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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澄]偏偏愛上泳圈豬(巫毒娃娃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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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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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5 00:43:12
標題:
[子澄]偏偏愛上泳圈豬(巫毒娃娃之三)[全文完]
偏偏愛上泳圈豬
【巫毒娃娃之三】-子澄
以黎志浩的審美觀來看,夏宜婷只是身材有點圓潤,根本不需要減肥;因此當他看到她居然採取“斷食法”瘦身時,為了不讓她繼續殘害自己的身體健康,他開始不辭辛勞的每天到她公司“押”著她用餐!隨著見面次數的增加,他不再以欺負她為樂,甚至越來越欣賞她的單純與少根筋……可是,他萬萬都沒想到,一場好友舉辦的聯誼會,竟造成擦槍走火的意外,讓兩人關係產生大變化——該死的!她酒量這么差,實在不該碰酒的!否則現在也不會莫名其妙的黎學長一起躺在床上……慘了!慘了!慘了!現在她到底該怎么辦?能不能直接落跑,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3:28
楔子
衝衝衝~~她的動作得快點,畢竟下課時間只有十分鐘,不快點衝她就來不及跑到校外買份精緻的早點來果腹。
這都該怪大學裏福利社賣的食物太粗糙,跟她的胃無法產生「共鳴」,她才不得不往校外尋求美食,就算路途有點遙遠,她仍心甘情願的跑這一趟。
美味的早餐正朝著她咕嚕咕嚕叫的肚子頻頻招手,夏宜婷沒命的往前衝,眼底壓根兒容不下校園裏零星穿梭的學子。
「停一下!」
嘰~~猛然竄進耳膜裏的低喊令她急奔中的腳尖「緊急煞車」!
夏宜婷狐疑的左右觀望,看不出那個聲音由哪邊傳來,她甩甩頭,再度拔開腿衝刺。
「停一下!」
衝沒兩步,那個聲音再度不死心的幹擾她的前進,她有些懊惱的再次觀望一番,一樣搞不清楚聲音從哪裏發出,不禁有絲氣惱。
哪個該死的混蛋王八蛋!這樣幹擾她很好玩嗎?下課只有十分鐘耶!要是她買不到早餐果腹,她絕對要讓那家夥死得很難看!
決定了,要是再聽見的話,她就當風兒的惡作劇,別理它就OK了。她下定決心後,拔開腿再跑。
「停一下!」
果然,那聲音不怕死的再次響起,不過這回她可是篤定了不停下來,繼續沒命的往前衝,可衝了半晌,她才發現自己的腳在「空轉」……
她竟然騰空了。
「妳準備到哪兒去啊?跑這麼急,像有鬼在後面追似的。」
身後被她視為惡作劇的男音陡地貼得好近,令她心下一驚,正準備回頭開罵,這才發現自己的領子被揪住並往上提,無怪乎她怎麼跑都停留在原地。
「哪個該死的混蛋?放開我啦!」該死的,她剩不到五分鐘了。
揪住她的家夥終於放手了。「女孩子講話這麼粗魯,將來怎麼嫁得出去?」乖乖,這妮子似乎又胖了,他都差點揪不動了呢!
「我嫁不嫁得出去關你屁……學長」她氣惱的回頭,愕然發現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學長黎志浩。「幹麼啦?我趕著去買早餐,你沒事幹麼一直叫我停一下?」
「妳既然聽到我在叫妳,怎麼不停下來咧?」黎志浩沒好氣的捏捏為了揪住她而發疼的手。
「我見鬼的知道你在叫我!」她瞠大雙眸,感覺自己跟他之間隔著一條大水溝,而且還是條有名字的水溝,叫「鴻溝」。
「妳就叫『停一下 啊!』黎志浩一臉無辜。
夏宜婷愣了下,霍地明白他的調侃,一雙不羈的眉深深蹙起。
「學長,你的排列邏輯很差,我叫『夏宜婷 ,不叫『停一下 。』她真想扯住他的耳朵大叫。
「『夏宜婷 多沒特色?『停一下 就不同了,聽過就難忘。』黎志浩得意的揚唇一笑。
雖然夏宜婷不是自己的直屬學妹,也不是所有學妹裏容易讓人過目不忘的「傃姝」,相反的,她有副圓圓胖胖、像球般的身材,可吊詭的,他就是以逗弄她為樂。
「我懶得理你了,我要去買早餐!」她翻翻白眼,沒忘記自己的「任務」。
「欸,別說學長沒教妳,女孩子太胖是沒人要的。」再次揪住她的後領,黎志浩可心疼死自己的玉手。不曉得經常這麼逮住她,手臂會不會變粗?好討厭的感覺喔!
「沒人要就沒人要,我才不信沒男人我會餓死!」打算再次甩開他的箝制,孰料上課鐘卻在此時殘忍的響起,她不禁發出哀號。「噢~~」
該死!她的早餐飛了!
「上課了。」黎志浩倣佛拎得挺順手,一轉身便拉著她往校門的反方向走。「不用太感謝我。」
「我幹麼感謝你?」拷!沒撕了他吞了,算他福氣!夏宜婷的心在低泣。
「感謝我讓妳免於脂肪再堆積的危險哪!」黎志浩笑得可開心了,完全察覺不出她的沮喪。
「……」
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夏宜婷仰望著藍天,心裏下著滂沱大雨。
天啊!為什麼她會在人說「由你玩四年」的大學裏遇上這麼個變態學長?她簡直可以預期這美妙的大學生涯,會因學長的出現而成了她這輩子最灰暗的一段。
天啊!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受到這種對待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4:47
第一章
「宜婷,我等會兒要到『慶商 開會,這些資料幫我影印一下,別忘了喔,明天一早就要用的嘿!」
「夏宜婷,送五杯咖啡到會議室來。」
「小夏,『合元 去年度的廣告預算有多少?他們打算增加百分之三十,妳去調出來看看。」
夏宜婷衝泡咖啡的動作微微一頓,忍不住翻翻白眼。
她那天生不懂得拒絕人的本性,造成公司裏每個同事只要遇到麻煩事,就情不自禁的將問題全丟給她,好象那些問題原本就是她的責任似的,教她好生頭痛。
算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空乏其身……她忍耐的不斷催眠自己。
泡好五杯咖啡,她深吸口氣,小心的端著托盤進會議室,一一將香醇的咖啡放到客人及上司面前。
「停一下。」霍地,一道似曾相識的嗓音由她頭頂響起。
她頓了下,隨即甩甩頭,見鬼了,她怎麼會在這裏聽見那避之唯恐不及的黎志浩學長的聲音呢?可能是她最近的運勢不佳,下了班後可得記得到土地公廟去拜拜。
「停一下。」無奈那催魂似的聲音全然沒注意到她內心的悲鳴,非常不給面子的再度響起。
夏宜婷蹙起不甚秀氣的眉,終於抬起頭來,雙眸正巧和一雙漂亮的眼對上 媽媽咪啊!原來白天真的會見鬼
「學學學……學長」天啊!她不僅運勢不佳,還八字過輕,不知道廟裏有沒有幫人補運或補八字?或許她得想辦法讓自己的八字變重、氣勢變旺,才不會再遇上這個變態學長!
對了,她差點忘了自己收集不少巫毒娃娃,回去得好好整理一下,將能避邪的那個找出來擺在身邊;雖然不曉得巫毒娃娃的效用強不強,可是聊勝於無,求個安心也好。
「好久不見了。」揚著溫柔的淺笑,黎志浩倒是很高興能意外的遇見她;沒想到已經好些年沒碰面了,她還是一點都沒變。
「嘿、嘿嘿……是很久沒見了。」她僵笑得瞇起眼,突然像發現什麼似的,猛然將圓臉貼到他面前,兩人距離陡地拉近,近到只剩五公分左右。「學長,你好象……長得跟以前不太一樣厚?」
「我哪有?」狐疑的摸摸自己的臉,或許是她的神情太認真,害他還真以為自己的長相產生變化。「我從小就長這樣啊。」
「是嗎?」她用指尖搔搔下巴,一雙眼死命的盯著他瞧。
站在她眼前的確實是黎志浩學長沒錯,但怎麼看怎麼怪,偏偏一時間她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真傷腦筋。
「我記得你沒這麼好看哪……」
黎志浩微微瞠大雙眸,隨即笑了出來。
原來她是覺得他變帥了啊?這種恭維方式挺新鮮,他喜歡!
「咳咳!」夏宜婷的上司顏美惠故意輕咳兩聲打斷他們。
她在一旁聽了好一陣子……事實上還包括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他們的對話,但現在是上班時間,閒話家常並不在公事之列,此刻正是她維持上司威嚴的最佳時機,她自然得適時表態。
況且黎志浩是她欣賞的男人,雖然她不認為以夏宜婷的姿色能勝過自己,但敵人少一個是一個,她可不允許眼前「這團肉」搶去黎志浩對她的注意,一丁點都不行。
「呃……我好象打擾到你們了厚?」歉然的搔搔發,夏宜婷總算發現場面有點尷尬。「那我出去了,你們繼續、繼續。」
轉身飛也似的拉開會議室的大門,她甚至敏感的聽見學長的輕笑聲,很輕、很淺,但她發誓,她真的聽見了!
正當其他人再度準備重拾之前的議題,夏宜婷突然發出高分貝的驚呼
「啊!學長怎麼留起長頭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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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結束一天的工作,夏宜婷拖著疲累的身子走出公司,沉重的腳步正想往公車站移動,未料領口卻被人由身後揪住。
「啊~~別搶我、別搶我!」
就知道畢業後還遇到黎學長是災難的開端,連她這麼窮都有人要搶!
她僵硬得像塊石頭,忙不迭的連聲驚叫。「我沒錢沒色已經很可憐了,雖然我胖了點,但絕對不是肥羊,真的!」肥豬倒是勉強稱得上。
「噗!」身後傳來忍俊不禁的噴笑,被誤認為「搶匪」的黎志浩忍不住勾住她的脖子。「沒想到經過這幾年,妳的神經一樣大條。」
「啊?」這聲音……熟悉得恐怖啊!夏宜婷慘綠著臉,感覺衰運纏身。「學長,怎麼又是你?」
他不是在下班前一個小時左右就離開公司了?為什麼現在還在這裏,並且還「惦惦」的偷襲她?
「不錯嘛,這次可直接聽出我的聲音來了。」他輕笑,貼靠在她頰側的氣息直接拂過她的耳朵,令她不由自主的抖顫了下。
「我整整被你作弄了三年耶,要忘記你的聲音很難。」夏宜婷不習慣成為來往人群注意的焦點,忙不迭的掙開他的鐵臂,跳離他遠遠的。
「有嗎?」黎志浩蹙眉深思。他記得好象沒那麼久,因為作弄她時總是那麼愉快,在他的印象裏好象沒幾個月吧?怎麼她卻說有三年?
真有那麼久嗎?還是他記憶力衰退了?
「有!」她信誓旦旦的數道。「大學四年,從我大一不幸認識你之後,扣除你早我一年畢業,加加減減共有三年,你別告訴我你的數學能力比幼兒園生還不如。」
被拆穿數理能力不強,黎志浩顴骨瞬間爆紅。「妳可以再厲害一點。」
夏宜婷怔怔的眨了下眼。「你的數學真的那麼爛喔?」
「妳少說一句,沒人會說妳啞巴!」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黎志浩真希望此刻手上有針線,直接將她的嘴巴縫起來比較幹脆。
「喔。」
她果真閉上嘴沒再吭聲,這讓黎志浩有些意外。
他原以為開朗且神經大條的她應該會不給面子的放聲大笑,沒想到她卻沒有那麼做,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凝著她的側顏
透過騎樓下商家的霓虹燈映照,她圓潤的側顏倣佛搽上一層亮粉,為她不甚傃麗的俏臉增添幾分嬌色。而且他還發現她那張圓潤的臉蛋,竟神奇的帶給他一種祥和穩定的感覺……胖胖妞也有胖胖妞的好處,至少全身都是圓的,不會給人突兀的尖銳感。
「妳應該還沒吃飯,走,我們找個地方打打牙祭。」這就是他站在騎樓下等她下班的理由。
他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他這個當學長的理應作個東,請學妹吃頓晚飯才是。
「你要請我吃飯?」夏宜婷驚訝的瞪著他。
「有問題嗎?」這應該是很平常的事,她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你不是老叫我少吃點?現在竟然要請我吃飯」她跑到騎樓外伸出手掌,結果什麼都沒接到。「沒下雨啊!我還以為天要下紅雨了呢!」
「妳夠了喔妳!」黎志浩沒好氣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腕,直接朝他停車的地方走去。「少吃點不代表不吃,萬一變成厭食症妳就慘了!」
她的眼正好對著他的後腦勺,清楚的看見他微鬈的發在頸際收成一束,以黑色的松緊帶隨意紮綁;更教她驚訝的,還有他右耳上閃亮的鑽石……那不就表示學長還去穿了耳洞
「學長為什麼蓄起長發了?」
「懶得剪吧,久了就長了,長了就更懶得剪;好在藝術工作者對外型沒什麼強制規定,只要別太怪就沒問題,不需要像一般上班族那般規規矩矩。」以遙控打開車子的防盜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她坐進去,然後他才繞過車身到駕駛座打開門入座。
「那倒是!」難怪她以往都不曾發現學長這麼有型,原來長鬈發才是他的型,看來挺「美味」的說。
「不好看嗎?」他沒來由的問了句。
或許是因為他太靠近,也或許是車子裏的空氣尚悶,她感到胸口一窒。「好、好看哪,一定迷死超多女孩子。」
黎志浩但笑不語,熟稔的讓車子滑進車道。
「妳呢?沒交男朋友?」他記得附近有家氣氛還不錯的餐廳,應酬約會兩相宜,就不知道這時間沒訂位,還有沒有位子?
「哎喲,學長真是愛說笑!」她誇張的幹笑兩聲,很清楚自己外在條件的她,並不會特別期待戀情的發生,反倒將心力全投注在工作上。「男生都嘛喜歡瘦瘦的女孩子,像我這麼胖,不會有男生喜歡我的啦。」她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胡說!每一種類型的女孩都有欣賞她的男人,妳怎能這樣妄自菲薄?」不知道為什麼,聽她這麼說竟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胸口甚至醞釀起一團怒火,讓他慍惱的握緊方向盤,倣佛方向盤和他有仇似的。
「啊?」真的會有欣賞她的男人嗎?一向沒什麼自信的夏宜婷搖了搖頭。「我不是妄自菲薄啦,我只是很清楚自己的外在條件……」
「閉嘴!」他確定自己極不喜歡她這番言論,冷冷的由齒縫裏迸出兩個字。
「……」夏宜婷嚇了一跳,不敢再開口跟學長爭論。雖然她一點都不懂學長怎麼會突然就生氣了,但他們畢竟只是萍水相逢,往後見面的機會可能也不多,何必為此和學長過不去呢?
車廂裏陷入難捱的沈默,直到黎志浩停好車,繞到她那邊拉開車門。
「下車。」
「學長,你生氣了嗎?」夏宜婷委屈的睞他一眼。「你要是不高興,我就不陪你吃飯了。」她可沒興趣跟座活火山一起吃飯。
他蹙起眉,不明白她怎會突然反悔了。「幹麼?」
「生氣會妨礙消化,我不想害學長鬧胃疼。」抓起包包下了車,沒管黎志浩作何反應,她兀自往公車站的方向走。
條條大路通羅馬,況且這裏離公司不遠,應該有她常坐的公車,她一樣可以回家。
「別鬧了,我沒生氣。」不知怎地,他心生煩躁,一把扯住她的手肘。「就一頓飯而已,難道妳也忍心不陪我,讓我一個人吃飯?」
「沒人規定吃飯一定得有人陪。」天!他都快三十了,怎還像個小娃兒一樣要人陪呢?夏宜婷頗為無奈。
「我看是妳生氣了吧?」好笑的睇著她,那張圓臉上正布滿了緊繃的線條。「因為妳生氣,所以不陪我吃飯,嗯?」
「我沒有生氣的理由。」她咬咬唇,氣他反過來誣賴她。
「那就陪我吃飯!」不由分說的將她拉進餐廳裏。
太好了!還有座位,真幸運!
都被架進餐廳了還能怎樣?夏宜婷雖感到氣悶,卻仍識大體的入了座。
點好餐後,黎志浩決定忽略她的不悅,另外尋找話題。「還記得過幾天就要聯誼了吧?妳好象連續好幾次沒去了。」
這是他們那屆的係學會會長戚毓剛訂下來的規矩,每隔三、五個月就聯誼一次,為的是維係學長姊與學弟妹之間的情感,不致因畢業就形同陌路。
「我也想去啊!不過前幾次都因為公司正好要加班才沒參加,又不是我願意這樣。」說來她也好久沒參加這個聚會了,偏偏「公司不作美」,老是要加班,害她沒得參加,悶悶悶啊~~
「怎麼,妳公司也常加班嗎?」加班似乎成了所有設計公司的魔咒,一旦踏入設計界,加班的陰影便如影隨形,成了所有設計人的夢魘。
「也?」挑挑眉尾,夏宜婷神情有點古怪。「你是說『戚氏 也常加班嗎?」她知道他就在戚毓剛學長創立的「戚氏設計」工作,不過戚學長竟然常常讓黎學長加班?這樣會不會有荼毒同學的嫌疑啊?
似乎不太道德喔!
「什麼常?是天天好嗎?」提到繁重的工作,他就有滿肚子苦水吐不完。「別以為妳的戚學長有多體貼,他根本就是泯滅人性,不斷的壓榨我們的體力和腦力,我甚至有過勞死的心理準備。」
過勞死聽起來多恐怖啊!「學長,我完全能體會你沉痛的心情,不過你可以不用那麼誇張。」
「我只是陳述事實。」他不再發牢騷了,因為服務生送上美味的餐點,暫時讓他沒機會開口;待服務生一走,他邊用面紙擦拭餐具,邊接續剛才中斷的話題。「不信妳可以問問惟蓁,我想妳或許會比較相信她的說辭。」
「相信我,惟蓁的回答一定比你含蓄許多。」葉惟蓁是她的麻吉,不過她可不認為葉惟蓁會批評她的老闆。
那女人「肖想」戚學長已經是好久好久了,對戚學長,她永遠只有好話,不會有任何不利他的言辭出現。
「呿~~妳又知道了?」他嗤笑一聲,隨興的開始用餐。
「我知道啊!」她知道的可多了,只是小女人的心聲不適合跟學長分享,不然她絕對會被惟蓁大卸八塊。
「我也知道,這是妳們女人間的小秘密對吧?」白癡都看得出來葉惟蓁對戚毓剛的心意,只有戚毓剛那個笨蛋看不出來。可這種事要自己發現才有意思,偏偏毓剛那家夥又遲鈍得緊,只好苦了惟蓁小學妹。
「欸……大概是那個意思。」她僵硬的苦笑。
「吃啦!別搞什麼減肥那套把戲,當心把身體弄壞了!」鼓吹她吃吃吃,他還真不敢想像她變瘦的樣子 那就不像他那肥肥嫩嫩的「停一下學妹」了。
「那我就先謝謝學長請我這一頓嘍!」見他吃得愉快,她不由得也感到饑腸轆轆,拿起餐具開始用餐。
吃著吃著,她又看到他閃亮的右耳。
「學長,穿耳洞不痛嗎?」
「痛,我整整痛了一個禮拜。」挺痛苦的一個禮拜,洗頭的時候得小心別讓傷口碰到水,連睡覺都不甚安穩,不經意碰到就痛得齜牙咧嘴,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那你幹麼去穿?你家人不會反對嗎?」中國人很多禁忌的,什麼男人穿耳洞會破壞命格啥的,超級麻煩!
「不會啦,我家人都很開明。」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在穿耳洞之前他還慎重其事的詢問過他的母親大人。「我問過我媽了,她沒太大意見。」
「是喔?你媽媽真好。」她突然感嘆道。
他有趣的睇她一眼。「怎了?妳家人管很嚴嗎?」
「很嚴啊!我在考上大學之前,每天在六點之前要回到家,來不及的話得打電話報備,不然小心回家吃竹筍炒肉絲。」想起那段每天趕六點的日子,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極了。
「真的假的?比部隊還嚴喏?」他感到不可思議。
打從上了國中,爸媽就不太管他了,只囑咐他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還好他沒什麼壞朋友,一路順遂的走到現在,身家清白。
「沒那麼嚴重啦,他們只是關心嘛!」她被逗笑了,露出溫暖的笑臉。
「嗯,女孩子盯緊一點是對的。」要是他有女兒,一定也跟她父母一樣的緊迫盯人,畢竟現在的社會太亂了,不盯緊一點說什麼都不安心。
她不禁翻翻白眼。「學長想太多了,我很安全好嗎?」別的自信她沒有,就這點自信特強烈,她相信自己不出色的外表很難令歹徒「食指大動」。
「不談那個,這次聯誼妳去不去?」不想再聽她自嘲的理論,黎志浩聰明的轉移話題。
「不知道耶,要看公司加不加班。」吞下口中的肉塊,她啜了口開水,呼~~好飽。「我吃飽了!」她滿足的拍拍肚皮。
「偶爾不加班死不了的。」黎志浩覷她一眼,發覺這女人的腦袋跟公司裏的惟蓁學妹有得拚,規矩到不行。
「不行啦,那可是要列入考績的耶。」想想小老百姓也挺可憐,往往為了五鬥米折腰;雖然她工作很認真,但裁員的壓力不斷威脅著公司裏的每一位員工,為了保住飯碗,她只好全力配合公司政策,不敢稍有違背。
「考慮那麼多多累?不如換家公司算了。」優雅的以面紙擦拭嘴角,他也飽了。
「那學長怎麼不換家公司?呿!」
黎志浩被她糗得有點難堪,不禁輕咳兩聲。「妳要真想去聯誼,就由我跟妳主管遊說一下怎樣?」
「嗄不要啦!」這不是變相的「走後門」嗎?她可不想因此讓主管另眼看待。「別為難我們主管啦,我一點都不想成為特權份子,還是隨緣吧,能不能參加就看緣分嘍!」雖然她挺想念學長姊還有同學,但宿命的她還是決定聽天由命。
「看不出來妳還是個宿命論者。」他好笑的調侃道。
「我一直都是啊。」不強求是她的生活準則,畢竟世界上誘惑太多了,若要事事強求未免太過辛苦?何不隨遇而安,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他瞭解的點點頭。「難怪妳要心寬體胖了。」
「厚~~學長又要說我胖!這個我知道,不用你時時刻刻提醒我。」
「欸,胖沒什麼不好,有些人想胖還胖不起來咧!」
「是是是,把胖不起來的人介紹給我,學妹我肥肉免費大相送。」
「重點是要對方真能收到才算數。」
「……很冷耶學長。」
「哈哈哈~~」
意外的相遇,輕松的晚餐,看似再尋常不過的飯局,誰也料不到竟能譜出後續甜蜜的戀曲……
他瞭解的點點頭。「難怪你要心寬體胖了。」
「厚~~學長又要說我胖!這個我知道,不用你時時刻刻提醒我。」
「 ,胖沒什麼不好,有些人想胖還胖不起來咧!」
「是是是,把胖不起來的人介紹給我,學妹我肥肉免費大相送。」
「重點是要對方真能收到才算數。」
「……很冷耶學長。」
「哈哈哈~~」
意外的相遇,輕松的晚餐,看似再尋常不過的飯局,誰也料不到竟能譜出後續甜蜜的戀曲……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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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5 00:45:02
第二章
床上擺滿了自己收集的巫毒娃娃,夏宜婷盤坐在中間,用右肩夾著電話筒,雙手則忙著將各個巫毒娃娃的「功效」配合說明書配對出來;因為數量太多了,哪個娃娃代表什麼意思她都有些亂了,得稍做整理才行。
至於幫自己補運的巫毒娃娃……就算了吧,和黎志浩學長吃過飯之後,她覺得學長變得成熟許多,往後應該不會再動不動就欺負她,反正也沒那個環境再讓他那麼做,畢竟不是在同一個職場工作,她根本不用太緊張。
『是喔?沒想到你竟然會在你公司裏巧遇黎學長。 電話的另一端,正是跟黎志浩一樣在「戚氏設計」工作的葉惟蓁,她的笑鬧聲聽在夏宜婷耳裏顯得分外剌耳。
「喂!不過足遇見學長嘛,有這麼好笑嗎?」她咕噥抱怨道,還不忘照著說明書逐一配對。
『沒什麼好笑啦,只是覺得設計界好小。」葉惟蓁笑咪咪的以手指纏著電話線,突然有了另一種解讀——『會不會是你跟黎學長特別有緣,所以才會在畢業後還遇在一起?
手上的說明書突然沒預警的滑出指尖,夏宜婷差點沒黑了半張臉。「 ,你這是詛咒我嘍?」
『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嘛!」葉惟蓁無辜的回應,可在電話那頭早已笑彎了腰。
她太清楚宜婷對黎學長的「心結」,畢竟姊妹淘可不是當假的,只不過她認為這樣的兩個人若是湊在一起應該是件極有趣的事……天下沒什麼不可能的事不是嗎?嘻!
「實你的大頭啦!」夏宜婷沒好氣的啐了聲。「再怎麼有緣也比不上你跟戚學長,到現在都幾年了,兩個人還黏在一起,拔都拔不開。」既然被挪揄了,她自然也得回敬一下,這才合禮數。
『哪、哪有?那是工作,工作。」葉惟蓁反駁道,在電話那頭的她已經雙頰灼紅,差點沒就地自焚。
「最好只是工作啦……不過說真的,我總覺得戚學長其心可議,哪有人照顧學妹照顧到這種地步?居然連畢業後的出路都幫你想好了,擺明瞭挖個坑讓你跳嘛!」會不會其實戚學長是喜歡惟蓁的,只是他自己沒發現?
倘若真是如此,那男人的感情也未免太遲鈍了?都好幾年了呢!
『你別亂講啦! 廚房裏傳來笛音壺的鳴叫聲,葉惟蓁撫著小鹿亂撞的胸口,急著要結束話題。『我的開水滾了,下次再聊喔。
收了線,夏宜婷這才想起忘了跟惟蓁提聯誼的事。其實不提也無所謂,反正主辦人就是她的老闆,她理當不會糊塗到忘記才是。
她專注的檢視著巫毒娃娃及說明書,最後抓到一個「冰圈豬」,她仔細的閱讀它的說明——一個會強力守護正為節食所苦的瘦身男女,貪食症、暴食症的救世主,提醒胖子注意身材,並要擁有者減肥不忘快樂,無論幾公斤,永遠保持好心情的巫毒娃娃。
減肥嗎?感覺好辛苦耶!
她揚起手臂,摸了摸垂在臂下的「蝴蝶袖」——雖然不算太明顯,但感覺似乎小有規模,實在不能讓它再有「長大」的機會。
決定了,最近就將它別在包包上吧!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瘦下來會得到男人的注意,但太胖對身體的確是個負擔,也該是開始減肥的時候了。
小心的將「泳圈豬」掛在常用的包包上,她不由得淺嘆一口。
減肥啊減肥,希望不是條太困難的路……
事實證明,減肥還真是條超艱辛的路。
為了不想花錢買減肥藥傷身又傷心,所以夏宜婷選擇最容易又省錢的方式——斷食減肥法。
除了喝白開水之外,她不碰觸任何食物,因此到了午餐時間,同事們吃便當的飯菜香幾乎將她「薰斃」。
好餓喔~~她的肚子不斷在號叫,口中唾液控制不住的分泌,她趕忙抓起包包往外跑,以免自己溺死在陣陣飯菜香裏。
信步走到自己平日經常解決午餐的速食店,見到裏面坐滿了食客,每個人面前都擺著好吃的餐點,她的肚子更餓了,卻說什麼都移不開貪婪的眼,倣佛就這麼看著就能填飽肚子似的。
她好想吃那個三杯雞、清蒸鱈魚、紅燒排骨……那些菜色不斷的向她招手,誘引著她邁開雙腿往速食店裏走。
還是別減肥了吧?反正她又不是第一天胖,都已經胖了二十幾年了,現在才想減好像太遲了,況且減了肥也未必交得到男朋友。而且像唐明皇就愛楊貴妃那般圓滾滾的身材,或許她也會遇上生命裏的唐明皇,那她這肥不就白減了?
不行!她的意志怎能這麼薄弱呢?好不容易昨天已經撐過一天了,萬一她就這麼受誘惑走進去大吃一頓,那昨天的斷食不就白白浪費了?那她的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又算什麼?那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是白癡。
她賣力的在心裏和自己的欲望天人交戰,渾然不察自己的臉已緊貼在速食店的玻璃上,更沒發現店裏許多客人已紛紛向她投以驚愕的眼光。
夏宜婷一邊看著裏面色香味美的菜色,一邊拼命的吞咽口中迅速分泌出的唾液,直到領口被人揪住——
「別吵,我再看一下就好。」她不耐的揮揮手,要那個意圖將她拉離落地窗前的家夥別打擾她。
「餓了就進去吃飯,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黎志浩聽見了由她肚子發出的「鼓聲」,好氣又好笑的壓低聲音建議。
他的聲音宛如恐怖的魔咒,成功的將夏直婷的注意力由美味的餐點拉到自己身上。
她猛一轉身,整片背就像壁虎般貼緊偌大的落地玻璃窗,臉上的神情就像遇上鬼似的。「學長?怎麼又是你?!」
「看到我不好嗎?」他極無辜的聳聳肩。
「呃……還、還好。」吐吐舌,她有點違背良心,但為免傷害到學長的自尊,她選擇回應善意的謊言。
「聽起來不怎麼好。」他瞇起眼,凝著她俏皮的舉動,感覺血液莫名的騷動。「你幹麼站在這裏?大大方方走進去啊,餐館就是開給人用餐的。」事實上,他原本想問她幹麼貼在玻璃上嚇人,可女孩子臉皮薄,他實在不好說得太直接。
「那個……我在減肥啦!」她回避他的眼,感覺臉上一陣灼熱。
學長的提議超級誘人,她也超級想進到速食店裏享用美食,但這樣一來她不就半途而廢了?她開始和自己的理智拔河。
「減吧?」黎志浩挑挑眉,不讚同的上下打量她。「你又不是很胖,幹麼減肥?」
就他的審美覲而言,她只是小圓,有點肉肉的,看來軟嫩軟嫩,卻還不到肥胖的地步,況且街上比她胖的女人比比皆是,她有必要這樣虐待自己嗎?
「不是很胖?」她懷疑的挑高眼角。「是誰在學校的時候,每回都不讓我走出校門買早餐的?還說什麼得感謝你讓我的脂肪免於再堆積的危險?難道那些全都只是我的幻覺?」現在才說她不是很肥,不是自打嘴巴嗎?
黎志浩的臉色微微轉紅。「呃……」這妮子的記憶力未免太好了吧?那些陳年往事居然還記得那麼清楚?!他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啊!「以前的事就別提了,走吧,進去,我請你吃飯。」
「又請我吃飯?」猶豫的撫著腹部,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學長,我昨天才斷食一整天,現在你要請我吃飯,那我不就前功盡棄了?」可憐她難捱的一整天哪!
「斷食?你竟然用斷食這麼激進的方式減肥?!」黎志浩的臉色可難看了,一副想將她痛打—頓的兇狠模樣。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肚子發出好大—聲「咕嚕」,讓他的臉突然有些扭曲,倣佛想笑又覺得不合適似的。
「夠了,結束掉你愚蠢的行為,進去,我非得押著你吃這頓飯不可!」
「喂!人家在減肥啦~~」她虛軟的抗拒聲顯得有點心口不一。
看過拖吊車拖走違規車輛沒有?意圖減肥的夏宜婷就像違規的車輛,被黎志浩那宛如拖吊車的鐵臂一路拖進速食店裏,場面糗到不行。
不是她不減肥的喔,是學長對她「施壓」,「強迫」她進食的,她絕對是被逼的!不過被逼著吃飯的感覺……真是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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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夏宜婷再以斷食來殘害自己的身體,黎志浩不辭辛勞的每天到她公司「押」著她用餐,押到公司同事不注意都難。
「小夏,你的護花使者又來了喔。」剛進門的業務一腳踩進公司大門,便語帶 昧的調侃道。
「又來了喔?真好,被人這麼關心著,感覺好幸福喔~~」
「那都不算什麼,最最重要的,那個護花使者還是個超級大帥哥,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狗屎運。」
「……」同事們的揄揶排山倒海而來,夏宜婷悶不吭聲,暗自在心裏翻個白眼。
狗屎運?他們要是知道她在學校的時候被學長欺負得多慘,恐怕不會羨慕這「天上掉下來的狗屎運」吧?那可是她在大學裏被欺負了整整三年才換來的耶!
而且這些人的腦袋著實有愧於設計者的身分,怎麼就只會往男女情愛的方面想?她跟學長才不是他們說的那般風花雪月——就算她有這個意願,黎學長也不可能看上她的,畢竟他的外型這麼優,絕對不可能考慮跟個恐龍妹交往。
咦?她怎麼會想到那裏去?不不不,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絕對不可能!
「你發燒了嗎?停一下,臉怎麼紅成這樣?」黎志浩的聲音讓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差點沒變成彈跳的小肉球。「你還好吧?」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她深吸口氣,硬是扯開僵硬的笑。
「我要是有個這麼關心我的男朋友,我也會好得不能再好。」一個女同事涼涼的消遣道。
「去踩踩狗屎,看看能不能也撿到個狗屎運。」一旁還有多事的同事跟著起哄。
夏宜婷沒敢再多待在辦公室裏,忙不迭的拉著他閃人。「我快餓扁了,走吧!」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你的腸胃終於開始恢復正常了。」這次可是她主動說肚子餓要填肚皮,他應該可以放心了。
「我的腸胃本來就很正常好嗎?」她可沒有厭食症。
「只要你不再亂斷食,你的腸胃就不會有問題。」黎志浩純粹覺得這麼做對她最好,便義無反顧的做了,卻從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關心她?甚至還天天跑來陪她吃飯。
「我的腸胃沒問題啦!」她微惱的再度重申。「腸胃不好怎會吃得這麼胖?」
「就說了你不胖,不準你再減吧聽見沒有?」他略顯兇狠的警告道。
「好啦,好啦。」那種過程一次就夠了,而且因為那一次的斷食,害她在學長面前超級沒形象的大吃大喝,吃到肚子再也撐不下才停止,丟臉死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胖,早就胖習慣了。」
「乖。」
他露齒微笑,伸手揉揉她的發,然後兩個人都驚覺這舉動似乎過於親昵,同時尷尬的撇開頭。
要死了!夏宜婷,學長沒別的意思,他只是關心過了頭,你少犯花癡了——因為剛才突然竄起的遐想而羞紅了臉,夏宜婷連忙在心中暗斥著自己。
而黎志浩心中的震撼並不亞於她,掌心倣佛還留著她的發香和溫度,
他不記得自己曾有這種悸動的感覺,包括以往交往的女朋友都不曾有過。
「學長不是要請我吃飯?人家快餓死了啦!」為了打破那短暫的迷思,她急忙開口,即使肚子並不是很餓,她卻扯謊扯得極順,就像不久前為了逃避同事們的調侃一般。
「啊?喔。」黎志浩猛地一震,隨即醒了過來。「那我們去吃飯吧!今天你想吃哪家的餐點?」
她的眼頓時亮了起來。「學長的意思是隨我點嘍?」她記得在雜志的美食介紹中看過一家頗具特色的店,她早想去嘗一嘗,但一個人總難成行,難得有人陪她還自願付錢,她當然想去吃吃看。
「不太遠的話沒問題,別忘了我們下午都還要上班。」瞧見她毫不掩飾的「饑渴」,他不禁笑了出來。
對嘛,這才像他的停一下學妹,所有的情緒全寫在臉上,多可愛!
「不遠不遠,就在伊通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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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敘舊茶飯劇場」,黎志浩有種誤入不同空間的錯覺,倒是夏宜婷一臉興味,像個好奇的孩子般,這裏摸一下、那裏碰一下,愉快得不得了。
「你怎麼知道這家店?」這是家以布袋戲為主題的茶飯劇場,懷舊的木桌 凳、滿滿的人頭充斥席間,擺滿戲偶的舞臺就像小時候在鄉間陪老祖母去看野臺布袋戲的場景,親切的鄉上風情,在講究精緻美食的現代反而獨樹一格。
太神奇了!簡直像布袋戲博物館嘛!
「我看雜志介紹的啊。」喜孜孜的拉開板凳坐下,招來服務人員點餐。
既然不用由她付費,她點起菜來可大方了,接連點了招牌豆腐、烤黑胡椒去骨雞腿,鐵板蔭豉蚵、五更腸旺及一道青菜,每一樣都極開胃,她準備大快朵頤一番。
「問題是,那種東西看看就忘了,誰會記得這麼清楚?」他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我啊,對吃的店家特別容易記住……也不是刻意的啦,莫名其妙就記得了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他笑著損道:「我看是你肚裏的蛔蟲幫你記住的吧?」
「對啦對啦!」看著身後的布袋戲舞臺,她不禁笑開懷。「好懷念喔,我記得小時候經常可以看見這種布袋戲的野臺戲,我阿公都會拉著我去看,然後我就會躲到附近的香腸攤去陪老闆烤香腸,偶爾老闆還會賞我一根香腸吃呢!」
「你怎麼老是記得吃的?」他啞聲失笑。
「沒辦法,我對吃的特別敏感嘛!」她微赧的搔搔頭。
服務人員很快送上她點的菜色,香噴噴的味道讓她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忙不迭的拿起衛生筷,順道也丟給他一雙。
「你喔!」他笑著搖搖頭,隨著她的注視望去,情不自禁的也憶起幼年的時光。「我小時候也常跟我阿嬤去看這種野臺戲。」
「學長不是在臺北長大的嗎?」照理說在臺北很難看到這類的野臺戲,似乎在比較鄉下的地方才看得到。
「屏東,我是我阿嬤帶大的。」他不曾在外人面前提及他的童年,她是第一個有這種「榮幸」的人。
「喔。」聽起來好像有好長一段故事耶,不過夏宜婷並不是喜歡探人隱私的人,若學長願意說,她聽聽也無妨,不然就算她問了也等於白問,反而可能會讓場面變得尷尬。
「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黎志浩發現她沒再追問,反倒感到些許興味,主動的反問起她。
一般來說,很多女孩子都愛問「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那樣,為什麼三個字幾乎等同於女人的發語辭,但這個特質並沒有在她身上出現,這反倒讓他感到好奇。
「我該問什麼嗎?」啃了一口黑胡椒去骨雞腿,她含糊不清地問道。
「問你想問的啊!」真有趣,看她吃飯是件極為賞心悅目的事,她總是大口吃、大口吞,似乎每一樣食物在她嘴裏都成了人間美味。
「我沒什麼想問的啊。」她眨眨眼,用力的咀嚼起來。
凝著她可愛的吃相,他越來越覺得她的率真與單純很難得,也很可愛,跟其他女人都不一樣。
「學長你不餓嗎?好好吃耶,快吃嘛!」她忙不迭的催促道。
她並不愛貪小便宜,但學長從沒讓她付過錢,所以這一攤應該會照慣例由他結帳;既然他是付費的那個人,那他就該多吃一點。
看你吃我就飽了——忍下心裏真正的想法,他拿起筷子優雅的挾了些青菜到碗裏。
「根據我媽的說法,我爸被外頭的狐狸精給騙了,她為了賺錢養我,不得不將我帶到屏東給我阿嬤帶。」
笑意凝在嘴邊,夏宜婷以為他不會講的,沒想到他竟然說了?!
「不過我在屏東過得很快樂,或許是鄉下的孩子沒什麼心機,很快就接受我這從外地來的孩子;我還記得那時候每天都玩得筋疲力盡,洗完澡後倒頭就睡,根本沒時間去想大人復雜的世界。」想起那段不難熬的童年,他忍不住笑開了。
「那很好啊,不像現在的小孩子多可憐,每天被逼著念書補習,想玩都抽不出時間呢!」還好不是太悲慘的過去,夏宜婷松了好大一口氣。
「這麼說來,好像我還得感謝我爸跟狐狸精跑了是吧?」他邊笑邊自嘲道。
「嗄?!不是啦!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嚇得差點沒掉了筷子,不曉得自己再簡單不過的思考,在他眼裏竟成了陰險的陰謀論,小臉一片慘綠。
「你要真有那種復雜的心思就好。」他涼涼的調侃道。
「啊?」這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快吃吧,吃太慢可是會來不及上班的。」可惜阿嬤已經辭世,不然他還真想再回屏東看看,緬懷一下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喔,好。」她聽話的埋頭拼命吃,腦子裏還在想著學長剛才那句玩笑話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燦爛的驕陽熱情的綻放光芒,把每顆心都照耀得暖烘烘的,明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5:30
第三章
真糟糕,這時候該把這個喝得爛醉的女人帶到哪兒去才好?
無奈的覷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邊睡覺還一邊傻笑的女子,黎志浩一個頭兩個大。
就紳士的作為,他理當要送她回家,問題是,雖然兩人稱不上陌生,他卻不知道她住在哪裏?畢竟兩人的交情似乎還不到這般熟稔的地步。
沒錯!坐在他車裏呼呼大睡的女人正是他的「停一下學妹」,夏宜婷。而她會喝得爛醉睡在他車上,這一切都得「歸功」於戚毓剛主辦的聯誼會。
由於他下了班後先到車廠進行愛車維修,所以聯誼會他遲到了,沒想到一群同學及學弟妹便藉口纏著他罰酒。見大夥兒熟絡的起哄,他不好推辭,先灌了三杯酒,誰曉得緊接著整個情勢就失控……
萬事起頭難,一旦有人起了頭,接下來的行為便顯得理所當然。
在他先喝三大杯之後,所有人的飲料自動換成含有酒精類的飲品,喝到後來幾乎沒半個逃過酒精的浸染,包括他熟悉的停一下學妹。
或許該說他們學校的校風優良,男士們極風度的接下送女生回家的任務,很快的所有女生都被順路的男生「認領」走了,偏偏角落裏還坐著一個早已醉暈了的停一下學妹;為了展現學長的風度,他義無反顧的將她扛上車,接下這顆燙手「胖」山芋。
當車子離開聚會地點,他才發現問題來了——他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裏!
他不由得攬起眉,眉心打了個死結。
不管了,送佛送到西天,先把她帶回家,明天再送她回去便是!
心念一轉,他調轉車頭,迅速開往回家的路。
不到三十分鐘,車子穩當的停進停車場,他再度將她扛上肩,輕松的扛進自家屋裏——好險他一個人住,不然光想到得面對老媽的詢問就無力。
進了門後,將她放到沙發上,正想去將客房梢做整理,未料那個喝醉的人兒陡地摟住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
因突然被她摟住,他一時失衡而將她壓回沙發上,自己的身軀還正好壓上她胸前的柔軟;不曉得是不是酒精的催化,他竟感到些許悸顫、心臟狂跳。「宜婷?」
「學長好色,貼在人家胸部上。」她睜開挾酒精醺紅的水眸,突地一臉嬌憨,格格的笑了起來。
他閉了閉眼。這還不都是她害的?
「你喝醉了,而且是你拉住我,我才不小心壓到你。」該是再簡單不過的解釋,但吊詭的是,他竟不想離開她柔軟的胸脯,就這么曖味的壓著她。
其實她很可愛的,大剌剌的性格、毫不忸 的大方態度,跟她相處全然不必用心機,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自在得不得了。
像她這樣的女孩應該有很多男人追求吧?
他雖然不曉得其他男人怎么想,至少他就挺喜歡像她這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女孩——
呃,喜歡?!
天!他在亂想些什么?她是他的學妹啊!
「是不小心,不是你喜歡壓我喔?」她噘起小嘴,小臉寫著失望。「我還以為終於有男人喜歡我了呢……」
他的胸口一窒,竟不忍見她失望。
「我喜歡啊!」他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以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沙啞嗓音。
該死!是喝醉了還是怎地?他竟不排斥和她繼續糾纏下去?!難不成他也喝醉了?
「真的嗎?你真的喜歡嗎?」她眨眨眼,大大的眼像帶電的發電機,不知不覺對他猛放電。
「噢~~你別這樣看我!」該死的!她可愛得教人想一口吞了她!他懊惱的低吟了聲。「男人是經不起撩撥的,你可別玩火。」
「什么是玩火?」她不懂,但小手不安分的扯苦他的領帶,倣佛想解開他的束縛。「打領帶很辛苦厚?我常覺得領帶會勒得你喘不過氣耶!」
他抽了口氣,試圖想「爬離」她的魔手。
對,她是喝醉了沒錯,但他沒有,他不能任由她這么胡作非為下去。
但是現實往往不能盡如人意,接下來的局勢全然失控,將他壓抑的理智一點一滴榨光——
「你……你該死的以為你在做什么?!」明明是熱呼呼的夏天,為何他卻感到背脊一涼?!他慍惱的低吼,俊顏不由自主的發燙。
「你不覺得很熱嗎?把衣服脫掉嘛,我幫你。」她不以為忤,認真的為他脫衣「納涼」。
「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他幾近咆哮的低吼。
「學長學妹要相親相愛喔,我幫你,等等換你幫我。」她開心的笑了,發出可愛的恪格聲。
還要他幫她?
天啊~~那曖昧的畫面令他腦袋充血,一股火熱直衝下腹,讓他心頭警鈴大響——
「幫你的大頭鬼!你給我乖乖睡一覺,明天醒來給我乖乖回家,懂了沒有?」他揪緊自己的領口,就怕被她便宜佔盡。
「你兇我!」她指控,眼神變得野蠻起來。「你不要我幫忙,我就偏要!別跑!」
「啊!你別動手動腳的啦!」
「快啦,我熱得要命,你不快點怎么輪到我?」
「……天殺的!你別胡鬧了,不然發生什么事我可不管喔。」襯衫失守,他改而揪緊自己的褲頭。
好討厭的感覺喔~~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女人脫衣服,可是……好刺激、好難抗拒,他該怎么辦才好?
「安啦,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連累你的啦!」全然被酒精控制的腦袋,所有神經都搭錯線了,她笑得像頭饑渴的母狼。
「你……別過來……別……啊~~你別亂摸啦!」該死!他無辜的褲子啊!
「這什么東西?怎么鼓鼓的?」好奇的在他身上摸來抹去,她毫無自覺的扇風點火。「還很燙呢!」
「你你你……再摸下去會出事啦!」害羞的咬著才被脫下不久的襯衫,他快控制不住衝上喉管的呻吟了。
「咦?會動耶!好好玩喔!」驚異的瞪著他身上某個膨脹的部位,她興奮的彎起大眼,不聽話的動手戳戳看。
「啊呀~~」他躲、他喘,直到他再也難以忍受,迅速將她扛上肩,直接衝往自己的房間。「不管了!你這該死的女人!」
房門砰地一聲被甩上,那該死的女人卻仍是一臉茫然,還沒弄清楚自己哪裏「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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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沉沉的睜開眼,齒間泛著似酒的苦味,入目所及是陌生的天花板,還有一盞從沒見過的美術燈。
夏宜婷兩眼發直的瞪著美術燈,過了半晌才將臉轉向身畔,陡地驚愕的瞠大雙眼——若不是她趕忙伸手搗住自己的嘴,震天的驚叫就衝口而出了。
黎學長怎會躺在她旁邊?
這裏又是哪裏?
為什么她會出現在這裏?
一堆的問號還沒找到解答,她霍地驚覺適才雙臂劃過被子時的觸感……她微顫著手,不敢妄加揣測的微微拉開覆蓋在身上的被子,然後火速放下,兩只眼差點沒瞪凸了出來!
歐賣尬!被子底下的她竟然什么都沒穿?!
這是什么情況?
她怎么可能全身赤裸的跟學長躺在一起?
驚異間,片段式的記憶逐一掠過她的腦海——
是了,昨晚她參加了戚學長辦的聯誼會,她依稀記得自己還熱心的建議葉惟蓁去買個巫毒娃娃來祈求她和戚學長的戀情有所進展,然後黎學長遲到了,與會者紛紛起哄。
也不曉得誰帶了酒,好像一堆人開始灌黎學長喝酒……喝到後來不知道為什么,似乎大夥兒全沾了酒精,然後……然後……然後她的記憶便跳到躺在床上的此刻,中間的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她通通都沒印象,
慘慘慘!她用這么曖昧的姿態和學長躺在一起,到底她跟學長之間……
老天!她壓根兒沒勇氣去拉開學長身上的被子,看看他是不是如同自己一樣一絲不挂——感覺臉上灼熱一片,她想下床又怕驚動身邊的學長,猶豫半天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嗯……」黎志浩突然翻了個身,倏地睜開雙眸,正巧對上她那雙驚恐到不行的水眸。「早。」
早?他跟她說早?!
這……她該不該禮貌性的回禮一下?
「怎了?還沒醒嗎?一臉呆樣。」黎志浩顯然一點都不意外她的存在,自在得宛如她原本就該躺在那裏似的,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啊呀呀呀……」她被捏疼了,一邊哀叫一邊拍掉他的手。「很痛耶!」
「很好,滿有精神的嘛!」隔著被子拍了下她的臀,他毫不遮掩的起身下床。
「啊呀呀呀~~」沒想到他這一動作,立刻嚇得她放聲尖叫。
黎志浩回頭睨她一眼。「幹么?我又沒捏你鼻子,叫魂哪?」
「你你你……你的屁股……」救郎喔!黎學長竟然光著屁屁站在她面前?!她是不是該當場暈死比較好?
「屁股?」視線落在自己的臀線上,他揚起一抹性感的淺笑。「還不賴吧?或許我可以去參加男模選秀賽。」他竟得意的沾沾自喜起來。
她快昏倒了!不敢相信學長竟是這樣的反應?!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怎能在自己眼前光著身體,卻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幾乎快被嚇死的夏宜婷,完全不敢細想其問可能已然發生過的煽情情節。
不會吧?不會的,學長不會對她這種肉圓妹有「性致」才對,應該……不,絕對不會!
「盥洗室我先用喔,等等就好。」他大搖大擺的晃進盥洗室,留下呆滯的夏宜婷還躺在原處,腦子紊亂得理不出任何頭緒。
這裏看得出來是個男人的房間,淺藍色的墻面、幹凈的擺設,沒有多餘的小東西,顯得整個房間極為精簡,這該不會是黎學長的房間吧?
該死的!她實在不該碰酒的,天知道她的酒量有多差,喝沒兩杯就挂了,而她甚至不曉得自己的酒品如何……因為往往沾了酒的下場,就是睜開眼便看到隔天的太陽。
這下該怎么辦才好?
對了!趁學長去盥洗,她趕快穿好衣服落跑,管他昨晚發生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她一概不認!
她迅速跳下床找到自個兒的衣服,刻意忽略因被單掀開而顯露出來,床罩上那抹刺眼的紅,七手八腳的套好內衣褲,便見黎志浩大大方方的踏出盥洗室——
「啊~~」霎時,尖叫聲響徹雲霄,驚得黎志浩趕忙衝上前去,一把搗住她的嘴。
「幹么啊你?叫魂哪?」
要死了!雖然他家的隔音還不算太差,但以她如此高分貝的嗓音,還是極有可能讓人誤以為他家裏發生了兇殺案,他不得不阻止她繼續「唱高調」下去。
「你你你……我我我……」拉下他的手,她脹紅臉且結巴得語不成句。
觀世音菩薩、南無阿彌陀佛、耶穌基督還有阿拉,她真的不是故意看到學長的「溜鳥圖」,千萬不要讓她長針眼,千萬不要!
「什么你啊我的?講清楚!」凝著她脹紅的臉,活脫脫像顆成熟的蘋果,他感覺牙艱發癢,真想給她咬一口。
「你、你就不能穿條褲子嗎?」滿腦子充塞著性感的裸男畫面,尤其是某個重點部位硬是清楚的印在她的腦海裏,她虛軟無力的低喃。
「褲子?」狐疑的低頭睞了自己一眼,他霍地笑了開來。「有什么關係,我們倆哪個地方沒看過?」
轟~~
—顆炸彈猛地在她腦子裏炸開,炸得她頭昏腦脹,呆滯的化成石像。
「你還好吧?怎么臉紅成這副德行?」輕拍她的臉,他顯得有些擔憂。
「你是說……我們……那個了?」雖然隱隱有這預感,她仍問得極為艱辛。
「那個?!」他蹙眉,想了好一會兒才弄懂她的意思,不禁又笑了。「做愛就做愛,還這個那個?!我們當然做了啊!」成年人竟說不出那兩個字,她真是單純得可愛!
什么叫晴天霹靂?夏宜婷發誓自己此刻全然能體會這四個宇的意思。
「怎么會……」她失神的喃喃自語。
「哪不會?你抱著我又親又咬,還不管我怎么防備都被你剝個精光,那種狀態之下,你認為我還能怎么做?」黎志浩開始弄懂她吊詭的反應,一雙漂亮的濃眉差點沒蹙成一條直線。
天殺的!這丫頭竟全忘光了?!
該死的酒精!
雖然他的行為是有點乘人之危,但他不是聖人也不是柳下惠,他只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會進展成那樣也是理所當然,但他現在卻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沒能更理智一點,狠心將她一個人丟下,反而意亂情迷的佔了她的便宜。
她的清白毀在自己手上,雖說男歡女愛在現代輕松得宛如三餐,但再怎么說她總是吃虧的一方。
「我、我的酒品那么差喔?」她大受打擊!第一次知道自己喝了酒會抱著人又親又咬,慘的是,那顯然不是個會讓人感到愉快的發現。
睞了她一眼,他感到一陣無力。
「現在才討論你的酒品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你要我負責,我會負責到底。」他淺嘆一口,認了。
所幸他們並不算陌生,還算小有感情,雖然之前的情誼緣自於學長學妹的關係,但感情這種東西可以培養,或許相處久了,那種單純的感情會變成男女之情也說不定,所以他並不急於跟她撇清關係。
況且他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不會做了又不承認,該他負的責,他絕對會一肩擔下。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夏宜婷嚇一大跳,心裏難受極了。「我沒有要你負責,也不會要你負責……」
雖說她沒了那片代表純真的薄膜,但好在她並沒有傳統的處女情結,相反的,她還該感謝學長願意抱一個向來沒男人緣的女人,在她看來,他還吃了大虧呢!
「幹么?我條件這么差,要負責你都不讓我負?」聽她這么表態,他應該松了口氣才對,但吊詭的是,他感覺更悶了,眉心幾乎聳成一座小山。
「不是這樣啦……吼!你別曲解人家的意思!」
這個人怎么這樣啦?她還在消化自己跟他上了床的「噩耗」,他不但沒體諒,還曲解她不讓他負責的好意,真是過分過分過分!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對你負責嘍?」他挑眉,心情梢梢好轉。
「 ……」
學長這話問得怪,好似他才是那個咬著手帕哭泣,淚汪汪的要對方負責的那個,感覺挺別扭的。
夏宜婷不由得赧紅了臉。「你這個人真奇怪耶,哪有人那么想負責的啦!」
「這才是敢做敢當的表現。」他堅持這才是男子漢該有的作為。
「我沒說你敢做不敢當,不過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不讓你負責可不可以?」她掙扎的咬咬唇,忍不住跟他打起商量來了,
她自然知道「負責」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那表示他願意跟自己進一步交往,但無關乎任何感情的牽扯,純粹為了昨晚的酒後亂性而將兩人硬綁在一起,形同沒有期限的刑期。
就學長所言,是她「亂」得比較厲害,主動剝光他的衣服,對他「霸王硬上弓」,這樣的她根本沒有任何立場要求他負責,反而是卑劣的禁錮他一生的幸福,她實在沒辦法命令自己要求他這么做。
「不可以!」或許是因她不斷推拒,反而讓黎志浩更為堅持,他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學長……」夏宜婷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像她這種醜小鴨,能得到學長的青睞,理應半夜作夢都會笑,但她太清楚學長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才做這決定,而是他負責任的個性使然,這實在讓她無法開心起來。
「你給我說清楚,讓我負責這么令你難堪嗎?」這可是黎志浩長這么大,破天荒受到最大的侮辱,說什么他都要弄個明白,
「不是啦,我並沒有那樣想……」她是怕委屈了他啊!
「沒有就好了啊,還 嗦那么多敞什么?」他壓下不悅的情緒,指尖指向盥洗室,「去刷牙洗臉啦!我給你準備了新的毛巾跟牙刷。」
吶吶的低垂著頭,她像只戰敗的母雞緩緩走入盥洗室。
唉~~她怎么老是惹學長生氣?她真不是個好學妹。
盥洗完畢走回房間,發現黎志浩已然穿上輕松的休閒裝,這讓他的「威脅性」減輕不少,她不由得松了口氣。
「過來。」他抬高下顎命令道。
「學長,你別生氣……」委屈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她像個飽受淩虐的小媳婦。
凝著她的發旋,他是又好氣、又好笑。「親我一下,我就不生氣。」
「嗄?!」她脹紅了臉,一雙眼瞠得老大。
黎志浩才不管她是不是嚇傻了,淺笑的低下頭吮住她的紅唇;她的唇跟她的人一樣,好軟、好嫩,帶著點如蜜糖般的甜膩滋味,教他一嘗就上癮!
對她負責不是太困難的任務,他真心這么認為。
夏宜婷緊張得忘了呼吸,—顆心臟像壞掉的數拍器般,快速的在胸腔裏躍動個不停;偏偏她的知覺明顯的感受到學長的舌在她嘴裏不斷「蠕動」,只能呆滯的任由他對自己胡作非為,直到腦袋缺氧差點暈了過去——
「笨喔你!哪有人接吻會忘了呼吸的?」黎志浩很快發現她的虛軟,忙不迭將她推倒在床,大掌用力拍撫她的胸口,只差沒直接幫她做CPR。
「我……」我沒經驗啊!她急喘,感動自己還能開口說話,沒有因此一命嗚呼。
「好點了沒?」不斷為她按摩,他不放心的詢問。
「好多了。」她閉了閉眼,才感到舒服一點,卻又發現他的手正壓在自己的胸口,一瞬間心跳又狂擂起來。
「好多了怎么心跳這么快?」他可沒她這么樂觀,表情明顯帶著擔憂。
「你的手……」就這樣壓在人家胸口耶,要人家怎能不害羞?
「手?」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霍地發現自己的手正壓著她的柔軟雙峰,不由得泛起壞壞的邪笑。「我們做都做過了,還這么害臊?」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
「我又沒有印象。」人家喝醉了嘛!只知道一醒來就失身,果然喝酒會誤事啊!
「沒印象?」他挑起眉,男性的自尊深受打擊。「相信我,我不介意為你添上新的印象!」而且絕對令她印象深刻,再也不敢或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5:54
第四章
「嗄?」夏宜婷一愣,愕然發現黎志浩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上,並褪去才穿上不久的休閒服。「學長?」
「以我們的關係,你不該再喊我學長。」扯開魅惑的淺笑,他俯身在她耳邊輕喃。「叫我浩,你不會連我的名字都忘了吧?」
哇咧~~意思是,他想在她清醒的時候再「磨一概」?!
「現在、現在是大白天耶!」夏宜婷脹紅了臉,不敢相信他這般色欲薰心。
「誰規定只有晚上才能做愛做的事?」大掌不客氣的襲上她軟嫩的胸,他愛極了這柔軟的觸感,感覺很溫暖。
啊!他的手在摸哪裏啊?衣服又什么時候被脫掉了?他的動作怎可能這么快?!
她呻吟著,不由自主的發出低喊,把發燙的身軀微微上拱,殊不知正巧將自己送進他口中;體內的血液亂竄,似乎還夾雜著某種她所陌生的熱潮,令她酥麻、癱軟,感覺身體也變得陌生。
這真的是她的身體嗎?
她從來不曾體驗這種感覺,令她有點害怕卻又感到期待,期待挖掘到自己所不知道的感受……
凝著她難耐的扭動,他噙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呃……學長……」
「還叫我學長?看來不處罰你是不行了。」他起身褪下自己的長褲,魔魅般的音律在她耳畔繚繞。
處罰?
有這么嚴重嗎?
她羞赧且茫然的凝著他身上賁起的肌肉,如何都移不開眼。
天!她到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個色女,竟不知羞慚的盯著他的肉體看?
可是他的身體真的很漂亮,勻稱的肌肉不瘦不胖,再標準不過的衣架子;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沿著他的線條逐漸下移,卻頓在他的肚臍眼之後便再也不敢亂瞄,潛意識避開某個「重點部位」。
太羞人了!她不能這么不知羞的!
黎志浩再度壓俯在她身上,猛地低頭吻住她的唇辦,在她的驚喘聲中一個猛力挺身,結結實實的貫穿她,而她的低呼則被他吞入口中。
又驚又羞的瞠大雙眸,她原以為會很痛,沒想到並不如她預期的疼痛,反而強烈感覺體內充實的脹熱感,她不安的攀住他的臂膀。
「看清楚了,是我在愛你,往後你要再敢說什么沒印象的話,你就倒大楣了你!」小心眼的男人略嫌兇狠的威脅道。
「……」這時候該怎么回答?兩具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一起,他卻在這時候翻舊帳,她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見她一副呆愣的模樣,他想起昨晚佔有她的那瞬間,即使有酒精的麻痹,仍讓她痛叫失聲,他擔心她還不是很習慣適應自己的入侵,遂體貼地問:「還疼嗎?」
「我、我以為會痛的,可是沒有。」她羞紅了臉坦白回答。
「那表示我昨晚不會太粗魯。」他喜歡這個答案,表示他現在可以放心的攻城掠地了。
「啊——」感覺他倏地退出又猛力進入,她驚喘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種感覺好奇怪,明明是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卻做著全世界最親密的舉動……
其實她不討厭學長的,甚至是欣賞他的,但僅止這些能維係多久?更別提她一點都不知道學長對她到底抱著什么樣的想法。
雖然她對這種事不是很了解,但她曾聽過男人的性和愛總能分得清楚,就因如此,她更無法揣測學長的心思,只能將之歸類為對自己沒有感情的那一種……
「在想什么?」他敏感的發現她有些心不在焉。
這女人真該死,在這時候竟然還能神遊?!而且他很肯定她腦子裏想的,絕對不是能令他高興的事!
她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頸項,主動在他頸間印下吻花。
她的舉動不啻激發身上男人更深層的快感,他狠抽口氣,霍地將她翻轉半圈,由後方體位再次貫入她纖細的甬道,持續更兇猛的掠奪。
「啊呀……」與適才不甚相同的快感取代了她的驚訝,一股猛烈的收縮由下腹泛起,她不禁發出小貓般的輕叫。
在一波波激情的浪潮中,他原想逼問她剛才到底在亂想些什么?但她體內的緊縮令他不由自主的顫抖,只能加快速度更用力的佔有她,一次比一次更狂猛、深入,直到他再也無法克制的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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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萬裏無雲,但開著公司車準備前往食品公司比稿的夏宜婷,心情卻有點小憂鬱,跟窗外的晴空形成強烈的對比。
雖說「默認」黎志浩對自己負責,但一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她就後悔了,尤其走在街上,看到滿街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孩,她的心情便沒底線的往下蕩。
負責兩個字對學長來說,著實是太過嚴苛的懲罰!他只是很倒楣的成為她酒後亂性的犧牲者,前提還是他擔心喝了酒的她獨自回家遭遇危險,想送她又不知她家在何處,才會演變成那晚的情勢,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好心應該得到正面的回報,而不是落得跟她綁在一起的下場,那對優秀的學長來說,真的成了好心沒好報!
學長應該值得更優秀的女人,而不是像她這種沒什么長處,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的小胖豬。
所以從那天起,她就刻意躲著黎志浩。每每到瀕臨遲到的前一秒,她才走進公司打卡,下班則超準時的第一個落跑,若遇上加班則寧可挨餓也不願走出公司用餐,一切以不遇見他為最優先考量。
幸好「戚氏設計」的加班量也很大,她成功的躲了他一個禮拜,相信再過不久,他就會明白她的用心,不再堅持什么負責論才是。
說服自己這是對雙方最好的結局,她的心情該是如釋重負、輕松無比才是,可奇怪的是,她不僅沒有任何輕松感,反倒覺得心頭烏雲密布,如何都振作不起來。
淺嘆一口,眼角不意掃過擺在膝上的包包——咦?她挂在包包上的「冰圈豬」呢?怎么神奇的消失了?
將車停靠在路旁,她彎下腰仔細的找過前後座位及椅座底下,並沒有發現泳圈豬的蹤影,她無奈的坐回原先的姿勢,還是想不起來它到底掉到哪兒去了?
掉了就掉了吧,再拖下去可要遲到了!設計公司的比稿最忌諱的便是遲到,她只得命令自己忽略泳圈豬丟掉的事實,再度上路。
不消多時,她很快將車停進約好進行比稿的食品公司樓下的停車場,她振作起精神,疾步走向辦公大樓。
不能再亂想了,接下來可是比稿的大陣仗,為了公司的面子和「錢」途,她得努力衝、衝、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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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採飛揚的介紹設計的方向,夏宜婷在得知比稿對手沒有「戚氏設計」後全然放松,更能展現平日的幹練,滔滔不絕的闡述自家公司設計的重點,獲得全場與會人士頻頻點頭。
殊不知一雙深邃的黑眸正目不轉睛的凝著她,在她所不知道的另一個房間裏。
「這小姐表現得不錯,人也長得很可愛,軟軟嫩嫩的,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坐在螢幕前觀看會議室裏的比稿情形,食品公司的負責人高天佑揚揚唇,撫著下巴,一臉興味的盯著螢幕裏的夏宜婷。
或許是做食品的職業病,一看到螢幕裏圓圓嫩嫩的女人,就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家中央廚房裏生產的面包,光看外在就覺得挺可口。
「你別忘了,現在是在比稿,不是辦選美。」坐在他身邊的男子瞇了瞇眼,一臉陰鷙。
「我當然知道今天辦這活動的目的,不然幹么要你來幫我監定?」高天佑莫名其妙的睞他一眼。
「那你就專心的看各家設計公司的稿件,不需要管人家說明者長什么樣子,更不用管人家小姐長得好不好吃。」男子的聲音冷硬,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志浩,你幹么?」高天佑並不遲鈍,他很快便發現好友情緒的明顯轉變。「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么一轉眼火氣就變這么大?」
沒錯,坐在高天佑身邊的就是「戚氏設計」的設計師之一,黎志浩。
由於高天佑對廣告這種東西不甚熟悉,想起打小一塊長大的鄰居黎志浩正巧是這方面的專家,不巧「戚氏設計」最近的工作排得滿檔,他遂接受黎志浩的建議,選擇幾家名聲不差的設計公司公開比稿,順道邀黎志浩到公司來陪他一起挑選出最佳創意。
他之所以會另外在辦公室裏用監視螢幕看會議室裏比稿的情形,也是為了不要讓公司裏的高級主管見了黎志浩便問東問西,那會讓他覺得很煩,所以才會拉著志浩到他的辦公室裏進行「偷窺」。
誰知道比稿活動還沒結束,這家夥就突然變臉了?難不成這些創意他通通都不滿意?除了這個理由,高天佑怎么想都想不透好友情緒丕變的理由。
「沒事。」黎志浩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雙眼盯著螢幕不動。
沒事才有鬼!打小一起長大的默契可沒那么容易唬弄。
高天佑小心的偷覷著他的反應,然後順著他的眼看到了螢幕——幹么?難道他也對那位長得很可口的女人感興趣?
會嗎?他可不記得志浩對哪個女人感興趣過,甚至一度還誤以為志浩是同性戀者;畢竟他長得挺俊美,感覺又不似男人陽剛,反倒有絲女性的陰柔,尤其是他纖細的思路,很難不令人那般聯想。
「沒事就好。」人要有實事求是的精神,高天佑決定藉機試他一試。「我覺得這位小姐的設計創意挺不錯,就決定是她了。」
黎志浩的眼不曾離開螢幕,直到鏡頭裏的她深深鞠躬,結束設計稿件的報告。
「公司是你的,你怎么說就怎么算。」
「當然,我挺滿意這樣的結果,當然這多少拜你所賜,多謝你提供我這么棒的點子。」高天佑露出淺笑,笑瞇的眼不著痕跡的偷睨著他。「要不是你的點子,我就不會認識那位可愛的小姐,甚至交代她們公司由她全權處理我公司的案子。」
他每說一句,黎志浩的臉色便沉了一分,到他將句子告了個段落,黎志浩的臉色可說是很難看了……不,簡直是「灰熊難看」。
「你當她公司裏的人全死光了嗎?」他企圖強烈暗示好友,夏宜婷公司裏應當還有其他同事會來協助處理這個案子,不太可能交由她一個人全權負責。
「哪會?我好歹是個經營者,自然知道他們公司裏也有不少優秀的人才,」高天佑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存心激他似的火上加油。「不過我就是欣賞她。你知道,正所謂近水樓臺,相信不久我就可以擷取這朵清嫩的小花了。」
「不行!」幾乎是反射性的,黎志浩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我知道你對女人很有辦法,但誰都可以,就她不行!」
「幹么?你認識那朵可愛的小花?」高天佑反常的挑挑眉尾。
黎志浩的俊顏掠過一絲狼狽,霍地粗魯的放開他。「不關你的事!」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管我追不追求那位小姐呢?」什么叫不關他的事?好歹將他當成競爭者不行嗎?高天佑不爽的嘟囔著。
「夠了!那是你的自由,你不用一一向我報告。」惱火的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黎志浩再難忍受的大步走向大門。
「喂,這樣就走啦?」高天佑的聲音還來不及傳出喉管,大門便猛地被用力關上,震得他微仰了下。
嘴角漾起好看的笑紋,他的視線不由得再度落在螢幕上,即使夏宜婷的身影已改在螢幕的角落入座。
太有趣了!他著實好奇得緊,那個女人何德何能,能夠激起一向好脾氣的志浩火冒三丈?
若有所思的睨了眼適才黎志浩離去的方向,他忍不住再度發笑——
哎喲!不曉得從小到大的好學生抓起狂來是什么樣子厚?機會這么難得,不玩玩似乎對不起自己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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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室的停車場裏,黎志浩安靜的坐在車裏,一雙犀利的俊眸緊盯著電梯出入口,唯有稍嫌快速起伏的胸口泄漏他此刻超陰霾的心情。
那該死的女人把他當什么了?「用」過即丟的垃圾嗎?
一個禮拜!那女人竟足足躲了他一個禮拜?!要不是他推不掉今日高天佑的邀約,或許連見她這一面都遙遙無期。
該死的好極了!他就在這裏堵她,看她能躲到什么時候!
不曉得過了多久,終於見她提著大包小包的,神情愉悅的走出電梯。
雖然現在用電腦講解設計很方便,但有些公司仍要求以比較傳統的方式來展現創意,例如今天這家食品公司。
由於傳統式的比稿必須攜帶不少東西,光是那塊展示板就很難令人叫到計程車,必須自己開公司車出門才行,所以一般大牌的設計師都懶得接這種案子,才會讓資歷不深的她撿到這個「便宜」。
雖然辛苦了點,不過看在順利為公司拿到合約的分上,再辛苦都值得!
她找到公司車,才將展示板全塞進後車廂,準備回公司報告好消息,未料才關上後車廂門,一只手臂霍地擋在眼前,驚得她瞠大雙眼。
「停一下學妹,還真巧啊!」宛如地獄使者的冷硬嗓音響起,在不甚明亮的地下停車場裏顯得分外陰森。
「學……學長?!」
天啊!夜路走多了真會遇到鬼耶!為什么世界這么小,小到她只不過離開公司出個任務,就遇上這瘟神?她到底走的是什么狗屎運?!
「不錯,至少你還記得我這個『學長 。』不由分說的緊抓著她的手,轉身走向自己的停車處,霸道的將她塞進車裏,然後迅速坐進駕駛座,喀地一聲鎖上中控鎖。
「別鬧了學長,我的車還留在那裏耶!」她的心臟狂跳著,小手試圖扳開無動於衷的車門鎖,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
「車扔在那兒不會不見,晚點再來牽就是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可是我還要回去上班哪!」木然的閉了閉眼,以過去多年的經驗,她知道自己如何都辯不過他。
「如果我放你回去上班,你就不會再躲我?嗯?」他面色猙獰的傾身靠向她,將她整個逼貼到車門上。
「學、學長真愛說笑,我幹么躲你?」要命,牙齒別打架行不行?她僵著笑,努力控制自己的緊張,可惜成效很差,差到令人想哭。
「明人不說暗話,有沒有躲我你自己心裏有數。」凝著她那委曲求全的小媳婦模樣,他的心火燒得更旺,氣惱的將車發動,讓車子滑出停車位。
她發誓,她聽見學長指關節扳動的聲響!
「我……」淺嘆一口,見他這樣,她心裏難受,卻無法再睜眼說瞎話;他要這么認為就這么認為吧,反正她躲也是事實,只怪他將話說白了。「不過學長,現在還是上班時間,無故曠職我們都很難對公司交代。」
「偶爾一次死不了人的。」他無所謂的哼道。
「現在時機這么差,工作不好找。」萬一被辭退了怎么辦?那她好不容易到手的案子不就要拱手讓人了?
「大不了我養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6:24
第五章
大不了我養你?
誰要讓他養?她又不是缺了胳膊斷了腿,幹麼要他養?氣悶的坐在黎志浩家的客廳裏,夏宜婷還怨著他沒道理。
就這樣把人家帶到他的勢力範圍,教她一顆心惶惶難安啊!
「不是已經讓你打電話回公司報備了,幹麼還臭著一張臉?」開冰箱摸出一罐可樂,拉開拉環倒了—杯擺在她面前。
「行程被打亂了,任何人都會生氣的。」她氣呼呼的喝了口他拿來的可樂,肚子裏的氣更滿了——大笨蛋!沒看到人家氣正旺喔?還拿有氣的飲料給她喝。
對,沒錯,他是好心讓她進屋後先打電話回公司報備,但那又如何?行程一樣亂了,她此刻應該是在公司裏接受同事們的恭賀,這下全沒了,怎不教人生氣?
氣氣氣氣氣氣氣!氣死人了!
黎志浩坐了下來,十指交叉抵住下巴,平靜且專注的瞅著她。「如果你不躲我,就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
說來說去又全都是她的錯了……
她無奈的低下頭,心虛的暗嘆一口。
「說吧,為什麼躲著不見我?」凝著她的一舉一動,他冷硬的開口。
「我才沒有躲你。」她下意識出聲反駁。
突地,他拉開矮幾的抽屜拿出memo紙及筆推到她面前。「先寫下來。」
「什麼?」她不懂。
「手機號碼、地址,還有緊急連絡人。」他受不了再找不到她的擔憂、心焦,最快的方式就是掌握她所有的聯絡方式,讓她無所遁形。
「做什麼?」她戒備的不肯拿起面前的筆。
「好讓我隨時找得到你。」他想要隨時找得到她的人,並且絲毫不隱瞞他的動機。
她又不是犯人,需要這樣時時控制嗎?「不寫。」
「為什麼?」他的眉蹙成一條直線,對她的回答不滿意極了。
「我媽都沒這麼管我。」賭氣的噘起嘴,大有指責他管太多的意味。
黎志浩盯著她,安靜了好半晌,然後,她聽見一聲輕淺的嘆息,無形的揪扯她的心臟。
「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人的感覺?相信我,那一點都不好受。」而他忍受了整整七天,這是成長至今讓他感覺最漫長的七天。
換她沈默了。
她當然知道那不好受,因為即使躲人的是她,她也會不由自王的胡亂猜想,想他找不到自己時會不會擔心、生氣?雖然是不一樣的情況,但心境卻一樣不好受。
「我沒有躲你的意思。」雖然能體會他的語意,她仍固執的不肯承認。
「好,你沒有躲我,只是時間總是這麼剛好,我找你的時候,你正好都不在,時間精準得令人難以置信。」他也不戳破,順著她的話介面。
夏宜婷可沒笨到聽不出他話裏嘲諷的意味,圓圓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像極了塊圓扁絢麗的調色盤。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這陣子各家廠商都在策劃搶攻寒假的消費市場,理論上廣告案子會很多,而每家設計公司也都會很忙,學長怎麼會這麼有空,找我閒嗑牙?」忍耐,忍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努力控制自己緊繃的脾氣。
「跟你談談,比我桌上成堆的案子還重要。」他也不否認自己的工作堆積如山,卻選擇放開工作將她擺在第一位。「我以為我們已經講好了,你這是對待男朋友的態度嗎?」他不想生氣的,但她的生疏教他不發火都難。
「……我說了,你根本不必負什麼責任。」她不要他這麼委屈,難道他不懂嗎?
「我也說了,我心甘情願。」他不曉得自己著了什麼魔,即便她不斷聲明他不必為那夜付出任何代價,他就是說服不了自己的死心眼。
「可是我不要!」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沒有牽扯對兩個人都好。她刻意放冷嗓子,故作姿態的回拒他的心意,卻不知為何感到有些鼻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夜情不是什麼要不得的事,學長你就別再讓我為難了好嗎?」
黎志浩狠震了下,全然沒預期到她竟會說出「為難」二宇,
他想對她好是為難她了嗎?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你真的認為我在為難你?」他問得艱澀。
她咬咬唇,硬是壓下鼻管及喉頭的澀意,強迫自己用最堅定的眼神望著他。「是,學長真的讓我感到十分為難。」
黎志浩猛然閉上眼,感覺左胸腔一陣抽疼。
既然如此,他無話可說。
「我懂了,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會再讓你感到任何一丁點的為難,一切——都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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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跟黎志浩切割得一清二楚,以後他不會再將「負責任」三個字掛在嘴邊,也不會動不動就整她,一切全照著她的期許進行著。
以她不喜將煩惱擱在腦子裏太久的性情,此際她是輕松得有如振翅亂飛的彩蝶,這兒採採蜜,那兒戲戲蜂,快樂得不得了!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可為什麼她的心情卻是爛透了,沒有理由的爛?而且沉重得像有一大片烏雲壓在心口上,馬上就要下起大雷雨似的。
「夏小姐?夏宜婷小姐?」
耳邊有只煩人蒼蠅一直打擾著她,她直覺伸出手,正準備轟蒼蠅之際,突地看清那只蒼蠅……不,那個人的臉,忙不迭的縮回適才下意識舉起的手。
「呃,高先生。」僵硬的扯開笑容。
說來這高先生還真怪,不過是拿他公司產品的詳細資料好做平面廣告,怎知這公司負責人卻自個兒跑來了,害她這個小設計手足無措。
雖說公司負責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可說句難聽話,人家可是她公司眾多「衣食父母」之一,沒了他們就沒了她的公司,沒了公司可就沒她這苦命的小職員,這麼算算,對方也算偉大,所以招待起來難免有點慌。
「是我拿來的資料有問題嗎?怎麼你看得眉頭都皺起來了?」而且還呈現發呆狀態,害他被冷落得頗不是滋味。
好歹他也算是個稍有價值的單身漢,或許以「鑽石」單身漢來論稍微誇大了點,但至少也堪稱為「黃金」單身漢,怎堪受女人忽略至此?
自尊心受傷啊!
「呃……沒、沒有啦,你拿來的資料很完整,謝謝。」幾句單純的應酬話,說得她是滿臉通紅、額頭冒汗。
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失神是想起別的男人?!
她又不是把花癡了她!
「是嗎?那真教人感到安慰。」他扯扯笑紋,狀似不經意地問:「我可以叫你宜婷嗎?」
「可、可以啊!」她嚇了一跳,狐疑的盯著他,沒不給面子的當場拒絕。
這人沒事幹麼叫她叫得這麼親熱?他既不是她所熟識的朋友、同學,更不是黎學長……總之非親非故的,叫那麼親熱就是覺得怪!可看在他賞公司一口飯吃的面子上,她硬生生忍了下來。
「好極了。」拉開自認為最性感的淺笑,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表。「快中午了,肯賞臉陪我吃頓便飯嗎?」
「我?陪你吃飯?」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感覺自己最近特別受「食神」關照。
前些日子是學長經常請她吃飯,現在又是這人要請她吃販——見鬼了!她沒事又想起學長幹麼?她應該是避之唯恐不及才對,怎會動不動就想到他?
頂煩煩煩煩煩煩哪~~
「如何?肯賞臉嗎?」他殷勤的笑著,倣佛怕她不肯點頭。
不點頭接下來就沒戲唱了,他當然怕,怕死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她拉回差點又抽離的思緒,嘴裏說著應酬的言辭。
「沒什麼不好意思,不就吃頓飯而已嘛!」
高天佑不由分說的拉著她離開,自然引起她同事的注意,待兩人由公司大門消失,同事們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怪怪,這小夏最近的桃花挺旺的嘛!先是『戚氏設計 的黎先生,現在又是食品公司的高老闆,個個都是抓了她就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胖妹爭奪賽嗎?」
「大概只是工作上的接觸而已吧,幹麼想那麼多?」稍具姿色的女同事,無法接受夏宜婷比自己受歡迎的事實,當下語氣尖酸了起來。
「我看不像吧!要是只有工作接觸,在公司裏就不能談嗎?幹麼非得往外跑?」
「就算往外跑也不一定不能談公事。」
「是是是,可就別被抓到『開賓館談公事 ,那可就糗大了。」
男同事們很合作的哄堂大笑。
「喂,你們男人腦子很臟耶!怎麼老往邪惡的地方想?」女人越聽越不是滋味,當場嗆了男人一句。
「我們腦子臟?小姐,我可沒說到賓館一定得『幹麼 啊,是你思想比較下流吧?」男人不甘示弱的反將一軍。「都可以到賓館吃海鮮了,談公事算什麼,哦?」
幾個男同事曖昧的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一群低級的豬!」女同事氣得直跺腳,午休鈴一響,抓著皮包就往外衝。
「老張,人家說你是低級的豬耶!」男同事們繼續鬧,反正現在是午休嘛,鬧一鬧又何妨?
「聽清楚,她說的是『一群 ,不是『一隻 ,你也被圈在一塊兒了。」
「哈哈!」
哪個男人不沙豬?這會兒辦公室可成了豬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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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嘗嘗這道桔汁鱈魚,肉質細嫩鮮美,一定都是當天捕捉到的,絕不會是隔夜冷凍魚。」五星級飯店裏,高天佑正賣力的為夏宜婷挾菜,並介紹美食的特別之處。
恍惚且不真實的抬頭環顧四周,夏宜婷到現在還有種雙腿浮在半空中的錯覺。
她不懂,只不過是吃頓飯,一種能讓肚子不至於餓得咕嚕叫的行為,竟要搞到如此大的陣仗——頭上頂的是璀璨水晶吊燈,腳下踩的是頂級的花崗地磚,手上拿的全是銀制餐具,每一樣都教她有種深切的不確定感。
在路邊攤或速食店就能解決的事,有必要弄得這麼華麗嗎?
「好吃嗎?」盯著她將鮮美的魚肉送進嘴裏,高天佑興奮得像個孩子。
「好、好吃。」是好吃,肉質鮮美、入口即化,但很快就會在胃酸的侵蝕下分解……夏宜婷滿腦子古怪的想法,卻不忍破壞他的期待。
高天佑滿意的露出笑意。「是吧,我就知道沒人不喜歡的。」事實上他愛極了這裏的美食,所以一旦有飯局,他往往不多考慮便往這裏跑。
「謝謝。」
她想說「以後請別這麼麻煩了」,但又覺得這麼說不太妥當,倣佛期待著他再請自己吃飯,所以她便將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吞回肚裏,當自己從來沒想過。
「別這麼客氣,你喜歡最重要,以後我可以常常帶你來吃。」高天佑自然的脫口而出,一雙眼忙著左窺右探,像在找什麼似的。
「不用了!你不需要這麼破費的!」夏宜婷嚇壞了,她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沒關係,你多吃點。」霍地,他像找著什麼似的,雙眼微微發亮,然後再度殷勤的為她挾了另一道菜。「還有這個牛小排,好吃得不得了。」
「呃,高先生,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忙不迭的推拒道。
拜託~~他以為她是智障還是沒手沒腳?這種事讓人服務怪得很,她可沒這麼珍貴啊!
「安啦,多吃一點就是了。」
兩雙筷子就這麼挾著同一塊牛小排,在餐桌間推過來、擠過去,看來有點像是在拔河,又像彼此體貼的為對方布菜,殊不知離他們不遠處,一雙漆黑的眼瞬也不瞬的將這一幕看進眼底——
這才是她要的吧?俊俏的外型、小有資產的背景,無怪乎她不要他負責。
或許他不該來這—趟。早在昨天天佑興衝衝的邀約他,他便有種不該答應的預感,可他還是來了,但他卻從沒想過會連她一起看見,也沒想到她和天佑已經熟悉到體貼的為對方布菜。
現在他知道,天佑的邀約百分百是故意的!就像小孩子賭氣那般,他越是要天佑不能對她出手,天佑便越是故意挑釁。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要緊的是,現在他的心臟宛如被掐住般令他感到呼吸困難……
她說得沒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無須為了一個失控的夜晚深深自責,能夠不須負起任何責任,他真該關起門來大笑三聲,笑世上竟有這麼便宜的好康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白癡的坐在遠處看她和別人調情。
頭也不回的步出飯店,他在越過車道、閃過一輛緩緩駛過的紅色轎車後,突然怔在原地——
人遇到危險時會閃、會躲,那麼在感情上也是這樣嗎?
是不是他讓宜婷感到危險、不確定,所以她才會選擇閃他,躲他?
在她眼裏,她究竟是怎麼看待他這個人的?而她對他而言,難道真的只是個該負的責任嗎?
「先生,你站在這裏很危險,麻煩你離開。」飯店的泊車人員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讓他回到現實。
「不好意思。」他為自己的閃神感到抱歉,快步離開車道,腦子裏卻還厘不清她的想法。
駕著自己的車離開飯店,他沒有回公司上班,反而直接將車開回家,進門後將自己摔進沙發裏,腦袋裏凈是一幕幕天佑和她共餐的情景。
由抽屜裏摸出一個小小的娃娃,他不知道這個娃娃叫什麼名字,看起來甚至有點怪模怪樣,卻是在她和自己共赴雲雨之後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裏的,十成十是她掉的,所以他一直保留至今。
盯著娃娃的臉,吊詭的幻化成她的模樣,他瞇起眼,感覺左胸腔裏還泛著不容忽視的揪疼,胃部依然泛酸,他卻止不住唇角上揚。
無論她對天佑抱持什麼樣的想法及態度,現在都該是他積極面對兩人關係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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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親愛的,我來看你了!」身材中庸、長相中庸、身高也中庸的男人出現在夏宜婷的家門口,笑容可掬的嘴裏吐出親昵的呼喚。
夏宜婷瞪著眼前的男人兩秒鐘,最後翻了記大白眼。
「少肉麻當有趣了,哥。」她讓出瘧道,讓男人進門。「你找我又有什麼事?」
沒錯,眼前這什麼都中庸的男人,正是她的親大哥夏宜諾。這家夥無事不登三寶殿,每每找了堆狗屁倒灶的事讓她煩,今天又登門造訪,十成十不會是好事。
「你說這話好像我凈會找你麻煩似的。」夏宜諾關上門,神情大受打擊。
「喂喂,別拿你在演員訓練班學來的表情對我,我對你的表情早就免疫了。」這家夥不學無術,放著好好的公務員不幹,老大不小了才跑去參加什麼演員訓練班,說什麼人要把握當下、擁抱希望,表情一天比一天更誇張。
「噢~~你這麼說真傷了我的心!」夏宜諾的聲音是悲苦的,臉上卻始終掛著大大的笑容。
「哥,你沒吃錯藥吧?」夏宜婷很快的發現他不太對勁。往常這時候他總是非得和她唇槍舌戰一番不可,怎麼今天只撂了句惡心的臺詞就沒了下文?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別咒我,你老哥我美好的人生才要開始而已。」沒好氣的睨她一眼,夏宜諾挑了個位子坐下。「喂,你懂不懂待客之道啊?我來你這裏連杯茶水都沒有,你會不會太小氣了?」
「要水喔?早說嘛!」跳起來走進廚房倒了杯水出來。「喏,開水。」不過是杯水罷了,搞得這麼陰陽怪氣的,真教人受不了。
還真的拿開水?!她家裏就沒果汁、汽水之類的飲料嗎?瞪著那杯透明純凈的開水,夏宜諾在心裏嘀咕。
「哪,水也給你端來啦,你今天來又有什麼事要我幫你煩?」拐彎抹角從來都不是她會做的事,她老實不客氣的挑明問道。
「你這丫頭,這幾年社會白混了!」無力的翻翻白眼,他真不曉得這些年她都在社會上學到了什麼,怎麼說起話來還是這麼不中聽?「幫我弄臺禮車啦!」
「裏車?我還外車咧裏車!」什麼裏裏外外的?聽嘸啦!
「吼~~我會被你氣死!」裝在臉上和善的面具一塊塊剝落,他相信就算全世界最高段的演員,在遇上這粗魯兼沒氣質的丫頭時,任何面具都戴不住。「你哥我要娶嫂子了啦,你認識的人多,幫我借輛像樣的禮車來用用。」
原本是有想要用租的,但他現在還只是個演員訓練班的學員,以前的存款全讓他消耗得差不多了,實在是阮囊羞澀啊!
「你要結婚了?!」夏宜婷的眼從來沒瞠得這麼大過。「這怎麼可能?」
「什麼不可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是沒聽過秀?」
「哪個不長眼的女人敢嫁給你?!」
「夏、宜、婷——你死、定、了!」
「啊~~好啦好啦,禮車就禮車,別K我!」
問題是,她到哪弄輛禮車?而且還要像樣的?
噢~~讓她死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7:29
第六章
禮車啊禮車,像樣點租八個小時平均要八千起跳,只租一輛又顯得寒酸,可多了又租不起,貴啊~~
為了老哥的禮車事宜,夏宜婷一個頭兩個大,自個兒又不是生自富有家庭,扣掉房租及林林總總的生活費,足以名列「月光族」——薪水每到月底就花光光的她,要拿什麼去幫老哥租禮車?
用信用卡預借現金?
不行,她可不想被卡債壓死,也不想成為協商一族,更別提去借高利貸了,光用想的就知道自己付不起昂貴的利息,也沒天香國色可供高利貸的討債兄弟押去賣身償債……
結果夏宜婷只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還想不出該到哪兒變出禮車來?就連在逛超市採買生活用品的此刻,她還是滿腦子的禮車問題。
她一邊煩惱著,一邊伸手拿了幾包架上的泡面丟進推車裏,還來不及重復相同的動作多拿幾包,便看到有只大手將她才放下的泡面又擺回架上,她不禁錯愕的怔愣當場。
拷!這家超市的泡面是不賣人的嗎?還自動歸位咧!
微惱的深吸口氣,正要準備開罵,誰知一抬眼看清把她的泡面放回架上的「白目仔」,當場肺葉裏儲備滿滿的空氣頓時一瀉千裏——
「學長?!」
「別再吃這種沒營養的東西,當心吃成木乃伊。」黎志浩的神情像在訴說著今天的天氣般怡然自得,自在得宛如這是他和她每天的對話,而且全然沒注意到她的驚訝。
「你也來這裏買東西啊?這麼巧?」真尷尬。
「正好今天想下廚就來了。」幫她把推車裏所有的泡面通通歸回原位,他極自然的接手她的推車。
「你?下廚?」不敢置信的重復一遍,她心裏打了個突,感覺自己變成一隻鸚鵡……或者說被鸚鵡附身了還貼切些。
「我不是跟你提過我是在阿嬤家長大的嗎?鄉下歐巴桑應酬很多的,我經常得想辦法填飽自己的肚子。」左手拿把青菜放進推車裏,右手拿了盒雞蛋也放了進去,他的動作比她這個不常下廚的女人熟稔許多。
「應酬?」鄉下的歐巴桑應酬很多?如果說是上流社會的貴婦人應酬很多,她還信,但鄉下的歐巴桑……會嗎?頭上飛過烏鴉兩、三隻,她不可思議的低喃。
「姊妹會,進香團都有她一份,連黨政動員也少不了她參與,你千萬別懷疑鄉下歐巴桑的活躍程度。」倣佛看出她的疑惑,他不禁輕笑出聲。
愕然的瞠大雙眸,她還真低估了鄉下歐巴桑的魅力呢!
「想吃什麼?」走到肉類區,他盯著琳瑯滿目的各式肉品隨口問道。「牛肉、雞肉、鴨肉,還是羊肉?」
「啊?」怎麼她也有選擇權嗎?是他要下廚又不是她。「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啊!」
他不該連這種事都問她啦!哪有人在超市巧遇還得提供意見的?她可沒閒情逸致當個「大海管理員」呢!
「我要借用你的廚房,當然得連你的分一起煮。說吧,你想吃什麼?」他說得輕松自在,好似這是好早以前就決定的事。
「為什麼要借我的廚房?」她為何事先都不知情?
「我家的廚房有漏水現象,最近請了裝潢公司維修。」拿了盒雞肉放到推車裏,他聳聳肩,一臉無辜樣,眼裏倣佛赤裸裸的寫著——你不會小氣到連廚房都不肯借我用吧?我很久沒吃家常菜了。
「呃……」那渴望的眼神,好像她不點頭便天地不容似的。
原則上,借朋友廚房一用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但她心頭的警鐘卻沒來由的大響!
她應該當機立斷的拒絕他才對,可不曉得為什麼,她竟不忍見失望的線條爬上他的俊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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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啊!她不該一時心軟的答應借用廚房,因為這麼一來,她的租賃處就直接曝光了,這豈不是方便他隨時到家裏來堵她?!
不過鼻管聞嗅著廚房裏傳出的陣陣飯菜香,口腹之欲成功的擊潰腦子裏原本就不夠堅定的危機感,她很快的推翻自己過度敏感的假設,不讓自己陷於「被害妄想症」的無聊幻覺。
她早就跟學長講清楚,不要他負任何責任,談開就好了啊,他和她依然是親愛的學長跟學妹,不會有問題的啦!
「來,可以開飯了!」不到半個小時,香噴噴的菜色一一上桌,黎志浩圍著圍裙,招呼著她過來吃飯。
「哇哇哇~~」夏宜婷像頭饑餓的小貓般湊了上去,看到桌上的菜,口水都快滴下來了。「好香喔!這是什麼?」她忙不迭的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就往其中一道菜進攻。
「泰式酸辣雞柳。」他泛起淺笑,體貼的為她盛了一碗飯。
「嗯、嗯嗯……」塞了一塊雞柳到嘴裏,她馬上張嘴以手猛扇。「辣辣辣……好辣好辣!」天~~感覺嘴唇都腫起來了呢!
「你不吃辣嗎?」黎志浩趕忙倒了杯酸梅汁給她。
打從一進她家門,他便開始熬酸梅汁,直到剛剛才熬好不久,以冷水泡涼,因此他還不忘在裏頭丟進兩顆冰塊。
「吃啊,只是沒吃這麼辣啦!」辣歸辣,可是真的很好吃耶!她灌了口酸梅汁,兩顆眼冒出感動的星星。「酸梅汁?配這泰式酸辣雞柳剛剛好!」
「嗯,我特地熬的。」見她辣得兩眼冒起水霧,他抽了張面紙遞給她。「要是太辣就別吃了。」瞧她吃得這麼辛苦,他心疼啊!
「可以啦,第一口感覺辣,接下來就不會那麼辣了。」她舉筷又挾了一塊香芹爆花枝。「學長也快吃吧,你是主廚耶,只有我一個人吃我會不好意思啦!」
黎志浩笑著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著,眼角覦著她愉快又豪爽的吃相。
他想過了,找一個喜歡的人不難,尋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也容易,但要找一個彼此都有感覺和互相有好感的對象,就真的很難。
表面上她是拒絕了他沒錯,但事實呢?
在兩人關係丕變的那個早晨,老實說他還並不確定對她的感覺,朦蒙的、不明確的,所以讓她誤以為自己對她只存有負責的心態;其實站在她的立場想,再加上她原先的自卑感,想洞悉她不願委屈他的心態並不困難。
依稀記得當年還在學校時,某次期中考傳出有學妹作弊被逮,他一時好奇去看了下,卻發現作弊的人竟是一向乖巧的她!
他直覺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因為以她的個性,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事後他找了個機會問她,她才坦承是同學傳紙條不小心丟到她桌上,不巧正好被巡堂老師看到。當時她並沒有試圖為自己辯解,全是因為她認為即使自己坦白,教授未必會信,而原本意圖作弊的同學也會受到處分,所以她情願獨自承擔學校的處罰。
她總是這樣,先想到別人,然後把自己的委屈偷偷藏起來。
所以,他寧可相信這回她還是一樣,為了成就他而犧牲自己,不讓他受到絲毫委屈。
他喜歡這個女人的樂觀、開朗,包括她時而少根筋的魯莽、粗線條,更心疼她的善良,尤其在天佑企圖追求她之後,潛藏在血液裏不曾被自己發現的感情終究逐漸浮上臺面,清清楚楚的彰顯他對她的不舍。
他知道自己變得貪婪了,他不再甘心只能當她的學長,他要擁有她的全部!
她的人、她的心他都要!就算有人存心跟他搶,即使是天佑,他也絕不鬆手!
凝著她毫不扭捏的吃相,他願意盡一切力量來寵她、愛她,只要能將她留在身邊,就算說一百萬個謊、用盡心機,他也不在乎——
不該答應借學長廚房的,瞧她為自己惹來什麼麻煩?她竟然足足胖了三公斤!
天哪~~三公斤的肥肉很嚇人耶!
這全是讓黎志浩學長給補出來的。
真恐怖耶,學長才借了她的廚房兩個禮拜,她就胖了三公斤——瘦不下來已經夠可憐了,竟然還變胖?!這會兒她可真成了名副其實的「泳圈豬」了,嗚……
還來不及認真的感嘆自己攀爬數格的體重,空氣中開始彌漫陣陣酒香,她皺了皺鼻端,用力聞嗅,抗拒不了酒香的誘惑,不覺舉步循著香味「飄」去。
「你在煮什麼啊?好香喔~~」
「燒酒雞。」黎志浩用大湯匙舀了一匙嘗嘗味道,嗯,不錯!
煮燒酒雞的訣竅,就是使用純酒不放水,保證喂得肚裏的酒蟲「茫酥酥」。
「燒酒雞??都用酒喔?」油~~感覺很刺激耶!雖然她不勝酒力,但酒的誘惑就像伊甸園裏頭那陰險的蛇,教她難以抗拒。
「嗯。」察覺她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可愛神情,他不禁輕笑出聲。
「學長,你……怎麼突然想到煮這個?」特意燒這鍋湯不會是包藏禍心吧?她羞於啟齒,話到嘴邊又吞回肚裏。
「每天變化菜色才不會膩,難道你想每天吃一樣的料理嗎?」他可是全為她的食欲著想呢!「就算你想也不行,因為我不想。」
「可是這個是用酒煮的耶……」她故意起了個頭,卻沒敢將話說完。
她怎麼好意思講得太白?好像她很希望學長對她這樣又那樣……
夏宜婷的雙頰不自覺的泛起漂亮的酡紅。就算學長的懷抱是那麼溫暖,學長的撫觸是那般溫柔,她也不能……甩甩頭,用力甩去腦子裏不該存有的綺想,她難堪的撇開頭。
是她自己將他往外推的,有什麼資格再想這些有的沒的?為了學長未來的幸福,她唯有堅持下去,用力堅持!
他的黑瞳收縮了下,瞬也不瞬的將她的掙紮盡收眼底。
「你在暗示什麼?」他略顯沙啞的輕問。
「沒、沒沒沒,我哪有暗示什麼?」她忙不迭的否認,反倒顯得欲蓋彌彰。「我是說我的酒量差嘛,雖然說經過烹煮會讓酒精蒸發,可是我還是怕我會醉咩!」
萬一連喝湯都會醉,傳出去她可就都別做人了!
「現在在家裏,又不是在外面,醉就醉,沒人會笑你的。」佯裝不懂她的擔憂,他輕松說道。
「 ……說得也是厚!」她僵笑,連忙準備碗筷。「那你快煮好了嗎?」
「嗯。」
「我先去盛飯。」她火燒屁股似的連忙逃離廚房。
鼻端滿溢著濃醇的酒味,他的視線定在滾沸的鍋裏,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轉變,唯有他自己知道微合的眼瞼下隱藏著怎樣深沉的心思。
沒錯,他知道她酒品不好,也不否認自己燒這鍋湯其心可議,雖然這些天下來,他明顯察覺她對自己的戒心已大幅下降,但他卻已經等不及了。
這個女人被動得令人憎恨!面對非常女人,就得用非常手段,他非得逼出她的真實心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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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懶的翻轉個身,不意小手因而碰觸到身邊的「硬物」,她瞬間瞠大雙眼,看清躺在身邊的男人後直坐而起,她不由得懊惱的暗咒了聲!
該死!又來了!
難不成她又發酒瘋「勾引」他了?!
天啊~~這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決定離他遠遠的,怎又敗在一鍋燒酒雞上?再這麼攪和下去,該怎樣才能和他劃分得一幹二凈?
就在她懊惱又沒氣質的在心裏連番詛咒之際,一雙有力的臂環住她圓潤的腰肢,麻癢的啄吻隨即落在她敏感的頸背。
心裏清楚她又在胡思亂想了,約莫又是該如何跟他劃清界線之類,他不禁暗嘆一口。「一早起來就發呆?嗯?」
「學長……」該怎麼跟他道歉呢?她著實恨透了自己這一碰酒就亂性的身子,更害怕聽他那套「負責論」,這一想便紅了眼眶。
「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放縱自己將下巴擱上她的肩,執起她肥肥短短的小手,與她十指交纏。
這是不對的!—旦改變對他的稱謂,她的心恐怕就會控制不住的為他傾倒,甚至逼他就算不願意也非得跟她綁在—起不可……這是她最害怕的下場,她一點都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麼不堪!
「我又做了蠢事對吧?你罵我吧,罵罵我或許我會舒服一點。」罵她打她都好,就是別對她這麼溫柔,她怕死了他的溫柔。
「怎麼?你有被虐狂嗎?」他輕笑,將她的請求當成耳邊風。
「我是說真的。」沒獲得他的答允令她感到沮喪,她忍不住掉下淚來。「人家說不貳過的,我卻一而再的犯錯……明明不該再跟你有所牽扯的,偏偏一沾了酒就沒了理智,我……我討厭死自己了!」
「噓,這有什麼好哭的?」讓她的背貼著自己的胸口,他情願讓她這樣依靠一輩子。「我倒覺得這樣的你可愛極了,你越是不想跟我牽扯,我就越偏要跟你糾纏!相信我,你再也逃不了了。」
「……學長,你真會安慰人。」抽抽鼻子,眼淚如何都壓抑下了,撲簌簌的掉個不停。
「我不是安慰你,我說的都是實話。」稍梢推開她一點,讓她轉身面對自己,黝黑的眼緊鎖著她的淚眼。她這麼哭,他看了比她還心痛。「你聽清楚了,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學長了。」
淚眼愕然的瞪著他。「可是……你明明就是……」明明就是學長啊!怎能說不當就不當?沒有人可以這麼任性的。
「還不懂嗎?」溫柔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痕,那微涼的水液令他感到灼疼。「不論你願不願意,由這一刻開始,我就是你的情人、愛人,我要獨佔你所有的注意力,不準你多看其他男人一眼。」尤其是天佑,哼!
「又是為了那套莫名其妙的負責理論嗎?」她好感動,很想大聲對他吼「我願意」,可是……可是這樣太委屈學長了啦!嗚~~
「不是,是我想這麼做,而且需要你全力配合。」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沒有她配合,他就只能唱獨角戲,很快就會沒戲唱了。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她還在掙紮,畢竟她真的沒有自信,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學長的全心對待。
會不會……會不會是他見多了漂亮的女人,一時對她這種醜小鴨、泳圈豬感到有趣?人家說每天大魚大肉,偶爾也得換換清粥小菜,或許學長只是好玩,尋她開心罷了。
「沒有!」他板起臉,瞇起的眸透著清楚的危險。「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現在開始我說了算!」
她不太適應的怔愣了下。「學長,我發現……你很大男人耶!」這是她從來不知道的他的另一樣貌。
「我是啊,我從沒否認這一點,」對不相幹的女人他可以溫文有禮,卻每每保持著適當的安全距離,唯有面對她,他真心想要的女人,潛藏在骨血裏的大男人心態便會更為茁壯,只為了獨佔她、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細心呵疼。
「喔。」她低下頭,對他的大男人心態並沒有太大反彈。
「喔什麼?你是不是該給我個答案?」雖然他片面宣佈她屬於他,但若她能有更明確的表態,他相信自己會很高興,因此他不容她閃躲的勾起她的下顎,認真的凝著她的眼。
「什麼?」眨巴著眼,她不明白他想索取什麼答案。
「說你承認我是你的情人、愛人,而且從此再不會多看其他男人一眼。」顴骨微微泛紅,他暗嘆一口,這時就挺氣惱她的粗線條。
他覺得自己好可憐,愛上這個半點浪漫因數都沒有的女人,苦命到不行!
抿抿唇,她緘默半晌。
「婷?」太過安靜的她總教他不安,就怕她那顆小腦袋接下來會蹦出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的想法。
「謝謝學長一直對我好。」
水濛濛的眼終於對上他的,她有太多太多的不確定,更無法相信學長的感情,只好選擇再次忽視自己對他越堆越多的情感。
「當然我也感謝你教會我情欲的滋味,但學長,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性並不等同於愛情,學長千萬別弄混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7:45
第七章
凝著她認真的表情,他熱切的心倣佛被推入萬丈深淵——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就對了?」
沒有溫度的眼神震得她六神無主,幾近冰點的嗓音敲得她耳膜泛疼、心臟絞痛,就連那張令她熟悉的俊顏也變得陌生,倣佛她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她閉了閉眼,沒再答腔。
她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說話嗎?」他冷冷一笑,霍地將她壓倒在床,將她的雙手高高舉起,以天生氣力上的優勢完全掌控她的行動。「不說話就換我說,嗯?」
「學長?」她瞠大水眸,完全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你又忘了,我不是你的學長,而是你的愛人。」懲罰般輕咬她的唇,黎志浩從來不曾像此刻這般憎恨自己。
這無情的女人一再將他往外推,以他男人驕傲的自尊,他理應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可偏偏他就打不贏心裏對她的渴望,抗拒不了心頭的吶喊,只想緊緊的擁她入懷!
「不……」是她表達得不夠清楚嗎?為什麼學長就是不懂?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啊!
雙眼酸澀的泛紅,微顫的唇卻再吐不出傷他的話語。
「休想用什麼配不配的理論敷衍我,我才不吃那一套!」他咬牙切齒的低吼,淩亂的吻紊亂的吮咬著她白嫩的頸間。
「我是為你好……」她錯了嗎?她只想他更好啊!
「屁!」他氣得連粗話都出口了,兇狠的在她頸間吮出一枚紅痕。「你不是我,憑什麼認為躲著我才是對我好?」
「像我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更沒有顯赫的家世,你到底為什麼要我?」她悲憤的低鳴輕泣。
「別哭。」該死的!他就是見不得她哭泣落淚。「別問我為什麼,我只知道我要你。」要是有個原因理由就好了,或許就不會逼得他們倆都如此痛苦。
「你好傻……」傻瓜啊!這世界上還有許多條件比她更好的女人欣賞他,為什麼他就是不開竅?
「你要說我傻也行,笑我蠢也罷,對你,我是不可能放手了。」從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編織謊言,也從沒一個女人能讓他的情緒如此翻攪,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她,他斷無放手的理由。
「你明知你有更好的選擇……」不行了,連她都快被說服了,她該放縱自己接受他的感情嗎?
「我要你,我只要你,別的女人我都不要。」空出的一手輕撫過她的臉頰,他的眸底寫滿了深情的愛戀,全是他隱藏不住的心思。
「嗚……」她終於控制不住的嗚咽。「放開我……你抓得人家好痛!」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姑且不論往後能不能長久,至少證明他此刻的真心;她躲得累了、倦了,願意棲息在他有力的臂彎裏,直到他尋到更好的對象為止。
「我放開你,你就會跑掉,就像你前陣子躲我一樣。」他不想弄疼她的,可是她就是這麼不聽話,教他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了。
她緋紅著小臉,撇開視線沒敢看他。「我跑你不會追嗎?」
黎志浩的身體僵了僵,一時間消化不了她釋放出的訊息。
「還不放開我?」她含羞帶怯的瞠瞪他一眼,嬌軀不安分的扭動。「不放開我,就滾下我的床!」
喜悅像顆威力強大的炸彈在他心頭爆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逃了?」
可憐哪,都這時候了,他仍再次要求她的保證。
「都被你逮住了,能逃到哪裏去?」討厭!臉燙得像要燒起來了呢!
「那,以後就算你沒喝醉,我也能隨時爬上你的床?」他貪心的想得到更多,輕輕松開箝制著她的大掌,轉而撫上她軟嫩的圓潤身軀。
「你、你好色!問這什麼爛問題?」丟死人了,這種「有顏色」的問題她真的不會回答啦!
「我會這樣全都是你的錯。」不敢置信的撫過她身上每一寸柔軟,他興奮得微微發抖。
如果這是場美夢,他情願死在這最美妙的一刻!
「關我什麼事?」大人冤枉啊~~
「每天看到你卻不能碰你,你還能期待我怎樣?」滿足的輕嘆一聲,大掌像被磁石吸引住般離不開她的嬌軀。
「說到這個,你的廚房會不會整修得太久了?」一個廚房要整修兩個禮拜嗎?她是沒什麼概念啦,不過卻隱隱覺得事有蹊蹺。
「……」有地雷!小心為妙。
閃,我閃,我閃閃閃,閃字訣最高指導原則只有四個宇——「沈默是金」!保持沈默就對了。
「志浩?你的廚房……」才想更進一步追問,未料他施展純熟的技巧,愛撫得她嬌喘不休,幾乎沒辦法再開口說話,更別提將問題問得完整了。
「你的話太多了,女人。」好不容易追到她,怎能將時間浪費在多餘的贅言咧?這時候當然無聲勝有聲——呻吟聲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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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和自己的心拔河之後,一切變得輕松而簡單,壓在心頭的罪惡感不見了,每每難以成眠的掙紮也消失了,夏宜婷沉浸在幸福的愛情海裏,整個人明顯發亮了起來。
「小夏,你今天有化粧嗎?怎麼看起來特別亮?」同事甲在茶水間遇到她,盯著神採奕奕的她順口問道。
「沒有啊,我從來不化粧的啊。」她摸摸臉,沒練過「塗墻」的她才沒興趣拿化粧品在臉上塗塗抹抹咧!
「人家性生活美滿,當然會容光煥發嘍!」同事乙跟著晃進茶水間,多嘴的湊上一句。
「你又知道了?」不待夏宜婷反應,同事甲不以為然的嗆了句。
「知道啊,書上說性愛是女人最高級的保養品,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女朋友啊!」同事乙輕佻的笑笑。
「我的事用不著勞你費心……」
趁著同事甲乙杠上,沒空分心注意她的空檔,夏宜婷連忙溜回辦公室,放鬆的吐了口氣。
真是的,現在的人說話都不加遮掩,居然連房事也能拿出來大肆討論?!他們行,她女孩子臉皮薄可辦不到,當然得乘機趕快偷溜嘍!
移動電腦滑鼠,螢幕下方提示她有三封未讀的電子郵件,她點開電子信箱,果然發現三封未讀信件,寄件者都署名:你的心肝寶貝。
夏宜婷好氣又好笑的翻翻白眼,移動滑鼠點開信件。
第—封信——窗外的大陽笑得好燦爛,希望你的笑容也一樣。
第二封——堆在桌上的工作好多,你可能跟我不相上下,不過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累壞你我會心疼。
而第三封,只有三個宇——好想你。
微紅著臉將三封信一同存到存檔資料夾裏,她抬頭望向窗外,唇角不禁勾起美麗的上揚弧度。
「宜婷,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哦,」高天佑不知何時晃到她桌旁,衝著她笑,「發生了什麼好事?我很樂意與你分享。」
「高先生?!」她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就怕剛才被他瞄到學長寄來的郵件內容。「你怎麼到公司來了?我才將草稿傳了過去,你沒收到嗎?還是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你打通電話來就可以了,不需要親自跑來。」她忙不迭的像機關槍一樣說了一大串。
「我都沒提到任何有關稿件的事,你就不用急了。」他只是一時無聊到處晃,順道晃來她這裏看看她的圓圓臉罷了,可不是來嚇她的。
「是這樣嗎?那高先生今天來是……」正想弄清他的來意,未料桌上的電話正好響起,她忙拿起電話。「不好意思,我接聽一下電話。」
高天佑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倚著她的桌面等待。
說來這夏宜婷雖不美傃,甚至可說是路上隨手抓就有一大把的平凡女孩,但她的圓圓臉就是莫名有種安撫心情的妙用,無怪乎志浩那家夥會凡心大動。
想起黎志浩那天在他辦公室裏的臭臉,他便忍不住想笑。老實說,就他記憶所及,志浩極少擺那麼臭的臉給他看,那天他之所以有幸大開眼界,靠的全是眼前這個女人。
不曉得他們之間進展如何了?基於好奇,他才會忍不住往她這邊跑,順道看看會不會獲悉一點小道消息。
他不會太貪心的,—咪咪就夠了,只要能讓他稍稍調侃—下老朋友,他便感到心滿意足。
「慘了!我忘了!」
倏地,夏宜婷訝然的驚呼聲引起高天佑的注意,他旋身睨了她一眼。
「吼~~你別罵我了啦!忘都忘了,還能怎麼辦?」夏宜婷不知道在跟誰通電話,講沒兩句發起脾氣來了。「誰叫你那麼晚才講?現在要我上哪兒幫你弄兩輛禮車?」
禮車?該不會是志浩跟她要進禮堂了?
可是沒道理啊!如果真有這等喜事,志浩也知道他堂哥就是在做汽車租賃的,無論想要多體面的禮車,應該都會直接找他幫忙才對……
「好啦好啦,我再幫你想想看,不過你自己也要想想辦法才行,可別想光靠我一個人去搞定!」她惱火的甩上電話。
氣死人,兩個兄妹—樣窮,偏偏這世上除了彼此也沒其他的親人,真是急死人了!
「你想借禮車啊?有沒有認識的租車公司?」高天佑笑咪瞇地問。
「呃,不好意思,讓高先生見笑了。」額上冒出三條黑線,她都忘了客戶還在旁邊等呢!傷腦筋。「是我哥要結婚了,叫我想辦法幫他找禮車啦,不過我沒想要租,還在看有沒有哪位朋友的車能充當禮車。」
「不用找了啦,我有門路!」免費租給她都行……不,免費就不能算租的,要算借的,免費借她都沒問題啦!
「啊?你是說……你的車要借我當禮車嗎?」可能可以喔,高先生是食品公司的老闆嘛,老闆級的座車應該都很體面。「但我怎麼好意思借你的車來當禮車?那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答應吧!快答應吧!她說的只是應酬話,他這個大老闆應該聽得懂才是。
「我不是要把車借你。」話—出口,見她原本有點期待的臉色頓時僵住,他在心裏偷偷大笑三聲;好好玩,她的失望全寫在臉上了。「是我堂哥,他在經營汽車租賃,三、五輛禮車絕對沒問題。」
「 ……」她是很感謝他的好意啦,但,她沒錢呢!
「確定日期後跟我說一聲,我好交代我堂哥幫你把禮車空下來。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很阿莎力的說完後,高天佑轉身就走,卻發現有股拉力拉住他,他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有事?」
「我,我沒錢租車啦!」若是要找車行租車,她早就去了,錢才是重點好嗎?
「啊?!」他有說要收她錢嗎?
高天佑正想解釋清楚,卻有個鐵青著臉的男人正好將他們拉拉扯扯的這一幕看進眼裏——
「你們在幹麼?」丟出如冰塊般冷硬的一句話,辦公室裏的氣氛瞬間詭譎了起來……
「乖乖,我今天才知道老兄你是個貨真價實的醋醒子!也不先搞清楚狀況,一進人家辦公室就發櫬,我看短時間內你絕對是宜婷的同事們茶餘飯後的最佳話題。」
好友突如其來的醋意,讓他察覺了真相,高天佑笑得合不攏嘴,覺得今天來這一趟真是值得。
「你說夠了沒?」黎志浩的臉色豈是難看二字足以形容?簡直是面目掙獰了。
就因為想她,所以他特地溜班跑到她公司見她,想順便約她一起吃午餐,誰知道卻親眼目睹那看來極為曖昧的狀況;為了不在她公司裏鬧笑話,三人移師到附近的日式餐館,挑了個包廂「談判」,談了半天才搞清楚真相。
好吧,是他誤會在先,現在被取笑也是咎由自取,不過這家夥是牙齒白嗎?笑得礙眼極了!
「還沒。」即使笑得嘴角快抽筋,高天佑仍不怕死的捋虎須。「實在太好笑了,機會難得,讓我多笑一會兒。」
「最好笑掉你的大白牙!」黎志浩不爽的詛咒道。
「別這樣,高先生又沒惡意。」拉了拉黎志浩的袖子,她實在對好心幫忙卻被誤會的高天佑感到十分抱歉。
「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女朋友都為高天佑說項了,他怎好再擺譜?不看僧面看佛面,黎志浩緩緩放柔臉上僵硬的線條。
「 ,我是好心幫忙好嗎?」高天佑這廂喊冤了。「你這當人家男朋友的家夥不主動幫忙就算了,我看在跟你交情還不錯的分上幫你女朋友一把,你居然還擺臉色給我看?!」
「她又沒跟我說!」說到這個他就有氣!這女人什麼人不好拜託,偏偏去拜託一個覺得她很「可口」的男人?不教他氣悶才怪!
「那你就得檢討啦,是不是相處的時間太少,或是湊在一起就『忙別的事 ,所以她才會沒機會跟你說?」高天佑話中有話的揶揄道。
一句話堵得眼前的兩張臉同時爆紅,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夏宜婷低著頭,以眼角偷覷剛由學長升任男朋友不久的黎志浩,一張臉紅得像顆熟透的蘋果。
是她記性不好,忘了老哥的請托在先,但假如不是老哥今天又打電話來催,她還真忘了這回事。
可是高先生說的也沒錯,學長的確是「急色」了點。
由於兩人都忙,能湊在一塊兒的時間著實有限,每每見了面總免不了以「恩愛」收場。
她是不曉得別的男人是不是都一樣精力旺盛,不過學長的耐力驚人,往往操得她頭昏腦脹、四肢無力,只想將自己全部放空,哪還記得住禮車的事?
「你要是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吸氣再吸氣,黎志浩咬牙警告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臉皮薄可以了吧?」高天佑再皮也曉得該適時收手,不然破壞了兄弟的感情可不好。「不過我很高興你終於開竅了,肯找個女人定下來,用事實證明你的性向無誤。」
「性向無誤?」夏宜婷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高天佑的意思。「學長的性向有什麼問題嗎?」她怎麼從來都沒感覺?
「啊?你不知道嗎?」聞言高天佑可樂了,樂得戲要她的單純。「以前我們老以為志浩是同……」
「高、天、佑!」黎志浩的眉心高聳得足以夾死任何一隻不小心飛過的蚊子。
高天佑僵了僵,斂去臉上的玩味,無辜的聳了下肩。
別看黎志浩平常一副好欺負的樣子,發起脾氣來可是「凡人無法擋」,他可不想當眾被修理得「金細細」。
他可沒忘那家夥是合氣道五段的高手!
「為什麼不能說?」可惜就有個白目女人不曉得她男人的底細,一派天真的瞅著他追問。「高先生說的性向無誤是什麼意思?」
「沒事,趕快把飯吃一吃,午休時間快過了。」寵溺的拍拍她的頰,就擔心她餓了、消瘦了。
肉肉的抱起來才舒服,冬暖夏涼呢!
「可是人家想知道嘛~~」嘟嘍著以叉子胡亂叉著盤裏的食物,她的食欲被好奇心填滿,不想吃了啦!
「又不是太重要的事,你別聽天佑胡說。」他搪塞著,抽了張面紙擦拭嘴角。
「我才沒胡說……」高天佑才一開口,見黎志浩殺人的目光筆直朝他射了過來,他馬上識相的閉上嘴。
「你不想說就算了。」撇撇嘴,她小姐不爽了。
她向來不是喜歡追根究柢的女人,可是自從跟他交往之後,她變得貪心了,想多知道一點他的事,尤其是她來不及參與的過去,即使是一丁點都讓她感到滿足;可是他不肯讓她多瞭解他一點,這算什麼嘛!
「真的不是太重要的事。」淺嘆一口,他可沒遲鈍到忽略她的感受。
「算了。」她鼻頭一酸,頭也沒抬的咬住下唇。
黎志浩懊惱的瞪了眼高天佑,示意他先走;高天佑也不 嗦,敲敲桌面跟夏宜婷示意後便兀自離開。
逗逗她是挺好玩,可搞到讓人家男女朋友吵架可就一點都不有趣了,最明智的抉擇就是腳底抹油,「酸~~」,而他很感謝黎志浩給他這個機會。
「 ,別氣了。」用手肘碰碰她,在獨處的時候他總是軟姿態的一方。
「哼!」幾下可聞的輕哼了聲,她心情還悶呢!
「那只是幾個朋友的玩笑話,你應該最清楚不是嗎?」唉。
「你什麼都沒說,我會清楚才有鬼。」說到底,她就是不高興啦!
瞪著她的發旋,他投降了。「難道你也當我是同志?」
驚愕的抬眼看他,夏宜婷瞬間忘了自己在氣什麼。「你在開玩笑?!」
他如果是同志的話,那跟她上床的是誰?那個常讓她除了羞人的呻吟之外,再吐不出任何話語的家夥又是誰?
這肯定是她這輩子聽過最荒謬的笑話!
「所以我才說只有你最清楚。」他開心的笑了,在她頰邊偷了個吻。
啊,原來他朋友當他是同志喔?
呸呸呸!那是他們「不識貨」!
「討厭啦你!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幹麼不讓高先生說完?害人家胡思亂想……」好吧,她就寬宏大量的原諒他好了。
「那禮車的事你幹麼不讓我知道?」又不是什麼太名譽的事幹麼講?倒是她才該打屁股呢!
「我忘了嘛!」
「下次有煩惱時,麻煩你先跟我這正牌男朋友講,可以嗎?」
「是我哥剛好打電話給我……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
凝著他泛紅的顴骨,她甜甜的笑開了。
偶爾讓男人吃點醋的感覺——爽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9:41
第八章
說來小倆口恩愛也夠恩愛,情人間該吵的,大大小小也意思意思吵過——雖然最後認錯的都是男方,但至少也算吵過;至於不該喝的莫名其妙的醋也喝了,接下來總該到了「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甜蜜快樂的日子」了吧?
才不,當然不會「架EASY」!
「我一直挺相信你的眼光,怎麼挑來挑去,你會去挑個胖妞回來?」太美滿果然會遭天妒,故事裏難搞的婆婆現身,黎志浩的娘在見過夏宜婷之後,一開口便不客氣的評論道。
「她不胖,而且我覺得她這樣剛剛好。」戀愛中的男人總是包容的接受戀人的一切,何況他還是沉淪得較深的一方——他單方面認為。
「你難道不知道等生了孩子後,她會變得更吧嗎?」這是沒根據的既定概念,黎媽媽詛咒般的為她設想好未來的「發展」。「到時候你能忍受一個肥婆每天躺在你身邊嗎?我勸你好好想清楚!」
「媽,我現在才知道你有預知的能力。」拉著母親到後陽臺,小心不讓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小情人聽見老媽對她的成見。「她的飲食由我控制啊,相信我,我不會讓她變成一頭大象。」
老實說,他還是沒搞懂老媽為何一直批評宜婷的身材?
「那只表示她不會把你壓死。」黎媽媽沒好氣的咕噥。
「媽,你說了什麼嗎?」老媽的聲音含在嘴裏,他聽得不是很清楚。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黎志浩不很相信的再問一次。
「你自己愛的,別後悔就好。」黎媽媽僵著老臉撂下話。
「媽放心,我不會後悔的。」雖然對她動心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看在追得挺辛苦、連拐騙等不人流的手段都使出來的分上,他絕對沒有後悔的道理。
「你進去陪她吧,媽在這裏吹一下風。」黎媽媽不再和他抬杠,趕著他回女朋友身邊。
「天涼了,別在這裏待太久。」兒子也有兒子的體貼,他貼心的囑咐了聲,才轉身離開後陽臺。
秋天的風確實有些轉涼了,黎媽媽閉上眼,讓涼風吹拂她飽經年歲摧殘的臉龐。
那女孩看起來是很單純,但她就是覺得不安,感覺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就要脫離她單飛——
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想起自己每每在電視劇裏,看到刻意折磨媳婦的惡婆婆時,總忍不住對著電視又哭又罵,罵那小心眼又沒水準的老女人,卻沒料到自己終有一天也可能成為害怕兒子被搶走的惡婆婆。
歷經了丈夫的不忠,兒子成了她的全部。她以為自己能成為無私的母親,只要她認為對兒子好的、有益的,能讓兒子感到快樂的,她都願意努力為他掙得,如今他不過是交了女朋友,她又何必如此神經兮兮?
或許兒子在很久以前曾經依賴她,但現在想想,她何嘗又不依賴兒子?他早成了自己生命裏最重要的支柱。
她知道對夏宜婷,自己是刻意吹毛求疵,不過為了證明她是最適合志浩的女人,她決定找個機會,試試那個小胖妞到底是不是真的適合她優秀的兒子?
*** *** ***
相較於夏宜婷未知且堪慮的未來,黎志浩顯然幸運許多。
雖然禮車事件沒幫上忙,但在夏宜諾的婚禮,他熱心的擔任伴郎兼招待,並豪爽的為夏宜諾擋酒,很快便得到夏家老哥的賞識及認同。
男人嘛,友誼總是堆積得莫名其妙。
「我說老弟啊,人哪,要懂得把握時機,人家願意點頭就趕快娶,免得老了變成孤單老人。」喜宴結束後,夏宜諾先送新娘回飯店提供的新婚套房,他便抓著落單的黎志浩來段man's talk。
不過即使黎志浩幫他擋了不少酒,夏宜諾仍喝得「醉茫茫」,由此可證,他和夏宜婷果然是貨真價實的親兄妹。
兩人的酒量半斤八兩,—樣爛到不行!
「嗯。」我知道啊,問題是你若妹就是不肯點頭——心頭漾起一抹無奈的輕嘆,他也只能等待。
「說真的老弟,你覺得我老婆怎麼樣?」夏直諾傻笑著,問著全世界新郎倌都可能問的蠢問題。
「很好。」坦白說,他已經忘了夏大嫂長什麼樣子了?畢竟每個新娘看起來都差不多,臉上的粉也都一般厚,他很難透過層層彩粧看清夏大嫂的真面目;況且他沒觀察別人女人的習慣,因此只能簡略帶過。
「我也覺得很好。」得意的拍拍他的肩,夏宜諾已然將他當成麻吉。「其實你很有眼光,我妹真是個好女人,只是一般的男人都沒發現她的優點,這就是你強過其他男人的地方,知道我妹有多好。」
唇邊泛起淺笑,對於夏大哥的誇讚,他受之無愧。
「說來也是我沒用,打從我爸媽到蘇州賣鹹鴨蛋之後,不但沒好好照顧宜婷,反而是她處處關照我,不管我做的事有多荒謬,她都挺我。」就拿他丟下公務員不做,跑去參加演員訓練班一事來說,宜婷也只是叨念兩句,並沒有阻止他的衝動。「她真的是個好女人,你一定要好好疼她,算我這個未來的大舅子拜託你了。」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他從不曾向自己的老妹道謝過,但此刻卻忍不住抓著老妹的男朋友一個勁兒的央求不停。
「大哥,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安撫的撐著夏宜諾虛軟的軀體,他試著將他帶往新婚套房。
洞房花燭夜,是該讓人家夫妻好好溫存的時候。
「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夏宜諾踩著踉蹌的步伐,雙眼泛紅。
「大哥言重了,這是我該做的。」這就是兄妹之間的親情,雖然他是獨子,沒有其餘的兄弟姊妹,但這瞬間他真的能體會那份血脈同源、斬不斷的牽扯,並深深感動。
「老天,他怎麼醉成這個樣子?」就在他們快走到新婚套房時,夏宜婷霍地由轉彎處冒了出來,在見到老哥不穩的步履後,她頭疼的輕喊了聲。
「問你啊,誰曉得你們兄妹倆的酒量都這麼差。」他好笑的揶揄。
翻翻白眼,這也不是她願意的好嗎?
「來啦,幫我把老哥扶進去,別讓嫂子久等了。」
七手八腳的將夏宜諾丟進新婚套房裏,兩人終於能卸下繃了一整天的神經,只差沒累趴在套房外頭。
「昏倒,結婚真不是人幹的『活動 。」她只是配角而已,沒想到就累得跟狗一樣,那等輪到她當主角的那天……歐賣尬,她簡直不敢想像那種局面。
「還好啦。」不過累了一天是該休息了,他一把抱起幾乎累癱了的夏宜婷,轉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啊!你幹麼啦?!」沒料到他突然的大動作,她稍嫌緊張的抱緊他的脖子。
「別勒那麼緊,你想把我勒死呀?」走進電梯,他用手肘按下電梯鈕,沒好氣的拔開勒緊他的小手。「我們來練習一下新郎抱新娘進房的過程嘛,別那麼大驚小怪。」
心頭漾起一抹甜,比老哥的婚宴蛋糕還要甜。「誰說要嫁給你了?」
「你要是不嫁給我,我就出家當和尚算了。」他裝可憐,可揚高的嘴角偏偏讓他的表演大打折扣。
電梯來到地下室的停車場,他全然沒放下她的打算,並很快找到自己的車。
「少來,你媽才不會準你去當和尚呢!」跟黎媽媽打過幾次照面,她覺得黎媽媽有點太過嚴肅,讓她心裏有點小毛;在被塞進他車子裏的當口,她不禁啐了聲。
「幹麼?你不喜歡我媽?」不會吧?難不成他現在就要開始當夾心餅幹了?!黎志浩隱隱感到頭皮發麻。
「不會啊,我反而覺得黎媽媽不喜歡我。」女人的第六感通常很靈驗的,黎媽媽看見她時都繃苦臉……或許真是自己不投她的緣吧?夏宜婷心裏有絲憂鬱。
她好不容易克服自己的自卑感跟學長在一起,誰知道這會兒又冒出一個不喜歡她的黎媽媽?
為何她的戀愛運如此多舛?想不憂鬱都難啊!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沒有人會不喜歡你的。」用後視鏡覷她一眼,他暗自捏了把冷汗。
雖然老媽沒很明確的指出她不欣賞宜婷,但那天在後陽臺說的話也絕不是欣賞的意思,他不得不感嘆女人恐怖的第六感。
「你當我是神啊?神都不可能讓全世界的人喜歡。」她可沒他那般樂觀,不過她願意為了心愛的人努力,努力讓黎媽媽更少能不討厭她。「 ,我沒挑撥你們母子感情的意思喔,你可別誤會。」她還小小的澄清一下。
「我像那麼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嗎?」他冷哼一聲,小心的掩去自己的心虛。
「還有,你可別跟黎媽媽碎嘴,說我這樣說她。」罪惡感哪~~
「不會啦。」沒幫她在母親面前塑造好形象就夠糟了,他哪可能再無聊到去招惹事端?安一百個心的啦!
接下來沒有人再開口,可能是真的累了,也可能是之前的話題過於嚴肅,總之直到黎志浩將車開回家,兩人都各自洗好澡後,還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 ***
「過來。」終於,黎志浩坐臥在床上朝她招了招手,總算打破沈默。
「好累喔。」倚進他懷裏,她感覺全身酸痛,忍不住抱怨了下。
「還好不是經常發生的事,休息兩天就沒事了。」也不曉得從哪時定下的規矩,大部分的喜宴都選在周休二日,或許是體諒與會者的辛勞吧,所以接下來他們還有—天的休假,可以好好的睡個過癮。
「說得也是,幸好我只有一個哥哥。」她打趣道,冷不防一個念頭揚起,她仰頭輕問:「志浩,你怎麼沒考慮跟黎媽媽住在一起?你不覺得她一個人住挺孤單的嗎?」
「喲~~還不是黎家的媳婦,就開始關心起婆婆啦?」黎志浩笑得胸膛都震動了,不禁捏了捏她的鼻子。
「喂,痛啦!」拍掉他的手,她無辜的揉揉鼻尖。「你最討厭了!難道我關心黎媽媽也不對嗎?」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他就愛她這般貼心,要是老媽知道了,不曉得有多感動。「你以為我沒提嗎?是我媽不肯。」
「為什麼?」
「她的朋友都住在老家附近,應該是有伴吧,而且她每回見到我就碎碎念,說什麼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她眼不見為凈,所以不來跟我一起住。」理由很充分,所以他沒有強迫老媽非得搬來跟他住一起的道理。
「這樣喔……」要是她老爸老媽還在,她想她會期待跟他們住一起的。
「幹麼?你是嫌自由的日子太膩,喜歡讓人管喔?」人多意見就多,甜甜蜜蜜的兩人世界難道不好?
「吼!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嬌嗔的拍打他的胸口。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嗯?」他佯裝不懂,側轉身體閃避她的捶打,一個閃,一個追,兩人像孩子般戲要了起來。
「好了,別鬧了。」玩了好一會兒,他霍地攫住她的腕,意謂著這個遊戲該結東了。
她怔愣著,凝著他灼熱的眼中那股日漸熟悉的火熱,她不由得有絲心慌。「志浩……」不會吧?他不是也喊累,怎麼眼裏還會冒出那種「邪惡之光」?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灼熱的唇不由分說的壓了過來,吞噬她的懷疑,藉由唇齒的碰觸傳遞熱情。
「唔……」要命!這麼累也想要?她著實無法理解男人的欲望,「你不是也累了?」
不行,得問個清楚才行,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清清楚楚,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再累都要做,這也是極有效的舒壓方式。」在她的頸間落下細碎的吻,他不忘解答她的疑惑。
「這樣不是會更累嗎?」累上加累?原來男人是這麼自虐的動物啊!
「錯,是會通體舒暢。」他輕笑,很快扯開她的浴衣,讓她圓嫩的軀體完整的暴露在他的眼界底下。「你好美。」
只有他會稱讚她美吧?夏宜婷閉上限滿足地想,唇邊勾起淺淺的笑。
捧住她的圓臀,讓自己的堅挺慢慢的沉入她體內,他滿足的輕喘—聲。
「志浩……」體內的騷動令她不安的扭動著,雙腿不由自主的勾上他結實的腰腹,引來他尖銳的抽氣聲。
「想要了?」
他喜歡看她為自己燃燒的媚態,那是只有他能獨享的美景,不準任何人分享。
「人家不知道啦……」她咬唇,在他蓄意的逗弄下,她很難將話說得完整。
「你真不乖。」他輕嘆,使壞的退出。「不想要的話我們就早點睡嘍。」
「志浩?」這算什麼?把人家逗得欲火焚身,他這頭卻說要睡了?!拿她當猴耍嗎?
「嗯?」他很快就睡眠位置,赤裸裸的就地躺好——不,就床躺好,隨即閉上眼假寐,閉起的眼偷偷睜開一條細縫,偷覷著她的反應。
「你要睡了?」她揪扯著被單,欲言又止的瞅著他。
「你說累了不是?累了就早點睡吧。」唉唉唉,其實他也很犧牲的好嗎?
「你……討厭鬼!」女性本能的矜持令她說不出要求的話語,她咬咬唇,羞惱的翻身背向他。
她的舉動不啻提供男人更佳的使壞空問。
黎志浩睜開眼,輕笑的舔上她光滑的脊背。「想要就說出來,這種事並非一定要由男人開口。」他還乘機給她機會教育一番。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背部這般敏感,溼熱的唇舌在她背上印下一條條溼襦的路徑,令她全身的肌膚冒出一顆顆雞皮疙瘩,她賭氣咬唇不發出任何聲音,偏偏嬌媚的呻吟仍不聽話的逸出喉管,大大滿足她男人的得意。
「乖,想要就說出來,沒什麼好害羞的。」他更加使壞的興風作浪。
「別……我好難受……」她哽咽的求饒。
「那就說你要我,說說看,沒有你想像中的困難。」他邪惡的誘引道。
「志浩……」嗚……為什麼一定要說嘛!
「嗯?」老天,別再這麼支支吾吾下去,他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限,再ㄍ— 下去,他的計劃就要破功了!
「好啦好啦!人家要你啦!」豁出去似的,她臣服在欲望之下,害羞的喊出壓抑的欲望。
「乖。」呼~~成功了!
他滿意的將她翻轉過來,雙方宛如兩只對峙的鬥雞,執意誘出對方最極致的熱情。
這是一場男人與女人的角力戰,沒有人去想起之前在婚禮上忙裏忙外,早已用罄的體力,春色無邊的房裏只聽聞他粗重的喘息和興奮的低吼,伴著她不堪負荷的嬌弱嚶嚀,回蕩,再回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49:58
第九章
好不容易結束高天佑食品公司的案子,夏宜婷幸運的獲得些許喘息的空間,公司同意她可以休息一個禮拜不加班,這宛如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讓她興奮得又叫又跳。
不過她的興奮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根據黎志浩的來電,她得知了黎媽媽要到他家小住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媽為什麼突然說要來住一個禮拜,可她說都說了,我總不能要她別來吧? 黎志浩透過話筒傳來的聲音,明顯失去平日的輕松。
「黎媽媽的要求並不過分,才一個禮拜,你就忍耐一下嘛!」她體貼的安撫情人的焦躁。
『問題是我這陣子每天都要加班,丟她一個人在家,她豈不無聊? 這樣他工作起來怎能安心?
她在電話那頭靜默半晌,深吸口氣後說:「這樣吧,我正好有一個禮拜的時間不用加班,不如我下了班後去陪黎媽媽,你就別太擔心了。」
『你不用加班?怎麼有那麼好康的事? 這時間上未免太巧了點吧?莫非連老天爺都幫他?他微感詫異地問。
她勾著電話線輕笑出聲。「高先生的案子圓滿達成,公司給我的福利嘛!」而他卻還得天天加班,可憐喏~~
『喔。 聽起來好像解決了他的窘境,可他隱隱感到些許不妥,『那如果讓你去陪我媽,你的福利不就……
「沒關係啦,反正我在家也是一個人,換個角度來想,也算是黎媽媽陪我啊!」她沒有多想,反過來說服他。
這或許是讓兩個女人培養婆媳感情的最佳時機,黎志浩迫於無奈,也只得答允。『那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就麻煩你多擔待了。
******
「我說你啊你,連青菜都洗不幹凈,將來讓我們家志浩吃壞肚子可怎麼得了?」黎媽媽跟黎志浩一樣,有著擅長烹飪的好手藝,不過夏直婷好心出手幫忙的下場,卻是惹來她一陣挑剔叨念。
「黎媽媽,我跟志浩很少有機會在家裏吃飯……」即使有,也都是學長負責下廚。
「很少不代表沒有!」黎媽媽老大不爽的瞪她一眼。
沒大沒小,長輩在訓話,豈是她這小輩可以插嘴的?沒家教!
「你是女人,燒飯煮菜是你的天命,懂不懂?」
「懂。」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不想和長輩計較,更不想引起黎媽媽的不滿,因為那會讓學長難做人,所以她忍~~
「那就請黎媽媽教我,我會認真學習。」
睨她一眼,黎媽媽的火氣總算稍稍被壓了下來。
「要我教就認真學!哪,這菜葉要這樣洗才會幹凈。」
「是。」
「還有這個肉,醃肉會不會?」
「……不會。」
「你怎麼什麼都不會?你媽到底有沒有教你?」
「對不起,我媽在我高中時就過世了,我想她應該是來不及教我……」
「算了算了,看好來喔,醬油、蒜頭,蒜頭要敲碎才會入味。」
「是!」
待一桌飯菜上桌,她感覺自己快虛脫了,就像打了一場仗般疲累,比上班還辛苦。
「黎媽媽,請吃水果。」用過晚餐,恭敬的奉上水果一盤,禮數周到的咧!
「怪了,老闆明明跟我保證這香瓜包甜,怎麼一點都不甜?」嚼了幾口,黎媽媽瞪著盤裏幹凈得過火的香瓜,總算發現哪兒不太對勁了。「你是怎麼切的?」
「就削好皮之後將籽衝幹凈,然後再切塊啊!」
「……」吸氣再吸氣,黎媽媽又發飆了。「你難道不知道香瓜的甜味都被你衝掉了嗎?」
她發誓,黎媽媽的聲音尖銳得足以媲美利器割刮玻璃的聲音。
「啊?是嗎?我不知道耶……」
別懷疑,黎媽媽此刻的臉色看起來準備拿刀砍人了。
晚上十點,黎媽媽板著老臉進房睡覺去了,兩個女人的戰爭終告暫停。
夏宜婷拖苦疲累的身子回家,準備好生休養一番,明天再來面對黎媽媽強大的火力。
加油!
*** ***
連著幾天戰下來,夏宜婷明顯是「戰敗國」,可是她越戰越有心得,總之遇上黎媽媽念她的時候她就當個蚌殼,老人家念久了就沒趣味,便也就懶得念了。
這天黎媽媽心血來潮,想到大賣場去逛逛,她自然全程奉陪;沒想到黎媽媽逛了老半天,除了兩袋衛生紙之外什麼都沒買,逛得她兩條腿都快變蘿蔔了。
由於賣場離黎家並不很遠,既然只買了兩袋衛生紙,兩個女人索性當散步,悠閒的走回家。
「你知道我為什麼只買了兩袋衛生紙嗎?」走著走著,黎媽媽突然問起。
「為什麼?」她順著老人家的意問道。
「因為紙價一直漲,衛生紙又是家庭必備用品,賣場裏賣得比一般超市便宜,所以我才一次買了兩袋。」黎媽媽難得好聲好氣的跟她說清楚。
「嗯。」她頷首,表示受敦。
「人哪,沒有天生就富有的,全是一點一滴存小錢才能攢成大錢。」
「嗯嗯。」
「不過該花的還是得花,我可沒叫你什麼都不能買、不能用,不然可要變成守財奴了。」
「哈哈!」
雖然時間還不算太晚,可也不曉得是不是天氣漸漸涼了,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尤其轉進巷子,那長長的巷子幾乎是空巷;兩個女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街燈一會兒將她們的影子拉得好長,一會兒又只成一小點,倒也有趣、愜意。
「別動!把身上的錢全拿出來!」倏地,黎媽媽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把閃亮亮的刀子,一道明顯不善的男音在巷內響起。
兩個女人驚恐的互望一眼,她們自是沒料到會遇上暗巷之狼!
恐懼瞬間攫住夏宜婷的思緒,她忙不迭且聽話的將口袋裏的錢全掏了出來。「你別亂來……我錢給你就是,你放開黎媽媽!」
「就這麼點錢?你耍我嗎?」劫匪覷了她手上掏出來的錢一眼,目測最多不超過一千,他不屑的冷哼了聲,轉而向黎媽媽勒索。「你!老女人身上的錢應該比較多,拿出來!」
「你這麼押著我,要我怎麼拿?」黎媽媽的聲音有點抖,但她強自鎮定,並沒有將自己的驚恐顯露於外。
她不是不怕,只是遇上這事兒,「怕」是最沒用的東西。
黎媽媽忽地瞇起眼,憶起兒子似乎曾提及這社區有自組的社區自衛隊,將熱心的住戶兜在一塊兒,共同保衛這個社區的安全及寧靜……
「少跟我談條件!你過來!」壓根兒沒發現黎媽媽心裏的盤算,劫匪晃了晃刀子,示意夏宜婷上前掏探黎媽媽的口袋。「把老女人身上的錢全拿出來給我,不然我就給你們好看!」
夏宜婷嚇壞了,此刻才知道現在的治安這麼壞!
她顫巍巍的趨上前去,還來不及伸出手,未料黎媽媽趁著劫匪注意著夏宜婷、沒有專心壓制她之際,倏地以肘猛力衝撞劫匪的腹部,並張口用力咬了劫匪的手腕一口,然後拉著夏宜婷就跑——
夏宜婷自然沒料到黎媽媽會這麼「神勇」,來不及細想便跟著拔開腿沒命地跑。
劫匪痛叫一聲,吃疼的讓刀子掉在地上,他冷汗涔涔,霎時眼露兇光,徹底被惹毛了——
「該死!你們兩個真是活膩了!」幾乎只是瞬間,他撿起地上的刀子疾步追了上來,邊追邊叫囂著。「看老子怎麼修理你們!」
「快跑,別回頭!」黎媽媽雖然有點年紀,但或許是年輕時經常勞動,體力不差,邊交代夏宜婷別回頭浪費時間,邊扯開嗓門大喊:「搶劫啊!救命啊!救命喔~~」
寧靜的巷道立刻因黎媽媽的呼叫而騷動了起來,夏宜婷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幫忙叫員警,畢竟現在自掃門前雪的人那麼多,她著實不敢存有任何希冀;她跟著黎媽媽的步伐跑著,不敢跑比她快,怕黎媽媽一個人害怕,又怕跑得不夠快會被歹徒追上,心臟因緊張而強烈凝縮。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覺得這巷子似乎永遠都跑不完似的。
很快的,她敏銳的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緊張得大粒汗、小粒汗齊飛,一時忘了黎媽媽的交代,猛地旋身一瞧——
媽媽咪啊!那該死的歹徒腳程真快,只差一步就要撲上來了!
聽不見附近的狗吠聲,也聽不見越聚越多、雜遝而至的腳步聲,此際唯一浮在她腦子裏的念頭就是,她絕不能讓黎媽媽受傷!
念頭一閃,她刻意讓自己的腳步放緩,以身體護住黎媽媽的背影,緊接著便發覺背上一辣,隨即感覺到背部竄出濃稠熱液——
「可惡!竟敢到我們社區傷人?!」
「抓起來!不能讓他跑了!」
「快叫救護車,有人受傷了……」
她腿一軟,感覺黎媽媽扶住自己向前傾倒的身體,卻什麼都聽不見,也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事,此際她所能感受到的,唯有黎媽媽的體溫。
「快跑……黎媽媽,你、別管我,快跑……」她的背好痛,眼前的黑暗似乎變得更黑了,她用盡全身僅剩的力量將黎媽媽推開,不斷的要她繼續跑。
「宜婷!你……別動,你受傷了!」黎媽媽震驚且不敢置信的緊抓著她的手,不知道是因為有人伸出援手,讓緊繃的心情放鬆了還是怎地,眼眶裏已然泛起晶亮的淚光。「別講話,保持元氣啊!」
這會兒那歹徒已迅速被自衛隊員制伏,她擔憂的詢問上前觀望的左右鄰居。「救護車呢?救護車來了沒有?」
老天爺!這丫頭可千萬別有事啊!
「快跑啊黎媽媽……快跑……」夏宜婷逐漸失去意識,她忽然眼前一黑,厥了過去,暈過去前嘴裏仍喃喃的念著。
「救護車呢?救護車到底來了沒有??」黎媽媽窒了窒,堅毅的眼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 ***
「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女人,社區自衛隊的成員都趕來了,還挨了一刀,真是笨死了!」
坐在病床前削著蘋果,黎媽媽一張嘴可沒閒著,維持她一貫面對夏宜婷時的作風,碎碎念個不停。
「我一定是辦公室坐久了,運動量太少,才會跑不過黎媽媽,所以當壞人追上來時,我才會首當其衝咩!」媽媽如果還在世,知道她發生這種事的話,一定也會像黎媽媽這樣念個不停吧?夏宜婷笑咪咪的彎著眼,隨她念去,心裏卻意外的感到溫暖。
「年輕人體力就這麼差,將來哪有力氣生孩子?」黎媽媽還在念著,以往嚴肅到不行的臉部線條,在此刻卻顯得慈愛。
她知道宜婷是為了護著她才受傷的,再怎麼說她這個老人家的腳程都不可能比年輕人快,若不是宜婷挨了這刀,恐怕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她這把老骨頭了。
平時她處處刁難這丫頭,萬萬想不到在危急之際竟還讓這丫頭給救了——兒子說得沒錯,這丫頭真的很不錯!
罷了,人嘛,再怎麼看不順眼,看久了也就莫名的順眼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子愛就愛了唄,她可不想棒打鴛鴦。
「好了媽,宜婷是病號,你就讓她耳根子清靜清靜嘛。」黎志浩自然感覺到母親的轉變,雖然捨不得親親女友受了傷,不過能改變老媽對她的成見,也算是因禍得福。
「怎麼?老婆還沒娶進門就不要媽啦?我老太婆可沒那麼壞的肚腸去欺負一個病人。」黎媽媽板起臉,不太高興的放下水果刀。「哪,吃點蘋果補充鐵質,流了那麼多血,怪嚇人的!」將削得完美的蘋果遞給夏宜婷,她隨即像掩飾什麼似的起身走向窗邊。
夏宜婷扯了扯黎志浩的袖子,要他去跟黎媽媽撒撒嬌。
「媽,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我只有一個媽呢!」握住母親不再結實的肩,黎志浩難得和母親說這些體己話,自個兒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宜婷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為你擋那一刀,我想她也是將你當成母親看待,以後你只會多個貼心的女兒,絕對不會少個兒子。」
黎媽媽沒答腔,逕自望著窗外好一會兒。
「你不會覺得太肉麻了點嗎?要講肉麻話找你老婆去,我老太婆聽了雞皮疙瘩可是會掉滿地的。」就在黎志浩以為她不會回應之際,她陡地冷冷出聲挖苦道。
「我還沒娶呢,媽。」他不由得揚起唇苦笑。
「想娶就加把勁求婚哪!這麼大個人了,還要我這老太婆教嗎?」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黎志浩發現母親的眼眶微紅。
他約莫明白母親的心理,若不是當時她衝動的拉著宜婷逃跑,說不定宜婷就不會被砍了那口子;老媽的心裏肯定不好受,想必也承受了不小的自責心態,只是她沒說出來罷了。
可換個角度想,對方可是個虎背熊腰的精壯大漢,萬一他存有比搶奪金錢更不堪的念頭,這兩個女人能拿什麼氣力反擊?
因此他相信以宜婷的體貼,絕不會怪老媽莽撞。
「媽,你一點都不老。」思緒百轉千回,他感覺自己眼眶微熱。
這兩個在他生命裏地位無人能夠取代的重要女人呵~~他無法想像萬一自己失去其中任何一個,那將是怎生撕裂的心碎!
「少來,我很服老的,叫你別講那些肉麻話是聽不懂喔?耳朵沒帶出來嗎?」
「哪沒有?不還好好的黏在它該在的地方嗎?」
「要是聽不懂人話,黏在哪兒都沒用,只能當裝飾品罷了。」
「它當然聽得懂人話,不信你說幾句來聽聽。」
「該說的我不都說了嗎?想娶老婆就自個兒賣力點求婚,你媽我可沒幹過這種『勾當 ,沒經驗能敦你。』
心滿意足的啃咬著香脆的蘋果,夏宜婷抱著聽相聲的好心情,傾聽他們母子倆鬥嘴,直到黎志浩接下來說的話,差點沒讓她把嘴裏的蘋果渣噴出來——
「可是媽,你又沒說你喜歡宜婷當你的媳婦兒,在你還沒喜歡上她之前,她才不會答應嫁給我咧!」
「我、我哪有這麼說?」要死了!他這不是陷她於不義嗎?夏宜婷雙眸圓瞠的抗議。
「有啊,不然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答應跟我結婚?」黎志浩一臉無奈,有點乘機勒索的味道。「搞不好你就怕媽欺負你,所以才不肯答應嫁給我的吧?」
她張大嘴,感覺頭上飛過一大片烏鴉群,半句話都吭下出來。
黎媽媽睨著她,再看了兒子一眼,慢條斯理的舉步走出病房。「我有說我不喜歡宜婷嗎?」
「咦?」眨眼再眨眼,夏宜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趁我還有點氣力幫你們照顧孩子,早點把婚事辦一辦,要不然等我老了沒力氣了,看誰還能幫你們帶孩子。」老人家越走越遠,餘音在病房裏裊裊不散。
呆愣瞪著敞開的病房半晌,夏宜婷逐漸回到現實。
「志浩,黎媽媽剛才說了什麼嗎?我好像沒聽清楚。」是該死的清楚,清楚到嚇到她了。
「媽認同你了,傻瓜。」寵溺的揉亂她的發,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該感謝那個臨時起意的歹徒?雖然他心存歹念做了壞事,但無形中卻拉近了母親和宜婷的距離,姑且算他幫上點小忙好了。
「是嗎?」她不禁揚起傻笑,感動得鼻頭泛酸。
窗外的陽光燦爛,好似從不曾經歷過風雨,即使是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都能感受到幸福的甘甜滋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0:22
尾聲
「我的老天,你哪來那么多娃娃?」若幹年後的某一天,當黎志浩走出浴室,見到床上擺滿了各種樣式的巫毒娃娃時,傻眼的驚呼。
「前幾年收集的啦,要不是我今天心血來潮,想去整理貯藏室才發現,連我都忘了還有這些娃娃呢!」拿起一個又一個的巫毒娃娃,她的甜笑一如戀愛時那般純真。
「兒子女兒都睡了?」他問。
「睡啦,要是他們還沒睡,我可沒敢將這些娃娃拿出來,否則肯定被他們玩得七零八落。」她頑皮的吐吐舌頭。
他笑著坐在床邊,看著似曾相識的娃娃造型。「看起來長得都好像,可仔細看每個卻又都不太一樣。」
「對啊,這叫巫毒娃娃,據說擁有神奇的魔力呢!不過我只是純收集,並沒有感受到它們所存在的魔力。」
她拿起其中一個在他面前晃了晃,獻寶似的補充說明道:「這個是『偷心忍者 ,我曾建議惟蓁去買一個,說不定她跟戚學長之所以能像現在這么恩愛,全靠這偷心忍者的魔力喔!」
「哪有這么神奇的事?」他不以為然的嗤笑。
不過印象裏,惟蓁學妹似乎還真有這么樣的一個娃娃,但……魔力?還是算了吧!
「聽起來很玄對吧?雖然沒有辦法證實,不過我寧可相信它所帶來的幸運。」將巫毒娃娃小心的放置到紙箱裏,這是屬於她青春時的回憶,自然得好生收藏。
「你也知道惟蓁當時暗戀戚學長很久了,偏偏戚學長那根大木頭毫無所覺,女朋友還一個換過一個,教惟蓁傷透了心。可是自從我建議惟蓁去買個『偷心忍者 隨身攜帶,戚學長就神奇的開竅了,所以我寧可信其有啦!」
黎志浩安靜的聽著,她柔軟的聲音像說故事般在他耳邊跳躍著,總教他百聽不膩。
「你呢?你收集了那么多巫毒娃娃,怎不見你把它們挂在身上?」純粹收集嗎?女孩子的嗜好可真奇怪。
「不知道耶,可能擁有它們就很滿足了,並沒有很強烈的渴望將它們挂在身上。」她露出笑容,將紙箱蓋上,再小心的用塑膠袋包好,彎身放到床底下。
千萬別讓那兩個小鬼發現哪,要不然它們的「小命」恐怕就不保嘍!
「從來沒有嗎?」輕撫著她的小腿肚,事實證明老媽並沒有預知能力。
結婚多年,她歷經兩次懷孕生子的艱辛過程,身材仍保持得跟婚前一模一樣,還是有點肉肉的,維持在抱起來很舒服的最佳狀態。
「呣,其實有一個啦,不過我粗心把它弄丟了。」她嘟起唇,好心情被小沮喪取代。「現在想想還真可惜呢!」
「哪一個?」凝著她圓潤的側顏,或許是該讓所有的巫毒娃娃團聚的時刻了,他想。
不過得先讓他知道那個娃娃的「名號」,才不枉他保存那么久的時日。
「泳圈豬。」她不假思索的脫口喊出遺失的巫毒娃娃。「你還記得我們在一起之前,有陣子我拼命想減肥的事嗎?泳圈豬的功用是讓辛苦瘦身的男女保持好心情,呵呵!」想起自己年少時的傻勁,她忍不住格格發笑。
「好在你愚蠢的行為沒有維持太久。」還敢說?當時差點沒氣死他!他忍不住猛翻白眼。
「嗯哼。」她輕哼,可不承認那時候的想法愚蠢,畢竟每個人生階段都有不同的任務,她並不後侮自己曾經歷那一段。「很可惜啦,它就這么莫名其妙下見了。」淺嘆一口,她沒來由的小感傷。
黎志浩拍了拍她的腳踝,起身走出房間,返回房間時,手上多了個約莫半個巴掌大的巫毒娃娃。
「哪,你的泳圈豬。」不忍她的圓圓臉上漾起失望的神情,他終究決定物歸原主。
呆滯的凝著失而復得的泳圈豬,夏宜婷好半晌才不敢置信的接了過來。「怎么會在你那裏?!」
「當年有個發酒瘋的女人,在摧殘過我之後就把它扔在我房裏的。」現在想想,還真哀怨哪!
辛苦一夜,得到巫毒娃娃「泳圈豬」一只,「工錢」稍嫌單薄哪!
夏宜婷脹紅了臉,回憶點滴在腦子裏凝聚了起來。「拜托,那哪叫摧殘啊?」
「不然呢?」
「那算……各取所需吧?」畢竟他也爽到了咩!
「你還真敢說啊你!」他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眸,爬上床倚著床頭半躺。
她格格笑著,貪戀的撫著好久不見的泳圈豬。「你從那時候留到現在?」
多不可思議啊!男人一向不會喜歡這種小東西,而他竟然保留至今?這份心軟她感動,絕不是巫毒娃娃的金錢價值所能衡量的珍貴。
「嗯。」由著她偎進自己懷裏,即使這個舉動在數年間已經重復過千百回,他卻不嫌膩,反而愛極了那股相依偎的甜蜜。
「為什么?」指尖在他結實的小腹上繞著圈圈,慶幸著自己終究順從了心底的渴望,現在才能這么幸福的被寵愛著。
微微一笑,他以指尖勾刮著她的手臂,引來她微微悸顫。「你不覺得它跟你很像嗎?」不曉得這算不算愛屋及烏?
「有嗎?我覺得我比它可愛多了。」她不讚同的皺皺鼻管。
「相信我,沒任何人事物能比你可愛!」她永遠是最棒的,他開心的咧嘴大笑。
待他的笑聲稍歇,她不禁輕問:「你把它擺在身邊那么久了,怎么現在想拿出來還給我?」
「讓你的收集品團圓不好嗎?」他反問。
「好啊。」只是,這個回答似乎稍嫌不足,好像少了點什么似的。
「 ,你不會又胡思亂想了吧?」他永遠猜不透她的想法,這令他感到懊惱。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呢!」她一掌拍上他的小腹,仰頭抗議。
「我之所以願意把泳圈豬還給你,是因為我想要的泳圈豬,是只能專屬我一個人、有生命的泳圈豬。」
熱辣的吮上她的甜蜜紅唇,房裏,春情正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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