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仲夏]愛情迷咒[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6:22
標題:
[仲夏]愛情迷咒[全文完]
愛情迷咒
-仲夏
誰是他的露兒啊?
雖然她名字裡也有個「露」字,
但他也不能第一次見面就脫她衣服,教她「露」ㄚ!
就算她搭錯電梯,誤闖了「禁地」,是她不對,
他也沒有權利對她「手腳並用」、「為所欲為」,
還說他等了她五百年!?
真是個可惡的臭男人!
用手「污辱」她不夠,還要罵她是「百年妖女」!?
什麼?她誤會了!?
她本來就是他的老婆,
這些「不軌」的舉動,只是他「愛」老婆的表示!?
他可別以為他是全英國數一數二金控集團的總裁,
就能隨便用一個荒誕的借口,將他的「性騷擾」合理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6:35
楔子
地府輪迴殿
翻開案上的名冊,掌管人類生死的冷面判官,終於提筆在泛黃的頁面上,批注了「已投胎轉世」這幾個字。
「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一邊搖晃著筆桿,一邊歎息道:「而你們,便是最好的寫照……」
為了找尋「她」,這兩條固執頑強的男性幽魂,已在人世間遊蕩了將近五百年之久,說什麼就是不肯輪迴。
而今,或許是他們累了、倦了;也或許是死心了、放棄了,這天,他們倆居然不約而同來到這裡,要求投胎轉世!
這倒也讓他了卻一樁麻煩事。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闔上生死簿,擱下手中的硃砂筆,他又是深深一歎。
「希望你們兩個在喝完孟婆湯之後,能夠徹底忘卻心中的罣礙,不再為情所困。」他抬眼望著消失在輪迴門內的兩縷魂魄,感慨的說:「至於你們往後的命運會 是如何,恐怕已不是我這小小判官所能掌控的了!」
台北市某私立婦產科的三號產房內,傳出了陣陣哀嚎。
產房外,只見一名神色慌張的男子,不停地在光潔的走道上來回踱步,而一旁約莫七、八歲的男孩,則是神色鎮定的坐在長椅上,默默等候著。
二個小時後,一名護士抱著剛出生的嬰兒步出產房門口,在外守候已久的父子立刻趨上前去,引頸探看。
「恭喜這位先生,您太太生了個好漂亮的女孩。」女護士笑咪咪的望著襁褓中的小女嬰,讚歎的說。
她所接生過的嬰兒少說也有數百位,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到五官如此清秀、皮膚如此嫩白的初生兒。
「看起來比較像媽媽。」盯著眼前這個粉嫩嫩的小生命,男子俊俏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喜悅。等了這麼多年,老婆大人總算又替凌家添了一個寶貝。
「她的鼻子挺像你的。」面對眼前這位斯文帥氣的男人,護士小姐不由得跟他哈啦了起來。
「真的嗎?經你這麼一說,倒還蠻像的,呵呵!」男子開心的笑了。
「還有眼睛啊,也跟你一樣是雙眼皮呢!」
「是呀!是呀!」
「還有哇!她的嘴巴……」
被冷落在旁的男孩,表情則是充滿了不耐。
「也讓我看看好嗎?」終於,他忍不住開口打斷兩人的對話。
男子這會兒才察覺被他晾在一旁的兒子,正不悅的皺著眉頭抗議。
「喔!對對,老爸都忘了。」男子伸手將男孩抱了起來,以便讓他能夠近距離的見到企盼已久的妹妹。
男孩盯著熟睡的女嬰好一會兒,才以一種超齡的口吻說道:「真是個漂亮的小傢伙!」
「你唷!總是一副老成的樣子。」男子頗感有趣的揉了揉男孩的頭說道:「以後你的責任就是保護好妹妹,知道嗎?」
「嗯!我會的。」
男孩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望著睡得正香甜的妹妹,他心中暗自發誓,絕對會好好守護著她。
產房隔壁的觀察室裡,躺在病床上的秀麗婦人即使精疲力盡,卻還是強打起精神,微笑聆聽丈夫口沫橫飛地形容女兒有多可愛、多漂亮。
「對了!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我們的寶貝女兒,要取什麼名字哩!」男子用手搔著下巴,喃喃地道:「凌揚這小子的名字是我取的,那麼這個孩子的名字,就 由你來取好了!」
婦人沉吟了一會,終於開口說道:「就叫凌露好了!」
此話一出,只見男孩忽地一楞,眼中同時也閃爍著令人難解的光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7:02
第一章
噠噠的馬蹄聲劃破了寂靜的曠野。
馬背上,一名身穿古代戰袍,圍著披風的年輕男子,正賣力驅策著胯下的駿馬,往黑暗處狂奔而去。不久,黑色駿馬穿過一片草叢,在懸崖前停了下來。
男子掀開紅色披風,裡頭藏著一名體型嬌小、長髮披垂的女子。
彷彿怕碰碎了她似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將女子抱下馬背,隨即卸下他肩膀上的披風,溫柔的覆在女子身上。
只見女子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往懸崖邊走去,而他只能傻楞楞的呆佇原地,看著她怪異的舉動。
就在女子深吸一口氣,準備往懸崖跳下的同時,男子猛地衝上前去,由背後將女子羸弱的身軀緊緊擁入懷裡。
他忘情的將臉埋進她白晰的頸項,貪婪汲取她身上特有的芳香。
女子低垂著頭,不發一語,靜靜的任由他擁抱著,而原本寒冷顫抖的身子,也因男子灼熱的體溫而漸漸暖和了起來。
這一刻,天地間宛如靜止了般,只有呼呼的風聲迴盪在兩人的耳際。
然而,他們這般親密的舉動,卻讓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時的男人完完全全地看進眼裡。
男人似乎已經按捺不住滿腔的怒火,緩緩現身在他們倆背後,手中的長劍則是越握越緊……越握越緊……
劍身脫離劍鞘的金屬碰撞聲,驚嚇了靜默的兩人,兩人倏地回過頭去——
見到來者,兩人皆顯得相當惶恐。
男人的來頭似乎不小,除了自己,還有一群騎兵整齊的排列在他背後,他一抬手,騎兵們即刻蜂擁而上,將崖邊的兩人團團包圍住。
男子一見憤怒的男人步步逼近,像是怕女子受到傷害,他立刻抱拳下跪,似在向男人乞饒。
不過,男人看起來並不領情,舉起長劍,毫不留情的刺向求饒的男子。
突然,女子從男子的背後衝了出來,這一劍就硬生生地刺進她的身體裡面。
鮮血,在眾人面前渲染開來……
「啊——」
凌露驀地從睡夢中驚醒,迅速由床上彈起的她,立刻低下頭來盯著自己的腹部猛瞧。
還好沒事!在確定自己身上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之後,她才慢慢地吁了一口氣。
「為什麼最近老是重複作著這個沒頭沒尾的夢,而且還真實得可怕。」凌露咬著自個兒修長的手指頭,納悶的自問。
當夢裡那把閃著銀色光芒的長劍,毫不留情的刺進女子身體裡面時,那種椎心的疼痛,連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好可怕!想著想著,她額頭竟不覺冒出了涔涔冷汗。
抬頭望著牆上的咕咕鐘,短針才走到五的地方。
躺下來,本想再繼續睡她的大頭覺,但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最後,索性離開床鋪,來到書桌前,上網瀏覽網站上聽眾寫給她的留言。
今年剛從藝術學院畢業的她,目前在一家頗為知名的廣播電台當DJ,雖然主持節目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不過支持她的聽眾可有一大籮筐呢!大概都是被她甜 美輕柔的聲音所吸引吧!
當她仔細看完每個聽眾的留言,退出了電台網站時,忽然被一則醒目的標題吸引住了視線。
明孝宗年間,一個崛起於塞北的短暫汗國──青龍汗國。
這個原可媲美漢唐盛世的傲人汗國,卻在大可汗痛失愛妃,無心執政的情況下,日漸衰敗,從竄起到瓦解,只有短短七年的時間……
基於好奇心的驅使,她點選這個標題,想瞧瞧內容到底寫些什麼,但所得到的答案卻是──無法顯示網頁。
不死心的她又按了好幾次重新整理,不過所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
頓時,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湧上她的心頭。想必那大可汗和他的愛妃,一定有著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吧!
這時,陣陣食物香味撲鼻而來,不但刺激著她的味覺,也驅走了她的落寞,她立刻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直衝一樓廚房。
果然,又是她的老哥在大顯身手,看著餐桌上各式各樣的早點,她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揚!」凌露興奮的投入一名身繫圍裙、體型高瘦的男人懷裡,頑皮的將臉埋進他胸前蹭呀蹭的。由於他們倆從小感情就好,所以她已習慣喚他的名字。
「你不是說這次出差最少要十天才會回來,怎麼不到一個禮拜就回來了?」她開心的問道。
凌揚目前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高階主管,由於職務的關係,經常得往國外跑。
「獨自留你一個人待在家裡,我實在擔心得很。因此,完成了簽約事宜後,我便連夜趕回台灣。」凌揚抬起寬厚的大掌,輕撫著她腦後的長髮,溺愛的說:「昨 晚回到家時,你已經睡了,所以沒敢吵醒你。」
對於這個妹妹,他可是把她寵進了心坎裡面。
「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床啦?」他納悶的問道:「本來我是打算等早餐弄好之後,再上樓去叫醒你的。」
「我是被一個可怕的夢嚇醒的,然後就睡不著啦!」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她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凌揚明顯感覺到她瘦小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到底是什麼可怕的夢,把我的寶貝妹妹嚇成這樣?」
「唔……」凌露腦子裡開始拼湊起那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夢境,「好像是一對男女正在偷情,然後被她的老公逮個正著……嗯!應該是這樣沒錯。」她點點 頭,繼續說下去,「她老公當然很生氣啊,結果一怒之下,就把那個女的殺了!」
聽完她的陳述,凌揚撫弄她長髮的手掌明顯一僵。
「傻丫頭,只是個夢而已,沒什麼好怕的。」凌揚嘴巴雖然這麼安慰著,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如此。
「可是……我居然感覺到痛耶!」抬起頭來,凌露仰望著凌揚俊秀的面孔,皺著眉頭說道:「就好像……夢裡的女子是我自己。」
凌揚渾身一震。
「揚,你怎麼了?」凌露似乎察覺他臉上的神情怪怪的。
「沒……沒什麼。」凌揚趕緊收斂起訝異的表情,換上一抹迷人的笑容說道:「好啦!別胡思亂想了,大概是你這陣子工作太累,才會作一些亂七八糟的夢,我 看你乾脆向公司請幾天假,老哥過些日子還要到英國分公司視察業務,可以順便帶你出去走走,還可以順道繞去舊金山看看爸媽,你說好不好?」
「嗯!我想也是。」望著凌揚那一貫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凌露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好吧!那我跟振凱說說看。」
方振凱——她大學時的學長,也是她現在的上司,亦是她的未婚夫。
「如果他敢不放你假,我就取消你們的婚約。」他拉著凌露在餐桌前面坐下,將盛滿食物的盤子遞給她,「快吃吧!哥等一下還要趕到公司開會,順便送你去上 班。」
「不用了啦!揚。」只見她塞了滿嘴的食物,咕噥的說:「等一下振凱會來接我。」
「哦?是嗎?現在是未婚夫排第一,老哥排第二啦!」凌揚突然感到有點不是滋味。
畢竟,他把她視為珍寶般的捧在手掌心,已經整整二十二年了,現在有個男人想要來搶走她,他心裡當然不好過。
「才不是哩!」凌露見凌揚一張俊臉瞬間垮了下來,連忙將嘴裡的食物全部吞下,解釋道:「人家只是不想讓你為了我而繞一大圈的路。」
「老哥就是喜歡。」他低下頭,開始大口大口吃著盤子裡的食物,像在賭氣似的。
想不到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還會鬧彆扭。盯著他此刻的表情,凌露忍不住輕笑出聲。
「好嘛!好嘛!我這就去打電話叫振凱別來,這不就得了!」
「嗯!」凌揚這才鬆開了糾結的眉頭,再度露出笑容來。
在連續幾天的寒流來襲之後,台北市的天氣總算在今天回暖了。
凌揚將跑車停在光復南路一棟五十層樓高的商業大樓前,凌露例行性的在他臉頰獻上一吻後,他才滿意的駕車離去。
一進入位於四十八樓的廣播公司,凌露第一件事情就是衝向方振凱的辦公室,想向他討幾天的假期。
她禮貌性的抬手敲了敲門板,過了好一會,門才打了開來。
「咦?怎麼是你?」當凌露見到前來開門的人,竟是她的死黨杜詩詩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呃……我……」杜詩詩顯得有些慌張,她一邊伸手梳順自己凌亂的頭髮,一邊尷尬的笑道:「我是來找經理商量一些事情的。」
「喔!是這樣啊!」凌露也回她一個笑容,「剛剛看見你這個遲到大王比我早到,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
聽她這麼一說,杜詩詩明顯鬆了一口氣。很顯然的,凌露並沒有發現到她的不對勁。
「那……我先去忙了!中午一起吃飯。」丟下這句話,杜詩詩趕快跑開,以免讓凌露瞧出端倪來。
這妮子今天怎麼怪怪的?凌露雖然感到有點奇怪,卻也沒多作聯想。
等凌露走進辦公室,方振凱也剛好背對著她整裝完畢。轉過身來,他露出一抹文質彬彬的笑容,朝她走近。
「找我有事嗎?小露。」激情尚未平復的雙眸,此刻正愛戀地在她完美細緻的五官上打轉。
「我想向你請一個星期的假,到舊金山看我爸媽,可以嗎?」她仰起頭笑笑的說。
「當然可以,我會找人來代你的班,你好好去玩吧!」
她真美!方振凱在心中讚歎著。
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即被她美麗的外表,以及與眾不同的氣質所深深吸引。雖然,他很慶幸自己能夠雀屏中選,當上她的男朋友,甚至是未婚夫;不過,交往 了將近四年,他卻沒能夠越雷池一步。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啊!他渴望她,真的好渴望她。
盯著眼前這個猶如凝露玫瑰般嬌美的小女人,他再也克制不住地將她一把扯進懷裡,炙熱的雙唇同時覆上了她。
「別……你別這樣啊!」凌露趕忙推開她,往後退了好幾步,「要是有人進來撞見,那就不好了!」
「撞見就撞見,反正我們都已經訂了婚,怕什麼?」
粗魯的將她拉近,他再度狠狠銜住她欲張的雙唇,不讓她有出聲抗議的機會。
「唔……」凌露瞪大眼睛,感覺他滑溜的舌頭竄進她的嘴巴裡翻攪著,她害怕得想推開他,但他卻把她箍得死緊。
「小露,別再拒絕我了!我要你,現在就要!」
揮手掃落桌子上的所有物品,他一把抱起她,將她壓制在自己與桌面之間,強行解開她襯衫的鈕扣。
「不!振凱,不要……」她握緊拳頭,不斷捶打著他的肩膀,「你答應過在結婚之前絕不碰我的,你答應過的呀!」
面對眼前這頭幾近瘋狂的野獸,凌露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方振凱,她那溫文儒雅的未婚夫。
「是的,我是答應過你。」他並沒有因她的話而停下來,反而更為大膽的將手掌伸到她的背後,拉扯她胸衣的扣子。「不過,現在我改變了主意,因為我已經等 得夠久了!」
就在方振凱成功解開她胸衣扣子的同時,不知所措的凌露只好一個耳光狠狠的揮向他。
啪的一聲,方振凱因疼痛而停止了一切動作,凌露則是趁這時候用力的將他推開,抓著胸前的衣服倉皇逃出了辦公室。
看著凌露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方振凱懊惱的將自己摔進黑色皮椅裡,隨手燃起一根煙用力吸吐著。
媽的!他一面咒罵,一面拾起地毯上的電話撥出內線。
「喂!詩詩,進來。」他簡短的命令道。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身穿紅色套裝,擁有一頭鬈曲長髮、容貌姣好的女人,沒敲門就閃了進來。
「剛剛你把我們的白雪公主怎麼啦?我看她哭著跑進洗手間。」杜詩詩明知故問。
方振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將手上的香煙捻熄,他朝她道:「門鎖上,過來繼續我們剛才被打斷的事情。」
杜詩詩帶著一抹媚笑,豐姿款款的走近他順從的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她伸手拉下他西裝褲的拉鍊,將堅硬難耐的龐然大物釋放出來。
然後,她低下頭含住了他灼熱的硬挺,熟練的上下套弄著。
「嗯……」方振凱仰起頭閉上眼睛,從喉頭發出一聲愉悅的低吼。
他激動的伸出雙手抓住她兩側的頭髮,將她用力按向自己,以便她能更加深入的舔弄。
但就在杜詩詩把方振凱伺候得如癡如醉、情緒繃到最高點的時候,她卻突然抬起來頭來。
「怎麼啦?繼續啊!」他睜開眼,不耐的催促道。
「放棄她吧!振凱,你我才是真正契合的一對。」她趁此大膽地向他表明心意,因為她真的 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的過下去了!
沒錯,她是很感激凌露替她介紹這份電台企畫的工作,使得她有這個機會接近方振凱。其實打從大學時期,她就已經偷偷愛上眼前這個英挺帥氣的風雲人物,所 以她才會卯足了勁的引誘他。
而現在,只差臨門一腳了!
如果他肯跟凌露解除婚約的話,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他在一起了!
「不可能。」方振凱的雙眼倏地瞇起,「在還沒有得到她之前,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每當午夜夢迴,他總會幻想著凌露在他身子底下喘息呻吟的嬌羞模樣,眼前這個女人只是他排遣慾望的工具罷了,她是不可能取代凌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振凱……」
「別廢話了,坐上來吧!」
杜詩詩依言站起來,她可不想惹惱他。
褪下底褲,她將窄裙撩高至腰部,跨坐在方振凱的大腿上。
迫不及待的他馬上捧起她的臀,往上挺進她早已濕潤的幽徑,快速的抽動了起來。
「啊……振凱……啊……」
杜詩詩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配合著他野獸般的律動,直到一股熱流射進她的體內。
凌露躲著方振凱好幾天了!原因是她真的被他那天失常的舉動給嚇壞。雖然她真的很喜歡他,不過對於他粗暴的行為,還是不太能夠諒解。
「露!露!」
「啊!什麼?」
凌揚喚了好幾聲,才將凌露的魂喚回。
「你怎麼啦?為何不見你動筷子?」
其實凌揚老早就發覺凌露這幾天怪怪的,本來他還以為她會找他這個當哥哥的傾吐心事,結果卻沒有。
而今天,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沒事啦!」她不敢直視凌揚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睛,只好趕緊拿起筷子,拚命扒飯。
那種事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嘛!
「露,再不說的話,哥可要生氣囉!」他板起了臉。
「真的沒事啦!」她還是這句老話。
「哥真的要生氣了!」
正當凌揚打算嚴加逼問,門鈴剛好在這時候響起。
「我去開門。」凌露一逮到機會,馬上跳下椅子,逃離廚房。
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凌揚跟著擱下筷子,陷入沉思。沒關係,等一下他一定會好好盤問她的。
凌露奔過外頭的小庭院,來到門口將鐵門打開,門外赫然站著一臉憔悴、滿臉鬍渣的方振凱。
「呃……」乍見他,凌露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小露,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那天嚇壞了你,不過我真的是因為太愛你,才會一時克制不住,對你做出那種禽獸般的行為。」方振凱一臉愧疚的懺悔道:「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相信我。」
凌露點點頭,接受了他的道歉。盯著他這副頹喪的模樣,她著實有些不忍。
「那……你是原諒我了嗎?」方振凱不太確定的問。他實在很擔心凌露會因此跟他取消婚約。
他可不想讓即將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是的。」凌露這次總算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方振凱一聽,心中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興奮異常的他本想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卻在雙手觸及她身體的同時,戛然止住。
「真是對不起,我又差點失態了!」方振凱急忙將手放進西裝褲的口袋,充滿歉意的說:「明早我來接你上班好嗎?」
「好。」這時,凌露終於相信方振凱是一個正人君子,她並沒有看錯他。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說完,他轉身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盯著方振凱漸行遠去的落寞背影,凌露忽然間覺得好不捨。或許,她真的讓他等太久了!
「等等,振凱。」她出聲喚住他,語帶羞澀的問道:「你……你真的那麼想要我嗎?」
「絕對的渴望。」回過頭來,方振凱毫不掩飾的回答她。
「那……你會愛我一輩子嗎?」她再問。
「我發誓,我會。」
望著他堅定的神情,凌露心中擅自作了一個決定。
「那……等我這次休假回來,我們就開始籌備婚禮好嗎?」
「真的?!」方振凱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他企盼已久的美夢,終於快要成真了!
「當然是真的。」她點點頭,面露微笑的回答他。
「呀呼!」方振凱發出一聲歡呼,忘形的衝過來抱起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回去跟我爸媽說,他們肯定會樂暈。」
「嗯!明天見。」
方振凱將凌露放下後,即興高采烈的坐上車子,疾駛離去。
真是的!凌露撫著有些暈眩的腦袋,滿是笑意的準備進屋。
沒想到她才回過身,便看見凌揚一臉陰沉的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想必,他應該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揚……」凌露心虛的垂下頭不敢看他,她向來什麼事都會先徵求他的同意,唯獨這回。
「你不覺得現在論及婚嫁,似乎早了些嗎?」他冷冷的說。明知道凌露長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但他就是無法以平常心去面對。
本來,方振凱打算等凌露一畢業就馬上結婚的,但為了拖延他們的婚事,他才會提議讓他們先訂婚,晚個幾年再結婚。如今,只不過短短數月,他的露就決定嫁 人了……
這叫他情何以堪啊!他多想把她留在身邊照顧、守護著,哪怕是一輩子。
「我……我喜歡振凱。」她囁嚅的說:「他是個相當優秀的男人,我不想錯過他。」
「既然如此,我想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丟下這句話,他氣沖沖的轉身便要進屋。
「揚!」凌露見狀,立即追了上去,由背後緊緊的將他抱住。
從沒見過凌揚發脾氣的她,真的嚇壞了!
「拜託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太早結婚是為了我好,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他;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振凱一定會好好待我,給我幸福的。」她 啜泣道。
「露……」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讓她哭泣過,而現在……
去!他到底是怎麼了!凌揚心底不由得咒罵起自己。難得凌露尋到了一個可以終生依靠的男人,他憑什麼生氣,又憑什麼阻撓?
「乖,別哭了。」旋過身,他抬手拭去她臉上奔流的淚水,心疼地道:「是哥不對,哥不該對你發脾氣,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嫁給振凱的話,哥會衷心祝福你 的。」
聽見凌揚軟化的音調,凌露才敢睜開眼睛看他。
「這麼說……你是答應我和振凱的婚事囉?」她試探的問道。
「不答應行嗎?」凌揚頗感無奈地說:「只要你一哭,我就沒轍了。」
「謝謝你,揚。」凌露這才破涕為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啵了一下,「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爸媽去。」說完,她興奮的往屋裡頭奔去。
盯著凌露雀躍的背影,凌揚心裡面突然覺得很不安,彷彿她隨時都會離他而去……
隨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7:25
第二章
倫敦的清晨,依舊籠罩在白茫茫的薄霧當中。
一出機場,凌揚便帶著凌露來到下榻的飯店。
「露,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你一定累壞了,等等你先睡一下。」他將房門的磁卡交給她,「我還要到公司處理一些事情,晚點再帶你出去逛逛。」
「不要,我才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裡。」凌露抱住凌揚的手臂搖晃,撒嬌道:「我想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嘛?」
難得出國一次,她當然得到處見識見識。
「瞧你黑眼圈都跑出來了,還是待在飯店好好休息吧!乖。」他安撫道,就是捨不得她累著。
「你是怕帶著一隻熊貓出去會丟你的臉嗎?」凌露忽然口氣一轉,變得可憐兮兮,「如果是的話,那我就不跟了!」
她知道這一招絕對有用。
這鬼丫頭,真是拿她沒轍!凌揚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好吧!」他只好妥協道:「那我先回房換個衣服,等一下再過來接你。」
「嗯!」她這才高高興興的跑進房去。
駕著公司所派給的頂級轎車,凌揚熟練地將車子開到了倫敦市中心的商業區。該區是股票、黃金、船運以及保險的主要市場,對於世界經濟,具有舉足輕重的地 位。
一路上,凌露就像個孩子似的盯著窗外猛瞧,每每看到一些比較特別的建築物或交通工具,她就會哇哇的叫個不停。
「哇!揚,你看那一棟摩天大樓,好雄偉、好壯觀喔!」她指著前面不遠處,一棟結合了維多利亞復古風的超高商業大樓,驚奇的大叫。
「等一下我會讓你看得更清楚。」凌揚好笑的道:「因為那裡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真的?!」凌露興奮的叫道:「想不到你們公司還挺有錢的,居然能夠在這裡蓋這麼漂亮的辦公大樓。」
「哈!」凌揚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傻丫頭,那棟大樓是屬於『英倫集團』所有,我們董事長跟他們上一任總裁有些交情,所以跟他租用二、三樓作為辦公 之用;那棟大樓的造價可是一筆天文數字,如果依我們公司的財力來看,恐怕連它的十分之一都買不起。」
見凌露一張嘴張成了O型,凌揚繼續說下去:「而英倫集團則是由『馬龍家族』所創設,擄說他們早期是以船舶理貨業起家,後來轉型成功,成為全英國數一數 二的金控財團,可說是高業界的傳奇。」
「哇!好厲害喔!」她驚歎道。
「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哩!」看凌露聽得這般起勁,凌揚不由得一直說下去,「而且,我還聽說他們新上任的總裁年紀不到三十歲,是歷代繼承人中最年輕、也是 最有才幹的一位,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集團旗下的股票就已創下了歷年來最高價位。」
「哇!那他不就比『足球金童貝克漢』更有身價?」凌露聽完即半開玩笑的說。
「應該是吧!因為貝克漢已經娶妻生子、而『雷.馬龍』目前還是單身,爭相追逐他的上流名媛,可是數都數不清哩!」
「那你見過他嗎?長得帥不帥?」她問出了只要是女孩子都想知道的問題。
「老實說,我沒見過。」凌揚聳了聳肩,「他行事相當低調,也鮮少出席公共場合,因此見過他本人的,可說是寥寥無幾。」
說著說著,他們已抵達了目的地。凌揚將車子停好後,便帶著凌露走向那棟令她目瞪口呆的建築物。
當這一對出色的東方入出現在大樓前面的廣場,立即引來了週遭男男女女的注目。
將識別證交給大門口的保全人員辨識身份之後,凌揚便將凌露帶到地下一樓的咖啡廳,替她點了一份精緻早點。
「你乖乖待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亂跑,知道嗎?」他叮囑道:「我開完會馬上就下來。」
「知道了!」
和凌揚道過拜拜,她一個人坐在靠窗的地方,開始愜意的享用起美食,品嚐著香濃的咖啡。
「真好吃。」在將盤子裡面的食物全部吃光光後,她開始翻閱報紙,但是不常閱讀英文報紙的她,只看了一下子就感到頭昏眼花。
算啦!不看了!無聊至極的她只好先到櫃檯結帳,獨自來到一樓大廳閒晃。
這裡不僅外表壯觀,連裡頭也佈置得相當講究。由白色大理石鋪砌而成的光亮地板,和粉刷成淡紫色的牆壁搭配起來,典雅而不失現代化;而吊掛在牆壁上一幅 幅的抽像畫,更替這地方添加了幾分藝術氣息。
能夠在這裡上班真的是太幸福了!凌露心裡頭可是羨募得不得了。
就這樣,她順著冗長的走道,左看看、右瞧瞧,不知不覺地來到長廊的盡頭。
咦?這裡怎麼還有一部電梯?而且還是直達預樓。
凌露納悶的盯著眼前這部突兀的電梯許久,終於悟出了它的用意。
一定是讓人上天台觀景用的,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想到這裡,凌露突然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上去瞧瞧,那種居高臨下鳥瞰整個倫敦市的感覺,肯定很棒!
伸出食指按了往上的按鈕,她興致勃勃的走進電梯裡,不到一分鐘的時問,電梯便將她送到第八十五層樓。
在電梯門打開的同時,凌露也跟著深吸一口氣,準備好迎接冷風吹襲而來的暢快感覺。
但眼前的景象與她腦子裡所想像的畫面,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裡應該是一間辦公室吧?凌露環顧眼前這充滿義式風味的偌大空間,好奇的欣賞著。
七彩晨曦穿透四周的玻璃帷幕,灑落在那些看來價值不菲的傢俱上,將整個環境襯得既尊貴又氣派。
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她,凌露踩過棗紅色的長毛地毯,大膽的往裡頭走去。
她推開一扇厚重的玻璃門,來到一張寬大的書桌前面,一塵不染的桌面上除了擺著電話、計算機和幾份文件之外,就是桌沿那塊擦拭得閃閃發亮的銀製名牌,上 面刻著幾個英文字──
雷.Marlowe
凌霧這才驚覺誤闖了別人的地方,要是被發現的話,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當她正打算落跑之際,一陣低沉渾厚的聲音,卻毫無預警的自她背後響起──
「是誰准許你進到這個地方來的?!馬上給我滾出去!」他冷冷的說道:「還有,把你的識別證交出來,從明天起,不許再給我踏進這棟大樓半步。」
凌露嚇了好一大跳,倏地轉過身去,對著門口的高大人影點頭猛賠不是。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一定雷.馬龍本尊。
因為──他說話的語調好臭屁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她抖著音,以不太流利的英語解釋道:「我以為這裡是天台……不!不對……我以為這部電梯是通往天台的,所以…… 一不小心就坐上來了!」
糟糕!她的英語不輪轉啦!頻頻吃螺絲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早知道就聽揚的話別到處亂跑,這下子她真的慘啦!
一聽到她的聲音,雷.馬龍楞住了……
犀利的雙眸緊凝著眼前身穿白色套頭毛衣、黑色牛仔褲,長髮及腰的嬌小女子,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是她!是那個教他痛徹心肺的女人!
不!不可能的!他甩甩頭。他根本不敢奢望能夠在這輩子見到「她」,不過……他還是挺想瞧瞧眼前這個女子的樣貌。
瞇起了眼,他一步步的朝她走近,而凌露則是不安地往後挪去,直到身子抵上了木製的書桌,再也無路可退。
「抬起頭來。」
充滿威嚴的嗓音在頭頂上霍然響起,為了避免自己的長相曝光而牽連到凌揚,她只好將頭垂得更低。
她相當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相信只要他一聲令下,恐怕連凌揚都可能被這狂妄的男人下禁止令,一輩子都無怯再踏進這棟大樓一步!
「呃……我……」她還是固執的瞪視著地面,「你……你不是要我滾嗎?我現在馬上就走。」
語畢,天真的她往右一跨,拔腿就想溜。
雷.馬龍長臂一伸,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攬回原來的地方。
「我說看著我。」這回他的音調提升了不少,顯然有些惱怒。
這女人是在考驗他的耐性嗎?
「我……我……」怎麼辦?凌露好慌。這男人就非得這麼咄咄逼人嗎?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向來講求效率的他,再也不想摩蹭下去了,抬起手,他霸道的托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頭來。
「呀!」凌露一抬起頭看見雷.馬龍的真面目時,她呆住了!
天哪!這……這個外國人長得好帥。
濃密的褐髮搭配著深刻的輪廓、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嘴唇,還有一雙略帶憂鬱的湛藍色眸子;而且,他好高,一襲剪裁合宜的深色西裝,將他的身材襯托得 更加挺拔。
凌露幾乎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竟像個傻瓜似的欣賞起眼前的他來了。
而後者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她!真的是她。
當凌露還在傻傻發楞的時候,雷.馬龍已經激動的將她一把納入懷裡。
「你……你做什麼?!」在凌露訝然之際,他的雙唇也跟著朝她微張的小嘴蓋了下來。
「不……」凌露感到呼吸一窒。
「唔……」她不停捶打他寬闊的胸膛,可他卻不動如山。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凌露暈眩了,方振凱也曾這麼霸道的親吻過她,可是她只感覺到害怕,而她……一個陌生男子的吻,居然能夠令她意亂情迷。
漸漸地,她不再抗拒了。
「我的露兒……」他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一邊熱情的親吻著她,一邊喃喃的低語道:「老天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你可知我已尋了你五百年?」
凌露雖然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卻還是聽見他這段奇怪的話語。
但令她更為吃驚的是──
「你會說中文?!」她滿臉訝異的盯著他,像見鬼了似的叫道。
「我母親是上海人。」他簡短的回答她,「不過這不是重點。」
「別……別這樣呀!」她又開始掙扎,「馬……馬龍先生,我想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絕對不是你那個什麼露兒的。雖然我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露字,可是我從來 沒到過倫敦,更別說認識你了!」
「妳是的。」抬起頭來,雷.馬龍深情依戀的凝視著她,粗嘎的低語,「只是你刻意把我遺忘,因為你恨我。」
「你……」望著他驟然轉變的痛苦神情,凌露心裡頭沒來由的一扯,下意識的,她竟抬起手來撫平他眉間的皺褶。
會有這樣的舉動,連她自己都感到訝異。
「露兒……」雷.馬龍像受到了激勵,靈敏的手指一下子就挑開了她胸衣的釦子,雙掌跟著覆上她渾圓挺實的雙峰。
「呀!你怎麼可以這樣!」她驚叫。那裡連方振凱都沒有碰觸過,而他居然敢這般放肆!
他將她的抗議聲封在他的口中,繼續揉捏地豐挺的雙乳。他以拇指輕輕旋弄她小小的乳尖,直到它們因承受不了他熱情的撩弄而傲然挺立。
「嗯……」她不自覺閉上眼睛,發出一聲低吟,原本推阻他的雙手則是無力的搭在他的肩頭,只能任憑他撩撥。
這個女人就是有辦法迅速燃起他體內深藏的慾火。五百年前是這樣,五百年後還是一樣。
「我要妳,露兒。」他將唇移到她的耳邊輕吐道:「現在……」說完,他出其不意的攫住她的腰身,將她推倒在寬大的桌面上。
此時此景,不禁讓凌露回想起在方振凱辦公室的情形。不過現在男主角換了人,她的心境也截然不同──
她居然渴望他的碰觸!
雷.馬龍抓高她的毛衣,讓她胸前完美挺實的雙峰,亳無遮掩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她還是如他記憶中的誘人,雷.馬龍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再也無法克制,他低下頭去,以舌尖輪流挑弄著她兩顆小巧逗人的粉紅色蓓蕾。
「馬龍先生,不要,啊……」凌露嘴巴上雖然抗拒著他,可是她的雙手卻不由自主的緊緊攀住他的肩膀。
「叫我雷。」他頭也不抬的說,「你向來都是這麼叫我的。」
正當他打算更進一步褪去她那件礙人的牛仔褲時,電梯門突然打了開來,走出一名金髮碧眼,高高壯壯的男子。
「雷,你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怎麼這麼早哇!剛剛一進門聽你的秘書說你已經到了公司,我還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呢!」
男子邊走邊嚷嚷,驚擾了激情中的兩人。
凌露嚇得趕緊撐坐起身,抖著手將衣服整理好。
強尼快步來到了雷.馬龍旁邊,定眼一瞧,赫然發現他懷裡摟著一名嬌小的東方女子。
「咦?你什麼時候也學人家搞起未成年少女來了?」強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強尼這席話狠狠地敲醒了凌露的理智。
是呀,像雷.馬龍這等身份地位的男人,圍繞在他身邊的美女,恐怕多得數都數不清;而她,只是一名再平凡不過的女子罷了!憑什麼受到他的青睞。
或許,這就是有錢人嗜玩的遊戲吧!而她竟然還傻楞楞地待在這裡任他玩弄,受人奚落。
「我成年了!」她不服氣的抬起下巴,朝強尼挺了挺胸,顯示自己已經發育成熟。
然後,她再轉向雷.馬龍,氣呼呼的瞪視著他,「而你……混蛋!」
喊完,她用力推開他,跳下桌子就往電梯的方向奔去。
「等等!露兒……」雷.馬龍見狀,心急的舉步欲追,卻被一臉驚愕的強尼擱了下來。
「雷,剛剛我沒聽錯吧!居然有人敢罵你混蛋?」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叫道:「我這就替你去教訓她。」
「不用你來多事。」雷.馬龍推開強尼橫擋在他胸前的手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雷.馬龍很快的追到電梯口,卻晚了一步,電梯門就這樣當著他的面緩緩關上,將他與凌露阻隔住。
「該死的!」雷.馬龍低咒一聲,迅速脫下外套,扯松領帶,毫不考慮地便往樓梯間衝去。
「雷,你瘋了是不是啊?從這裡跑到一樓,就算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的。」強尼見了,趕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前去攔阻,「我承認剛才那個女孩子是很漂亮沒 錯,可是也犯不著你如此拚命呀!」
「你懂什麼?給我滾開!」他大吼,幾近瘋狂。
「雷,你冷靜一點,聽我說。」雖然雷平常老受對他發脾氣,但像今天如此失控,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縱使心中愕然,不過強尼還是拚命的抱住他,不讓他作傻事。
「既然那個女孩子能夠進得了這棟大樓,就表示她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只要到人事部調履歷出來,不就可以找到她了嗎?」
強尼這番話,終於使他冷靜了下來。認識這小子二十幾年來,就屬這回所說的話最具有建設性。
「既然如此,我限你一個小時之內把她給我找出來,如果找不到的話,當心我扒了你的皮!」他對著強尼怒吼完,即返身回到辦公室去。
「呼!」嚇出了一身冷汗的強尼,只好火速地前往人事室,展開他自以為很簡單的任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7:47
第三章
偌大的辦公室裡,瀰漫著刺鼻的煙味。
雷.馬龍懊惱的坐在辦公桌前,香煙是一根接著一根。
兩個月,已經整整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他幾乎用盡所有的方法,透過各種的管道,但他的露兒卻宛如煙霧般消失無蹤,如同五百年前一樣。
且這段日子,他每天一大早就會準時來公司報到,癡盼著能再見到露兒一面,但結果總是令他大失所望。
該死的,他越想越是火大!倘若那天不是強尼跑來擾亂,他絕不會讓露兒逃離他,絕對不會!
再次撥了通內線到強尼的辦公室,接電話的還是他的秘書愛麗絲。
「強尼呢?他跑哪去了?怎麼一整天不見入影?」他質問道。
「報告總裁,執行副總『好像』去洽談銀行合併的事宜,今天應該不會進公司了。」愛麗絲以鎮定沉穩的口氣回答他。
其實強尼是因為這些日子被雷.馬龍煩怕了,所以待地要他的秘書胡亂編個理由搪塞他的。
「哼!」雷.馬龍輕嗤一聲,「好像?你這個秘書是怎麼當的?居然連自己上司的行蹤都搞不清楚,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啊?」他這席話,著實嚇壞了愛麗絲,「不、不是的……總裁,是執行副總交代我這麼講的!」這下子她只好全招了。「他剛剛說要到四十五樓的保險部去, 要我千萬別告訴你。」
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騙他。
「這回我不追究,若再有下次,你就回去吃自己吧!」
「是的,總裁,我下次不敢了!」
掛上電話,雷.馬龍立刻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對著牆壁上的大型屏幕按下「四」和「五」兩個按鍵,當他看見監視系統所傳送過來的畫面時,他抓狂了!
雷.馬龍活了近三十年來,第一次興起宰人的念頭。
「話說有一天,一位漂亮豐滿的金髮美女開著跑車,到郊外遊玩,不幸遇到了搶劫,美女見那搶劫的小伙子長得不賴,便飛快地把身上的衣服脫到只剩下一條內 褲,然後自動躺在座椅上,嫵媚的對著小伙子說:來吧!你可以把我身上的東西全都拿去,只求你別傷害我。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
「那傻不隆咚的小伙子,居然搶走美女身上僅有的一件內褲後,就跑掉了!哈……」
眾人額頭皆出現八條黑線。
「怎麼?不好笑嗎?那我再講另外一個好了。」
真是夠了!雷.馬龍一踏進保險部,便看見背對著他的強尼,正被一群女同事包圍著。他左手拿著一罐飲料,右手拿著一塊酥餅,正講著他早己聽了上百遍的冷 笑話。
雷.馬龍一臉鐵青的朝強尼走去,其中一名面對著她的女員工,發現了他。
「喂!」她忍不住推了推旁邊的同事。「你看前面,有個大帥哥朝這裡走過來了耶!」
「哇!真的耶,你們快看,好帥喔。」
大伙這會兒全都將視線移到了雷.馬龍身上,只剩強尼一個人沾沾自喜地道:「我帥已是眾所皆知的事,你們就無需替我宣揚了!」
「不是你,是你朋友啦!」一名看不過去的女同事打斷他的自我陶醉。
「我朋友?」強尼順著她們的目光望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看得他心臟差點休克!這個平常像個「藏鏡人」的渾小子,怎麼會打破慣例跑到這裡來?
「執行副總,你朋友叫什麼名字,能跟我們介紹一下嗎?」
「他是職業模恃兒嗎?體格好棒。」
「我猜他的身份一定是首席服裝設計師,穿衣服好有品味唷!」
女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輪流發問,而強尼卻只能在一旁冒冷汗。
「他叫雷.馬龍,職業是英倫集團總裁,身份是你們的老闆。」強尼一口氣回答了她們的問題。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執……執行副總,你……你是開玩笑的吧?」一名女同事鼓起勇氣問道。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只見強尼板起了平時的笑臉,變得一本正經。
「哇!」所有的人一哄而散,全都衝回自己的座位上,打計算機的打計算機,拜訪客戶的拜訪客戶,個個佯裝成忙碌狀。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放著我交代的事情不作,跑到這裡來喝茶聊天。」雷.馬龍雙手環胸,眼神冒火的瞪視著強尼上哎著牙問道:
「我真的盡力了,雷。」強尼使出哀兵政策,苦哈哈的說:「今天早上我一進辦公室,忽然想起二、三樓好像是租給了台灣的公司,所以我便運用我跟他們人事 部經理的特殊交情,要她把全公司的女性員工資料都調出來……包括台灣的唷!」
「結果呢?」明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但他仍抱存著一線希望。
「沒有,還是沒有。」他裝出一副委屈樣,「為了你交代的事情,我連早餐都還沒吃呢!剛才巡視到這一樓,恰巧看見桌子上擺著一盒喜餅。」
他指了指一旁茶幾上的中式禮盒,「我餓了嘛,就先吃它幾個墊墊肚子囉!」
說完,他還把手上剩下的鳳梨酥一口塞進嘴裡,吃得津津有味。
他這舉動,讓雷.馬龍看了更是火冒三丈。
「是誰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到公司來的?!」他吼道。
「是……是我,總裁……」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一名華裔女子戰戰兢兢的起身承認道:「那……是我在台灣的學長寄給我的,本……本來我是想在午休的時候, 拿出來請同事吃,沒……沒想到執行副總一看到,就搶著吃起來了。」
「嘿嘿!」強尼只有乾笑的份。
「還不拿走。」雷.馬龍冷睇了她一眼。
「是……」她趕緊跑出來收拾,慌亂之下一個不小心,夾在喜餅盒裡的喜帖就這麼掉了下來,還正好飄到雷.馬龍腳邊。
「啊!慘啦!」那名女員工見狀,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我有那麼可怕嗎?」雷.馬龍看她全身發抖的僵在原地,即彎下腰替她拾起地上的帖子。當他不經意瞥見信封左下角的幾個中文字時,他楞住了!
我和我摯愛的凌露敬邀
凌露……露兒!幾乎是反射動作,他立刻抽出裡面的帖子,攤了開來。
在看見喜帖內頁所附的結婚照後,他原本趨於柔和的臉部線條,又在一瞬間緊繃起來。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旋即轉身大步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眾人面面相覷。
照片裡的新娘子長髮綰起,穿著一襲純白色、上頭綴有藍色緞帶花的長襬禮服,白晰無瑕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燦爛的笑容,顯得愈加美麗動人。
而新郎……該死的!雷.馬龍根本無暇去欣賞他的長相,他現在一雙眼睛直直怒視著新郎的手,那一雙緊緊環抱著露兒纖腰的手。
假如時光可以回到五百年前,他一定會砍了他的手,他發誓!
手中緊握著那張喜帖,雷.馬龍簡直不敢相信老天會待他如此殘忍。他尋尋覓覓了五個世紀,如今總算找到他的露兒,但是──
她居然要嫁人了!且就在下個星期日。
他怎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他絕不允許!
他現在必須要做的,就是不計一切阻止這場婚禮。
強尼在不久之後也衝到了八十五樓的辦公室,對於雷.馬龍方才在保險部所做的行徑,他百思不得其解。
「雷,你幹嘛拿走人家的喜帖啦!如果真要拿的話,也應該拿那盒喜餅啊!至少還有得吃嘛。」他一屁股坐在雷.馬龍前面的辦公桌上,納悶的問道。
「你是豬投胎的是不是?整天就只知道吃。」雷.馬龍沒好氣的回道:「我要馬上趕到台灣一趟,公司的事情暫時就交給你處理。」
「是台灣的子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見他眉頭深鎖,強尼不禁擔心的問。
「是我的妻子就要嫁人了!」只見他語出驚人地道。
「啥?」強尼一聽,差點從桌子上滑下去,「你哪來的妻子啊?什麼時候偷結的婚,我怎麼不曉得?」他大叫。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可是……」雷.馬龍緩緩地道出:「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你相信嗎?」
「鬼才相信哩!」他輕嗤。
雷.馬龍一個厲眼掃過去,強尼立刻識相的改口道:「呵呵!剛剛我是開玩笑的,我信、我當然信。」
唉!他這個小學同學就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懾人氣勢,讓人不得不順從他的意思。
「而你上回在我辦公室所見到的東方女子,即是我前世的妻子。本來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直到今天……」他繼績說下去,「因為她們不僅僅樣貌相同,就連 名字也一模一樣,我想這可能是老天爺的刻意安排吧!」
「等等!雷,你是說你要我拚死拚活尋找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喜帖裡面的新娘?!」他頓悟道。
「沒錯!」雷.馬龍點點頭,將手中的帖子遞給他,只見強尼張大了嘴,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強尼突然感到心裡頭毛毛的,開始對他這個老友的「前世今生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或許是冥冥之中注定,否則又怎會偏偏選在這節骨眼上,讓雷找著了她。
「我前世傷她很深,所以這輩子她不願意記得我了!不過我發誓,今生今世我一定會窮盡所有的一切來愛她,以彌補我前世對她造成的傷害。」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腦子裡不斷重複著露兒臨死前所說,那令他永生永世難以忘卻的絕情話語──
「如果真有來生,我只希望和你成為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雷……」望著雷.馬龍扭曲的表情,強尼愣住了!
那到底是一段什麼樣的過去?竟然能讓這麼一個睥睨群倫、驕傲自負的男人,痛苦成這副德性。
他好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唷!
「雷,如果……我是說如果啦!」他小心翼翼的湊向前去,試探的問道:「如果我想知道你的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會告訴我嗎?」
雷.馬龍靜靜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打破沉默。
「這得從五百年前的中國開始說起……」他的思緒漸漸飄向遠方,來到了人稱遊牧天堂的塞外。
那裡有高聳入雲的蜿蜓山脈、一望無際的肥沃草原、還有成千上萬的牛羊馬匹……
「當時,長城以南是由漢人所統治,以北則是處於分裂的狀態;後來,是由一名蒙族王子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間,統合了各個部落,結束了族群與族群間長年以來 的紛爭,創立了『青龍汗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8:16
第四章
凌露一個人傻傻的坐在沙發上,大腿上攤放著一本厚厚的結婚相本。
再過幾天,她就要和她喜歡的男人步入紅毯,廝守終生了!可是,她腦海中卻依然掛念著另外一個人,那個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纖細指尖不自覺的撫過自己的雙唇。直到現在,她還是能夠清楚感受到他的唇、他的手所帶給她的顫慄感覺。
凌露,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人家只是在耍著你玩的呀!更何況你過幾天就要結婚了,怎麼還可以想著別的男人?
她拚命用自己的小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瓜,想把那個可惡的男人逐出她的腦海中,卻沒有用。
這兩個多月來,每每閉上眼睛,腦中就會浮現出那個男人的影像,簡直快要把她逼瘋了。
他的寶貝妹妹到底是怎麼了?
凌揚站在樓梯口盯著凌露已經有好一會兒了。打從離開倫敦後,他就常常見她做出這種怪異的舉動。
「露!」他的叫喚,將凌露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呃……揚。」凌露趕忙低下頭,假裝翻看她的結婚照,以免讓凌揚瞧出她的異常。
凌揚走到她身邊坐下,二話不說便伸手拿走她的相本,將它擱置一旁。
「看著我,露。」他輕聲地道:
凌露終於抬起頭來,對上的是凌揚充滿關切的眼神。
「你最近到底是怎麼搞的?不是發呆就是猛敲自己的頭。」他抬手將她額前的劉海撥順,皺著眉問道。
「沒……沒有哇!」她只得趕緊岔開話題,「對了!爸媽不是說這一兩天就要回台灣參加我的婚禮,怎麼還沒到?」
「他們搭明天一早的班機回來。」凌揚回答完她的問題,馬上又將話題轉回,「露,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
「可……可能是得了婚前恐懼症吧!」面對凌揚的追問,凌露只好隨便編個理由唬弄他。
凌揚似乎相信了這個說法,他寵溺的搭著凌露的肩膀將她攏近,悶笑著說:「你這個急著嫁人的小丫頭,也會對婚姻產生恐懼嗎?」
「揚!你嘲笑我。」聽出了他語氣中所隱含的笑意,凌露掄起拳頭就朝他的胸口捶下去,而凌揚當然只有閃躲的分囉!
兩人就這樣一捶一擋的,在客廳裡玩了起來,直到門鈴聲響起,才打斷了他們的嬉鬧。
「我去開門。」凌露很快地站起身來,開心的對著凌揚說道:「一定是振凱按捺不住,背著他爸媽跑到這裡來了!」
老一輩的人都相當迷信,所以她和振凱早在一個星期前,就被嚴重告誡,在婚禮尚未舉行之前,兩人絕對不能見面,也因此,她從一個禮拜前就開始放婚假。
「嗯!我想也是。」
目送著凌露蹦蹦跳跳地往外頭奔去,凌揚只好打開電視觀賞起八點檔來了。
來到門口,凌露興奮的將大門打開。但是,當她一抬頭,看見眼前西裝筆挺的男人時,不由得瞠大了眼,楞在原地。
「雷……馬龍?!」凌露不可置信的注視著佇立在她面前的他,久久無法思考。
她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的!
當凌露還在傻傻發楞的時候,雷.馬龍已經一個大步跨了進來,一把將她擁入懷裡。
「我好想你,露兒。」他低啞的道:「天知道我是多麼的想你。」
凌露混亂的腦子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幻覺,所以只好乖乖的任由他抱著。
她靜靜的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淡淡古龍水的味道,直到他溫熱的唇如初見面時毫無預警的落下,她才猛地驚覺到,他是真實的。
「你……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呀!」凌露這回可不再笨笨地任他耍弄了!她用力的掙開他的箝制,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太扯了吧!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神通廣大,遠從英國找到這裡來。
還有,他和他的露兒到底相戀到什麼程度,竟值得他這麼窮追不捨。
凌露真的很好奇。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撫著被他沾濕的唇畔,生氣的質問道。
「我是來帶你走的。」雷.馬龍絲毫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出他的來意。
「帶……帶我走?!」凌露一聽,簡直快要無力了,「你瘋了嗎?都跟你說了我不認識你。」她朝他叫道:「更何況我過幾天就要結婚了!」
「我不會讓你結成婚的。」他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咬著牙道:「你這輩子要嫁的人只能是我。」
「啥?!」他這番話,教凌露驚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是不是嫌上回在倫敦耍她耍得還不夠啊?
「馬龍先生,拜訐你別再鬧了行不行?憑你的長相、你的家世,還怕娶不到老婆嗎?幹嘛老愛耍我?」她說。
「我沒耍你。」他堅決的告訴她,「我是認真的。」
天!凌露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她一定是遇到瘋子了!一個英俊的瘋子!
「馬龍先生,我只是一名平凡的女孩子,實在是不敢高攀,你快走吧!」雖然他這些話不免令她感到怦然心跳,但她卻不敢輕易妄想。
只因她與他,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啊!
「除非你肯跟我走,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他再度走近,伸出手想碰觸她,卻教她氣憤的拍開。
「你到底走不走?」凌露真的火了!「再不走的話,我可要叫我哥來趕你了。」喊完,她開始推他。
見她如此的排拒,雷.馬龍的心如同針扎,狠狠刺痛著。
「露兒……」他動也不動,只是一臉深情的瞅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把我忘得如此徹底,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他痛心的道。
「你……」又來了!又是這種令她揪心的表情。
不過,凌露這次打算視而不見,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實在不該跟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你走,快走呀!」她還是狠下心來驅趕他,「別再來煩我了!」
「露兒……」雷.馬龍實在不願意強迫她,但依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必須來硬的才行。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便往門外的白色保時捷走去。
「啊?」凌露萬萬想不到,他居然敢這麼大膽的抓了她就走。難道有錢人都不怕法律的嗎?
「你……你做什麼?救……救命啊!揚。」驚嚇之餘,她只好扯開嗓門大聲呼救。
揚?這個極度熟悉的字眼灌入雷.馬龍的耳朵裡,他楞住了!
緊接著,屋子裡傳出了驚惶的腳步聲。
當凌揚慌慌張張的衝到門口,見著那個拉著凌露的男人時,他也同樣楞住了。
是他!凌揚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
是他!雷.馬龍則是危險的瞇起了眼。
兩人在眼神交會的瞬間便已全然明白,彼此皆有著前世的記憶。
而凌露則是趁著雷.馬龍分心的空檔,趕緊將他的手甩開,直奔凌揚懷裡。
雷.馬龍見狀,如晴空般的眸子,立刻罩上一層令人膽寒的冷光。
「你和露兒是什麼關係?」他開口問道,語氣中摻雜著強烈的妒意。
「我是她的哥哥。」凌揚輕拍著凌露顫抖的背脊,慢慢地道。
「親哥哥?」他再問。
「親哥哥。」他則是給他一個肯定句。
這三個字,讓雷.馬龍眼中揚起的狂烈風暴,霎時褪去。
「聽到了吧!」凌露有了凌揚給她壯膽,說話也就大聲了起來,「在我哥面前你可別胡來,否則他會揍扁你的。」
沒想到她的話不但沒有將雷.馬寵嚇退,反而令他更為大膽的朝他們走來。
「揚──」凌露只好畏怯的往凌揚的懷抱裡縮。
「別怕,露,他並不是壞人。」他先是低下頭安撫深受驚嚇的凌露,然後再抬起頭來迎向雷.馬龍略帶趣意的眸光。
「好久不見,真沒想到我們還能再碰面。」他說。
「幸會。」雷.馬龍也善意的回應道。
「咦?!你們認識?」這兩句對白,可教凌露張大了嘴巴。
「嗯!」凌揚點點頭。
「可……可是……揚,你不是說你沒見過雷.馬龍?」凌露納悶地問。
「他是雷.馬龍?!」只聞一聲驚呼由凌揚口中傳出。
「想不到這輩子你的身份還是如此顯赫。」
書房裡,凌揚將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端給了雷.馬龍後,即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雷.馬龍聳聳肩道:「就如同你,可能萬萬也沒料到,這輩子居然會投胎成為露兒的親哥哥吧!」
「關於這一點,我的確埋怨過老天爺。」凌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輕啜了一口黑咖啡,悵然的說:「但若是換個角度想想,也就不會那麼在意了!畢竟,我能 夠幸運的守著她這麼久。」
「或許是老天不願意見到悲劇重演吧!」雷.馬龍慶幸的道:「接下來守護她的工作,就由我來接手,我發誓今生今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疼愛她的。」
「我相信你會。」從他眼神中所流露出來的深摯情感即可明白,他愛凌露,不管是前世或者是今生。「不過,有一點我實在好奇得很,你和露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見的面?」
雷.馬龍將過程簡述了一遍。
「原來讓你們倆相遇的契機,居然是我。」聽完了雷.馬龍的敘述,凌揚深感不可思議。
難怪露會沒來由的產生一些怪異的舉止,原來是……他終於恍然大悟。
這也許是上天的安排,要他們倆再續上輩子未圓滿的情緣吧!
「那麼……你應該也知道,她再過兩天就要結婚了吧?」
「我當然知道。」說到這裡,雷.馬龍的眼神忽然凌厲起來,「不過,你知道露兒要嫁的,是一隻披著羊皮的惡狼嗎?」
「什麼意思?」凌揚不解的問。
「你自己看看。」雷.馬龍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疊相片遞給他。「這些是私家偵探所拍攝到的照片,本來我只是想瞭解我的對手,沒想到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凌揚接過相片,每翻一張,臉色就越顯難看,「這……這怎麼可能?!振凱和詩詩……不!這不可能的。」
照片裡是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車子裡做愛的畫面,幾乎每個角度、每個姿勢都拍攝得相當清晰。
「怎麼?照片裡的女人你也認識?」雷.馬龍讓他的話挑起了好奇。
「她是露的大學同學,兩人相當要好,而旦他們還是經由露的介紹才認識的。」凌揚十分激動,「這件事千萬不能讓露知道,否則她一定會崩潰,她是如此喜歡 著振凱。」
「喜歡著他?」這幾個字,讓雷.馬龍不悅的擰起了眉頭。「憑他也配?」
「他是不配。」丟下手中的照片,凌揚緊握雙拳,咬牙切齒地道:「幸好你及時出現,否則我真的不敢想像露嫁給他後,將會淪落到什麼樣的命運。」
「我想……現在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讓我帶走露兒,以阻止這場婚禮。」他說出盤算好的計畫。
「嗯,看來也只有如此了!」凌揚認同的點了點頭。婚禮已迫在眉睫,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那……今晚你就帶她走吧!她原本就屬於你,至於 剩下來的爛攤子,我會想辦法收拾的。」
「嗯!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露兒愛上我,徹底忘了那個衣冠禽獸。」他信心滿滿的說。
「我相信你行的。」凌揚打開抽屜,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記得跟我保持聯絡。」
達成共識後,兩個人便來到了凌露房門口。然而,在敲了幾次門,卻不見裡頭有所響應。
凌揚趕忙推開房門一看,只見房裡空無一人。
「該死的,露跑哪去了?」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兩人心中皆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兆。
凌露幾乎是從家裡面落荒而逃的。
生澀的操控著手中的方向盤,她開著凌揚的車子,已經在台北市區繞了好幾圈,卻不知自己該逃往何處。
老天啊!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連她最親愛的哥哥也瘋了!
回想一個小時前,因為好奇心使然,她偷偷摸摸的跑到書房外竊聽他們的談話;由於他們倆從頭到尾都是以英語交談,所以她是聽得模模糊糊,但最後那幾句 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凌揚居然成為了雷.馬龍的幫兇,答應讓他帶走她。
當時,她只覺得腦子裡亂烘烘的,不知所措的她,只好匆匆忙忙的回房取了鑰匙和小皮夾,飛也似的奔出那棟宅子。
此刻,她心中真的好傍徨、好無助。想去找振凱,又怕被他的父母親認為她不夠矜持,壞了他們家的禁忌。
唉……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看來,只好先去詩詩家避難了!
將車子開往內湖方向,她來到杜詩詩位於江南街的住處,當她關掉引擎正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瞥見前面不遠處,停著一輛挺眼熟的紅色跑車。
凌露仔細一瞧,赫然發現那是方振凱的車子。
振凱的車子怎麼會停在這裡?正在納悶時,卻見杜詩詩由公寓裡頭跑出來,直奔那輛紅色跑車。
「怎麼了?又想啦!」杜詩詩將臉探進車窗裡,對著駕駛座上的男人嬌聲說道:「不過今天不行唷!因為我爸媽在家。」
「既然如此,我們就到別的地方吧!」方振凱熄掉手中的煙,逕自發動引擎。
「去哪裡啊?」杜詩詩好奇的問。
「總之你上來就知道了!」他神秘的笑道。
這個男人,總是令她無法抗拒。明知道他就要同她最好的朋友結婚了,但她就是捨不得斬斷這段不道德的男女關係。
她順從的坐進了車內,方振凱油門一踩,朝陽明山的方向疾駛而去。
他們來這裡到底要做什麼?
凌露一路跟著方振凱來到了陽明山山頂的別墅,見他將車子駛進別墅的大門,她才從車裡走出來。
該不會是想暗地裡弄一些讓她驚喜的事情吧?凌露窩心的想。
由於這棟別墅是方父送給他們的結婚禮物,所以她也有這裡的鑰匙。打開旁邊的小鐵門,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想瞧瞧他們倆到底在搞什麼鬼。
一進到客廳,凌露即聽見二樓傳出陣陣的嘻笑聲,隨著聲源而去,她來到主臥房外的走道,而他們兩人的對話,則由門縫清晰的傳了出來──
「這張電動按摩床,是我前幾天特地叫人過來安裝的,想不想試試看?」一進房,方振凱先是將床頭上的紅色按鈕按下,接著便猴急的動手剝除杜詩詩身上的衣 服。
「幹嘛找我試?你應該去找你的白雪公主試才對呀!」杜詩詩故意半推半就的鬧他。
「反正我跟她以後有的是時間試,我現在只想跟你這個小騷貨試試。」方振凱用力揉捏她豐滿的胸脯,淫笑道。
「你好壞喔!」見自己身上的衣物全被他扯落一地,杜詩詩也不甘示弱的扒光他身上的衣物,兩人一起跌進那劇烈抖動的按摩床。
「啊……振凱……你好強……我快受不了了!」
「妳這小蕩婦該爽夠了吧!現在挺妳到上面來服侍我。」
聽著這些露骨且不堪入耳的對話,就算再笨的人也猜得到,房間裡頭的人正在做什麼。
但凌露卻不願去猜想。
不!不可能的,他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不會的!
手指緊緊的絞握在胸前,凌露一步步的朝房門口移近。
她輕輕推開眼前那片半掩的門,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副令她痛心的畫面──
杜詩詩背對著她跨坐在方振凱的腰間,上下激烈的擺動著。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凌露不敢相信的摀著嘴巴,以防自己哭出聲來。
一個即將成為她的丈夫,一個則是她自認最要好的朋友……他們為什麼會背著她做出這種事情來?
然而,正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男女,渾然不知事情已經曝了光,仍舊盡情享受著交合的歡快。
半晌,兩人終於從高潮回歸於平靜,杜詩詩起身正想到浴室盥洗的時候,忽然被房門口站著的人影嚇了一大跳。
「哇!」杜詩詩先是尖叫一聲,接著……她呆住了!
「你發什麼神經啊!幹嘛叫這麼大聲?」方振凱坐起身來,順著杜詩詩的目光望去,然後……他也呆住了!
「小……露。」兩人皆不敢相信的開口喚道。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這時,凌露含在眼眶中隱隱打轉的淚水,終於克制下住地滾落了面頰。
「小露,你聽我說。」方振凱一回神,馬上跳下床拾起長褲套上,緊跟著來到她的面前,心虛的解釋道:「是那個賤女人先勾引我的,我只是一時克制不住才會 跟她……」
「啪!」凌露響應他的卻是狠狠的一巴掌。
今天,她總算是看清楚眼前這個虛偽男人的真面目──敢做而不敢當。
「明明是你先去找詩詩的,為何還把過錯全都推到她身上去?」她怒視著他,哭喊道。
「小露……」杜詩詩在一旁羞愧極了。她做出如此對不起她的事情來,沒想到她居然還幫著她說話。
「我……」方振凱也是愧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頓時,四週一片寂靜……靜得連窗外的雨聲都清晰可聞。
外頭什麼時候下起雨來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仿如是在替她哀泣,哀泣她竟在婚禮前夕,遭到她最信任的兩人無情背叛。
許久,凌露再度開口,然語氣中已沒了先前的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淒然。
「沒有婚禮了……沒有了……」她將手上的戒指脫下丟還給他,搖著頭哽咽的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做什麼,都與我無關。」
語畢,傷心欲絕的她轉身奔出這個房間。
「小露……」杜詩詩見狀,急忙跑到尚呈呆滯狀態的方振凱身邊,拚命地搖晃著他。
「你還楞在這裡做什麼?快去把她追回來啊!」她好怕凌露會出事,剛剛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絕望。
「喔!好。」方振凱這才慌張的追了出去。
不過,當方振凱冒著大雨衝到大門口時,凌露早已駕著車子,隱沒在昏暗道路的盡頭。
氾濫的淚水,不停地自凌露的眼眶中溢出。
雖然她內心不斷地告訴自己,犯不著為了那個虛情假意的男人而哭,可是……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她的未婚夫和她最要好的朋友赤裸裸的激情模樣,本已拭淨的 淚水就又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呵!好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凌露突然問覺得自己好癡、好傻。
照方才曖昧的對話來看,他們倆在一起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吧!而她,居然還傻呼呼的被蒙在鼓裡,像個呆瓜似的期待婚禮的到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凌露腳底下的油門也越踩越深。
由於視線不良再加上對路況不熟悉,她並沒有注意到路旁「道路縮減」的告示牌,等她發覺情況不對時,車子已經筆直的撞向護欄,衝出懸崖。
「啊!」凌露尖叫一聲,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她便失去了知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8:40
第五章
青龍五年初春
蔚藍的穹蒼,萬里無雲。
遼闊的草原、蒼鬱的樹海,在歷經昨夜一場大雨的洗滌後,更顯得綠意盎然。
這天,青龍城的城門比往常都要來得早開啟。須臾,只見一支約莫十來人所組成的騎隊,由城裡頭奔出,疾速往北方十里外的狩獵區而去。
帶頭的男子身形魁梧、長相俊逸,眉宇間隱隱散發出一股教人不敢逼視的霸氣。他頭戴白色貂帽,身著白色裘袍,足蹬黑色長靴,肩上則斜負著一把由上等檜木 所製成的獵弓。
光是瞧此入的穿著與氣勢,即可猜出他的身份非此尋常。
沒多久,一行人來到了目的地。其它人都還在喘氣的當口,只見帶頭的男子如鷹隼般的厲眸一掃,繼而取箭搭弓,瞄準前方。
「獵物出現了!」話甫落,嵌者白色羽毛的銀箭如風速般射出,正中目標。
大夥兒定神一瞧,一隻體積龐大的黑毛山豬已應聲倒地。
所有人全都忍不住歡呼出聲,個個眼中皆露出欽佩之色。
「留幾個人過去處理那只山豬,剩下的跟我來。」
「是。」訓練有素的騎兵,在男子的一聲令下,前排的三人立即策馬奔向淌血的山豬,其它人則尾隨著他,往一旁的林子奔馳而去。
在白衣男子精練的帶領下,才不過幾個時辰,騎兵們的馬背上均載滿了各式各樣的獵物。
「今兒個還真是大豐收。」白衣男子嘴角一揚,滿意的點點頭,「好了,咱們這就回城吧!」
語罷,他韁繩一扯,正打算返回之際,前方不遠處的草叢,突然窸窸窣窣的動了起來。除了白衣男子依舊維持慣有的冷靜之外,其它人全都繃緊了神經,生怕遇 上的是性情兇猛的野獸。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畜牲,膽敢在我拓雷面前放肆。」
一個俐落動作,白衣男子再次舉起背後的獵弓,閃著冷光的箭頭精確的瞄準蠢動的草叢,等待獵物現身……
啾……啾……啾啾!
凌露就是被這一陣嘰嘰喳喳一的鳥叫聲所喚醒。
她掀開沉重的眼皮,頓感到頭痛欲裂、全身酸疼不已。
老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吃力的撐坐起身子,惶恐的睜大眼睛環顧四周,視線所及,除了一株株高大的樹木和一叢叢翠綠的雜草外,就是與她僅有一線之隔 的駭人懸崖……
「哇!」她嚇了好一大跳,趕忙小心翼翼的爬離懸崖邊,來到一旁的大樹底下,拚命喘氣著。
呼!剛才還真是驚險呢!她猛拍自己的胸脯。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趺落下去的話,肯定沒命。
待呼吸趨於平順,她開始回想起車子墜崖當晚所發生的種種……
「振凱……詩詩……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想著想著,她不禁輕聲哭泣起來。
過了好一會,她才停止哭泣。甩甩頭,她舉起沾滿泥濘的衣袖,胡亂地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強迫自己忘卻那段不堪的事實。
既然老天沒有在這次車禍中殘忍的把她帶走,那麼從現在起,她一定要活得比從前還要更好、更快樂才是。
不過……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找個人來把她救出去才對吧!
再一次環顧四周。這地方看起來好像挺偏僻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經過?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自己先殺出重圍!
有了這項認知後,她起身拍拍屁股,開始尋找可以出去的道路,她相信只要穿過眼前這些長得比她還高的雜草堆,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的。
幾乎未經考慮,她急急忙忙便往草叢裡鑽去,殊不知危險正在另一頭等待著她……
「終於現身了!」拓雷見一道黑影由草叢中快速竄出,緊握在他手中的銳箭也跟著脫弦而出。
「該死的。」但他發現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畜牲,而是一個披頭散髮、穿著怪異的女子時,他很快的將力道一轉,在千鈞一髮之際讓箭偏了準頭。
不過,那枝利箭還是毫不留情的劃過女子的左臂。
「啊!」只聞一聲尖叫由女子的口中呼出,接著女子便倒臥在地上,痛苦的皺著眉頭。
「好痛……好痛……」凌露伸出右手往痛源一觸,赫然發現自己流了好多血。
老天爺,你還真愛開我玩笑。凌露半閉著眼眸,昏昏沉沉的想著。前一秒鐘,她還在替自己的大難不死感到慶字,怎知這會兒居然莫名其妙的受了傷,就要命喪 在這片荒野之中。
不!她不想就這麼死掉。她好想再看看她的爸媽、她的哥哥,還有……那個人。
那個人!她心裡頭驀然一顫。那個人不就活生生的在她眼前嗎?他一身的白,騎在一匹白馬上,看起來英姿煥發,煞是迷人。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她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隨後便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拓雷領著騎兵回到王城,恰巧在城門口撞見另外一支騎隊。
「汗,您回來了!」只見騎在前頭,一名身著戰袍的男子抱拳說道:「屬下正要出城去找您。」他一面說,一面好奇的瞟著拓雷胸前的女子。
「什麼事?」拓雷問道。
「宏吉剌族的酋長說有要事見您。」男子回道。
要事?拓雷不以為然地哼了哼,顏達俺那老傢伙找他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不是為了他女兒娜亞的婚事而來。
他承認娜亞的確是相當討人喜歡,在床第的表現也頗令他滿意,不過,他卻從未考慮過要娶她為妻。
「嗯,我知道了!」他點點頭,單手抓起懷裡的女子往男子的方向一丟,道:「這個女人擅闖狩獵區遭我誤傷,你帶她下去治療包紮,等她清醒的時候再把她送 走。」
拓雷也搞不懂自己為何要把她帶回來,像這麼一個膽敢違背告示、不知死活的女人,本該任由她自生自滅的。可是……當她可憐兮兮的以他從未聽過的甜美嗓 音,絕望的向他求救時,他改變了主意。
他挺想瞧瞧擁有這般美妙聲音的女子,上天會賜予她什麼樣的容貌。
可笑的是,在他下馬扶起他的當時,卻被滿臉污泥的她給弄擰了眉頭。
只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罷了!
雖頗感失望,他還是抱起了她,將她帶回城來,畢竟,她是因他而受傷。
男子眼明手快地接住凌空拋來的女子,在低頭瞥了一眼後,他也不禁皺起眉來。
這女子的模樣還真是糟糕透頂。
「是的,汗。」他恭敬的領命,待拓雷的身影漸漸遠離,他才策馬往自己的宮邸奔去。
拓雷一踏進正殿,等候多時的顏達俺立刻站起身來,逢迎的趨上前去。
「汗,您狩獵回來了!」這名蓄著長鬚的老者先是朝他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才敢抬眼看他。
拓雷微微頷首,卸下帽子和弓箭交給一旁的隨從,冷冷地開口:「如果你這次前來的目的,還是為了『那件事情』的話,那麼你可以走了!」
「呃……」聽他這麼一說,顏達俺顯得有些窘迫。他雙手不知所措的搓揉著,想說的話也全吞回了肚子裡。
「怎麼?」拓雷不耐的挑起一道濃眉斜睨著他,「有什麼事快說,別耗著我的時間。」
「是……」顏達俺只好厚著臉皮,將來意以另一種方式道出。「汗,是不是小女長相不夠漂亮,還是她不會伺候您?」
「難道你不知道她現在是我拓雷最寵愛的女人嗎?」後宮裡不曉得有多少各部獻上的美女,眼巴巴的等著他去臨幸,可他如果想要找女人來發洩情慾,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娜亞,因為這朵「塞外之花」不僅貌賽天仙,伺候男人的功夫更是一流。
「既然如此,那……您為什麼不肯將她扶正,讓小女當您的妻子呢?」
「你是在質問我?」攏起了兩道濃眉,拓雷顯然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哪天我想娶妻的話,頭一個一定會告訴你,不用你來替我操心。」語畢,他即怒氣沖 沖的拂袖入內。
這時,一名悄悄躲在廊柱後,身穿宏吉剌服飾的漂亮少女,才興匆匆的奔了進來。
「怎麼樣?爹,汗答應娶我為妻了嗎?」她扯住顏達俺的衣袖拚命搖晃,滿是期待的問。
顏達俺搖搖首。
「怎麼會?一定是爹沒有盡全力說服他。」娜亞不悅的嘟起了嘴巴,捶胸頓足的叫道,這副模樣與平時溫柔可人的她,真是天壤之別。
「爹真的盡力了!」女兒這驕縱的脾氣,顏達俺卻習以為常。
「爹真沒用。」她氣憤的對著顏達俺嘶吼,完全不顧神情黯然的父親,轉身便往拓雷的寢宮奔去。
顏達俺看著女兒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徐徐步出宮殿。
娜亞在寢宮後頭的澡堂,找著了正欲沐浴的拓雷。
「汗。」她立刻撲向前,將溫軟的嬌軀往他健壯的軀體上擠去。當她抬眼看見拓雷白袍上,竟佈滿了斑斑血跡時,不由得驚呼出聲。
「汗,您受傷了嗎?快讓娜亞瞧瞧哇!」她著急的拉開他的衣襟,想察看傷勢,卻被他按住。
「那並非我的血。」他告訴她。
「那我就安心了!」娜亞喘了口氣,隨即露出一抹狐媚的笑容朝拓雷道:「汗……讓娜亞來伺候您沐浴好嗎?」
不待拓雷答應,娜亞一雙纖蔥細指已熟練地解開他的腰帶,替他褪去身上的白袍。
「汗。」盯著他健壯的胸膛,娜亞的唇忍不住貼了上去。
她情不自禁的吻遍他鋼硬的胸膛,連他征戰所殘留下來的道道疤痕,也都一一的舔舐過後,才動手拉下他的長褲。
不意外的,娜亞瞧見他早已昂挺的男性。她先是輕輕地以手掌摩挲,之後跪了下去,將那微微顫動的玩意兒,納入口中用力吸吮著。
「你就是這般討人喜歡,才會讓我疼進心坎裡。」拓雷低吼一聲,伸手將她拉起,抱著她往寢宮走去。
他將娜亞的身子往寬大的床榻一丟,巨大的身軀也跟著覆了上去。
「別急,汗。」娜亞輕笑著將他們倆的位置做了調換,「您今兒個打了這麼多獵物回來,肯定累壞了,就讓娜亞來服侍您吧!」
她跪坐在拓雷的腰間,姿態撩人的將身上的衣服全部卸下,再抬高迷人的俏臀,將他硬挺的男性置入自己的腿間。
她相信這樣的方式,一定會讓拓雷欲死欲仙。娜亞半瞇起星眸,得意的想。
只要拓雷離不開她,那麼當上青龍汗國的汗妃,便是指日可待了。嘻!
「嗯……啊……汗……」她越想越是興奮,上下起伏的動作也就越來越激烈,然而,她這聲聲嬌吟,卻讓拓雷做了下意識的聯想。
這些聲音若是由那名女子口中發出的話,肯定悅耳極了!
想著想著,他感到小腹一陣緊縮,接著全身的熱源便一古腦的灌注在娜亞體內。
睜開眼睛,娜亞本以為拓雷會出聲讚賞她,但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揮手將她遣退。
「汗,是娜亞表現得不夠好嗎?」拓雷此時所表現的行徑,和娜亞心裡所想的,根本是兩個樣兒。
「下去。」他冷漠的說,語氣不容質疑。
「是……是的。」娜亞只好下床穿上衣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寢宮。
待娜亞一走,拓雷逕自陷入遐想。
莫名的,他竟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瞧瞧那名渾身髒污的女子,在洗去了臉上那團污垢後,會是什麼樣的面孔。
倏地起身披上衣服,他來到門口對著廊上的守衛命令道:「馬上到『護城將軍』住處,將上午誤闖狩獵區那名女子帶過來。」
「是的,汗。」守衛領命後即快速離去。
「嗚……好痛喔!」
凌露幽幽的醒來。她睜開眼睛,左手臂所傳來的劇痛,使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姑娘,你還好吧?」正在替她淨身的宮女見她清醒,連忙丟下手中的濕巾,輕輕的將她扶坐起身。
「你……你是誰?」盯著眼前這個綰著兩個髮髻,穿著像極了電視古裝劇的秀氣少女,她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已經升了天,見著了仙姑。
「我叫蘭心。」少女微笑的道:「是護城將軍命我來照顧你的。」
「護城將軍……」是天兵天將的一員嗎?她暗忖。
「是的。」她告訴她,「你受了傷,是咱們將軍把你帶回來的,他還親自替你上藥包紮呢!」
「我受了傷……這麼說,我並沒有死……」凌露喃喃地道。
「傻瓜,你當然沒死,否則怎麼會痛成這樣?」蘭心點醒她。
「說得也是。」低頭瞧兒纏繞在手臂止那微微滲血的繃帶、凌露才真正相信自己還活著。
既然她尚在人世間,那麼呈現在她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就有點詭異了!
凌露滿臉問號的打量著這個古色古香的房間,以及旁邊這位身穿古裝的少女好半晌,始終沒能理出半點頭緒來。
「怎麼啦?」見她恍惚失神的模樣,蘭心忍不住擔心的問。
「請……請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凌露訥訥的問。
「這裡是青龍城,而咱們這裡頭的宮女全都穿成這個樣呀!」蘭心一面回答,一面低下頭瞧了瞧自個兒身上的青衣。
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啊!
談到衣服,蘭心似乎忘了眼前這位姑娘還是光溜溜的呢!她很快的從一旁的木箱子裡找出一件單衣,替她穿上。
「青……龍城。」她沒聽說過台灣有這個地名啊!
正想開口再問個仔細,一陣渾厚的男聲卻自門口響了起來。
「怎麼?那位姑娘清醒了嗎?」
「是的,將軍。」蘭心趕緊起身,朝正跨進房裡的男人微微欠身,恭敬的回道。
凌露好奇的側過頭尋聲望去,在與男子四目交接之後,她著實呆楞住。
為……為什麼連他也打扮成這副奇怪的樣子?凌露瞪大了眼珠子。難不成現在流行起復古風來了?
而後者也睜大了眼睛。
老天!男子雙眸緊緊凝視著呆坐在床榻上,長髮披肩的美麗女子,久久無法找回自己的聲音。
眼前這位絕色佳人,當真是幾個時辰前,被汗視如敝屐,丟棄給他的那名女子嗎?
他似乎意外得到了一個寶──一個稀世珍寶。
蘭心在一旁見狀,即識相的退了出去。
她當然明白將軍是因為那名女子的美貌而閃了心神。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方才在拭淨女子臉上的泥巴時,她也同樣被她清麗脫俗的容貌給震懾住了。
「你……」楞了好一會兒,男子終於回過神來。
他大步走近,正欲開口詢問她的傷勢,卻見她跳下床,一臉興奮的奔向他。
「揚!」只見她口中呼喊出他的名字,繼而整個人投入他的懷抱中。
男子再度愣住!
這姑娘認識他?可是他為什麼對她毫無印象?像這麼一個美麗動人的姑娘,相信任何人只要看過一眼,應該都很難忘記才是。
「揚……」見他並沒有如預期般的伸出手掌輕拍她的背,也沒有出言來
安撫她飽受驚嚇的情緒,凌露只好仰起頭來,納悶的在他英俊的臉上梭巡著。
近距離的她看來更是美上幾分,且聲音甜甜柔柔的,相當撩人。男子稍梢斂起的心神又再度迷失。
不管她是誰,他一定要將她留下。他心中暗自做了這個決定。
「這位姑娘,我想……我並不認識你。」他清了清喉嚨,粗啞的說道。
「怎……怎麼會不認識?!」他的話,教凌露不覺瞠大了眼,「我是你的妹妹凌露啊!」
原來她叫凌露……挺適合她的。不過,她為何要自稱是他的妹妹?
「姑娘,我想你認錯人了!耶律某家中僅有兄弟,並無姊妹。」
「耶律某?!」什麼意思?她不解的望著他。
「在下耶律揚,從現在起,願聽候姑娘的差遣。」
「啊?!」凌露聽了,當下咋舌不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9:03
第六章
凌露現在的處境,恐怕只能用「不可思議」這四個字來形容。
這半個多月來,雖然她不斷說服自己這不過是一場夢,可是,每每一覺醒來,發現週遭的人、事、物還是維持原狀時,她也就不得不試著去接受這個事實了!
記得她曾經讀過一本書,裡頭寫著這麼一段耐人尋味的話語──
縱使天地萬物皆循著既定的軌跡而運行,但是誰也不能夠保證,絕對不會有脫軌的情況發生。
當時的她看了之後,只是一笑置之;現在,她終於深深體驗到這幾句話的意思了。
沒錯,她脫軌了!而且還脫軌得相當離譜。她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墜入了時空的縫隙,回到過去,來到了青龍汗國。
耶律揚還告訴她,這個汗國的君王叫作拓雷,是個蒙古人,由於蒙古人已經入主中原一百多年,所以他們大多會說漢語。
老天哪!為什麼她會遇到這種荒謬的事情?為什麼……她依稀記得曾在網絡上見過「青龍汗國」這個名詞,卻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跑到這個地方來 了。
此時的她,正坐在耶律揚親手做給她的鞦韆上,眺望著西方即將沉沒的夕陽,無語的問著蒼天。
一想到大家一定會為了她的失蹤而焦急不已,她忍不住攢起了眉。
唉……難道她這輩子就注定被困在這裡,永遠都無法回到二十一世紀了嗎?
她真的不敢再猜想下去了!
今兒個的她,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耶律揚站在後花園入口注視著她,少說也有半柱香的時間了。
方纔回來一卸下戰袍,便急著找尋她的身影,當他由蘭心口中得知她正在這裡,即迫不及待的奔來。
這些日子,他似乎已習慣了有她的陪伴。
可是……見她麗容顰蹙,唉聲歎氣的模樣,他的心情也跟著凝重起來。
莫非是他自私地將她留下,才會使她這般悶悶不樂?
「凌姑娘是否正在想著你的家人?」耶律揚無聲無息的移近她,出聲問道:「如果是的話,那麼等你的傷一好,我馬上送你回去。」
天知道要他說出這些話來,是需要下多大的決心。
他的話,喚醒了她的沉思。順著聲源望去,只見耶律揚正背著雙手,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微微的對她笑著。
他真好看。凌露心裡面不覺讚歎!雖說他和凌揚長得非常相似,但若是仔細觀察,還是可以分辨出些許的不同──
凌揚的五官較斯文,而耶律揚的較粗獷。
「揚!」即使明白他並非她哥哥,但凌露還是喜歡喚他的名字。她站起來走向他,自然而然的將臉埋進他的衣襟,哽著聲音說道:「我……我跟我的家人走散 了!所以在這裡,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千萬別趕我走。」
她儼然把他當成凌揚的替身。
然而,她卻渾然不知,耶律揚二十五年來未曾動情的一顆心,正一點一滴的為她淪陷……
很快地,一個月又過去了,凌露也頗能適應這裡的生活。
「小花……小花……」
這天一大早,凌露找遍了整座宮邸,就是尋不著耶律揚幾天前送給她當寵物的那只迷你梅花鹿。
她問了蘭心,還有負責他們伙食的嬤嬤,但就是沒人看見它。
到底跑哪去了嘛!若是小花一不小心跑出這裡,被外面那些野蠻人抓去烤了吃,那就糟糕啦!
她從膳房奔回前廳,正打算到後花園找尋的時候,恰巧碰見耶律揚一身武裝的從房裡走了出來。
「揚,你要去上班啦!」她下意識的脫口說出。
這一個半月來,凌露對他的生活作息可說是瞭若指掌。
他每天大約這個時間會出門巡視整座青龍城,中午過後會到訓練場去操練士兵,傍晚的時候就會回來跟她一起吃晚飯。
「上班?」耶律揚顯然聽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
「呃……就是去執行勤務的意思啦!」她吐了吐小舌尖,急忙解釋道。
「嗯!我是要去上班。」沒想到耶律揚竟然順著她的話說起來了!
聽著古代人說起了現代的詞兒,凌露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我說錯了嗎?」耶律揚微側著頭,納悶的問。盯著她如花的笑靨,他心裡頭對她的愛戀,不覺又加深了一層。
「不!你沒說錯。」望著他這副納悶的可愛模樣,凌露忍不住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偷了一個吻。
「凌……姑娘。」耶律揚明顯被她這大膽的舉止嚇住,語氣變得有些結巴。
「別再叫我凌姑娘,叫我露,否則我就不理你了!」撅起了小紅唇,她佯裝慍怒的說:「我早把你當成是我的哥哥,叫凌姑娘似乎太見外了吧!」
耶律揚點點頭,含情脈脈的吐出他早就想喚的名兒,「露。」
凌露一聽,馬上笑逐顏開,「記得早點回來,晚上我等你吃飯……不!用膳。」
說完,她蹦蹦跳跳的往後花園跑去,留下內心翻騰不已的耶律揚佇留原地,微微傻笑。
來到後花園,凌露果然看見那只頑皮的小鹿,正在花園裡踐踏著花花草草。
她躡手躡足的靠了過去,沒想到還是被小花發現。
似故意跟她玩捉迷藏,小花四足一蹬,讓凌露撲了個空,之後便一溜煙的往旁邊的草叢鑽去,然後就不見蹤影。
「喂!小花,你別跑呀!」
凌露撥開草叢一看,赫然發現這面圍牆下方破了一個小洞,而小花,想必是從這個洞口溜出去了。
凌露一急,也顧不得耶律揚平日的告誡,打開旁邊的小門就追了出去。
她順著一條佈滿雜草的小徑沿路找去,最後終於在小徑的盡頭,找到了正曲跪在湖邊喝水的小花。
「哇!這裡好美唷,想不到你還挺會挑地方的。」凌露舉頭環顧這猶如世外桃源般的幽靜之地,驚訝的歎道。
她走到小花的旁邊跪坐下來,邊撫著它的身子邊說:「不過,我們還是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喔!揚說這青龍城是不可以隨便亂闖亂逛的,要是一個不小心,人頭可 能隨時都會落地的。」
「既然明白,那麼就趁我還沒發怒之前,趕緊帶著你的畜牲離開。」
霍地,一陣低沉嚴厲的聲音自凌露背後響了起來。猛地回過頭,凌露對上了兩潭深邃冷酷的駭人雙眸。
是他!那天在林子裡見到的男人!
凌露睜大了眼,微張著嘴,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她本以為那天見到的他只是個幻影,沒想到此時居然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雷……她差點脫口喚出雷.馬龍這個名字來,不過,她很快的打住。
不!他並不是。雖然此人不論長相或者是身形皆與雷.馬龍如出一轍,但是……這人卻有著一頭黑色的頭髮,以及一雙暗夜般的深沉眸子。
後者所表現出的驚愕程度也不亞於她。
瞇起了眼,拓雷一瞬也不瞬的打量著眼前這名紮著兩根長髮辮,擁有一張白淨面容的絕色女子,整顆心沒來由的鼓動起來。
這王城裡什麼時候藏了一個如此標緻的可人兒?拓雷幾個大步上前,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
大而烏亮的眼睛配上挺直的鼻、小而誘人的檀口有著粉色的光澤,這女子的五官,簡直是上天最完美的傑作。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一雙厲眸則是掃遍了她的全身。
瞧她一身蒙人標準服飾──白色水袍、紅色坎肩、以及繡有吉祥圖案的獸皮短靴。那條彩色綢帶束腰,將她完美纖細的腰身完全勾勒出來。
「凌……露。」或許是畏懼於此人懾人的氣勢,待凌露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兩個字已由她口中顫抖說出。
「凌露,很美的名字。」他細細的咀嚼後,道:「而你……就像是一朵沾了露水的花兒般,美麗並且教人垂涎。」
語落,她彎下腰,一把撈起她輕盈的身子,緊接著冷硬的薄唇已朝她微張的小嘴覆了上去。
「不……」凌露嚇一大跳,本能的出手捶打他,卻遭他一把攫住,反剪在她的背後。
「從來沒有女人膽敢抗拒我,你是第一個。」抬起頭來,他唇邊勾起一抹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不過,只要是我心裡面決定好了的事,就不容許他人阻撓,包 括你這個美人兒。」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仰頭盯著他深沉難懂的黑眸,凌露不禁心慌的問。
「要、妳。」他斬釘截鐵的回答她。
再次低下頭封住她因愕然而分開的雙唇,他的舌強行探入她口中,霸氣的吸吮她的甜美,另一隻空著的大手則來到了她的胸口,隔著衣服掌握住她的一只豐盈,時而使勁、時而輕柔的揉捏。
「唔……」凌露沒辦法說話,只好以扭動身體的方式來表達抗議。
可她卻不知道,這樣做只會引發男人更強烈的慾望。
「你這個惱人的美人兒!」放開她的唇,他低咒一聲,開始動手解開她身上的衣服。
「不……不要,你快點住手,住手哇!」被一個野蠻的陌生人如此任意的輕薄,凌露嚇得都快哭出來了。
而他卻置若罔聞。當他用力扯下最後一件抺胸,兩人皆倒哲一口氣。
「好美……比我腦海中所想像的還要美上好幾倍。」盯著她胸前高聳渾圓的雙峰,拓雷的呼吸變得急促出來。
放開她的隻手,他抱著她來到旁邊的樹蔭底下,將她嬌小的身子抵靠在粗大的樹幹上,壯碩的身軀壓住她,不讓她有一絲逃離的機會。
粗糙的大掌急切地托住她兩邊的渾圓,兩指指腹輕輕地揉捻她峰頂的兩朵紅梅,直到它們因承受不了他的撩撥而逐漸變硬、變挺,他才低下頭去輪流吸吮那兩顆成熟飽滿的果實。
「嗯……不!不要……求求你,啊……」即使凌露拚了命的緊咬著下唇,一聲聲的吟哦還是忍不住從她的口中逸出。
「妳的聲音很甜、很迷人。」他頭也不抬地道:「來,再叫一聲讓我聽聽。」她的聲音,不覺讓他憶起一個人,一個滿臉污泥的女人──
倏地,他停止了一切的動作,伸手褪下她肩膀上的衣服。果然,一道尚未消退的疤痕,正清晰地印在她的左手臂上。
「你手臂的傷是打哪來的?」瞇起了黑眸,他沉聲問道。
羞怯的抬手遮住自己裸露的胸口,她仰起頭來盯著他道:「揚……揚說是被你們汗射傷的。」
「揚?!」這個字,讓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凍結。
「就是耶律揚呀!」她腦筋突然一轉。對喔!她怎麼忘記把耶律揚的名字搬出來,他是個將軍,權勢一定很大。「他……他可是你們的護城將軍,而我……是他 的女人,要是你再這麼放肆下去的話,當心我叫他砍了你的手。」
情急之下,她只好胡謅一通,只希望能夠將他嚇退。
果真如他所猜想的。有生以來,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氣憤過,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遭人欺蒙,而那不知死活的耶律揚,居然敢犯他的大忌!
猶記一個半月前,當他差人去向耶律揚要人時,所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已將她送走。看來,他應該是發現這名女子的美貌,為了一己私慾才會將她藏起來,想留著 自個兒享用。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他一定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來!不過……得先等他征服眼前這個教他熱血僨張的美人兒。
「他的女人?」拓雷心中不斷湧起一波波強烈的妒意,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這麼說……他碰你了?!」他慍怒道。
「當然沒有。」遲鈍的她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氣,自顧的道:「人家揚可是個正人君子,才不會像你這般無恥……呀!」
突然,她左邊的柔軟遭他用力的握住,強勁的力道令她吃痛的呼喊出聲。「你……你做什麼?快放手啊!」
她伸出雙手想將他的手指扳開,但他卻越握越緊。
這大膽的女人竟敢罵他無恥,不過更叫他無法忍受的,是他痛恨聽到「揚」這個字由她迷人的小嘴裡吐出!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聽清楚。」他將臉湊近,咬著牙惡狠狠的道:「如果你膽敢在我面前再喚一聲『揚』字,休怪我懲治你。」
這女人本該是他的,他絕不允許她喚別的男人名字。
抬起淚濕的圓眸,凌露滿是委屈的看著他。眼前這個狂妄的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連耶律揚這三個字都嚇唬不了他?
望進她閃著淚光的眸子,拓雷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弄疼了她。攤開了手掌,他改以掌心徐徐摩擦她粉紅的乳尖。
「聽清楚了嗎?」他放柔了語氣。
「嗯!」為了不讓自己再受到無謂的屈辱,她只好勉強答應。
「很好。」他滿意的點點頭,「那麼現在,我們就來繼續方才中斷的事情。」說完,他低下頭含住另一只蓓蕾,輕輕地以牙齒囓咬。
「呃……不……」一股難以言喻的激流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原本打算推拒的一雙手,卻在碰著他的肩膀時,停頓下來。
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想推開他,即使他是這般的蠻橫無禮。
天!她到底是怎麼了?這二十幾年來,她一直潔身自愛,就連她最親密的未婚夫都被她排拒在外,但為何在碰到了雷.馬龍,還有眼前這個不知名的霸道男人 時,一切的堅持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閉上眼睛,她十指緊緊抓住他的肩頭,任由他的手、他的唇,在她胸口上來來回回的肆虐著。
她的順從,更加引發他原始的狂烈慾望。
放開她的渾圓,他寬大的手掌往下探去,除去那礙人的褻褲,修長的手指探入腿間的小縫,找到那敏感脆弱的慾望核心,技巧的旋弄。
「嗯……」一聲嬌吟不覺自凌露的口中發出,她感到一股奇怪的暖流不斷的自她體內湧出。那……那是什麼?
「妳濕了!」拓雷見時機成熟,便動手解開自個兒身上的白袍,再拉下褲頭。彎下腰,他一手一邊架起她的大腿,將她輕盈的身子往上提至他的腰間。
凌露一驚,本能的伸出纖臂環住他的頸子,以防自己跌落。
「你……你做什麼這樣抱著我?」凌露訝異的抬眼問道。他這狂野曖昧的舉動,將她腿間的溫潤地帶完全敞了開來。
他則是以實際行動來回答她。調整好兩人之間的位置後,他將她的身子緩緩降下,直到抵了他灼熱的硬挺。
凌露終於明白他要做什麼了!又羞又怕的她只好將發燙的小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動也不敢動。
「美麗的小東西。」拓雷低笑一聲,將臂膀再往下降一些,碩大的前端沒入她緊窒的入口。
她還是個處子,耶律揚並沒有碰她。拓雷明顯抵觸到那層象徵清白的薄膜,原鬱結的心情也不由得舒展開來。
「呃……」凌露有些難受的挪了挪身子,卻意外的讓他更深入她。
「該死的,妳這磨人的小妖精。」拓雷低吼一聲,再也按捺不住,一個挺身將堅硬的男性送進她狹窄的幽徑裡面。
「唔……好疼。」自個兒緊繃的地方一下子被猛烈的撐開來,凌露不由得痛呼出聲,「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她輕泣道。
「別怕,露兒。」拓雷頭一回對女子如此地輕聲細語,「先忍一忍,等會兒就不會了!我保証。」
他的安撫,成功驅走凌露心裡面的懼怕。點點頭,她閉上眼睛,咬緊著下唇,任他抬高她的身子,再緩緩落下,抬高……再落下……
漸漸地,那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慢慢消失,代之而來的興奮快感,竟讓她整個人像是飛上了雲端似的,飄飄然。
「啊……」忍不住地,她拋開了所有的矜持,將身體裡面所感受到的強烈快意,全部由口中宣洩出來。
「露兒……我美麗的小妖精……」
粗重的喘息聲和著忽高忽低的嬌喘呻吟,在這落花繽紛的翠湖湖畔,激情迴盪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49:36
第七章
凌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撐坐起酸疼不已的身子,她目瞪口呆的打量這間宛如帝王寢宮般的寬敞臥房,差點誤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能夠住在這麼一問富麗豪華的臥室,想必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猶記,他們在湖邊激烈歡愛之後,他便抱著她往另一條平坦石道走去,來到了這個房間。那時,尚未從激情中回復過來的她,即被他往柔軟的床鋪上一放……接著,他溫柔的替她脫去靴子,然後就在這張大床上吻遍她的全身,再次瘋狂的要了她一回。
後 來,累極了的她,便枕在他的手臂上沉沉睡去,直到現在才醒來。
望著窗外即將暗沉的天色,凌露這才驚覺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要是耶律揚回去找不到她,肯定會急瘋的。
她趕緊下床穿上衣服、拿起靴子就往門口衝去,怎料才跑到門口,拓雷正好推門進來。
「啊!」凌露被他嚇了好一大跳。
「你要上哪兒去?」瞧她這副慌張的模樣,拓雷不禁擰起了眉。不知有多少女人眷戀他這溫柔鄉,唯獨她這麼急著離開。
「我……我要回去了!」見他好像不太高興,凌露連忙低下頭來盯著地面,不敢看他,「若是揚……不!耶律將軍找不到我,他一定會很擔心的……」
該死的!原來她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到耶律揚身邊。
拓雷瞪視著她,一把無名火不由得竄升起來。二話不說,他打橫抱起她,大步往裡頭走去。
來到了熱氣瀰漫的澡堂,他將她往氤氳的水池一丟,開始將身上的衣物一一卸除。
「咳!咳!」凌露好不容易站穩身子,一抬起頭,竟看見他赤裸裸的站在她的眼前。
「你……你想做什麼?」凌露垂下了頭,心慌的問。
「你說呢?」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階,進到了池子裡面,「過來。」他朝她命令道。
「不!」凌露一聽,嚇得拚命直往後退,「你不可以再這樣子對我了!我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她驚慌的叫道。
「拓雷。」只見他道。
「拓雷……」挺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正在思索之際,拓雷一個箭步跨過來,凌露濕答答的身子已被他箝入懷。
「別再考驗我的耐性了,美人兒。」他俐落的脫掉她身上的衣物,手掌來到了她腿間的入口,一根長指硬是擠了進去,似在懲罰她的不聽話。
「好疼!」初經人事的疼痛尚未消退,再經他這麼強行闖入,她不禁痛呼出聲。
「求求你別這樣……別這樣……」豆大的淚珠忍不住滾落她的面頰,她著實搞不懂自己哪裡又惹他生氣了?
拓雷征了征!想不到這個女人的眼淚,竟然能夠如此影響他的心緒。撤出手指,他心疼的捧起她的雙頰,一下下的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雷……」他的溫柔轉變,讓凌露的淚水更是宣洩不止。她情不自禁的傾向前去環抱住他的腰際,抽噎地道:「其……其實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已被你獨特的風采所深深吸引,甚至……愛上了你。」
氾濫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氤氳的水氣柔和了他的五官。此時的凌露,儼然把眼前這個男人當成了雷.馬龍,那個情深款款,且口口聲聲說要帶她走、要她嫁 給他的男人。
當時,她礙於婚約在身,所以只能把這份情愫埋藏在心底,而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的顧忌了!「如……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其實我真的很想嫁給你,你是否願 意娶我?」
不知不覺的,她竟將心裡面的秘密對著他全盤托出。
聽完她這段話,拓雷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住。
原來,她也不過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膚淺女子罷了!而他竟差點被她美麗纖柔的外表所蒙騙。相信她是在聽了他的名字,得知他是這個汗國的君主後,狐狸尾巴 就完全露了出來。
「對我說出這些話的女人,你不是第一個。」食指勾抬起她小巧纖細的下巴,他語帶譏誚地道:「不過,你似乎太過於性急了!居然在認識短短不到一天的時 間,就妄想當我拓雷的妻子,真是可笑到了極點。」說完,他毫不憐惜地將她的身子用力推開。
他這番話,狠狠敲醒了她的理智。緊盯著一臉陰鶩的他,凌露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所傾吐出來的心聲,似乎讓他相當反感。
「我……」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凌露顯得不知所措,她張口欲解釋,可是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起。
「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把你誤認成……」
「滾!」拓雷冷冷的出言打斷她,他已不想再聽這個虛偽的女人說任何廢話。
「雷……」凌露詫異的望著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住口,是誰准許你直呼我名諱的?」他冷漠的瞪視著她,嘶吼道:「立刻滾出我的視線,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個裝模作樣的賤女人!」
這回,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了!他真的在趕她走,而且言詞之尖銳,幾乎讓她無法招架。
儘管不敢相信,她還是識相的抱起了池邊的衣服,緩緩的走上台階。
為什麼?凌露一邊套上衣服,一邊心碎的想著。為什麼他會這般的令人難懂?前一秒鐘的萬般柔情,竟然在短短的瞬間便化為烏有,甚至轉成了──絕情。
她好想再回頭看他一眼,可是卻沒有這個勇氣。穿好衣服之後,她頭也不回的奔出這裡,奔出他的視線。
該死的!拓雷本以為她會跟其它女人一樣,先是苦苦哀求他別趕她走,然後再使出渾身解數來取悅他,沒想到他錯了……她居然就這麼跑掉,並且毫無眷戀之 意!
也許,這就是她高招的地方吧!拓雷不屑的冷哼一聲。想在他面前玩這種「欲擒故縱」的老把戲,省省吧!
懊惱的將整個人潛入熱氣騰騰的池水裡面。他發誓,絕不再讓那個女人影響他一絲一毫,絕不!
凌露順著原路奔回了耶律揚的宮邸。由於天色昏暗,再加上路況不明,所以她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回到這裡。
一踏進後花園那扇仍舊開啟的門扉,凌露一眼便瞧見柏樹底下,一道頎長的人影正背對著她,默默的盯著那座鞦韆看。
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耶律揚。
「揚!」她輕喚他的名,卻不敢如以往般的朝他奔去,因為她怕他正在生氣,氣她隨便亂跑。
這聲叫喚,讓心情沉重至極的耶律揚倏地轉過身來。當他看清楚黑暗中那抹纖細的身影時,懸在他心裡面的那塊大石,總算得以落下。
「露。」他大步向前跨去,欣喜若狂的將她顫抖不已的身子擁入懷裡,心有餘悸的道:「這一整天你到底跑哪去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快要發狂了?」
回想晌午,當蘭心慌慌張張的跑到訓練場去,告訴他凌姑娘不見了的時候,他一顆心就緊緊繃到現在,沒有一刻是放鬆開來的,他好怕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 掉,更怕她發生了什麼意外。
「對不起,揚!真的對不起。」將臉埋進他溫暖的胸膛,凌露一顆張惶的心,就像尋到了依靠般,逐漸平靜下來,「我……我出去找小花,結果迷了路,我…… 在附近繞了好久好久,總算找著了回來的路。」
她將失蹤的原因輕輕帶過,只希望耶律揚別像她哥哥凌揚一樣,老愛追根究底。湖邊那場錯誤的邂逅,就讓他隨風去吧!她壓根兒不想再憶起,也不願再提起。
「小花老早就自個兒溜回來了。」他告訴她,免得她擔心。失而復得的喜悅盈滿了耶律揚焦慮的心,因此,他並沒有察覺到凌露語氣中的異樣,「你一整天沒吃 東西,肯定餓壞了!來,咱們用膳去。」
「嗯!」她點點頭,在耶律揚細心的攙扶下,悵然若失的走進屋子裡頭。
當天夜裡,凌露整個人感到好不舒服,渾身冷得直打哆嗦。
由於她離開拓雷的寢宮時,全身上下都是濕淋淋的,而且又在外頭吹了那麼久的風,以至於染上了風寒。
她昏沉沉的起身披上外衣,勉強撐著顫巍巍的身軀,朝與她僅有一牆之隔的房間走去。
來到了耶律揚的房門口,她抬手輕拍門板,不一會兒,門「呀」地一聲打開來。
耶律揚一眼瞧見面無血色的她站在門外,一顆心差點沒跳出胸口。
「露,你怎麼了?」他接住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慌亂的問道。
「揚,我好難受……好難受……」她虛弱的告訴他。
耶律揚伸出手掌往她的額頭一觸,赫然發現她的體溫燙得嚇人。
「怎……怎麼會這樣?」他打橫抱起她轉身入房,將她輕輕放置在自己的床榻上,然後飛快的從藥櫃裡取來驅寒丹和一杯開水,讓她吞服下。
「等會兒藥性發揮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溫柔的拭去她嘴角溢出的水滴,他輕聲哄道。
「嗯!」她點點頭,下意識的將冷得發顫的身軀,挨進他的懷裡,尋求溫暖。「揚,你可以抱緊我嗎?我好冷……」她要求道。
回想小的時候,只要她一生病,凌揚就會不眠不休的照顧著她,甚至連學校也不去。而現在──
在這裡,雖然沒有凌揚對她的百般照顧與呵護,但老天爺卻好心的賜給一個凌揚。此刻,有了耶律揚的陪伴,她心裡面的孤單害怕已漸漸散去。
「露……」耶律揚當然是遵照她的意思,將懷裡的嬌軀摟得更緊,似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面一般。
「嗯……好溫暖……好舒服……」凌露滿足的吐出這幾個字來,即靠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見她睡著,耶律揚才敢將火熱的唇印在她的額頭上。原本只是想淺嘗即止,沒想到雙唇在觸及她之後,一切竟變得失控。
「露……」他在她細緻的臉龐落下了無數個細吻,喃喃地道:「你可知每當我與你多相處一天,心中對你的愛戀就越加深一層,假如有一天你離開了我,真不知 我要如何活下去?」
在細細品嘗過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頰、她的唇後,他將吻往下移去,來到了她白晳的頸項,忘情的吸吮著。
「露,我好想要你,真的好想……」他接著大膽地褪下她身上的單衣,「即使你只是把我當成哥哥一般。」
當他伸手欲解下她白色抹胸的同時,凌露所發出的夢囈,卻讓他倏然止住──
「雷……愛我……愛我……」
雷!好熟悉的字眼。他忽地一愣。
在他所認識的人當中,名字裡頭唯一有「雷」這個發音的,就只有他們的汗。
這樣的聯想不禁令他感到心寒!
不,不可能!他搖搖首。伸手拉起被怹褪至腰間的衣裳,推她躺臥下來。
不管她口中所喊的人是誰,這個人一定是她心儀的對象,倘若自己趁她意識不清之際貿然侵犯了她,她醒來後一定會恨死他的。
不!他不要她恨她。
側身躺下,他將她微微冒汗的身軀攬進胸口,就這樣心滿意足的抱著她,逐漸進入夢鄉。
隔天一早,蘭心正在大廳裡哼著曲兒,準備早膳的時候,一名讓她意想不到的人物居然大駕前來。
蘭心一見那名身穿白袍的男子由外頭跨進廳裡時,驚得連忙跪了下去,抖著音恭敬的喚了聲:「汗。」
「耶律揚人呢?」拓雷第一句話便問。
「將……將軍他還在房裡,尚未起床。」蘭心顫聲回答。
「睡得倒好啊!」他冷笑一聲,隨即朝身後兩名護衛命令道:「馬上去把他給我揪起來,送進地牢裡去。」
「是。」兩人聞令後,即快速往內房走去。
「凌露的寢房在哪裡?」他接下來又問道。
「啊?!」蘭心顯然被他這個問題問傻了!
「我問你凌露的寢房在哪裡?」他微帶怒氣的問了第二遍。
該死的!他心裡頭低咒著。昨晚,他竟為她失眠了一整夜,而今,會領著護衛來這裡,表面上是要將耶律揚拿下,治他個欺君之罪,事實上卻是他早已等不及想 見到那個他心心唸唸的美入兒。
「凌姑娘她……她……」蘭心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她什麼?」拓雷吼道:「若是你再這麼吞吞吐吐,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去餵鷹。」
「她跟咱們將軍睡在一起。」蘭心嚇得趕緊照實說出。
「什麼?睡在一起?!」拓雷簡直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下一瞬,他已舉步往護衛的方向衝去。
其實耶律揚早就醒了。
半個時辰前,蘭心例行性的端了熱水要來伺候他起床,卻被他遣退出去。而遲遲不肯下床的原因,無非是想多抱抱懷裡這位令他意亂情迷的俏佳人。
他就這樣靜靜的躺著,雙眸癡癡的凝視眼前這張絕美嬌嫩的睡顏,直到一聲巨響毫無預警地襲至,才令他猛地回神。
拓雷一腳踹開房門,望著床上緊擁的兩人,簡直快要瘋狂!
這聲砰然大響,不僅讓耶律揚大吃一驚,就連沉睡中的凌露也被驚醒。
他們坐起身慌亂的望向聲源,即被門口站著的高大人影給撼住。
氣氛就這樣僵持了好半晌,直到拓雷的嗓音危險地響起:
「露兒,到我身邊來。」
當這些話由拓雷口中說出,在場的人莫不愕然。尤其是耶律揚,他知道,他昨晚的猜測已終成真。
凌露先是傻傻的瞅著拓雷,但當他開口喚她過去時,她卻移開了視線,不願看他。
他一定又想羞辱她了!搖搖頭,她倔強的回了他三個字:「我不要!」
現場霎時傳出兩道抽氣聲。站在拓雷身後的兩名護衛,皆被凌露那大膽的言詞所震住,同時,他們倆也不禁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我再說一次,過來。」眼看著他曾心儀,這會兒居然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他黑色的眸子不覺迸出了令人畏懼的火花。
不過,低垂蠔首的她,並沒有發覺他雙眸中熊熊簇動的怒火,仍執意的道:「不要!」
「好,很好。」拓雷微微揚起嘴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教人見了,整個背脊不由得涼了起來。
他側過頭向兩名護衛使了使眼色,兩入立刻會意的走上前去。
「姑娘,冒犯了!」左護衛──兀都說。
「將軍,得罪了!」右護衛──齊駿道。
說完,兩人便把凌露從耶律揚的懷裡拉開,一人一邊扣住她的臂膀,將她架下床榻。
「你……你們做什麼呀!快放開我。」凌露不斷的掙扎,拚命想掙脫他們的箝制,卻徒勞無功。
「揚,救我!」無奈,她只好回過頭向耶律揚求救。
凌露的呼救聲,喚醒了處於極度震驚中的耶律揚,他迅速下床取了件外袍披上,正想開口求情之際,卻見拓雷的聲音比他早一步響起。
「如果你不想見她受苦的話,最好給我保持沉默。」拓雷往前走近幾步,冷峻的道。
他的威脅,成功嚇阻了耶律揚即將說出的話語。無能為力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心愛的女人,被兩個大男人押到了拓雷的面前。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仰起頭來,她終於將視線對準他。即使心裡頭充滿了懼意,她還是故作鎮定的問。
「教訓你這個膽敢忤逆我的美人兒。」他咬牙切齒的回答她。
揚起手來,拓雷就在其它三人的屏息注視下,一個耳光對著她細嫩的臉頰揮下。
耶律揚見狀,整顆心像似即將被撕裂般,狠狠抽了一下。
而凌露則是認命的閉上了眼,準備承受他這無情的一巴掌。他的強勢,連耶律揚都莫可奈何了,更何況是她這個嬌弱女子。
不過,手掌是揮下了,卻沒有如預期般的落在凌露的臉上。
緊盯著眼前這張美麗無瑕的臉龐,拓雷臨時改變了主意。他可不願意見到這張迷人的小臉蛋,因他的一時衝動而腫上好幾天。
他想到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法,來懲治她的不謙遜──
大掌落在凌露的腦後,他一把握住她的長髮將她壓近,然後當著他們三人的面,毫不避諱的吻上了她誘人的唇畔。
「唔……」凌露睜大了眼睛。無從抵抗的她只有緊抿著自己的唇,拒絕他戲謔的舌頭入侵。
「你還真懂得怎麼惹惱我。」拓雷不悅的抬起頭來怒視著她。
她的不順從,令他更為光火,放開她的頭髮,他雙手來到她的襟口,用力一扯,白色單衣應聲裂成了兩半。
「不!」凌露不敢相信的驚叫一聲,本能想伸手護住自己的胸口,卻動彈不得。
「求求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啊……」淚水迅速濡濕了她的眼眶,他這麼待她,簡直比甩她一個耳光還要來得難堪幾百倍!
兀都和齊駿先是張口結舌的對望了一眼,之後便趕忙將頭轉開。追隨拓雷這十年來,他們倆還是頭一回見他為了個女人,發這麼大的脾氣。
「看來我昨天並沒有把妳餵飽,才會讓妳這麼迫不及待地上另一個男人的床。」當拓雷看見凌露纖白的頸項佈滿了紫色瘀痕,他的臉色不禁黯沉下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
怒不可遏的他大手一伸,一只豐盈已隔著如嬋翼的抺胸落入他的掌中。
「不!不要……求求你……」屈辱的淚水終於滾落凌露的雙頰,無助的她只能緊咬著自己的下唇,任他玩弄。
這女人就是有辦法教他心軟。他原本打算要在他們三人面前,上演一場春宮戲碼,藉此羞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番,但是……他竟狠不下心來!
「你們三人可以離開了!」拓雷一手攬住她腰身將她拉近,另一隻手則放開了她挺實的渾圓,移到她的頸背,解開她抺胸的繫帶。
「是!」兀都和齊駿一聽,馬上將凌露放開,舉步正想往門外沖的時候,卻又同時踅回。
「將軍,請跟咱們走吧!」他們一人一邊將滿臉錯愕的耶律揚拉出門外,還識相的將門帶上。
這時,拓雷才將手指鬆開,讓抺胸滑落她雪白的胸口。
「如果你真的捺不住寂寞,那麼昨兒個就不該故作姿態的離開我。」長指挑起她的下頜,他譏諷的道:「我保證一定比耶律揚更能滿足你。」
語畢,他粗糙的手指開始往下移動,沿著頸項來到她胸前挺實的雙峰,恣意的揉捏。
凌露動也不動,只是靜靜的垂著淚。既然他以羞辱她為樂,那麼就由他吧!因為她明白,再多做抵抗也只是白費力氣,說不定還會更惹火他。
「收起你的眼淚。」見她斗大的淚水如珍珠般一顆顆的滑落,他的心情莫名煩躁起來,「信不信我這就喚他們進來觀賞。」他恫嚇道。
「不!不要。」凌露急忙抬手拭去臉上奔流的淚水,哽咽的道:「我不哭了!不哭了……」
「這才對。」雙手攫住她纖細的腰身,他將她帶到房中央的圓案旁,揮手握除案面的障礙物,推她俯臥在上頭。會讓她背對著他,主要原因是他痛恨見到她頸子上,耶律揚所留下的斑斑印記。
「妳這該死的美人兒。」他粗魯地扯去她身上剩餘的遮蔽物,痛心的道:「妳可知我昨晚想了妳一整夜,而妳竟是在別的男人懷裡度過!」
凌露裸露的上半身被他一隻大掌定住,柔軟的胸脯抵觸在冰冷的案面。當她意識到他的另一隻手掌正沿著她的背脊,逐漸往下而去,她不禁害怕的扭動起來。
拓雷手掌來到她的腿間,手指撥開她脆弱的花瓣,在她還來不及有所準備之下,一根長指已強力的送進她乾澀的入口。
「唔……」凌露不敢哭也不敢叫,只能夠緊咬著牙,默默忍受他這等無情的對待方式。
「耶律揚昨兒個也是這般待妳的嗎?」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體內抽動著,直到沾滿了她為他所淌下的愛液,他才將手指拿開,解下自個兒身上的衣物。
「沒有,昨天晚上我們並沒有……呀!」凌露知道他誤會了,正想開口解釋,卻被一陣劇痛止住了話語。
等不及她把話說完,拓雷雙手扶住她的腰身,精壯的腰桿一挺,巨大的男性毫不憐惜的沒入她緊窒的體內。
「好……好疼……」凌露終於承受不了這撕裂般的痛楚,無助的對著緊閉的門扉哭喊道:「揚,救我……救我……」
耶律揚等三人面色凝重的佇立在房門外的走廊上,清楚聽見裡面所傳出來的呼救聲。再也無法忍耐,耶律揚轉身打算不顧一切破門而入,卻被兩名護衛出手攔住。
「你若是這樣硬闖進去的話,恐怕只會害慘那位姑娘。」
兀都的話,讓他倏地止住步伐。無奈的閉上眼睛,他只好在心裡面祈求老天,求祂讓凌露的苦痛快點結束。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強勁力道帶給她極大的傷害,拓雷忽然止住不動。對於女人,他向來不去理會她們的感受,唯獨她讓他破了例。
「別哭,露兒。」他一手往上輪流撥弄她小巧敏感的乳首,另一手則往下尋到了她濕潤的慾望核心,輕輕按壓,「我承認剛才因一時氣憤而弄疼了妳,不過接下來我保証會很溫柔……很溫柔……」
拓雷的撩撥,迅速驅走了凌露身體裡面的不適,取而代之的暢快愉悅,開始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啊……」當這一聲撩人的嬌吟由凌露口中逸出時,拓雷知道,接下來她所要體驗的,將不再是難以忍受的疼痛,而是欲死欲仙的歡愉。
他加快了手指頭的律動,然後趁她迷亂的仰起頭來,搖擺著自個兒俏臀的時候,帶著得意的笑容將自己抽離她的體內。
凌露頓時像是失去了什麼似的,整個人變得好空虛。
「不……不要離開我……」她嚶聲地要求他。
「要我再進去可以,但是……妳得求我。」彎下腰,她將火熱的唇一記一記的烙印在她光滑的背上,邪佞地道。
「呃……求你……」凌露羞的輕吐出這幾個字,只求他別再折磨她了!
「妳說什麼我聽不見。」他故意說道。
「求你……」她只好順從的加大音量。
「求我什麼?」很好。拓雷唇邊的笑意更深了!相信門外的耶律揚應該聽得很清楚才對。他一定要讓耶律揚徹底明白,凌露是心甘情願臣服在他的身子底下,而不是被他所逼迫。
「求你愛我。」
「玥說一次,且要喚我的名。」他命令道。
「可……可是,你不是不淮我喚的嗎?」他的反覆無常,令她感到無所適從。
「我現在淮了!」他握住自個兒的堅挺,徐徐摩擦她腿間濕潤的幽地,誘惑的在她耳邊哄道:「快點。」
「雷……」她意亂情迷的喊道:「愛我……」
「再一次,大聲一點。」
「雷,愛我。」她依言吶喊而出。
「遵命,我的美人兒。」拓雷滿意的點點頭,再度挺直腰桿,將昂揚的男性緩緩地推進她狹窄的體內。他先是淺淺的刺探,等她完全適應他之後,再深深的挺入。
「啊……」狂烈的需求一下子被整個填滿,凌露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
「怎麼,還疼嗎?」拓雷體貼的問道。
凌露搖搖頭,十指緊緊的抓住桌沿,已準備好承受他接下來的衝擊。
「那我可要正式來了!」大掌扣住她緊俏的圓臀,他緩緩的退出,再用力的侵入,退出、再侵入,反覆地抽動起來。
「嗯……雷……啊……」
聆聽著房間裡頭所傳逸出來,那清晰可聞的男女歡愛聲,耶律揚的心,此時正在淌血。
「節哀順變吧!」兀都和齊駿同情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異口同聲的說道:「汗的魅力,只要是女人通常都無法抵擋。」
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們老早就猜到了!其實,打從他們倆一進房就敏銳的察覺到,那名姑娘在盯著汗看的時候,眼眸中已不經意的流露出一股傾慕之意,只是一 廂情願的耶律揚並沒有發現罷了!
「將軍,咱們實在很想知道,裡頭那位姑娘到底是打哪來的?」齊駿好奇的問。
耶律揚垂首沉默了良久,之後開口說道:「她就是一個半月前在狩獵區遭汗誤傷的那名女子。」
「啥?!」只見兩人張大了嘴。那個時候他們倆也在場,只不過萬萬沒料到那名女子在除去臉上那些髒污後,會成了個大美人兒。
「當時,汗把她視為廢物般丟到我的手中,沒想到現在居然要從我身邊奪走她。」他痛苦的低喃,「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既然她是汗帶回來的女人,理應屬於他。而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先捺著性子吧!」兀都建議道:「我相信汗總有一天一定會厭倦她,到時候你就可以要求 汗將她賜予你。」
「我會等。」他癡心地道:「我一定會等到那一天的。」
兩人一聽,不禁咋舌。想不到他們眼中向來內斂沉穩、無情無慾的護城將軍,竟會迷戀一名女子到這種地步。
「我相信你不會等太久的。」齊駿樂觀的告訴他,「根據咱們對汗的瞭解,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你的露兒就會失寵了!你瞧那個宏吉剌族的郡主,還不是 美得跟什麼似的,但是從今兒個開始,她也將面臨失寵的命運。算算日子,還不到兩個月呢!」
齊駿的話雖這麼說,可兀都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
一向冷傲自負、不可一世的汗,竟會允許那位姑娘直呼他的名諱……由此觀來,她受寵的日子應該不只一、兩個月那麼短暫。
「但願如此。」耶律揚只希望齊駿的話能夠趕快成真,到時候凌露就可以回到他的身邊,繼續受盡他的寵愛與疼惜。
漸漸地,房裡頭激烈的歡愛聲趨於平淡。過了許久,拓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出來。
「把門打開。」
兀都和齊駿立刻上前將兩片門扉推開,只見拓雷抱著僅裹著毯子,且已經熟睡的凌露,大步跨出了門檻。
「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他轉向耶律揚,厲聲問道。
「屬下明白。」耶律揚抱拳回答,心中早已有了底。
「明白就好。」他冷冷的說:「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向來最痛恨的就是『欺騙』這兩個字。撇開露兒在你床上這檔事不談,因為那是我昨兒個一時糊 塗,才會把她往你身邊送,讓你得了便宜;不過,你欺瞞我這件事,卻不能就這麼算了!」
「屬下願憑汗的處置。」
「嗯!」他點點頭,對著兀都和齊駿說道:「先把耶律揚給我關進地牢裡,至於他該受到什麼樣的處罰,等我想到的時候再告訴你們。」
「是的,汗。」三人恭敬的微彎著腰,目送拓雷高大的背影離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50:05
第八章
凌露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病了幾天。
打從拓雷將她從耶律揚的住處帶回寢宮後,她又開始發高燒。她看了好幾次大夫,喝了十來帖藥,今天總算完全康復了!
如果能夠一直病下去就好了!恍神的呆坐鏡台前面,凌露腦子裡居然有了這種可笑的念頭。
回想她生病的那些天,拓雷對她無微不至的照料,她的心不覺暖了起來。
或許,他外表看起來雖冷酷,但心裡頭應該還是有些些在乎她的吧!她窩心的想。
將自己的頭髮編成一根長髮辮垂在胸前,她穿上宮女為她送來的衣服,正想出去透透氣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女聲。
「兩位大哥是否可以幫個忙?奴婢想見見凌姑娘。」
「大膽奴才,這宮廷內院豈是你這等下人可以隨便亂闖進來的!」門外的侍衛喝道:「快點滾出去!」
「兩位大哥請行行好,奴婢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找她。」
是蘭心的聲音!
趕緊跑上前將門打開,凌露一眼便瞧見站在廊上的蘭心,而且樣子看起來好像很著急似的。
「凌姑娘!」蘭心一見到她,馬k飛奔過來,眼淚也跟著撲簌簌地掉下。
「蘭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凌露拉住她頻頻顫抖的雙手,關切的問道。
「凌姑娘,你一定得救救將軍啊!」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將軍犯了錯,汗要罰他鞭刑一百。」
「鞭刑一百?!」凌露一聽,同樣慌了手腳,「怎麼會這樣?那……我是不是該找雷去救他?」
「嗯!」蘭心點頭如搗蒜,繼續說道:「一般人只要挨上五十鞭,大概就一命嗚呼!將軍身體雖強壯,但是一百鞭打下來的話,恐怕也活不了了。」
「啊?」聽蘭心這麼一說,她慌得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可……可是,我……我根本不曉得雷在哪,怎麼找他?」
「我知道他在哪,妳快跟我走吧!」蘭心說完,拉著她便往外頭跑去。
氣喘吁吁的來到宮殿西邊的操練場,只見這裡已聚滿了人潮。
「為……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的人?」凌露邊喘邊問。
「咱們這裡頭的人要是犯了過錯,通常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到處罰。」蘭心解說著,「汗會這樣做,無非是要讓大夥兒瞧了之後心生警惕,避免犯錯。」
「你們汗還真是沒人性。」凌露不可置信的咒罵一聲,隨即在蘭心的訝然目光下,率先往人群堆裡鑽去。
看台上,拓雷端坐在鋪著白色毛皮的座椅上,冷冷的注視著前方。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結了般,沒有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響。
耶律揚赤裸著上半身,雙手手腕被鐵鏈捆綁在十字形的木樁上,顯得異常鎮定。
兀都和齊駿則是手執長鞭,一前一後的站在耶律煬跟前,等待拓雷的指令。
「將軍,等會兒咱們倆會假裝用力的打,請你稍微配合一下,也假裝非常的痛,千萬別穿幫啊!」與耶律揚面對面的兀都,不著痕跡的蠕動嘴唇,含糊地道。
「我看最好的辦法,是在中途的時候假裝承受不住昏厥過去,相信汗應該不會落井下石才是。」站在耶律揚身後的齊駿則是異想天開的說。
「你別亂出餿主意了!」兀都一聽,差點沒將手中的鞭子朝他揮過去,「想想將軍也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怎能容許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
「說的也是。」
「你們倆別顧著我了!我受得住。」耶律揚毫無懼色的說道:「要是被汗發現你們倆放水的話,恐怕就有罪受了!」
「總之,咱們會手下留情的。」
兀都的話一說完,只見拓雷下頷微微一抬,兩人立刻會意的揚起手來,長鞭應聲甩出。
凌露一鑽出人群,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殘忍的畫面。她不敢相信的摀著嘴、瞪大眼睛,驚愕的盯著此起彼落的長鞭打在耶律揚光裸的身體上。
「已經開始行刑了!怎麼辦?怎麼辦啊?」見狀,蘭心在一旁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凌姑娘,你快想想辦法啊!」
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待凌露一回神,一聲淒厲的尖叫已從她口中發出「不,不要再打了!不要哇……」她的聲音,迴盪在寂然的空氣裡,顯得更加響亮。
所有的人一聽,全都將視線集中在那名白衣女子的身上,當然,也包括拓雷在內。
該死的,她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拓雷站起身子,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那抹熟悉的嬌小身影,看著她飛也似地奔到耶律揚的身旁,他的雙手不由得握成了拳頭。
毫不遲疑,他立刻拾級而下,舉步往凌露的方向走去。
「拜託你們,求求你們,別再打了!別再打了……」凌露先是對著兀都和齊駿迭聲哀求,接下來便張著小嘴,對著耶律揚胸口上那一道道錯粽交雜的滲血傷痕拚 命吹氣。
這鞭子打在他身上,就如同打在她哥哥凌揚身上一般,教她好心疼、好、心疼……
「露……」耶律揚萬萬沒想到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竟會出現在這裡,他呆楞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她溫暖的氣息吹拂在他刺痛的胸膛上,他終於相信這是真實 的。
「揚……」抬起頭來,凌露黑白分明的圓眸早已蓄滿了淚水,「一定很痛對不對?你先忍一忍,我這就去找雷來救你。」
「不!我並不痛。」這肉體上的痛算什麼?他真正痛的,是心啊!
垂下頭,耶律揚細細梭巡她的臉龐。幾天不見,她似乎更美了!想必是在汗的日夜寵愛下,才會將她滋潤得猶如盛開花朵般的嬌媚動人吧!
想到這裡,他的心不由得隱隱抽痛著。
「凌姑娘,你快點讓開啊!否則事情將會很難收拾的。」齊駿望著一臉鐵青的拓雷正疾步走來,額頭開始冒起了冷汗。
「我不要,我才不要讓開。」凌露張開雙臂,死命的護住耶律揚傷痕累祟的身軀,執拗的說:「如果你們真要打的話.就連我一起打好了!」
「呃……這……」兀都和齊駿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默默的退至一旁,靜待拓雷來做定奪。
拓雷在他們幾步遠前站定。見他的女人如此護著另一個男人,他非常不是滋味。
「露兒,過來。」
帶著妒意的嚴厲嗓音,冷不防地在凌露的背後響起。回過頭,凌露一瞧來者竟是她急欲找尋的男人時,馬上朝他奔去。
這一回,看來是他贏了!拓雷得意的揚起嘴角,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狂傲的掃了面無表情的耶律揚一眼。而當他正想進一步將凌露攬進懷裡的時候,卻被她接下 來的話語給頓住。
「雷,你跟你們的汗很熟嗎?」仰起小臉,她滿懷期待的問。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拓雷,在場聽到這句話的人,全都傻啦!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瞇起了眼,拓雷一雙向來能夠洞悉人心的眸子,此時此刻居然無法判斷出她究竟是在演戲,還是真不知他的身份。
「挺熟的。」他僵硬的回答她,也不點破,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太好了!」凌露原本帶淚的雙眸瞬間漾出了興奮光采,「那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幫我去向你們的汗求情,請他赦免揚……不!耶律將軍。」
拓雷只是冷冷的盯著她看,沒做任何表態。
這下凌露可急了!
「求求你。」她雙手扯住他的衣袖,苦苦地哀求道:「只要你肯幫我這個忙,我顯意一輩子替你做牛做馬,絕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他在你心目中當真這麼重要,值得你做出這麼大的犧性?」聽完她的話,拓雷臉止的肌肉明顯地繃繁。
「嗯!」凌露也沒多想,只是一個勁的猛點頭、「你肯幫我嗎?」
凌露的話,讓耶律揚原本死寂的心,再度揚起希望來。
但對拓雷來說,卻是有生以來最難堪的一刻。
該死!真是太該死了!拓雷原以為自己早已擄獲這個美人兒的芳心,沒想到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面,毫不避諱地坦誠另一個男人對她的重要性;倘若不是自制力足 夠的話,他早就一把掐死她了!
耶律揚眼中驟然閃逝的欣喜,拓雷全看進眼裡。或許是他強烈的男性自尊心作祟,也或許是他天生不服輸的個性使然,總之,這個女人他是要定了!他絕不容許 別的男人覬覦她!
拓雷腦子裡霍地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一個可以徹底斷了耶律揚對她的癡心妄想,也可以將造個該死的女人一輩子拴在他身邊的好辦法。
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妻子。那麼……根據青龍汗國所訂下的宮廷例律,即使他往後厭倦了她,她也只能夠老死在後宮,不得再嫁予其它的男人。
換言之,只要青龍汗國一天不滅,耶律揚便休想得到凌露這個美人兒,而她,也別想再與其它的男人有任何牽扯。
此時,只見他唇邊浮起了一抹詭譎的笑容,「要我幫忙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凌露心急如焚的問。
「你得在這裡當著大夥兒的面,大聲說出你曾經對我表白過的那一番話。」他緩緩地道出。
「啊?!」他的話,不禁讓凌露傻了眼。
他到底想做什麼?她不解的望著他。難道他是想當著這麼多人面前羞辱她?他上回的冷嘲熱諷,已深深傷透了她的心,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她怎能承受得起?
「怎麼?不想?」斂起笑容,他冷冷地問。
「不……不要這樣對我好嗎?」她央求道,只希望他能夠高抬貴手,在這麼多人面前留一點點尊嚴給她。
「既然你不想的話,我也不勉強。」語罷,拓雷甩開她的手,旋身便要離去。
「等等!請你等一等。」凌露一驚,衝上前去再度將他拉住,「我說!我說……」她哽咽的道。
「那就快點,我沒這麼多閒工夫陪你瞎耗下去。」他不耐煩的吼道。
為了耶律揚,凌露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鼓起勇氣,她將淚濛濛的雙眼對準他冷漠深邃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將心裡面的話再次說出來。
「打……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已被你獨特的風采所深深吸引,甚至愛上了你……」她哽咽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其實我真的很想嫁給 你,你是否願意娶我?」
呼!總算說完了!凌露如釋重負的輕吐了一口氣。雖然不過短短幾句話的時間,但對她來說,卻宛如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這個女人還真是厚顏無恥啊!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妄想要汗娶她為妻,真是笑死人了!」娜亞充滿妒意的聲音,尖銳的從人群裡傳了出來。
「就是說嘛!還真是不要臉。」跟著出聲附和的,則是拓雷後宮裡那些望眼欲穿,卻得不到寵幸的女子。
這些奚落的言語清清楚楚的傳進凌露的耳朵裡,尤其是那一句──妄想要「汗」娶她為妻。
汗……凌露這時候才猛然的驚悟到,拓雷即是他們的汗,他們的汗便是拓雷。
是啊!她怎麼會忘了的,耶律揚曾經告訴過她的不是嗎?他們的君主就叫作拓雷。
原來他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貴啊!這也難怪他總是容不得別人違抗他的意思。
垂下眼瞼掩蓋住眸中的黯然,凌露自嘲的笑了笑。想必她滿懷情意的番告白,聽在他耳裡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吧!
她眼眸中急遽掠過的愕然,拓雷並沒有忽略。看來,在這之前,她是的不知道他的身份。這麼說,她那天對他所說的那一番話,完全是出自於內心。
意識到這一點,拓雷的心莫名撼動起來。
「看著我。」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以眾人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說道:「如果你當真這麼想嫁給我的話,那麼……我就如你所願。」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那女人到底是打哪冒出來的?!」
雲曦宮裡,放眼所見儘是一片狼藉。
娜亞幾乎把能摔的東西都摔光了,卻還是無法平息心頭的怒火。難怪汗這些日子從沒傳喚過她,原來身邊已有了另一個新寵。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她就不該故作矜持,大費周章的叫爹爹來幫她提親。直接大剌剌的把心裡頭的話告訴他不就得了!說不定現在的汗妃便是她了!
而現在,居然讓個賤女人捷足先登了去,教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她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想打人。汗是她的,汗妃是她的,甚至以後青龍汗國的可敦(蒙語皇后之意)也是她的,沒有人能夠搶走這應該屬於她的一切!
「郡主,你別這樣啊!郡主……」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兩名宮女,一個先是被踹倒在地,另一個則被甩了好幾個耳光。
「再給我囉嗦的話,當心我撕爛你們的嘴。」她齜牙咧嘴的叫道,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異想天開的主意──既然那個女人能,她為什麼不能?她長得又不比她 差。
好!就這麼辦。
撇下了哀嚎連連的兩人,娜亞飛也似的奔出雲曦宮,依著侍衛的指示來到了正殿。
青龍殿上,拓雷和幾名大臣正在商討婚禮籌備的事宜,卻被貿然闖進的娜亞給打斷。
「汗……」她事先已在自個兒的大腿狠狠捏上一把,以逼出些許的淚水來。這般眼中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想必汗見了也會心疼才是。
「找我有事?」慵懶坐在王位上的拓雷連眼也沒抬起,倒是他身邊的幾位大臣相當好奇,全都側過頭將視線落在娜亞的身上。
「我……我……」娜亞緩步走近,欲言又止,故意吊他胃口。
「有事快說!」拓雷顯得挺不耐煩。
「是……」見他似要發怒,娜亞可不敢再吞吞吐吐的了!「其……其實娜亞也是打從第一眼見到您,即被您瀟灑不羈的風采所深深吸引,甚至愛上了您……」她 吸了吸鼻子又繼續說道:「如果我現在告訴您,其實我也很想嫁給您,您是否願意娶我?」
嘻!總算說出來了!相信汗聽了之後,應該也會感動萬分,答應娶她才是。那她在族人以及眾姊妹面前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然而,她這番矯情不過的話語聽在拓雷耳裡,非但沒有動容,反而讓他的眉頭鎖得更緊。
他終於抬眼望向佇立在台階底下的娜亞,且細細端詳了許久。
坦白講,他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姿色的確賽過露兒幾分,她天生散發出來一種勾人的狐媚氣息,是露兒身上所沒有的。
但是……這些話從她的口中說出,居然讓他感到異常的厭惡。
而站在拓雷兩側的大臣們,則是個個張口結舌。雖說拓雷執意迎娶一名舉目無親的平民女子,已教他們深感震驚,但娜亞這般「東施效顰」的可笑行徑、令他捫 更加錯愕。
良久,拓雷開口了──
「兀都、齊駿。」
「屬下在!」
「馬上將這個女人給我攆出城去,從現在起,我不想再見到她。」
「啊!」弄巧成拙的娜亞當下驚愕的趺坐在地板上,欲哭無淚。
半個月後,凌露終於如願的嫁給了拓雷,成為青龍汗國的平民汗妃。
早已在宮女的協助下卸去了一身華麗盛裝、僅著紅色絲袍的她,此時正一臉呆滯的端坐在喜床上。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老天會對她如此的眷顧,竟然在這個遙遠的陌生年代裡,賜給她第二個雷.馬龍,並且圓了她的夢想。
這一定不是真的。抬起手來,她將食指放入口中,接著用力一咬──
「哇!好疼……呼!呼!」
拓雷一走進寢宮所見到的景象,就是他美麗的新娘子正嘟著小嘴,拚命地對著自個兒的手指頭吹氣。
「怎麼?弄傷了嗎?」他疾步來到床沿坐下,握住她的手指細心觀看,縱使帶有七分的醉意,他還是一眼便瞧出了她纖指上的淡淡齒痕。
「你做什麼咬你自己?」擰起眉來,他不解的問道。
「我……我只是想要證實一下,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在作夢嘛!」她囁嚅的回答他。
她的話,令拓雷不覺莞爾。他索性將她的食指納入自己的口中,溫柔的舔吮起來。
「呃……雷……」凌露顯然被他這般細膩的舉動嚇著,結結巴巴的道:「我……不痛了!」
但拓雷卻恍若未聞,依舊以舌頭愛撫著她修長白晳的手指。他一邊盈滿情慾的雙眸,此時正曖昧的凝視著眼前這張紅灩灩的小嘴兒,腦子裡面開始幻想待會兒她若是將他的男性慾望含入口中,那滋味將會是何等的美妙。
好半響,他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
「方才我所做的動作,妳可都瞧清楚了?」他話中有話的問。
「嗯!」雖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問她,但凌露還是點了點頭。
「那麼……換妳來取悅我了!」
「啊?取悅你……」凌露茫然的跟著站起身,與他面對著面。她雙手執起他的手掌反覆審視,實在瞧不出他到底是哪裡受了傷,需要她來舔舐。
這小女人還真是笨得可愛。拓雷忍俊不住笑出聲來,「不是我的手,是這兒……」反手攫住她的皓腕,他帶領她往下探去,來到他的小腹下方。
凌露嚇了好大一跳,害怕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未能如願。
「不淮抗拒。」拓雷斂起了笑,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既然妳已經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就應當學著如何取悅我,懂嗎?」
「可……可是我不會呀!」凌露委屈的咬著自己的下唇,抖著聲音說。
「我方才不是示範過了嗎?照著做就對了!」他端起王者的姿態,語氣強硬的道:「現在,幫我脫掉衣服。」
凌露只好依他的意思去做,她實在怕極了他生氣的樣子。
笨拙的將他身上的紅袍褪下,接著是長褲……當她看見他尚未挺起的男性,自然而然的,她以柔軟的掌心覆住他,輕輕的搓揉,直到他堅硬起來。
「做得很好。」拓雷滿意的讚賞道。寬厚的大掌往上置於她肩胛,再往下施加壓力。
凌露當然明白他要她做什麼。順從的蹲下身子,她雙頰酡紅的跪在他的跟前,不知所措的盯著握在手中,那蠢蠢跳動的壯碩物看,卻遲遲不敢有進一步動作。
「快點,露兒。」拓雷不耐的催促,全身沸騰不已的他,只待她來平息。
鼓起勇氣,凌露終於將臉緩緩地湊近,張嘴將他火熱的根源含住。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既然如此,她也應當學著如何來取悅她的丈夫,而不該只是一昧的處於被動。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開始大膽的照著他剛才教她的方式,一會兒深、一會兒淺的以舌尖挑逗著他。
「露兒……」拓雷發出一聲愉悅的嘶吼。低下頭,他雙手撩起披垂在她兩頰的長髮,以便能夠清楚的見到她迷人的小嘴吞吐他強男性的醉人模樣。
從來沒有女人能令他如此的熱血澎湃,唯有她。
「夠了!」終於,拓雷玥也無法按捺的將她的身子拉起,動手撕去她身上那件礙人的長袍。
果真如他所料想的,她袍子底下什麼都沒有穿。迫不及待的,他立刻推她躺臥在床,將臉埋在她雪白的腿間,用唇舌去佔有、去膜拜那片瑰紅色的粉嫩花園。
「喔……雷……不要……求你停下來……停下來……」凌露閉上眼睛,狂亂的搖晃著頭。他的熱情吮吻,似要將她的靈魂吸出體外一般,催化她身體裡面的強烈感官。
但是,正當她即將攀上高峰的那一刻,拓雷突然使壞的抬起頭來。
「雷……你……」一下子從雲端墬落下來,凌露忍不住出聲抗議。
「是妳要我停下來的。」他發現,自己挺喜歡逗她的。他實在愛極了她這副癡狂的模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凌露有些生氣的瞪視著他,他明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卻每回都要故意耍弄她。
「那是什麼意思?」
「我……我……」雖然他們早已有過無數次的肌膚之親,但她還是顯得有些靦腆,「我要你……」
見她情慾高漲,渾身擺動的嬌嗔模樣,拓雷也不忍心讓她等下去了。
抬起她一條修長的玉腿架在肩頭,他俯下身去,以雷霆萬鈞之勢將灼熱的男性刺進她盛開的花心裡面,繼而在她滿足的叫喊聲中,使勁的律動起來……
「咱們的汗妃不只說話動聽,連叫床的聲音也是如此的悅耳,真羨慕汗。」
方才護送拓雷回宮的兀都和齊駿,並沒有馬上離開,當齊駿聽見陣陣引人遐思的春吟由寢宮內忽高忽低的傳出來,忍不住說道:「我看我得趕快回去找個女人一起過夜了!」
「找你個鬼!」兀都怒視他一眼,之後嘆了口氣:「我想此時此刻的耶律將軍,肯定是肝腸寸斷。」
回想在喜宴上,耶律揚表面上雖然沒什麼異樣,但從他的眼神中,他可以感覺出他的內心有多麼的悲痛。
整個事情會有如此戲劇化的轉變,連他們也料想不到。那天,耶律揚雖因凌露的求情而免除了其餘的鞭刑,卻也因此徹底失去了她。
「走,咱們去瞧瞧耶律將軍吧!雖然不能夠為他做些什麼,但最起碼可以陪他大醉一場。」
「嗯!」兀都不說,他倒忘了還有這麼一個癡情種,正在暗處默默舔舐傷口,「那咱們走吧!」
打……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已被你獨特的風采所深深吸引,甚至愛上了你……愛上了你……
「不……」皎潔的月光下,耶律揚雙手抱頭,獨坐在後花園的涼亭裡。
如果這些話是凌露對著他所說,他不知會有多開心、多快樂。
可是,她卻對著一個永遠不可能會愛上她的男人說出。是的,他相當明白汗的性子,他會答應娶她,無非是為了顧全自個兒的面子,但那個一廂情願的傻丫頭, 卻是那麼的興奮、那麼全心全意的投入。
他真的不敢去想像,假使有一天她失寵了,她要如何面對往後的日子。她可知她得一輩子獨守後宮,直到老死才能夠解脫這一切。
「露……都怪我當初沒把你看好,才會讓汗發現了你。」他痛苦的低喊,「我好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你可知道……」
蜷伏在他腳邊的小花,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苦痛,也跟著哀嗚了幾聲。
「小花,明天我就把你送回林子裡去,因為你的主人將永遠不可能回到這裡來了!」他伸手抱起小花,將它置於腿上輕輕拍打著,「因為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青龍汗國的汗妃了。」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勸你還是看開一點吧!」
「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又會遇到一個令你心動的女子。」
兀都和齊駿同時現身在耶律揚的面前,手上各拿著一壇馬奶酒。
「你們倆別管我,我沒事。」耶律揚強顏歡笑地道。
「如果真的沒事,那就陪咱們哥兒倆喝幾杯。」兀都道。
「那有什麼問題?」耶律揚佯裝灑脫的說:「來吧!今晚咱們三人就痛快的醉上一場,祝汗和汗妃新婚愉快。」
語畢,他一把搶過兀都手上的酒罈,率先仰頭暢飲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50:31
第九章
午後,凌露一個人若有所思的坐在御花園裡,大腿上擱著些許針線和布料。
這幾天,她因覺得胃不舒服,所以持地在今天早上請了御醫來替她看診,沒想到竟得到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她懷孕了!
天!她懷孕了,懷了她心愛男人的孩子!
說實在的,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她的確是因為拓雷長得像雷.馬龍而產生了移情作用,不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發現自己早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愛上了這 個時而狂妄時而柔情、時而霸道時而體貼的古代男人。
爸、媽、還有揚,對不起了!抬起頭來,她對著天空喃喃自語道:「我已經決定這輩子都留在這個地方,照顧拓雷還有我們的孩子;而你們,就當我已在那場無 情的車禍中喪生,時間會讓你們淡忘失去我的傷痛的。」
垂下頭來執起針線,她打算替腹中的寶寶縫製幾件小衣裳。這孩子應該會在冬天出生,她可不希望她的寶貝被北方這嚴寒的天氣凍著了!
縫著縫著,不善女紅的她突然被針頭紮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兆頓時湧現她的心頭。
會是拓雷發生了什麼意外嗎?她一邊吸吮著指上的血珠,一邊胡亂的猜想。聽說他這回出城,是為了與大明協議結盟的事宜,會不會是因為談不攏而發生了什麼 變故……
不過,她的猜測很快就被推翻──
「汗妃,汗正在寢宮裡等著見你,你快回去吧!」
她一聽上立刻起身往寢宮奔去。
一推開門,凌露果然看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正對著她張開雙臂。
興高采烈地撲進他的懷裡,當她正想開口告訴他,她懷孕這件天大的喜事時,卻被他的吻給堵住。
「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現在我只想好好的愛你一回。」十來天不見,他發現自己居然想她想得厲害。
猶如初經人事的小伙子般,風塵僕僕的拓雷二話不說便動手扯去她身上的衣服,推她仰躺在案面上。
他一手輪流撥弄她敏感且越加豐盈的雙峰,另一手則來到她溫熱的私密處,長指靈敏的勾著她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直到她為他溢出了潺潺涓流。
「雷……我……」凌露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她顯得相當訝異。
「噓!別說話,讓我愛妳。」急切的他根本無暇再卸除自個兒的衣物。將長袍的下襬提起塞進腰帶裡,匆匆拉下褲頭,他雙手分開她的大腿,挺身一擊,剛硬的男性整個隱沒在她柔嫩的身體裡面。
「啊……」兩人同時發出了滿足的呻吟,在拓雷一次又一次的猛力衝擊下,強烈的快感很快的席捲而來,將他們倆推向雲雨巫山之中。
許久,激情終於漸漸褪去,在努力的喘了好幾口氣之後,凌露才有辦法開口說話。
「雷,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唷!」她臉上堆滿了笑意,「相信你聽了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到底是什麼事?瞧你開心成這樣。」仍捨不得退出她體內的他,不禁挑眉問道。
「我、懷、孕、了。」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把這天大的喜訊告訴他。
「喔?幾個月了?」
「御醫說大概兩個月了!」她興奮的朝他比出兩根手指頭。
兩個月……該死的!為什麼偏偏是在那個時候?拓雷並沒有如她所預期地露出喜悅,反而更增添了陰鬱。
「雷……我懷了你的骨肉耶!可是……為什麼你看起來好像不太……」
凌露話猶未說完,硬教拓雷的冷言打斷──
「你確定這是我的骨肉?」猛地撤出她的體內,他自顧整起裝,完全無視於她的驚愕。
「當……當然是呀!」凌露楞了好一會,才再度尋回自己的聲音。
她的結巴,完全是出自於震驚,但聽在拓雷的耳裡,卻成了十足的心虛。
「連你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冷冷的問。
「我……」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是這等的反應?凌露震驚地望著他,腦子亂成一團。
「既然連你也無法肯定,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那麼,我想……只有打掉他。」
「什……麼?!」凌露不敢相信的瞠大了眼。她……她沒聽錯吧,他居然不要這個孩子!
「我說打掉,因為我不想要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伸手撣了撣衣身,他冷漠地擱下話後,旋身大步離去。
御書房裡,拓雷摔開正在批閱的奏折,煩躁的將臉埋進雙掌中。
他又何嘗不想要一個屬於他倆的孩子?只不過當時她和耶律揚同床而眠的曖昧畫面,猶歷歷在目,所以,即使她懷上耶律揚的種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他也不 願冒這個險。
總之,這個孩子他是留不得。
正在懊惱之際,一名宮女匆匆前來稟報:「汗妃一直不肯喝下那碗藥汁,奴婢特來請示汗。」
「該死!」他低咒一聲,隨即起身往寢宮走去。
一進到裡頭,只見好幾名宮女圍繞在凌露身邊,勸她喝下那碗打胎藥,但凌露卻死命的摀著耳朵,硬是不肯聽勸。
「你們退下!」
充滿威嚴的嗓音霍然響起,宮女們一刻也不敢稍作停留,全都急忙離去。
「為什麼不喝?!」拓雷粗魯的一把將她拉起,厲聲喝道:「你應該知道我向來最痛恨不聽話的女人。」
仰起頭來,凌露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這真是幾個時辰前與她激情纏綿的那個男人嗎?雖然,她早知道他的性情難以捉摸,但前後如此大的差異,還是令人難以接受。
「我不懂?為什麼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她痛心地問。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他反問她。
「我真的不懂。」她搖搖頭,哽咽地道。
「那好,我就同你說清楚。」他用力將她扯近,使她顫抖不已的嬌軀踉蹌的趺進他的懷裡,「我可以忍受你跟別的男人睡過覺,卻無法忍受生下來的孩子不是我 的,懂嗎?」
「我……我什麼時候跟別的男人……」她怔怔望著他,好半晌,才恍然喊道:「你是指耶律揚!」
「怎麼?終於想起來啦!妳可真是健忘。」他冷嗤道。
凌露這才猛然的意識到,表面上他雖若無其事、實際上他對那件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雷,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天晚上我和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呀!」她急著澄清,希望他能聽得進去。
「如果你肯乖乖的把這碗藥汁喝了,我就相信你。」他堅持道。
「不!我不喝!我不要……」眼見沒有轉圜的餘地,凌露害怕的將他推開,連連往後退,直到雙腳抵上了床沿而趺坐在床鋪上。「如……如果你打從一開始,就 認定我和耶律揚有著苟且關係,那你當初為何還要娶我?娶一個你認為不清不白的女人。」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說話了──
「因為我不服氣。」
「什……什麼?!」凌露頓感天旋地轉。
「老實告訴你好了。」他雙手環胸,態度十分冷淡,「倘若那天不是你意外的出現在訓練場上,當著我的而說出耶律揚對你有多重要,我想……我也不會因為一 時的衝動而答應娶你。」
兩道清淚霎時滑落凌露的面頰。
原……原來如此啊!他會娶她,完全是因為他輸不起──而她,居然還傻傻的以為他是喜歡她,甚至是愛她的。
方振凱的背叛是令她心痛,但眼前這個男人的無情卻是教她心碎,徹底的心碎。
「我懂了!」她悵然一笑,眼底驀地閃過一抹堅決的光芒,「你不愛我沒關係,你不相信我也無所謂,總之,這個孩子我是不可能打掉的。」
孩子是無辜的,說什麼她也不會讓他扼殺掉腹中的小生命。
「你真以為你能左右我的決定?」他故意忽略她臉上的淚水,強硬地道。
「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動我肚子裡的孩子!」凌露打算豁出去了。
「你是在威脅我?」這女人真是恣意大膽。
「就當是。」迎向他暴怒的眸光,她毫不畏懼地道:「如果你非要這個孩子死,那就先殺了我。」
擰起眉來,拓雷的耐性幾乎已消磨殆盡。一個箭步上去,他攫住她的手臂將她拖至案前,狠狠地道:「快點,乖乖的把藥喝了!別惹怒我。」
「不要!我不喝,我不要……」凌露伸手正想揮翻那碗可怕的藥汁,卻被他搶先一步奪去。
看來,他非得用自個兒的方法不可了!
張嘴含了一口苦澀的藥汁,他伸手抓住她的長髮往後一扯,趁她痛呼的當時,殘忍的將藥汁注入她的口中。
「唔……不要……放開我……唔……」
惱極了的他根本無視於她的哀痛,依舊將藥汁往她的嘴裡餵去,直到碗裡頭的黑色液體一滴也不剩。
「不……」凌露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下腹,頓覺眼前一片昏暗,「你好殘忍……好殘忍……為什麼要讓我恨你……為什麼……」她痛苦 的哭喊。
她的人生真的是好諷剌啊!在一天之中歷經了狂喜與狂悲的凌露,此時只感到一片淒絕。
「我寧願你說我殘忍,寧願你恨我,但要我養別的男人的種,我辦不到。還有,若是你敢尋死,我定會要耶律揚,還有那些伺候你的宮女給你陪葬,你最好考慮 清楚。」
語落,他絕情的步出寢宮,留下傷心欲絕的凌露,眼睜睜的看著鮮血從她的裙子底下流洩而出,將潔白的地板染成了一片殷紅……
凌露瘋了!
或許透件事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以致她封閉起自己,不肯再與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打交道。現在的她誰也不認得,整天只知道抱個枕頭,對著它唱著一遍又一 遍的搖藍曲。
群醫們束手無策,就連一向冷靜沉著的拓雷也亂了方寸。在病情毫無進展的情況下,拓雷只好忍痛聽取御醫的建議,將她安排到紫雲宮居住。
這座宮帳位於城內的西北角,偏僻且幽靜,的確是一個適合養病的好地方;而凌露來到這裡後,病況也確實有了好轉的跡象。現下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她幾乎都 是靜靜的坐著,不說話也不看人……
夜深了,窗外的月色顯得分外明亮。
此時,一道頎長的身影無聲無息的來到紫雲宮,默默地佇立在床沿。垂首凝視著床上熟睡的嬌美人兒,拓雷的心,竟沒來由的抽痛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痛苦的閉上眼睛,腦子裡儘是凌露告訴他她懷孕時,那燦美如花的絢爛笑容。
他從未費神去衡量她在他心裡面的重要性,直到她把他忘得一乾二淨,再也不肯正眼瞧他的時候,他才猛地驚覺,她已在不知不覺當中,進駐了他冷傲孤僻的心 房。
他做事從未後悔,唯獨這回。
假如時光可以重新來過,他寧願看她開開心心的樣子,也不願見她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天知道,他有多希望能再聽到她甜膩的喚著他的名字,多渴望能再見到 她對他展露出甜美的笑靨來。
可是……兩個月過去了,她卻還是把他當成毒蛇猛獸般,只要他一靠近,她便像著了魔似的又哭又叫,因此,他只能趁著夜半之際,悄悄前來。
「露兒,你好好睡吧,改明兒我再來看你。」
細心的替她蓋好被子,當他正想離開的時候,耳力極佳的他霍地聽見門外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他迅速住旁邊一閃,藏身在屏風後頭。
不一會兒,凌露的房門被悄悄的推開來,隨後走進一名看似焦心不已的男子,這人似乎沒有拓雷沉得住氣,一來到床沿,他立刻開口叫她的名字。
「露……露……」男子喊了好幾聲,終於將沉睡的人兒喚醒。
果然如外傳般,凌露一睜開眼睛,第一個動作就是抱起枕頭,沒命地往床鋪裡頭縮去。
「寶寶別怕,媽咪會保護你的,別怕呵!」她口中不斷重複這幾句讓人心疼的話語。
男子見狀,整顆心不由得揪成了一團。雖然「媽咪」這兩個字他從未聽聞過,但一定是代表著「娘」這個字的意思。
「露,是我啊!難道你連我也不認得了嗎?」他苦澀的問道。
凌露眨了眨眼,當她藉著月光看清楚站在床沿的男子時,禁不住紅了眼眶。
「揚!」出乎意料的,她竟毫不猶豫的叫出他的名字來。
「露!」耶律揚一聽,簡直感動得無以復加,「你認得我,你認得我的是不是?」
下一秒,凌露已丟下枕頭,朝他爬了過去。
哀戚地投入睽違已久的熟悉懷抱裡,凌露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他傳遞給她的陣陣暖意。
「露,為什麼大家都說你瘋了?」伸手捧起她削瘦的臉頰、他著急的問。
這樣的她根本不像個瘋子。她還是如他記憶中的美麗動人,只不過整個人清瘦了許多。
「我裝的。」她驚人地道出。
「裝……的……」這答案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凌露點了點頑,憤恨地道:「我會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見到那個毀了自己親生骨肉的劊子手,本來我是想自我了斷的,但他卻威脅我不得尋死,所以我只好藉由 裝瘋來逃開他。」
汗到底把她傷得有多深啊!居然逼得她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來避開他。
他搖搖頭,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汗非要你打掉孩子,你們不是一直都挺恩愛的嗎?」
「因為他認為孩子不是他的。」
「那……會是誰的?」耶律揚聽了也是一頭霧水。
「是你的。」
「啊?!」他一聽,當下楞住,「怎……怎麼會是我的?」
「還記得幾個月前我生病的那一個晚上嗎?我去找了你……唉!總歸一句話,他根本不相信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原來如此。」此峙、的耶律揚真是懊悔萬分,那時候他真不該為了一己的私慾,而將她留在他的房間裡的,「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我。」
「不!不是你的錯。」凌露淒涼的笑了笑,,若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我闖錯時空,遇上了這麼一個冷酷絕情的男人。」
「露……」為何他聽不大懂她所說的這幾句話?「那……你還是決定要一直這麼偽裝下去嗎?」
「嗯!」吸了吸鼻子,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已拒絕為那個可恨的男人再掉一滴眼淚,「我寧可在這裡待上一輩子,也不願意讓他再碰我一根寒毛。」她 毅然決然的道。
「露,難道你真的不考慮給汗一個彌補的機會?你可知他為了想治好你的病,整天疲於奔命的……」
「別再說了!」她出言打斷他,「那個人」的事,她根本沒興趣知道。「你快點離開吧!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畢竟,我現在仍是他的妻子。」
「你顧慮得對。」耶律揚點點頭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安心了!往後我會常來看你的。」
「嗯!我送你。」下床穿上鞋子,她與他一向走到房門口,再次叮囑道:「小心一點,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我會的,你千萬得保重自己。」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前額烙下心疼的一吻後,才依依不捨的掉頭離去。
直到耶律揚的背影隱沒於黑暗之中,凌露這才將房門輕輕闔上,返身準備上床就寢。但是,她方旋過身,卻撞進一堵強壯的胸膛裡。
慌亂的定眼一瞧,凌露一顆心瞬間涼了半截。
「我從來不曉得你的演技,居然可以精湛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拓雷的聲音猶如鬼魅般穿透她的腦子,射進她毫無防備的心坎裡。
「不……」她驚慌的推開眼前高大的男人,害怕得想奪門而出,但卻被他一把揪住頭髮,惡狠狠的拽了回來。
「妳真行啊!連我你也敢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的怒容湊近她,咬牙切齒的道。
這女人真是可惡到了極點,竟然膽敢如此耍弄他!雖然,得知他毀掉的確實是自個兒的親生骨肉時,的確令他懊悔不已,但是,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更 是教他難以忍受。
揚起手,盛怒的他,一個巴掌衝動的揮向她蒼白的面容,將她打飛出去。
凌露重重的摔落在堅硬的地板上,臉頰的刺痛瞬間逼出她滿眶的淚水。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旋又被它用力拉起,挨了另一巴掌。
凌露已無力再做任何的掙扎,只能頭昏眼花的匍匐在冰冷地面上,任由他將她癱軟的身軀抱上了床鋪。
他粗暴的撕去她身上的衣服,跟著褪了自己的。待凌露回過神時,他已經將她的大腿岔開,打算進入她。
「你……你想要做什麼?!快放開我!不要碰我。」凌露握緊拳頭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胸口,企圖以一絲的餘力來抵抗猶如嗜血猛獅的他。
「由不得你說不!」他先是將她不斷揮動的雙手往上拉抬,固定在頭頂兩側,接著低下頭舔去她嘴角那道惱人的血跡,冷笑著說:「今晚,我一定要你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來。」
說完,他繃緊了腎,往上猛力一頂,碩大的男性硬是闖進她尚未濕潤的緊窒幽徑裡。
「啊!」凌露吃痛的發出一聲尖叫,感覺身子好像快被他撕成了兩半,「不要……求求你不要……」她泣聲道。
不過,拓雷這回並沒有如以往般軟下心來,依然故我的衝撞著她。
這晚,凌露就在拓雷的暴戾對待下,度過了有生以來最痛苦,也最難熬的一夜。
雞啼了!拓雷終於停止對凌露的百般折磨──
漠然地套上衣服,他冷眼盯著渾身佈滿瘀痕、蜷曲在床上啜泣的光裸女子,而原本深懷愧疚與疼惜的心,如今只剩下滿滿的憎惡。
「從今兒個開始,你無須再裝瘋賣傻了,因為我會稱你的意,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他殘冷地道:「而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地牢裡度過你的下半輩子吧!」
撂下這幾句令人心寒的話語,他即甩頭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50:54
第十章
凌露這回真的徹底的崩漬了!
瘦弱的身軀蜷縮在地牢牆角,她已經整整兩天滴水未進,存心想餓死自己。
寶寶,媽咪很快就會下去陪你了!千萬別害怕呵!她頭髮散亂、眼神空洞的盯著堆滿稻草的髒亂地板,口中不斷地唸唸有詞。
這樣的畫面,就算是不相干的人見著了,也會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酸,更何況是看在一個愛極了她的男人眼裡。
趁著子時,耶律揚來到地牢,打昏了守夜的獄卒。一兒到牢房裡那名身著白色囚服,神情恍惚的堪憐女子,整顆心不禁糾結了起來。
迅速取下繫掛在獄卒腰間的鑰匙,他趕忙將門打開,彎下腰鑽進狹窄的牢籠裡。
他小心翼翼的朝她移近,生怕一個不小心嚇著了她。
「露,是我。」他單腳跪在她的面前,輕聲喚道。
但凌露還是低垂著頭,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喃喃自語著。
「露,是我啊!你怎麼可以連我也不理睬了!」他著急的伸出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
當他的視線一觸及她雙頰上尚未消退的指印,以及纖白頸子上那怵目驚心的紫色瘀痕時,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劃上好幾刀似的,疼痛不堪。
這回,凌露總算有了反應。
「為什麼?為什麼汗會對你如此的殘忍?!」再也克制不住,他心痛地將她攬進自己的胸口,「我真該死,倘若那天晚上不是我一時衝動跑去找你,也不會被汗 知道事情的真相,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揚,求求你快走吧!別再管我了!讓我死。」她轉開了臉,絕望的說。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她不想讓他看見。
面對完全喪失求生意志的她,耶律揚慌了。「露,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有一個跟我長得很像,很疼愛你的哥哥不是嗎?難道你不想活著找到他,跟他團 聚?」
他的話,不由得令她一震。
是呀!她怎麼會忘了在二十一世紀還有她摯愛的親人?既然她是因為墜落懸崖而來到這裡,或許她可以如法炮製,說不定……
反正這條命她早就不想要了,與其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倒不如跟命連之神賭上一把,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回到她的年代,離開這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傷心地。
「我想,我當然想。」她倏地將臉正對著他,眼中溢出了一絲生意,「你可以幫我嗎?」
「你要我怎麼幫你?」他問。
「你只要把我帶到狩獵區的懸崖邊,我自然有辦法回去。」
雖然這些話令他費解,不過見她似乎有了活下去的念頭,他只好訥訥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這就帶你去。」說完,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出牢房。
「等等,我想先洗個澡,換件衣服。」她扯著耶律揚的衣衫,小聲地道:「萬一要是讓凌揚瞧見我這副髒兮兮的模樣,他一定會心疼死的。」
「凌揚?」他又何嘗不心疼呢?
「就是我老哥啊!」想起那對她百般呵護的哥哥,她的臉上不禁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來。「我們快走吧!」
抱緊了懷裡的佳人,耶律揚快速地步出地牢,朝自個兒的宮邸奔去。孰不知他前腳剛走,躺在地上的獄卒立刻爬了起來,急忙地跑向拓雷的寢宮。
喝了一碗清粥,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凌露感到精神好轉不少。走到床邊的木箱,取出毛衣和牛仔褲,慢慢穿上。
她留下這些衣瑕,純粹只是想當作紀念,沒想到……
之前,她才立誓要在這裡待上一輩子,照顧他和他們的孩子,孰知世事難料,她的孩子不但沒了,他也將迎娶大明的天香公主入宮──
唉!命運還真是喜歡捉弄人啊!
站起身走出房間,只見耶律揚早已換上一身戰袍,正在門外候著。
「露……你……」見她穿成這樣,耶律揚顯得頗不習慣。不過,即使她穿著怪異,即使她臉上帶著瘀紫,卻還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人。
「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她走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輕聲說道:「既然我是這副模樣的來,也該這副模樣的走,不是嗎?」
耶律揚楞了楞,之後道:「等一下我會假藉有要事出城,你就躲在我的斗篷裡,別亂動也別發出聲音來,懂嗎?」
「嗯!」收拾起心裡面的惆悵,凌露就在耶律揚的掩護下,順利的逃出了青龍城。
噠噠的馬蹄聲劃破了寂靜的曠野。
馬背上,耶律揚正賣力驅策著跨下的駿馬,往黑暗的深處狂奔而去。不久,黑色駿馬穿過一片草叢,在一處懸崖前面停了下來。
「是這裡嗎?」他掀開紅色披風,低下頭對著凌露問道。
凌露四下看了看,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彷彿怕碰碎了她似的,耶律揚小心翼翼地將凌露抱下馬背,隨即卸下肩膀上的披風,溫柔的覆在她身上。
「謝謝你,我要走了!」只見她毫不猶豫的轉過身,朝懸崖走去,而耶律揚卻只能傻楞楞的呆佇在原地,看著她怪異的舉動。
來到了懸崖邊緣站定,凌露垂首望著腳底下的萬丈深淵,心中並不感覺害怕。
只要心一橫往下一跳,先不管是否能夠如願的回到二十一世紀,但最起碼,她一定可以解脫,徹徹底底的解脫這一切。
就在凌露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往懸崖跳下的同時,耶律揚衝上前去,由背後將凌露羸弱的身軀緊緊擁入懷裡。
他忘情的將臉埋進她白晰的頸項,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特有的芳香。
「不!不要。」耶律揚粗嘎的在她耳邊嘶吼道:「如果你所謂回去的方法,就是選擇從這裡跳下,以了結你的生命,那麼我不准!我不准,你聽懂了嗎?」
凌露低垂著頭不發一語,靜靜的任由他擁抱著,而原本寒冷頭抖的身子,也因他灼熱的體溫而漸漸暖和了起來。
這一刻,天地間宛如靜止了般,只有呼呼的風聲迴盪在兩人的耳際。
許久,耶律揚終於鼓起勇氣,對她說出了心底的話──
「跟我走,露。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咱們的地方過活,我發誓一定會用盡我所有的愛,來撫平你內心所受的創傷。」
「揚……」聽完他這番摯情摯愛的話語,兩行淚水不知不覺滑下了她的面頰。她又何嘗不明瞭耶律揚的心意呢?只不過,她的心早已許給那個可恨的男人,她已 沒有辦法再去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愛了!
「來生吧!如果真有來生的話,但願你能成為我最親愛的人。」她語帶哽咽。
「露……」從她的言詞之中,耶律揚聽得出來,她對這個人世間已不再抱存任何的希望了!「若是你真的執意要從這裡跳下去,我定會陪著你跳,因為我絕不會 讓你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孤伶伶的。」他癡情地道。
「揚,不要這樣,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凌露頻頻搖晃著頭。
「值不值得我心裡清楚得很。」他擁緊了她,似乎鐵了心,「既然你尋死的意念這般堅決,那麼等我數到三的時候,咱們就一塊兒跳下去。一、二……」耶律揚 三這個字方要說出口,卻被凌露的驚叫聲打斷。
「不!不要哇!」她驚慌地叫道:「我答應你,我答應跟你走就是了!」
他還這麼的年輕,她怎能忍心讓他陪著她一塊兒死?
「露……」耶律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是說……」
「我說我答應跟你走。」她再重複一遍。
「露……」耶律揚興奮的以唇輕啄她散發著幽香的頸側。此時的他感到好滿足,好滿足……他的癡心等待,如今總算有了回報。
然而,正以為能夠逃離這裡,共度餘生的兩人,卻絲毫沒察覺到一旁陰暗的大樹後回,兩道簇著火焰的怒眸已將這一切完全看進眼裡。
該死的,該死的他們!在得知消息,且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拓雷,終於按捺不住滿腔的怒火,躍下馬背,緩緩地現身在他們身後。
見他們倆這般郎情妾意的模樣,他手中的長劍不由得越捏越緊,越捏越緊……
劍身脫離劍鞘的金屬撞擊聲,驚嚇了凌露和耶律揚,兩人倏地回過頭去──
看到來者,兩人不禁瞪大了眼。
「敢問你現在手中摟著的,可是我拓雷的妻子?」他慍怒的道,抬手一揮,整齊排列在他身後的騎兵,迅速蜂擁上前。將他們倆團團包圍住。「我倒要瞧瞧你們 能走到哪去。」
「汗……」耶律揚首先從震驚中回復過來,見憤怒的拓雷步步逼近,為了不再讓凌露受到傷害,他立刻抱拳下跪,對著他乞求道:「汗,這一切全是我的錯,不 關汗妃的事,屬下可以任憑您處置,但求您饒恕汗妃。」
「她,我自然會好好的教訓。」拓雷咬牙切齒地道:「至於你,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話語方歇,他手中的長劍也跟著毫不留情的刺向耶律揚的胸口。
這……這一幕好熟悉,不就是她之前不斷重複的可怕夢境嗎?
待凌露一回神,她已不顧一切的從耶律揚的背後衝了出來,擋在他的前面;而來不及撤手的拓雷,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劍,硬生生地刺進她的身體裡面……
「啊──」凌露發出一聲尖叫,隨即往前撲倒在拓雷的懷裡。
「不!露兒!」拓雷一驚,趕忙丟下手中的長劍,蹲下身接住她輕盈的嬌軀。
「露兒,對不起,我……」活了二十八個年頭,拓雷從未如此驚慌失措過。盯著她腹部不斷湧出的鮮血,他的心就像被千刀萬剮般,痛不欲生,「我不是有意 的,撐著點,我這就帶你回去療傷。」
語落,他正欲抱她起身,卻被她出言制止。
「雷……求你別動……求求你……」凌露氣若游絲地道:「就讓我這樣緊緊的靠著你,好嗎?」
「露兒……」終於,她終於肯喚他的名字了!此時的拓雷,內心惶恐不已,他將她死命的摟在懷裡,彷彿稍一鬆手,她就會憑空消失似的。
多麼令人懷念的胸膛啊!凌露將臉頰貼在他寬闊的胸口上,只想在她臨死之前,好好感受這片刻的溫存。
「雷……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愛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與你白頭到老……但……你為什麼這麼殘忍的對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抬起手來,她纖指依依不捨的描繪著他稜角分明的輪廓,悲哀地道:「或……或許是因為愛你太深,所以相對的恨你也就越深吧!如……果真有來生,我只希望 與你成為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永遠不要再有交集。因為……我怕我承受不起你再一次狠情的對待……」
「露兒……」此時此刻,拓雷總算明白自己把她傷得多深,他低下頭不斷親吻她逐漸失溫的面容,只求老天爺能夠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不要狠心的把她從他身 邊奪走。他也是愛她的啊!
拓雷猛然驚悟到自己有多麼的愛她。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痛苦的閉上眼睛,不斷反覆的問著自己。如果他能夠早一點釐清他是愛她的,那麼他就會試著去相信她、包容她,也不會把事情 弄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我……我要走了……因為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她吃力的將臉轉向另一邊,對著楞在一旁的耶律揚說道:「揚……千萬別忘了你我的約定,來生……你一 定要成為我最親愛的人……」
最後,她趁著自己還有一些意識,雙手捧起拓雷的俊臉,在他唇上印下了深深一吻,「永別了……我最愛……卻也最恨的你……」
說完,她無力的垂下了手,緩緩地閉上眼睛,像似睡著了般動也不動了!
「不……」兩道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呼喊,分別從拓雷及耶律揚的口中傳出,迴盪在闐靜的山谷之中,久久環繞不去……
「對不起,麻煩請讓一讓,拜託……」
當一名渾身是血的女孩子被送進市立醫院的急診室,裡頭的醫護人員全都忙成了一團。
「快,快將她推進手術房。」一名外科醫生邊忙著替女孩止血量脈搏,邊倉促的對著身旁的護士叫道:「Miss李,快看看這個皮夾裡頭有沒有證件,如果有 的話,麻煩盡快通知她的家屬。」
「是的,陳醫師。」
待一切回歸於平靜,大家才將焦點轉移到另外一位老伯伯身上。
「就是那個光……就是那個光……」只見那名老伯伯操著濃厚的山東腔調,不斷地重複曾經流行一時的廣告詞兒。
「老伯,你是不是電視看太多了!」一名員警滿頭霧水的杵在一旁,也不曉得該怎麼從這位目擊者的口中,問出那名女孩子的受傷過程。
「還是讓我來說好了!」一旁的老婆婆看起來似乎比較鎮定,她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以一口不太流利的台灣國語說道:「我跟我老伴本來打算要上陽明山 欣賞夜景,沒想到車子開呀開的,前面突然出現一道白色光芒,然後那女孩子就全身是血的躺在路邊了!」
「呃……這……」看來,他很難從這對老夫妻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一切的一切,恐怕只能等到那位小姐清醒之後,才能夠真相大白了。
「那……謝謝,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員警搔了搔頭,訥訥地道:「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再聯絡你們過來做筆錄。」
「好的。」夫婦倆就在大眾疑惑的目光下,相互攙扶著步出急診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3 00:51:18
尾聲
雷.馬龍行色匆匆的趕到醫院。
一個小時前,當他得知尋獲凌露這個驚人的消息後,立刻以破百的車速疾駛而來。
打從凌露失蹤開始,他就一直留在台灣傾盡全力的派人尋找她,卻一直苦無下落。如今,皇天總算不負他的癡心,終於讓她回到他的生命當中。
來到三樓,雷.馬龍一眼便看見凌揚正在手術房外來回的踱步,狀似焦慮。
「揚,怎麼回事?露兒她……」他快步走向他,神情緊張。
「護士說她失血過多,目前還在急救當中。」停下腳步,凌揚一臉擔憂地道:「剛才我已經輸了血給她,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凌揚話才說完,手術室的門正好打了開來,走出一名戴眼鏡的中年醫師。
「你們是凌露小姐的家屬嗎?」取下口罩,他開口問道。
「是的。」凌揚趕緊衝上前去,急切的問:「我妹妹她怎麼了?」
「她的腹部被尖銳的利器所刺傷,經我們搶救後已經脫離了險境。」滿頭是汗的醫師娓娓道出凌露的狀況,「還有,她臉上以及身上均帶有深淺不一的瘀傷,我 想……令妹可能曾經遭受毆打和性侵害。」
「什麼?!」雷.馬龍一聽,忍不住咆哮出聲,「到底是哪個混帳王八蛋幹的?!要是被我逮到,我絕不會饒過他的!」
「雷,冷靜一點。」凌揚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邊忙著向醫生道謝。
待醫生一走遠,他馬上換了一張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說道:「雷,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因為……」他欲言又止。
「因為什麼?」雷.馬龍似乎也察覺出他的異樣。
「因為剛才你口中所說的混帳王八蛋,很有可能是你自己……」只見他語出驚人地道。
「我?!你瘋了嗎?」雷.馬龍不可置信的道:「我愛她、疼她都來不及了!又怎會捨得傷害她?」
「應該這麼說……是五百年前的你。」凌揚說得更明白一點。
「五百年前的我……」雷.馬龍很快地將他這句深奧的話語做了聯想,「你是說……」
「沒錯!看來你也悟出了這其中的關聯性。」凌揚點了點頭,「其實早在露發生車禍而莫名失蹤的當時,我就已經大膽做了這樣的推測;而現在,我幾乎敢百分 之百的確定,出現在青龍汗國,將你我命運徹底改變的凌露,就是二十一世紀這個凌露。」
「不!我不相信。」雷.馬龍雙手蒙著臉,顯然拒絕相信這個事實,「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荒誕的事?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哈!真可笑。」他嗤之以鼻。
「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是無法以常理來解釋的。」凌揚接下來這幾句話,著實點醒了他,「就拿你我來說好了,我們不但保有前世的記憶,並且有 著與上輩子相同的名字以及相似的臉孔,造又該如何解釋起?」
「現在回想起來,露在五百年前遭你射傷的那一天,以及選擇跳崖時所穿的怪異服裝,不就是她發生車禍當晚,身上穿著的毛衣和牛仔褲嗎?」
雷.馬龍一聽,腦子驀地憶起了露兒曾經說過的幾句話:若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我闖錯時空,遇上了這麼一個冷酷絕情的男人。
「不!」頹然的放下雙手,他求助的望向凌揚,懊喪地道:「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我該怎麼辦才好?對我們來說,雖已過了漫長的五百多年,但對露兒來說, 卻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你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她怎可能忘得了我上輩子所帶給她的傷害?她一定不會原諒我的,一定不會的……」
「雷……」見他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凌揚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起,「如果這一切只是一場夢的話,不知該有多好……」他喟歎的說。
「這……」凌揚的話,一語驚醒了他,「對了!我怎麼沒想到?我們可以讓露兒誤以為她在青龍城的種種只是一場夢。」
「你想怎麼做?」凌揚好奇的問。
雷.馬龍將腦子裡的主意說了出來。
「這……可行嗎?」
「相信我,絕對可行。」雷.馬龍頗有信心地道:「你只要幫我搞定你父母就行了!至於醫院與警方那邊,我會買通關係要他們全力配合的。」
凌揚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點頭答應,「好,就照你所說的做吧!不過,你絕對不能再露兒、露兒的喊她了!免得她起疑心。」
幾天後,凌露終於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當晚,她便在雷.馬龍和凌揚的悉心守護下,慢慢地甦醒過來。
一睜開雙眼,凌露所見到的景象,已不再是滿綴琉璃、滿結流蘇的古式裝潢,而是……
盯著天花板上的白色日光燈,聞著撲鼻而來的消毒藥水味,凌露知道,這一回她又幸蓮的逃過一劫,如願地回到了她的年代。
這樣也好……她不免替自己感到慶幸。
可是,在慶幸之餘,她的內心為何還夾帶著深深的傷感呢?
「露。」
突然,她的雙手同時被兩道強大的力量緊緊握住,隨著聲源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充滿關愛的熟悉面孔。
「揚……」她沙啞的喚出他的名字,隨即朝他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來。
然後,她再將頭轉向另外一邊。
是……是他!幾乎是反射動作,她馬上將笑容一收,並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露……」雷.馬龍心碎的喊道。面對她的冷漠、她的排拒,他的心宛如被切成了千片、萬片似的,疼痛不已!
還是讓我來說好了!凌揚向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先別說話。
「露。」凌揚湊近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可知打從你發生車禍昏迷至今,算算也快半年了,而雷則一直待在台灣,不離不棄的照顧著你。」
他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不像那個方振凱,在你車禍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搞大了杜詩詩的肚子,奉子成婚。」
凌露一聽,神情瞬間呆滯。
她滿臉疑惑的輪流瞧了他們好久好久,最後……她終於抬起手來,怯怯地朝雷.馬龍的方向伸過去。
「露……」雷.馬龍見狀,立刻激動地將她蒼白的小手,緊密地包覆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我……我好像比較喜歡聽你叫我露兒。」她對著他微微一笑,虛弱地道:「知道嗎?在我昏迷這段期間,我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頭有你、有揚,有歡 樂、也有悲傷……」
說著說著,她竟忍不住紅了眼眶。
「傻丫頭,只不過是場夢而已,做什麼哭?」凌揚和雷.馬龍交換了一個興奮的眼神,這樣的結果,不正是他們倆想要的嗎?傾上前去,他心疼地在她的額頭上 吻了吻,「我這就打電話叫爸媽過來,要是他們知道你奇跡似的清醒過來,肯定會樂瘋的。」
「嗯!」她吸了吸鼻子,止住了淚。望著他們,她心中的裂痕正一點一點的在癒合著……
半年後
今天的凌家,出現了前所未見的人潮。
隨著一連串熱鬧的鞭炮聲,一長排的豪華禮車也跟著出現在大家的眼前。當最前頭的黑色凱迪拉克車門一開,所有人全都屏住氣息,拭目以待。
「哇!是個外國人耶!而且長得好帥喔!凌家女兒真是好眼光。」雷.馬龍一走出車外,四周頓時響起此起彼落的驚呼聲。
這半年多來,由於公司事務繁忙,所以他幾乎每三天就倫敦台北的跑,都快成了名副其實的空中飛人;如今,他心愛的露兒總算被他的誠心所打動,決定在今天 下嫁予他,再次成為他的妻子。
感謝老天。他發誓今生今世一定會好好的疼她、愛她,絕不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現在的他只想趕快見到他的露兒,他那纖細可人的新娘子。
一進到客廳,一臉詭笑的凌揚立刻迎上前來,「雷,根據我們台灣人的習俗,作新郎的一定要向女方的長輩敬茶,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你,趕快去吧!」
來到沙發旁邊,那裡早已坐滿了笑得闔不攏嘴的凌家親戚。尤其是凌父和凌母,對這個女婿可說是滿意得不得了。
穿越時空這檔事說出來或許沒人相信,但聽在凌父凌母的耳裡,卻沒有絲毫的存疑。既然他們的寶貝女兒,沒能在五百年前與他深愛的男人長相廝守,那麼,他 們當然得努力疃合這一對曠男怨女,讓他們能夠再續前緣,了無遺憾。
「爸喝茶、媽喝茶、Uncle喝茶、Aunt喝茶……」雷.馬龍一一的向長輩們斟過茶後,赫然發現凌揚也列在其中,「咳!怎麼連你也坐在這兒,你也算 是長輩嗎?」他挑起了眉,不解的問道。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大舅子,當然也算是你的長輩囉!」他說得挺理直氣壯的。
「你好樣的。」他忍不住咒罵出聲,這小子分明是想藉這個機會報仇。
「沒辦法。」凌揚聳了聳肩、死皮賴臉的道:「台灣人就是重禮俗嘛!」
「你……」雷.馬龍一聽,臉都快綠了!不過,今天可是他的大喜之日,他絕不能動氣,免得給岳父岳母留下不良的印象。
算了!就當是上輩子欠他的。
拿起茶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端到凌揚的面前,拉下臉道:「大舅子喝茶。」
真爽!凌揚笑得好生得意。總算替上輩子的自己出了口怨氣。
「好啦!凌大哥,你就別再為難新郎倌了!」幾名女儐相笑咪咪的從二樓走了下來,對著他們倆說道:「新娘子要你們兩位上去一下。」
終於讓他熬到這一刻了!
狠狠瞪了竊笑不已的凌揚一眼,他率先邁開步伐,朝凌露的房間奔去。
「這個男人一定會把小露寵上了天。」望著雷.馬龍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階梯轉角,所有人全都羨慕的說──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