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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彤]愛情甜膠囊(愛情診療室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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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0:17
標題:
[映彤]愛情甜膠囊(愛情診療室之二)[全文完]
愛情甜膠囊
【愛情診療室之二】-映彤
哪A安捺?
她只不過是給他的"未婚妻"一個忠告,
怎麼知道她會成為"落跑新娘"?
他這個汽車業煞星級的大老闆不自我反省一番,
反倒叫人來拆了她的違章算命攤,
讓她沒了事業,還得餐風露宿,
他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不會吧!是她錯怪他了嗎?
他竟然說他可以給她一個高薪工作,
還可以讓她寄住在他家!?
既然是這樣,
他幹嘛要讓她以為他要將她"趕盡殺絕"?
他只要跟她說有這種有呷擱有抓的好康事,
她就會自動打包行李,到他家去報到了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0:38
楔子
晚上十點,錄音機傳來一道感性甜美的嗓音──
"愛情診療室開張──
診所專治:感情上的各種疑難雜症
主治對象:失戀、單戀、多戀、失婚、陷在愛情迷霧中的各路男女。
診所宗旨:拯救愛情受挫、婚姻失調、缺愛恐戀、對愛情過敏等,喚醒患者對愛情的知覺,使患者身心愉悅健康,以達幸福人生為目的。
愛情處方:成分保密,劑量針對不同患者作調整。
附注:
1、本診所用藥溫和,絕無副作用;不刺激、不傷胃、不含阿斯匹靈、不嗜睡、不添加愛的抗生素和情的類固醇。
2、記得復診追蹤檢查。
諮詢電話:510─4576──我要你幸福快樂。"
襯底音樂──我要的幸福。
"各位聽眾,這裏是佳聲廣播電臺──3008.5兆赫,歡迎收聽愛情診療室,我是主診人:胡心儀。
在愛情路上,你是否常常因感情而煩憂?你是否迷失了感情的方向,經常覺得旁徨無助?你是否在跌倒遭挫後,對愛情長期失去期待和希望?你是否沉陷在苦澀的愛情糾葛中,常常進退兩難,卻無人可以了解你鬱悶的心情,無人可以聽你傾訴感情的困惑和傷痛呢?
如果你有這些愛情症狀,那麼請找愛情診療室,這裏提供感情患者宣洩受創的心情、紓發愛情痛處。心儀願領你走出愛情傷痛,幫你找到愛情的出口,重回幸福的懷抱。"
胡心儀策畫的節目自開播以來,撫慰了許多青年男女孤寂的心靈;也讓許多怨偶在她的解惑開釋後,打開心結,進而找到理想伴侶。
雖不是專家,但為了幫助聽眾朋友解除感情的疑難雜症,胡心儀花了許多心思,深入淺出的回答每個聽眾所提的愛情問題。
三年來,那些坐困情城的曠男怨女中,經胡心儀的開導而速配成功的佳偶已經超過十對;等候她配對的單身男女,幾乎可集結成冊。是故,胡心儀也享有"電臺紅娘"的美譽。
她的溫和用心、清明聰智和洞察人性的細膩,儼然成為聽眾的知心好友;因此她的聽眾遍布全臺,聽眾層級除學生、主婦、粉領族,甚至還有企業家,年齡層從十七歲到七十歲全都囊括在內;收聽率在履創新高下,被廣播界封為最有魅力的"電臺情人"。
這項殊榮並沒有令她驕傲,反因聽眾對她與日俱增的信賴和交心,讓她決定去進修諮商心理學,以幫助更多的人找到幸福。
"美國女作家賽珍珠說得好:'戀愛是男女一生中,最喪失理智的狀態。'人是情感的動物,當愛來臨時,凡夫俗子終將抵擋不住它的降臨。
然愛是毒,也是藥,愛情會讓人痛苦,也能使人甜蜜……
如果你的戀情現正如沐春風,那麼心儀誠摯的祝福你能找到真愛、獲得幸福;如果你的戀情不如意,何妨把它當成一種成長和學習。
在感情路上,不管你是付出多,還是擁有多,只要用心去體會愛的感受,你將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謝謝聽眾朋友的支持,愛情診療室不只和你分享音樂,心儀也非常樂意分享你的情事,如果聽眾朋友有任何感情上的疑難雜症,可以來電、來信或傳真,我們願意在空中接受諮詢。
但願心儀提供的愛情偏方,可以讓各位聽眾朋友找到知己,得到幸福。
接下來,我們來聽這首孫燕姿唱的我要的幸福。"
為愛情付出為活著而忙碌
為什麼而辛苦我仔細記錄
用我的雙眼在夢想裏找路
該問路的時候我不會裝酷
我還不清楚怎樣的速度
符合這世界變化的腳步
生活像等待創作的黏土
幸福我要的幸福漸漸清楚
夢想理想幻想狂想妄想
我只想堅持每一步該走的方向
就算一路上偶爾會沮喪
生活是自己選擇的衣裳
幸福我要的幸福沒有束縛
幸福我要的幸福在不遠處
(作詞:嚴雲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1:03
第一章
深夜十一點,長巷內,僻靜幽暗。
長巷盡頭,一部晶亮的寶藍色跑車內,有一女孩依偎在男人身畔。
男人湊近她,給她一記長吻,旋即,激情的火花,就在車上迅速燃起──
此時,一部白色125CC的摩托車以時速五十公裏的速度,劃破寂靜,拐進長巷內。
摩托車上的女騎士,手心冒汗,雙手僵硬,在狹窄的巷道內,不甚熟練的操控著機車。
早知這種打檔的重型機車那麼難搞,她就不向樓下熱心的鄰居借來騎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已經來不及,"煞──煞──煞──"她一路鬼叫著,眼看機車就要撞上停在盡頭的寶藍色跑車!
千鈞一發之際,她龍頭一偏,急速轉彎,兩手握緊煞車──
吱──
寂靜的巷道,發出悚人的聲響,晶亮的寶藍色車體,也在此時被劃出一道長線。
驚魂甫定的女騎士,拔下安全帽,暗吁一口氣,小手拍撫著胸口,想壓制狂亂的心跳。
掉頭,再觀察一下價值不菲的寶藍色跑車,玻璃窗猶如鏡面般,她瞧不見車內動靜,車外 ……"呼!還好。"只是稍微 到表面而已。
人車俱在,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當下,粘珊渝東張西望、左顧右盼,決定趁四下無人之際,趕緊逃離現場。
當她困難的挪動重型機車,準備落跑時──
"小姐。"
住處就在前方,聽到聲音的粘珊渝置若罔聞,繼續前進。
"小姐,你該不會想落跑吧?"
嗄!見鬼了!她左右張望,是誰?
"後面。"
該……不會那麼巧吧?!
顫顫一回首,粘珊渝赫然發現目擊者,正坐在寶藍色跑車內!
霎時,粘珊渝的臉,滿布黑線條。"對……對不起,有什麼事嗎?"
跑車內的男子一臉不悅的探頭而出,略顯淩亂的頭發,前襟微敞的襯衫,讓他看起來狂野中帶著幾分性感。
"你覺得呢?"男子抑著憤怒道。還裝蒜!
粘珊渝烏眸轉了一圈,往車內一瞟,赫然發現另有一美女正在車內快速整裝。
她靈機一動,伶俐回答他:"噢,我覺得……先生,你把寶貝車子擺在這裏,還在車內做那檔事,真的不太恰當。"
啥~~
"怎麼個不恰當法?"他倒要聽聽她的推諉之詞。
"妨害風化。"她趨前靠近,小聲說。
這該死的女人!
刮了他的車子,壞了他和女友的好事,竟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他妨害風化?
身旁可人無辜的女友,遮遮掩掩,就怕被人發現在巷口和男友親熱。
杜可風從沒見過這種無禮、抵賴、死不認錯的女人,他現在不要求她賠錢,只想教訓教訓這女人,讓她俯首認罪。
倏地,他的口氣微慍,"你打算推卸責任?"
"這裏禁止停車欸!"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開支,粘珊渝指著地上的紅線說,"先生,你應該有考取中華民國駕照吧?該不會連紅線的意義都不知道?"
她 到他的車也許不對,但如果請交通警察來現場裁決,他將車停在紅線的位置,情勢鐵定對他不利。
"可風,算了啦,我該回家了。"身旁的女友拉拉他的衣袖,撒撒嬌,勸他息事寧人。
沉吟半晌,杜可風柔聲回女友一句,"上樓後,記得給我一通電話。"
"好。"女友輕手輕腳下車後,便快速往公寓門口鑽。
為了女友的安全,杜可風將注意力放在女友離去的背影。
再回首,那該死的女人已經趁機逃離他的視線。
Shit!別讓我再遇到她!杜可風在心裏咒罵著。
從公寓外側望上去,"伶渝佔卜社"的招牌晾在加蓋頂樓外已經兩星期,但進門的客人依然只有小貓兩三只。
粘珊渝見情勢不對,旋即花錢印了宣傳單,並和她的大姊粘珊伶,到處發派廣告單。
但客人依然三三兩兩,甚至有人一看到簡陋的門面轉身就走。
"珊渝,你的佔卜術到底行還是不行?"粘珊渝的大姊──粘珊伶趴在她的佔卜桌上,乏力的問著。
"姊,我以前在大學社團裏,號稱神算小魔女。別急啦!總得要有客人來,才能發揮我的實力咩!"
粘珊伶知道她這老妹,打小聰穎慧黠,口才機伶,反應靈敏,天生是個唬人精。
若非被老爸逼著相親,她也不會立誓要以自己的力量,賺取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
說起她那承襲日本教育的老爸,傳統嚴謹,墨守成規,是家具界信譽可靠的一介大亨。
家中一對寶貝女兒,自幼在他權威式的管教下,也都接受了高等教育;而大女兒粘珊伶更在他的安排下,嫁給一位全臺頗負名望的財團少東,成為衣食無虞的少奶奶。
身為老二的粘珊渝,可不像大姊那麼順從聽話。她大小姐在外拋頭露面,租了間公寓頂樓加蓋的鐵皮屋,成立一個小小的佔卜社,為的就是要向她老爸證明,女人不需要依附男人,也能闖出一片天。
不過……萬事起頭難啊!眼前的粘珊渝,就連三餐都要靠大姊暗中接濟呢!
"珊渝,我看你還是聽老爸的話,找個男人相親結婚算了。"欠缺挑戰和鬥志的粘珊伶,坐擁花園豪宅,出門有轎車代步,偏偏她涼涼的少奶奶不當,聽信粘珊渝一席女人當自強的話,竟跑來和她待在像烤箱的鐵皮屋,當一只北京烤鴨……
非但如此,在最高指導人粘珊渝的領導下,她現在還兼賣各種開運商品──調整型女性內衣、保養品、健康食品等。
短短數日,錢沒賺進,她少奶奶雍容的氣質和有限的耐心,已快磨罄耗盡!
拿起手絹,粘珊伶邊拭汗,邊在心裏埋怨: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可以出頭天?
"姊,你當真要一輩子依靠男人到老死嗎?"粘珊渝眨眨美麗的大眼,生氣的反駁著,"想想看,你美麗、多金、有人脈、又有開發事業的能力,如果就這樣虛擲青春,那多可惜!"
也對!她又美麗又有潛力,怎麼可以埋沒自己?一向沒主見的粘珊伶立刻點頭,收起手絹,認同老妹對自己的一番讚揚。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一個企業家要成功,談何容易?更何況我們佔卜社不過才成立兩個禮拜,如果就這麼放棄,豈不應驗了老爸說我們撐不到二十天就返家的話?想想我們成立佔卜社的初衷嘛!"
當初粘珊渝離家前,很有骨氣的向老爸聲明,絕不用他一分半毫,也不動用存款,完全要靠自己白手起家。
老爸答應給她一年的時間,一年內如果賺不到一百萬,她就得滾蛋回家,接受老爸安排的相親。
但如果她成功,嘿嘿!老爸則必須放棄對她人生的安排。
達成協議後,粘珊伶成為粘珊渝第一個尋求支持的擁護者,也是被強力灌輸女權抬頭的受害者。
"不當寄生蟲!女人當自強!"粘珊伶疾呼口號,方才的不情不願,馬上轉為心甘情願。
"對嘛!對嘛!"安撫了老姊,粘珊渝又說,"最近傳單一發,卻遇上梅雨季節,這只是老天在考驗我們,絕不是時運不濟啦。"粘珊渝拿出一張客戶預約表,手心疊在老姊的手背安慰,"瞧!早上還有一個客人預約三點,三點快到了,姊,快幫我看看有沒有勻?"
"噢。"探向窗外,粘珊伶看了看天空厚厚的雲層,"有,有,有烏雲。"
拿著粉撲的粘珊渝,斜睨她天才老姊一眼,"厚!姊,我是說我臉上的粉,有沒有抹勻?"
"噢……有啊!"
真素的!她老姊就是養尊處優慣了,才會那麼依賴老爸、老公。
她的未來,絕對不能再受老爸的控制和安排,她決定要活出自己。
"請問……這裏是伶渝佔卜社嗎?"一陣女聲突然傳進佔卜社。
兩個忙著補粧的姊妹,聞聲旋即抬起頭。
一名氣質高雅,五官秀麗的小姐,納入兩姊妹眼底。
生意上門了!粘珊渝眼眸倏亮,喜孜孜的笑著,"是啊!你是早上打電話來預約的陳小姐嗎?"
"是的。"陳小姐回答。
"請坐,請坐。"粘珊渝笑咪咪的招呼。
坐在粘珊渝的對面,秀雅的陳小姐再次探問,"呃,我聽說,你們的佔卜方式很特別,選顏色就能算出運勢?"
"沒錯!不準不收費!"粘珊渝應答,粘珊伶負責點頭附和。
"那陳小姐,想問什麼?"
"愛情和事業。"
"有男朋友嗎?"
"有。"
旋即,粘珊伶備上茶水,"那麼請陳小姐先填一下自己和男友的資料。"
須臾,粘珊渝接過她填的資料,"XX路一○○巷三十二號三樓……"怎麼跟自己的住址好像。
"我是對面的住戶啦!"
粘珊渝笑呵呵,立即展現敦親睦鄰的一面,"噢!對不起,我剛搬來,不知道毓婷小姐是我們的鄰居。"
拿起命表和顏色表,粘珊渝開始認真比對,"從你的本命來看,我可以算出你命中注定的顏色是──紫色。"
"紫色!"陳小姐今天正好穿著一身芋紫色的綢緞洋裝,頭頂一款新染的葡萄紫長發,頸係紫項環、手戴紫水晶、腳蹬一雙紫花紋的高統靴。"不會吧……"
"對,紫色就是你與生俱來的色係。"粘珊渝的語氣不容質疑。
"那是怎樣?"陳小姐好奇的問著。
"你的男友叫杜可風嗎?"粘珊渝看著她寫的資料。
"是的。"
"你跟你男朋友交往,這一路走來,應該不是很順遂吧?"
"嗯!他的個性有點大男人,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經營事業上,而且他自我要求很高。"
"那就對了,若依照陳小姐的紫色本命推算,你的內心其實是向往自由的,你無法忍受一成不變的生活和男友帶給你的壓力;雖然男友自我要求高,但鞭策自己的同時,無形中也會鞭策到身邊的愛人而不自知。"
"好準噢!"陳毓婷像找到知己般,抑鬱神情立刻綻露欣喜。
個性一向柔馴溫婉的陳毓婷,承認自己和事業有成的杜可風交往後,一直認定他會是她人生的舵手。
因此,男友忙於事業,她包容他;過生日,男友挪不出時間陪她,她體諒他;男友說東,她就往東;日子一久,她老覺得找不到自己。
出身音樂係的她,總希望有朝一日能到奧地利深造,又怕男友反對;於是,她覺得進退兩難。放棄他,覺得可惜,不放棄他,又不知該如何救贖自己。
"你對他的感覺亦父亦兄,又敬又畏,如果凡事你都硬著頭皮逆來順受,甚至持續到結婚生子,幸福將逐日遞減。"粘珊渝繼續分析著。
"那怎麼辦?大師。"陳毓婷要求她指點迷津。
"如果你未來的另一半,天生是個沙豬,那麼也就意味著,他會是你實現夢想的絆腳石。"
粘珊渝字字一針見血,句句講到她心坎裏,讓原就迷惘的陳毓婷,抓著她的手窮追猛問,"神算大師,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該是你要真正面對男友的時候了。"粘珊渝輕拍桌子,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陳毓婷點點頭,專注凝聽。
"盡力實踐你的理想,拓展你的視野,做自己的主人,你的人生才會過得精採充實。"粘珊渝勸她勇於追求自我。
聽完這席話,陳毓婷如罩光環,目光炯亮,感覺背上像長了一對翅膀,只想朝夢想飛翔。
"對了,你的氣色極差,眼神黯淡,建議你多吃些改運營養品。"粘珊渝向她老姊眨眼示意,"我請改運部的粘珊伶小姐跟你詳談。"
愣在一旁的粘珊伶,收到暗示,趕緊推出一車改運商品,進行第二階段的遊說。
毓婷怎會突然想跑去奧地利念音樂學院?!
昨晚,杜可風在開會時,接到她一通分手告別的電話,那溫柔帶著堅絕的話語,直到現在還回繞在他耳際,"可風,我想拓展我的音樂領域,我想實踐理想,我想做自己,所以……我們分手吧!"
這絕不是他所認識的陳毓婷。
當時以為她教授鋼琴的日子太悶,才會打電話和他開玩笑,沒想今早來她的住處,真不見她的蹤影。
交往半年以來,毓婷一向柔順聽話,怎麼會突然不告而別?
陳母拗不過追根究底的杜可風,終於告訴他,"自從毓婷從一家'淋雨佔卜社'回來後,去奧地利念書的決定,就更堅決了。"
淋雨佔卜社?!難道那家鬼佔卜社出現神棍?
如果被他揪出來,一定將他繩之以法!不,是碎屍萬段!
杜可風自陳家的公寓走出來,天空還飄著細雨。
又溼又悶的天氣,讓原就心煩氣躁的他,心情如蒙上烏雲般,陰霾至極。
鈴──手機突然響起,杜可風快速接起,"喂。"
"杜總,日本汽車公司十一點會到公司簽約,請您記得回來。"史秘書提醒他。
成立汽車集團,一直是他的夢想,而禦風汽車正是他實現夢想的第一步。
在杜可風的帶領下,禦風汽車以卓越的研發能力和蟬聯銷售冠車的盛況,震驚全臺汽車市場,從此也奠定了杜可風在車壇的威望。
為了因應汽車市場的多變局勢,杜可風和研發團隊不斷的創新、開發,目的無不是希望能提供給顧客更舒適便利的車款,向事業的更高峰邁進。
最近他正和日本一汽車大廠技術合作,計畫研發第二代人性化的新車係,準備進軍亞洲其他國家,此番合作投資,對他來說,是再創事業另一高峰的一大關鍵。
"知道了。"滿腔的事業心,讓杜可風不得不暫時拋下兒女私情,急速趕回公司。
禍不單行的是,正當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車,突然被天外飛來的不明物體擊中腦袋──
疼痛在他的額際迅速擴散──
前一刻才心傷失去女友的他,下一刻竟被不明物體K得眼冒金星!
Shit、Shit、Shit!他是招誰惹誰了?
撿起強吻他額頭的一支雨刷,杜可風斂眉凜容,精眸環顧四周,試圖尋找肇事者──
看到了!
一部破破的紅色小汽車,正朝他的方向駛來,他注意到它的擋風玻璃上,只剩一支雨刷形單影只,獨自奮鬥。
就是這部紅色車了!
他的銳眸鎖定紅車,臉露慍色,握緊拳頭,指關節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1:28
第二章
坐在車內的粘珊渝,死命的踩著煞車,只見踏板踩到底,車子依然不受控制的往前衝。
這輛二手車是她的代步工具,當初以十分便宜的價格買下它,還暗爽好幾天,沒想到便宜真的沒好貨。
才開了一個星期,雨刷就已經松脫,而且下大雨時,車裏還會下著小雨,有時還得穿戴雨鞋雨衣,才能開車;行進間,後視鏡常常會在煞車時掉出來;而儀表板上的各種警示燈,也僅供參考……
最離譜的一次,她的小紅車突然在路上耍脾氣,大剌剌的停在大馬路的十字路口正中央。警察一臉屎相走過來,開給她一張罰單,理由是她妨礙交通,造成車輛阻塞。
唉!人說開車憑感覺、憑經驗;她卻說開車平安憑運氣!
她車子的零件缺缺補補,賺來的錢總不及補二手車零件的花費。
嗟!這回,不知她的車子又在耍什麼脾氣,煞車踏板踩到底,就是煞、不、住!
於是,她不顧雨刷飛落、不顧車內小雨灑落、不顧後視鏡松脫,只有不停的繞圓圈……
救郎喔!誰來救救她?
慘!正前方站著一名男子,眼看她即將撞到他。
叭叭叭──粘珊渝猛按著喇叭,希望他趕快離開。沒想到他仍文風不動的站在原地。
"閃──閃──快閃──"搖下車窗,粘珊渝大聲疾呼。
哪來的瘋婆子?開車竟如此橫衝直撞。
杜可風身子一偏,紅色車體隨即呼嘯而過,在他閃過車子的同時,也認出車上的駕駛──
那不正是上次了氣到他的車子,還反咬他妨害風化的惡婆娘!?
他注意到那該死的女人似乎控制不住車子,而那輛車子幾乎已在解體狀態,見情勢不對,杜可風斂起怒意,上前跑到車子旁,"拉手煞車!"
粘珊渝不看還好,一看到額冒鮮血,雨淋一身的杜可風,當場驚慌失措的叫著:"啊──什麼!?"
"快拉住旁邊的手煞車!"杜可風追在她車後咆哮著。
最後,她終於會意的拉起手煞車,才結束一場驚魂之旅。
熄火後,杜可風還幫她推車,讓她把車停靠在路邊。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你到底有沒有領到中華民國駕照?"汗珠汨汨流下,他的咆罵聲也沒停過。
"有……有啊!"那不是她上次對他說的話?
"有怎會連手煞車在哪裏都不知道?你該不會連手煞車存在的意義都不知道吧?"
厚!他學她說話,學得還真徹底!
他的大聲咆哮惹了路人的注目和竊笑,粘珊渝只能用一雙大眼無辜的瞪著他。
見他額前滴血,手沾血漬,火爆的想找人海扁一頓的模樣,讓粘珊渝有了其他聯想,"你被搶劫喔?"
"不,被一個女魔頭砸傷。"
"哪個女人那麼粗暴啊?"粘珊渝替他抱不平。
杜可風瞟了她一眼,倏地塞給她一支K傷他頭的兇器。"拿著。"
接過眼熟的雨刷,粘珊頓時啞口──他的女魔頭,該不會是指她吧?
抬眸再看到他額前的血漬,"你好像傷得不輕唉,要不要包扎一下?"
雨水、汗水、血水布滿他的一張俊臉……怪可憐的。
"不必。"杜可風逕自打開她車子的引擎蓋,俯身檢視煞車係統。"難怪車子煞不住!"
"怎麼了?"
"你開車從不做例行檢查的嗎?"抬首,杜可風斥責的問。"煞車油竟然一滴不剩。"
"煞車油!?"粘珊渝一時摸不清狀況。
杜可風瞪她一眼,"連煞車油都不知道,你還敢開車!"
一向機伶的粘珊渝,頭一次被罵得狗血淋頭,自知理虧,也只能摸摸鼻子,吐吐舌頭。
"看這裏!儲油槽外部有上、下兩條刻度線,正常儲油量應在兩條刻度線之間。"杜可風指著儲油槽給她看。
粘珊渝低頭,"──知道了!"粘珊渝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就這樣!?杜可風火氣飆升,聲如獅吼,"不只要知道,還要記住,下次要是沒了油,就得加進去,否則難保哪天你不會再出人命!"
"唉喲!火氣不要這麼大嘛!"其實她已經打算退回這部車了,"這輛車我也剛買不久,說實在我也算受害者。"
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他一向是冷靜理智的。
斂下怒火,杜可風的手不經意碰上後視鏡,旋即當一聲,鏡子已成碎片。
兩人見狀,尷尬的互望對方一眼。
"終於還是碎了,也好,省得我老是要下車去撿!"粘珊渝瀟灑一笑。
老是要下車去撿!?杜可風突然對她的車感到好奇。
"你開的是什麼車啊?人肉戰車嗎?還是紙糊的……"對車子非常在行的杜可風,決定檢查一下她的車。
逕自打開車門,一見車內積水,他猛搖頭,再動車子,儀表板上的警示燈亂亮一通,惹他眉頭一皺。"開這種車上路,你還能活到現在,算是奇跡!"
"我可是花五千塊買來的。"
笨女人!"省小錢,花大錢,送我我還嫌礙眼!"下了車,杜可風不忘損她。
隨他去說,反正過幾天,她就要叫車行的老板來領車了。等她賺了錢,還怕沒錢買新車。
粘珊渝抽了一張面紙遞給他,"喏,擦擦臉吧,你這樣走在路上,會被人以為是殺人犯!"
殺人犯!?他的眼睛在噴火,會變成這副狼狽樣,還不是她害的!
"不用!"杜可風不領情的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拭去臉上的雨水和血水。
粘珊渝瞥了一眼幹凈雨水和血水的他,其實長得還算人模人樣,身材頎長,濃眉大眼,鼻梁高挺,薄唇微薄,只可惜天生一副壞脾氣。
粘珊渝撇撇嘴,把被冷落的面紙,改往自己臉上擦。"難道你打算站在雨中跟我抬貢?"
經她這麼一提,杜可風才記起他公司還有事,低頭看表,時間已經逼近十一點。
該死的女人,他竟和她耗那麼久!
"先生,順便幫個忙好嗎?"動作迅速的粘珊渝,已經繞到車後,瞅著堆滿女性內衣、保養品和各式健康食品的後車廂,尋求支援。
自從那位陳毓婷來光顧佔卜社之後,呷好倒相報,現在她們佔卜社的生意可說是大好特好。
今天她特地進了一批新貨,正愁找不到"好搬手",沒想到上天就安排這位壯漢出現,真是天助她也。
"幹什麼?"杜可風不耐的嚷著。
"為了答謝你的幫忙,我想請你到府上坐坐,喝杯茶消消氣。"最好,讓我為你再佔個卜,然後帶上兩瓶健康食品回家……
呵呵呵!那她就卯死呀!
"不必了,我趕時間。"他有預感,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
嗄!這麼絕!"好嘛!那借我兩只手就好。"
粘珊渝抱著一堆產品,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古腦兒全往他身上放。
本能的,杜可風伸出手接過她塞來的一堆商品,會意出她的意思,本想破口大罵,不意瞄到商品上的貼紙時,倏然瞠目──
"伶渝佔卜社!淋雨佔卜社!"他口中喃喃念著,頓時想起方才陳毓婷的母親跟他提的那間淋雨佔卜社。
"噢,這是我和姊姊剛成立的佔卜社。"粘珊渝笑瞇瞇的回答他。
"在哪?"
粘珊渝兩手抱商品,只能揚起下巴往上指,"喏,就A棟那五樓頂。"
"伶渝佔卜社"的招牌一納入他眼底,杜可風好不容易恢復正常臉色,再度轉為陰沉。
如果他猜的沒錯,毓婷極有可能誤入這女神棍的陷阱。
"走,上樓參觀一下寒捨。"粘珊渝捧著一堆內衣和保養品,走在他的前頭。
杜可風氣一沉,牙一咬,跟在她後頭。
參觀!哼,他不只要參觀,也許他還會拆了她的招牌,拆穿她的面具,再拆了她的骨頭……
用鐵皮屋搭建的佔卜社,雖悶熱,但室內卻幹凈清雅。
屋內四周垂吊各式花草,美化了讓人感覺呆板的鐵皮;神算桌上沒有八卦圖像,只有水藍色星象圖案。
神算桌兩旁放置了兩個玻璃櫥窗,左側櫥窗內放有精致的女性商品,如內衣、各式保養品;右側的櫥窗則擺放各種健康食品,鹵素燈一打上去,夢幻十足。
"我們是多元化經營。"粘珊渝邊解釋,邊將商品往桌上放。
"多元化經營!?"解釋的倒挺好聽的,杜可風輕嗤一聲。
分明是掛羊頭賣狗肉!
"是啊,現在的企業不走向多元化,恐怕很難生存。"粘珊渝走向廚房,"要不要喝點飲料?"
"不必了。"放下東西,他告訴自己,深入虎穴的目的,只是想知道她是否騙過他的前女友。
"我們的花茶很好喝的,來一點嘛!"粘珊渝端出兩杯香氣十足的花茶。
杜可風板起臉,盯著她,劈頭便問:"誰是這裏的經營者?"
咦!不成他欽佩經營者?
粘珊渝優閒的啜飲一口花茶,待香氣沁人心脾,甜笑在她臉上漾開,"是我。"
果然!杜可風表情一凜,不動聲色再探問:"你的客人,有沒有一個叫陳毓婷的?"
"喔!有啊,你認識毓婷啊!"放下杯子,粘珊渝笑呵呵的猜著,一定又是毓婷的朋友介紹來的,"只要是毓婷介紹的朋友,我們都打八折。如果你要算命,我可以打你六折唷!"
"我一定會找機會跟你算──"算帳!杜可風咬牙切齒的說著。
"要不現在就來算算。"她甜美的笑容,一納入他眼底卻化為狡詐。
既知仇家的住所,她就難逃他的手掌心。
杜可風怒極反笑,銳眸如箭,"改天,一定登門算!"
粘珊渝喜孜孜的笑著,"好好好。我給你一張名片,記得來之前,要打電話預約哦!"
接過名片,"粘珊渝。"他記下她的名字了。
又瞥她一眼,杜可風才走了出去。
恭送他到門口,粘珊渝頻頻對他點頭,"再見,歡迎下次光臨。"
粘珊伶一進門,見粘珊渝又是微笑又是鞠躬點頭的,好奇發問:"剛剛那個帥哥是誰啊?"
"噢姊,那是大客戶啦!"粘珊渝將他們結緣的經過描述了一遍,"而且他也認識毓婷耶!"
"真的嗎?那確實是卯死呀!"兩姊妹喜孜孜的手舞足蹈,殊不知,她們已經惹禍上身。
夕陽灑在一棟擁有明亮潔凈的玻璃帷幕的大樓,禦風汽車U字型的Mark,在高樓的頂處,熠熠生輝、閃耀金芒。
禦風的總部內,杜可風剛看完市場分析表,正聽著屬下報告業績。
"杜總,這個月的銷售業績已超出我們所預期,從全省各經銷商傳達回來的訊息表示,客戶對我們禦風出產的車子抱持高度肯定,而且他們也非常期待下一季推出的新車係。"
"旭揚,你做得很好。"杜可風揚唇,"這一季的新車係,我們和日本合作,絕對可以再造佳績,但千萬不能因此而松懈。"
"是的。"
陶旭揚是杜可風最信賴的員工,他做事踏實,資歷完整,和杜可風合作幾年,默契十足。
"對了,杜總,上次你提的那個鐵皮屋,我已經派人調查了。"
"喔,情況如何?"杜可風抬眼,頗感好奇的聽著。
"那個鐵皮屋算是違章建築,是五樓住戶自己加蓋上去的。粘珊渝小姐以月租五千元租了這間屋子,並和她姊姊成立佔卜社,成立不到三個月,就有不少客人上門。也因為客人多是女孩子,所以她除了算命外,還兼賣女性內衣、保養品和健康食品,頗有生意頭腦……"
"可以了,我知道她是掛羊頭賣狗肉。"後面那句讚美,他聽來刺耳極了。
他不想知道她有多幸運,也不想知道她多有生意頭腦,他調查她,只想打擊她,並懲戒她這個神棍!
"確定那個鐵皮屋是沒有登記的違章建築?"
"是的。"
杜可風牽唇一笑,黑瞳露出勝利的鋒芒。
他反擊的時候到了!
"現在幾點?"
陶旭揚看著腕表,"四點三十三分。"
"幫我打一通電話到市政府的拆除大隊。"
"拆除大隊!?"陶旭揚倒抽一口氣,遲疑一會,"杜總,你是要……"
"沒錯,照辦就是。"
不是他心狠惡毒,而是她姦詐卑鄙,拆散他和毓婷的戀情在先。而且他請人拆了她的房子和招牌,也算是為民除害,整頓市容。
"老板,這種報廢車,怎麼可以拿來賣給我?"二手車行裏,傳來了一陣嬌甜的抗議聲。
"是你自己嫌其他車太貴,才要求買這臺的呀!"二手車行老板,理著平頭、頂著啤酒肚、口嚼檳榔、胸臂刺青,一臉流氓相,"而且那車也讓你開了一個禮拜了,你才付三千塊訂金,你蹂躪成這樣才要退給我。"吐了一口紅汁,嗟,門都沒有!
厚!不說不氣,越說越火!
"對,我是只付了三千塊訂金,但車才開一個禮拜,就已經花了三千塊維修,後續還要付你兩千塊尾款,再加上保險費,過戶費……上上下下加起來,也超過一萬塊。你想想看,我用一萬多塊買一輛報廢車幹嘛?"粘珊渝完全不屈服於惡勢力之下,她聲音拔高,還引來路人的圍觀和讚賞。
"我們的交易合法,買賣正常。"車行老板也不甘示弱,秀出分期買賣契約書給大家看,"白紙黑字,大家一切照合約走。"
"各位評評理好不好?"粘珊渝回頭轉向觀戰的路人,尋求同情。"如果車商知道車子問題那麼多,是不是有告知的責任和義務?"
沒想到此話一出,大家躲的躲、閃的閃,真是世態炎涼!
散去的人群中,有一雙眼睛,眼含笑意,幸災樂禍的看著這場好戲。
最好賠到她佔卜社倒,他更樂!
"好,我就到消基會去,說你賺取暴利。"粘珊渝一咬牙,火大的往外走,不意撞上一堵人墻。
仰首,粘珊渝一見到是熟人,像是看到救星般,眼神倏地綻亮,"先生!你來得正好,快來評評理。"
粘珊渝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推他反身往車行裏走,"碰肚老板,你知道嗎?那天車子煞不住,就是這位先生救我的,他還說這種車送他他還嫌礙眼,而你竟敢昧著良心賣車,不怕遭天譴!"
碰肚老板一見來者是禦風汽車的老板──杜可風,當場瞠目結舌,說話開始不輪轉,"呃……杜、是杜、可風先生哪!歡迎……親臨敝行,請坐、請坐。"
杜可風!?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裏有聽過?粘珊渝想著。
老板請杜可風坐上沙發,還親自奉上茶水,恭敬的程度,跟迎神拜佛沒啥兩樣;比起方才對粘珊渝齜牙咧嘴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既然大家有認識,那就好談了。"粘珊渝絲毫記不得曾在何時聽過杜可風的名字,更不知他來頭有多大。
為了展現企業家的風範,杜可風大方的坐在沙發上,不過,他可不打算幫她說話,相反的,他恨不得將她推入深坑。
"買賣雙方的交易,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客人要求商人講求誠信,客人自當有了解契約內容的義務;價格既定,雙方都該遵守約定;若是遇上沒張大眼睛看清商品,事後再來反悔的傲客,商家大可視經營理念決定是否退費。"
簡而言之,違反交易視同違約,區區幾千塊,就不必退了!
啥啥啥!他竟反咬她是傲客!?粘珊渝賞他一記白眼,無名火竄升……
碰肚老板聽聞杜可風的一番說詞,說時遲,那時快,他爽快的將手上分期付款的買賣契約,撕成碎片。
"承蒙杜先生提醒,小弟受教了!"
嗄!見情勢逆轉,杜可風皺眉,粘珊渝心喜。
"小張。"碰肚老板再請夥計取來現金一萬元,態度恭恭敬敬,表情歡歡喜喜的展現出經營者的誠信修為,"為了效倣企業家的胸襟,這一萬塊退給粘珊渝小姐,算是聊表我的歉意;另外分期付款的買賣契約,咱們就此終止。"
唷呼!接過碰肚老板的一萬元現金,粘珊渝轉怒為喜,還對杜可風豎起大拇指,直讚揚他有一套。
杜可風氣結,橫眉倒豎!
"感謝杜先生指教,歡迎再蒞臨指教!"碰肚老板送出一萬塊,還不斷對杜可風的背影,鞠躬哈腰。
Shit!
杜可風走得急,粘珊渝笑呵呵的跟在後面追。
"你真有一套唉,連那流氓老板都敬你七分,你叫杜可風嗎?你今天是來找我算運勢的吧?呵呵,看在可風大哥幫我忙的份上,我給你打個三折好了,啊,不,不,免費免費……"粘珊渝黏著他窮追猛問。
"閉嘴。"杜可風一吼,臉色陰沉的走向一部銀色休旅車。"不準跟著我,也不要跟我稱兄道弟。"
真衰!他不該繞到這裏來的!
他不該在通報拆除大隊後,還心軟的想預先通知她該搬離鐵皮屋。
他不該忘記,第一次碰上她,她壞了他和女友的好事,還 到他的寶貝車;第二次碰上她,被她的雨刷K的眼冒金星,額冒鮮血,才意外得知原來她就是拆散他和毓婷的煞星!
第三次碰上她,處心積慮想陷害她,沒想到反幫了她一個大忙,讓她撿回一萬塊。
遇上這個女煞星,不但凡事出師不利,還搞得他冷靜盡毀,血壓驟升……
"哇!你這部休旅車是我最愛的那一款唉,禦風出廠的?"粘珊渝看到心儀已久的名車,像見到寶似的,開心的叫著。
她也知道禦風!?
她那一堆廢話中,只有最後一句話引起他高度的注意。
別過頭,一個連煞車油槽都不知道在哪裏的女人,她會懂什麼!?
他不想跟她瞎耗,杜可風打開車門,這時,甜甜的嗓音,自他耳後響起──
"我知道這款PRV是禦風出廠的新車,它有四WD全時四輪傳動,V6引擎加上H─MAT─IC手自排變速係統,二百匹強悍馬力,而且能依各種路況調整前後驅動軸的扭力傳送……"
這一席話,頓時讓杜可風感到驚訝。回首,他好奇的盯著她看,"你怎會知道這些?"
"因為禦風PRV是我立志要買的休旅車。"粘珊渝的笑容燦爛,眼神堅定。
"志氣倒是不小。"他輕嗤一聲。"不過,PRV要是交到你手裏,下場一定很淒慘。"
"不會啦,新車我一定會把它當寶貝的。看著吧!一年內,我一定會達成心願。"
大概是聽到她這番話,受到她的感動,他一時沒特別注意粘珊渝的舉動,待他上車後,粘珊渝不知何時已鑽進他的駕駛坐旁,衝著他一臉甜笑,"喔,你的車有真皮座椅、衛星導航係統、還有DVD……一應俱全了。"
"你上車幹嘛?"冷冷的,他打斷了她。
"看在你屢屢搭救我的份上,我請你吃飯嘛。"
"我不餓。"他下逐客令。
"不然,你請我。"粘珊渝表情期待,笑容浮起。"我知道,你不是小氣鬼。"
"你臉皮真厚。"
"好嘛!為了賺取人生第一個一百萬,為了買輛PRV,我一定要努力。"粘珊渝也不知是因為想坐坐這輛心儀好久的車還是想賴他吃頓飯,總之,她感謝他三番兩次的搭救,心裏早把他當朋友。
嗟!遇上衰神,倒楣透頂!
用力關上車門,杜可風表達了他的憤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1:53
第三章
在事業上,一向穩重冷靜、掌握主控權的杜可風,被粘珊渝一黏上,他的冷靜及耐心統統無用之地。整個人不但情緒失控,血壓還持續飆升。
"你要吃焗烤通心面,還是要披薩?"粘珊渝興高採烈的建議著。"這家店的披薩最好吃了,以前我常跟姊來這裏吃。"
"披薩。"坐在她對面,他不耐煩的推開Menu。
點個餐,也廢話一堆。
"披薩啊,那你要牛肉、難肉、海鮮還是海陸總匯口味?"她手拿筆,眼盯著Menu,為難的挑選著。
"海鮮。"
"你要薄的?厚的?喔,厚的好吃噢!"
既然她都說厚的好吃了,他何需表達意見?"隨便。"
唇畔笑意暈開,她加注一筆,又問:"要不要加芝心?"
他臉色翻青,眼神淩厲,後悔第三次和她相遇,後悔讓她搭車,後悔和她共進晚餐。"別問我,你決定!"
"那要不要加點鳳梨?"
他咬牙,嘴角呈抽搐狀態,袖子卷起,雙手握拳。
機敏的粘珊渝,注意到杜可風的表情,心中一顫:"好,加一點,加一點。"
再往下一瞄,粘珊渝看到Menu上的湯類,"這太重要了,吃披薩一定要點湯,可風大哥,你要酥皮濃湯還是要玉米濃湯?"
他青筋暴跳,她到底要點到何時?
"隨便!"他火大一吼,餐廳的客人,全投來異樣的眼光。
"真看不出你有那麼隨便。"粘珊渝覷他一眼,笑容依舊堆滿臉,"那就來兩個不一樣的湯好了。"
杜可風拿起最後一塊熱騰騰的披薩,起司拉出長絲──像極了坐在對面,吮指回味,樂無窮的粘珊渝一樣,難纏至極!
"好好吃哦!"許久沒吃到美味可口的披薩,粘珊渝綻放笑容,一臉滿足。
在與起司的纏鬥下,終於吃完的杜可風,則一臉不悅,"簡直像咬輪胎皮。"
本想挫挫她的滿足,沒想到她還揚唇一笑,兩眼閃著燦亮光芒,"你形容的真有趣,你吃過輪胎皮嗎?"
氣死了!他只能瞪她一眼當回答她。
"我也會做這種輪胎皮,改天我請你吃我親手做的輪胎皮,好嗎?"粘珊渝的笑容沒斷過。
"不必。"笑,再笑,過幾天招牌拆了,鐵皮屋倒了,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不要客氣嘛!"見他不領情,還橫眉豎目,粘珊渝好意提醒,"可風大哥,你的氣色泛綠,眉頭常皺著不好,人家說相由心生,你如果常常皺眉頭,運勢會不好喔!"
你以為我願意啊!那是因為跟你碰在一起,自然就會變成這種衰相。
她笑容綻放,甜得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這一切一定都是假象,杜可風在心裏想著。他調回視線,拒絕看她那副外甜內詐的笑容。
"要不要告訴我你的出生年月日,我可以幫你算看看最近的運勢,順便幫你改改運。"粘珊渝一派認真,等著幫他算命。
"我的人生和事業,十之八九是憑自己的實力經營,不是靠運氣。"
"可風大哥,你是做什麼事業的?"她睨他一眼,對他的自信感到好奇。
"跟你說你也不會懂。"
"搞神秘──"粘珊渝突然想到什麼,笑容倏地轉為曖昧,"不會是什麼不可告人的行業吧?"
"你的想法就那麼齷齪。"杜可風倏然回話,"跟汽車有關。"
"厚……我就知道,不然碰肚老板也不會對你那麼熟悉又客氣。"
嘖嘖!看他的穿著品味及不凡氣勢,還有百萬級名車當代步工具,她早猜出他是只肥羊。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就是她得到一百萬的捷徑。
"可風大哥,你說得也沒錯,假設你的事業成功,實力佔了八九成,那麼運氣也佔了一兩成了;不過,你千萬不要小看這一兩成,如果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相互配合,你的實力是難以發揮的。"粘珊渝講得頭頭是道,嘴角冒泡。
"呸呸呸!"杜可風不認同她的說詞。
"男人啊──他們最害怕聽到真相,最不肯向命運低頭,所以寧可到外面橫衝直撞,直到弄得傷痕累累。殊不如有時讓人指點一下迷津,抓住好時機,也是很重要的……"
"閉嘴!"他駁斥她的自以為是,"算命並不能改變什麼,我的人生要我自己掌握,那才叫人生。"
"要不要打個賭?我可以算出你現在所面臨的問題。"粘珊渝笑容嬌甜,眼眸閃著自信光芒。
他一定是瘋了!
他一定是被她魔音洗腦,才會忘記堅守原則,否則怎會跟她繞回她的佔卜社,還給她出生年月日,再聽她叨絮一番。
"以你所選的顏色和星座來看,你天生就是個領導者,而且你本身意志堅定、自信又聰明、行動力十足,是個很懂得經營事業的男人,所以一旦訂定計劃,看準目標,就會往前衝。"
這還需要算嗎?去翻翻商業雜志,就可以從他的成功史,了解一二。
"這些我都知道。"杜可風輕蔑一笑,顯然對粘珊渝的褒揚,頗不茍同。
"不過呢,你商場得意,情場失意啦!"
"啥!?"這她都算得出來?
不不!是她搗亂的,她當然算得出來。
"哎呀呀!今年的火星走到你的戀愛宮,所以你今年的戀愛運會不順遂……而你的另一半想和你分手,是因為你把經營事業的那套理論拿來經營愛情,讓對方備覺壓力,才會使這段戀情夭折……"粘珊渝覷他一眼,好奇的問:"你最近和女友的戀情怎樣了?"
被踢中罩門的杜可風,狠狠的白她一記。"吹了!"還不是因你這煞星出現而告吹!
"是上次生在那部車裏的女孩嗎?"那夜,在昏暗的巷子內,她只知他和一個女孩親熱,至於那女孩長相如何,想趕緊逃離現場的她,壓根也沒注意。
"沒錯。這下你高興了吧?"再裝!
"怎麼這麼說,感情的事,合則聚,不合則分,沒什麼嘛。"奇怪的是,她完全不為他難過,反而心花怒放。"那我算得很準吧!"
"準,準得不得了!"
被肯定的粘珊渝,勾起一抹甜笑,繼續算下去,"不過,別擔心,那夭折的戀情,不會把你擊垮,相反的,你的戀愛運會急轉直上,在下半年,將有機會展開一段新戀情。"一算到他有新戀情,不知為何,她內心感到疼痛,"如果你找到那個新對象,別忘了第一個告訴我哦!"
"告訴你,好讓你再破壞一次嗎?"休想!
"嗄?"粘珊渝不解。
"你那麼忙,不必麻煩了。"哼!根本不用等到那時,他真希望他們下一刻分開後,就永不會再見面。
思及此,杜可風的唇角露出抹笑意,"好,換我算你。"他按住她的小手,煞有其事的看著她的掌心。
粗粗的大掌,毫無預警的覆上她的手,粘珊渝面頰倏地泛紅,"可風大哥,你對手相有研究?"
我對如何打擊神棍,最有研究!
細致的小手,白滑如豆腐,又柔又嫩,一看就知道她沒做過什麼粗活。
杜可風的銳眸移上她嬌俏的臉蛋,半晌,嘴角上揚,似笑非笑道:"我看你印堂發黑,可能大難臨頭,我勸你……快快搬家為上。"
"怎麼可能!?我姊說我最近氣色紅潤、容光煥發、神採奕奕,好像喝了戀愛雞精說。"粘珊渝腮幫子潮紅,兩眼閃亮。
"你不適合做這行的,還是老老實實的找個工作做,不然找個男人嫁了也好。"他是好意警告。
嗟!"可風大哥,你講話怎麼那麼像我老爸,亂沙豬一把的!"粘珊渝不以為然地嘟起嘴,抽回手。
"聽我的準沒錯,你最好趕快放棄神棍事業,否則哼哼……"等這裏被夷為平地,別怪我沒通知你!
"千萬不要坐以待斃!"杜可風撂下最後一句話,掉頭就走。
坐以待斃?什麼意思呀?粘珊渝不解。
"小玫,這是今年最新款的內衣,有隱藏式鋼絲設計,樣式時髦還可以外穿,而且肩帶還可以隨意變換搭配。"粘珊伶說著產品的優點,想讓年輕客人購買改運內衣。
小玫正在猶豫,她雖時髦敢秀身材,可身形瘦小。胸部又不夠豐滿。
坐在前廳的粘珊渝,一直注意後面的銷售情況,準備伺機而動。
"小玫,這款真的很適合你,四分之三罩杯、兩側雙立柱設計,包容性極佳,它可以將乳房邊緣脂肪全部收入罩杯內,使胸部更加豐滿圓潤。穿這件,包準你男朋友喜歡,絕不會嫌你是太平公主。"
粘珊渝一語命中問題核心,惹得小玫立刻笑顏逐開,"好,那拿兩件好了,紅色和紫色的。"
"沒問題。"站在一旁的粘珊伶,暗暗對她老妹豎起大拇指。
粘珊渝一個轉身,對準下一個目標,"哎唷,晶晶,你怎麼挑那麼久?"
"我都不喜歡。"
"是價格不喜歡嗎?"這客人來過幾趟了,每次想買卻又考慮東考慮西。
粘珊渝摟著晶晶的肩,索性讓她先試穿。
端視鏡前試穿完的晶晶,她半哄半誘:"看看你條件好,身材好,穿這件可拆式的透氣材質胸罩,不但乾爽又不悶熱,而且搭配低胸禮服也不露痕跡,經濟實惠。"
心動加感動,肥滋滋的晶晶在鏡前轉了一圈,可就是買不下手。"很貴吧?"
"你要的話,算你四千就好。"粘珊渝小聲在她耳際說著。
"還那麼貴──"晶晶唉唉叫。
"厚!晶晶,買這種機能調整型內衣,四千塊你還嫌貴,看看這個背部低U型設計,三段安全扣,服貼不滑落,不但適合露肩服裝,平常穿,還可以修飾你上半身線條。你再不買,下個月新貨一到,就找不到這種Size和價格了!"
"好好好。"晶晶怕貨被退、被買,趕緊抓起包包,掏出一萬六千塊現金給她。"買四件。"
漂亮!粘珊荷包塞得滿滿的,收錢收到呵呵笑。
突然,門鈴響得急促,門外的人像要把房子拆了似的,"粘……粘……粘珊渝小姐!"
"什麼事!?"粘珊渝從內室笑嘻嘻的走出,見樓下的房東,身後還跟著一群拿著工具的人,"房東先生,什麼事?"
"這一群人說要來拆鐵皮屋的。"房東先生神色緊張,呼吸急促。
"為什麼?"粘珊渝收起笑容,不知狀況為何。
"不曉得是誰向政府密報,說我們這鐵皮屋是違章建築,所以市政府派拆除大隊來拆房子了。"
"不行哪,我現在有客人……"
"我也不想啊!"
"房東先生,你是不是跟人家結仇啊?"粘珊渝問著。
"我才想問你咧!"住在這裏十幾年來都平安無事,她才搬來兩個多月,就被通知要拆房子。
粘珊渝急得跳腳,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這該怎麼辦?"
"對不起,我們要執行公務,請你們快把東西搬出去吧!"拆除大隊的隊員,拿著拆除工具,請她們出去。
"房東先生,你要想想辦法啊!我的事業才剛起步──"粘珊渝驚慌的叫著。
"我也沒辦法……"他才倒楣咧,房子莫名其妙拆,房租收入從此終結。
粘珊渝只好轉向拆除隊員,央求著:"先生,緩個幾天好嗎?"
"對不起,我們一切按規定行事。"拆除隊員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
砰、砰、鏗、當!外面突然發出陣陣巨響。
接著,小玫花容失色跑出鐵皮屋,晶晶肥滋滋的身軀也向外竄逃……
今嘛是按怎?粘珊渝見狀,臉色凝重,快速步出鐵皮屋,往下一探──
"嗄!我的招牌被拆了,喂!你們怎麼可以拆了我的招牌……住手、住手!"
"停不了的。"房東先生語句哀怨,淚懸眼睫,"今後的租金不但沒得收,還得付拆除大隊拆除費。嗚……"
粘珊渝無心聽房東先生的哀嚎,她急著去搶救生財用具。"喂,別碰我的電腦、還有我的內衣……喂,玻璃櫃也不準動……"
尖叫聲、哀悼聲、鋸齒聲和鐵皮屋的拆解聲,交雜出一片絕望!
月圓當空,夜涼如水。
折騰了一下午,粘珊渝和粘珊伶守著幾個月來辛苦賺得的寶貝,神情落寞,累癱的背抵著背,坐在地上。
她們以天為帳,以地為席,狼狽的模樣,讓人看了頗為同情。
"到底是誰這麼惡劣,竟然去密報?"沒想到,電視上曾出現的畫面,竟會發生在她粘珊渝身上。
"珊渝,我看我們還是別做好了。"看著鐵皮屋被拆的粘珊伶,全身骨頭也像被拆了似的,酸痛不已,更受不了這種苦生活。
"不行哪!姊,我們已經成功一半了,怎麼可以臨陣退縮?"粘珊渝此刻想的是如何東山再起,"一定是老爸,他看我們生意做的有起色,才會來陰的。"
"老爸!"粘珊伶搔搔頭回應她。
"想打擊我,沒那麼容易。"越挫越勇的粘珊渝,義憤填膺。
"不大可能是老爸啦,老爸最近出國去了。"
"出國就不能叫別人密報啊?"
"算了啦,珊渝,跟老爸對立也沒什麼好處,幹脆我跟你姊夫要一個辦公室,裝潢得美輪美奐,再幫你請幾個助理,成立一間像樣的公司……"
"不行!我答應過老爸,絕不接受任何資助,更何況,他和姊夫那麼麻吉,難保姊夫不會告訴他。"
"唉!你閒閒的大小姐不當,我涼涼的少奶奶不做,這是什麼命啊──"
"放心,姊,我命中有貴人相助,下半年會時來運轉,工作運和戀愛運會漸入佳境。"
貴人!對,一想到貴人就想到他。粘珊渝信心滿滿。
他一直在她生命中扮演著英雄救美的角色,這次,她大難臨頭,那張橫眉豎目的俊臉,理所當然的在她腦海浮現。
她要找到他,他一定有辦法解決她的問題。
"可是,你姊夫不喜歡我拋頭露面,他看我最近為事業忙碌消瘦,皮膚黯沉,還出現皺紋,很不忍心……"
"姊,你是不是不想做了?"粘珊渝睨她一眼。
她早就不想了,再做下去,金枝玉葉變成粗枝大葉,老公遲早把她休了,"女人還是被寵疼得好,珊渝,你要懂得寵愛自己啊。"
厚,沒志氣!"好吧,你走!"
"真的可以?"粘珊伶的眼神綻亮,"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洗個澡,睡個舒服的覺,再想想如何走下一步?"
"不,我現在要找到貴人,我今晚就要知道如何走下一步。"打開筆記型電腦,粘珊渝在寶貴的客戶資料庫中,找尋一線生機。
杜可風,杜可風,快出現……
按著Page Down鍵,粘珊渝喃喃自語:"費小玫、王晶晶、周婉儀、葉孟蕓、唐妍、陳毓婷、杜可風、尤……"
找到了!
回上頁,咦!杜可風怎麼會被放在陳毓婷的男友身份裏?難道是她放錯?還是老姊動過電腦?
正想開口,不意粘珊伶率先吐出:"杜可風……不就是上次陳毓婷說的那個男朋友嗎?"
嗄!係金 ?不是她排錯、放錯、打錯?粘珊渝的眼神,對她老姊透出質問。
"是啊,你不是說,他男朋友是沙豬一只,自我要求高,在鞭策自己的同時,無形中也會鞭策到身邊的愛人而不自知。"因為陳毓婷長得清秀美麗,又是大客戶,所以粘珊伶對她的印象深刻,連當時的對話,都背得滾瓜爛熟。
"我、我……還說了什麼?"
"你還說,她對男友的感覺亦父亦兄,又敬又畏,如果凡事她都硬著頭皮逆來順受,甚至持續到結婚生子,幸福將逐日遞減。"
她在心中慘叫!"我有說得那麼殘忍嗎?"
"簡直殘酷寫實。"粘珊伶不知妹妹眼角正在抽搐,卯起來繼續說:"你還叫她做自己,去開拓視野,實現夢想說──"
嗄!那麼……那天杜可風告訴她,女友和他告吹,這個女友指的就是陳毓婷羅!
慘慘慘!
莫怪乎她要求他有新戀情,要記得第一個告訴她時,他竟回說:"告訴你,好讓你破壞第二遍……"
我勸你快快搬家,千萬別坐以待斃!
杜可風咬牙切齒的警告,還在她腦際翻轉,霎時,一個念頭閃過,她終於拼湊出事情的原貌。
錯愕震撼的她,旋即對粘珊伶說:"姊,是他!可能是他密報,拆了鐵皮屋。"
"為什麼是他?"粘珊伶不解。
粘珊渝將近日和杜可風接觸的事,詳述了一遍。粘珊伶才恍然大悟。"那怎麼辦?他盯上你了。"
蓋上筆記型電腦,粘珊渝一心只想找他。"姊,你先回家。"
"你上哪?"
"我……去找他。"
"你要跟他道歉,還是要向他報復?"
"應該報復……的成分少一點。"粘珊渝思索著,她現在也還不知要如何處理。
"對啦,冤家宜解不宜結,那麼就跟他道歉好了。那你有沒有他的電話?"
"沒有。不過我知道他做汽車事業的,我去問問那個碰肚老板就知道了。"
粘珊渝才邁出一步,又被粘珊伶拉回,"他的名字很耳熟,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杜可風?"
"哎呀,你姊夫人脈廣,等我回去問問他,就知道了。"粘珊伶終於在這個時候,展現少奶奶的才幹。
"好……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2:21
第四章
新聞正轉播一則鐵皮屋被拆解的畫面,畫面裏只見現場幾個女人抱頭竄逃,房東在一旁無奈灑淚,房客又叫又跳的拚命搬東西……場面好不熱鬧。
啪的一聲,杜可風關掉電視。
不知為何,情況一如他所預期,但他卻沒有報復的快意,相反的,一看到那一幕,他的心口悶悶、沉沉的,怎麼也快活不起來。
杜可風索性將眼光調向玻璃帷幕外,一棟遙遠老舊的公寓,可夜色幽暗,他瞧不出個所以然,只看得見玻璃帷幕上倒映著殘酷冷血的自己。
一旁的陶旭揚,第一次見他如此不尋常。
年幼時,杜可風的父母便移居日本,個性獨立的他,選擇以單打獨鬥的方式的回臺灣,建立汽車王國。
他不是沒失敗過,一路走來,他也吃過不少苦頭;也因為如此,在波譎雲詭的商場上,造就了杜可風靜機警的性格。
面對敵人時,他就像攻擊獵物的獅子般,自信又威猛,眼中只滲進冰冷和殘酷。
然這一次,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
杜可風松了領帶,點了一根煙才開口:"旭揚,她們現在情況如何?"
"粘珊渝個性很硬,她姊姊已經放棄事業回家,可她還窩在那邊不走,不曉得今晚會不會就在那兒過夜。"
"笨女人!"杜可風下意識的低咒一聲。
他會這麼做,當然是為了懲戒她,希望她從此收山,別再荼毒生靈。
沒想到,她還守在那裏?難道她的個性和他一樣,越挫越勇,並想另起爐灶?
"旭揚,你覺得我這樣做,對嗎?"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
"什麼?"這一點都不像他,他行事從不猶疑,下了決定也從不後悔。
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是說,當對手是個女人時,我這樣懲治她對嗎?"他堂堂一個男子漢,有必要和一個女人計較嗎?
陶旭揚好意提點,"是呀!對付女人和對付男人不一樣,手腕不能過於猛烈,否則……你又怎會失去陳毓婷呢?"
"你在說什麼!?她不是毓婷,也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算個狠角色!"杜可風失控的扯掉領帶,一提到她,他總是一肚子火,"我只是覺得打敗一個女人,不但沒有成就感,還該死的有罪惡感!"
"那就慘了,你斷了她的生路,她又決定露宿街頭,萬一病死街上,或遭人強暴,你不只有罪惡感,還會覺得罪該萬死……"
陶旭揚話還沒說完,杜可風就拎起西裝,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辦公室。
自從招牌被卸、鐵皮屋被拆,老姊決定回家當少奶奶,粘珊渝就只能孤伶伶的坐在一堆商品中,吃著泡面。
冷風灌頂,她蜷縮成一團,埋頭吃著泡面,汲取一點溫暖。
"厚,姊不是說可以查出杜可風的底細,怎麼查那麼久遠沒來?"
倏忽間,頂樓的鐵門一動──
"誰?"粘珊渝機警的放下泡面,兩眼直直盯著鐵門,"姊嗎?還是房東先生?"
夜色陰暗,令粘珊心中一悚,難道是不肖之徒,打算夜襲她?
"你到底是誰?"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見對方仍沒反應,順手抓起一支鎯頭,躡手躡腳的躲在門後準備敲人。
一道長影,自鐵門拉出,粘珊渝猜測來者肯定是個高大威猛的人,於是她舉起鎯頭,奮力朝影子的主人K下去──
"啊──厚你係──"
男子俐落閃開她的突擊。
她撲了空,轉身,索性朝威猛男子的正面襲擊。"色狼,看!"
男子的大掌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旋即破口大罵,"蠢蛋,是我!"
她怔忡一看,"你……可風大哥,你好身手啊!"粘珊渝認出聲音,意外加上感動,順勢松了緊握鎯頭的手。
咚的一聲,鎯頭落地,杜可風眉頭一擰,哀嚎聲響起。"啊──"
"怎麼了?可風大哥。"粘珊渝緊張的問著。
"笨蛋!"鎯頭結結實實的敲在他的腳上,他如何不痛叫出聲。
怎麼也料想不到第四次見面,仍是這般慘痛的情景。
"你當我是色狼?"杜可風咬牙切齒,真後悔自己的心軟。俗話說得沒錯,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他受到多次血淋淋的教訓,竟還不知死活的跑來這裏,關心敵人!
"不然,你幹嘛躲在那邊不進來?"
"這個鐵門老舊生銹,該死的卡住了,我怎麼進得來?"
"噢。"粘珊渝笑一笑,"對了,我忘了那個門一直有問題。"
這女人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他脫掉鞋襪,檢視被誤傷的腳趾頭,粘珊渝在旁看的倒抽一口氣……
凝著他那腫如面龜的腳趾頭,讓她不得不為自己疏忽的行為道歉,"對……對不起,我下次會小心。"
"還有下次?"杜可風口氣惡劣。
"對不起、對不起。"她道歉連連,找來藥膏,細心的為他塗抹;可再多的抱歉,都難以挽回他身體和心靈上,屢屢遭受的傷害。
杜可風沉著氣,看著又破又舊的頂樓,一杯泡面還被擱置其間,心中亂成一團。想到她現在的處境是因他而起,他胸口陡地一緊,有股說不上來的悶痛。
"你還打算住在這裏嗎?"
"我……"粘珊渝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
"你難道沒有家?也沒有朋友可以投靠?"他好奇了,想在她落寞的表情裏,看出一些端倪。
難道她當真衰到連朋友和家人,都棄她於不顧?
從未遇過這種事情的他,也因為看到粘珊渝的狀況而心生憐憫。
粘珊渝在他面前,一向沒有心防,"我跟老爸有約定,一年內若無法賺取一百萬,就得乖乖回家,接受他的安排──相親。"
"相親有什麼不好?女人還是找個男人嫁了穩當些。"他在心裏,舉雙手讚同她父親的說法。"不過誰要是娶了你,得先投保高額意外險。"
"嗟!你是我老爸派來的間諜嗎?怎麼說話跟我老爸如出一轍,沙豬!"提到這個話題,粘珊渝便不以為然的嘟起小嘴。
杜可風牽動嘴角,為她的平反而笑,"你想向你老爸證明什麼?你存在的價值?還是不甘受他控制?"
"時代不同了,女人和男人一樣,也能自力更生、開創事業,你是新時代的男人,應該可以理解女人的想法。"
"未必,我也不喜歡我的女人太強勢,出鋒頭。"
"跋扈、沙豬,難怪你的女朋友會離開你。"話一出口,她機警的偷瞟他一眼,責怪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杜可風咬牙切齒,一副想將她"拆吃入腹"的表情,"她會離開我,全是因你從中搗亂。"
厚,這男人從不檢討自己的過失嗎?
原本對他還有所虧欠的,但見他冥頑不靈,不如悔改,粘珊渝也不甘示弱,噘嘴抗議:"她會來找我算命,就證明了你們的戀情早有問題;我懷疑,你們交往時,你是否設身處地的為她想過?當她想實現夢想時,你又怎能將她捆綁在身邊,那對她不公平的。"
"她從未告訴我,她有夢想。"杜可風反駁。
粘珊渝先是錯愕、震驚,旋即哈哈大笑,"我懷疑,你們真的是一對戀人?"
她在嘲笑他嗎?杜可風的眼裏閃現怒火,"你自以為很懂愛情?"
"我不懂,但我是女人,我懂女人想什麼、需要什麼。你以為將她佔為已有就叫愛嗎?否則怎會到最後才知道,分手全是因你扼阻了她圓夢的計劃?"
杜可風輕嗤一聲,俯首逼近她,"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會需要愛嗎?"
"啊──"幹什麼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當粘珊渝發現那股混雜煙味的男性氣息,正包圍著她時,她突地臉色潮紅、額頭冒汗,一種奇異感覺快速自心底升起;當她的視線和他眼中的怒焰相遇時,一種莫名的悸動,撩動了她的心。
沒話答了?
杜可風犀利的眸子,緊緊瞅著她,見她沒回應,他輕扯嘴角,"說不出話了?如果你需要男人關愛,為何不接受相親,卻寧可當個錢奴?"
粘珊渝不如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只能答非所問:"就算你拆了我的房子,卸了我招牌,還是動搖不了我求生求財的意志。"
杜可風抿嘴一笑,眼中躍現精明。"好,你行!"
粘珊渝別起一抹迷人的笑,展現自信,"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加上無人能敵的推銷手段……相信不到一年,我的目標就能達到。"
"光說不練,誰不會?"杜可風釋出詭笑,心中開始預埋陷阱。
"你怎麼這樣說?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
"你現在已經沒有店面,如果要找個像樣的店面,租金加上押金,大約要十萬元;而且拿這些貨,也需要保證金,還有人脈的問題……這樣算來,你離一百萬的目標是越來越遠了。"
她怔忡一下,圓圓的大眼,直瞅著他看。
他精辟的分析不但專業且有道理,說實在,這也是她一直想不出辦法,窩在這裏的原因,"可風大哥,你真厲害,難不成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
"不知道你有沒有挑戰高薪的興趣?"遞給她一張名片,杜可風決定測試她的真本事。
"嗄?是禦風汽車啊!"粘珊渝欣喜若狂,想起她心儀的車子。
"在那裏不需要投資金錢,如果你有能力的話,這個舞臺值得你發揮。"
"有道理,我把這些貨變賣,至少還有一筆錢,然後到那個有挑戰性的地方工作……那我離一百萬的目標就不遠了。"也許是他多次幫她解圍,對他,粘珊渝總存著一種莫名的依賴。"可風大哥,那就拜托你了。"
魚兒上勾!他如釋重負。
如果她適得其所,他對她才不會心存愧疚和虧欠。
如果他能將她納入麾下,讓她一展長才,這也是好事一件。
杜可風的嘴角牽起,但願他的決定是對的。
長巷裏,一大一小的身影,形影不離。
大身影停步,小身影跟著停;大身影昂首闊步,小身影追在後面小跑步。
"粘珊渝,你別跟著我!"大身影火大回頭吼著。
"是你拆了我的房子,毀了我的事業,我當然要跟著你。"
"我已經介紹就業機會給你,你別得寸進尺。"
"你好人做到底,我現在無家可歸。"
瞧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杜可風的臉色雖不佳,卻也硬不下心拒絕她。
"上車。"走到車旁,他說。
"讓我開開看好不好?"她一臉祈求的看著他。
杜可風冷哼一聲,沒有拒絕,走向副駕駛座。
粘珊渝開心的躍上他PRV的駕駛座,"呼,開我的最愛去兜風,是我今生最大的心願。"
粘珊渝發動引擎,雙手握緊方向盤,並放下手煞車,將手排檔打入D檔,油門一踩,PRV瘋狂向前駛。
"Shit!慢下來!"坐在一旁的杜可風,咒罵自己的疏忽和心軟。
車子轉入快車道,前方十字路口正閃著黃燈,PRV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滑過──
粘珊渝直呼:"啊!好過癮!"
杜可風捏把冷汗,一手扶著方向盤,一腳想跨越駕駛座踩煞車,"你給我停車!"
沒想到,她淘氣一笑,反而加足馬力,享受極速快感。
杜可風看著儀表板上的時速指針,持續上升,已超過一百八十公裏,"你以為在賽車啊?你給我停下來!"
前方一百公尺處,正有一條癩痢狗在優閒逛大街,眼看可PRV就要撞上它──
"快給我停車!"
杜可風怒發衝冠,整張臉嚇得慘白,直張嘴喊停──
杜可風滿頭大汗的從睡夢中驚醒,那發白的臉,彷佛已經歷一場浩劫,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般。
天啊!昨晚他答應讓她暫住他家,是不是等於帶衰回家?否則怎才一個晚上,就讓他惡夢連連。
看看鬧鐘,七點半,他梳洗一番後,去敲那個衰客的房門,"粘小姐,粘珊渝,粘珊渝!粘人的燙手山芋!"
這女人睡死了嗎?
擔憂在他胸口擴散,下一秒,杜可風已扭開門把,"粘珊渝!"
那張粉雕玉琢的臉,睡得正香甜。
杜可風走近細看她,她的眉毛細致、鼻梁小巧、唇瓣豐潤;皮膚白皙,柔嫩晶瑩,而且整個人帶著一種嬌滴滴的甜美氣質,看起來,就是生來讓男人寵疼憐愛的那一型。
怎麼也很難想像,她會是個帶衰的女人。
他拍拍她的臉,又推推她的肩,"粘珊渝!"
"啊……"柔軟的嬌軀,變換姿勢,繼續倒頭大睡。
肯定是昨天搬東西累壞了!
嗟!他為她擔心個什麼勁?
瞧瞧她這副甜蜜睡相,一副不知愁為何物,天塌下來,有人為她頂著似的模樣。
如果不是他暗中叫人拆了她的住處,心生自責,加上她年紀輕輕,就立下偉大的志向而觸動他的憐憫之情……打死他,他也不想"引 入室"。
畢竟,她的內心不似外表嬌柔,她懂得自我要求、自我成長、追求理想……
第一次,他竟扳倒長久以來深植內心的大男人主義,為她極力鼓吹女性應該活出自我……
連他自己都不曾留意,大手在不經意間,已為她拉上被,並輕輕的帶上門走出去。
日上三竿,粘珊渝終於開始挪動柔軟身軀,揉揉惺雙眼,伸伸纖細懶腰。
"啊──哈──"打了個哈欠,她感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
這是兩個多月以來,睡得最舒服的覺了。
梳洗完畢,粘珊渝隨即走到廚房用餐。
她滿足的喝著牛奶,朝正洗著餐具的歐巴桑道謝,"謝謝杜媽媽,你做的早餐跟我們家的阿喜嫂做的一樣好吃。"
"真的啊,你嘴巴真甜。"歐巴桑笑瞇了眼,"不過,我不是杜先生的母親,我叫阿福嫂,是杜先生請的鐘點女傭。"
"喔!阿福嫂,你人真好,還幫我做早餐,改天,我請可風大哥幫你加薪。"
阿福嫂笑顏逐開,洗得更賣力了,"謝謝,不過為你做早餐,是杜先生的吩咐,並不是我閒著多事。"
粘珊渝怔了怔,表情受寵若驚,旋即,唇畔漾起一絲幸福的笑容:"喔,他還真有心。"
"是哦,你可是杜先生第一個帶回來過夜的女友哦!"阿福嫂笑呵呵的說著。
"噢,是嗎?"粘珊渝的心裏頓時滑過一絲甜蜜。
以為他拆了她的房子,是有意逼她走上絕境;然在她面臨人生最大的絕境和困難時,他仍不計前嫌的伸出援手。
他不但介紹她工作,還答應替她退回商品,並讓出一個客房,供她暫住。
呵呵,算起來,這男人心腸還不壞,只是嘴巴硬了點。
她先將就一下,暫住他這裏,等他日她找到房子或是賺到一百萬後,再跟他告辭好了。她在心裏打著如意算盤。
"對了,珊渝小姐。"阿福嫂交給她一張紙條,"杜先生有交代,要給你這張紙條,那沒事我先走了。"
"好,阿福嫂,你慢走。"
"再見。"
粘珊渝接過紙條和一張印有杜可風名字沒頭啣的名片,紙條寫著──
你帶著這張名片,直接到禦風的營業處找賈經理報到,我去上班了。
杜可風
杜可風到底是什麼來頭?難不成,他是禦風裏面的高層主管?還是他跟禦風老板是舊識?
打了通電話給老姊,想探探他的底細,偏偏傭人說她今天去做臉,不在家。
厚!這麼享受,姊肯定把答應她的事給忘了。
罷了,直接去禦風報到,或許她就找到答案了。
為了賺取一百萬的目標,粘珊渝進入禦風汽車總部的大樓,來到營業處報到。
營業處的賈經理,一見粘珊渝拿著杜可風的名片來報到,立刻肅然起敬,"杜先生有交代,粘小姐今天第一天報到,要先到銷售部接受訓練。"
"喔,應該的。"粘珊渝笑著回答。
一進到三樓的銷售部,粘珊渝便見一群穿襯衫、打領帶的男人,圍在一起,吱吱喳喳的正在開小組會議。
"對不起。"她開口。
"對不起!"她音量拔高。
聲量放大後,年輕甜美的粘珊渝,立刻成為一群人的注目焦點。
"小姐,需要我為你服務嗎?"孔武有力男,率先走過去。
另一個斯文男,也拿著最新型錄追上前,"小姐,我來為你介紹今年最新車款?你喜歡哪一型?"
"美女請坐,請喝我為你泡的卡布奇諾。"娘娘腔男看到有顧客上門,雞婆的招待著。
男人們圍繞在粘珊渝身邊七嘴八舌,也不管她來銷售部的真正目的。
"呃……對不起,我是來報到的。"
"報到?"男人們以好奇眼光打量著她。
"是的,我是來接受訓練的。"雖然她不認為以她的資質,需要什麼專業訓練,不過即使有天分,她也懂得做人要謙虛。
"那太好了,我們銷售部總算添了一個年輕的娘子軍。"孔武男樂不可支。
"是啊!以後有美女陪伴,上班更有衝勁了。"斯文男笑得花枝亂顫。
"可是……"娘娘腔男,伸出蓮花指收回咖啡,"我們銷售部,何時有缺人?"
"噢,是可風大哥介紹我來的。"
"可風大哥!"聽到杜可風的名字,大家斂起笑容,正襟危坐的盯著她。
"怎麼了?"粘珊渝好奇了,"他到底是誰?怎麼大家好像聽到偉人一樣。"
"他比偉人還偉大。"娘娘腔男的眸子盛滿崇拜和敬意,又把咖啡放下。
"沒出息!"一個蓄著短發,年逾三十,擁有美傃臉孔,魔鬼身材的美女,突然擠到粘珊渝面前,端起她的咖啡,"依我們出色的行銷能力,何需再添女將?"
季若紅是銷售部唯一的女將,人長得美麗,銷售成績也十分亮麗,去年光PRV銷售業績,她個人就突破千萬,是銷售部公認的銷售天後;人人以她馬首是瞻,想當然,受寵得志程度可見一斑。
偏偏粘珊渝不知死活,直視她女性特徵問:"咦!難道你不是女的?"
圍上前的男人,聽到她這番話,個個笑得人仰馬翻。
"笑什麼笑?"季若紅翻臉比翻書還快。
"對不起,課長,我們不是在笑你。"男人爭相道歉。
被人長期捧在高處的季若紅,怎堪在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前出醜。她高傲的下巴微抖,意有所指的說:"我指的是沒潛力的女人!"
多不屑的一句話,她心高氣傲不是沒有道理的,眾男將的業績,至今無人能與她匹敵,自然也沒人敢站出來嗆聲。
"厚──你很有潛力哦!"以粘珊渝的家世背景,她不是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那怎麼還只是當個課長而已?"
一句話輕輕松松便扳倒了季若紅的傲慢氣焰,長期被她踩在腳底的男人們,因粘珊渝的話,而在內心暗暗搖旗吶喊。
季若紅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場女人之戰,在另一個男人出現時宣告暫停。
孔武男瞄向門口,一見來人,肅然起敬。"杜總好。"
接著一陣響徹雲霄、精神抖擻的聲音,在辦公室回繞。"杜總好!"
杜可風和銷售部的高層主管賈經理,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辦公室,只有粘珊渝仍未進入狀況。
回首,粘珊渝綻出甜美的招牌笑容,向他招手。"可風大哥──"
"咳咳,咳。"賈經理皺眉,發聲制止粘珊渝的輕松問候,"各位,杜總今天來給大家打氣,並表揚上個月業績突破五百萬以上的Top專員。"
二、三十個男業務,在季若紅昂首帶領下,一個個上臺就定位。
"他要開表揚大會喔!"粘珊渝找了一個座位,問了孔武男。
"是啦。"
站在臺上的杜可風,表情威嚴,冷靜沉著的向所有出列的頂尖業務員,一一頷首,給予肯定和鼓勵,展現領導者的魅力。
"各位同仁,自從我們車廠於五月份推出PRV後,短短六個月,在同仁們的努力下,業績亮麗,已經刷新全臺車廠的紀錄……尤其是季若紅季課長,成績斐然,創下單人銷售最新紀錄。"
在臺上,杜可風渾身上下充滿懾人的氣勢,令人又敬又畏;季若則一臉仰慕,對杜可風的崇敬和愛意全寫在臉上。
直到頒發業績獎金完畢,室內爆出如雷的掌聲,杜可風的銳眸才對上粘珊渝。
粘珊渝的心喘喘,臉熱紅,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悸動和欽佩。
她算得沒錯,他天生就是個領導者,也是個很懂得經營事業的人……
"今天,這裏好像添了個新的生力軍?"杜可風此話針對粘珊渝而出。
"是的。"賈經理在一旁附和。
"我們請新人上臺。"杜可風似有意讓她表現口才。
全場的眼光,包括季若紅的妒光,頓時都集中在粘珊渝身上。
站在粘珊渝身旁的男人,警覺的提醒她,"在叫你了。"
"啊──我!?"粘珊渝還沉醉在他的魅力之中。
"粘珊渝,快上來,作自我介紹。"賈經理緊張的喚著她。
"是。"粘珊渝趕快上臺。
"先向杜總打招呼。"賈經理提醒她。
臺下,二、三十雙眼睛一致盯著她,從未遇過這等陣仗的粘珊渝,頓時也慌了手腳。
"杜……"她覷了杜可風一眼。
太緊張了,她搓搓手,吞吞口水,腦中依然一片空白,"杜……杜老爺好。"
杜老爺?!臺下眾人憋住笑意。
杜可風臉上笑容凍結,季若紅輕蔑一笑,賈經理像訓導主任般從旁訓誡:"你以為杜總在賣冰啊?"
"對不起、對不起。"粘珊渝如大夢初醒,回神再喚,"杜總好,大……大家好。"
"好!"又是一陣響徹雲霄的回音。
"我叫粘珊渝,請多指教!"
正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好?突然,身上手機一響,粘珊渝怔了一怔,臺下幾個男業務不由得竊笑出聲。
"對不起!"她慌忙的道著歉,一回身,撞見杜可風那雙銳眼,又遇上賈經理的三角眼,只能再次道歉。"對不起,重要電話,給我一分鐘就好。"
抓緊手機,粘珊渝回話:"喂,姊喔,我知道了……杜可風就是杜總啦!"
一向紀律森嚴、士氣恢宏的銷售部會議室,粘珊渝竟然就在臺上給它聊起天來。
"啥?他是禦風的創始者!"粘珊渝驚呼一聲。
杜可風下顎緊繃,詭譎的眼神,深不可測;賈經理為她捏一把冷汗,季若紅狠狠盯緊她;臺下眾人屏息,像在看一部驚悚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2:47
第五章
被賈經理訓到臭頭,加上又獲悉季若紅就是她直屬上司的消息後,粘珊渝已知她未來的路,有多崎嶇坎坷了。
回到家,一見到杜可風,正想把事情問個明白,不意他先開了口。
"你不是說,你天生靠嘴巴吃飯的?怎一上臺,連個自我介紹都不會,怎麼賣車?"
杜可風的言詞,犀利中帶著嘲諷,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於不甘的反擊:"既然是禦風的老板,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何要隱瞞我?"
"難道你希望,眾人以為你是帶著特權進入禦風?"
"當然不希望。但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狀況連連……這實在有損我未來當女強人的風範。"粘珊渝雙手環胸斥責。
杜可風在汽車界建立的威名,一遇上她就快瓦解,他還沒追究她的過失,她反倒曲解他的好意。
"什麼時候你才會當上女強人?"
"很快啦……也許不用一年。"粘珊渝很快的又建立自信。
"希望如此。"杜可風揚眉,訕然一笑。
粘珊渝讀出他的嘲諷。"你對我好像寄望不大。"
"也許我不該讓你進入這一行。"
"什麼意思?"
"女人對車子的了解,微乎其微,加上你口才不好,又不夠認真專心,要想打下一片事業,恐怕很困難。"杜可風刻意冷嘲熱諷,企圖激勵她的鬥志。
"我口才不好,不夠認真專心?"被踩到痛處的粘珊渝,立刻反擊,"那季課長呢?還不是女的。"
"要像季課長那麼優秀認真的女人,已經不多見了。"
"同理可證,下個月,我一定要站在表揚大會的臺上,讓你刮目相看。"
"要憑實力,別說大話。"杜可風朝她忿忿不平轉身離去的背影,揚了抹笑。
"真金不怕火煉。"誰都可以瞧不起她,就他不行!
砰的一聲,撂下大話的粘珊渝進入臥房,打開電腦,開始積極尋找客戶,並列出資料。
打了幾通電話出去,都碰了軟釘子回來,最後只好向粘珊伶搬救兵,要她老姊幫忙找客戶。
直到晚上十點,她才滿懷自信的走出房間。
轉入客廳,看到杜可風正在看影碟。
腰一挺,她走向杜可風,咧嘴報喜。"我找到客戶了,我老姊說我姊夫的一個朋友正考慮要換車。"
"噢,那恭喜你了。"杜可風的聲音平板。
"他下個月回國,第一個禮拜天早上,要到高爾夫球場打球,順便約我去介紹車子。"粘珊渝欣喜若狂,迫不及待下個月的周日快快來臨。
杜可風對她找到新客戶似乎不感興趣。"做足功課最重要。"
粘珊渝看著他兩眼專注的直盯著前方螢幕,螢幕上的兩部車子正展開一場生死追逐戰。
"○○七噢!"這段時間滿腦子為了掙錢,她悶太久了,都忘了娛樂為何物。
"好看,好看!"她在杜可風的身旁坐了下來,由於沒吃晚餐,所以很自然的接過爆米花,有一口沒一口的塞進嘴裏。
杜可風手上的爆米花不翼而飛,只好拿起旁邊的鹵雞翅和雞腿。
"龐德那部車好厲害,還可以隱形耶!"她一入戲,話匣子打開,就無法停下來。
"皮爾斯布洛南開的那部V12 Vanquish是Auston Martin旗下最新的車款,去年四月才發表上……"
他在她耳邊解釋,無意間,兩人距離拉近。
熱烘烘的呼吸,貼在粘珊渝耳際,讓她覺得全身燥熱。
經過一連串的解釋和介紹,粘珊渝不但對車子更具概念,對他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和崇仰。
伸手,她在空袋子裏尋覓不到美味可口的鹵味,"你怎沒買鳳爪?"
"忘了。"他下意識回答。
"下次要記得。"粘珊渝滿嘴、滿手泛油光,她意猶未盡,只好伸舌舔指。
她吮指的動作引來杜可風的注目。
影片剛巧結束,桌上已堆出一小丘雞骨頭……
有沒有搞錯!?這女人,竟把他的點心全啃光了。
杜可風回神,眼睛微瞇,露出威脅性的笑意,一手趁她不注意時伸向她,"我是沒買鳳爪,不過備有龍爪。"
粘珊渝來不及逃跑,他已伸手勾住她的頸項。
一拉近她,她發間的一股香甜,順勢進入他的鼻腔,霎時,一股火焰直竄入他體內。
粘珊渝凝著他眼中釋出的異樣光芒,身體開始掙扎,"不然,下次換我買給你好了……別那麼小氣嘛!"
意圖逃跑的粘珊渝,被杜可風識破,他張手環住她的腰,並加重手上的力道,不讓她動彈。
被抱住的粘珊渝,驚呼了聲,一仰首,好死不死,她的額頭意外撞上他的唇──
"啊──對……對不起,對不起……"她急欲為自己的行為道歉,未料,一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睛。
他的前胸貼著她,一雙大手擱在她的頸項和腰間,姿勢噯昧,熱烘烘的呼吸自她頭頂落下,讓她全身顫栗。
異樣情愫從她心底冒出,她趕緊垂首,試圖遮掩自己的不安,卻怎樣也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杜可風感覺到她飽滿的豐胸貼在他身上,呼吸也吹拂在他衣服半敞的胸前,那股熱騰騰的氣息,煽得他體內的一團火,越燒越旺。
該死的女人!她分明心存不良。
"你可以離開了。"他咕噥著。
"噢,對不起,不過……"她知道她該離開他,無奈卻被他摟得死緊。
真是的!他用了極大的克制力,才得以松開那副誘人的軀體。
待粘珊渝起身,他火速衝進浴室,衝冷水澡。
晚上十點,粘珊渝習慣性打開廣播,並找到自己最喜歡的電臺節目。
"這裏是佳聲廣播電臺,又到了愛情診療室的時間,我是主診人胡心儀。"收音機傳來一陣輕柔的嗓音。
"今天我要回答的是山芋小姐寄給我的電子郵件──
心儀姊,你好。我是你忠實的聽眾──山芋,十八歲前我還是個乖乖女;十八歲後,我才意識到要活出自己。
為了逃避相親,我在二十五歲這一年,向父親誇下海口,決定要在一年內賺取一百萬,向父親證明我不需要依靠男人,也能闖出一片天。在我闖天下的同時,也發現了親情、友情的可貴。
原來一個獨立的女人,背後更需要朋友的扶持和關愛,不過山芋遇上的那個朋友,卻讓我開始陷入矛盾……因為我在打拚事業之初,讓他精神飽受摧殘,身心慘遭危險……最意外的是,我竟不知不覺喜歡上他!該怎麼辦?我該如何讓他知道我的心意?他知道後,我們會不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一個力求改變在他心中形象的山芋留。"
粘珊渝屏息以待,前兩天將這封電子信件發出去後,她每晚就守在收音機旁收聽結果,雖然她假裝很懂愛情,但其實她根本是個愛情生手。
尤其在她破壞了杜可風的愛情,又發現自己深陷在愛情泥沼後,她現在極需要愛情診斷室的胡心儀為她解惑。
"山芋,生活是由許多元素組成,錢只是其中一項;生活過得好壞,不在於錢的多或少,只要心裏沒有債,自然就能過得輕松快樂。
而現在,你一百萬的目標雖未達到,可卻意外找到春天,這也算是個美麗的收獲。雖然你對他心存歉疚,但倘若他仍把你當朋友,對你保持關心和體諒,那麼心儀建議山芋,可以先和他從朋友做起,關心對方,體諒對方,讓他感到快樂和溫暖的一面,如此一來,友誼可望轉為甜蜜愛戀。
心儀給你的愛情處方是──愛情甜膠囊,成分是燦爛的微笑、溫柔的心、體貼的情,每天一粒,讓他將友情化為愛情。
希望心儀的意見,對你有些幫助,如果還有問題,心儀歡迎你再次來信。"
粘珊渝如獲至寶,捧起Radio開心的親吻。
"謝謝心儀小姐。"經心儀的鼓勵和提點,粘珊渝的心中踏實許多。
說實話,她粘珊渝什麼不會,呵呵,就屬推銷這招最厲害。
什麼內衣、美容產品、健康食品,只要產品到她手中,皆可銷售一空。同理可證,要把自己推銷出去,也不會太難啦!
既然情勢大逆轉,那麼她年薪百萬的策略,看來需改為求愛計劃。
求愛目標──杜可風。
追上他,她不用再為得不到一百萬而頭大;追上他,她的家庭革命從此終結;追上他,離幸福也不遠了……
埋頭,她喜孜孜的列出求愛計劃。
他何以如此衝動?
昨晚衝完冷水澡後,這個問題仍擾得他難以安眠。
不過是手和身體的接觸,他就有此反應,以往,他跟別的女人做的可不止這些……
他為昨晚自己對粘珊渝無意的靠近和屢屢產生的悸動,疑惑不解。
好不容易入睡,她那副淘氣嬌甜的臉又闖入他的夢裏,害他難以入睡。
嗟!他是個成熟的正常男人,當然有生理上的反應和需求。
只消一夜繾綣,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一下樓,杜可風就發現粘珊渝人已經在客廳。
"哦嗨喲!"粘珊渝嬌笑的和他打招呼。
求愛計劃第一步:她今天待地穿了一件,能勾勒出她窈窕曲線的細肩帶小洋裝,好引起他的注意。
"你怎還不去上班?"他下顆一緊,臉色黯沉。
"我正要去。"粘珊渝嗲聲答道。
杜可風再望她一眼,血脈僨張,眸中的欲火足以燎原……
他在幹嘛?生怕昨夜的念頭再起,杜可風迅即別開眼,扯開喉嚨:"要是遲到,我扣你薪水。"
計劃第二步:創造亮麗的銷售業績,讓他對她產生好感。
"是,那我走了。"粘珊渝抓起公事包就往外走。
由於走的太快,她沒注意前方,一頭撞到門前的玻璃屏風,"噢──"她痛的大叫一聲。
杜可風擔心莫名,上前探視,"有沒有受傷?"
"沒……我先走羅。"粘珊渝撫首。
杜可風盯著她的背影搖頭,這女人,集狡詐和嬌甜於一身,哪個男人要是喜歡上她,肯定倒八輩子 ?
未入公司大門,便聞一陣渾厚男音,從一樓大廳傳出。
粘珊渝走近一瞧,原來是銷售部的一群男人,正在大廳前做早操。呵呵……簡直跟小朋友一樣。
粘珊渝低頭,假裝沒看見,直往大樓電梯奔去。
"粘珊渝!"
小跑步的她,猛一回首,見季若紅一臉冷傲的叫住她,"快入列!"
"啊──"粘珊渝用食指比比自己,"我,我也要?"
在大廳做早操,人來人往的,多不好意思!
"當然,難道你不是銷售部的人?"
"是。"
"那該不該加入晨間運動的陣容?還發什麼愣,快入列!"
"噢。"粘珊渝不甘願的入列,動作慢半拍,完全跟不上節奏。
"給我認真點。"季若紅在一旁叨念。"不要因為你是女生,就給我混水摸魚,動作確實點!"
"是!"粘珊渝一扭腰,雙手用力一揮,竟打在季若紅的肚子上
季若紅悶哼一聲,齜牙咧嘴的嚷著,"天兵!你在幹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
在不遠處有一個人,一如往常盯著早操的隊伍。這會,他在粘珊渝揮舞肢體的背後,駐足許久,半晌,唇角牽出了笑意。
不一會兒,早操結束,眾人解散,粘珊渝松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跟著隊伍離開……
"粘珊渝!"季若紅尖銳的聲音再送入她耳裏。
"是。"她應諾,頸一縮,退回原處。
"你今天遲到,體操少做五分鐘,留下來繼續做。"
"啊──我、我一個人做喔?"粘珊渝覺得自己很無辜。
"沒錯,你不遵守團體紀律,明天再遲到五分鐘,我就累計成十分鐘,看你還敢不敢遲到!"季若紅將她視為眼中釘,說得咬牙切齒。
她終於知道禦風企業的成功,不是浪得虛名;領教到季若紅的嚴苛,也領教到企業推手的權威,她牙一咬,為了取得杜可風的青睞、為了業績,她拼了!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粘珊渝一個動作,一個口令,獨自一人在大廳做早操。
季若紅一撇首,注意到左方二十公尺處,一個受她尊崇仰慕的目標出現,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杜總早!"
杜總!?難不成他也來了,粘珊渝一回頭,對上他難得的笑臉。"早!"
厚!對季若紅那麼親切,對她就視若無睹──
然在季若紅面前,她還是得乖乖認分的邊做運動,邊打招呼,"杜總早。"
"早,加油!好好做。"杜可風給她打氣,轉而向季若紅交代,"季課長,上午先讓她參觀車廠……"
"是。"季若紅接旨。
他口裏交代,眼睛仍停在粘珊渝身上,瞧她上身前傾,腰一彎,差點春光外洩,"季課長!快讓她上樓了。"他不悅的說。
"啊──可她才做一分鐘。"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逮到的報復機會。
"快!"腰再彎下去,他就恨不得為她裹上保鮮膜了……
"是。"季若紅掉頭對粘珊渝說,"好了,粘珊渝,上樓去。"
"好。"粘珊渝如獲特赦,拎起公事包,唇畔泛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趕緊跑上樓。
"快請人幫她訂做制服。"瞧她穿著便服上班,上衣是細肩帶,裙子短得離譜,像什麼樣?
奇哉怪哉!訓練新人,她季若紅又不是第一遭,怎麼杜總對她就特別關心?
不過,老板的話就是聖旨,季若紅不敢遲疑,立刻照辦。"是!"
由於粘珊渝還無法正式出去跑業務,所以上班兩個禮拜以來,只能一直上課,認識公司各種車款、汽車機械原理和維修守則。除此之外,還得參觀車廠、背誦公司的經營理念和銷售紀錄。
然粘珊渝一上起那些無趣的課,便哈欠連連,猛打瞌睡,幾天下來,被季若紅修理了好幾回。
對她而言,闖出亮麗業績比職前準備重要,尤其時間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
為了盡早獲得杜可風的青睞,她迫不及待想出去找客戶。
今天,上完打哈欠的課程,離開公司已經七點。她抱起各種型錄,坐在公車的候車亭下,逢人便開始介紹自己公司的車,"先生,這是我們禦風最新的車款,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
"不用!"男子一聽是要來推銷的,閃人比閃電還快。
粘珊渝鍥而不捨,走向三個聊八卦的年輕女子旁,"小姐們,你們每天搭公車、等公車會不會覺得很辛苦?有沒有考慮買臺經濟實惠的小車代步?"
"不會啊,搭公車多好,免受塞車之苦,真正經濟實惠。"雀斑女率先搖首拒絕。
"買車還要養車咧,我們的薪水怎養得起?"節儉女附和。
長發女頭一甩,覺得粘珊渝很面熟,"是啊,你不也每天在搭公車、等公車嗎?"
話一說完,三人離她遠遠的。
粘珊渝死纏爛打,黏功使盡,三個女人只能被她追著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3:13
第六章
"粘珊渝!"杜可風下班行經公車亭,大老遠就看見她追著三個女人跑。"你在幹嘛?"
"我在做業績啊。"粘珊渝喘吁吁的說著。
"業績不是這樣做出來的。"他氣結。
"你有更好的辦法?"她的眼神閃耀希望。
"上車!"
"好。"粘珊隨即坐上車。
"賣車就該懂車。"杜可風以過來人的身份說。
"懂車就保證車子一定賣得好嗎?"粘珊渝求證。
她賣車只是想創亮麗業績,她創造亮麗業績,是想博得他的青睞。
"懂車當然不保證車子一定賣得好,但這是身為一個汽車銷售人員應該具備的基本知識和學習態度。"
粘珊渝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隔行如隔山,你剛踏入這行,在對公司產品還不熟悉的情況下,急不得,你還是得先做足功課,充實你的專業知識。"
"噢──"這些話,賈經理和季課長已經說過N遍了。她點頭如搗蒜,聽得快打瞌睡了!
"專業需要靠時間和經驗的累積,你還沒學會爬,就想飛,不會嫌太早嗎?尤其你又是個女人,專業知識總會教人質疑,所以要比男人更加努力。"
粘珊渝點頭,"我會努力的。"
"光說不練怎行?"杜可風吼著,指著儀表板問她,"那我考你,這叫什麼?"
不叫儀表板嗎?"儀表板。"
"我要更專業的說法!"
糟糕,沒背熟。"黑白儀表板。"
"不對。"
"液晶儀表板……"
"是中置式液晶圖像儀表板。"這女人,上課都在睡覺嗎?
"呃……名字取得太長,客人怎會記得住呢?"
"客人不用記,但你要記。因為車子的性能、等級、配備和機械結構,都有可能是客人詢問的重點,身為業務員,有必要做足功課,甚至要能分析出競爭對手的產品和公司產品的差異性,否則客人一問三不知,不等於在拆禦風的招牌?"
這番訓斥,讓粘珊渝心悅誠服,對他的崇仰,又多一分,"大哥說的是。"
手機鈴聲一響,粘珊渝快速接起,"喂,是唐先生啊!你回國了。"
"這個禮拜天八點在高爾夫球場見啊……"粘珊渝欣喜若狂,趕緊掏出紙筆記下地址,"好好,再見。"
嘿嘿!"可風大哥,我的客戶來了!"粘珊渝喜上眉梢,興奮得快坐不住。
杜可風睨她一眼,見她像個孩子般似的興奮,忍不住被她感染,他揚唇一笑,仍不忘叮囑,"記得,先把功課做足。"
"我會的。"她的笑容如花般綻放,帶著一股清甜氣息,杜可風不經意沉醉其間,久久不能調開視線。
"可風大哥,開車要專心。"粘珊渝綻放一朵無害的笑靨提醒他。
他在幹嘛?杜可風倉皇別過頭,口裏仍叨絮著:"我是要提醒你,你……不要把禦風的形象搞砸了……"他從來不是諄諄教誨的主管,也不是碎碎念的男人,可一遇上她,他很難不被同流合污。
平常上班,三個鬧鐘都叫不醒粘珊渝,全靠杜可風拿枕頭和公事包將她K醒。
周日早晨,粘珊渝一反常態,天才剛亮沒多久她就醒了。
當然不是她想欣賞早晨美景,也不是她睡到自然醒,是……被下腹的異樣──痛醒。
粘珊渝額上盜汗,臉色蒼白……
每個月總會來這麼一次,說巧不巧,今天她和客戶有約,偏偏她的大姨媽挑在這個節骨眼來報到。
媽呀!誰來救她!
沒想到,第一個竄入她腦海的,就是杜可風!
她的貴人,快可憐她連起床和求救的力氣都沒,趕快來救她!
換上休閒服的杜可風,正打算到健身房練身體,打開房門,見對門的房門緊閉,心情突地有股失落感。
今天她和客戶有約,不用他叫醒,八成出門了。
只是一大早習慣看到她賴床的睡容和燦爛的微笑,一日不見,反而有些不習慣。
嗟!難得周日耳根子可以清靜,他應該感到慶幸才對,為何會突然湧現那股矛盾的失落?
這種感覺很復雜,他卻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杜可風搖首,企圖擺脫矛盾的感覺。走到大門口,發現她平常穿的唯一一雙外出鞋子竟還在門口。
不對!她會不會忘了和客戶約定的時間?
這個想法一閃入腦際,他三步並成兩步,回到她的房門外,和平常一樣,敲了她的房門兩聲,又朝門喊了四聲,"粘珊渝!珊渝!燙手山芋!粘人山芋!"然後才打開她的房門。
一開門,他就注意到她身體彎曲,手抱腹部,全身發顫。
不對勁!他趕忙上前,手一觸到她盜汗的額際和顫抖的軀體,焦慮瞬間在他心口膨脹,"你怎麼了?"
"杜……肚……"她眼睛一開一合,說話含糊不清,急得他心跳加速,滿頭大汗。
下一分鐘,他抱她上車,火速趕往醫院。
原來是生理痛。
打了止痛針,吃了藥後,粘珊渝的臉色慢慢恢復紅潤。
坐在駕駛座的杜可風,每隔幾分鐘就問她。"有沒有好一點?還痛不痛?"
"糟了?"粘珊渝對他的關心沒有回應,反而憶起重要的事。
"什麼糟了?還痛嗎?"杜可風緊急煞車,神色丕變,擔憂全寫在臉上。
"唐先生約我八點見面,現在幾點了?"
杜可風翻臉一吼,沒注意到自己的情緒已然失控,"你這個樣子怎麼談生意?"
"可是你也說過,做生意要講誠信,他是我第一個客人欸……"她眉一蹙,表情黯然。
他見狀,知道這個客戶對她的重要性,情緒緩了緩,"身體有病先休息,生意隨時可以談。"
"不然你幫我去談好了。"粘珊順著他的語尾,央求著。
不行!雖然平常她壯得像條牛,現在病如弱雞,他實在不放心走開,"把唐先生的電話給我,我來處理。"
杜可風是她的貴人,她沒有理由不信任他。
和唐先生通過電話後,杜可風旋即撥電話給季若紅,要求她派人代粘珊渝去跟客戶接洽。
末了,他請教季若紅一個問題,"對了,季課長,如果女人生理痛,喝什麼比較好?"
"嗯,嗯嗯……好,謝塒。"杜可風連連點頭,表情認真,但舌頭突然打結,"呃……是我媽的妹妹……的女兒生理痛……"
收線後,杜可風滿臉尷尬。
粘珊渝臉色丕變,氣他竟拿這問題去問季課長。"要問生理痛的事,問我不就得了。"
"你懂個鬼?懂的話還會痛成這副德行。"杜可風朝她又是一吼。
粘珊渝撇撇嘴,吐吐舌頭,這男人專挑她的缺點罵。
回到家後,他開車門,抱她上樓。
他寬大的胸懷是她獨立後的避風港,也是令她最安心的地方,她把握得來不易的機會,緊緊的偎在他懷裏。
他的氣味迷人,溫柔難得,有他陪伴,她只看到世界和平以及自己的幸運降臨。
把粘珊渝放在床上,杜可風溫柔的問:"鐘點傭人周日放假,中午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真的?"她現在肚子不但不痛,連胃口也大開,"我想吃草魚燒,香蒜雞腿、什錦披薩,加墨魚……"
"等等。"杜可風索性到一旁拿筆記下來。"開始。"
"加鳳梨、加芝心、厚皮、一杯冰可樂……"
"你找死啊!生理期喝冰可樂……章魚燒和香蒜雞腿也不行,太刺激!"記是記了,他卻低頭擅自幫她改菜單,"季課長說喝點桂圓紅棗茶和玫瑰花茶最好……"
季課長說的話,他都記得特別清楚!粘珊渝不由得嘟起嘴。
一個翻身,下腹的重量提醒她補貨時間到,"喔,對了,我還要買棉棉,好家在那一牌的,加長型、夜用型、一般型都各拿一包。"
杜可風眼一瞪,他堂堂一個總裁,被她當跑腿小弟用也就罷了,還叫他去買棉棉!?
看到他泛綠的表情,"拜托啦,人家貨源不足嘛!"粘珊渝打開抽屜,寥寥無幾的棉棉,證明她真的急需它。
罷了、認了!誰知他上輩子欠她什麼,誰教他看了那張無助的臉,又心生不忍。"還有沒有?"
"再來一本貳周刊就好。"粘珊渝閉嘴,嬌甜笑容浮現。
熟悉的引擎聲,傳入昏昏欲睡的粘珊渝耳中。
接著,廚房的抽油煙機開始轉動,不久,一陣陣香味竄入她的鼻腔,誘醒她的食欲。
不一會兒,杜可風端著麻油豬肝、酒釀煮蛋、麻油炒蛋加九層塔和八寶粥來到她面前。
粘珊渝看著香味四溢的補品,疑惑的問。"我現在是在坐月子嗎?"
"聽說生理期剛來幾天吃麻油豬肝,可以幫助廢血排出,還有麻油炒蛋加九層塔和酒釀煮蛋,也是不錯的生理期食品,這些東西剛好配八寶粥。過幾天我再請阿福嫂幫你煮點麻油腰花,補補你的破身體。"
想到生理期間,要和披薩徹底絕緣,她突然覺得惋惜,"那我的厚皮芝心海鮮鳳梨披薩……"
"有點常識行不行,披薩隨時吃都可以,身體這麼虛怎麼行。"杜可風霸道的將餐盤塞給她。"還有,這是你要的好家在,三種都買回來了;這是巧克力,季課長說生理期間,吃甜食比較不容易發胖,還有助污血代謝。"
"謝謝你喔!"
雖然他講話的方式還是專橫中不帶溫柔,可她聽起來卻分外甜蜜。
俯首,看見完美的蛋,她感動、意外又慚愧,他一個大男人,連蛋都煎得那麼優,還會煮麻油豬肝和八寶粥……粘珊渝的眼淚就快竄出來。"我連個蛋都煎不好,你……你為何對我麼好?"
一時之間,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何甘心為她跑腿?又為她弄補品?
從前,一向是女人拚命討好他,而眼前這個女人卻只會惹毛他,但一看到她陷入絕境,他的心卻如沸水翻滾,片刻也難以安寧。
然大男人的他,卻不肯承認自己為她擔憂的心,反為自己的片刻難受找了一個好理由,"廢話,你身體好起來,才能為我的公司創造更好業績!"
"只是這樣?"粘珊渝眼露光芒,渴望聽到她要的答案。
"不然你想怎樣?"杜可風低頭壓著她吃東西,"多吃點,給我創出好業績,才不枉我栽培你。"
"噢!"她是有希望的,至少他期望她創造好業績,她則期待,她的求愛計劃快出現奇跡。
晚上九點,杜可風載粘珊渝離開公司,並在一棟花園別墅前停下,"你先回家。"
"可風大哥,你還要出去啊?"她的屁股黏在真皮座椅上,不想下車。
"有個應酬。"杜可風和一位代理商約了九點半見面。
"是什麼應酬?"粘珊渝一臉好奇,表情寫著"我可以跟去看看嗎"。
"男人的應酬!"開玩笑,絕不再讓這個"燙手珊渝"佔住他的娛樂時間。
"我可以充當你的助理。"
"不行!你只會毀了我的美好人生。"他沒忘記,她是如何壞了他和前女友的好事。
"如果有機會讓你的員工拓展人際關係,也許就有機會可以擴展你的事業版圖。"她舌燦蓮花,技高一等。
"這是哪門子的說法?你那麼神,一個晚上就可以擴展我的事業版圖,那一百萬不早就輕易到手?"
"可風大哥事業飛黃騰達,識多見廣,哪像我每天下班就回家……既然你介紹我工作,為何不給我機會表現?"求愛計劃第三招。適時展現女人脆弱的一面,博取得他的憐香惜玉。
粘珊渝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大男人的杜可風,同情心開始動搖。
杜可風撫頷思忖……她力求上進,也不是壞事!
尤其她和她老爸有一百萬的約定,算算日子,只剩六、七個月的期限。
誰要他拆了她的鐵皮屋,誰要他答應帶她回家,誰要他提供她就業機會……杜可風開始陷入掙扎,"你不怕明天爬不起來,又要多做十分鐘早操?"
"我多買了一個鬧鐘,加上手機的鬧鈴設定,絕對不會再遲到。"就讓她去看看什麼是男人的應酬!
"好吧!讓你開開眼界,到時候別吵著要先回家。"杜可風輕轉力向盤,往和客戶約定的地方駛去。
幽暗的光線,醉人的音樂,酒酣耳熱間,美女陪伴在側……粘珊渝終於領悟,"這就是男人的應酬?"
"沒錯!"杜可風瀟灑的坐入其間,粘珊渝緊跟在旁。
"還是少不了女人嘛!"粘珊渝咕噥道。
"杜總,好久不見。"一個打扮妖傃的女人一見杜可風來,馬上摟著他的頸項,將半個臀部貼上去,"杜總好久沒來我們天宮,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惡──嗲聲嗲氣的模樣,讓一旁的粘珊渝快吐血!
最叫她生氣的是,杜可風連拒絕也沒有,就這麼任那女人在他身上摩蹭。
"沒品味,沒節操……"她喃喃叨念,一股酸味溢上心頭,真恨不得往那女人身上吐。
靈機一動,她端起手中的酒杯,順勢往女人背上一灑,藉以提醒她,她的存在。
"啊──"露背裝溼了一大截,妖傃女子猛一回頭,這才注意到杜可風身旁多了一個小女人。"杜總!你怎麼來這裏,還帶女人?"
粘珊渝手裏灑得痛快,嘴上卻虛心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杜可風不怒反笑,他知道粘珊渝一向魯莽,沒責怪她,只塞給了妖傃女一些小費,"記得請李總來。"
妖傃女見錢眼開,反綻笑顏,"嗅!我知道,我會注意的。"說完,在杜可風臉龐啄上一吻。
粘珊渝撇嘴,"天啊,真受不了!"
"受不了什麼?就叫你別跟來了。"
"我不懂,她身上的煙味、酒味、刺鼻香水味和市儈味那麼濃重,為什麼男人還喜歡來這裏談生意……"
"酒店是男人的天堂。"杜可風簡潔地打斷她。
"這麼說,就是女人的地獄羅!"
杜可風見她吃味,再看看她的空杯子,心頭沒來由的開懷舒暢,"你想喝點什麼?"
醉翁之意不在酒,還喝咧?"我只想喝可樂,看影片。"粘珊渝擺明想回家。
"喝可樂!?那我們來錯地方了,我應該帶你去麥當勞。"他語氣帶著調侃。
粘珊渝的嘴嘟高,他真把她當小女孩嗎?
"是哪個小孩要去麥當勞的?"不一會兒,一個四十開外,嘴叼雪茄,西裝筆挺的男人被一群女人簇擁而來。
"杜總到了!真是失敬、失敬!"李總一進門,一屁股往粘珊渝的身旁坐。"杜總,對不起,方才我在幫你物色一只溫柔的小綿羊,所以到晚了……"李總笑得極曖昧。
女人們一聽到李總這麼說,紛紛往英俊多金的杜可風身上貼去。
杜可風很自然的擁著一位動作最快,面貌清麗的女孩。
而坐在李總和杜可風之間的粘珊渝,見他們享醇酒、娛美人,不但翻白眼瞪人,還連連作嘔。
"PRV在李總英明的帶領下,成為代理商的佼佼者,李總功不可沒。"
"是啊!咱們李總做人最海派了,今天李總說了,要包小眉一晚,那純純就負責讓杜總今晚盡興……"妖傃女分配工作,眨眼暗示純純。
美酒、美人伴著喧嘩聲……直到午夜十二點。
"多虧了杜總今年讓我們代理禦風的車子,希望明年也合作愉快……小弟再敬杜總三杯。"李總自謙小弟,再舉杯,意識混沌不明,對身旁的女人很自然的毛手毛腳。
杜可風知道李總性好漁色,幾杯黃湯下肚後,更是百無禁忌,見他伸手往五官糾成一團的粘珊渝身上攬,他正想阻止,未料粘珊渝動作快他一步,已經一口咬上李總手背,惹得他唉唉叫──
"要死啦!你這女人,不想陪酒,何必到酒店上班?"
"我不是來陪酒的,我是陪杜總來的。"粘珊渝說得理直氣壯。
"陪杜總來?"李總不解。
"杜總今晚有純純陪了!"純純巴住杜可風又是撒嬌又是耍賴。
."是啦──"李總見狀,撫撫手背齒痕,低聲對粘珊渝笑道。"小辣椒,不然今晚,你陪李總好了……"
啪的一聲,粘珊渝不由分說的送他五指印!
突然場面失控,李總張牙舞爪,想拆了粘珊渝的骨頭,而眾小姐如臨大敵,開始大驚小叫──
"李總,失敬了!她是我帶來的。"杜可風松開純純的手,挺身護佐粘珊渝,惹得眾人當場傻眼。
"什麼?"李總大夢初醒,"她不是天宮的小姐?"
粘珊渝躲在杜可風身後,趁機指出事實。"沒錯,是李總你沒搞清楚狀況!"竟然叫小姐陪她的杜可風!
"那她來幹嘛?"小姐們一臉恍然,本還以為她是不知好歹的新人。
"我來護草的!"她勾住杜可風的手臂,態度強勢。
護草?杜可風搖搖頭,再被她搞下去,天宮鐵定掀蓋!
"對不起,李總,我先回家了。"他扯起粘珊渝,像拖行李般把她拉出門外。"改日再登門道歉。"
"嗚……好痛,放開我!"粘珊渝的鬼叫聲回蕩在天宮,杜可風想捂住她嘴巴,兩人拉拉扯扯……直到PRV駛離,天宮的騷動才得以平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3:47
第七章
昨晚她大鬧天宮後,隔日四個鬧鐘外加一個手機鬧鈴仍叫不起她,反倒叫醒了對門的杜可風。
杜可風打開她的房門,拿起公事包就往她頭上敲!
"又!"她掙扎一下,咕噥一聲,繼續沉浸在美夢中。
"又什麼又,你睡死了!都八點了!"
"八點了……"粘珊渝突然清醒,趕忙起身,"唉,怎不早叫我!"
"還等我叫!"她連連壞了他的美事,他都還沒痛宰她一頓呢!
昨晚一回到家,身體衝了冷水澡仍嫌不夠,於脆泡在浴缸裏睡覺,最後還被她的鬧鐘吵醒!
粘珊渝在衣櫃裏,胡亂找了一件低胸的上衣準備穿上。
杜可風一見,不由分說的扯掉它,"不準穿這種衣服上班。"
他在她的衣櫃中,找到一件高領櫬衫,"這才符合公司形象。"
粘珊渝只好乖乖聽話,順手又抓了一條低腰的裙子搭配,"那穿這條裙子好了。"
"端莊點!"杜可風找了一條及膝的裙子,取代低腰裙,"穿這件。"
"動作快一點,否則扣你薪水!"杜可風不高興的甩門而出。
厚!他比他老爸管得還嚴,還管她穿什麼上班。
粘珊渝動作俐落,一番梳洗後,開門,準備趕公車。
"回來!"杜可風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什麼?"
"公事包沒帶。"
噠噠噠……粘珊渝掉頭,抓起公事包,嘴咬吐司,再一次打開大門。
"回來!"
"還有事?"
"我送你去上班!"杜可風已經穿上襯衫,慌亂間,卻打不好領帶。
粘珊渝笑逐顏開,"我幫你……"追上前,她像個小妻子,拉拉他的領帶,打出一個幸福的形狀,"好了。"
杜可風照了照鏡子,哇咧!領帶被她打得歪七扭八。
管不了那麼多,眼看她上班快來不及,杜可風拉起她往門外衝,"走!"
坐上PRV,杜可風轉開音樂,伍佰的搖滾樂,驚天動地,接續昨晚示唱完的那曲樹枝孤島。
"早上要聽萬芳的歌。"粘珊渝按掉伍佰的歌,換上萬芳的抒情歌。
浪 不安地擺蕩 船 依偎在海洋
雨絲 一段一段 透過你燈塔的光亮才出場
風 拍打著風帆 心也跟著呼喚
愛你 隱瞞隱瞞躲在黑夜裏卻不敢靠岸
守夜的人 你守著夜裏的船 卻不知道有人在愛情的海上
就要沉船 啊……為你沉船
我看見你朝我凝望 但我知道你只看見黑暗
你我目光交換 無緣 也許是最美的糾纏……
粘珊渝跟著哼著,哼到無緣,閉口不唱。
這些日子裏,他的PRV載了她,也載了她的夢想和希望,不過他們仍還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她偷偷凝著他俊傲的側臉,什麼時候才能讓他看到她這艘停泊在愛情海洋上的船?什麼時候她的愛情才能靠岸?
距離終點還有一大段,她要努力,繼續努力……
"粘珊渝!"季若紅巫婆般的嘹亮聲音,震得辦公大樓的玻璃晃動。
粘珊渝縮頸,低頭看了腕表,她在心中暗叫不妙!
八點三十五分,搭了杜可風的便車,還是遲到了五分鐘。
"快給我入列!今天給我多做十五分鐘的早操。"
"知道了!"粘珊渝認栽了。
隊伍收隊,男同事的眼光,對她寄予無限同情。
上回有總裁搭救,這次看誰來救你?季若紅恨得牙癢癢的。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粘珊渝安分的做早操,一轉身,卻開口嚷著,"杜總早!"
季若紅也提高警覺,"杜總……"
一回首,沒看見杜總人影,只見守衛伯伯衝著她笑,"早。"
回頭,季若紅朝粘珊渝開罵。"你亂喊什麼?他哪是杜總?"
"是啊,守衛伯伯肚子很腫,我都喊他肚腫啊!"粘珊渝跟守衛打過幾次招呼,還開過他肚腫的玩笑。守衛被叫肚腫,倒也樂得開心。
"亂來!怎可以拿杜總稱謂開玩笑。"
"有什麼關係?"粘珊渝咕噥著。
"再做一次!"季若繞到她前面,教訓她的不是。
粘珊渝突然靠近她,小聲的對她說。"季課長,你裙子後面的拉鏈沒拉好……"
"亂講。"怎麼可能!?
"是真的?"粘珊渝的表情認真,一別頭,又喊:"杜總早。"
"又想騙我!"季若紅先伸手摸到開口笑的拉鏈,再抬首,對上杜可風和陶旭揚時,臉色倏地刷白,"啊──杜……杜總早,陶副總早。"
她神色慌亂,臉頰翻紅,情急之下,拉鏈竟卡死了。"快,快幫我,粘珊渝!"
"不行!還有十分鐘,我得把它做完。"粘珊渝一臉堅持,"二、二、三、四……"
臭丫頭,在這緊要關頭,還堅持個鬼!
"我說不必做了!"季若紅一吼,又引來杜可風的側目。
"怎麼回事?"他上前關心。
"快,快幫我。"季若紅臉色潮紅,把臀部挪向粘珊渝。表情寫著。你大人大量,發發慈悲吧!
"可是我明天如果又遲到……"粘珊渝說著,早操動作沒停。
"明天遲到不用多做早操。"
不妥!粘珊渝鬼靈精的想著,動作做得更確實,"如果我明天以後又遲到……"
眼看杜可風和陶旭揚正走向她們,"明天以後遲到都不必做!"季若紅氣得臉紅脖子粗,可見她的耐心已到極限。
"好吧!"粘珊渝四肢歸位,對著季若紅的拉鏈奮戰,不拉還好,這一拉,卻卡得更緊了。
粘珊渝心生一計,"季課長,我看我掩護你上樓好了。"
"好,好!"季若紅急得直說好,臉上還寫著"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這八個字!
季若紅昂首走向前,衝著杜可風笑得嘴角僵硬,粘珊渝則緊黏在她身後,開心逃過一劫。
"她們怎麼了?"陶旭揚見兩個女人行色詭異,好奇問著。
"大概是女人的周期又到了。"杜可風搖頭失笑,只要粘珊渝一出現,這種場面早已經不稀奇!
"我訓練那麼多新人,就屬你最特別……"季若紅看著粘珊渝的銷售進度表,忍不住雙手環胸叨念:"你這麼有自信又鬼靈精,這麼會做出這種成績?"她高八度的聲波,震得玻璃再次晃動!
一個月過去,粘珊渝的業績仍掛零;兩個月咻地又過去,粘珊渝的銷售進度表讓季若紅再度皺眉頭。三個月眼看就要到了,表揚大會上,她仍榜上無名。
季若紅搖頭,這樣下去怎麼行?
"真是丟盡我的臉了!"
"課長,我業績不好是我丟臉,怎麼會是你丟臉?"粘珊渝也很無辜。
"你是我帶的,你業績不好當然是我的恥辱,不但如此,你的低銷售紀錄會拉下我這一季的業績評比!"季若紅一肚子火,眼看,今年要升經理是無望了。
"一定是我們的贈品出問題。"
"什麼贈品?"
"上次有個陸先生已經快談成了,可是卻嫌我們贈品太少,又轉向別家買。"
"什麼贈品太少!?是你自己銷售技巧太遜,別人都OK,就你的問題特多。"季若紅將她削得狗血淋頭。"三個月一到,你再沒有業績,就算我不趕你走,想必你也沒面子再待下去……"
粘珊渝打起精神,問著:"課長,上次麻煩你代我去高爾夫球場找的那位唐先生,不是談成了嗎?"
"那部分不算你的。"季若紅臉色丕變,起身走人。
"可那是我的客戶。"粘珊渝追上前。
"要憑自己的實力談成才算。"季若紅在走出門時,丟下一句。
辦公室的孔武男,一看到季若紅走出去,馬上上前拉她一把,小聲透露:"你不知道季課長會吃案喔!"
"吃什麼案?"粘珊渝問著。
"專吃小業務沒談成的案子,如果被她談成,就算她自己的。不然季課長才進公司半年,怎麼能升那麼快。"孔武男貼到她身旁,好意提醒,"如果下次你不能去,不如叫我幫你談,喏!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啥?竟有這種事?
"不談車子也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汽車銷售。"
"珊渝,下個月全新車款出爐,公司將舉辦喜憨兒彩繪活動,到時候,我暗推你一把,幫你搶業績。"斯文男也守候已久。
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粘珊渝完全置若罔聞,"好,好,那我自己送贈品,明天有個客戶可以談。"
再不快些,她就得滾出禦風,離開杜可風的汔車王國,離開杜可風的世界了。
她得加把勁才行!
下午三點,粘珊渝約了一位鐘先生談Case,這位客戶一樣是粘珊伶介紹的朋友,聽說他買車慎重,不但貨比三家又愛A贈品。
客戶要求親臨試駕,粘珊渝向杜可風報告,需要借他的車一用,杜可風擔心途中會車毀人亡,幹脆充當司機兼解說人員,深入介紹車款。
經過杜可風的專業介紹,鐘先生展露滿意笑容的臉上,仍猶豫不決,"可是別家還有送防盜係統……"
"鐘先生,那我自掏腰包,送您這臺雷達超速警示器。"粘珊渝自她的公事包內,取出一樣寶貝,"這種數位化警示器,連九百公尺遠的三角架都測得到。"
她去哪裏找到這種鬼東西!?杜可風眉頭一蹙,不禁搖頭失笑。
鐘先生笑得合不攏嘴,"可是別家還有送奈米科技的引擎保護劑……"
"沒關係,我再送你亞拉威而鋼型機油和一個引擎蓋鎖。"粘珊渝的公事包像魔術包,她伸手進去又變出兩件贈品來。
杜可風面露鄙色,鐘先生喜上眉梢,毫不掩飾貪婪,"可是別家還說要送我打氣機。"
"鐘先生,車子的性能和結構,應該是您考慮的主因,我相信……"一旁的杜可風看不下去,想跳出來說話。
"沒關係,沒關係!"粘珊渝和粘珊伶互看一眼,還拿出都彭打火機,只差沒高唱:鐘先生,你哪來買PRV,擱送你打火機嗄!
一旁的杜可風看了,差點沒暈倒。
就在兩姊妹的說學逗唱下,奇跡真的出現了!
好不容易,在三個月後的今天,粘珊渝終於簽下第一張銷售單。
粘珊伶當場痛哭流涕,高興老妹終於破零,做出成績。"有希望了,你的人生,你的愛情就快有轉機了。"
"是啊,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希望從此一路長紅,呵呵──"粘珊渝抱著粘珊伶,喜極而泣。
杜可風看了猛搖頭,難怪他一直找不到好對象,現在的女人怎麼都怪怪的?
粘珊伶打道回府後,粘珊渝興奮的要杜可風載她往超市、烘焙材料店員東西,"可風大哥,我們慶祝一下,今天我請你吃我親手做的披薩。"
回到杜可風家,粘珊渝開始在廚房料理起晚餐,她賣力的桿著面皮,朝著坐在對面的杜可風笑著。
杜可風凜容,突然進出一句話。"你知不知道賣車不能像賣藥。"
"嗯,你看我有像在賣藥嗎?"怪人,她賣掉車子,他反而耿耿於懷。
"當然,賣藥的人,靠的就是一張嘴,他可以不必是藥師,只要語氣堅定,唱作俱佳、自圓其說,客人也會買帳,可賣車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
"你必須針對自家車和競爭對手的產品做出比較,再針對車型特質與客戶的需要,切入重點。"
"有啊,你看到了,這個客戶他在貨比三家後,已經知道自己的需要。他現在要求的僅是贈品的差異而已啊!"
"你說的沒錯,但肩負銷售責任的汽車業務員,在這方面也算是廣告的一部分,分寸的拿捏不能輕忽,業績重要,公司的形象和個人的格調也別忘了。"
她努力拿到業績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他呀!
他這樣說,她心頭沒來由的變得沉悶,雙肩垮下,頓時變成苦瓜臉。
杜可風見她臉上的陽光笑容不見,心口有如刀割。
不忍見她臉罩陰霾,杜可風放下身段,好意勸著:"我知道你心慌,但做事還是得循規蹈矩。"
是啦,她是真的心慌心急!她的目標就在眼前,可為什麼她老覺得遠在天邊,總觸不到他的心?
愛情專家說,掌握愛的主動權,就等於掌握住人生。
她拉開面皮,想像他的心,就在她手中。
杜可風將視線調向她的手,她不是精於烹飪的女人,看她桿面皮的手勁就知道她桿不出個圓。
他想笑,視線落在她沾著面粉,被夕陽映出光暈的粉嫩嬌顏上,那一剎那間,他心中頓時有種莫名的悸動。
"我喜歡上一個男人了,也許我不需要賣車,我只要努力讓他喜歡上我,時間一到,我一樣可以向我老爸交差。"她吐出這句話。
杜可風聞言,心如遭電殛,疼痛萬分!
是哪個男人?是公司的男同事嗎?
有可能,她每天和銷售部的男人混在一起,男人對她這種甜美可愛型的女人,一定把持不住的。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不需要男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他心中一股反對的聲音,由模糊漸轉為清晰,"告訴我,是哪個男人那麼倒楣,被你愛上?"
還是那些假買車之名,行求愛之實的男客戶?
他們一旦看上年輕嬌嫩型的女銷售員,偶爾還會做出不合理的要求咧!
奇了,他哪一次沒跟上了?竟讓別的男人盯上她。
她瞪他一眼,心中有苦說不出,"認識我,他也許算倒楣。"
"是啦,你太魯莽,不適合談戀愛。"他松了一口氣!捍衛她的寶座,幸虧仍由他獨得。
"他一直不懂我的心,我也觸不到他的心。"
"是哪個男人那麼蠢?有眼無珠?"他口是心非,嘴裏罵對方沒長眼睛,心裏卻對住在她心房的男人,恨得牙癢癢的。
"他的眼睛被狗吃了!"
"吃得好,最好心也被吃了。"他說得同仇敵愾。
最後,她終於將面皮桿成一張心形,撒上乳酪條,鋪上她鍾情的海鮮和鳳梨,再撒上起司和一層乳酪,她咬牙切齒的說:"他的心,等我烘烤一下,就吃掉他。"
"好,我跟你一起吃。"他舉雙手讚成,慶幸流水無情。
打開預熱好的烤箱,送進披薩,她送他一記白眼,咒了一聲"豬頭!"
"好香。"第一次他感受到披薩的美味,望著海鮮,他不由得說著,"雖然有點焦。"
"我這個叫孟。"粘珊渝一語雙關的說著。
他是焦,她就是孟。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她喜歡自己的比喻。
"夢?"八成又在想她年薪百萬的春秋大夢了。
看著杜可風沉浸在美食中,完全感受不出她的用心,她就吃不下他那一半海鮮的心。
"吃不下了!"粘珊渝將二分之一的心,擱在嘴邊,語氣透著惋惜,"幹脆冰在冰箱,留著明天再品味。"
她的嘆息,牽係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瞅著她嘴邊的披薩,想像她人生舞臺中,只有賺取一百萬的目標,還輪不到其他人,來扮演她愛情部分裏的那個男主角。
這樣的聲浪在他心底擴大,再擴大……
留著那個男人的心,只會讓她夜長夢多。
杜可風起身,毫不猶疑的往她身軀靠攏,"不行,這東西要趁新鮮吃,我幫你解決。"
這是我的……粘珊渝一句話未出口,杜可風的唇已湊上來。
他猛地吃掉她嘴邊的披薩,並在她唇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他咀嚼著她的唇,她的味道,比披薩可口,他試圖入侵她更多……
這個吻來得突然,粘珊渝始料未及,她錯愕又震驚,腦部突然一片空白!
體內積存的熱情,在一瞬間爆發,在他釋出這個吻後,極欲探索的舌尖也欲罷不能地在她口中翻攪……
嬌嫩的紅顏驚喜摻半,腦部知覺回籠,她開始學他的方武回應他,兩人急切的需索彼此,如嗜毒品般,上了癮。
溫熱的大掌在她後背遊移,他的吻也移往她的頸肩、耳窩、胸口……
他的唇所到之處,皆引起她陣陣輕顫,胸部因激情而起伏擺動,肌膚因歡愉而滾燙。
她的反應,激起杜可風的欲望,他的聲音因強力壓抑而顯得低沉沙啞,"珊渝渝。"
"嗯……"她的嬌吟聲,柔弱似貓。
突然,他興起一個念頭,她的愛情舞臺裏,男主角如果換作是他,他一定會積極扮演她的圓夢使者,絕不讓她悲觀失落,出現惶惑。
"你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嗎?"他的心臟為何跳動的如此快?
"我不擔心。"粘珊渝純真的眼神,寫上勇者無懼。
他怔了一怔,擔心自己真會在餐桌上要了她!
她還沒成熟到可以承受男歡女愛的後果,他不能讓她賭氣找他尋求解脫。
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因為激情而挑起捍衛的本能?還是對她存有愛意,真能給她永恆的承諾?
愛意?他渾身一震!
他承認自從認識她,他的作息和性格有了改變。
怕她遲到,他早起叫醒她;擔心她被罰做早操,他親自開車送她上班。她愛聽萬芳,要買喜憨兒面包,他順從她;她做不出業績,他充當司機,兼輔銷人員,幫她衡業績;她經痛,他送她掛急診,為她煮"經痛料理"。她棉棉缺貨,他為她補上新貨。她想參與他的應酬,他也帶她上酒店;她心裏住著負心漢,他同仇敵愾……
難道這就是愛嗎?杜可風仍疑惑著。
在還不確彼此的感覺之前,他反而壓下欲望,迅速撒離她柔軟的嬌軀。"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你應該專心在業績上。"或許這不是她所懂、所要的結果,只是兩人的一時迷惑。
"倘若我改變計劃,有何不可?"她語氣堅定,嬌甜的表情耐人尋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4:11
第八章
周日,禦風一樓大廳,正舉辦一場新車發表會。
新穎閃亮的車款,節奏輕快的音樂、亮麗年輕的展示小姐、喝啤酒的參賽者和現場小朋友的彩繪活動,將現場氣氛炒得熱鬧非凡。
"這次賞車活動辦得很成功。"陶旭揚在杜可風的身旁說著。
杜可風沒回應陶旭揚的話,眼神在忙碌的粘珊渝身上打轉,心思老繞在那天她對他說的那句──
倘若我改變計劃,有何不可?
他想不透,猜不著,究竟誰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可以讓她改變計劃?
沒找著這個罪魁禍首前,他整天心神不寧,坐立難安。
自從他發現,自己企圖將她心中的那名男人給踢出去後,精銳的視線便一直追逐著她,意圖尋找擄獲芳心的男人。
有可疑目標出現!
他瞧見一個高大英挺的男子帶著一名小女孩靠近她,而她正衝著他笑。
天啊!難道她喜歡上有婦之夫?
"旭揚,我到那邊看看。"杜可風移步向目標靠近,心口湧現酸意。
經過季若紅身邊,季若紅心花怒放,以為他是來關心她的銷售成績。"杜總,今天我可以麻煩你載我回家嗎?"
上次車展,她有了亮麗的業績後,杜可風順路載她回家。那段美麗的回憶她一直放在心上,因此她再度期盼她的愛情能在這次車展中,有所斬獲。
"好。"他隨口答應,眼神專注在粘珊渝和客戶的交談上。
"谷先生,原來你是娃娃的爸爸。"
"是的。"
一旁的娃娃在小桌子上畫著車子,突然仰頭朝爸爸說,"爸爸,我最喜歡這個阿姨了,她每天都會來我們的烘培屋買面包喔!"
"謝謝你,粘小姐。"男子牽唇,給她一個感激的微笑。
"哪裏,我只是順路,況且他們做得很用心,吃他們親手做的早餐,可以幫助他們,又能鼓勵他們,我只是盡一份棉薄之力而已。"粘珊渝說出這些善良貼心的話,一旁的杜可風聽了卻刺耳極了。
"粘小姐真善良。"男子再次給她一個肯定的讚美。
"爸爸,我想要坐這臺 。"娃娃突然丟下畫筆,拉著爸爸往新車靠近。
"好啊,阿姨讓爸爸載你去遊街。"粘珊渝將試乘車的鑰匙交給男子。
娃娃坐在車上開心的笑著,臉上洋溢滿足和歡樂,粘珊渝的視線一直停在他們父女身上,直到車子駛遠……
"你跟那個男人很熟?"杜可風質問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粘珊渝嚇了一跳。
"噢──你說那個谷先生啊!"
"不然還有誰?"冷嗤一聲,他幾乎用鼻音回話。
"他是個生技界的大老板,可惜他老婆已經不在他身邊了;不過他很疼這個唯一的女兒娃娃,娃娃是個唐氏兒,他擔心娃娃過於自卑自閉,於是開了那家喜憨兒烘培屋。
那家烘培屋除了提供其他的喜憨兒們就業,還讓娃娃找到許多同伴,雖然她今年才六歲,但每天早上都會到烘培屋幫忙賣面包,很貼心、很可愛……"回頭,粘珊渝給他一記甜笑。
"你對他家的情況倒是挺了解的。"谷少邦在生技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杜可風也略有所聞。
"都是娃娃跟我說的,你不要看她是唐氏兒,其實她的智商不低,這都要歸功於他父親找來的女醫師。"
"你想拉攏他女兒……"有了這個聯想,杜可風臉色倏地轉沉。
"啊,他們回來了,杜總,沒事的話我去招待客戶了。"說完,粘珊渝回到娃娃和那男子身邊。
杜可風一張臉鐵青的嚇人,季若紅不知死活的迎上前。
"杜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粘珊渝這次再做不出好成績,依照公司規定,恐怕無法繼續在公司待下去了……"嘿嘿,總算有今正當理由,可以把粘珊渝踢出門了。
杜可風置若罔聞,逕自對著承辦人員說著:"喝啤酒比賽,可以開始了。"
"是,杜總。"
現場成交的件數不斷增加,帶動整個氣氛,使得發表會更是鬧烘烘,搶搶滾。
熱銷紅榜上,貼上第二十張紅紙條,粘珊渝個人的業績破天荒地上了榜首。
因為娃娃開心推薦,谷少邦大手筆,訂購了五輛PRV和五輛新款車。
"謝謝谷少邦先生的捧場,謝謝各位,還要謝謝季課長和杜總的提攜……謝謝。"粘珊渝淚如雨下,感謝聲不斷。
光一天,珊渝單人的成績就突破千萬。眾人紛紛舉杯道賀,粘珊渝高興之餘,猛灌啤酒,喝得酩酊大醉。
"厚搭啦!"粘珊渝幹完最後一杯,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好了各位,今天就到此為止。"季若紅為這場盛會劃下句點。"明天我們還得繼續打拼。"
全體同仁盡興回家,唯獨杜可風心情悶悶的,開來他的PRV停在廣場。
他下車,扶起粘珊渝便往後座塞。
季若紅見機不可失,厚著臉皮追上前,"杜總,你不是說,今天可以順路送我回家?"
"有嗎?"坐上駕駛座的杜可風,睨著後座的粘珊渝,早忘了有這回事。
季若紅眼紅的瞪著後座那個不省人事的粘珊渝,自從她來了以後,好運全被她搶走了。
想當年她可是杜可風眼前的大紅人,沒想到才幾天的光景,情勢大逆轉,大紅人馬上換人了。
她嬌嗔的一喊,"杜總,你答應我的事怎全忘了?我今天沒開車,車子進保養廠,現在同事們都走了……"
"上車。"杜可風不讓她廢話。
"好。"季若紅面露喜色。
坐上杜可風的PRV,扣上安全帶,心情好久沒這麼暢快了。
"杜總,我記得去年車賞大會,我也是新人,那天喝得醉醺醺的人,是我。"季若紅試圖喚醒杜可風對她創下當天熱銷三輛車的記憶。
"嗯,你的能力我和陶副總都很肯定,成為主管後,再次證明你的能力,連所帶的新人都能有優秀的成績。"
對於杜可風的讚揚,季若紅反而面紅耳赤。所帶的新人能有優秀的成績,那算是意外!
既然是意外,那麼她就順水推舟,"其實,我這麼努力,也是為了杜總。"
"什麼意思?"他的眼睛仍專注在路況上。
季若紅臉色泛紅,憋不住隱忍在心中已久的愛慕,"呃……我是說,我很感謝杜總對我的提攜和器重,我也由衷的仰慕杜總,所以才會全力以赴。"
表白一出,季若紅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呼吸紊亂,只等杜可風的回應──
"惡──"後座突然傳來一陣欲嘔的怪聲。
陡地,杜可風迅即回頭,見粘珊渝欲嘔的狀況,眼神專注,語氣關切。"你不舒服嗎?"
"我……想吐!"粘珊渝困難的吐出一句話。
下一秒,杜可風將車靠邊停,俯首關切的問:"要不要下車吐一吐?"
粘珊渝一會搖頭晃腦,一會兒又張眼閹眼,摩蹭了好一會兒,又睡得不省人事。
杜可風只好繼續開車,不久,在一家西藥房前停下車。
他下車,走進西藥房。
季若紅不知杜可風為何進藥房,她回頭又狠狠瞪了粘珊渝一記。
臭三八,死三八,偏偏挑我表白的時候說想吐!
車門突然被打開,杜可風拿著兩瓶解酒液進來,開了一瓶喂粘珊渝喝,一瓶則交給季若紅,"這個給你。"
季若紅滿臉黑線條,杜可風是在影射她那番表白是醉到語無倫次嗎?真想挖個地洞躲進去。
杜可風按下CD音樂,萬芳的歌,在車內綴緩流洩……
"你喜歡萬芳的歌?"
"你不喜歡?"
她記得粘珊渝在辦公室裏,經常哼著萬芳的歌。"還……不討厭。"她口是心非,萬芳的歌粘珊渝唱過,卻讓她討厭到極點!
接下來她試圖聊些話題,卻無法切入核心。
"我心裏一直仰慕著一個男人。"喝完解酒液,季若紅鍥而不捨,第二次表白。
"誰?"
"呃……那個男人很有遠見,懂得掌握自己的人生力向,聰明又睿智、從不會錯估任何一件事。"季若紅將對他的仰慕,表達得淋漓盡致。
"唔……惡──"後座再次出現欲嘔的怪聲。
杜可風著急的轉頭,連季若紅也緊張的跟著轉頭,粘珊渝無意識的睜眼又合眼,不一會兒又進入夢鄉。
松了一口氣,回頭,杜可風接續剛才的話題,"你剛才說的是賈經理嗎?"
季若沒回頭,瞪了睡死的粘珊渝一眼,死三八,故意壞她的好事!
深吸一口氣,她決定絕地大反攻,拔除眼中釘,"杜總,我聽說,這幾個月都是您載粘珊渝來上班?"
"你上車,就是想跟我談這些?"
"呃,不是。"季若紅偷覷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切入重點,"我只是覺得杜總是汽車界的名人,禦風的形象又一向良好,為免落人口實,可以讓她搬進員工宿捨……"
"我不擔心。"杜可風毫不諱言。"她住在我那裏很安全,住進員工宿捨反而會讓我擔心。"
"呃……"難道杜可風喜歡上粘珊渝?這個發現令季若紅幾乎想自己掌嘴。
"你家到了!"
PRV緊急煞車,粘珊渝突然醒來。
"杜總,要不要進來坐坐?"季若紅還在做下車前的最後掙扎。
"不了,我得趕快送她回家。"一路上,他心係後座的她,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
後座總算出現人類正常的聲音,"咦!天黑了哦!我……怎麼睡在後面?我應該坐在前面的。"粘珊渝醒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發現前座有其他女人,坐在她的專有位置上。
"再見。"季若紅一臉屎相,識趣離開。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的同時,粘珊渝也徹底清醒了。
一份捍衛的衝動,讓她脫口而出:"這是我專屬的位置,你怎麼可以讓別的女人坐?"
他回首,驚喜交加!
在意和吃味,統統寫在她臉上,他有沒有看錯?這些表情和他的心情寫照,如出一轍,"你不是醉了?"
"護草使者必須保持清醒!你以為我真醉了?"她的指責、她的憤怒,在在聲明她打破醋壇子!
在看到她的在意後,他咧嘴一笑,興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你不是睡死了?"
"我睡死了,好讓你有機會和別人上演親密愛人的戲碼!?"粘珊渝一翻兩瞪眼,語氣中有著酸濃的醋意。接著,她往前,以行動宣告她要回她的專屬位置。
他的笑意加深,極力阻止她像爬蟲類往前座跨越,"我絕對沒有忘記,你一向是壞我好事的那個搗蛋鬼。你還是睡後面舒服些。"
啥?以前他不是封她為倒楣鬼,什麼時候她的罪名又加了一項?
"搗蛋鬼?"她不喜歡這個形容詞,更不習慣他阻止她回前座。
嘟起嘴,她氣的回後座側躺,眼睛直直瞪著他的後腦勺。
杜可風的唇往上揚,他發現,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一旦擺脫不了宿命,便開始習慣它,如同他欣然接受生活裏有搗蛋者入侵。
因為搗蛋鬼把他的生活作息打亂了,讓他發現原來他有烹飪的天分。因為搗蛋鬼把他的戀情破壞了,於是,他的眼睛除了搗蛋鬼外,無法再容納其他女人。
他幹涸枯竭的心,因為甜蜜搗蛋鬼的出現,如有一股活泉注入,多了一份滋潤……
現在,他注視照後鏡,對上她嘟起嘴,一副無奈又生氣的可愛表情,揚唇一笑,他這輩子都看不膩她!
也許他該找個方法,讓搗蛋鬼不再壞他的好事。他在心裏盤算著,高深莫測的眼神,對著鏡中瞪眼的小女人,交會出悸動……
PRV順著山路行駛,最後進入一棟花園別墅。杜可風下車,打開後車座的門,"下車了,公主。"
粘珊渝假寐不語。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分鐘過去,杜可風只好壓低身子,向前傾,"你想在車上睡覺?"
她生氣,側躺的身體,一動不動。
"要睡,大家一起睡好了。"他的耳語性感不已,聲音聽來頗有曖昧的邀請味。
"誰跟你睡在這裏?"粘珊渝見他厚顏欺身,反而睜開眼睛說話。
"你不是睡了?"杜可風欣賞著她的表情,調侃問著,"還是你一路上都在裝睡。"
"才不是。"如果知道季若紅會坐在前座,她死都會爬起來。
她想坐起來,身體卻被他壓的動彈不得。
"讓我起……"她掙扎著,抬眸,一眼便望進他那雙深邃而蘊含危險的眼眸。
霎時,她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忘了怒氣和防衛。
"你真希望我起來?"杜可風寵溺的盯著她柔軟的紅唇,想念那份香甜的滋味。
"我……"她張口,感受到他濃重呼吸。
杜可風趁勢封住她的唇。
她閉眼,想抑制內心對他的渴望,想封鎖那分因他而動蕩的靈魂,然她卻控制不住肢體的悸動!
她越是逃躲,越是誘勾出他的渴望。
芳唇失守,他極富技巧的唇舌,吮舔她的芳香,追逐著她頑皮的丁香,緊緊與她糾纏。
直到她喘不過氣,嫩頰布上無法言喻的紅暈,她才放開她。
"告訴我,是誰讓你改變計劃?"杜可風審視她輕喘的誘人模樣,心中對她的佔有欲,益發強烈。
不說!她又不是傻瓜!說了,好讓他又笑哪個男人那麼倒楣嗎?
"不告訴你!"粘珊渝調皮的回應。
"那我只好刑求逼供。"勾唇一笑,杜可風的手突襲她的腋下和小蠻腰,唇則輕柔如細雨,落在她頸窩和耳間……
她沒得閃躲,酥癢的感覺,讓她止不住的發出咯咯笑聲。
"說不說?"他暫停,又質問。
她像個孩子般,縮頸用手護身,笑著回他:"不說。"
"那就別怪我下重刑!"他揚唇威脅。
她的眸子寫著不畏不懼!
薄唇大掌再次在她身上攻城掠地,她無處逃躲,在他密集的纏攻下,她全身躁動不安,衣衫淩亂,更刺激他體內的情欲滋長。
不知何時,她的襯衫及內衣也被杜可風扯開。濃烈的吻,順勢吻向她纖細的粉頸,一路往下,最後落在粉紅的頂端上。
"嗯……"一股未曾有過的蝕骨酥麻感覺,讓她輕吟出聲。
澎湃的激情,讓她陷入一個如癡如狂的境界,她不得不承認他的刑罰,迷惑了她的身體,召喚出她求愛的靈魂。
她的身體甜美而誘人,杜可風的大掌解開她身上剩下的束縛,兩手悠遊在她光滑的嬌軀上,再也捨不得放開那比絲緞更細滑的肌膚觸感。
無論她表現出善良或狡詐、可憐或堅強、迷糊或鬼靈精……他都沉迷其中,一生只想嘗顧她!
他發誓,他要永遠呵護她、擁有她,不讓她的愛情舞臺,進駐其他的男主角!
永遠?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即使他曾經有過幾任女友,他都不曾想過背負永遠這個名詞,來換得一個女人的幸福。
他褪下身上的衣物,傲然結實的男性軀體,毫不猶疑的覆在她身上,兩具軀體因緊密糾纏而火熱不已。
"你擔心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嗎?"他的身體此時有如一團噬人的火焰,熱燙的嚇人。
她搖頭,氣息紊亂,身體已為他做好準備。杜可風一個挺身,進入了她。
"啊──"在他衝破那道障礙時,她痛叫失聲,指尖掐住他厚實有力的臂膀,眼角滲出淚水。
他愛憐的在她身上烙下無數印記,在她適應他的存在時,他寵疼的低語:"還疼嗎?"
"不……"她搖頭,伴隨著急促嬌喘,她的身體潮紅而迷人。
傲人的昂揚再次深深埋入她的體內,陣陣強烈的撞擊,讓粘珊渝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月光下,庭園內,PRV車窗因兩人的熱情而起霧,劇烈的擺蕩而搖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4 00:35:17
第九章
一覺醒來,她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大床上。
這個男性化的房間,她一看即知是杜可風的房間。
然男主人不在身旁,她卻不慌不亂,因為廚房傳來的麻油豬肝和煎蛋香,已經透露出男主人的去向。
她露出甜笑,拉下棉被,準備下床尋人──
"哇──"驚呼一聲,她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一絲不掛。
低頭,看到一身斑斑紅印,可以想像昨夜的戰況激烈。看來,這男人的重刑酷罰,有意讓她永生難忘。兩朵紅暈,倏地染上她的嬌嫩玉頰,幸福的感覺,在她的心房醞釀……
不一會兒,門房被打開,粘珊渝趕緊縮進棉被裏。
端上香氣四溢的早餐,杜可風拉下她的棉被,輕啄她的雪頰,"小懶豬,起床了。"
"聽一則新聞說,優酪乳可以有效調節體內的酸鹼值,女人喝了最好……而且MC要來之前的一個星期,每天喝二百克優酪乳,就不會有經痛的情形。"
集寵疼和關心的話語,自他口中而出,烘得她的心暖洋洋,"這個報導,從前我也有聽說……不過每次我只有三分鐘熱度,喝了幾天就放棄了。"即使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她還是記不起教訓。
"懶人,我幫你記下來了,你上次MC來訪的時候是……月初對吧?"他認真推算她抱腹痛苦的日子。
"我有點忘了……"她汗顏,腆一笑。
"沒錯!現在是月底,所以,你現在開始連喝一個星期,到大姨媽來時就不要喝。"他把優酪乳端到她嘴邊,催促她。"快喝,我已經退冰了。"
"好。"因為這是他特別準備的愛的早餐,粘珊渝一口飲盡杯中的優酪乳。
他不打算因此罷休,"起來吃點東西。"
"呃……"放下空杯子,粘珊渝舔舔嘴邊的乳汁,臉上有著為難。
在他面前,她不習慣衣不蔽體,"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為什麼?"
"你在這裏,我沒法起床。"眼睛尋不著她的衣物,她開始懊惱。
讀到她臉上稀有的憂慮和慌張,他眼神狡黠,難得壞心的逗弄她,"我可沒打算讓你起床。"
粘珊渝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嘴微噘,模樣嬌俏逗人,"不行啦!我餓了。"
他辛苦早起為她做早餐,怎麼可以讓他錯失機會欣賞秀色可餐的風景?
"我也餓了。"魔手伸進棉被,勒索獎賞。
粘珊渝閃避不及,只能尖叫,"啊──惡魔……"
鼓脹的棉被裏,兩具軀體再度燃放熱情……
記得上半年她和他結下孽緣……噢,不,結下不解之緣後,她為他佔卜運勢,測出他下半年會出現新戀情。但卻萬萬沒料到,自己竟會是他新戀情的女主角。
現在他們每天都形影不離,一同上班,一同下班,瞧,就連看電視都黏在一塊,窩在同一個座位。
粘珊渝的心滿載幸福,然春節的腳步慢慢接近,心頭卻隱約有著焦慮。
和老爸的約定已迫在眉睫,她求愛計劃有成,在杜可風的羽翼下,找到了幸福,可是她如何將幸福化為永恆?
在愛情世界裏,她感受到他對她的關懷和貼心,然為何他不帶領她走向另一個階段,比如──給她一個正武的名分。
而且她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貼心,是否就意味著他願意和她走向紅毯的另一端?
電視新聞正報導著一則新聞──
最近北部有一家喜憨兒面包店,生意興隆,面包供不應求,據悉每天排隊擠爆面包店的客人,大多是業務員。
"是嗎?我可不認同。"杜可風吃味的說著,看到那家天天被擠爆的喜憨兒面包店,就會聯想到粘珊渝和那位生技鉅子有著曖昧,恨不得馬上轉臺。
雖然他們的關係已經改變,但他還是醋味不減,"以後,你別再去那裏!"他的口氣專橫,非常介意粘珊渝被媒體猜測和谷少邦有曖昧關係。
"吃醋了?"粘珊渝將頭埋進他的懷裏,"我覺得這樣的店很好啊,因為這使喜憨兒間接被社會重視,而且也讓他們有了發揮的空間。"
"好個鬼!這證明人們想利用同情心去創造業績和利益。"
粘珊渝拍拍他起伏的胸口,撫平他的過度反應,"過一陣子,這事就會平息了。"
"如果你喜歡,明天開始,我幫你找個喜憨兒面包師傅好了,省得你下次去,被記者追。"
幫她找個喜憨兒面包師傅?她睨他一眼。
他從不問她願不願意再住下來?用什麼身份住下?就直接當她是他養的寵物了!
粘珊渝突然有點生氣,趁機暗示他,"春節快到了,我想我該回家一趟。"
"回家幹嘛?"去相親不成!杜可風雙手緊摟著她不放。
"我和老爸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她反瞪他一眼。
"好,我給你一百萬,讓你回去交差。"
天啊!這不是她要的答案哪!
"我才不要你給我的一百萬。"和老爸約定的一百萬,她已經不在乎有沒有到達目標;現在最要緊的是,在他父親可能會為她安排相親前,必須和杜可風取得共識,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向她求婚!
求婚這事她難以啟齒,倘若她得不到他認同,那她不就糗大了!
"那你現在缺多少?"
厚!快氣死了!再跟他說下去,她會提前腦溢血!
粘珊渝急速撤離他的身體,"我要去洗澡了。"
"二十萬?三十萬?"
她捂住耳朵,不想聽單細胞生物說話。
原來男人懂得貼心,卻不見得洞悉女人的心,他的遲鈍,讓她氣結。
連著幾天她關在房裏,避不見面。
鈴──
電話突然響起,她聽見對門傳來一陣淋浴的聲音,於是接起電話。
"喂。"
"請問,這裏是杜家嗎?"說話的是一位歐巴桑。
"是的。請問您是哪位?"
"杜先生在家嗎?"
"對不起,他不在,您方便留個電話嗎?"
"你是他的傭人吧!那麻煩你轉告他一聲好了。"對方遲疑一下,"呃……我是杜先生女朋友的媽媽。"
"杜先生女朋友的媽媽?"粘珊渝頓時感到青天霹靂!
"是的,我是陳媽媽,我女兒她回國了,我想你這樣跟他提,他應該就知道了。"陳媽媽說話客氣,語中隱約透著無助,"麻煩你請他回電,我這裏的電話是……"
粘珊渝一頓,好半晌才拿筆記下,"呃……好,好再見。"
陳媽媽,會是陳毓婷的媽媽嗎?
他和毓婷還保持聯絡嗎?他們之間還保持著男朋友的關係嗎?
她在心中慘叫一聲,她怎麼會忘記,毓婷也許還住在他心裏?
噢──天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聽毓婷母親的口吻,她認定毓婷仍是杜可風的友友,那麼她回國,她來通報杜可風,是否代表他們要再續前緣?或是談婚事?有可能!她掛下電話,一顆心沉到谷底……
剛出浴室的杜可風,馬上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找到一瓶飲料俐落開瓶,仰頭飲盡。
他的舉動,她再熟悉不過;他身體的每一寸,她也已經摸遍;只可惜,這個男人未必屬於她。
在接過那通陳媽媽打來的電話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像之前一樣,毫無顧忌和他繼續生活下去?
該不該告訴他?還是要自私的將他佔為已有?
粘珊渝緊捏著手上的那張紙,內心掙扎著。
唉!如果他愛的是毓婷,那麼她何必勉強自己,緊縛對方。這樣的愛有何意義?
但至少,她還有權了解他內心的歸屑和真相吧!
"有你的電話。"粘珊渝將抄下來的電話號碼塞給他。
"誰?"
"你女朋友的媽媽打來的電話。"
女朋友的媽媽!?杜可風用一種質疑眼光詢問她。
拉開紙條,他看著這組熟悉的號碼,卻憶不起主人是誰。
"是毓婷的媽,她說毓婷回來了!"
"毓婷回來了!"他眼神中的訝異,一閃即逝。
然納入粘珊渝眼底,卻被解讀成驚喜,她的心底倏地翻湧出酸意,"你該感謝我幫你留了電話,通報你女朋友回國的消息。快打給她吧!她可能在等你電話。"
雖然她開口閉口都說毓婷是他的女朋友,又鼓勵他打電話給毓婷,但卻聽得出她語中濃濃的酸味,他牽唇一笑,上前,按了按她的肩膀,給她一個親呢的擁抱,試圖安撫她,"我先打電話問看看,也許她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嗯。"點頭,她同意他的說法。
松開她,杜可風進房,撥了一通電話。
粘珊渝豎起耳朵,卻聽不見他們談話的內容。
須臾,門被打開,貼在門外的粘珊渝,收起慌亂和擔憂,衝向客廳的沙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穿好衣服的杜可風走出房門,向她說:"珊渝,我到毓婷那邊一趟。"
什麼事非得在深夜去一趟?
他對陳毓婷的關心似乎勝過她。
然自尊不容許她承認,壓下呼之欲出的疑問,她假裝灑脫,說出一句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好啊,那就去吧!"
"我很快就回來。"杜可風向前給她一個吻,眼眸罩上一層神秘。"你先睡。"
沒有你在身邊,我怎睡得著?但她嘴裏卻說出反話。"好。"
杜可風出門十分鐘後,第二通電話響起,粘珊渝還沒回話,對方就滔滔不絕的說著:"可風,我是陳媽媽啦,相信我,我只認定你是我的女婿,絕不會讓毓婷嫁給那個對她窮追不捨的外國藝術家,你快來……趁毓婷這次回來,你幫我勸勸她,或者你們兩個先訂婚怎樣?"
原來如此!
他趕過去陳家,是要說服陳毓婷嫁給他嗎?
對他來說,她是否僅是填補他這段空虛日子的代替品?
他方才那個溫柔的擁抱和疼惜的親吻,是為了想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嗎?
她本來就不該冀望太多,他最初的目的也只是想幫她完成夢想,現在他功成身退,舊愛歸來,他欲回舊愛身邊,也是合情合理的事,那她還留在這裏幹嘛?
她終於覺悟,把話筒丟在一旁,陳媽媽焦急的聲音,還在客廳回響:"喂……可風?"
她大錯特錯,原來毓婷才是他新戀情的女主角。
他們的戀情歸零,一切都回復原點了,那麼該是她離開他的時候了。
粘家
當小女兒抱著一百萬凱旋歸來,粘父驚嚇過度,以為父權從此將失守。
沒想到,經過這一年的歷練,他的小女兒不但沒有繼續主張她的獨立直言,反而體恤他老人家的擔憂,乖乖接受了他安排的相親。
值得他驕傲的是,寶貝女兒還說要拿這一百萬當她未來的嫁粧。
看來他讓她出外闖蕩,不是一件壞事,反而讓她變得更成熟。
"珊渝啊!老爸幫你找到一個美國回來的網路工程師,你看他長得多帥,公司才成立半年,營收就破億,前途無量啊!"粘父笑呵呵的推薦著,塞了一張照片給她,恨不得照片中的男人,直接來迎娶他的寶貝女兒。
粘珊渝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一旁老擔心珊渝嫁不對人,近來天天往娘家跑的粘珊伶幫粘珊渝瞄了那個皮膚白皙,年近四十,戴著厚度眼鏡的四眼田雞,然後瞠目驚呼:"爸!他這長相可以當珊渝的叔叔了──"
粘父怒目瞪視口沒遮攔的粘珊伶一眼,斥責道:"這樣年紀的男人,才會懂得疼惜她。"
"呃……可是珊渝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粘珊伶上前,用肩膀撞了她老妹,暗示她回絕。
"外面的男人不可能比他優秀的。你們知不知道,許多大學畢業的年輕女孩還等著排隊跟他相親呢……珊渝,那我們什麼時候跟他見個面啊?"
盡管意興闌珊渝,粘珊渝還是沒有回絕她父親,運氣好的話,也許,她可以把杜可風忘掉,找到一個比他懂她,更疼惜她的男人也說不定。
粘珊渝隨口答應,"爸,你安排就好。"
粘父臉色一轉,喜孜孜的去打電話,"那好,我打個電話叫媒人安排一下。"
"珊渝!"粘珊伶無奈的喊著。
粘珊渝像一縷幽魂,走回臥房,將粘珊伶的聲音隔絕在外。
連著幾天,粘珊渝守在收音機旁,等待愛情診療室的開診。
自從離開他後,她再也找不到制造甜膠囊的成分,召喚不出心中該釋放的甜蜜和歡悅。
她身旁沒其他男人嗎?不,男人陸陸續續在她身邊出現,她卻沒有黏人的意願;她的日子過得優閒,卻不像從前有生氣、有活力。
再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她釋出活力和歡笑,每天,喂養她快樂的原料,就是和他相處的歡樂回憶。
原來,他一直是她快樂的泉源,原來她的甜膠囊有時效性,快樂成分在分解後,戀情也將付諸流水。
然她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再下去她的心會生病的。
前幾天,她又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主診人,希望心儀可以安慰她,洗滌她求愛失敗的心靈。
"珊渝,十點了,愛情診療室開診了。"粘珊伶比她還關心。
十點整,心儀的聲音,終於出現──
"山芋:
葡萄酒能散發出葡萄所沒有的芳香,是因為它有了不一樣的經歷;它不再是枝頭上的新鮮水果,卻具備了更持久的雋永滋味。
親愛的山芋,人生也是這樣,過往的經歷累積才得以成就今天的自我;愛情也是這樣,有時候在錯誤的嘗試後,反能使自己成熟。
所以,倘若你遇上愛情的釀造期,千萬別傷心難過,其實它已在你不知不覺中,轉化成另一種濃鬱的美味。"
轉化成另一種濃鬱的美味!?
"這是什麼意思?"粘珊伶問著。
"接受失敗也是一種美味吧!"粘珊渝自己找解答。
"沉陷在愛情的男女們,個中滋味,只有當事人能體會,祝山芋好運!接下來,我要播放山芋點的這首萬芳的歌──守夜人。"
浪 不安地擺蕩 船 依偎在海洋
雨絲 一段一段 透過你燈塔的光亮才出場
風 拍打著風帆 心也跟著呼喚
愛你 隱瞞隱瞞躲在黑夜裏卻不敢靠岸
守夜的人 你守著夜裏的船 卻不知道有人在愛情的海上
就要沉船 啊……為你沉船
我看見你朝我凝望 但我知道你只看見黑暗
你我目光交換 無緣 也許是最美的糾纏……
如果最美的糾纏,就是無緣的結局,那麼所謂濃鬱的美味,指的也就是歷練出成熟的過程噦?
"珊渝,你真的要放棄他?"粘珊伶擔心的說著,她看得出來,父親稱讚她變得成熟,其實她是變沉默了。
這樣消沉的珊渝,讓她好不習慣、好擔心。
"明天,我就要去相親了,我會想辦法忘記他的。"是的,忘掉舊愛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新好男人。
她也許能把他忘掉!
也許……
日本料理店的包廂內,粘家三口和媒人在等候男方的到來。
坐在中間的粘珊渝,今天打扮得嬌甜可人,左側是年輕貴婦粘珊伶,右側則是表情嚴謹的粘父。而對面那個猛冒冷汗,頻頻看向門外的,則是媒人婆。
自從粘珊渝接受相親的安排後,媒人婆開始覺得粘珊渝有點棘手!
先前媒人婆看好她,以為她擁有富家背景和甜美外型,要讓男人看對眼不難,誰知她老喜歡在餐桌上問對方一些怪問題,搞得男人當場啞口無言,接著冷汗直冒,滿臉黑線條,然後不久就逃離現場。
媒人婆擔心粘珊渝會砸了她的招牌,於是她再三叮囑粘父和粘珊伶,希望粘珊渝別再問男方一些怪問題。
"珊渝,今晚是你第六度相親,聽媒人婆說對方是個青年才俊,才三十二歲,產業就跨足國際,是個年輕有為的企業家。"粘父一臉嚴肅的介紹對方。
然這些消息對粘珊渝來說,卻沒有一點吸引她。因為當媒人強調男方帥,表示他沒成就;若強調男人有成就,就表示已逾不惑之齡;再則對方提供的照片,也僅供參考,因為男人會拿出角度最帥的那張照片,或多年前的失真照片來唬弄女方,於是,珊渝不再受騙,索性不看那些照片。
今天好不容易出現又帥又有成就的優質男人,她在心裏想著:哈!這種好貨色,有可能留到現在嗎?會不會他是個缺手跛腳的殘障青年?
"珊渝,樂觀點,這個男人一出現,保證讓你滿意。"粘珊伶在她耳邊說著,信心滿滿。
為了這次相親,她粘珊伶也耗費一番苦心;她跟父親打包票,這一次,絕對成功,不會失敗。
不可能!粘珊渝丟給她老姊一個"你太樂觀"的眼神。
她看了六個男人,沒一個她看得上眼,這個男人,也一定一樣!
"珊渝,"粘父勸著,"你不要再問對方一些怪問題了。"
"老爸!如果他們無法回答我的問題,那麼以後他要如何照顧我?"這些日子,她離開他,又忘了照顧自己,經痛再犯,更加難以松綁自己的決定。
"你給我閉嘴,就算答不出來,你總是要給對方一些機會!"粘父說得吹胡子瞪眼,耐心快被她磨光了。
"不管,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就別想進一步交往。"下腹又是一陣疼痛,粘珊渝手抱腹部,堅持不讓步。
"好!如果對方答得出來,你就會跟他交往。"粘父早跟粘珊伶套好招。
"當然。"
媒人婆看著父女在餐桌前激烈的爭執,嚇得猛擦冷汗。
唉喲!本來這一次想幫她介紹個醫生,沒想到,這位不怕死的青年企業家堅持插隊。
"來了,來了!"拉開門,媒人看見男主角已近在眼前,"呵呵……他本人比照片帥!先生這邊請!"
進門的男人,朝著女方的家人一一頷首,唯獨粘珊渝低首不看他,猛喝熱茶。
上菜之後,媒人和粘父頻頻招呼對方,而一旁的粘珊渝埋頭吃著日本料理,完全把對方當成空氣。
"珊渝,珊渝,跟人家聊一下。"粘父催促她。
"呃……請先生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女人經痛時,你會做什麼來幫助她減緩疼痛?"頭也沒抬,粘珊渝有意不理對方。
又來了!又來了!這燙手山芋,需要的不是丈夫,而是一個醫師。
媒人的冷汗,勢如雨下,粘父屏息以待,粘珊伶則為男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月經來前一星期,每天早餐或午餐後,喝一杯茉莉花茶,有助於經期順利減輕經期疼痛。或者是喝優酪乳、牛奶、玫瑰花茶也行。"
媒人一聽,笑逐顏開。粘父則豎起大拇指,暗讚他功課做足。
粘珊渝一驚,抬眸,看到那張熟悉的俊容,差點沒尖叫出聲。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舌頭打結,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怎會知道嗎?我還知道生理期剛來前幾天,可以多吃點麻油豬,幫助廢血排出。後幾天可以吃麻油腰花。另外麻油炒蛋加九層塔、酒釀煮蛋也是錯的生理期食品。還有紅豆湯、桂圓湯、八寶粥都是好點心。"
杜可風說得頭頭是道,一旁的粘父、粘珊伶和媒人婆,開始歡呼,為他搖旗吶喊。
"杜先生果然見多識廣,不但是企業奇才,還是個體貼女人的新好男人。誰要是嫁給你,包準幸福。"媒人趁勢大張旗鼓的讚揚杜可風。
"珊渝,你說話要算話,只要對方答得出你問的問題,你就答應給對方交往機會。"粘父壓低嗓門,樂見其成。
"不算!"粘珊渝抵死不認他,倉皇起身,離開日本料理店。
"珊渝!"粘父和粘珊伶見她臨陣脫逃,朝她大喊。
"粘小姐!"媒人婆見紅包去了一半,起身急迫。
"別擔心,交給我!"杜可風眼明手快,快步追上前。
大街上,一個嬌小的女人在馬路上疾奔,突然,她停下腳步,抱著腹部,彎下身。
該死!又到了這個該死的時候,偏偏又遇上他。她現在是病如弱雞,連走路都感覺不舒服。
一雙大掌輕而易舉的抱起她,將她的疼痛和嬌弱統統收在他懷中,"小懶豬,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懂得照顧自己了,還痛嗎?"
難道他看不出來,她的心痛大過經痛?
"你不是去找毓婷,說服她和你結婚了嗎?為什麼還要出現?"她還是無法忘懷這堵厚實的胸膛,她本想用小拳捶他,然她現在無力可施,只能乖乖的依偎在他懷裏。
"我還在想那天,你為什麼走的那麼匆忙?原來你是為這件事離開。"原本擔心她不再眷戀他,才會答應她父親安排的相親,現在他終於恍然大悟。
"難道不是嗎?"
"那天,我的確是去了毓婷的家,只不過我不是去勸她嫁給我,而是去勸她母親,讓毓婷嫁給她自己喜歡的男人。"
粘珊渝聽得霧煞煞,"可是……她媽媽在你出門後有來電,說你可以和毓婷先訂婚……"
"她母親一直認定我會是她未來的女婿,可毓婷到奧地利後,結識了一位藝術家,他們兩情相悅。毓婷找到她真正喜歡的人,那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她找到喜歡的人,並不表示你不再喜歡她啊。"這才是事情的症結點,也是她離開的原因。
"笨蛋!我去當然是要表明立場,告訴她們我也有喜歡的人。"
杜可風點了她的小鼻子,將她釋出的醋味,全都讀入心底。
"難道你還看不出我的心意嗎?你要離開,連只字片語也不留,我急慌了,到處打聽你的消息,最後找到你老姊。
當她告訴我你正積極的進行相親時,我快瘋了,幸虧聽到她告訴我,六次相親都因為男方答不出你的怪問題而失利,我心生一計,毛遂自薦,要求媒人讓我插個隊進來,否則他們準備在第七次幫你挑個婦產科醫生,那後果怎堪想像?"杜可風話到語尾,怨聲落下,氣自己疏忽,沒考慮到她的感受。
她不聲不響的離開他,那種空虛和失落,讓他慌亂又無助。他到喜憨兒面包店等不到她,到他們一同去吃的披薩店,尋不到她……思念如蔓延的野火,快將他燒成灰燼。
幸好,他認識粘珊伶的老公,及時挽回了這段戀情,否則他的真心被誤解,豈不冤枉。
誤會冰釋,剎那間,粘珊渝的下腹不再疼痛,嬌俏的細胞又頑皮復現,"嫁給婦產科醫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你敢!有哪個男人比我懂得照顧你的經痛?"杜可風咬牙切齒,語氣威脅。"我問你,你還黏不黏我?"
粘珊渝睨他一眼,幸福充塞心中,俏皮笑容浮現,"你不是一直認為我是燙手山芋?"
"不,是此情不渝,往後只準你對我此情不渝,否則……"他哼了兩聲,將她抱進PRV裏面,準備重刑伺候。
"喂,不行哪!大姨媽還在……"
貼在日本料理店的透明玻璃上的粘家父女和媒人婆,同時松了一口氣,看著他們駕著PRV離開,臉上才安心的浮起笑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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