的,現在不但讓她進了你的房子,還上了你的床--」嘖嘖,他搖搖頭。

  什么叫「上了他的床」?這家夥講話就不能用正確一點的詞嗎?!

  「 嗦!」

  「看來我很顧人怨。」辛皓楷嘆口氣,無比感傷。「這年頭人情比紙還薄,沒有利用價值就只剩下被人嫌棄的份。好吧,不打擾你『花前月下 的時間,該給她吃的藥我留在桌上,服用方法也很仔細寫下來了,其它的你自。」看著辦。一交代完畢,他提起醫藥箱往外走。

  「楷,謝謝。」在辛皓楷快走到門門時,身後傳來一句該有的感謝。
  「不客氣。」開門,走人。

  一小時後,再量一次喬蜜的體溫,發現她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楷的醫術真的沒話說,再看看他留下來的藥,冷向鎧簡直是啼笑皆非。

  感冒藥也就罷了,另外,他還留了一瓶退瘀的外敷藥,寫明早晚擦揉,連「過敏紅腫」的治療藥都貼上說明標簽,還注明對消除紅腫有絕對的效用。

  這家夥……真是閒到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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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重重的。

  喬蜜睜開酸酸澀澀的眼,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挑高的照明設計,隱在宛如灰藍天空的裝飾之中,給人的感覺是既寬又闊,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她住的地方好像沒這么豪華……

  咦,她腰上怎么重重的?

  她抬眼一瞄,一條手臂橫放在她蓋的棉被上,順著手臂望上去--

  赫!一張如雕刻般的俊顏立刻映人眼簾。近看之下,他的臉容俊得更加令人怦然心動。

  「冷向鎧?!」她無聲低呼。

  可是她一動,身旁淺眠的他立刻醒來。

  「妳醒了。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隨即問。

  「我……」她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好沙啞。「我病了嗎?」

  「發燒,感冒。不過放心,燒已經退了。」他觸了觸她額溫,然後坐起身,手拂過微亂的頭發。

  他身上依然是昨天她看見的那套衣服,只不過少了領帶,襯衫也不像昨天那 平整。

  「我討厭感冒。」她皺皺鼻子,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好討厭。

  「活該。」他語氣兇惡,眼神卻很溫柔。「看妳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淋雨。」

  「又不是我願意的……」她也很不想啊。「現在幾點了?」望了望被窗簾遮住的天色,判斷不出現在的亮度,只能確定已經天亮了。

  「快十點。」他瞄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鐘。

  「十點?!」她嚇得坐直身。「我、我上班要遲到了!」慌忙要下床,冷不防頭一陣暈。

  「動作慢一點。」冷向鎧及時扶住她,讓她坐回床上。「妳病都還沒好,就想著去上班?」

  「不上班,會被記曠職,拙薪水的。」

  差點忘了她有多重視她的薪水。

  「妳現在連站也站不穩,怎么去上班?」他沒好氣地望著她。

  「可是……」

  「請假。」

  「但是……」

  「我替妳請。」說著,他拿起電話還真要打。

  「不要啦,我自己請假就是了。」哪有人這樣的,好鴨霸,她還是病人耶,他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偷偷嘀咕,喬蜜還是很認分地自己撥電話回雜志社,直接找直屬上司林姊,請她幫她寫假單。

  林姊一聽到她的聲音,立刻答應幫忙,並且一樣要求她要好好休息;喬蜜哭笑不得地挂上電話。

  為什么所有人都要她休息呢?

  「假請好了嗎?」他站到她面前。

  「嗯。」她點頭,放回電話。

  「別動。」他拿著耳溫槍,再量一次她的體溫,確定她沒有再發燒。

  「你一直在照顧我?」她疑惑地問。

  「不然這裏還有別人嗎?」這 簡單的問題還要問。

  「可是……你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裏只有一張床,難不成妳要我去睡沙發嗎?」

  「你……跟我……」她記得,他吻過她……

  「放心,我對生病的女人沒興趣。」他沒好氣地保證。她在發燒,就算他有再大的「性致」,也被她給燒沒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紅了臉。她是要問,他為什么……吻--

  「浴室裏有一組新的盥洗用具,妳可以自己梳洗嗎?」她剛剛連站都站不穩,他很懷疑放她一個人進浴室可以嗎?

  她瞄了他一眼,問不出口,只好回答:

  「應該可以。」她試著慢慢站起來。

  冷向鎧看著她緩緩走進浴室。

  「門不要鎖,如果有什么狀況,就叫我。」他交代。

  「好。」她點頭。

  「小心一點。」他再叮嚀,語氣放柔,仍是不放心。

  「我會的。」她朝他一笑,關上浴室門。

  盡管他脾氣有點暴躁,總是用有點兇惡的語氣說話,可是,如果不是真的關心她,他不會照顧她一整夜。

  看著洗臉臺上全新的牙刷與毛巾,還有一條洗面奶--女生用的耶,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變出來的?

  她伸手拿毛巾,被它柔軟的觸感嚇了一跳。

  姦軟。他從哪裏買來的呀?好軟好軟……她拿著毛巾貼上面頰,忍不住露出笑容。

  冷向鎧,其實是一個很細心、很溫暖的男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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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後,等她從浴室裏出來,他已經換上另一套休閒服,在廚房裏煮咖啡,烤吐司。

  一看到她,他隨即跨步到她面前。

  「還好嗎?」他摸了摸她紅撲撲的臉頰,又測了測她額溫。

  「我沒事。」她深吸口氣,洗完臉,她有精神多了。「你在做什么?」她望向他身後--

  兩個荷包蛋耶,還有果醬,也有火腿。

  「準備我們的早餐。」他帶她到餐桌坐姦。「飲料只有咖啡和牛奶,妳選一種。」

  「咖啡。」她早就被咖啡香給誘拐了。「你居然會做早餐耶!」她想都沒想過。

  「我也是人,也要吃喝休息。」盡管他出身富裕家庭,但自己料理三餐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尤其在國外那段日子。

  「可是,我以為你有傭人。」事實上,他就有一個專屬司機。

  「司機是代步方便。不在公司的時候,非公事需要,我不喜歡身邊有人跟來跟去。」生活上來說,他是很孤僻的一個男人。

  「可是,你會自己做早餐,好讓人驚訝。」她看著他將涂好果醬的烤吐司放到她面前。

  「這么簡單的早餐,誰都會做。如果我連這點事都做不了,那還活著幹嘛?」他淡淡說道。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很多有錢人家裏好像都傭人一堆,然後吃頓飯也是講究用餐順序和餐桌禮儀,不隨便吃的。」這可是真實的富貴人家生活的寫照。她記得之前某個名人的專訪,光是吃飯,就佔了一整個頁面,去採訪的記者也被那些緊復的餐桌禮儀給搞到頭暈。

  「吃飯就吃飯,偶爾弄一次大排場還可以,但天天這樣未免浪費時間。」他可沒那 多閒工夫去應付這種事。

  「你好特別。」她咬著吐司,突然又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沒那 大了。

  「不是特別,我只是依照我想要的方式過日子而已。」富貴人家的排場他也不是沒有,只是他覺得無聊罷了。

  「我一直以為你們有錢人家的生活,一定比我們這些平凡人精採。」她柔柔笑著,有些開心。

  「什么叫『我們有錢人 ?」但他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本來就是啊,你住的、穿的、用的,還有平常的生活,都像是小說和電影裏的男主角。又帥又有錢的男人,通常有很多女人愛,生活一定多採多姿……」

  「妳從哪裏得來這種笨印象?」他打斷她夢幻般的想象。

  「咦?」笨印象?

  「那些不切實際的小說和電影,只會演出那些豪華的場景、奢靡的生活,他們有演過別人工作時候的忙碌,和他必須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擁有這種生活嗎?」

  「呃……」好像沒有。

  「那些沒營養的小說和電影,不看也罷。」見她咬完那片吐司,他再做一份烤三明治給她。「如果每個人每天都只想著怎 辦宴會、交際應酬、花錢,那臺灣早就沒有經濟奇跡了。」

  萬丈高樓平地起。如果沒有付出努力,只光享受物質生活、只消費不賺取,早晚坐吃山空。

  「你好像很討厭應酬。」

  「適度交際可以,太多了就是麻煩。」他淡淡說道,很快吃完自己那一份早餐,然後暍起咖啡,

  「那你去應酬的時候,會不會帶女伴?」她好奇地問。

  「偶爾。」

  「那你都帶誰去?」

  「梁秘書。」他答道。

  「秘書?!」大總裁跟小秘書,嗯……很符合小說公式哦。

  「別亂想。」眼一瞄就知道她想到哪裏去了。「那是公司業務需要,否則我不會要求梁秘書加班。」

  「噢。」她吐吐舌。只為公事啊,那就不好玩了。

  可是如果他跟秘書……想到他可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親密模樣……不不不,那更不好玩。她猛甩頭。

  「妳在幹嘛?」他好笑地望著她的舉動。

  這女人想到哪裏去了,表情苦得跟苦瓜有的拚。

  「你有……有女朋友嗎?」她衝動地問。
  「妳問這個做什么?」

  「回答我嘛!」她很想很想知道。

  他靠向椅背。「妳想知道,還是想寫進採訪報導裏?」

  「我想知道。」報導?她都忘了這回事了。

  「沒有。」

  「那……昨天……」她咬了咬下唇。「你有吻我,對不對?」那不是她發燒的妄想,對吧?

  「對。」

  「為什么?」她很輕聲地問,表情有些兒羞、有些天真、有些好奇。

  「因為妳很吵。」

  「啊?」她呆住。

  「而且問題很多。」

  她、她……問題很多?他覺得她很煩嗎?喬蜜苦了表情。

  「妳吃飽了嗎?」他忽然問。

  「飽了。」她點點頭。

  「很好。」他拿走她手中剩下的三明治放到盤子上,然後傾身吻了吻她的唇辦,嘗到了三明治的味道,舔了舔唇覺得味道還不錯後,便又封吻住她的唇。

  「不,不行。」她輕喘著別開臉,心跳飛快。

  「為什么不行?」他蹙眉。

  「我感冒,會傳染……」

  「無所謂。」他一笑,揚眉的神態,無比的瀟灑與態意。

  「可是……」她呆望著他,心跳持續加快,說話吞吞吐吐:「我們……我們不是……」

  「不是男女朋友?」他替她說完。

  她連忙點頭。

  「還有別的理由嗎?」

  「什么別的理由?」被他一吻,她的腦袋至少有一半罷工,現在她的理解力只剩下一半。
  「別的我不能吻妳的理由。」

  吻啊--她想了好幾秒,但是腦裏除了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想到。再想到他略薄而充滿力量的唇,她臉蛋倏地一片潮紅。

  「喬蜜?」怎么臉紅成這樣?

  「沒、沒有了。」她趕緊道,雙手掩住發熱的臉蛋。

  「那好,從現在開始,我們是了。」他低首望著她,眼裏有著罕見的溫柔。

  「是什么?」他的話,她像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聽進去。

  「妳--」他點了下她鼻尖。「是我的女人。」

  她緩緩瞪大眼,感覺像天旋地轉。

  「我是嗎?」什么時候決定的事,她怎么都不知道?

  珠寶業界的大集團總裁,居然看上她這個小小的實習記者?!

  她只是個平凡的、小小的、不起眼的、不夠漂亮的,連成熟都算不上的女人而已,他為什么會要她?

  他英俊又多金,要什么女人都有,怎么會、怎么可能……是她?!

  她還在作夢嗎?一定是!

  捏捏自己,噢……會痛耶。那……不是作夢嗎?她好難相信啊……

  「別捏了。」他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捏自己的臉、手臂。

  「可是你……你你你……」她結結巴巴地。「我不懂……」

  「我也不懂。」這話像在嘆息。

  「咦?!」

  「為什么我別的女人都不想要,就選妳。」這是她的疑惑吧。

  喬蜜猛點頭。對啊,她好不解。

  「是妳,不好嗎?」他靠近她,額抵著額。「妳不喜歡我?」

  「喜、喜歡啊。」他對她的好,已經夠讓她覺得榮幸萬分了。

  雖然他不是個太溫柔的男人,可是她卻從來不會抗拒在他身邊,媽媽說過,身體的反應是最直接的,如果討厭一個人,是絕對不會想要靠近他的。

  可是,她不僅想靠近他,還很喜歡偎著他的感覺,喜歡他身上清爽、幹凈的味道,沒有某些男人身上令人難受的體味。    「那就說好,別懷疑那么多。」

  「可是……」

  「沒有可是,喬蜜。」他緩緩地說,「還是妳覺得需要更多證明?」

  「證明?」她一臉迷惘。「什么證明?」這種事可以證明的嗎?沒聽說過啊。

  「這么證明。」他再度吻住她,將她嬌小的身子完全抱坐到他腿上,拉下她身上過大的上衣,低頭吻向她胸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6:13

第六章

  「冷向鎧?!」她驚呼。

  在她胸口吮出一個印子,喬蜜倒抽口氣,他卻微蹙眉地抬起臉。

  「妳太瘦了。」

  「呃……」她直覺要以雙臂掩住暴露出來的前胸,但是--手臂被他反剪到身後,根本動彈不得。

  而他這樣,使她不得不挺起胸,看起來……好像在邀請他似的。

  「妳個子很嬌小,連這裏--」他的手指輕滑過她微微凸出的胸脯,然後停在她不自覺繃緊的峰頂。「也嬌小得快讓人感覺不出來。」

  「我……我我……」她屏著氣息,臉蛋紅透,結巴地說不出話。

  從來不曾在人前裸露身體,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喬蜜完全慌了,不知道該怎 辦。只知道在他懷裏,她真的變得好小好小……

  「我……我知道自己沒什麼身材……」呃,不不不,她不是要說這句,她應該抗拒他才對。

  但是,他漆黑如夜的雙眸裏有奇特的火光在閃動,專注的神情像是一簇火苗,燒燙了她的心,也燒燙了她每一吋裸露的肌膚。

  她覺得既害羞,可是又不那麼害怕他的舉動,他什麼都沒做,只是這樣看著她,她就覺得身體突然變得很敏感,被他手指覆住的蓓蕾刺痛無比。

  他忽然低沉地笑了。像是知道了她的感受,覆在她胸前的手指輕緩動作,驅散了那股刺痛,可是卻又立即形成一種更急切的火熱。

  「啊……」她先是感覺舒適地輕嘆出聲,隨即又繃緊了神經,異樣的狂熱迅速往下腹竄去。

  喬蜜微閉雙眸,呼息急促,他不斷撩高她身體的溫度,在她背上、在她身前滑動的手,都像是一把火,令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經被放開,也不知道自己攀住了他的肩膀,身體自有主張地歡迎他的碰觸,到他再度猛然吻住她,同樣不穩的氣息粗淺地傳進她唇內。

  她緩緩睜開眼,望見他更深更黑、更狂熱的眸光。

  「鎧--唔……」她才開口,卻猛然感覺身下的堅硬,抵向她的柔軟。

  她震驚地瞪大眼,同時意識到自己居然由這樣的接觸中,感受到一種異樣的紆解與滿足?!

  他卻隱忍著,昂然的身軀緊繃無比。

  「想說……『不 嗎?」從齒縫間進出問語,他給她喊停的機會。

  「不要。」她吐氣如蘭,有種玩火的直覺,輕顫的手由他肩膀往下滑,感覺到他衣服底下堅實的體魄。

  她衣衫不整,身體幾乎被他撫遍,他的衣服卻還好好地穿在身上,真是不公平!

  「妳不要?」他一僵。

  「不要……說『不 」她大膽地壓住他仍在她胸前的大手,不許他退開,眼神卻不敢看他。

  就算說著大膽的言語,她還是害羞哪!

  冷向鎧猛然站起,喬蜜低呼著連忙環住他頸項,卻發現自己被他穩穩抱著,快步朝臥室走去。

  一被放上床,他不再有所保留,她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隨即被他一連串的狂野撫弄得嬌喘連連,她身上的長褲在躺上床的那一刻同時被褪落,而他身上的衣物則以更快的速度消失!

  「喬蜜,看著我。」他輕柔地吻著她的唇,低喚道。

  在她望向他的那一刻,身下同時是幾次猛烈的貫穿!

  「啊--」歡愉的感受隨著他的貫穿立刻築高,然後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瞬間完全被釋放出來,她的低呼,全被他吻納。

  激動的感覺全往四肢百骸擴散,她輕輕顫抖著,緊緊攀依著他。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她輕喘著,難以平息。

  過後,是一陣倦然。他輕吮著她因激越而不自覺流下的淚滴。她閉著眼,偎著他,一動也不想動。

  「睡吧!」平復喘息後,他的聲音低啞了好幾分,側開身子不讓她承受著他的重量,卻捨不得離開她溫潤的包圍。

  「冷向鎧……」她輕嘆著微笑,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他拉過被子蓋住兩人,在她沉睡後,緩緩退出她的身體--那簡直是非人的折磨。

  她不夠美傃、不夠豐腴,一張翠純潔凈的臉蛋清清雅雅的,藏不住任何想法,僅僅是這樣,已足夠讓他沉醉,眷戀不已地一再吻她的臉頰與肩上的雪白肌膚。

  「喬蜜,我怎麼會對妳上癮呢?」他低語,再吻了下她額際後,輕悄地滑下床鋪,走向浴室。

  丟棄那層為保護她而戴的防護後,他簡單衝了個澡,再回到床上,重新將她摟住;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只在感覺到他的體溫時,忍不住更偎入他懷裏。

  冷向鎧因為她這無意識的舉動而笑了。

  想到她初識情欲,毫不懂得保留的體力完全被他榨幹,不知道等她睡醒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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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被他吞吃入腹,她是不是太隨便了呢?喬蜜一直在反省。

  「小蜜,妳在想什麼?」林娟娟看她一直在發呆,關心地問:「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沒有啊,我很好。」喬蜜趕緊回神,低頭繼續修校她的稿子。

  「如果不舒服,就再請一天假回家休息,這個月我們的稿子已經交了,妳多休一天不會耽誤到公事的。」對於單純的喬蜜,林娟娟一直當她是自己的小妹妹一樣在疼。

  「我很好,沒事的,林姊不要擔心。」喬蜜拾起頭,感激地朝她一笑。

  「這是什麼?」林娟娟眼尖地看見她頸邊的青紫。吻痕?!

  「沒什麼,我我……我不小心撞到的。」喬蜜拉高領子。

  今早從他床上醒來,他志得意滿,她可害羞斃了,卷著床單進浴室,又發現自己全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她忍不住質問,他卻是一臉笑意。

  他根本是故意的。

  害得她只好把全身包得緊緊的來上班,幸好現在不是夏天,不然她要怎麼見人?

  林娟娟了然地看著她。「小蜜,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我……」喬蜜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娟娟卻朝她一笑。

  「其實,妳這個年紀也該有男朋友了,林姊很讚成。不過妳要記住,很多事總是女人吃虧,妳要懂得保護自己。」

  「我知道,謝謝妳,林姊。」喬蜜知道她是真的關心自己。

  「不客氣。」林娟娟拍了拍她,才要轉回自己的座位,辦公室的大門就被人用力推開。

  一抹穿著粉色套裝,高挑修長的身影,像風一般地捲入辦公室裏,憤怒的模樣跟她身上的柔性套裝一點也不搭。

  張莉庭是社裏很有潛力的女記者,也是總編很看重的人,人長得又漂亮,所以同行也戲稱她是「錢耕時代之花」。

  誰都知道,當記者的經常為了採訪一個新聞上山下海,不然也是在市區裏跑來跑去,除非是特約採訪,否則沒人會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像個上班族,可是最近沒有特約採訪啊,那她這身打扮是為哪般?

  「可惡!」優雅的套裝女子進出一句詛咒。

  「發生什麼事了?」林娟娟問。在這個雜志社裏,她是最資深的女性員工了,大家都敬她三分,由她來問是最恰當不過了。

  「林姊,別問了。」真是氣死她了。

  「說出來嘛,生悶氣容易老哦。」林娟?端了杯水給她。

  「還不是為了冷向鎧。」張莉庭猛暍一口溫水,吐了口氣。

  「妳又被他趕出來了?」林娟娟猜想得到那種狀況。

  張莉庭是總編派去接觸冷向鎧的第二個記者,結果她一樣被拒於門外,雖然後來總編派了別人去,但心高氣傲的她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總編發飆的那天她剛好不在,不過她回來一聽到沒人採訪成功,當下在完成自己的那篇報導後,又開始去中亞集團報到。

  截至目前為止,連同今天,她已經失敗了十次。

  「我真不懂,明明接受採訪對他又沒有壞處,我們也不是那種會胡亂報導的雜志,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破例?」張莉庭實在想不通。

  「他的想法,大概不是我們能懂的,妳也別氣了,對於這種挫折,妳應該很習慣了。」林娟娟安慰道。

  從冷向鎧三個字出現在商場開始,從來就沒有任何記者能私下跟他訪談,莉庭不是第一個被擋在門外的人,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我就不信我採訪不到他。」張莉庭深吸口氣,絕對不服輸。「總有一天,我一定要這個龜毛、顧人怨的總裁,接受我的採訪!」

  「妳還不放棄啊?」真有幹勁。

  「林姊,妳知道我絕對不會認輸的。」發怒完畢,張莉庭開始想該換什麼方法,才能進到中亞的辦公室,見到冷向鎧。

  「那妳加油吧。」

  「嗯。」張莉庭暍完那杯水,開始看自己的留言。

  喬蜜從聽到冷向鎧三個字開始,頭就低得快跟桌面貼平,聽到張莉庭在罵他,她是很想替他說幾句話,可是--她怎麼說?她不敢想像,他們如果知道他已經答應接受她的採訪,而且後來兩人還演變成另外一種關係,會怎麼想?

  「小蜜,妳怎麼啦?」林娟娟回過頭,看見她怪異的舉止。

  「沒什麼。」喬蜜立刻搖搖頭。

  「對了,妳還有去找冷向鎧嗎?」林娟娟忽然問。

  「妳也有去?!」張莉庭聽到,立刻轉過頭來。「妳見到他了?!」

  「我……」

  「當然沒有。」林娟娟替她回答。「小蜜就是被擋在門外,在人行道上一直等,才會淋到雨感冒的。」

  呃……喬蜜、心虛地低下頭。

  她的感冒的確是因為這樣才得的沒錯,但是……她後來卻連他住的公寓都進去了。

  「我就說嘛。」張莉庭一副意料中的模樣。連她都被拒在門外了,更何況是喬蜜。「不過,妳還是打消念頭吧,想採訪到他沒那麼容易的。」她好心地勸著喬蜜。

  「喔。」喬蜜有點心虛,不敢說冷向鎧已經答應讓她採訪了。

  「這種事還是我們記者來做,妳只是來實習的,還足跟著林姊做好妳自己的工作,別的事不要管。」張莉庭繼續道。能採訪冷向鎧的,非她莫屬。

  「可是總編說,誰都可以去的……」

  「就憑妳,妳真的認為冷向鎧會見妳嗎?如果我們都做不到,妳怎麼可能會成功?!」張莉庭一副就是瞧不起她的模樣。

  喬蜜暗哼,決定討厭她這副高傲的模樣,她轉向林娟娟問:

  「林姊,我校完這篇稿子,可不可以先外出?」

  「可以啊,不過妳要去哪裏?」

  「我……我去看醫生。」反正她感冒還沒全好,鼻音還很重,就裝病好了。

  「那好,妳早點去早點回來。」

  「謝謝林姊。」喬蜜很快將手上的工作完成,然後背起包包,直奔中亞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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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亞集團高層會議室裏,冷向鎧正在開會。

  一這次的特展,也因應情人節推出適合情人的新鑽石款式,搭配歐氏的情人機,三天後開始在各大媒體打廣告,預購與會場訂購都給子特別優惠作為促銷活動,企畫部把廣告媒體盯緊一點,行銷部的人負責統籌半個月後的特展,後天以前把活動流程做好送上來。」

  一聽到這句話,行銷部的幾個主要幹部全都苦了表情。總裁一聲令下,時間只剩半個月,他們準備天天加班吧!

  「有問題嗎?」冷向鎧問道。

  「沒有。」行銷部和企畫部一致搖頭。

  冷向鎧點點頭道:「那好,大家加油,這次特展的成績就靠各位了。散會。」

  特展在即,冷向鎧邊走進電梯回辦公室的同時,腦袋一刻也沒閒著地想著待會兄要聯絡的事項,還有會場佈置的問題,和邀請函的發送與接待問題--

  「粱秘書,要公關部把這次特展的邀請函名單盡快送上來。」進辦公室前,冷向鎧再丟下一句交代。

  「是,總裁。」梁秘書忙應道。「總裁,你有客人。」

  「客人?」冷向鎧打開門,步伐一頓。

  「她在你的辦公室裏。」梁秘書又道。

  「嗯。」他點點頭,進入辦公室,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嬌小人影。「喬蜜?」他關上門。

  「我打擾到你了嗎?」喬蜜惴惴不安地道。

  剛剛她使用他給的專用磁卡,從中亞寶屋的電梯直接上樓,看見梁秘書好忙,有些看見她的人全都一臉好奇;幸好梁秘書讓她進來這裏等,不然她一定會跑走,到他住的地方去等他回家。

  「沒有。」冷向鏤將手上的公文放到桌上後,再走到她面前,拾起她下頷,低頭便吻住她唇瓣。

  「你很累嗎?」從他的吻裏,她感覺到一點疲憊。聽梁秘書說,他今天從來上班就沒一刻空閒過。

  「還好。」再輕啄了下她的唇,他才梢梢拉開一點兩人的距離,滿意地看著她身上的傷痕愈來愈淡。

  這是從前天晚上她到他住處開始,一直到今天早上出門,他勤勞地替她上藥的成果。

  「妳怎麼有空來?」他問道。這時候她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我是用看醫生的藉口溜出來的。」她吐了吐舌。「我有事想問你。」

  「什麼事?」

  「你知道我們雜志社,有個叫張莉庭的記者一直想採訪你嗎?」

  「不知道。」聽到「記者」兩個字,他想都不用想就回答。

  喬蜜嘆氣,他否認的還真直接。那表示張姊來的事根本沒傳到他耳裏,就被警衛直接擋掉了。

  「她是誰?」他望著她。

  「是我們社裏一個很厲害的記者,她被警衛擋了十次,剛剛氣呼呼地回到社裏,還是不放棄要採訪你。」她說道。

  「那又怎麼樣?」冷向鎧笑得一點也不愧疚。「她再來,只是再多幾次被擋在門口的經驗而已。」

  「可是,她真的是個很好的記者。」張姊的魄力和成熟,是她一直很羨慕的。

  雖然她的傲氣和大小姐脾氣,很讓她討厭,但不可否認,張莉庭的報導中肯、對新聞很敏銳,也很有對事物追根究底的精神,是個很出色的記者。

  「不是我看中的人,再好都與我無關。」他落坐在沙發,順勢拉她落到自己腿上,兩人親密相偎。「難道妳希望我接受她的採訪?」

  「當然不希望。」她不想一萬塊飛掉,更不想他看見很漂亮的張姊……

  「那就好了,別想她的事了,要不要來談談妳打算怎麼採訪我?」他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啊。」她點點頭,立刻掏出包包裏的筆記本,興致勃勃地說道:「我想用特展作主題,然後配上你個人的經歷說明,再加上一些投資的方法和意見,讓不懂投資的讀者看了之後,能對如何進場投資有一點概念。」
  他想了想。

  「內容還可以,不過重點太過分散。妳希望採訪的重點是以我個人為主,還是以中亞集團作主軸?」

  「這有差別嗎?」她疑惑地問道。

  「當然有--」他才要說明,辦公桌上的內線就響了,梁秘書的聲音隨即傳來

  「總裁,公關部的邀請名單和邀請函式樣送上來了,要立刻交給你嗎?」

  冷向鎧嘆口氣。才閒聊不到三分鐘,公事就來了。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開始討厭起成山的公事--

  「喬蜜,妳在這裏等我一下,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吃晚飯。」採訪內容只好等晚上再說了。

  「可是,晚上我要去上課耶。」再不去上,恐怕就要被當了。

  她沒提,他都差點忘了她的夜大學生身分。

  「那好吧,妳晚餐想吃什麼?」

  「不用了,我可以在便利商店--」

  「不準隨便吃。我讓阿東替妳買個飯盒,等妳吃完,再讓阿東送妳去學校。」就這麼決定。

  再吻了她一下,冷向鎧將她放在沙發裏,然後回辦公桌要梁秘書把名單送進來,再讓阿東去買兩份日武飯盒,接著就投入一堆公事中。

  喬蜜本來很想抗議的,可是一看到他的忙碌,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她不吵他,拿出自己的書坐在沙發裏靜靜地讀。

  即使這麼忙,他還是沒忘記盯她吃飯,他這麼關心她,其實……她還蠻開心的。

  這就是有情人的好處嗎?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6:31

第七章   

  晚上十點零五分,喬蜜一走出校門口,就看見那輛熟悉的車,連忙跑過去。

  阿東已經先替她開了門。

  「謝謝。」鑽進後座,她發現冷向鎧也在。「你怎麼來了?」她還以為,他會忙到沒空的。

  「妳不高興?」他挑了挑眉。

  「當然高興。」她甜笑著,很自然地偎到他肩上。「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來。」

  「想不想吃宵夜?」他摟住她,輕撫她的背。

  「不想。」她搖搖頭,晚上吃的那個日式便當,她還飽到現在。

  「那我們回家。」

  「回家?」她抬起眼。「你那邊?」

  「不然妳還想回哪裏?」別想他會繼續讓她一個人住在租的地方,然後他一個人回家獨自入眠。

  「回我住的地方啊,要換衣服、整理資料寫報告……」

  「那我們先回妳家,把妳的東西帶到我那裏。」他立刻要阿東先轉到她家。

  「啊?」她傻眼。

  「妳不適合一個人住在那裏。」那棟位在沒有什麼夜燈照明的地方的五層樓舊式公寓,絕對不適合她單身居住。

  設備老舊不說,也沒有足夠大的防火巷,出入沒有管制,尤其是公寓裏的房客男女都有!

  「什麼叫不適合?」她皺起表情。「從我上臺北以來,在那裏住了三、四年,還不是好好的。」

  「那是在我還不知道之前。」她居然在那裏住了三、四年,現在還健康的在這裏,真是算她祖上有保佑。

  「你知道了,也沒有改變什麼啊。」只不過她多了個去處而已……呵--她掩嘴小小地打了個呵欠,除了頭,身體也開始朝他靠近。

  「妳的租約什麼時候到期?」發現她的困倦,他眼神閃過一抹姦詐。

  「再兩個月……」她低喃著回答。她的房租一向是季繳的。

  「那兩個月的房租當是送給房東吧。」他誘哄道:「我不收妳房租,妳可以跟我一起住。」

  「送給房東?!」她霎時清醒,坐正身子。「不行!」

  「為什麼?」他微沉了臉。

  「兩個月的房租要八千塊耶,將近我半個月的薪水都送給房東,我會心痛的。」說到自己的血汗錢,她絕對斤斤計較。

  「八千塊我可以給妳。」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我不要你的錢。」
  「我也不準妳再住那裏。」他霸道地決定。

  喬蜜瞪著他,瞪瞪瞪,瞪到淚水開始凝聚。

  「我知道你很有錢,可是我討厭你這種好像有錢就可以解決一切的模樣……」她嗚咽。

  「喬蜜……」

  「我可以照顧自已,雖然……依靠你,我可以過得很好,可是我不想要這樣……雖然我不富有,可是至少我很努力工作,沒有想平白得到什 ……我喜歡你對我好……可是我不喜歡你都不問我的想法,就自己決定所有的事……」雖然她不夠聰明、不夠獨立、不夠有錢,可是至少她活得坦蕩蕩,單單純純的也很快樂。

  他太霸道了嗎?或者,因為太習慣作主、太知道自己的身分地位,所以顯得有些財大氣粗?冷向鎧摟回她,沉吟地反省。

  後座一陣沈默,身為司機的阿東將車停好,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報告:

  「老闆,小姐的公寓到了。」

  喬蜜一聽,立刻吸吸鼻子離開他懷抱。

  「謝謝你送我回來。」沒看他,她自己開了門就下車。

  她該不會打算從現在起跟他劃清界線吧?

  冷向鎧在心底嘆口氣。「阿東,你在這裏等。」他開門,跟著她走進那棟舊公寓。

  「你……」到了三樓,發現他跟著進來,喬蜜抬起紅紅的雙眸望著他。

  「妳打算把我晾在門外,從此不理我了嗎?」他側首看著她,問道。

  「沒有。」她搖頭。

  不理他,她……也是會想他的。

  「我說過,不會讓妳再住在這裏。」他的語氣,比剛剛在車子裏軟了好幾分。

  「我不--」她才要抗議,就被他點住雙唇。

  「別跟我爭這點,這裏不夠安全,我不放心妳一個人在這裏。」而且……隔音設備奇差。

  隔壁突然傳來的呻吟聲,讓喬蜜驀然瞪大眼,結果整張小臉倏地漲紅。

  這棟公寓的建築設計,原本一個樓層只建一戶,但房東為了多收點租金,將一戶又隔成兩個獨立的一房一廳;木板隔間即使有加厚,還是阻擋不了「某些聲音」。

  「跟我回去,好嗎?」他忍住笑,輕哄道。

  她直覺就點點頭,可是--

  「我……」她才開口,他就已經明白。

  「我不會限制妳做任何事,但是對妳的安全有威脅的,一律不準。」就算是霸道,他也堅持這一點。

  她想了想,才點點頭。

  「嗯。」她回身趕緊收拾了幾樣隨身物品及需要用到的書籍,然後跟著他快快離開。

  「嗯……哼……啊……」一路下樓,相似的聲音再度傳出,喬蜜的臉熱得簡直可以煎蛋了。

  天,還不到十一點哪,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早就開始「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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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向鎧一向不是個閒閒的大總裁,事實上他的工作量大得驚人,也經常超時工作,連吃飯時間都拿來看公文。這是喬蜜第一天被他帶回公寓,吃第一頓披薩晚餐時就知道的。

  只是他這麼忙,怎麼還有空常常盯著她呢?

  不可否認,有他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不論是他霸道的決定,還是他偷出空來一個不經意的摟抱,或是想替她提高肺活量、那種快讓她喘不過氣的吻也好,都是他在意她的表現。

  每天一下班,她就跑到中亞集團找冷向鎖,一起吃晚飯,然後阿東會送她去學校上課,而他則繼續留在公司辦公;直到她快下課前,他會親自去學校接她,然後再一起回家。

  隔天,他會先送她去上班,然後才到自己的公司,兩個人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甜甜蜜蜜,在這種情況下,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直到現在--

  傻眼地看著他公寓裏的客房擺滿她的用品,意會到她夜夜睡在他床上的事實時,她才發現,她幾乎已經搬家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

  「冷向鎧!」撲進書房,「我的東西統統在你的客房裏了!」他的客房,通常被他拿來當儲藏室用。

  「不放在那裏,難道妳覺得放在我們的臥房會比較好?」冷向鎧停下手邊的工作,結束存檔、送出列印後,將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望著他一點都不驚訝的神情,喬蜜驀然意會。

  「你是故意的?!」

  「我說過,不會讓妳一個人住那裏的。」噯,他一開始就宣告了,結果她居然到現在才真正意會。

  明明她看起來很聰明啊,為什麼某些時候……就是少了好幾條筋?!

  「可是,我又沒答應……」結果,就在她天天去找他、他天天接送她放學的過程中,她的東西就不知不覺在他家裏愈堆愈多。

  這能算是他設計她嗎?可是,明明她比較有空啊,腦筋比較閒啊,為什麼沒發現?

  「喬蜜,我們還要為這件事鬧別扭嗎?」他傾近她頸問,嗅進她沐浴過後的芳香。「住在這裏不好嗎?」

  他低沉的語音,拂動她頸邊敏感的脈窩,然後他輕啄一吻,她倏然瞠目,整個人小小跳了一下。

  「不要吻……那裏……」她氣弱地抗議。

  真可惡,他太知道哪裏可以讓她軟化,也太知道她其實是紙老虎一隻,根本不會真正生氣,像上回在公寓裏被那陣「嗯嗯啊啊」聲嚇回到他家後,她所有的抗議與要求,就被他的吻全給弭平了。

  「不然要吻哪裏?」他的吻往周圍移動。

  「都、都不要……」他、他一定是故意的啦!

  她很想制止他,可是她對他的吻根本一點抵抗力也沒有,沒多久就軟軟地偎靠著他,回應著他的需索。

  「跟我住,不好嗎?」他邊吻邊低語。

  「好……」她迷迷糊糊地回應。

  「就這麼決定。」這個聲音,篤定又清晰無比。

  喬蜜立刻回神,一臉懊惱。

  「你你你……拐我!」小人!

  「有嗎?」他眉一挑。

  「哪有人這樣的……你根本是……」她指責,可是指責不下去。

  「根本是什麼?」他逗著她,知道她說不下去了。

  「壞人啦!」她轉身就要跳下他的膝,他及時圈住她腰身。

  「可是這個壞人,只是關心妳。」他在她耳邊說道。

  要說這男人之前有多冷酷、在商場上有多悍然,現在可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事實上,他哄她哄得相當習慣了。

  「你是欺負我吧?」她悶悶地道。

  「怎麼會呢?」他才捨不得。

  「你那麼聰明,反正到最後我都一定會聽你的話,所以不管我說好或不好,根本沒有差別。」

  冷向鎧表情頓了下,扳過她身子。

  「妳真的想一個人回去那裏住嗎?」他表情很認真。

  「我……」想到那裏沒有他,想到半夜裏那些「交響樂」,想到以前老是被嚇醒的經歷,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回去。

  其實,那些情況在遇見他之前就有,只是那時候她上完課,盡量在外面的速食店裏讀書,到半夜累了才回家,回到家,門窗鎖得緊緊後,洗完澡就蒙頭大睡,這樣才住得下去。

  「妳也不想,對吧?」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答案了。

  她抬眼望著他,掙紮了下,終於還是誠實地回道:「我不想,可是,我覺得自己好像很沒用,一點堅持也沒有。」

  「怎麼會呢?」這該不會就是--女人莫名的別扭吧?!

  「我覺得我好像很笨,被你……」她臉一紅。「反正,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沒有反對,就算有一點點堅持,也都輕易就被你說服,照著你的話做。」她垂著眼眸。「本來的我……好像不見了。」

  她不是這樣的,也許她並不精明,可是她一直是很獨立的,現在她卻發現,她愈來愈依賴他了。

  她很怕,萬一有一天他不再喜歡她了,她要怎麼辦?

  「妳覺得不安,對嗎?」他拾起她的臉,輕易看透她單純的心思。

  「嗯。」她點頭。

  「我對妳不夠好嗎?」他問。

  「不是。」她搖頭。

  「那是為什麼?」他給她的安全感不夠嗎?

  「我……」她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不知道……」

  冷向鎧望著她,好一會兒,他溫存地一笑。

  「妳在胡思亂想。」

  「我沒有。」她訥然。

  「妳怕我丟下妳,對吧?」他一語道破她心中的恐慌。

  「不……不是……」她口是、心非。

  「傻瓜!」他揉揉她發絲,吻了吻她眼簾,下移到她唇畔,低沉說道:「沒有現在,就無法走到未來。我不會為了讓妳安心,就說那些不切實際的保證,甚至發誓之類的話,我只能對妳說,我很滿足我們在一起的感覺;我沒有劈腿的興趣,也沒有精神玩愛情遊戲,妳是我的女人,我不曾把妳當成打發時間的玩伴。」

  「可是,你不會想要一個更好的女人嗎?」男人不都想要美女嗎?尤其是像他這樣擁有足夠條件的男人。

  「我不需要更好的,只挑我想要的。」這是他的傲慢!

  什麼叫「好」?那是個人心中的認定。一個再好看的女人,不得他心,他一樣視如糞土。

  他是個很實際的人,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他不夠浪漫,也不玩那些花花公子的風流遊戲,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跟她在一起,是依循了心中的想法;要她,也是他主動的作法;寵她,是要她開心,依賴上他也無所謂,他一點都不介意養她。

  這樣……就夠了嗎?喬蜜模模糊糊地想。

  如果,他真的保證了什麼永遠之類的話,那她根本不會相信吧?他的話雖然不夠動聽,可是至少很真心,足夠撫平她的不安。

  「別再胡思亂想,嗯?」他詢問。

  「好。」她點點頭,笑了,不一會又皺起表情。「你很笨。」

  「我很笨?!」她居然這麼說他?

  「你都不會說點好聽話來哄我耶,偶爾也要甜言蜜語一下嘛!」她挑剔地抱怨道。

  「甜言蜜語?」他表情變得慎重。

  「對呀。」女孩子都會喜歡聽的呀,他不會不知道吧?

  「我不會說,只會做。」

  「做?」她不解。

  「像這樣--」抱起她,他快步走回臥房。

  在床上,他很「用力」地做給她看,做得讓她嬌喘連連、頻頻求饒,迷亂地只好化被動為主動,讓他再也無法捺忍,狂猛地覆上她瑩白的嬌軀,一同在被褥間激越纏綿--

  過後,她疲累地偎著他,模模糊糊地想--他騙人,這哪是「甜言蜜語」,根本是累人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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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喬蜜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兩份文稿內容。

  一份的標題是:中亞寶屋三十周年特別報導。

  重點是中亞寶屋的崛起,在時代的潮流中如何轉變,保持住營利與版圖,及至世代交替後,冷向鎧如何讓中亞寶屋的經營版圖再上層樓。最後是三十周年慶特展的小小廣告,與即將推出的優惠活動。

  另一份是:商場名人--中亞集團總裁的投資理財之道。

  主題放在冷向鎧身上,從他個人的投資觀念到成立中亞投信,包括他個人的資歷、對市場的觀察,與如何挑出姦的經理人來替投資人管理基金,最後是即將開辦的新基金招募內容與說明。

  冷向鎧真的不愧是很精明的商人耶,怎麼寫,都不忘替自己的公司打打免費廣土口。

  兩份報導的共通點是:盡量避開了他個人的隱私,內容著重在有關中亞集團的部分。

  「妳選一份去交妳的『作業 吧。」在車上,他遞給她看。

  「你自己寫了?!」原來他昨天晚上在書房忙的,就是這個。

  「我想妳最近很忙,要寫報告,還要趕上班、上課,這點小事就我來做比較快。」反正花不了多少時間。

  喬蜜望瞭望他,又看了看手上找不出缺點的文稿。

  她應該生氣的,因為這是她的工作,他卻幫她做好了,這樣好像她很沒有本事似的;可是,他的體貼卻讓她很感動。

  同樣一份文稿,他也可以隨便寫一寫,但是為了表示對她的重視,他特別以兩個觀點來寫他自己,內容不但詳實,而且貼近讀者的心。

  一篇報導,如果不能讓讀的人產生共鳴,那它再好也沒有用,尤其商業刊物本來就比較冷僻,如何能寫到讓人一讀就懂,在在考驗著執筆人的文字功力和採訪素養。

  他不是一個媒體人,卻兩樣都顧到了。這兩篇文稿都很吸引人,至少,她看了之後,就很想再看下去。

  她望著他,傾身吻了下他臉頰。

  「謝謝你。」他讓她……無話可說。「只這一次,你幫我,以後我只會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再不要這種額外的採訪。」

  「為什麼?」他好奇地問。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當記者,這次……只是為了那份獎金……」她吐了吐舌頭。「比較起來,我還是對文編的工作比較有興趣,等大學畢業後,我想找關於這方面的工作,」這是她經過這次的事情後才發現的。

  雖然他寫的內容和她預定的內容差不多,可是經過他整理後,就是比她歸納的有係統的多,他也瞭解什麼才是讀者想看的重點,這點她就比不上;而且,她並不那麼喜歡接觸陌生人,所以深思過後,她覺得還是做單純的文編比較自在。

  「妳想做什麼都好,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那份工作不準佔去妳太多時間。」這是他的要求。

  「為什麼?」

  「因為,」他附至她耳邊:「我不準妳為工作忘記我。」

  喬蜜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才不會呢!」她拍拍他,意有所指地道:「我又不像某人是個工作狂。」

  「妳這句話的暗示意味很重哦。」冷向鎧挑了挑眉。「妳認為我忽略了妳嗎?是嗎?」

  看見他燃著懲罰的眼神,她立刻求饒。

  「我……我是開玩笑的。」拜託,千萬別在這裏做什麼事,阿東先生還在耶!

  他壞壞地笑了,低聲道:「不在這裏,可以;等今天回家妳就知道。」他會很樂意讓她付出一點代價。

  「我公司到了。」瞄見車窗外的建築物,她連忙推開他,整理了下他給的兩份文稿,邊問道:「我可以兩份都用嗎?」

  「當然不行,只能選一份。」他寫的原意是為她,可不是為了白白便宜錢耕時代雜志社。

  「那……」她掙紮、再掙紮。「我選投資理財之道這一篇。」忍痛把第一篇還給他。

  「好。」他笑著把那份文稿丟進車座後面的袋子。

  「那我去上班了。」阿東已經把車子停在路邊。

  「嗯。」他點點頭,伸手替她扳開車門。「如果提早下班想到公司找我,不必搭公車,打電話讓阿東來載妳。」

  「好。」她拿了文稿,猶豫了下,在下車前還是忍不住又親了下他臉頰,然後跳下車就朝雜志社小跑步而去。

  她是在幹嘛?做賊嗎?

  冷向鎧好笑地搖搖頭。都跟他同進同出這麼久了,她還害羞哪!

  關上車門,他正要開口叫阿東開車回公司,卻發現她的包包忘了背去;顧忌到他出現會引起的騷動,於是他吩咐道:

  「阿東,找個能停車的地方,你把包包送到雜志社給喬蜜。」

  「是,老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7:02

第八章

  喬蜜一路跑進雜志社,及時在八點五十九分打卡,沒遲到。

  呼……她輕喘著坐下,手裏還抱著那份文稿。

  「小蜜,妳怎么啦?」林娟娟關心地問。

  「沒有啊,怕來不及打卡而已。」他住的地方雖然比較近,可是因為塞車,就算他們提早出門,也不見得比擠捷運來得快。

  唯一的好處是,她從此省了搭捷運的交通費。

  「噢。」林娟娟點點頭,望著她手上抱著的文稿,「那是什么?」

  「一萬塊獎金。」喬蜜調皮地道,然後把文稿拿給她。

  「是冷向鎧的報導!」林娟娟驚呼。「妳拿到了?!」

  「嗯。」她點點頭。其實很心虛,因為那不是她寫的,而是他親自執筆。

  「妳居然做到了?!」林娟娟真是不敢相信。社裏不管多資深的記者,甚至總編親自打電話去邀約,冷向鎧都不予理會,沒想到他卻答應讓喬蜜這個實習記者採訪。

  林娟娟約略看了一下報導,很快就被內容吸引住,一閱到底。

  「這篇文稿是妳寫的嗎?」林娟娟難以置信。喬蜜居然有這么好的文筆,讓一篇講投資的艱澀文稿變得這么活潑易讀叩

  「呃,其實不是。」喬蜜不習慣說謊,林姊一向把她當妹妹般照顧,她更不好意思騙她。

  「不是,那是誰?」

  「是他自己寫的。」喬蜜偷偷地說。

  「他自己寫的?!」林娟娟吃驚地瞪大眼,直覺不對。「他為什么幫妳寫?難道妳……跟他……」不會吧?

  「在看什么?」從喬蜜進辦公室開始,就見她們兩個交頭接耳,張莉庭好奇地抽走林姊手中的文稿--

  「是冷向鎧的專訪?!」張莉庭瞪著喬蜜。「妳怎么會有這個?」

  冷向鎧?!已經來上班的所有人頓時全被吸引了注意力。

  「是他給我的。」喬蜜想拿回來,張莉庭卻閃開她,拿著不放。

  「妳怎么可能見得到他?」

  「我……」瞄瞄四周的同事。「那是我的事,還給我。」

  「不還。」仗著人高手長,加上高跟鞋的助長,張莉庭輕易避開她的手。「除非妳老實說,妳為什么會有這份文稿。」

  「莉庭,那是喬蜜的事,妳沒有資格這樣質問她。」林娟娟說公道話。

  「是嗎?」張莉庭瞄了瞄嬌小的喬蜜。「妳該不會是用什么代價去換,才得到這篇專訪的吧?」

  「妳亂說!」喬蜜為她語氣中的暗示而漲紅了臉。
  「那妳說呀!妳是怎么拿到的?還是……這根本是妳自己編的,妳根本沒有見到冷向鎧?!」

  「才不是,這是他給我的。」喬蜜反駁,追著她走。「妳快點還給我。」

  「妳說不出來,就表示妳心虛,這份採訪稿根本是假的,那也沒有存在的必要--」經過碎紙機,她把文件全丟進去。

  「不要!」喬蜜撲向前,把尾端的文件抽出來,可是文稿已經有一半被絞碎了。

  喬蜜又氣又傷心地瞪視著她,「妳怎么可以這樣?!我尊敬妳是社裏的好記者,叫妳一聲張姊,從來沒有跟妳過不去,妳為什么要這樣?」喬蜜太生氣了,第一次放大音量在辦公室裏吼叫。

  大辦公室裏的爭執,終於驚動了在總編室的總編。

  「才一大早,妳們在吵什么?早餐吃太飽沒消化是不是?!」連隔著一道門都聽得見她們的爭執,搞得他不得不出來看看情況。

  總編一吼,全辦公室頓時鴉雀無聲。

  「總編,是喬蜜不規矩,拿著一份自編的冷向鎧報導想騙你。」張莉庭惡人先告狀。

  「我才沒有!」喬蜜緊抱著那份只剩一半的文稿。

  「妳們兩個到我辦公室裏來。」總編下令。「其它人繼續工作,不許多話。」威嚴地一暍,他率先走回辦公室。

  總編室門一關,總編坐在辦公桌後看著她們兩個。

  「喬蜜,妳先說,這是怎么回事?」他問道。

  「我拿到冷向鎧的專訪,可是張姊不相信我能見到他,認為這篇文稿是我編造的,就把它丟進碎紙機。」喬蜜沒有加油添醋,也沒有趁機告狀,只是很老實地說出當時的情況。

  「就是妳手上那份?」

  「是。」喬蜜點頭,把僅剩的文稿交出去。

  「總編,那一定是她編的,不看也罷。」張莉庭立刻說道。

  「我才沒有。」喬蜜反駁。

  「如果沒有,妳為什么不敢說妳是怎么見到他、怎么拿到他的訪問的?」

  「別吵了。」總編再度威嚴一喝,專心翻閱文稿。

  雖然底下的內容都不見了,但光是每張紙上半部的內容,就隱約可以看出那些投資觀點與理財方式完全是有根有據,不是捏造就可以寫得出來。

  「這篇文稿,不可能是喬蜜編的。」總編抬起頭看著她們兩個。

  「可是……」張莉庭還想說什么,卻被總編打斷。

  「莉庭,我知道妳對記者工作的認真,明白妳求好心切的企圖心,但是妳仍然不應該這樣毀掉別人的心血。」總編公平地道。

  「那根本不是什么心血……」

  「就算不是,只要不是妳的東西,妳就沒有資格破壞。」總編嚴肅地道:「妳這種行為,並不可取。」

  「我……」張莉庭不甘心,「總編,你指責我,我可以接受,可是喬蜜呢?我不相信她真能採訪得到冷向皚。」

  總編這才再轉向喬蜜。

  「喬蜜,這篇文稿妳是怎么得來的?」

  「是……是他給我的。」喬蜜回答。

  「冷向鎧給妳的?」總編有點難以相信。「他為什么肯給妳?」

  「他……」喬蜜猶豫,不知道該怎么說比較好。

  「妳該不會學那些不入流的記者,用什么條件交換得來的吧?」張莉庭話裏的暗示意味十足。

  「才不是!」冷向鎧才不是那樣的人,她也不會那么做。

  「莉庭,我在問話,妳別插嘴。」總編警告。

  「可是總編,這件事實在太奇怪了,為什么我們挖空心思去接洽,連冷向鎧的面都還沒見到就被趕出來,而她卻隨隨便便就拿到他的訪問,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怎么想就怎么可疑。如果說這其中沒有任何緣故,笨蛋才會相信。」不愧是厲害的記者,用字之犀利,整段話表現出疑問,但是卻沒有任何問句,擺明了就是定了喬蜜的罪。

  總編沉吟地想了想。

  「喬蜜,妳怎么說?」在事情沒弄清楚前,他不定任何人的罪。

  「我……」喬蜜咬了咬下唇,實在說不出謊話,才打算把一切老實說的同時,總編室的門忽然被敲了兩下。

  「進來。」總編說道。

  林娟娟推門而入,身後跟著阿東。

  「總編,這位是冷向鎧先生的專屬司機,趙東先生,他說有事要見你。」

  「哦?」總編立刻站起來招呼。「趙先生請坐。」

  「不用了。」阿東客氣地道,直接說明來意:「吳總編,因為我們老板諸事繁忙,沒空來拜訪你,所以特地派我送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就是這個。」阿東附上一張與那些文稿同款式的紙。「這是我們老板的簽名,他說忘了附給喬小姐;如果吳總編對這份文稿的內容有任何疑慮,可以打電話到中亞集團的總裁秘書辦公室,請秘書代為轉接,我們老板會親自回答你的問題。這是名片。」

  總編接過那張有冷向鎧親自簽名的紙和名片,有點受寵若驚。

  「我明白了,謝謝你特地跑這一趟。」

  「不客氣,如果沒有其它問題,我就先回去了。」阿東道。

  「請慢走。」總編請林??代為送客。

  不用再問,所有事情已經得到證明。

  「莉庭,妳應該跟喬蜜道歉。」總編說道。

  「我……」張莉庭很不甘心。

  「喬蜜能讓冷先生答應接受採訪,是她的本事,妳不明青紅皂白就誤會她,是妳不對,又毀了她的文稿更是不應該。難道妳認為妳這樣做是對的嗎?」

  「我……」很不甘心,但在總編面前,張莉庭還是屈服了。「喬蜜,對不起,我誤會妳了。」語氣十分不情願。

  「除了道歉,我要記妳大過,今年考績降為乙等以下。」總編接著說道,論事鐵面無私。「妳先出去。」

  「我……是。」張莉庭深吸口氣,扭身走出總編室。

  「喬蜜,妳過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總編表情和緩了些。

  「總編。」喬蜜依言走過去。

  「是妳拿到的採訪,就理直氣壯一點,不需要怕。」

  「我不是怕,只是……」不知道該怎 說。

  總編揮揮乎,不再細究。媒體這行他待了二十幾年,很多事不必說明他也了然於胸。

  員工的私事他不管,只要這份文稿確實是經過受訪者本人授權而來,那么他就接受。

  「現在,妳得想辦法把這份文稿再補完整,我才能採用。」

  「我知道。」喬蜜點點頭。她自己也還在恍惚中。

  她怎么都想不到,冷向鎧會派阿東來替她解圍;他怎么那么厲害,知道她被人誤會?!

  「好了,沒事的話,妳可以回去繼續做妳的事,採稿補完整後盡快交給我。獎金就是妳的。」總編輕松地道。

  拿到冷向鎧的文稿,下個月的雜志銷售量肯定會攀升不少,他此刻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

  「是。」喬蜜點點頭。「謝謝你,總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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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座位,喬蜜還是覺得很開心,連張莉庭頻頻射過來護恨的白眼也不在乎。事情做完可以下班,她立刻就去打卡,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奔到中亞集團。

  結果,她一出辦公室就看到阿東站在車旁等,她跑了過去。

  「阿東,你怎么在這裏?」

  「老板要我來接妳。」阿東恭敬地回答,打開車門,「請上車。」

  「謝謝。」喬蜜鑽進後座,好奇地問:「阿東,你早上怎么會進我的辦公室?」

  「小姐的包包忘了拿,老板要我送上去,我發現小姐被刁難,就回來報告老板,是老板要我那樣說的。」阿東回道。

  顧慮到喬蜜的心還不是很定,也一定不想兩人的私下關係曝光,以他的身分也不方面露面,所以冷向鎧要阿東去做澄清。於冷向鎧而言,他是根本沒興趣把私生活供出來讓大家八卦。

  「原來是這樣,阿東,謝謝你。」喬蜜甜甜一笑。

  「不客氣。」

  車子行進了十幾分鐘,喬蜜突然發現,這不是去冷向鎧公司的路。

  「阿東,我們要去哪裏?」

  「老總裁生病了,老板從中午起就一直待在醫院,吩咐我等小姐下班後,直接帶妳去醫院。」所以,他才會守在那裏。

  「生病?要不要緊?」喬蜜忙問。

  「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應該還好。」老板也沒有很緊張的樣子,還叫秘書將公文送到醫院給他批閱哩!

  「噢。」喬蜜有點不安。

  冷向鎧的爸爸,那是長輩耶。她和冷向鎧在一起,還沒有想過要見他的家人,不知道他爸爸會不會很難相處?

  可是,現在說不去也太奇怪了,只好硬著頭皮跟阿東走進醫院;聽見病房裏頭有人在說話,他們同時停在病房門口。

  「伯父只是血壓高了一點,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如果沒其它狀況,明天就可以出院。」病房裏,辛皓楷特別抽空過來探望。

  事實上,他是這家醫院的外科特約醫師,辛家和冷家是商場上的老朋友,上一代的交情非常好,友誼延續到下一代。冷盛攏在家裏一昏倒,管家第一個通知的人就是辛皓楷,辛皓楷立刻親自趕到,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冷盛攏送到醫院,安排一連串的會診與檢查。

  在來病房之前,他已經先向主治大夫問明情況了。

  「血壓高?」冷向鎖蹙眉。

  辛皓楷推了推眼鏡。

  「鎧,雖然事業繁忙,但別忘了要多注意長輩的生活起居啊。」他一臉正經。「別忘了獨居的老人最需要的,就是子女的關愛與照顧。」
  「這句話,我可以奉還給你。」冷向鎧一點也不受教。

  這家夥除了冷笑話,說什么都不好笑,要孝順哩!也不想想自己多久回去看一次自己的老爸。要說不孝,那他們兩個是五十步跟一百步,誰也別笑誰。

  「我是提醒你,怕你有了女人,就忘了父親。」辛皓楷嘆氣地搖頭。「你真是太辜負我一番苦心。」

  不過論起這一點,辛皓楷就比冷向鎧幸運多了。

  辛家共有六個孩子,五個兄弟,最小的是妹妹。辛家五個兄弟一年半載不回家,辛父是絕對沒什么意見的,只要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常回來陪他,他就心滿意足了。

  不過話是這么說,辛家兄弟當然沒敢真的一年半載不回家,只是原因不是為了父親,而是要回去關愛一下小妹,深怕照顧不到他們最疼愛的妹妹。

  「女人?」從頭到尾由著他們鬥嘴的冷盛攏,終於聽見令他感興趣的字眼了。

  「是啊。」辛皓楷很盡責地回道:「上回我半夜被叫出門看診,結果只是因為鎧的女人感冒了,他還很沒良心地在我一看診完,就把我轟出門,深怕我佔據他太多時間似的。」

  「是真的嗎?」冷盛攏立刻轉向兒子。

  「爸,你記得淚光嗎?」冷向鎧不答反問。

  聽到淚光兩個字,冷盛攏整個人一震,但隨即蹙起眉。

  「別轉移話題。」

  「我不敢。」冷向鎧微微一笑,他可不想讓病床上的老父血壓再度升高。「只是,她就是淚光的擁有者。」

  「她有淚光?!」

  「嗯。」冷向鎧點點頭。

  「她在哪裏?!」冷盛攏有些激動。

  辛皓楷看得嘖嘖搖頭。

  「伯父,不管淚光有多重要,你都不能太激動,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辛皓楷的語氣雖然輕松,但已經足夠達到提醒的效果了。

  冷盛攏畢竟是半生在商場上打滾的人,很快平復初時的激動。

  「爸,你放心,我已經讓阿東帶她來了。」這也是冷向鎧在得知自己父親無大礙後,還一直守在醫院的最主要原因。

  自從將公司整個移交給冷向鎧管理後,冷盛攏雖然也有退休活動,日子過得不寂寞,可是他心裏的思念,卻逐年增加。

  找不到父親思念的那個人,至少可以讓父親再看到出自他設計的淚光,也算是一種安慰。

  「老板。」阿東這才出聲輕喚。

  「進來吧。」冷向鎧道。

  「是。」阿東這才帶著喬蜜進病房。

  「這裏暫時沒你的事,你一個小時後再來。」冷向鎧吩咐,他沒忘記喬蜜晚上還有課。

  「是。」阿東退了出去。

  「爸,這是喬蜜;喬蜜,那是我父親,至於旁邊這個,就是上回替妳治感冒的蒙古大夫。」冷向鎧替在場的人介紹。

  「他說錯了,我不住蒙古,也不姓蒙古,我是天母醫生。」辛皓楷一臉正經地糾正。

  「啊?!」喬蜜一呆。

  「別理他。」冷向鎧忍笑地將喬蜜輕推到父親跟前。

  「妳好。」冷盛攏先點頭打招呼。

  看到她,他有些失望,她不是他想見的那個人。冷盛攏心裏一陣嘆息。

  「伯父你好。」喬蜜有點緊張。

  「放輕松,我爸不會吃了妳的。」從扶著她肩膀的動作,冷向鎧察覺到她的僵硬,笑笑地低聲安撫道。

  「他是你爸爸,你當然不會緊張啊,如果今天見的是我媽媽,看你還會不會這么輕松?」喬蜜咕噥。

  「我想,再怎么樣也不會有妳緊張。」冷向鎧緩緩地說,眼神閃過一絲促狹。

  「你笑我?!」她偏頭瞪他一眼。「我不跟你好了喔!」

  「那可不行。」冷向鎧從身後環住她,壞壞地在她耳邊低道:「妳不跟我好,我會很『難過 的。」

  「冷向鎧,你正經一點!」她倒抽口氣低叫,揚起手肘朝後頂了他一下。

  「我很認真啊。」他說的是實話。

  「你你你……」可憐的喬蜜,論口才,她只有被冷向鎧克得死死的份兒。

  「咳!」冷盛攏輕咳一聲。「你們兩個節制一點。」好歹現場還有他這個老人家和一個旁觀者。

  事實上,辛皓楷已經徑自坐到一旁的小沙發上,掏出口袋裏的花生米開始邊啃邊看戲了。

  喬蜜臉蛋一紅。

  「都是你啦!」她掙開他,站離開他兩步遠。

  冷向鏡輕笑,由著她去。

  「這是你替自己挑的對象?」冷盛攏問道。

  由他們兩人的互動中,不難看出他一向眼高自傲的兒子對喬蜜的呵護。尤其,冷向鎧會逗她、鬧著她笑,這是多難得的事!從小到大,他還沒見過兒子有這么輕松調笑的模樣。

  整間病房的氣氛因為喬蜜的到來,變得輕松無比。

  「是。」冷向鏡笑笑地回道,語氣輕松,眼神卻很認真。

  「相信你明白自己作的選擇。」冷盛攏不給予意見,只有默默支持。「淚光呢?」

  「在她身上。」冷向鎧對喬蜜道:「把項鏈借我一下。」

  「哦。」也不問為什么,喬蜜伸手解下項鏈,遞給冷向鎧。

  「爸。」冷向鎧將項鏈交給自己的父親。

  冷盛攏一見,整個人立刻震驚住。

  「爸?」冷向鎧發現父親神情的異樣。

  冷盛攏微微發顫的手撫過項鏈墜子,眼神充滿喜悅、感傷、依戀等等復雜的情緒;最後,他臉色卻是一白。

  「爸?!」冷向鏡神情轉為謹慎。父親的反應太奇怪了!

  冷盛攏沒有理會他,直接問向喬蜜:「這項鏈是誰給妳的?」

  「是我媽媽。」喬蜜有些不安地答道。他的神情……好奇怪。

  冷盛懷表情又是一震,勉強維持平靜地問道:「妳母親……叫什么名字?」

  「蘇宜安。」喬蜜一說出這個名字,冷家父子的臉色卻同時變得慘白。

  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7:31

第九章  

  能令冷家父子同時變色的事情實在不多,辛皓楷好奇極了,不過他還有公務在身,不能一直留在這裏,只好忍痛先放過這個難得的「樂趣」,先看病人去。

  喬蜜雖然也覺得奇怪,但因為她還得去上課,所以還來不及發問,就被冷向鎧趕著去學校了。

  一下子熱鬧的病房裏只剩下父子兩個人,冷盛攏坐在病床上,冷向鎧也坐回一旁的沙發,只手揉著額際。

  喬蜜……怎么會是「她」的女兒,天哪,他們……

  父子倆沉默了好久,最後還是冷盛攏先開口:

  「沒想到找了這么久,卻是在這種情況下……知道妳的消息……」冷盛攏望向窗外的夜空,心情復雜不已。

  淚光,是當年冷盛攏送給自己深愛的女人的唯一一件禮物,而他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就是蘇宜安。

  當年,冷盛攏已經有了妻子張鳳君,但跟妻子之間並沒有愛情,有的只是互相照顧的恩情,相敬如賓。就在這個時候,他認識了蘇宜安。

  蘇宜安是冷盛攏的秘書,溫柔體貼,因為公司事務繁忙,讓兩人在合力處理公事時,也產生了感情,在明知道冷盛攏已有妻子的情況下,蘇宜安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他,並且為他懷了孩子。

  這件事後來還是被敏感的張鳳君察覺,她沒有哭鬧,在私下見過蘇宜安後,她考慮過要離婚成全他們,偏偏她的健康狀況不佳,離開了冷盛攏她就無依無靠,冷盛攏無法就這么拋下她。

  知道這樣的情形,蘇宜安已經決定要離開,懷孕期間她有空便去探望張鳳君,在生下小孩後,更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張鳳君撫養,在冷家有了後,自己便悄悄離開。

  當冷盛攏發現蘇宜安離開後,他用盡各種方法找尋,但始終沒有找到她,最後下得不放棄。

  他和張鳳君合力扮演好冷向鎧父母的角色,張鳳君在冷向鎧十五歲那年去世,到冷向鎧十八歲那年,冷盛攏才告訴他,他自己真正的身世。

  冷向鎧是冷盛攏刻意培養的接班人,遇事沉穩從不急躁,乍然明白自己的身世,雖然震驚,但他卻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對於從未見過面的生母,他感念,但並不強求一定會相認,畢竟在他成長過程中,一直照顧他、對他關心不已的,是張鳳君。

  在張鳳君去世後,冷盛攏對蘇宜安的思念一年比一年多,他不敢強求兩人一定能再續情緣,但他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她,知道她安好……現在,他真的如願了。

  她很好,有個一看就知道很體貼,善良一如她的女兒,而……她的女兒姓喬,那 ,她果然已經嫁人了,他……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至少她不是孤單無依……

  但,面對這樣的結果,冷盛攏心裏卻無法不感慨。

  他和宜安……終究是有緣無分,上天讓他擁有兩個極好的女人,卻也讓他失去了她們兩個……

  如果說冷盛攏難過,那么冷向鎧的心情簡直是沉到谷底,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會有這種情況,這么……烏籠……讓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心亂如麻。

  「鎧兒……」冷盛攏開口,明白兒子心裏的震撼。

  「不,不可能。」冷向鎧深吸口氣,望向父親。「爸,淚光雖然數量不多,但終究不是只有一條,也許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喬蜜不可能是她的女兒,不會的!」

  不會這么巧,不會!

  「這條淚光,的確是我當年送給你母親的。」想到蘇宜安,冷盛攏的神情滿是思念與罕見的柔情。「當年要制作淚光的時候,我挑的是質地最好、純度最高的鑽石,就算是鑲邊的銀煉,用的也是最高度的純銀,幾乎是不惜成本了。所以真正的淚光只有六條,每一條都有不同的編碼,鑽石雖然相同,但鑲飾卻有極小的差異,如果不是參與制作的行家,根本不會發現。」他頓了頓。「當年,我只留下一條,編號與形狀我很清楚,絕對不會認錯。」

  雖然,他讓冷向鎧看過淚光的圖片與制作過程,但是冷向鎧畢竟不是參與制作的人,他能認出淚光,卻不知道這些微妙的不同。

  「不、不可能!」冷向鎧猛地站起來,雙手撐著窗欞,背對著父親。「絕對不可能,喬蜜絕不可能……是我妹妹!」

  不可能、不可能!

  冷盛攏看著兒子,發現他的反應比當年得知自己的身世還要激烈,難道他們兩個--冷盛攏心頭一沉。

  「鎧兒,你……和喬蜜……」再困難,他也得問清楚。

  「是。」冷向鎧坦白地點頭,知道父親問的是什么。

  他和喬蜜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們的關係,早就不是一般的男女朋友,喬蜜已經是他屋子裏的女主人了。

  「老天……」冷盛攏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盡管不知情,但他們是兄妹,他們之間的愛情,只會換來兩個字--亂倫!

  他們要怎么承受這一切?

  他和宜安……又要怎么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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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向鎧沒有回來。

  這是他們在一起後,他第一次沒有回來陪著她,喬蜜覺得很不安。想到病房裏他們兩個人的表情,她不只是不安,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阿東接送她的時候,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一如往常做著冷向鎧交代的工作,他什么事都不知道。

  「老板今天晚上要留在醫院陪老總裁,所以不能來接小姐。」這是阿東轉達的話。

  明明很平常啊,父親住院,他留在病房裏守夜也是很合理的事,可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隔天,阿東照常送她去上班,只說了之後要去醫院接人,喬蜜只好繼續忍著疑問,等下班,誰知道下了班後,阿東居然說冷向鎧出差去了,要好幾天才會回來,喬蜜聽得當場呆住。

  不對,一定有什么不對勁。

  中亞寶屋特展在即,身為總裁跟統籌者的冷向鎧,不會無緣無故在這時候出差,而且,連跟她說一聲也沒有。

  冷向鎧會不會……在避著她?!

  但是,為什么呢?

  喬蜜仔細想著那天在醫院裏的所有言行,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是不是冷伯父不喜歡她,所以冷向鎧才會疏遠她?

  可是也有可能,冷向鎧是真的有急事不得不出差啊!

  喬蜜什么也不明白,只能每天上班、上課,然後回到公寓,一個人孤伶伶地等。

  想念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她現在知道了,也才明白,她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冷向鎧。

  也許愛上他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從認識以來,她不曾看過他對她有臉色不好的時候,盡管他在人前是那么傲慢,可是在她面前,他常常是哄著她、逗她開心居多。


  可是,他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洗完澡,喬蜜一個人趴在床上,感覺很孤單,身邊缺少了他的體溫,她只覺得冷,被窩裏好像永遠都不夠溫暖。

  她好想他,想得想哭……

  明天,一定要問阿東,他什么時候回來,如果阿東不知道,她就到他辦公室裏去等,一定要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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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見喬蜜的這幾天,冷向鎧到底在哪裏?

  其實,他哪裏都沒去,在接父親出院後,他天天住在公司裏,讓自己完全沉浸在公事裏,想麻痹自己。

  可是,每天一到傍晚,他就會不自覺抬起頭,彷佛看到喬蜜出現在他眼前--那是喬蜜下班後,通常會來的時間。

  他沒有忘記要阿東去接送她,也要阿東騙她,說他出差去,有好幾天不在,並吩咐阿東一定要好好看顧著她。

  冷向鎧是個企業家,從小就接受刻意的培訓,讓自己遇事冷靜、處事果決;真相雖然令人震驚,但他該怎么做,卻在震驚過後便已了然於胸,只是--理智明白,感情卻不忍。

  能讓他輕易撤防、輕易快樂、輕易牽動他心思的喬蜜,他要怎么面對她、怎么告訴她,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辛先生,你不能進去,總裁交代過不許任何人打擾……」梁秘書極力攔人。

  「沒關係,如果他生氣,我會告訴他不是妳的錯,要他別扣妳薪水。」辛皓楷笑笑地,輕易避開梁秘書,打開辦公室的門。

  「辛先生,你不可以進去……」

  「沒關係,讓他進來,妳去忙妳的吧。」冷向鎧說道。

  「是,總裁。」粱秘書這才放行,關上辦公室的門,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什么事讓你非得這樣橫衝直撞的進來找我不可?」冷向鎧沒好氣地問。

  辛皓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伯父擔心你悶死自己,要我來這裏充當一下神父。」

  「我只信『睡教 。」冷向鎧回他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還不錯。」辛皓楷像在替病人診斷般,露出嚴肅而專業的表情。「還懂我在說什么、還能開玩笑,表示你的神志很清醒。」

  「廢話。」不清醒他能在這裏辦公嗎?

  「這不是廢話,這是很重要的前提。」辛皓楷慢吞吞地道:「你沒有辦法跟一個不清醒的人談事情、講道理,甚至聽他訴苦,可是清醒的人就不一樣了;因為清醒,才能明白自己該面對什么。」

  「我寧願我沒那么清醒。」冷向鎧幹幹地道,沒心情再取笑辛皓楷一副心理醫生的蠢模樣。

  「那要不要去喝兩杯?」雖然大白天的就買醉,是很丟臉的行為;但是現在情況特殊,辛皓楷不介意破例這一次。

  「我以為你一向是勸人遠離酒精的。」辛皓楷是名絕佳的外科醫生,他最討厭的事就是替那些酒醉肇事的人治療,每次都整治得他們哀哀叫,麻醉劑更是非絕對必要不用。

  「難得嘛。」要看到一向意氣風發的冷向鎧失意的模樣可不容易,更何況他是失戀。

  失戀耶,這要是傳出去,冷向鎧的身價肯定暴跌不少!

  「也好。」甩甩頭,冷向鎧將公事丟一邊,站了起來。「你請客?」

  「沒問題。」辛皓楷大方地道,跟著起身。

  「去哪裏?」

  「是我請客,你就負責跟我走就是 !」辛皓楷率先往外走,進了電梯。

  冷向鎧交代梁秘書他不會再進公司,然後跟著走進電梯。

  從接掌公司以來,冷向鎧第一次做出這種事--蹺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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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酒吧,開一瓶威士忌,冷向鎧什么話都沒說,就開始喝酒。

  他是沒有多激烈的狂飲啦,只是一口吞下、再喝一口,神態微鬱。

  辛皓楷意不在酒,只是陪著冷向鎧,但是這樣一口接一口的喝法,也是很恐怖的,沒十分鐘,整瓶酒已經去掉二分之一。

  「鎧,喝太多了。」辛皓楷淡淡提醒。

  「你知道世上哪一種人最痛苦嗎?」冷向鎧語音依舊清晰。

  「哪一種?」

  「想醉,卻醉不了的人。」

  「是嗎?」辛皓楷推了下眼鏡。「有一種人也很痛苦,就是不想醉,卻天天醉的人。」

  「現在是怎么樣?繞口令嗎?」冷向鎧還能露出淡淡的微笑。仰首,再幹掉一杯。

  「還能開玩笑,實在不怎么像一個失意人。」嘖!

  「我喝酒了,不是嗎?」冷向鎧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再拿酒瓶來倒滿。

  「但是,你並沒有去處理你的問題,不是嗎?」辛皓楷一針見血地說道。

  冷向鎧搖了搖杯裏的酒液,眼神黯然地閃了下,又淡淡啜了一口酒,沒回話。

  「依你的個性,世上沒什么事能讓你一直逃避下去,你也不是那么懦弱的人,事情發生了,你只會想去解決,就算逃避,也只是一時,不會是永遠。」

  「這個口吻,有像神父。」冷向鎧要笑不笑地打趣。

  「鎧,沒那么像,就別扮那個樣。你天天住公司,活像個工作狂,可是,你的難題似乎還沒解決吧?」這家夥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辛皓楷真懷疑自己受托來這一趟,是不是很多餘?
  「你有什么好建議?」冷向鎧俊眉一挑。

  「你認為失戀跟愛上自己的哥哥,哪一種結果比較慘?」

  「什么爛問題!」冷向鎧拿過酒瓶,再替自己倒一杯。

  辛皓楷緩緩地開口:「基於醫生的立場,在你不能自欺欺人的情況下,我只有兩個處方可以開給你。一種,是讓喬蜜知道真相;另一種,是你幹脆拋棄喬蜜,分開了,伯父與伯母永遠不再重逢,瞞住這一切。」但其實,辛皓楷並不覺得第二個方法是個好方法。

  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紙是包不住火的,這回能夠避開,誰知道他們不會在哪一天又遇上?!

  他看得出來,要冷向鎧忘記喬蜜,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冷向鎧表情不變,只是緩緩啜著酒。

  「我不是兩性專家,只是個外科醫生。依照我的專長來論,如果身體有某個器官潰爛了,不是盡力醫治,就是開刀切除;短暫又痛苦的一刀,總比慢慢潰爛,到最後不得不放棄整個器官來得好。」真不愧是外科醫生,三句不離本行。

  「要割那一刀,也得要你的手術刀夠利才行。」冷向鎧澀澀地道。

  就這句話,辛皓楷知道其實冷向鎧早已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只是舍不得讓喬蜜傷心而已;可是這件事卻不得不做。

  愛情哪,連鎖這樣的男人也不得不屈膝,真是可怕的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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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鎧……真的不在公司。

  去中亞等不到冷向鎧的喬蜜一個人回家,心情很低落,她抱著抱枕,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裏。

  梁秘書說,鎧梢早前還在公司,只不過他跟辛皓楷出去了,並且交代今天不會再進公司,而他……並沒有出差的行程。

  她問阿東,阿東一臉為難,只承認了他的確沒有出差,於是她也不再問。她想,那一定是冷向鎧要他這么說的。
  可是為什么?

  「鎧……」喬蜜很難過,埋在抱枕裏的臉,淚珠一顆一顆溢出眼眶。

  她好想、好想他……

  就這樣哭著、想著,埋在沙發裏,她不知不覺倦睡了去,連夜深了,公寓的門被打開了、又關上,她都沒發現。

  冷向鎧無聲地定進來,靠在面對她的電視櫃旁,靜靜地望著她,克制著將她摟人懷中的強烈欲望。

  才幾天而已,她憔悴了很多,她臉上明顯的淚痕,讓冷向鏝的心陣陣揪疼。

  夜色昏暗,一股淡淡的酒味飄散在空氣中。

  忽然,入夢的淚顏不安地顫動,她驀然驚醒,直覺抬起頭。

  「鎧?!」

  他只是望著她,沒有開口。

  喬蜜揉揉眼,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

  「你……你回來了?!」她伸下原本縮在沙發上的腳,想要走向他。

  「我回來跟妳說清楚。」

  他淡淡的語氣讓喬蜜聽的一愣,起身的動作乍停。

  「說……說清楚?」

  冷向鎧表情淡漠地別開臉,望向窗口。

  「明天,我會讓阿東帶妳去看幾棟房子,如果妳喜歡哪一棟,就告訴阿東,他會幫妳搬家。」

  「搬家?!」喬蜜心一顫。

  他的語氣……絕不是他們兩個一起搬,而是……她一個人?

  他的意思是……

  「或者,妳喜歡這裏,那我就把這棟公寓送給妳。」他又說道。

  「為什么?」喬蜜不懂。

  「需要什么,妳只要告訴阿東一聲,他會幫妳辦好。」他又接著道。

  「我不要阿東!」喬蜜低叫。「我只要你。」

  「我們到此為止。」他維持淡淡的聲調,側過身,讓臉孔隱入黑暗裏。

  喬蜜一震,臉色瞬間刷白。

  心,一抽一抽著疼痛,淚水涌進眼裏,讓視線變得模糊,她還是執意望著他,一眨也不眨。

  「分手,是嗎?」她好困難才擠得出聲音。

  「是。」他簡單地點頭。

  喬蜜心裏又是重重一震。

  「我明白了。」她輕聲說道,然後站了起來。

  像一抹遊魂,沒有生氣、沒有質問、沒有哭喊、沒有抗拒,她沉靜的太過反常,只是往客房走去。

  分手……分手……

  他要分手,不要她了……

  她什么都聽不見、也看不見了,只是直直往前走,直到硬生生撞上客房的門,她才本能地伸出手,摸索著門把。

  冷向鎧心一跳,他大踏步定來,從背後狠狠抱住她。

  「喬蜜,不要這樣。」他碎塌的冷漠,反映在微啞的語音裏。

  他對她……還關心嗎?

  喬蜜木然地被他抱著,喉裏像哽著一個硬塊,好困難地不斷吞咽,一聲破碎的哽咽才逸出唇辦。

  「我……做錯了什么……」

  「喬蜜--」他扳過她的臉,才發現她的淚水早就在無聲無息中,不斷從眼裏流出來。

  喬蜜再哽咽一聲,再也支撐不住地投入他懷抱!

  「為什么……為什么……我……我做錯了什么……你不理我……一回來……就要分手……不要我了……」

  環抱著她,他默然無語。

  她的崩潰,讓冷向鎧心痛。他的心,已經讓她入侵得太深太深,傷她的同時,更像在淩遲自己,加倍的痛苦。

  「我……我做錯什么……你……不要我……」她顫抖著,呼吸困難,話也說得斷斷續續,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妳沒有錯。」冷向鎧心疼她的自責,卻只能緊緊抱著她。

  喬蜜抬起頭,臉上全是淚水。

  「那……是為什么……」為什么要分手?

  「因為--」他別開臉。「我不愛妳了。」

  喬蜜一震,全身差點軟倒。

  冷向鎧及時抱住她,神情閃過驚慌。

  喬蜜開始猛烈地搖著頭。「我不相信!你騙我!」她抬起手臂,捧住他的臉。「你騙我的,對不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沒騙妳。」

  「你騙我!」她固執地道。

  「我……」面對著她執意的信任,「沒騙她」的謊言,冷向鎧無法再說出口,只能輕嘆。

  和楷談過後,他以為失戀總比知道事實好,現在看來卻不然。喬蜜雖然有點小迷糊,卻也很固執。

  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不是一個處處需要人保護的小妹妹,她有權知道真相。

  淚眼中,喬蜜看到了他為難的表情,突然問,她發現,他也在痛苦著。他黯淡無色、不再飛揚的神態,雙臂緊摟著她的姿態,讓她驀然明白,他明明是在乎她的!

  不,她不要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

  喬蜜逼自己冷靜下來,抹去淚水,深吸口氣。

  「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她努力調著呼息,但是剛才哭得太過,她的呼吸仍然急促而混亂。「如果一定要分手,那我……要知道原因,不要瞞我。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喜歡我……不要騙我。」

  「喬蜜……」撫著她臉龐,兩人的距離這 近,懷抱著她,他可以察覺到她瘦了。

  「如果你心裏真的疼惜過我,那就不要騙我。」

  冷向鎧望著她。

  就算現在能瞞住,又能瞞到什么時候?她早晚都會知道的,現在明白,至少他還能陪她一起承受,總比以後她一個人面對要來得好。

  「喬蜜……」他沙啞低喚,撫著她眉眼,眼底有著對她的憐惜,彷佛不願再嚇壞她,輕聲地道:「因為妳……是我的妹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2-27 00:48:02

第十章

  妹妹?!

  喬蜜整個人呆住。

  「你……你說什麼?」她沒聽錯吧?

  「妳是我妹妹。」冷向鎧語氣輕柔,倣佛怕嚇壞她,但神情卻是清楚的堅定。

  「不可能!」喬蜜立刻搖頭。

  這太荒謬了!

  「喬蜜,妳冷靜點兒,聽我說。」怕她太激動,冷向鎧緊緊擁住她。「我也不願意相信,但這是事實。」

  「不會的,這不可能,你一定弄錯了,我沒有兄弟姊妹!」她叫道。她父母只生她一個,她絕對沒有哥哥。

  「妳有的,只是妳不知道,而我……也是幾天前才知道。」而他寧願不要知道。冷向鏝澀澀地想。

  喬蜜微微推開他,抬起頭。

  「你為什麼認為我是你妹妹?」她一點也不激動。知道了原因,她反而沒哭了,神情平靜得很。

  「因為淚光。」冷向鎖很擔心地望著她,擔心她是不是受過度刺激,所以反應這麼乎靜。

  「淚光?」喬蜜疑惑地道。

  「就是妳戴著的那條鑽石項鏈。」冷向鎧緩緩說道:「它是我父親送給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的禮物,而她,就是妳母親蘇宜安;她也是我的母親……」

  冷向鎧把上一代的感情糾葛述說了一遍,包括他父親的思念、他的身世,以及乍見淚光的震撼,到他父親終於認出淚光。

  這簡直就像是肥皂劇才有的劇情!偏偏真實地發生在他們身上,真是……亂的一塌糊塗!

  聽完後,她瞅著他。

  「你是因為這樣……才不要我?」

  「我不能要。」他輕聲道。天知道要克制著不吻她,得耗盡他多少自製力?!

  「那你心裏……還喜歡我嗎?」她又問道。

  「如果不喜歡妳,我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如果不喜歡她,他何必避著她?

  看出他眼底始終有的一抹溫柔,喬蜜忽然輕聲笑了出來。

  「喬蜜?!」她不會是受刺激過度了吧?

  「原來,你就是媽媽一直念著的兒子。」沒想到,他們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認」。

  「鎧,你該早點告訴我的……」她輕嘆著,環抱住他。而她也真是的,媽媽一直沒有說她愛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她也就沒有問,誰知道現在……這種情形,真的好好笑。

  冷向鎧頭一次完全不知所措,她的表情,不像受刺激過度,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好笨,害我也跟著笨了……」她略帶埋怨地道。

  「喬蜜,妳還好吧?」他姦沉重地問。她異於常理的反應,讓他真的開始擔心了。

  他可以面對她的傷心,但如果她受刺激過度而產生任何後遺症……他完全不敢想像。

  「我很好,只是有點氣你而已。」她皺皺鼻。

  「氣我?」她神色看起來……很好?

  「你為什麼要叫阿東騙我?」她開始質問。

  沒等他回答,她又道:「你害我好孤單、好害怕,又找不到你,一個人在這裏,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埋怨著,又想哭了。

  「對不起。」冷向鎧只能這麼說,然後緊緊摟住她。

  她這幾天的情形,阿東都告訴他了,所以他對她也愧疚、也心疼。此刻抱著她,他更清楚地感覺她這幾天沒有好好吃、沒有好好睡的疲倦與纖瘦。

  該死,他鄉希望他現在能做的,不是這個小小的擁抱,而是能真正摟她入懷!

  「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就不用害我們白受這 多天的痛苦了。」她撫著他也顯得憔悴的臉。

  看在他也不好受的份上,她心軟地不忍他再多受一分鐘的煎熬。她踮起腳尖,吻了他的唇一下,清晰地說道:

  「你聽好,我們不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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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來的吻讓冷向鎧有一瞬間的失神。

  「不是?!」他蹙眉望著她,隨即搖頭,「不,不可能。」

  「當然可能。」喬蜜柔柔地笑了。「因為我是個孤兒,我是被媽媽收養的,但我並沒有改姓。」

  冷向鎧足足呆了三秒,然後湧上心頭的,是一陣狂喜。

  但他仍小心地求證--

  「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從父姓,但我的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難產過世了。因為我爸幫過蘇阿姨,所以在我爸因為意外過世後,蘇阿姨就收養了我,成為我的媽媽,她一直都沒有嫁。」為了區別,她特別用不同的稱呼說明。

  「在我十八歲那年,媽媽把項鏈送給我,也告訴我那條項鏈的由來。她說,那是她這輩子唯一愛的男人送給她的,是她這一生全部的愛情,送給我,是希望它能陪伴我,也希望它能保佑我找到屬於我的愛情。」她的愛情無法圓滿,而她希望她女兒的愛情能夠圓滿。

  「可是,妳說,項鏈是妳爸爸送給妳媽媽的。」他清楚地記得她曾經說過的話。

  「那是因為,蘇阿姨是我媽媽,那她愛的男人、會嫁的唯一男人,當然也就成了我名義上的爸爸,我就直接稱呼啦!」她無辜地解釋道。

  喬蜜也沒想到,這條項鏈會讓她遇到媽媽日夜思念的兩個男人。

  結果,蘇宜安和冷盛攏分別告訴喬蜜和冷向鎧他們的愛情故事,但是彼此的陰錯陽差,卻造成這 可怕的誤會:冷向鎧明白了全部真相後,心頭一陣輕松,覺得啼笑皆非。

  可惡!這是哪門子的烏龍啊!

  「我們根本不是兄妹!」他抱起她轉了一圈,有股想大叫的衝動。

  抱著她,他不需要再壓抑,可以放任自己的感情激動,喬蜜呀喬蜜,他心愛的女人--

  「放我下來啦!」她捶了下他的肩。

  誤會解釋開了,可是她一點也不高興。

  「怎麼了?」他放下她。

  「我要去整理行李了。」她瞟了他一眼,轉身要走進客房。

  「不許去。」他圈住她。「不許妳走!」

  「我才不要留在這裏被你趕。」她氣悶地道。

  「我不會趕妳。」冷向鎧幹脆抱起她,遠離客房的門,坐在客廳的沙發裏,讓她安穩地待在自己懷裏。

  「你剛剛就趕了。」哼,他不會忘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吧?!

  「那不同。」

  「哪有不同?」她委屈地瞪著他。「你有事情都不跟我說,一回來就要我走,你說得那 輕松,我卻只能笨笨的難過、接受你的安排……」說著,她又想哭了。

  冷向鎧摟著她、吻著她,不讓她的淚有機會掉下來。「喬蜜,原諒我。」

  他道歉一點也不像別人低聲下氣的模樣,反而像命令。喬蜜努努嘴。

  「哼。」她才別開臉,又被他轉了回來,細細眷吻著。

  「我以為那樣對妳最好。」結果他的什麼都不說,最後還是都說了。他沒有想到,她比他想像中堅強多了。

  雖然傷心欲絕,可是她有勇氣面對,寧願知道事實的真相,也不要就這麼莫名地被放棄。

  「可是你害我好難過。」她低低地說。

  「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妳,偏偏還是讓妳哭了……」冷向鎖抬起她臉龐,語音消失在相貼的吻裏。

  「我還沒原諒你,不可以吻我。」喬蜜紅著臉推開他,眼神瞅著他。「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原諒你。」

  「什麼事?」

  「以後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承受、不要替我作決定,我們兩個人的事,就讓我們兩個人一起面對,好不好?」

  「好。」他點頭。

  喬蜜這才笑了,偎上他胸膛。好想念好想念他的懷抱哦!

  冷向鎖卻是摟緊她,不斷輕吻著她,忍不住愈吻愈深,幾天不見的壓抑與思念,狂烈的即將爆發……

  「對了,媽媽!」她忽然坐直。

  「媽媽?」

  「快走快走,我們去找伯父,然後帶他去見媽媽。」跳下他的腿,她拉著他往外走。

  「現在?!」半夜耶!而且他--

  「對呀!走啦走啦,我們快去見伯父,把這件事告訴他,這樣他就不會難過了。」如果冷向鎧為了這件事痛苦,那冷伯父一定也不好受。

  喬蜜堅持,冷向鎧只好先壓下滿腔的欲望,親自開車,先載她回自家別墅去見父親。

  喬蜜一點也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心裏只想著:媽媽已經等了三十年,把年華都等老了,現在好不容易能再見到思念半生的人,再多等一刻的時間,都是浪費!

  她一定要快點幫媽媽完成這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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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被吵醒的冷盛攏,一聽到可以見到三十年來思思念念的人,他高興地再也睡不著,跟著喬蜜、冷向鎧,搭一早的飛機直接往花蓮飛去。

  與臺北截然不同,這裏沒有吵雜的交通、也沒有到處林立的大廈,晴天碧空,右手見山、左手見海,比起臺北的煙塵,這裏顯得幹凈而清新。

  一路上,就見冷盛攏坐立不安。

  「小蜜,妳媽媽她……真的不怨我?」經過一個晚上的說明,他跟喬蜜已經熟到叫起她的小名了。

  「不怨。」喬蜜一再保證。「媽媽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她一直很想你的。」

  出了機場,他們直接搭出租車到喬蜜說的住址。

  「伯父,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先進去告訴媽媽。」到自己家門口,喬蜜先請他們站在門口,然後自己去拿備份鑰匙,開了外面的門。
  聽到外面的聲響,一名看起來很溫柔的中年女子打開玄關處的紗門,看見的卻是自己的女兒。

  「媽!」喬蜜撲進她懷裏。

  「小蜜?!」蘇宜安一愣,然後笑了出來。「妳怎麼突然跑回來了?」

  「人家想妳嘛……」喬蜜撒嬌道。

  「都這麼大了,還撒嬌,羞羞臉!」蘇宜安慈愛地望著她,邊開玩笑、邊看她有沒有變瘦。

  「才不會呢!不管我長得多大,都是媽媽的女兒嘛……」喬蜜抬起頭,想起外面的兩個人,又說道:「媽媽,我帶了兩個妳很想見的人一起回來哦。」

  「我很想見的人?」蘇宜安才疑惑著,就被女兒牽著往外走。

  一抬眼,蘇宜安不可置信地呆立在當場。

  那是……總裁?!

  沒錯。盡管兩鬢發白、臉容也不復年輕俊俏,可是他的成熟和沉穩昂然的姿態,卻始終沒有改變。

  「總……總裁……」她低叫了出來。

  冷盛攏卻笑了。

  「宜安,我不是總裁了。」他向前一步,又停在原地望著她。

  宜安依然是那麼溫柔、那麼靦腆,在他眼裏,她永遠都是那個令他心動不已的美麗女子。

  這一望,讓他們足足等了三十年啊!

  「你……你……」蘇宜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激動地望著他。

  冷盛龐採取了主動。他再度舉步向前,站到她面前,伸出手臂,將她圈擁進懷裏。

  「宜安……妳讓我找得好苦。」他沙啞地道。

  「對不起……」這堵懷抱,她想念了好久好久,現在真正靠近了,他的體溫穩穩包圍著她,蘇宜安這才伸出手,回抱住他。

  兩個年過半百的人,就這麼在那裏擁抱著,喬蜜拉著冷向鎧離開,替他們拉上大門,把隱私留給他們。

  「太好了!」喬蜜很高興。

  「這樣,妳高興了?」冷向鎧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望著她。

  「當然高興啊!」喬蜜抬起頭,終於發現了他有一點不開心。「你怎麼了?」

  「問妳啊。」

  「我?」她一臉不解。

  「妳把我拉出來,就站在這裏?!」

  「不然,你要在裏面當電燈泡嗎?不要吧,媽媽和伯父好不容易重逢,我們就給他們一點說話的時間,至於你--當然也會認到媽媽,只是等一下下嘛。」喬蜜以為他是在不開心這個。

  「我不是指這個。」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而足妳該『補償 我了吧?」

  「補償什麼?」她完全沒意會過來。

  「妳……」真是遲鈍得讓人想狠狠吻她,看她會不會清醒一點。而他也真的做了。

  轉過她的臉,他低頭熾熱地吻著她的唇辦,也不管他們現在是不是在大門口、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這個純樸的小地方,這簡直就是妨礙風化的表演了!

  「鎧……鎧!」她抗議地捶著他的肩膀,好不容易別開唇。

  「嗯?」沒吻她的唇,他的氣息呼吐在她耳垂下方的敏感處,引起她全身一陣顫抖。

  「不、不要這樣……」她被撩撥得語音不穩,相貼的身軀感受到他的亢奮,她自己也覺得快虛軟地站不住。

  「怎樣?!」他繼續撩撥,但小心地將她壓向門板,以自己的身子擋住她。

  「我……我……」她話都說不全了。

  該死!地點真是不適合!

  他停下吻,緊緊擁住她,努力壓下體內那股從昨晚就不斷克制的欲望。

  只是現在要壓下,比昨天晚上困難多了。

  「怎、怎麼了嘛?」姦不容易得到一絲喘息的空間,喬蜜再笨也發覺到了他緊繃著的不開心。

  「不許妳把別人看得比我重要。」他終於說道。

  「我哪有……」她一臉無辜,

  「還說沒有,從知道我們的關係開始,妳就只記著爸媽的事,有想到我嗎?」他瞪她一眼,滿腔的欲火稍微壓下。

  「原來,你在吃醋……」喬蜜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來。

  他在生氣,她居然笑得那麼開心;冷向鎧低首又是狠狠地一吻。

  「鎧,我沒有忘記你……」喬蜜柔柔地承接他略微粗暴的吻。他要這樣對她表示怒氣嗎?

  那以後要是她又惹他生氣,她剛巧不在他身邊,他會不會隨便吻人充數?!

  「我只是想完成媽媽的願望,他們等了三十年嘛……而我們,以後都可以在一起啊……」比起來,他們幸福多了。

  冷向鎧當然也不是不明白這一點。

  只是,從昨天到父親的住處開始,父親就拉著她直問她們母女這二、三十年來的生活,她也盡量詳細說明,然後天一亮又急著趕到這裏,她根本沒空跟他多說一句話;從頭到尾,他只能在一旁幹瞪眼。

  她忽視他也忽視的太久了吧!

  他們的「誤會」也才剛解開啊,他們也很需要隱私哪!

  「不要生氣了嘛……」這下換喬蜜哄著他。

  「不生氣可以,妳要補償我。」冷向鎧表情正經,眼神卻壞壞地勾著她。

  「怎麼補償?」喬蜜居然還沒有發現他的企圖。

  「先告訴我,妳的房間在哪裏?」他問。

  「二樓。」

  「有後門嗎?」

  「沒有耶。」只能從正門進出。

  「那麼,我們只好借他們兩秒鐘了。」冷向鎧遺憾地道,然後拉著她再度推開大門,說了聲「借過」,就越過裏頭那對還在擁抱的人,直接上二樓。

  「好了。」鎖好門,他這才轉過身來,笑笑地望著她。

  「咦?」喬蜜呆呆地望著他,完全不能理解他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先『補眠 。」他輕撫她眼下明顯的痕跡。

  「你累了啊。」她恍然大悟,連忙去拉開棉被,鋪好床。「床給你睡,我先去樓下--」

  「妳陪我。」摟著她,他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辦,兩人一同臥上床鋪,他的雙手熟練地探向她身子。

  「鎧?!」她終於明白他的企圖,語氣不穩地推拒:「我們不能……」他們還在樓下耶!

  「放心,他們沒那麼快講完。」他含住她耳垂,「妳不想我嗎?」

  「我……我……」喬蜜輕顫著,對他的誘惑完全沒有抵抗力。

  「我們結婚吧!」隨著吻,他輕易解開她的衣服。

  「結婚?!」她腦袋霎時清醒,但隨即被他一個吮吻的舉動抹去。

  「就這麼決定。」低頭再度吻住她,溫熱的身體貼上她的嬌柔,誘得她完全動情,無法自已……

  等到喬蜜疲倦地在他懷裏睡著,他才感覺到滿足,但還是摟著她不肯放開。

  為免夜長夢多,不管父母他們決定要不要補辦手續,他都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和喬蜜舉行婚禮!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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