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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澄]給我一個南瓜人(巫毒娃娃之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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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1:43
標題:
[子澄]給我一個南瓜人(巫毒娃娃之四)[全文完]
給我一個南瓜人
【巫毒娃娃之四】- 子澄
對阮芷青而言,擁有辛武揚這個惡質竹馬,
絕對是全世界最最最悲慘的事!
自有記憶以來,他就像是甩不開的背後靈,
時常在她附近神出鬼沒,並想盡各種方法來整她!
可是不知情的親朋好友,卻都誤以為他們是對戀人。
厚~~難道他們全看不出來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對住在隔壁的她動了心,
眼中只有她一人!因此除了喜歡逗逗她的習慣外,
他還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她,默默為她解決所有麻煩!
可是,這女人卻完全不明白他的用心,
無論暗示或明示,她都遲鈍得不曾發現他的愛意……
既然如此,那他只好用最簡單明瞭的方式讓她明白,
對她──他誓在必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1:57
楔子
「瞧瞧那兩個小傢伙,感情多好啊!」電視螢幕裡閃動著兩個女人的畫面,其中一個女人指著不遠處的兩個小孩,一男一女,若有所感的輕嘆。
「這才好,說不定我們以後就可以親上加親,當親家了。」另一個女人笑著回應。
「屁!」坐在電視前的年輕女人突然輕蔑地罵了聲,似乎對電視劇裡的對白頗不以為然。
「有個青梅竹馬真好,兩個人互相扶持、一起長大,彼此有個伴。」第一個女人再次感嘆。
「那可不,我就沒有個青梅竹馬來作伴。」第二個女人再度附和。
「放狗屁!」坐在電視前的女人又一次的冷哼。
「阮芷青,妳幹麼對著電視自言自語?」一名婦人由廚房裡拎著兩袋垃圾衝了出來,完全跟電視裡的婆婆媽媽沒兩樣,只差沒蓬頭垢面而已。「妳是沒聽見『少女的祈禱』秀?還不快去給我倒垃圾!」
「厚!不會叫阮國青去喔?我上了一天班回來,很累捏!」邊看電視邊罵的阮芷青翻翻白眼,無力的斜躺在沙發上,裝死。
「國青要唸書,妳這個做姊姊的是怎麼當的?不知道弟弟要聯考了嗎?」白鳳英沒好氣的曉以大義,並不厭其煩的催促道:「快去啦!要是沒趕上垃圾車,妳就皮癢了妳!」
「吼~~好啦!」阮芷青一聲悲鳴,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拎過老媽手上的垃圾,慢條斯理的打開家門。
「快啦!」白鳳英簡直要河東獅吼了。
阮芷青重重的吐了口氣,雖然心裡再怎麼不情願,關上門後仍聽話的加快腳步,踩著拖鞋,啪噠啪噠的跳著階梯下樓。
現在垃圾車很跩的,才不管有沒有人在後頭追,離開定點之後,就會開到下一個停靠點才停,管你抱著多大包的垃圾、在後頭追得大汗小汗齊飛都一樣,不停就是不停。
不是她怕拎著垃圾跟在垃圾車屁股跑很丟臉,而是垃圾萬一真的來不及倒掉,整間屋子裡都會瀰漫著垃圾的臭味,那才是真的恐怖!所以她也只能認命的加快腳程,以免老媽的「詛咒」一語成讖。
「小青,跑那麼急?」剛跑到公寓樓下,一個男人正巧走了進來,好巧不巧的堵住大門。
「倒垃圾啊,你在這裡幹麼?」一見是她從小到大的死對頭,就住她家對門的辛武揚,阮芷青便擠不出很優的語氣,臭著一張臉問道。
「跟妳一樣啊。」剛倒完垃圾的辛武揚,或許是習慣了她的講話方式,仍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嗄?垃圾車跑掉了?」她心口一提,連忙想越過他衝出去倒垃圾。
「別急,還沒跑掉,才剛到而已。」辛武揚軟聲安慰,但那高大的身體就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她往左他便跟著往左,她轉往右邊,他也跟著轉右。
阮芷青懊惱的低吼:「死辛武揚,你別擋著我啦!」要死了!沒事長這麼高大做什麼?還像塊狗皮膏藥「黏」在大門邊,要她怎麼出去?
「冤枉,我哪有擋著妳?」辛武揚擠出無辜的神情,偏偏唇邊那抹笑意怎麼看都不誠懇,看起來就像刻意找她麻煩。「妳別在這邊跟我玩躲貓貓,再不快點,垃圾車就要跑了。」
「我知道啊!你該死的離大門遠一點行不行?」試了幾次都無法走出公寓大門,阮芷青原本就不甚有耐心的脾氣不斷上揚,口氣也越來越抓狂。
「小青,女孩子講話要溫柔點,不可以這麼粗魯。」辛武揚好脾性的勸道。
「你管我!」她才不管什麼溫柔不溫柔,她只在乎外頭快跑掉的垃圾車。
阮芷青不斷試著要由辛武揚的身側或腋下鑽出,偏偏兩人的身體就像帶有磁性的磁鐵般,總是往同一方向移動,屢試不爽,急得她呼吸急促、臉色微微泛紅。
「武揚、芷青?」住在阮家樓下的潘媽媽由辛武揚身後探出頭來,饒富興味的盯著他們兩個瞧。「這麼大還在玩遊戲喔?我是不想打擾你們啦,不過別在這公寓大門前玩,會擋到大夥兒出入喔!」
也不曉得是不是潘媽媽的出現,破壞了兩人之間的磁場,辛武揚這會兒倒是順利的讓出大門走道,歉然的朝潘媽媽點頭一笑;阮芷青連忙趁這空檔,拎著垃圾往外衝,一股不祥的預感在看到垃圾車逐漸駛離的車影時,有種噩夢成真的暈眩。
「夭壽喔,芷青欸,妳幹麼衝這麼急?」潘媽媽一時閃躲不及,硬生生讓阮芷青衝撞了下,不禁揉著手臂埋怨道。
「我的垃圾車跑了啦~~」阮芷青的哀號比潘媽媽更為大聲,全然壓過潘媽媽的埋怨。
她不由分說的抬高膝蓋,拎著兩袋垃圾狂奔起來,狠狠的將潘媽媽和辛武揚丟在原地。
「呃,她追垃圾車,不好意思了潘媽媽。」辛武揚禮貌性的安撫著潘媽媽,一邊分心「欣賞」阮芷青跑步的俏麗模樣。
他還記得她在國中時是學校的短跑選手,在運動場上經常是最吸引異性眼光的飛毛腿,沒想到這麼久沒見過她跑步的英姿,今晚竟有機會讓他「重溫舊夢」,也不枉他在這邊跟她耗那麼久了。
在奔跑的路程中,阮芷青清楚感受到路人注視她的目光,她的額開始冒汗,分不清是因為奔跑還是尷尬。
可惡的辛武揚,他一定是故意的!擺明了要害她趕不上倒垃圾的時間,讓她不得不跟著「少女的祈禱」狂追。
這個梁子結粉大,有機會她一定要跟他討個公道!
絲毫不敢停下舞動的雙足,阮芷青心裡不斷的咒罵。
誰說青梅竹馬好來著?她偏要說有青梅竹馬是全世界最悲慘的事!如果可以選擇,她絕對不要有個像辛武揚這種只會欺負人,卻又在長輩面前裝得乖巧,佯裝自己是全世界最無辜的惡質竹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2:20
第一章
「芷青,到隔壁約辛伯伯到家裡來泡茶。」阮大洪頂著一顆圓肚皮坐在客廳裡,他已將泡茶用具擺上桌,以嘴巴「遙控」女兒到隔壁叫人,等著好鄰居到家裡一起品茗。
「電話就在你旁邊,一通電話就搞定啦!」阮芷青快速移動滑鼠,專注的盯著電腦畫面,完全沒有離開電腦前的打算。
最近她發現一個免費的網路遊戲,畫質漂亮、人物精美,可惜還在測試階段,未來能否正式開通還不知道,練成的品數等正式開通後也可能得Delete重來,不過無妨,她搶先試玩,好玩的話就繼續玩,不好玩就算了。
「什麼話?一通電話還要花一塊錢,妳搭十一路公車可是免費,幹麼浪費那一塊錢?」阮大洪不是鐵公雞,但在他的觀念裡,該花的就盡量花無所謂,可不該花的,他連多花一毛都心疼。
況且辛家就住在隔壁嘛,這丫頭也懶得太過火了點,阮大洪說什麼都要她走這一遭。
「老爸,我可沒領身心障礙手卡,搭公車都要錢的。」她四肢健全、年紀又輕,根本不可能拿到免費搭乘公車的愛心悠遊卡!「而且辛伯伯就住隔壁,相信我,以我們兩家的距離,連半輛公車都塞不進去。」
「妳再給我五四三啊?妳老爹我說的十一路公車,指的是妳的兩、條、腿。」阮大洪冷睨著她,大有她再不動如山,他就有拔電腦插頭的衝動。
「……」阮芷青靜默了下,終於,她停下手上的所有動作,起身往大門走去。
大概是老媽的口水吃多了吧?老爸的表達方式越來越冷,常搞得她這個正常思考的人直打冷顫。
為了避免自己因為成天面對兩個「強力冷氣發送機」而變成漸凍人,她到外頭透透氣也好,「順便」幫老爸到隔壁找辛伯伯。
按下辛家電鈴,熟悉的鈴聲由屋內傳到她耳裡。這個電鈴她打小按到大,聲音一點都沒變,看樣子八成是台制的電鈴,才能一用就用了二十多年還沒故障。
「青姊?找我二哥嗎?」一個頂著小平頭的大男孩開了門,一見是她,想也沒想的丟出教她頭疼的問句。「他剛到樓下買報紙,妳沒遇到他?」
「君揚,我沒遇到他,而且我到你家未必只能找你二哥。」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恨極了自己被貼上標籤的無力感。「你爸在家嗎?我找辛伯伯。」
辛君揚眨了眨眼,咧開嘴,露出滿口白牙。「青姊,妳的口味何時改了?我說真的,老牛絕對比不上嫩草可口的。」
她危險的瞇了瞇眼。「辛君揚,相信我,這一點都不好笑。」
怎麼現在流行搞冷嗎?她為什麼這般命苦,無論走到哪兒都會遇到「冷氣機」?救郎喔!
「是嗎?我覺得還不賴啊!」辛君揚扯開笑臉,深吸口氣扭頭往屋裡大吼:「老爸!隔壁阮家的漂亮水姑娘來約會你了喔!」然後就將她一個人丟在門前,酷酷的進屋去了。
額上冒出三條黑線,阮芷青感覺自己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提不起來,無力的倚著辛家大門。
難道她週遭就不能有個稍微正常點的人嗎?真是夠了!
「丫頭,妳站在我家門口乾麼?」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溫潤的男音,成功的讓阮芷青瞬間忘卻煩惱,卻在聽見對方下句話後再度被打入冷宮——「來找武揚嗎?」
「浩揚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武揚不對盤,我怎麼可能來找他?」阮芷青算是徹底體會什麼叫做無力感了。「是我爸要我來找辛伯伯到我家喝茶啦!」
原以為終於出現了個正常的浩揚哥來拯救她,誰知連浩揚哥也腦袋打結的來尋她開心。
她討厭別人老是將自己和辛武揚擺在一塊兒,難道他們全看不出來她對辛武揚避之唯恐不及?她自詡眼光應該比大夥兒以為的更好一點,況且辛家有三個兒子,她就算要挑,也絕對會挑選比辛武揚更優的對象,例如正在和她交談的辛浩揚。
浩揚哥沉穩內斂、幽默風趣,無不良嗜好,也有份穩定的工作及收入,更重要的是,浩揚哥從來不曾欺負她。
還記得小時候,每每在她被辛武揚氣得快腦充血、淚眼汪汪之際,浩揚哥總會好聲好氣的安慰她,拍拍她的頭……喔不,跟拍小狗的頭完全不一樣的拍法……欸,至少浩揚哥不會買糖給小狗吃吧?總之浩揚哥對她很溫柔,她就是喜歡浩揚哥這一款的好男人嘛!
假如她想找老公,一定要找像浩揚哥這種的優質男,辛武揚算什麼?閃邊涼快去唄!
「原來是找我爸。」辛浩揚忍不住輕笑,將公事包挾在腋下,利落的脫去皮鞋,放進擺在門外的鞋櫃。「武揚知道了一定會很失望。」
「我失望什麼?」阮芷青還來不及反駁辛浩揚的推論,便聽到辛武揚的聲音在樓梯間響起,很快的,他拿著晚報出現在兩人面前。
「芷青,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剛在後面澆花。」不料辛海峰也來湊熱鬧,選在這時才從屋裡走了出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辛伯伯,我等好久了說!」潛意識不想讓辛武揚知道所有人都將他和自己湊成對,阮芷青忙不迭的拉著辛海峰撒嬌。「是我爸要我來請你到我們家泡茶啦!你都不知道他一直催、一直催,催得我不得不快點用跑的跑來找你呢!」
「這樣喔?好、好,我們馬上走!」
辛海峰可樂了,因為他家兒子不少,偏偏少了個女兒來撒嬌,因此阮芷青一對他使出ㄋㄞ功,他立刻就投降了,笑得老臉皮是春風滿面,差點沒夾死不長眼飛過的白目蚊子。
瞪著老爸得意的越過他們進入阮家,杵在門口的兩個大男人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
「要命,老爸笑得可真淫蕩。」辛浩揚搓搓手臂,雞皮疙瘩掉滿地,換來辛武揚一記凌厲的瞪視。
辛浩揚泛起苦笑,搖著頭走進家門。他忘了不能在武揚面前說到阮芷青任何不是,當然也不能說老爸淫蕩;平常愛怎麼說老爸都可以,今天之所以不行,全因老爸就站在芷青身邊,唉~~
「小青,等等過來找我!」就在阮芷青達成任務,即將關上大門之際,辛武揚霍地回頭朝她喊道。
「幹麼?」阮芷青凶狠的吼了回去。
「我公司開發一個線上遊戲,正在網路上試RUN,有興趣的話過來我教妳。」
※※※※
阮芷青沒有讓辛武揚失望,畢竟抓蛇抓三寸,辛武揚正巧掐住她的弱點,知道她瘋狂迷戀線上遊戲,因此不到半個小時,她便乖乖的到辛家找辛武揚報到。
沒辦法,她就是愛玩嘛,幾乎每一款遊戲她都玩過,然後挑選出對她最有吸引力的挑戰,挑戰成功了再往另一個遊戲進攻。
或許有人覺得她無聊,偏偏她就是這麼無聊的人,而且樂於當一個這麼無聊的人。
她不愛往KTV、PUB那種場所跑,也懶得跟同事從事消費性的應酬——全拜她老爸所賜,她相信她的血液裡一定也存有老爸的鐵公雞因子,總覺得去那種地方都稱之為「浪費」,因此她寧可暢遊在免費的線上遊戲裡並樂此不疲。
不過有一點還挺讓人討厭的,就是雖然她跟辛武揚不對盤,對那傢伙總是能避就避,可偏偏有個時候就是閃不了——因為辛武揚是遊戲軟體設計工程師,手頭上常有些稀奇古怪的遊戲在線上玩不到,或有些新開發的遊戲可以讓她搶先試玩,基於不枉「遊戲熱愛者」的封號,她幾乎隨傳隨到。
「吼~~這就是我這兩天發現的新遊戲嘛!」察覺這個巧合,她難得在辛武揚面前開懷大笑,小手掄起拳頭像好哥兒們般捶了辛武揚一記。「你們公司開發的?看起來還真不賴!」
這算不算英雄所見略同?哇哈哈~~
「那當然,我自己操刀的嘛!」辛武揚得意的揚唇輕笑。
「你?你行不行啊你?」阮芷青顯然不怎麼相信。
辛武揚霍地緊鎖著她的雙瞳。「妳想不想試試?」
阮芷青沒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隱喻性十足的話語,一顆心毫無預警的提得老高。
「試!當然試,不試怎會知道你的設計功力好不好?」她僵著笑,佯裝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
聰明的女人該知道何時裝傻才是高明,她趕緊將目光移到電腦螢幕上,也聰明的假裝沒聽見緊接下來他失望的輕啐。
見鬼了!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從小就只會欺負她的辛武揚,哪可能會對她感興趣?
從小學開始,他就三不五時拉拉她的辮子,在她的抽屜裡放些蜈蚣、蜘蛛等可怕的橡膠假蟲……那傢伙為了整她無所不用其極,害得她有個不甚愉快的悲慘童年,她才不信他會在十幾年後突然對她感「性趣」!
她難掩慌亂的胡亂操控滑鼠,不料辛武揚的大掌卻突然覆上她的手,微微施壓控制她的移動。
「不是這樣,妳這樣很快就會把主角玩掛。」辛武揚將椅子移到她身邊,兩人的身體因而貼得很近,他的聲音甚至就在距離她耳朵不到五公分的地方響起。
阮芷青的手瞬間僵化,腦袋則是糊成一坨漿糊,皮膚表面不由自主的泛起敏感的雞皮疙瘩,呼息間充滿他貼近的男人味,清楚感覺到他的鼻息就噴拂在自己的臉頰上。
看看看……看丟鬼!他幹麼這麼親密的握住她的手?!
天哪!她的喉嚨好癢,好想尖叫!
「小青。」他突然愛撫般的輕喊著她。
「啊?」冷不防的打了個顫,她呆愣的應了聲,兩隻眼瞪著壓在滑鼠上、交疊的手。
「這個遊戲RUN過之後,包裝設計就交給妳了。」彷彿沒發現她的失態,也沒感覺到兩人的手仍然按壓在一塊兒,他尋常的交代著遊戲的後續製作。
「喔、喔。」她霍地放鬆,感覺自己實在蠢斃了!
不過是公事嘛,害她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差點沒被嚇死!
自從畢業之後,她和好同學季惠文弄了個設計工作室,專接各家公司的產品包裝設計,兩、三年下來,竟也給她闖出些許名聲,每個月的設計工作幾乎滿檔,但她相信自己還抽得出時間來設計他的網路遊戲包裝。
這表示辛武揚肯定了她的設計能力耶,嘿嘿~~
「小青,嘴巴開開的看起來很蠢。」當她沉浸在得意之中時,辛武揚超沒禮貌的潑她一盆冷水。
「……」好嘛,她閉嘴。
「聽說最近有個企業小開,跑妳工作室跑得很勤?」
熟練的拿出武器擊敗前來攻擊的怪獸,辛武揚的語氣平常得宛如在談論今晚的月色不錯,可阮芷青卻不由自主的豎起全身的汗毛——
「呃,那個、那個是惠文男朋友介紹的案主,會、會來工作室很正、正常。」說不出所以然的,她竟沒辦法將話說得完整,頓時結結巴巴了起來。
神經病喔!她又沒做什麼事,他幹麼發脾氣?
他霍地衝著她笑,笑得她心裡直發毛。「妳今年二十三了吧?」
「嗄?」她又愣了下,懊惱自己今晚的反應特別遲鈍,老是趕不上他變化話題的速度。「對、對啊,我就小你兩歲咩,今年二十三沒錯。」
「我記得妳好像沒交過男朋友。」他盯著電腦,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一點火星冒出頭,這個問題讓她不太舒坦。
不曾交過男朋友又如何?她就是天生沒有男人緣不行嗎?
其實不是她不想交朋友,但奇怪的是,她好像天生就是個男人絕緣體,都沒有男人追求她;而她不怎麼主動的性格和「閉速」的老觀念,總認為感情這種事女人原就該處於被動的一方,加上沒遇到熱烈追求她的對象,就這麼得過且過了。
重點是,她身邊好像也不曾出現讓她衝動的放棄矜持,化被動為主動的超優質好男人——大概那種男人都死光了或還沒出生吧?所以她一個人又何妨?
「妳都二十幾歲了,想不想談戀愛?」
「辛武揚,你很無聊耶!我交不到男朋友很好笑嗎?!」他的問題無疑觸及她心頭的痛處,她以手肘猛力撞了他一下,惱火的推開椅子要離座。「就算我當一輩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也不關你屁事!」
「小青,我很認真,絕對沒有任何取笑妳的意思。」孰料他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不僅壓在她手背上的大掌沒放開,連另一隻手都順勢扶上她的肩,將她整個人禁錮在他的胸前。
「走開!我要回家了!」
本來遊戲還玩得好好的,他沒事提這什麼爛話題?她大小姐不爽,回家總可以了吧!
「我說中妳的痛處,所以妳又想逃了?」辛武揚可沒那麼容易就讓她脫逃。
他太瞭解這個小女人了,一遇上她不喜歡的事或話題,她除了閃躲之外,沒別的方法。以前他可以容許她的逃避,但很多事不是逃避就能解決,而現在,該是她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她呼吸困難、快要腦充血了,整張臉脹得火紅。
「憑我喜歡妳,要妳做我的女人。」緊鎖著她的眼,他說得自然,彷彿他早已演練過許多遍。
「你——你真惡劣!」任阮芷青的腦袋再怎麼聰明,她也想不到辛武揚欺負她會欺負到這種程度,居然拿感情來開玩笑
這個男人實在惡質透頂!
「小青?」他一點都不明白她的指控。
「我知道我不投你的緣,所以你才會不斷的欺負我,但我沒想到你竟然……竟然會卑劣到用這種事來尋我開心?!算我認清你了!」她羞憤交加的捶他、踢他,恨不得立刻長翅膀飛回家。
「我沒有!」該死,這女人發什麼瘋?他都說了沒取笑她的意思,為何她總要曲解他的心意?「我是認真的!」
「對,你很認真的欺負我!」控制不住鼻頭一陣酸意,以往他惡劣的整她,她都認了,可他竟然連這種事都拿來利用,真是不可原諒!「你總是很認真的欺負……唔!」
辛武揚低頭攫住她叨唸的小嘴,將她不實的指控全吞到嘴裡。
是,他小時候是常常整她沒錯,當時他只覺得欺負她很好玩,因為她總會露出像小白兔般惹人憐愛的無辜神情,眼角掛著兩顆晶亮的淚滴,嘟著可愛的小嘴,一臉氣呼呼的樣子……
那個可愛到不行的表情是他的最愛,每次她露出這個神情,他就不由自主的微冒冷汗心跳加速;雖然後來他都得努力安撫她難過的情緒,可為了貪看她那可愛的模樣,他總會忍不住想一而再的欺負她。
當時他不懂,甚至以為自己心理有點變態,怎麼就是抗拒不了她那可愛的模樣?待他年紀稍長,慢慢懂得男女之間微妙的情感變化,他才知道那全是為了吸引她更注意自己的手段。
原來自己早在不知不覺間,對她動了心。
他真的不曉得那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生的事,但他就是無法不去注意她的一切,甚至每一個企圖追求她的男人。
不管哪種類型的女孩都會遇上心儀她的男孩,可愛如她,自然也會吸引欣賞她這種大剌剌性格的男人,即使神經線大條到令人頭疼,情感神經更是遲鈍到令他憎恨,但仍不乏意圖「染指」她的男生。
不過很可惜,他不會給任何男生有接近她的機會!這是她從不知道的秘密,也是她所知道他能欺負她的方式裡,最為卑劣的一種手段,可她毫無所覺,只傻氣的誤以為自己沒有男人緣。
難道他不怕被她發現嗎?
怕,很怕!
他怕她知道之後會就此不再理他,甚至於恨他,但他更怕她的心被別的男人搶走,所以他無法命令自己不這麼做。
小心的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耐心的等待她成長……他已經等待得夠久了,也終於等到她綻放成耀眼的花朵。現在這朵美麗的花朵開始不自覺的吸引狂蜂浪蝶的注意,他自然沒道理再默不做聲的等待,而是該用盡心機搶先採擷。
無奈這女人全然不懂他的用心,遲鈍得不曾發現他的愛意,他只好用最簡單明瞭的方式讓她明白,對她,他勢在必得!
阮芷青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眸。
眼前是他放大的深邃黑瞳,相對於她驚愕得不知該不該合眼,他則是瞬也不瞬的鎖住她的無措。
老天!她從沒想過自己跟他的眼睛能距離這麼近,近得……零距離?!
敢情她遇上登徒子,而且是住在自家隔壁的登徒子?
更恐怖的是,她現在就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自個兒送上門來的,這是怎樣一個弔詭的情況?
「你……嗯!」
正想開口問他個清楚,未料正好給他「登門造訪」的好機會,灼熱火辣的舌刻不容緩的竄進她的唇間,邪惡的勾刮著她小巧的嫩舌,令她不知所措的輕顫了下。
「閉上眼啊傻瓜!」雙唇不曾離開她的唇瓣,他低沉沙啞的下達指令。
「呃……」她聽話的閉上眼,不到一秒又愕然的睜開來。
不是吧?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好好的問清楚他到底在幹麼,而不是聽話的任他搓圓捏扁,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才對。
聽見他一聲輕嘆,她更覺得自己該先弄清楚狀況,但麻煩的是她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像是身體裡的骨頭全被拔光了似的軟弱無力,殊不知更麻煩的還在後面,而且迅速得令她沒有半點抗拒的餘力——
「啊!沒注意你們在玩親親,不好意思,繼續、繼續!」
只見辛君揚拿著課本推開房門又猛力關上,道歉的聲音迴盪在辛武揚的房裡,顯然他已撞見兩人親吻的畫面。
阮芷青頭皮一麻,這真是……尷尬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2:41
第二章
跳到黃河都洗不清,這句話像個習慣用語,三不五時就出現在日常生活跟電視劇裡,但阮芷青發誓,直到二十三歲的現在,她才明確的體認那句話的真髓。
「姊,我都不知道妳的保密功夫這麼地道。」嚼著白鳳英剛從市場買回來的山東大餅,阮國青像小孩子般啃得滿嘴餅屑。「武揚哥就住我們隔壁,你們交往的事我們竟然最後才知道,說起來還真沒面子。」
講到這個就有氣,瞧辛君揚那小鬼頭,邊「放送」還邊得意的咧!
不僅把姊跟武揚哥KISS的場景說得既浪漫又唯美,彷彿他們身邊紅心片片、花朵飛揚,更是講到滿嘴口沬橫飛、口水亂噴,要不是他洞燭機先,懂得事先拿本課本擋住臉,當晚他這張英俊的臉皮不就要敷「辛三少牌面膜」了?呿!
「阮國青,你要是閉上嘴,沒人會當你是啞吧。」大口大口的啃著蘋果,阮芷青已經懶得再澄清了。
就在辛君揚冒冒失失的撞見那個莫名其妙的吻之後,她身邊的親人、朋友,包括辛家的所有人,全都不給她半點解釋的餘地,再沒有人相信她跟辛武揚之間是「清白」的。
不過就是個吻嘛!可這個吻在辛、阮兩家人看來,卻好像她失了身、懷了孕般嚴重,教她感到無比沮喪。
她就知道辛武揚這個壞痞不會讓她太好過。
原想他好一陣子沒再找自己麻煩,才想鬆口氣,逍遙的大笑三聲,誰知道那壞痞就給她搞個這麼大的麻煩,氣得她直想喝他的血、啃他的骨!
死辛武揚、臭辛武揚,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閉上嘴我要怎麼吃大餅?」阮國青不留情的嘲笑她,指尖輕敲額頭。「光談戀愛是不行的喔,偶爾也該動動腦袋。」
白鳳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兒女們的對話,邊搽著艷紅色的指甲油邊說:「武揚那孩子好啊,老媽喜歡。」
「妳喜歡妳就去把他啊。」阮芷青不屑的輕哼,洩憤似的用力卡嗤卡嗤啃咬堅硬的蘋果核。
「小青!女孩子講話沒氣沒質,書都唸到屁股去了嗎?」阮大洪恰巧由廁所裡走出來,一聽見她說的話當場就板起老臉,嚴肅的訓人了。
「爸,屁股不認識字。」阮國青好心的幫她說話,並刻意貼在她耳邊小小聲地說:「別鬧了姊,妳又不是不知道老爸有多寶貝老媽,妳這不是存心讓他醋火狂噴嗎?」
兩姊弟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同時浮現肥胖的噴火恐龍不斷噴火的畫面,兩人對看一眼,忍不住噴笑出聲。
「是啦是啦,一個個翅膀都硬了,全都會頂老爸的嘴。」阮大洪碎碎唸了起來,轉身看到老婆在搽指甲油,不禁挪移那圓滾的身子偎了過去。「老婆,這個顏色真適合妳。」
阮芷青聞言無力的將臉貼在餐桌上,阮國青則是牙一歪、咬到舌頭,忙用手掌扇風,意圖扇去舌間的痛意。
「那當然,誰挑的顏色嘛!」白鳳英滿意的舉起搽好的左手觀看,噘起唇吹了吹。「等我們家芷青嫁到隔壁那天,我再幫她搽這個顏色。」
阮芷青閉了閉眼,她決定少開口為妙,免得越描越黑。
「啾──啾啾啾啾啾……」
鳥叫的門鈴聲響起,白鳳英想也不想的使喚道:「芷青,開門去。」
又是她?哀莫大於心死的阮芷青,不再開口跟老媽頂嘴,乖乖的起身前去開門。
「唉啊,我就說嘛,我們家武揚又沒出門,媳婦兒怎麼可能不在家?」門口站的是辛武揚的母親江美鸞,一見到阮芷青便扯開大嗓門喳呼著。
「辛媽媽好。」阮芷青覺得自己如果可以在這個時刻當場死去,她的日子可能會愉快一點。
「好、好、好,妳要是早點嫁給我們家武揚會更好!」江美鸞笑得眼都瞇了,連嘴裡鑲金的假牙都搶著露出來搶風頭。
辛媽媽挑這個敏感時刻過來,還能有什麼好事?她已經可以預期那些「老傢伙們」狗嘴裡絕對吐不出鑽石。
唉~~還有什麼日子能比現在更暗淡無光呢?
她垂下肩,不想和這些老人家一般見識,轉身準備回原位哀悼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結束的苦難日。
「小青。」霍地一隻大手拎住她的後衣領,無情的讓她的腿在空氣中空轉。
「死辛武揚,你放開我!」這個熟悉到爆的聲音,是她最不想聽到的,卻偏偏在這時候跑出來湊熱鬧,因此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老天爺根本是故意跟她作對。
「『死阮大洪』,你可不可以別那麼愛我?」白鳳英突地沒頭沒腦的嚷嚷了句。
霎時,整個阮家的客廳陷入空前恐怖的靜謐——
阮大洪莫名其妙的瞪著老婆,一旁努力咬著大餅的阮國青下巴差點沒掉到桌面,而杵在門口的阮芷青滿頭霧水、辛武揚則微瞇起眼,似乎想弄懂白鳳英的把戲,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最先回神的是江美鸞,她一看到姊妹淘朝自己猛使眼色,很快就明白了白鳳英的意思。
「呃、呃那個……我們家那個『死老頭』的動作可真慢,還說要帶我去散步呢!」越是感情好的人,越是容易不好意思的欲蓋彌彰,老愛在對方的名字前加個「死」啊「臭」啊什麼的,白鳳英應該是故意調侃阮芷青心口不一,所以她也跟著起哄。
這下阮大洪再怎麼遲鈍,也不難明白兩個女人耍的小詭計。
跟白鳳英當了快三十年的夫妻也不是白當的,他連忙摟住白鳳英接腔道:「『死老太婆』,等等可不可以麻煩妳幫我按摩按摩啊?」
「噗~~」
阮國青嘴裡的大餅屑瞬時噴得滿桌面,沒敢張揚的捂著嘴巴悶笑,連江美鸞也跟著捂唇輕笑,雙肩不斷抖動,只有阮芷青懶得再掙扎的閉了閉眼。
「阮爸阮媽,我帶小青去外面走走。」辛武揚微蹙濃眉。他搞不懂這些人在玩什麼遊戲,不過他來阮家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拐走他的小青。
「去去去,快去。」白鳳英忙不迭的揮著手,彷彿恨不得快點將阮芷青掃地出門。
「我才不要跟你出去!」阮芷青心口一提,抗拒的喊道。
「不好意思,我帶她先走了。」不想再囉哩叭嗦,也不想再聽那些長輩們說些聽不懂的話,辛武揚索性將她攔腰抱起,連拖帶拉的將她拉離辛家大廳。
「YES!」白鳳英得逞似的揮了下拳頭。
「加油耶兒子,老媽連聘金都準備好了。」江美鸞含著眼淚,以手帕輕拭眼角。
「你們也真好笑,人家只不過是談戀愛,你們跟著湊什麼熱鬧?」看完好戲,阮國青也休息夠了,涼涼的損了長輩們一句,轉身回房繼續K書。
無視兒子的嘮叨,白鳳英滿意的將江美鸞拉到身邊坐下。「美鸞,妳剛才表現不錯喔!」
「嘿咩,還好我腦子轉得快。」江美鸞也覺得自己超讚的,不過顯然有個人表現得差了點。
她掃了記冷眼,睨向阮大洪。「我說洪哥,你剛說那個『死老太婆』指的是誰啊?」人家說胖子反應慢,果然一點都沒錯!
「嗄?!」阮大洪沒想到自己插個話也會掃到颱風尾,當場傻眼。
「對厚,老公,你竟然敢說我是死老太婆?!你要倒大楣了你!」白鳳英瞇了瞇眼,拗了拗指關節,發出喀喀的駭人聲響,大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打算。
阮大洪一臉無辜。「美鸞,我平常對妳也還算不錯,何必落井下石呢?」
「呵呵~~」江美鸞發出像白鳥麗子般得意的恐怖笑聲,霍地斂起笑臉。「我家老頭還等我一起出門散步,鳳英,我就不打擾了。」
該看的好戲看完了,該扇的火也冒出零星火花,她可沒興趣看人家夫妻相鬥,還是早點回去陪家裡的「死老頭」甜蜜,呵呵呵~~
送走了江美鸞,白鳳英關好門後,一個旋身,目露凶光的緩緩朝老公走去。
阮大洪瞠大雙眼,瞪著老婆逐漸靠近的妖嬌體態,不由自主的冒出冷汗!
阿娘喂!他死定了!
※※※※
「幹麼一定得這樣拉拉扯扯的?你真的很討厭耶!」遭到挾持的阮芷青一出了公寓大門,便奮力甩開辛武揚,超不爽的拉了拉身上的薄外套。
「我不這樣,妳肯跟我出來?」辛武揚不由分說的握住她的小手,力道不重,卻讓她沒辦法再次甩開。
「辛、武、揚!」她惱火的低吼警告。
「去掉那個『辛』字,我會很高興。」全然無視於她的憤怒及警告,他執意握緊她的手,並弓起指輕搔她的掌心。
麻癢感由掌心急速擴散開來,令她不由自主的悸顫了下,漲紅了臉抗議道:「你你你……你撓小狗喔?幹麼那麼變態?」
辛武揚輕嘆一聲。「小青,妳跟我講話就不能溫柔點嗎?」
他的男人心很受傷捏!
「……」阮芷青僵了僵,尷尬的撇開臉,被他牽著走進附近的小公園裡。
晚上的公園裡沒什麼人,或許是天涼了,整個公園也跟著顯得有點淒涼。
「你就是嫌我張牙舞爪就對了。」安靜了好一會兒,在找到石椅坐下後,阮芷青終於輕喃了聲。
辛武揚微感詫異的側顏看她。皎潔的月光在她臉頰周圍渲成一圈模糊的光暈,完全柔化了她紅灩的頰側,宛如一朵誘人採擷的嬌媚小花。
她難道不知道她這個樣子,很容易讓男人心猿意馬嗎?尤其她還破天荒的第一次對他用那種撒嬌的口吻……
老天!今晚的月還不夠圓,還不到滿月時分,他卻已經快按捺不住,衝動的想變成大野狼了。
她感覺臉上的溫度節節攀升,她慌亂的跺了下腳。「你、你幹麼那樣看我啦!」如果現在手邊有顆生雞蛋,她絕不會懷疑那顆蛋打到她臉上會變成荷包蛋。
「妳……在對我撒嬌?」他真是受寵若驚啊!
「我、我怎麼可能對你撒嬌?」經他這一提醒,她才驚覺自己的反應不對。「你不准用那種眼神看我!」
是看丟鬼還是卡到陰?她怎麼會用那種聲調跟他講話?連自己都受不了的快掉雞皮疙瘩了!
「我用哪種眼神看妳?」該死的,她一定要這麼可愛嗎?光她這樣對他軟聲軟語,就教他的骨頭酥軟得一塌糊塗……不過有個地方卻明顯變硬,真是要命!
還好他的T恤夠長,加上現在是坐姿,正好巧妙的隱蓋住某個「尷尬」的位置,不然可真要丟人現眼了。
「用那種……」她猛然頓住,紅著臉緊閉上嘴。
這傢伙明明用那種想吞了她的眼神,直盯著她瞧,還敢問他用什麼眼神看人?真壞!
她還沒笨到自掘墳墓、自投羅網呢!
「小青?」等不到她的下文,他輕喊催促。
「吼~~你很煩耶!拉我出來幹麼啦?」討厭討厭討厭鬼,在這種月黑風高的晚上,把她這花樣年華的女生拉出門,他一定不安好心。
「妳不提我差點忘了。」先是在她家被長輩們鬧了一輪,剛才又迷惑於她小女人的姿態,他還真忘了自己可是刻意拉她出來「談情說愛」的呢!「妳生日快到了,我想問妳喜歡什麼生日禮物。」
噗咚!阮芷青的心臟狠狠撞了下。
她沒想到辛武揚竟然會想送生日禮物給她,害她熊熊感動了一下下。
「不、不用啦!」直覺的開口婉拒。「你不知道女人最討厭過生日的嗎?我根本沒打算過生日,不用買生日禮物啦!」
「怎麼妳也擔心年紀越來越大?」辛武揚忍不住輕笑。
「我也是女人好嗎?」沒好氣的啐他一口。
人家在為他省錢耶!笨男人!
「我知道。」將她被晚風吹亂的髮撩到耳後,他的眼柔得快掐出水來。「我當然知道妳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他可沒興趣搞同性戀那一套。
察覺他的眼緊緊盯著自己,她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注視看向自己,霎時連耳朵都跟著泛紅,羞得整顆頭都快要冒煙了。
「當當當……當然。」他竟然盯著她的胸部直瞧?沒想到他除了壞還很色,根本是個大色痞啦~~
「嗯。」揚唇一笑,他發現除了她極無辜時的神情可愛,她害羞的時候更可愛,那麼他以後就別再欺負她,多做一點令她害羞的事,偶爾換換口味也不賴啊!
她一定是瘋了,這種極適合在家玩線上遊戲的夜晚,她竟然跟他在公園裡討論她是不是女人?
而且不知怎麼回事,辛武揚變得好奇怪,一直牽著她的手,牽得她心裡癢癢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跟這樣的他相處啦!
「你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了。」媽媽說外頭的壞男生很多,像她這種好女生要早點回家才安全,而且他這兩天怪得緊,她還是趕快回家比較好。
「我話還沒說完。」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他沒打算這麼早就放人。
「那你快說行不行?」她簡直要哀號了。
盯著她的眸,他幽幽的淺嘆一口。「難道我比不上網路遊戲嗎?」
「啊?」那怎麼比?一個是遊戲,一個是人,不同物種很難比較耶!她傻呼呼的看著他。
他略顯哀怨的再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比不上玩網路遊戲?」
「這、這不一樣啦!」怪怪攏地咚,她怎麼有點小小的罪惡感咧?
「說說看,哪裡不一樣?」他很大方的,願意給她申訴的機會。
「遊戲是拿來玩的啊,你又不能玩!」她粗神經的沒多想,直覺脫口而出。
突地,他的眼變得深幽。「妳想玩我嗎?」
彷彿踩到地雷似的,她霍地察覺自己有多愚蠢。
「別別別……別開玩笑了,人哪能玩?」她的額上冒出N條黑線,努力撐高嘴角,可惜很難控制自己的嘴角不打顫。
「妳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玩玩看。」他悶著笑,忍不住以「限制級」的暗示逗弄她。「妳想怎麼玩都行,任憑處置。」
還任憑處置咧!她才沒他那麼色好嗎?
阮芷青驚恐的瞠大雙眼,不禁開始懷疑月亮也會讓人中暑。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要回去了!」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她只想趕快逃離有他的地方。
為什麼這小女人就是看不清他的心意呢?辛武揚沮喪的拉住她,說什麼都不放手。「小青,妳很清楚我並沒有胡說八道。」
「我一點都不清楚!」他不把話說清楚,她一點都不懂,甚至因此而感到氣惱。
「那我就一次講到妳清楚為止。」他握住她的雙肩,不容她逃躲的緊盯著她的眼。「今晚的月色為證,我,辛武揚,發誓一定要追到妳阮芷青。」
「你真的有病!」相較於她的初吻,此刻他的認真更教她心慌。「我不聽、不聽!」她緊閉著眼,害怕的以手掌貼住耳朵,不想聽到他的誓言。
「那我就每天講,講到妳聽進去為止。」他不明白她為何一定要像鴕鳥般逃避他的感情?他相信她不至於對他無動於衷。
「我什麼都聽不到!」她大吼,企圖壓過他認真的嗓音。「我一個字都聽不到,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辛武揚蹙起濃眉,再多的耐心也讓她的固執磨出火光。
就算要花再多的時間,他都願意無限期的跟她耗,但前提是,她必須明白他的真心,不然就算再拖過十年、二十年,她還是不會面對他的感情。
「小青,看著我!」攫住她的腕,他硬是不讓她壓住耳朵。「妳不能再遇到事情就逃避,我們年紀都不小了,遲早得面對自己的感情,不是嗎?」
「那是你的感情,跟我無關!」她無情的丟出傷人話語。
辛武揚深吸口氣,左胸口彷彿被狠揍了一拳。「好,那妳看著我的眼睛,親口告訴我,妳這輩子不可能接受我。」
「我……」她盯著他,感覺眼前一片模糊。
她不想哭的,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跟他徹底撇清,她應該抓住時機趕快表明心意才是,但為什麼聲音到了喉頭,就是沒辦法說出口?
「說啊!」他不否認自己殘忍,畢竟她逃避慣了,一時間硬要逼她面對現實,著實殘忍了點,但他已經不想再等待下去,非得聽她親口說出來不可。「除非妳當面告訴我,妳這輩子不可能接受我,不然我絕不會死心!」
「我……」說啊!豬頭阮芷青,妳倒是說啊!她不斷在心頭吶喊,可是除了個「我」字,卻連個屁也擠不出來。
凝著她眼角的水光,他微瞇著眼。「不准哭!」他就是無法承受她掉淚,那會刺痛他的心,因此不准她的淚珠滾出眼眶。
「你、你就會欺負我!」她的淚忍不住滾了下來,像顆顆晶瑩的珍珠。
深深的嘆息在她耳邊漾開,她感覺自己窩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甚至清楚的聽見他心臟的跳動聲。
「小青,我該拿妳怎麼辦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3:04
第三章
辛武揚問她,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她才想問他,她該拿「超盧」的他怎麼辦才好?
昨晚她在公園裡很狼狽的哭過一場,辛武揚體貼的沒再逼著她要答案,只是沉默的牽著她的手慢慢走回家,可她卻沒辦法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腦子裡老是想起他說的那句──我該拿妳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啊怎麼辦?一直都只會欺負她的辛武揚,突然對她弔詭的溫柔,就算是聖人也覺得難以承受吧?這般極端的轉變,他到底要她怎麼辦呢?
阮芷青失神的咬著鉛筆在唇前上下搖晃,腦子裡怎麼都揮不去辛武揚在公園裡抱住她的景象。
而且當時他竟然還伸出舌頭舔乾她的淚耶?!光想就覺得好害羞……
「發什麼呆?妳在思春喔?」季惠文抱著最新一期的設計雜誌及型錄走進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阮芷青果坐在位子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要笑不笑的神遊太虛,忍不住打趣道。
誰知她隨口胡謅的玩笑話,竟猶如一支尖銳無比的利箭刺進阮芷青的心窩,差點沒讓她中箭落馬。
阮芷青紅著臉扶住桌面,剛才還真的差點坐不穩跌到椅子底下呢!
「胡、胡說什麼啦?」要不是她太清楚季惠文沒有所謂的特異功能,真會以為那女人有讀心術呢!「思妳的大、大頭鬼春!」
她怎麼可能對辛武揚思春?她只是想不透他怎會一而再的對她這麼溫柔而已,絕對不是思春!
「是嗎?」季惠文挑起柳眉,睨著她的眼神多了抹興味。「我認識妳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記得某人總會在撒謊的時候結巴,而那個人好像正巧就是妳。」
阮芷青深吸口氣,真是討厭死這麼瞭解自己的好友。「我、我才沒有結巴。」
「不是結巴,難道是跳針喔?」沒好氣的將新書放到桌上,季惠文發現桌上放了張卡片,好奇的拿起來。「咦?這卡片哪來的?」
「喔,就剛才有人送花過來,八成又是妳的仰慕者。」這種機率太高了,阮芷青早就見怪不怪。
只是她怎麼從來都沒收過男人送給她的花?
她不否認和惠文站在一起,自己就明顯差了點──季惠文外表柔柔弱弱,鬈鬈的波浪形長髮襯托著尖尖的瓜子臉,大大的眼、小小的嘴,身上穿的永遠是飄逸的雪紡紗洋裝,像極了一尊嬌弱的洋娃娃,假如她是個男人,也很難不對惠文動心。
她看起來就很像需要男人保護嘛!
相形之下,站在惠文身邊的她自然就整個遜掉了。雖然她也是長髮,不過直直的髮最常用橡皮筋紮在腦後,也不習慣穿那種粉粉嫩嫩、會飄來飄去的衣服,而且幾乎都是穿素色的襯衫或T恤,搭配直筒牛仔褲,怎麼看怎麼沒有女人味。
難怪男人都會送花給惠文而不送給她……
可是連一束都沒有也未免太丟臉了吧?真教人面子掛不住哪!
「聽妳酸的咧。」喜孜孜的看著卡片,季惠文可有可無的虛應道。
「當然酸啊,每隔兩、三天就有人送妳花,妳看看我,連花梗都沒收到過一根,哪能不酸?」她無比哀怨的抱怨道。
微挑柳眉,季惠文神秘的笑了笑。「妳有辛武揚就夠了啊,要花梗幹麼?還要丟掉多麻煩?」
她跟辛武揚之間有個天大的秘密,是阮芷青所不知道的最高機密。
因為身為阮芷青的同學兼好朋友,她間接的認識了辛武揚。還記得兩人剛認識不久,辛武揚便私下來找她,要她幫忙「盯」緊接近阮芷青的每一個人。
她不笨,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辛武揚的用意。
老實說,她還挺感動辛武揚對阮芷青的深情,所以她幾乎不經考慮便決定幫他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
啥?一點都不困難?!不不不,真的很困難。
雖然芷青一直以為自己對男人完全沒有吸引力,事實上卻有很多欣賞芷青的男人,只不過凡是透過她打探消息的,全讓她巧妙的告知芷青「已經」有護花使者;至於沒向她打探消息的,她則暗中通知辛武揚,讓他自己去解決。
她不知道辛武揚是怎麼去解決那些她無法搞定的男人們,但他的確做得很成功,因為他讓芷青真心認為自己沒有男人緣。
關於這點,她應該給辛武揚熱烈的掌聲,可她又有些憐憫他,因為芷青到現在還沒弄懂他的心意,這恐怕是讓辛武揚不得不扼腕的事實。
這傻呼呼的女人呵!到什麼時候才會開竅呢?
「關辛武揚什麼事?」忽然聽見他的名字,讓她的心臟狂跳了下,阮芷青不安的換了個姿勢。「妳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死他了。」
「是,我知道。」拉開抽屜,季惠文由裡頭拿出一個以棉線纏成的怪娃娃。「喏,這個給妳。」
「什麼東西?」拜託,她生日還沒到好嗎?惠文幹麼送禮物給她?她好奇的接了過來,把那個造型有點怪又有點可愛的娃娃翻來翻去,看個透徹。「別怪我沒提醒妳,我早過了玩娃娃的年紀。」
「妳真土耶,虧妳還是做設計的。」沒好氣的橫她一眼,季惠文沒見過比她還不關心流行事物的設計者。「那是巫毒娃娃啦,超流行的,現在的小女生幾乎人手一個,還有人帶好幾個呢!」
「喔!」長這樣也能流行喔?可愛是可愛啦,不過她只能說世事無奇不有。「麻煩妳說重點,這娃娃幹麼用的?」該不會要把這個娃娃別在身上吧?
歐賣尬,她已經二十三歲了,著實不再適合攜帶這麼可愛的娃娃,否則肯定會被人說幼稚。
「這是守護系的南瓜人,希望能為妳帶來好運。」其實她覺得辛武揚根本是阮芷青專屬的南瓜人,懷抱著一顆守護她的心,靜靜的守在她身邊保護她、照顧她。
噢~~好浪漫哦!
「我運氣還好吧?缺一個好男人倒是真的。」阮芷青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那就但願它能為妳帶來一個好男人,能守護妳的好男人。」季惠文撩撩浪漫的波浪長髮,意有所指的祝福道。
看來辛武揚的革命離成功還很遠,真教人忍不住想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哩!
「是不是這麼誇張啊?」阮芷青驚愕的瞪著南瓜人,一瞬間她感覺惠文的想法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不可能那麼神的……」
※※※※
或許南瓜人真具有某種不知名的神力,而且在幾個小時後就發生作用了。
下了班,揮別正欲趕赴約會的季惠文,阮芷青信步走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隨意看著街邊商店的櫥窗,偶爾佇足觀看,不意這樣也會有男人上前「搭訕」。
「阮小姐?真巧,沒想到會在路上遇到妳。」斯文的男人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毫不掩藏眸底的欣賞之意。
「呃,周先生?」哇咧,就那個近來常往工作室跑的化妝品企業小開周育維嘛,阮芷青忙扯開笑臉應道。「是啊是啊,真巧、真巧。」
雖然她不擅與人應酬,可周育維也算是她的衣食父母之一,她總得給人家一個好臉色才是。
「阮小姐下班了?」周育維瞬也不瞬的凝著她。
「對啊。」廢話喔,不下班她在這裡幹麼?阮芷青微僵的撇開臉,被他瞧得她都感覺自己似乎頭上長了怪角呢!
「不嫌棄的話,我能請阮小姐陪我吃頓晚餐嗎?」周育維直接提出邀請。
「啊?」這周育維……不會是煞到她了吧?她好像有點開竅了,可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反應。「吃飯?」
話一脫口,她隨即懊惱的擰起細眉,感覺自己著實蠢斃了。
哎喲~~人家沒經驗嘛!這可是第一次有男生約她吃飯呢!
「對,吃飯。」周育維被她天真的模樣逗笑了,不吝嗇的重複一次。「不知道阮小姐願不願意賞光?」
「賞光!當然賞光!」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男人約她吃飯耶!這下總可證明她不是男人絕緣體了吧?哇哈哈哈哈~~
「噗!」周育維忍不住又笑了,紳士的弓起自己的右臂。「請。」
詫異的瞪著他的臂,她隨即揚起嘴角,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受傷害的將自己的手臂勾上他,感覺……好像還可以喔。
接下來她和周育維度過一段氣氛還不錯的晚餐時光,然後她表示該回家了,因為明天還得上班。
周育維也很體貼的表示願意送她回家,理由是現在社會亂象多,他不放心讓她一個女孩子獨行。
於是阮芷青便開心的坐上他的車,終於體驗到「香車美人」的樂趣。
原來香車美人也不過爾爾嘛,跟一般坐車沒兩樣。
周育維將車停在她家樓下,她打開車門,正準備將腳伸出車外,不料他卻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臂,冷不防在她頰畔印下一吻——
哇哩咧~~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
呆滯的撫著臉頰,望著周育維的車屁股揚長而去,阮芷青整個人呆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被偷吻了耶!被一個不怎麼熟、只請她吃過一頓飯的男人偷吻了,這感覺還真……詭異啊!
她竟沒有因此而感到特別高興,反而覺得有點噁——她跟他一點都不熟,這樣就被吻了,真的有點噁心捏!
「捨得回來了?」
就在她還沒回神之際,身後一道男音響起,狠狠的讓她驚跳了下。「吼!死辛武揚,你不這麼嚇我,心裡就不舒坦是嗎?」
「我看是妳嚇我比較多吧?」他冷哼了聲。
「屁咧!我什麼時候嚇你來著?」哼?哼什麼哼?哼久了不怕鼻子變成澎恰恰嗎?哼哼哼!
他不發一語,深深的凝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要命,他這麼陰陽怪氣的悶不吭聲,讓她很不習慣。
「剛倒完垃圾。」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僅有嘴皮子可有可無的掀動了下。
「呃……喔,那倒完了該回家了。」她很有禮貌的,既然他比自己先到這裡,那麼她就等他先上樓,她殿後。
誰曉得辛武揚竟是動也不動,維持原來的姿勢還不打緊,連眼睛都沒放過她半秒鐘。
「你、你又怎麼了?幹麼不講話?」討厭討厭,他這樣看得人心慌慌啊!
「妳讓他吻妳。」他平靜的闡明事實。
冷不防的,阮芷青打了個寒顫。
辛武揚看起來跟平常沒兩樣,平靜得似乎沒有情緒波動,但她就是感覺到他生氣了,而且很氣,氣得猶如隨時準備爆發的火山。
「我、我沒同意啊,他突然拉住我,臉就湊過來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嘛!」她也很無奈好嗎?他幹麼對她發脾氣?
難不成……他吃醋了?!
她的心臟控制不住的驚跳了下,一張臉沒來由的脹得火紅。
見鬼了!她最近的腦袋好像不太正常,怎麼老是胡思亂想?不行,抹掉、抹掉,她不能再這樣亂想下去了,不然她遲早有一天會瘋掉!
「所以,其實妳不喜歡他?」辛武揚緊蹙的眉心似乎鬆開了些。
阮芷青聞言挑起秀眉。「你也覺得他想追我嗎?」或許是終於證明了自己還是有點男人緣,她蓄意挑釁的揚揚唇。「人生的機緣真的很奇妙,在我二十三歲的現在,終於開始有男人追我了。」
辛武揚危險的瞇了瞇眼。「我記得沒錯的話,是我先表態要追妳的。」
「有嗎?」她裝傻,對自己裝傻的功力越來越強而感到沾沾自喜。「這種事又不是嘴裡說說就能算的,人家好歹請我吃了頓飯,還親自送我回家,相較之下,他顯得有誠意多了。」
辛武揚突然笑了,可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
「你笑什麼?」牙齒白喔?
她被他笑得有點懊惱,總覺得他的笑不懷好意。
「原來妳喜歡那種膚淺的追求方式。早說嘛,我可以無條件配合。」月光下,高大的他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身影,看起來威脅性十足。
「哪裡膚淺了?至少他是按照正常程序來,不像你……」她突然頓住,紅著臉不再說話。
「像我怎麼樣?」他倏地上前一大步,腳尖停在距離她不到一臂的距離。
「不、不怎麼樣!」她氣惱的抬頭看他,帶著點逞強的意味。
不像他什麼都沒表示,突然就強吻她,要是辛君揚沒衝進他房間破壞了當時的迷障,說不定他就將她壓倒在……反正比較起來,周育維紳士多了。
「有什麼話就說啊,妳不是那麼膽小的女人。」他挑釁道。
「辛武揚,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她有權利選擇回答或不回答。「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不勞你費心。」
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他不認同她的行為,那她又何必跟他繼續辯駁下去?還是早點回家睡覺比較實際,明天才有精神工作。
她氣呼呼的越過他,決定不再讓他了。
既然他不上樓,那她就先上樓,要曬月亮他自己曬去,恕她不奉陪。
「小青!」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他還沒跟她討論出結果,哪有「縱虎歸山」的道理?「把話說清楚,妳是不是想跟那個男人交往?」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她徹底被惹毛了,不喜歡他這般干涉自己的私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好。」
辛武揚定定的看著她,眼底竄過些許不知名的情緒。「妳覺得他比我好?」
「至少他不會欺負我。」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感覺他胸膛起伏的弧度變大,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的直言直語傷害了他,但轉念一想,他從小到大欺負她不曉得幾百回,她這麼說一點都沒錯,她根本不需要感到內疚,一丁點內疚都嫌太多。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妳難道就不能忘記嗎?」她並不是那麼愛記仇的女人,可為何對他總是這般苛求?
「如果換成是你,你忘得了嗎?」一樣是不經大腦的話,她想都沒想就丟出去。
空氣彷彿靜止了,兩雙眼在空中激盪出絲絲火光,彷彿等待戰鬥的兩隻鬥雞,互不相讓。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她的手,轉身不再看她。「我知道了。」
「辛武揚?」她突生一抹不安,輕喊他的名。
「人生不是只有一個選擇。」他的聲音彷彿離她好遠,似乎還夾雜著一聲淺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管妳了,妳想做什麼就去做,愛跟誰交往就跟誰交往,妳,自由了。」
這是喜訊還是喪鐘?剎那間,她竟分不清楚,只覺得震撼。
最愛管她的辛武揚不管她了?
她應該大笑、應該放鞭炮慶祝才對,可為什麼她竟感到一絲虛浮不安,好似她的天地自此變色?
不,不能再想了,這絕對是喜訊,是喜訊啊!
「謝謝。」她不明白自己為何道謝,可最終,她只擠得出這兩個字。
辛武揚的背影猛地震了下,無語,直至身後傳來公寓大門關上的聲響,他抬頭望向高掛在天際的明月。
或許是太過熟悉了吧?這是他的優勢也是最致命的弱勢,短暫拉開彼此間的距離,才能讓她看清現實。
有句話不是說,置之死地而後生?
希望等待的日子不是太久,而他,會耐心等待那天的到來——
※※※※
阮芷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無法入眠。
戀愛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和男人交往,就算談戀愛了嗎?
由於學生時代專心衝刺課業,出了社會後又忙於工作,她根本抽不出時間來談戀愛,但她每次走在街上,看到一對對手牽手的情侶,心頭總難免一陣羨慕。
男朋友應該是無限制的包容女朋友吧?不管她有什麼高興或不高興的事,全可以傾倒給他,而且盡心盡力的保護女朋友,絕對不會像她那冤家鄰居辛武揚,動不動就笑她、欺負她。
奇怪了,她幹麼沒事想到那傢伙?
去去去!討厭的辛武揚,速速滾出她的腦袋!
不過……他為什麼要跟她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管妳了,妳想做什麼就去做,愛跟誰交往就跟誰交往,妳,自由了。——不由自主的,她想起他所說過的話,心情感覺很複雜。
自她有記憶以來,辛武揚就像甩不開的背後靈般跟在她身邊,不論她到哪裡,總會在不遠處發現他的存在,正因如此,所有人才會主動將他們貼上標籤,認為他們倆其實是一對。
她討厭這種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被認定感,現在他親口承認將會撕去這個標籤,讓兩個人有獨立自主的空間,她該高興、歡愉的,可沒想到那喜悅竟是如此短暫,不過才隔不到兩個小時,她就開始心慌起來。
這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但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安。
難不成她在不知不覺間,早已習慣了辛武揚的存在?
不,那太可怕了!她才不要那樣跟他牽扯一輩子!
決定了,如果周育維對她有好感,那麼就試著交往看看,反正交往又不會少一塊肉,最起碼她能證明自己除了辛武揚之外,還是有吸引男人的條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3:27
第四章
果然,隔天在工作室裡,阮芷青就收到周育維要花店送來的鮮花。
簽收花束時,她笑得燦爛,因為她終於收到男人送給她的花,不再讓季惠文專美於前。
季惠文掛掉與客戶之間的通話,神色怪異的瞅著她。「很漂亮的花,給妳的?」
「是啊,終於也有人送我花了。」阮芷青笑著走進茶水間拿出一個素色花瓶,將花插上。「啦啦啦~~」她甚至好心情的哼起歌來。
「恭喜了。」季惠文起身站到她身邊,探出手佯裝幫她整理花束,並不著痕跡地問:「哪個男人這麼有眼光,終於注意到妳這個好女孩?」
「周育維啊!」她沒心機的坦白。「就是那個化妝品的小開,妳簽回來那個化妝品包裝的業主啊,難道妳忘了?」到目前為止也好像只有他不是因為公事而請她吃飯。
季惠文聞言,眉心打了兩個小結。「他不是來公司好幾趟了,怎麼現在才想到要送花給妳?」
「不知道耶,昨天下班遇到他,他請我吃飯還送我回家,然後今天就送花來了。」可能是突然被邱比特的箭射中了吧?哈!
「呣……芷青,妳心情很好厚?」極小心的,惠文觀察著她的情緒。
「當然嘍!我一定要證明給辛武揚看,除了他,還有別的男人欣賞我!」她的眼熠熠生輝,企圖心十足。
「妳是說,辛武揚要追妳喔?」惠文忍不住在心裡悶笑。
「嗄?!」阮芷青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經意間透露了什麼,神情變得有些侷促。「沒、沒有啦,他怎麼可能追我?我也不可能讓他追啊!」
「芷青,世界上沒什麼不可能的。」拉起她的手,季惠文倒是希望辛武揚的苦戀能修成正果。「我就覺得辛武揚對妳很好啊,妳到底嫌他什麼?」
一講到他,阮芷青便沒來由的想逃。「我哪有嫌他?他不嫌我就不錯了。」她佯裝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才送來的花束上,就是不敢正面迎向惠文的關心。
「妳又知道他嫌妳了?」惠文好笑的搖搖頭,不容她逃避的點明。「難道就因為他曾欺負過妳,所以妳就認定他嫌棄妳?」
「當然,不然他幹麼老欺負我?」一定是看她不順眼的啦!她才沒那麼笨,會不懂他欺負自己的理由。
「妳喔,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她怎麼就是不懂男生會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呢?電視上演了一大堆,難不成她都沒看過?「我就覺得他不錯啊,又高又帥,還有令人羨慕的聰明腦袋,沒有什麼不良嗜好,而且對妳很好,現在這種男人不好找了啦!」
「他最好是對我好啦,他要是真有妳形容的那麼優秀,妳不會去把他喔?」阮芷青直覺反駁,不經大腦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季惠文頓了下,想到什麼似的挑高眉尾。「可以嗎?」
「男未婚女未嫁,為什麼不可以?」比照前一個問題辦理,想都不用想。
「我的意思是,我去把辛武揚,妳真的一點都不吃醋?」季惠文問得極為認真。
「我、我幹麼吃醋?辛武揚又不是我的誰,妳喜歡就去追啊,關我什麼事?」阮芷青被她問得心口有點悶,彷彿要掩飾什麼似的說得飛快。「只不過別隨便玩玩喔,他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看惠文換男友如換衣,她竟感到些許擔心。
辛武揚的心臟強度不曉得夠不夠?
萬一到時候他對惠文動了真心,惠文卻對他「始亂終棄」……不行,她得先跟惠文說清楚才行,不能對他太隨便。
「放心啦,我也不是隨便的女人。」季惠文泛起若有所思的淺笑,阿莎力的一口應允。「既然妳不介意,那麼辛武揚我就接收了,在這裡先謝了嘿!」
雖然她挺欣賞辛武揚的,但君子不奪人所好,而且辛武揚滿心滿眼只有芷青的存在,她去搶也沒意思——就算搶到了又如何?她可不要一個心裡只有別的女人的男人。
不過她能夠預期,接下來的日子肯定精彩極了!
芷青這女人不給點刺激是學不乖的,而辛武揚也只有苦苦癡等下去的分,那不如就將計就計,不僅幫了辛武揚一把,她也正好順便試試當演員的滋味,一石二鳥,多好哇!
問她為何這麼有把握,一定刺激得到芷青?
簡單嘛,有人鼓吹別人去把哥,還得先將條件談好的,要求不能跟辛武揚隨便玩玩?!
唉唉唉,人家說旁觀者清,一點都沒錯,任她再怎麼看,對辛武揚最最隨便的,就非她阮芷青莫屬!
鬼點子迅速在季惠文腦子裡成形,不過她得先掛個電話給辛武揚,這事還得要他願意配合才行。
「喔。」冷眼覷著惠文太過愉快的神情,阮芷青的心口像壓著一塊大石,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從來不知道惠文喜歡聲武揚那一型的。打從她和惠文認識不久,惠文就知道辛武揚的存在啊,她卻記不得惠文曾提起她喜歡武揚……難道是怕她吃味,所以惠文才不說?
去去去,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全死光了,她也不會喜歡辛武揚,這點惠文根本是多慮了。
既然惠文喜歡就「挾去配」吧,她才不會在乎。
一點都不會!
※※※※
推開落地長窗,生疏的撩高小禮服過長的裙擺,踩著堪稱笨拙的腳步,阮芷青獨自一人走到二樓的露台,望著月色重重的吐了口氣。
跟周育維約會過幾次,除了前兩次跟一般交往中的男女沒太大不同之外,接下來他便帶她參加所謂朋友間的聚會。像今天,他們就來到這半山腰的豪宅,裡頭的男男女女他好像都熟,並像怕人沒發現似的摟著她的腰,彷彿蓄意向人強調她是他的女朋友似的。
這就算男女朋友了嗎?
除了知道他叫周育維,是知名化妝品公司的小開之外,她完全不知道他有什麼嗜好、興趣,甚至連他家裡有哪些人她都不清楚。
當然,他也不曉得她喜歡網路遊戲,更無法與她談論她感興趣的話題……這樣,真的就算男女朋友了嗎?
坦白說,她一點都不喜歡和他一起參加這種聚會,因為她感覺自己永遠無法融入那個圈子,充滿名牌、華服及高談闊論的圈子。
他們說,她上輩子燒好香,才會麻雀變鳳凰。
他們還說,周育維是個溫柔的好情人,曾與他交往過的女人,即使在分開許久之後,仍全都豎起大拇指說「贊」。
甚至有人私下押注,賭她跟周育維上過幾次床?「任期」會不會超過三個月?
聽起來周育維好像是顆花心大蘿蔔,而根據她側面觀察,他也不曾刻意製造他是專情好男人的假象,在她面前一樣毫不收斂的和女人調情,彷彿早就認定她應該要沒條件的全盤接受。
或許她將男女間的交往看得太簡單了點,不過就算她再怎麼單純,也明白自己跟周育維其實一點都不適合。
撇開有些差距的身家背景不談,也不在乎彼此嗜好、興趣的不同,光就他每次約她出門,一雙眼經常不由自主的「飄」到其它女人身上,還有總是有意無意的吃她豆腐,這些細節,她便感覺十分厭煩。
對,現在的社會風氣很大膽,但他就不能只看她一個女人嗎?即使做做樣子給她看也做不到嗎?
而且每次兩個人單獨在一起,一定要摟摟抱抱外加卿卿我我的嗎?
周育維不止一次暗示她,「應該」有進一步的發展,可全被她四兩撥千斤撥開了──
雖然她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但她不認為自己對他的喜歡已累積到願意跟他再進一步親密交往,至少目前的她就做不到。
每多約會一次,不適合的感覺便強烈過一次,尤其剛才他還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而她竟也感覺不到酸味,只覺得反胃,索性一個人跑到露台上透氣,來個眼不見為淨。
「芷青,妳怎麼一個人跑到露台來了?」季惠文端著兩杯酒走進露台,細緻的彩妝令她看起來更加明亮動人。「哦~~我知道了,周育維跟別人調情,所以妳吃味了,才會躲到這裡來?」
在外做生意難免有許多商場上的朋友,而季惠文在工作室裡負責的又以業務範圍居多,因此她的社交圈明顯比阮芷青大上許多。
今晚的主人恰巧同時認識季惠文與周育維,因此會在聚會上遇到阮芷青,季惠文一點都不意外,而且她相信意外的絕對是芷青——因為在得知芷青和周育維今晚有約後,她蓄意「攜伴」參加,打算乘機進行她的刺激計劃。
「……不是。」看到惠文,阮芷青的胃翻得更厲害了。
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見到惠文和辛武揚連袂出現。她和周育維剛到不久,季惠文與辛武揚也到了,並眼尖的發現她也在現場,兩人落落大方的湊過來跟她打招呼,隨意聊了兩句才又讓其它人拉去注意,直到現在,才再有機會和她遇上。
讓她更感詫異的是,辛武揚今晚打扮得還真不賴,湛藍色的西裝搭配粉紅的襯衫,她從沒見過他穿得如此正式。
惠文說得沒錯,他夠高也夠帥,才到場不久便吸引不少名媛淑女的青睞,有意無意的全往他身邊蹭,而她也把一切全都看在眼裡,甚至能數出有多少女人企圖接近他。
她知道自己的反應很奇怪,沒事那麼注意他幹麼?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經意便會往他的方向瞥去——都怪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啦,鶴立雞群,想不注意到他都困難。
還有惠文,辛武揚是她今晚的男伴不是嗎?她怎麼不盡女伴的責任,好好的看管那個傢伙,反而放任他到處放電?真是有夠不道德的一對。
「不是?」季惠文不怎麼相信的擰出八字眉。「周育維不是妳的男朋友嗎?妳怎麼可能不在意他跟別的女人調情?」
「男朋友是他自己說的,我可沒承認。」她悶著聲,心情又跌落了些。「而且那是他和那些人的交際方式,不用大驚小怪啦!」
「交際應酬可未必得用這麼輕浮的方式。」至少她季惠文就不會,她不屑的撇撇嘴角。「算了,我隨口說說,妳可別當真。」
「不會啦,三八。」阮芷青笑得牽強,挺認同惠文的論點。
「欸,妳說妳沒承認周育維是妳的男朋友?我記得當初有人還挺高興收到人家送的花,而且跟人家出去好幾次了不是嗎?怎麼現在反而不承認了?」季惠文沒給她喘口氣的機會,緊接著似笑非笑的揶揄道。
「……我發現我跟周育維一點都不適合。」淺嘆一口,她現在似乎有點懂惠文之前說的那句「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的意思。
她大概是被那束花給迷惑了,才會看不清周育維跟她全然不合的本質。
「喔喔~~可是他並不否認別人將妳和他當成一對耶!」這情況棘手了吧?笨女人!「我想妳最好跟他說清楚,妳知道,有些男人就是會死纏爛打。」
「妳是說……周育維是死纏爛打型的男人?」天啊!她的運氣真好,買張彩券說不定就中樂透了!阮芷青開始感到頭疼。
「我可沒這麼說。」聳聳肩,季惠文撇得可乾淨了。「不過他的風評不太好,曾有過傷人的前科,而且傷的是女人喔!」
阮芷青驚恐的瞠大雙眸。「不是吧?!妳之前怎麼都沒跟我說?」
「之前妳的眼裡只有那束花,我說什麼妳聽得進去嗎?」季惠文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總之,妳記得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可別出什麼亂子。今天我都沒吃到什麼東西,肚子有點餓了,那我就先進去了;外頭涼,妳可別待太久喔!」說完便轉身離開露台。
涼?是啊,得知周育維輝煌的過去,她是由腳底涼到頭哪!
「對不起陳小姐,我想一個人吹吹風,晚點我們有機會再聊。」露台的落地窗突然又被打了開來,有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隨之響起。
「好吧,那我們等等再聊。別忘了,我等你喔~~」另一個超嗲的女聲雖帶著明顯失望,卻也識趣的沒強求,落地窗隨即被關起。
煩躁的鬆開緊束頸間的領帶,辛武揚輕嘆一聲,轉身後才猛然發現早已站在露台上的倩影。「小青?」
「……嗨!」阮芷青摸摸鼻子,尷尬的應了聲。
「我沒注意到妳也來這裡了。」事實上他的眼根本離不開她的身影。
她何時去拿飲料、跟誰說過話,完全逃不開他的眼,包括她讓周育維親熱的擁抱——天知道他差點沒拿餐桌上的蛋糕刀,砍了周育維環在她腰上的那隻手!
可是他明明是被拒絕的那方,還對她虎視眈眈似乎不是君子的作為,因此他不得不撒個小謊,佯裝自己一點也不在乎。
「眾星拱月嘛,當然沒注意。」她咬咬唇,小聲的嘀咕。
現不是晴朗的黑夜,但她的心口卻微酸、微悶,感覺好像厚重的雨雲凌空。
「妳說什麼?」他聽得不是很清楚,不確定地問。
「沒什麼。」她心虛的赧紅了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不是在裡頭待得好好的,你幹麼跑到外面來?」
「妳偷注意我?」他略感驚訝的瞠大雙眸,眸心滲入一絲笑意。「妳不也跑到這裡來,為什麼?」
「不公平,是我先問你的。」凡事都要分清楚先來後到,明明是她先問的,他怎麼可以耍賴?
「如果我說裡頭太悶,這個理由可以嗎?」雙臂倚著露台上的矮牆,外頭的空氣清新帶著些許涼意,他感覺好多了。
她輕笑,似乎她的理由也比他高明不到哪兒去,一樣是太悶,悶斃了。
兩人同時感受著夜風輕拂過臉頰,隱約帶著說不清的親暱,過了好半晌,辛武揚突然開口問:「妳最近好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她沒來由感到一陣鼻酸。
以往是熟到不行的鄰居、朋友,現在怎會演變成這般生疏的對話?而且似乎還是她自找的,這讓她的心情爛透了。
「妳不是跟那個周育維來往嗎?感覺怎麼樣?」他狀似問得輕鬆,事實上他很緊張,緊張到連呼吸都感到胸腔疼痛。
季惠文要他到這裡來「碰碰運氣」,他根本不曉得她剛才和小青說了什麼,也不懂惠文幹麼要他來碰運氣?不過他抗拒不了想見她的念頭,沒有考慮太久便往這裡尋來,說穿了,他只是個被愛情折磨的傻瓜。
今晚他原本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只不過因為聽季惠文說她也會到場,他就不顧一切的丟下會議,像個呆子般跟到這裡,只為了貪看她一眼;現在又像個笨蛋一樣,問著再尋常不過的問題,他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蠢過。
「還好。」現在承認她和周育維不適合一定會被他取笑,她逞強的ㄍーㄥ著。
他僵了僵,彷彿肚子被狠揍了一拳。
「你呢?惠文對你印象很好,她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待人家。」
該死的!她在說什麼?明明覺得惠文跟他站在一起礙眼得緊,她怎還硬將他們湊成對?
如果現在能回到從前該有多好?雖然可能一樣被他欺負,但總比像現在這樣生疏好上千萬倍!她侷促的將手上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好掩飾自己滿腦子胡亂的思緒。
「別喝這麼急,雞尾酒的後勁很強。」他難掩關心地勸道。
這女人以往是不碰酒的,可今天不知怎地,雞尾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要是不提醒她,萬一喝醉了,不正好給周育維「機會」?他懊惱得腸子都要打結了。
「你的關心似乎弄錯對象了,現在你該關心的是惠文,而不是我。」她嘴裡嘗到一絲澀意,分不清是酒精,抑或是難以理解的心情。
「妳以為我會跟她有什麼?」蹙眉盯緊她的容顏,他氣她還是看不清他的心意。「妳真以為我會跟她有什麼?」
「我、我怎麼知道?」她倉皇的閃躲他的視線,那眼神太過灼熱,她害怕自己被焚燬,死無葬身之地。
「又來了!」他真想掐住她細嫩的脖子,卻又想緊緊的擁抱她,兩種慾念在心裡拔河。「不是任何事都能以逃避來解決,妳很清楚我的意思,但為什麼妳就是不能直接面對?」
「我不是你肚裡的蛔蟲,不可能清楚你的意思!」對,她就是鴕鳥轉世的不行嗎?他現在有了惠文相伴,憑什麼再來管她?「況且每個人的處事方式不同,請你別評斷我的生活態度。」
「我只希望妳面對現實,因為妳的答案對我很重要。」凝著她,他的手心不由自主的冒汗。
他可以說服自己耐心等待,但他身邊的人已經快抓狂了;家人、同事、朋友……每個人都發現他極度不穩定的情緒,偏偏只有她這個「肇事者」感受不到,他考慮該不該向大家供出她這個「元兇」?
供出她,讓她被所有親朋好友追殺,或許他的心理會平衡一點。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那是他的私事不是嗎?她只不過是他的鄰居,鄰居就該有鄰居的分際,是不能逾矩的!
「好,那談別的。妳想就這麼一直跟周育維交往下去嗎?」這個問題對他而言更重要,她的答案完全操控他的生死。
他願意等,可也要她願意給他等待的空間,倘若她決心和他切斷一切關聯,他會說服自己死心的,然後……然後再說吧,他還沒想那麼遠。
「辛武揚,我也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她不想在此刻面對自己的識人不清行嗎?等她跟周育維談清楚了,再來研究這個問題也不遲。
「妳沒有一個話題肯跟我討論!」他攫住她的肩,用力搖晃。
「你……」要命!她的頭有些暈眩,她的胃極度不不舒服。「該死的你,別搖了!」再搖下去她恐怕就要吐了。
「那妳就回答我所有的問題。」他不死心的再次追問,狠心的忽略她逐漸蒼白的容顏。
「夠了辛武揚!」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她的眼很酸、很澀,心臟像被緊緊掐住般難受,他就不能大發慈悲的放她一馬嗎?「你食言而肥!你說過你不會再管我的,你這個說謊的大騙子!」
月光下的俊顏猙獰的扭曲,他逐漸收攏指尖,直到她受不了直喊疼,他才猛然放開她的雙肩。
騙子嗎?
他在她心裡的形象越來越不堪了,他真的還要執著下去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3:48
第五章
「辛君揚,你有沒有覺得,我老姊跟你二哥『情海生變』了?最近常常有別的男人送我老姊回家耶!我看來看去,都看不出他們在玩什麼把戲。」阮國青拿著五子棋上的黑子,心不在焉地問道。
吃過飯後,阮國青到辛家找辛君揚「殺兩盤」五子棋,兩個年紀相仿的高中生坐在辛君揚床上廝殺,可才殺到一半,阮國青突然想起這些天的「異象」,不禁想聽聽辛君揚的看法。
「什麼情海生變?我看根本是『情何以堪』了。」這傢伙怎麼老堵他的白子?辛君揚緊蹙眉心,懊惱的應道。
「什麼情何以堪?你在說誰啊?」阮國青拿著棋子在指尖把玩,注意力全不在勝負即將分曉的棋盤上。
「我二哥啊,他喜歡你姊那麼多年了,這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事,現在卻得眼睜睜看著你姊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偷人』,這不叫情何以堪叫什麼?」
氣死!怎麼都連不成一直線?不玩了!
辛君揚惱火的以手撥亂棋盤上的黑白子,沒風度的「湮滅證據」。
他在學校可是棋社的副社長耶,怎麼可能輸阮國青那肉腳?不算、不算啦!
「喂!你怎麼這樣啦?我姊那叫另結新歡,哪來『偷人』那麼嚴重?」阮國青愣了下,雖不爽棋盤被破壞,可他更不爽老姊的「清白」被誣蔑。不過轉念一想,辛二哥真的很無辜,他不由得淺嘆一口。「武揚哥也挺可憐的,千錯萬錯都是我姊的錯。」
「他哪裡可憐來著?又不是沒女人追他,是他自己不要的。」那叫自找罪受,辛君揚一點都不同情自家二哥。「不過這兩天我看他跟惠文姊電話通得勤,說不定連他都要變心了。」
「是喔?」阮國青驚訝的瞠大雙眸,隨後整個人放空的在床上躺下。其實他挺喜歡武揚哥當他姊夫,可是情況似乎很難掌握。「你知道嗎?我姊今晚又跟那個男人出去了。」
「我二哥也跟惠文姊出去啦,反正他們的世界很難懂,我們還是別管太多比較好。」辛君揚偏向於明哲保身,否則幫不上忙反而沾了一身腥,豈不倒霉?
「你的意思是,武揚哥也移情別戀了了」跟惠文姊?歐賣尬,大人的世界真複雜啊!
「幹麼講那麼難聽?要不是你姊先跟別的男人『有一腿』,我哥會答應跟惠文姊出去嗎?」辛君揚雖跟阮國青有同感,但他很難不維護自家兄弟。
兩個大男孩互瞪半晌,阮國青一躍而起,拿起棋盤回家。
話不投機半句多,有趣的是,阮國青走前不用先打招呼,辛君揚竟也習以為常,沒太大情緒反應,只在他走後挖挖鼻孔,藉此抗議他不甚禮貌的行徑。
不料阮國青離開不到五分鐘又「原路復返」,一進門直接找上辛家大哥辛浩揚。
「浩揚哥,你幫我打電話通知一下武揚哥,要他幫我找一下我姊可以嗎?」阮國青青澀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憂慮,彷彿發生天大的事情。
「芷青?她到哪兒去了?你不知道武揚的電話嗎?」辛浩揚並沒有拒絕,只是覺得這小鬼似乎太多此一舉了點。
「我知道,問題是我怕我爸媽擔心,沒敢在家裡撥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惠文姊打電話到家裡來,說她跟我姊本來在同一個地方聚會,但我姊讓人送走好一陣子了,算算時間早該到家了,問我姊到家沒。」阮國青看了眼由房裡走出的辛君揚,忙不迭再說:「君揚說武揚哥跟惠文姊出去,那武揚哥應該也有看到我姊,所以我才來麻煩你……」
「武揚,你有沒有看到芷青?」不待阮國青交代完那一大串過程,辛浩揚早已拿起手機撥打了。
好在國青精明,在家裡打這電話的確有可能讓阮爸、阮媽擔心,因此他義不容辭的直接打電話問辛武揚。
辛君揚拍了拍阮國青的肩,打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他可以明白好友的擔憂。
「你跟著她了?好,沒事了,自己小心點。」辛浩揚收了線,朝兩個大男孩咧開嘴笑。「聽見了嗎?有你武揚哥跟著你姊,沒事了。」
※※※※
沒事才有鬼!
辛武揚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越掐越緊,隨著車行的方向越來越偏僻,他的情緒便越來越緊繃,差點沒詛咒周育維的祖宗十八代!
他該撒手不管的,可沒想到由露台回到大廳裡不久,他就看到周育維扶著不甚清醒的阮芷青離去;他說過雞尾酒的後勁很強,那女人就是不聽,看她的樣子明明喝醉了,卻讓周育維這樣帶走,教他怎能放心?
他跟季惠文使了個眼色,惠文瞭解的揮揮手,要他趕緊跟上,所以他沒有考慮太多便跟著離開,駕車緊跟著周育維的紅色積架。
他不久前才聽季惠文說過,周育維曾有傷人的前科,而芷青的性子又硬,這會兒讓周育維給帶走,倘若有個萬一……他窒了窒,沒敢再往下細想。
遠遠的,他發現周育維的車停在一間小木屋前,那偏僻的地點明顯讓人感到一絲緊繃,彷彿即將發生什麼事似的。
他遠遠的就停下車,然後躡手躡腳的走近周育維的停車處,發現周育維攙扶著阮芷青,正往小木屋裡走去。
該死的!周育維那傢伙心裡在打什麼壞主意已是昭然若揭,她怎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危險的境地?!
很快的,小木屋裡的燈亮了起來,然後一切陷入沉寂。
辛武揚在外頭又氣又急,很想衝進去又找不到名目,萬一被告個硬闖民宅……
「啊!你做什麼啦?!」突然間,小木屋裡傳出阮芷青的尖叫聲,差點沒讓他的心跳出胸口。「該死的!你放開我!」
要不是局勢太過緊繃,辛武揚真會笑出聲來。
這女人罵人還是這麼直接,拿來罵那色痞剛剛好。
「妳這麼說就不對了,是妳自願跟我出來的,況且我們也約會那麼多次了,何必裝聖女呢?」周育維令人作嘔的聲音跟著出現,辛武揚忙找到窗戶向裡頭探看,但卻什麼都看不到。
不在大廳,那不就……在房裡?!
他感覺自己快休克了。
「裝你的大頭鬼!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喔!」阮芷青半威脅半恐嚇地喊道。
沒想到周育維卻囂張的狂笑出聲。「叫啊,任妳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妳!」
然後是阮芷青毫不客氣的尖叫,伴隨著物體的碰撞聲,辛武揚再也忍不住的衝到大門,伸手一扭——
欸?開了?
八成是那色痞色急攻心,忘了鎖門,正好讓他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該死的混蛋,你給我滾開!」阮芷青的聲音陸續傳來,顯然她正在努力和周育維奮戰中。「去你的該死色痞!你敢碰我,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辛武揚不禁揚唇一笑,明白這女人泰半嘴上說說,其實怕得要命;他循聲很快找到她的位置,一見周育維已撕毀了阮芷青的衣領,一把火氣直衝腦門,他先深吸口氣,然後拍了拍周育維的肩。
「老兄,勝之不武啊!」雖然他很想痛揍這傢伙,但傷人可不是文明人該有的舉動,因此他硬是壓下胸口焚燒的怒火,繃著聲音警告道。
「你?!你怎麼進來的?」周育維的聲音稍嫌驚慌,他怎麼也沒料到會有人突然闖進來。
「辛武揚!」阮芷青發誓,她從沒像此刻這麼高興看到他。
「門沒關,我就進來了。」挑挑眉尾,他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辛武揚好整以暇的掄起拳,對著嘴吹了口氣,眼裡冒著危險的火光。
「你是要訴諸武力?還是讓我把人帶走?」
周育維退一大步,小心謹慎的瞄了瞄對手——這傢伙高大威武,光個頭他就明顯矮了對方一截,「漢草」也沒對方粗勇,當場白了一張臉。
「你你你……我可不是怕你喔,只是這這、這會兒我沒興致了,你、你要帶她走就快,免得我反悔!」他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習慣以金錢來擺平所有事情,但一遇上這種擺明要硬碰硬的傢伙他就沒轍,連講話都變得結結巴巴。
好笑且憐憫的睞他一眼,辛武揚不想給他太難堪,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沒理由動到他的拳頭。
「妳還能走嗎?」上前檢查她的狀況,辛武揚的眼裡寫滿不捨。
「我……我腿軟了。」剛才她明明還很有力量跟周育維對吼的,現在不知怎地,一見到他,她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雙腿微顫、軟趴趴的坐在床沿。
深吸口氣,辛武揚沒再出聲,一把將她抱起,並狠瞪了周育維一眼,這才越過周育維離開木屋。
待辛武揚消失在視線裡,周育維這才懊惱的用力甩上大門。
他曾幾何時遇上這麼窩囊的鳥事?那對該死的狗男女,就別讓他逮到機會報仇!
※※※※
「妳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看是要先躺著睡一覺,還是泡個澡都行,我去幫妳買套輕便服,很快就回來。」將阮芷青帶到汽車旅館,辛武揚沉聲交代。
他之所以帶她到這地方,並非存有不良企圖,而是因為這種地方可以讓衣領被扯破的她,避免被人投以好奇的眼光,不僅可以讓她休息一下、平復情緒,而且可以讓他安心的外出購買替換的衣物,以免回去後還讓阮爸、阮媽操心。
「辛武揚。」在他轉身準備離開之際,她突然輕喊他的名。
「嗯?」他回頭凝她一眼。
「謝謝你來救我。」她溫馴的輕聲道謝。
辛武揚微微瞠大眼,不意她會向他道謝,一張俊顏驀然泛紅。「三八,別多想,我走了。」然後逃難似的走出房間。
睏頓的閉上眼,她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酒味,也很想順他的意到浴室泡個舒服的澡,但她實在沒有爬起來的力氣,只能軟綿綿的躺在床上。
雞尾酒的後勁的確很強,但一杯還不至於讓她那麼難受,主要是她離開露台回到大廳之後,看到辛武揚和惠文站在一起有說有笑,兩人看起來是這般登對,她竟沒來由的感到唏噓。
是她自己不要的,是她不斷拒絕辛武揚的追求,可為什麼看到他和惠文在一起,她會感到心臟抽緊,好像呼吸不到空氣般悶窒難受?
就因為厘不清自己複雜的心意,加上一貫逃躲的心態作祟,因此她自我麻醉的多喝了好幾杯酒,好讓自己看不清那對郎才女貌的極佳組合,也才會讓周育維有了可乘之機。
相較於周育維意圖染指她的驚恐,更教她感到震撼的是,在如此危急的時刻,她又暈又慌的腦子裡竟只能浮現出辛武揚的身影!他只要再晚一秒衝進去阻止周育維,她就要失控的喊出他的名了……
這是怎樣的一個矛盾?難不成她早在不知不覺間對他投注了絕對信任及依賴?倘若真是如此,為何她會遲鈍到現在才發現?
這算不算……喜歡?
她喜歡辛武揚嗎?
越來越暈眩的腦子沒辦法集中思考,但這個問題就像不斷重複播放的CD,在她腦子裡不斷迴盪……
約莫四十分鐘後,辛武揚終於折返汽車旅館。
這附近還真不是普通偏僻,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休閒服專賣店,買了一套適合她的粉色休閒服,又順路到附近的屈臣氏買了女用的免洗褲,並順手取了幾瓶礦泉水,這才匆匆趕回汽車旅館。
一進門,發現她睡得香沉,他放下剛買來的物品,先撥了電話到阮家,表示小青目前跟他在一起,要阮爸、阮媽放心,然後才輕緩的蹲在床邊,藉著房裡不甚明亮的燈光,仔細凝著她的睡顏。
這麻煩的女人到底要他擔心到什麼時候?
從小到大,連他都數不清自己跟在她身後處理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麻煩,不論是她講話太直而得罪人,或是負責她出遊返家時的安危,總之不管阮媽有沒有交代,他都會主動去做,只要她能平安快樂,就算再怎麼辛苦,他都甘之如飴。
不過這回算是她所闖過最大的麻煩,竟還搞到差一點就被玷污清白,嚇得他心臟幾乎無力負荷。等她清醒過來,他非得好好的打她一頓屁股不可!
坐在床邊的地上,他就這麼凝著她的睡顏,不知不覺跟著沉入夢鄉——
※※※※
「水……我要水……」不知睡了多久,阮芷青開始感到乾渴,閉著眼可憐兮兮的輕喃。「渴……好渴……給我水。」
辛武揚警覺的醒來,連忙從塑膠袋裡拿出礦泉水,扭開瓶蓋後扶著她半坐起身。
「水來了,妳喝慢一點。」讓瓶嘴就著她乾渴而泛白的唇,他不捨的蹙起眉心。
阮芷青宛如沙漠的旅者,突然發現乾漠裡的綠洲,她伸出手握住他抓著礦泉水的大掌,咕嚕咕嚕的狂飲起來。
「小心點,別嗆著了。」他體貼的叮囑,沒敢將眼定在她握住自己的小手,但肌膚卻敏感的感受到她掌心的軟嫩,害他不由得心猿意馬了起來。
「好好喝,我還要。」全然沒察覺他的緊繃,阮芷青很快灌完一瓶六百CC的礦泉水後,繼續要求。
「一下子喝那麼多不好吧?」他咕噥著,卻仍順著她的意再扭開一瓶礦泉水。
這回她沒能再喝完,只喝了約三分之一就停了。「夠了。」
「嗯。」將瓶蓋蓋好,他擔憂的摸摸她的額。「還暈嗎?不是跟妳說了,雞尾酒的後勁很強,妳逞什麼能喝那麼多?」
他的言語間不覺透露出自己一整晚都注意著她的舉動,這讓她小小的感動了下,酸澀的眸微微發燙。
「辛武揚,你偷偷注意我。」她用的是肯定句。
「呃……」一時來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緒,辛武揚瞬間顴骨泛紅。「我、我不經意看到的,今晚的漂亮妹妹這麼多,我哪有美國時間注意妳?」
「原來男人都有一副色眼,專看漂亮妹妹。」她噘了噘嘴,胸口微微泛酸。
「那代表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他有些尷尬的移開眼。「妳要不要先把衣服換了?我幫妳買了套休閒服。」
她的領口被周育維那壞痞給撕破了,兩人如此接近的距離,正好讓他清楚的看見她雙峰間的溝渠,他困難的吞嚥了下口水,心頭不禁暗自呻吟。
這般明媚的「春光」,加上她又是自己心儀的女人,他很難控制自己安穩的當個正人君子,身體不由自主的起了騷動。
眼觀鼻、鼻觀心,冷靜、冷靜!
他拚命命令自己穩定情緒,可眼尾就是難以自主的直往她胸前的暗影瞄,他懊惱的輕啐了聲。
阮芷青敏感的察覺到他的不自在,一股微妙的情愫竄上腦袋,她陡地放軟身子,非常「不經意」的倒進他懷裡。
「小青?!」
天!他的心臟快跳出胸口了!
「辛武揚,我的頭好昏,沒力氣換衣服……」她氣若游絲的呢喃。
「那……那妳再休息一會兒,等舒服點再換好了。」睡吧!只要她睡了,被子蓋上去,他就「安全」了。
「可是我流了汗,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她垂下眼瞼,掩去眸底的羞意。
辛武揚窒了窒,半晌擠不出任何聲音。
「辛武揚。」她又喊。
「……啊?」該死的心臟!別跳那麼急行嗎?萬一被她聽見了,他豈不被她取笑一輩子?
「你幫我換衣服好不好?」唇角微微揚起,耳膜精準的接收到他如擂鼓的心跳聲。
這個男人在緊張呢!認識他這麼久,她從不知道他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原來她也有影響他的力量,她相信自己會愛上這股力量。
「不好!」他拒絕得飛快,彷彿她的提議會吃人似的。
「欸,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玩上癮了似的,她的手若有意又似無意的扯住他的粉色襯衫,精準的抓緊他準備後退的身軀。「人家真的沒力氣了,又很不舒服,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閉了閉眼,辛武揚心裡強烈的掙扎。
天曉得他很樂意幫她這個忙,但在她神智不很清楚的時候……那他豈不和周育維那登徒子相差無幾?
「妳忘了我是男人嗎?」該死!他要是別這麼理智就好了!
「我認識你二十幾年了,你一直是個男人啊!」她揚唇輕笑,秀顏更形嫵媚,可惜因為她就倚在他懷裡,因此他完全沒看到。
「可是妳是女人。」喉裡逸出一聲輕嘆,緊繃的手都不知道要擺在哪裡好了。「這樣……不妥。」
「為什麼不妥?」她無辜的抬起頭,正好瞪著他的下巴。
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清他下顎上的短髭,一時好奇,伸手頑皮的撓了下那短又刺的硬毛。「噢,好刺喔!」
辛武揚深抽口氣,一把攫住她使壞的小手。
「辛……武揚?」她眨眨眼,有點反應不過來。
「妳不知道男人是禁不起撩撥的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4:09
第六章
男人禁不起撩撥嗎?在辛武揚給她一記火熱的舌吻之後,阮芷青終於相信男人是禁不起撩撥的。
不過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繼續,而是極君子的放開她,為她蓋好被子,然後窩到距離她最遠的沙發和衣躺下。
光看蓋在他身上大幅度起伏的被子,她便不難得知他心裡其實很不平靜,但他為什麼就此收手,而不懂得把握機會對她這樣這樣再那樣?而是退到離她最遠的地方?
難不成她對他的吸引力已經消失了?不然為什麼他笨到不懂得讓生米煮成熟飯,好讓她從此對他死心塌地?
不懂、不懂啊~~
「妳又幹麼了?今天是看妳的頭髮不順眼嗎?」季惠文剛才才收到化妝品公司的通知,說案子被取消了,正想進辦公室問問阮芷青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孰料一推門而入,便看到她一會兒抓髮,一會兒搔頭的,似乎跟自己的頭髮有仇似的。
阮芷青無辜的搖了搖頭。「沒有啊。」她可沒那自虐的嗜好,哼!
「我剛接到周育維公司的來電,說案子取消了,這是怎麼回事?」那可是十幾萬的進帳耶,就這麼沒了,心痛啊!
「別說了,不提也罷。」那種不開心的事她不想回想,也不想再提起那個壞人,她大小姐不爽的推開桌子,放空的窩進辦公椅裡。
「喂,妳好歹也說明一下,那可不是一般的小案子,我們的年終獎金就靠它了耶!」季惠文不放棄的嚷嚷,跟著繞到她身邊搖晃她的辦公椅。「妳不是跟他交往得好好的嗎?沒道理他把案子收回去,妳倒是給我說清楚,我不接受不成理由的理由。」
「拜託~~」無力的翻了下白眼,她知道惠文說得沒錯,那是個左右她們獎金的案子,但那又如何?賠上清白可不值得。「一定要講嗎?」
「一定、肯定、鐵定!」季惠文不容拒絕的強調,搖晃的動作不曾稍停。
「好啦好啦!妳別再搖了!」搖得她的頭又要暈了,她可不想再醉一次,何況今天她清醒得很,半滴酒都沒沾。
「那妳快說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季惠文性急的催促道。
「就上禮拜六那個聚會嘛,周育維不是送我離開會場?」見季惠文忙不迭的點頭,她竟不覺得生氣了,反而感到些許好笑。「他把我帶到一個偏僻的小木屋,想對我……」唉,她實在說不出那不堪的字眼。
「他想對妳用強的?!」季惠文詫異的瞠大雙眼,不敢相信那麼恐怖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老天!他得逞了沒?」
「當然沒有!」阮芷青斜睨了好友一眼,她怎麼覺得惠文的興奮多過於驚訝?「是辛武揚救了我啦。」
「天啊~~英雄救美?!」哇噻,浪漫到一個不行!季惠文興奮得腿都軟了。「好像在拍電影喔!然後呢?」
「什麼然後?」然後就是她發現自己有點古怪的心意,加上那個火辣到不行的吻,她哪敢說出來啊?「哪有什麼然後。」
「沒有?」季惠文挑起眉,不容她閃躲的以手捧住她的臉,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小姐,妳的臉紅成這個樣子,妳要我怎麼相信沒有然後?」
「啊?我臉紅了嗎?」難怪覺得臉好燙,真要命!她無力的低吟了聲。
「紅得可以煎蛋了。」季惠文沒半點同情心的吐槽,並充滿威脅的瞇起眼。「快點說『然後』,不然我可要妳賠給我才飛走的獎金!」
「哇,是不是這麼狠啊?」阮芷青差點沒尖叫。
「就是這麼狠,說不說?」季惠文擺明了沒得商量。
「說……說就說嘛!」問題是,辛武揚是惠文看上的男人耶,更是她親口「煽動」惠文去倒追他的,這會兒她可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啦!「可是……可是我……」
「妳支支吾吾個屁啊?快啦!」季惠文的耐心全被她給磨光了,一向極重視優雅形象的她,連粗話都忍不住脫口而出。
「對、對不起啦!」明白惠文的動機全是為了關心她,一股難受竄上心頭,她還沒開口就先紅了眼眶。「惠文,對不起。」
「見鬼了!妳道什麼歉啊?」這個道歉讓季惠文是滿頭霧水,搞不懂她在演哪一齣劇本?「我不要妳的道歉啦,我只要知道『然後』!」她只差沒扠起腰擺出茶壺的姿態。
「我……我好像對辛武揚……對辛武揚……」哎喲,很難說出口咩!她磨蹭個半天,還是沒說出半個重點。
季惠文挑挑眉,陡地彎起眼笑了。「妳不會是喜歡上辛武揚了吧?」
沒想到她這一猜測,竟讓紅著眼的阮芷青淚水潰堤。
「哇~~對不起啦惠文!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對他心動,可是……可是就這麼發生了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激動的抱住惠文的腰,就怕這如姊妹般的好友會對她生氣,甚至跟她反目成仇。
嗚嗚嗚……人家不要啦~~
季惠文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她的髮旋。這女人竟敢哭濕了她昂貴的香奈兒套裝?她該死了她!
「妳夠了妳,發生就發生了,有什麼好哭的?」原想好好的損她一損,季惠文再開口竟是不忍的安慰,連她自己都感到氣餒;看來她很難變成壞女人呢,半點天分都沒有。「你們認識這麼久,妳到現在才發現,也實在夠遲鈍了妳!」
「呃……」這是表示惠文不怪她「變節」了嗎?阮芷青依舊抱著她,沒敢答腔。
「好了啦,我又不是辛武揚,抱這麼緊幹麼?」掙脫她的擁抱,季惠文連忙抽了張面紙擦拭被她沾上的淚水、鼻涕。「我這套衣服貴的咧,妳看看,幾乎被妳毀了。我不管,妳要幫我拿去送洗。」
「好嘛,等妳換下來,我再幫妳拿去送洗。」阮芷青察覺不到惠文任何不悅的情緒,她這才稍微放寬心。
不過……為什麼惠文不生氣呢?她喜歡武揚,應該會對自己生氣才對啊!
「惠文,妳難道不怪我?」
「怪妳什麼?怪妳發現妳喜歡上辛武揚?」那女人還真給她點頭了,季惠文不禁翻翻白眼。「我像那麼無聊的人嗎?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我記得沒錯的話,八百年前妳應該還沒出生。」阮芷青很白目的應了句。
「阮、芷、青!」季惠文小心隱藏在優雅表面下的母老虎本性,全被芷青的白目給逼了出來,她氣惱的低狺。「妳可以再白目一點,我的意思是妳早就對他心動了,只是妳自己沒發現而已。」
「我、我哪有?」阮芷青受到的驚嚇可不輕。「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往躲他躲得緊……」她哪有像惠文講的那樣?要是之前有對他動心,她一定知道,而不是老覺得自己跟他不對盤。
季惠文沒好氣的睨她一眼。「那是因為妳不敢讓他發現妳的心意。」連這種小兒科的感情事都要她來點明,真不曉得她是怎麼活到這麼大。「妳記不記得大學時有個叫小嫻的同學?」
「記得啊,她怎麼了?」這跟那不很熟的同學有什麼關係?阮芷青不懂。
「那時候她不是暗戀一個學長嗎?結果等那學長主動來追她,她卻又怕羞的躲著那學長,妳大概就跟她同樣的心態。」
「是這樣嗎?」她聽了更糊塗了,似懂非懂。
「對啦對啦,總之不管如何,妳喜歡辛武揚就對了。」季惠文不想囉嗦的下了結論。「然後呢?辛武揚救了妳之後,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嗄?哪、哪有發生什麼事?」阮芷青不禁又結巴了起來。
「妳再不給我講清楚,以後要是遇上什麼麻煩,休想我會幫妳想辦法!」季惠文今天被她搞得莫名暴躁。
「好、好嘛……」
於是阮芷青可憐兮兮的將所有「然後」轉述一次,並在季惠文的「高壓」下,連那個火辣的吻都沒敢漏掉。
「呵呵,沒想到辛武揚竟是這麼純情的男人。」季惠文聽完忍不住噴笑,超羨慕好友撿到一個貨真價實的好男人。
「吼!妳在笑什麼啦?」阮芷青可是半點都笑不出來,只能可憐兮兮的瞅著惠文,沒敢指望她能說出什麼好聽話。
「我笑妳現世報啦!」季惠文眉開眼笑,一點都不覺得她有任何可憐之處。
「人家難過死了妳還笑?討厭妳了啦!」撇撇嘴,阮芷青感到有夠委屈。
「妳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他沒有對妳亂來,表示他是正人君子,不願意在妳不清醒的時候佔妳便宜。」惠文耐心的解釋。
「可是當時我很清醒啊!」清醒到看清自己的愚蠢,直到現在才知道他的好。
「問題是他不知道。」摸了摸她的髮,惠文衷心盼望好友得到幸福。「他以為妳喝醉了嘛,如果他在妳不清醒的時候把妳吃了,要是妳清醒後恨他怎麼辦?我想他應該很難承受,所以才會選擇『非禮勿動』。」
真的是這樣嗎?這樣她的心裡好受一點了。
芷青垂下肩淺嘆。「可是我都主動勾引他了,我以後還能怎麼做?」
想想真是憂鬱啊~~
「追他啊!他追妳那麼多年,也該是妳停下來回頭反追他的時候了。」
※※※※
男人該怎麼追?
據說男人屬於狩獵系的動物,追求女人實屬本能,但她又不是男人,怎麼知道該如何去追求一個異性?而且還是個熟到爛的異性?
除了這個難如登天的「追男仔」計劃外,惠文還說,她之所以要倒追辛武揚,全是為了刺激遲鈍的自己,沒想到歪打正著,真的刺激到了,惠文高興得差點沒手舞足蹈。
原來自己的心思連好友都瞞不了,那家人呢?會不會其實他們也都看透自己的那點小女人心思?
阮芷青坐在電腦前長吁短嘆,嘆得全家人的臉都皺得跟包子差不多,只差沒跟著嘆成一塊兒。
「我說老姊,是網路遊戲不好玩嗎?」阮國青第一個受不了,與其聽姊在那邊傷春悲秋,他不如到房裡啃春秋,搞不好聯考還考出來咧!「還是電腦中毒了?我看妳快拿香來拜它了。」
「我只是懶懶的提不起勁。」緊接著又是一聲輕嘆。
阮大洪和白鳳英面面相覷。女兒是他們生的,他們倒是沒見過她這麼沮喪,兩個老的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阮大洪遂以手肘頂了頂白鳳英,要她去探探口風。
白鳳英瞪了老公一眼,再看見兒子也投以求救眼光,她不得不深吸口氣,上!
「怎麼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難?有什麼事說出來聽聽,大家也好為妳拿主意。」白鳳英著實不習慣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著說著,自個兒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媽。」抬頭看了老媽一眼,阮芷青不由自主的斜睨老爸一眼。「你們覺得……辛武揚怎麼樣?」
屋裡除了她之外的其餘三人,皆像被點了穴道般,弔詭的傳遞了下她看不懂的眼神,隨即三人爆出歡呼,差點沒掀了屋頂。
「你們、幹、幹麼?」夭壽,人嚇人會嚇死人耶!害她差點出口成「髒」。
「我們在高興妳終於發現武揚對妳的心意了。」先前那股低潮瞬間在阮家消失,白鳳英鼓勵的拍了拍她的肩。「那孩子等妳那麼久,這下總算要開花結果了。」
阮芷青瞠大雙眼,不由自主的臉泛潮紅。「你們又知道他在等我了?」
「怎麼可能不知道。」白鳳英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一副準備跟她促膝長談的模樣。「要是妳多長點記性,就該記得妳每一年的寒暑假作業,都是在開學前由武揚幫著妳一起趕完的,讓妳不用被老師處罰;妳在學校被人欺負,也是武揚保護妳送妳回家!」
「都是他欺負我比較多好不好?」她下意識反駁,卻無法否認寒暑假作業的事,因為那真的是事實。
「哪個男生不會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白鳳英白了她一眼。「那是因為他們想得到喜歡女生的注意,才會故意使出的小動作。」
「我哪知道男生都這麼幼稚?」她紅著臉小聲嘀咕。
「姊,我聽到了喔!」阮國青忍不住抗議。「那不叫幼稚,那叫手段!這個世界上人這麼多,不這麼做怎會特別被注意到呢?」
「連國青都知道的事,我還真沒想到妳不曉得呢。」白鳳英忍不住取笑。
「就只記得武揚欺負妳喔?妳小時候頑皮,打破幾年前作古的古爺爺的窗戶,古爺爺是咱們附近有名龜毛的,要不是武揚三天兩頭到古爺爺家陪他、說妳好話,妳光被古爺爺瞪就瞪死喔!」阮大洪至今提起這事兒還覺得好感動。
「我……我都忘了。」她心虛的低下頭,氣惱自己有顆不長記憶的腦袋。
「因為妳太習慣接受武揚對妳的好,所以妳不懂得珍惜,也才會沒放在心上。」白鳳英拍了拍她,還來不及為這些話做出完美的結論,家裡的電鈴便響了起來。
阮國青跑去開門,看到來者立刻眉開眼笑。「武揚哥。」
阮芷青的心不由自主的震盪了下,一時竟羞窘的紅了臉,坐在原位動也不動,更別提抬眼看他了。
「我爸媽請兩位過去我家打兩圈麻將,不知道阮爸阮媽有沒有空?」辛武揚沉穩地說道,擠盡全身的控制力,才有辦法命令自己不去看她。
「有空有空,當然有空!」白鳳英與阮大洪像怕玩不到似的,忙不迭越過辛武揚的身軀往隔壁跑。
「那個武揚哥,我明天有模擬考,先回房裡唸書了。」阮國青隱隱覺得苗頭不對,門也沒關就往房間跑,將辛武揚一個人呆愣的丟在門邊。
「呃,妳也在?」這情況著實怪異,怎麼不一會兒全部的人都跑光了?留他跟阮芷青兩人,不講話的話更怪。
「我又沒人約,當然在。」她的口氣依然很衝,並沒有因為老媽的一席話而轉變。
她也不想這樣對他,但或許是習慣使然,教她即使感到懊惱,卻無法在瞬間變更過來。
「周育維沒再為難妳吧?」暗嘆一口,他就是沒辦法不去關心。
「他哪敢?只不過他把給我們工作室做的案子抽回去了,真小人!」她噘起唇咒罵道。
辛武揚啞聲失笑。「妳讓他面子掛不住,他就抽回交給妳們的案子,人之常情。」
「你一直站在門口乾麼?進來啦!」見他還呆站著,阮芷青就有氣,口氣不善的邀他進門。
「有事?」簡單的一句話,在他心裡掀起激狂的亂流,他以為她總是討厭見到他。
「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我家嗎?要不要進來隨便你!」她微惱的站了起來,不意原先就放在膝上的包包因此掉到地上。
辛武揚不再掙扎,關上門走進阮家大廳。
其實他本來就是藉機來看她的,畢竟要請阮爸阮媽到家裡打麻將的這種小事,一向都是由辛君揚在跑腿,若不是思念成疾,他著實不用走這一趟。
不過今天幸運之神似乎特別眷顧他,竟會由她主動開口邀他?下意識抬頭看看窗外,很好,沒有下紅雨。
「厚!娃娃髒了啦!」她很快撿起包包,用力拍打上面的灰塵。
瞥見她掛在包包上搖晃的玩偶,他不禁微挑眉尾。「妳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那種小東西了?」
她跟一般女孩最大的不同,是她不會愛買一些有的沒的小東西,像小娃娃、小髮夾之類,因此看到她包包上掛著玩偶,確實讓他有些驚訝。
「惠文送給我的啊,她說這叫南瓜人,守護系的巫毒娃娃。」雖然它長得有點怪,可是掛久了,看起來還滿順眼的,阮芷青一點都沒打算將它拿下來。
「什麼系?」巫毒娃娃?聽起來怎麼有點靈異的感覺?更誇張的是,它竟還分學系?難不成巫毒娃娃也上大學嗎?
「守護系。」凝著他的茫然,她突然笑了出來。「惠文說,南瓜人會懷抱著一顆守護的心,靜靜的守在它喜歡的人身邊。」
辛武揚倏地尷尬的撇開臉,瞬時竟有種被拆穿心事的困窘。
「惠文還說,她希望我能找到一個用心守護我的男人,所以她才送這個娃娃給我。」若有所指的盯著他,她竟感覺自己變得坦然多了。
心動就心動了唄,反正再逃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既然如此就坦白面對吧,沒什麼大不了。
「那……那很好。」心頭泛起一抹酸澀,他旋身避開她的注目。
她這算不算捨近求遠?明明他一直守護著她,她卻如何都看不到,卻還要去尋覓另一個能夠守護她的男人?那他這幾年的付出算什麼?
傻啊!天底不再也沒跟他一樣的傻蛋了!
「辛武揚,你跟惠文怎樣了?」將他的掙扎一一看進眼底心裡,她終於明白長時間下來,自己帶給他怎樣的傷害。
他只不過一個閃躲的神情,就讓她難以忍受,他卻是長時間忍受她的逃避、鴕鳥心態,還真委屈他了。
「沒怎麼樣。」他只當季惠文是她的好朋友,其它的再多也沒有了。
「你知道她很喜歡你嗎?」她的聲音透著試探。
「那又怎麼樣?我對她又沒那個意思。」他煩躁的應道。
「可是那天你跟她去公開的聚會場合了啊!」
「那算什麼?難不成這樣我就要對她負責?啐!」
「惠文條件不錯,你為什麼不喜歡?」
「要是每個喜歡我的女人我都得接受,那我豈不是妻妾成群了?」
「好,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4:31
第七章
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他只喜歡她,心裡從來也只有她一個,而她竟然完全不知道也沒感覺!
見他不發一語的轉身,大掌覆上門把,阮芷青愣了下,直覺地問:「辛武揚,你要走了?去哪?」
「我出去走一走。」胸口窒悶難當,他需要到外面透透氣,不然他擔心自己會鬱悶而死。
「我跟你去!」她抓起薄外套,主動跟上他的腳步。
「妳?!」他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不太能接受她突然的轉變。「妳要跟我去?」她今天是怎麼回事?平常避他唯恐不及的人,今天竟然說要跟他出去走走?
「不歡迎?」他的樣子看來實在與呆頭鵝相去無幾,阮芷青不禁輕笑出聲。
「呃不,怎麼會。」甩甩頭,甩去腦子裡的紊亂思緒,他拉開大門,率先走了出去,並側身讓她出門。「來,妳先走。」而他殿後關門。
阮芷青小小的感動了下。
她從來沒發現他是這樣體貼的男人,或許在以往他也曾這般待她,但當時的她只知道他會欺負人,根本不願費心留意他對自己貼心的小舉動,以至於到現在才發現他的好,讓她感到有些懊惱。
白白浪費這麼多時間,好討厭的感覺喔~~
「你想到哪裡去?」下了樓,迎面而來的秋風令她抖顫了下。
「到車上再說。」以手臂環住她的肩,他沒漏掉她剛才怕冷的反應。
阮芷青又感動了一次。
他這樣抱著她,讓人好害羞喔!而且他的懷抱好溫暖,她真想就這樣倚偎著他,直到天長地久——
「妳想去哪裡?」兩人上車坐好,原先提議要去走走的辛武揚,反倒詢問起她的意見。
「你要讓我決定?」她微感詫異,或許是心境上的轉變,她發現他能給自己好多驚喜。「真的可以?」
「我沒什麼特定想去的地點,妳想去哪,我們就去哪。」他被她搞得心浮氣躁的,只要能讓他的心情稍稍轉移,到哪去他都無所謂。
「好,那我想去喝酒!」
※※※※
小青說想喝酒,他自然是大力反對,畢竟那妮子的酒量他可是見識過的,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差到不行」……呃,嚴格算起來不只一個字,總共四個字;總之,發生過上次那種事,他怎麼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但那妮子又說啦,她想好好的訓練自己的酒量,免得周育維事件再度重演,他想想也覺得頗有道理,正好他也需要酒精麻痺一下,希望能夠讓自己郁卒的心情獲得稍許喘息的機會,所以他遂順了她的意,當真找了間格調還不差的酒吧,兩人殺到裡頭喝酒。
兩人對飲了好一會兒之後,阮芷青緩緩為辛武揚再斟一杯酒。
「辛武揚,你能給我一個南瓜人嗎?」她小心觀察他的臉色,發現他的臉已經紅得跟豬肝差不多了,但感覺還不到醉的地步。
她不知道經過之前的風風雨雨後,這傢伙還喜不喜歡她,所以拚命灌他酒,希望他能酒後吐真言,讓她知道他現在的想法。
沒想到酒過三巡,他還沒有醉,而她也只好很小心的假裝跟著喝——實際上她並沒有喝多少,就怕自己比他還先醉倒。
女人啊,心機真重呢!
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她想讓他成為自己專屬的南瓜人,像家人講的那樣,繼續默默的守護著她,但這傻蛋能否聽出她的暗示?
「現在又不是萬聖節,我到哪兒生一個南瓜人給妳?」打了個酒嗝,辛武揚有些答非所問。
「我說的不是萬聖節的南瓜人,我要一個真正的南瓜人。」笨哪!他果然不懂!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心裡有點失望。
「小姐,沒有人能長出南瓜頭的,那可能會被當成怪物,更慘的,搞不好會跟馬戲團巡迴演出。」
對於他的胡言亂語,阮芷青感覺血管裡的暴力因子開始蠢動,很想海K他一頓。「……你醉了嗎?」
「沒醉!我海量,沒那麼容易醉!」彷彿為了證明自己仍清醒般,他舉起手上的酒杯一口灌下,乾杯。
「我看你根本就醉糊塗了!」攬起秀眉,她噘著嘴嘀咕,突然想起自己帶辛武揚來喝酒的真正目的。「辛武揚,你還想追我嗎?」
「追妳?」他茫然的凝著她,感覺有好幾個影子在眼前晃動,卻看不清她的長相。「不,我不能追妳,我只追小青,可是她不給我追,她就是不喜歡我,我追得好……辛苦,喝!」
用力閉上眼再睜開,他的注意力已經沒辦法集中了。
「我喜歡你啊!」她心一急,忙不迭的表明心態。
「妳?喜歡我?」他霍地一聲嗤笑,頗不以為然。「很多女人都喜歡我,可是我誰都不喜歡,我喜歡的只有小青一個!」不甚清明的眸閃過一絲痛楚,兀自拿起酒瓶對著嘴猛灌起來。
阮芷青心一酸,知道他真的醉了,而且醉得連她是誰都搞不清楚,當然也不曉得她的心意已變,真心想和他談場戀愛了……
現在麻煩來了,她要如何才能讓他明白自己的情意?
等他酒醒了,換她向他告白?
不,那太不害臊了,她會害羞!
見他又拿起一瓶尚未開瓶的酒,她連忙壓住他的手。「別喝了,你喝醉了!」
「我沒醉——」他大聲叫囂,想推開她的手,卻不知為何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我說你醉了,你就醉了。」沒來由的一把火,她凶狠的將桌上剩下的酒全搬到另一個桌子,他伸手撈不到的地方,然後用力拉他。「走啦,我們回去了。」
「我不要回去!」辛武揚抗拒著,但暈眩的身體卻動不了她分毫。「回去做什麼?即使跟小青的距離是那麼近,可她卻不要我,我還回去做什麼?!」
阮芷青聞言紅了眼眶。
她終於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感情有多堅定,是她笨,繞了這麼大一圈才發現,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她感動的吸了吸鼻子。
「好,那我們不回去,不過你要跟我走。」
※※※※
兩隻瞠得老大的眼,瞬也不瞬的瞪著天花板,有種無語問蒼天的錯愕。
辛武揚的腦袋裡打了千百個結,就是想不起來情況怎會發展成這樣?
他最後的記憶終止在他和小青到酒吧裡喝酒,小青不斷為他斟酒,然後他因心情苦悶而喝個不停,之後他就全然沒了記憶。
但為什麼喝著喝著,會喝到這陌生的地方?難不成是酒後亂性嗎?他怎麼可能醉成那個地步?真是太誇張了!
更可怕的是,他一清醒就發現小青躺在他身邊,而且……好像沒穿衣服的樣子,這差點沒讓他才醒過來又立即休克。
他困難的閉了閉眼,隱約有些麻辣的畫面竄過腦際──
他跟小青做了嗎?
老天~~怎麼會變成這樣?!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呣……」阮芷青翻了個身,大剌剌的趴到他光裸的胸口,渾然不覺自己的舉動,造成震驚中的男人多大的震撼!
「小、青?」夭壽喔!她這麼貼靠上來,鼻端充滿著她甜柔的氣味,他想叫自己千萬別衝動,至少得把事情弄清楚再……該死的!他在亂想些什麼啊?
他現在最要緊的是讓自己冷靜,可偏偏下面的小兄弟不安分的撐起帳篷,教他尷尬的紅了顴骨。
睜開惺忪的眼,阮芷青揚起一抹笑,意外的展現慵懶的嫵媚。「咦?你醒啦?」
「妳妳妳……我我我……」吼!氣死!難不成他被小青傳染了一緊張就結巴的習慣?天啊!天啊天啊天啊!他快崩潰了!
「你想說什麼就說啊!」她眨了眨眼,倏地抬起上身,揪著被子,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著他,兩片長睫搧啊搧的,不經意放出高壓電,電得他「茫酥酥」。
「我……」他才發了個音,一張俊顏便控制不住的整個漲紅。「這該死的是什麼地方?」
「就汽車旅館啊,你喝醉了嘛,我就開車把你送到這裡來,然後……然後你就……」她羞怯的欲言又止。
確定了他的心意,她也有心想和他繼續「攪和」下去,加上他說不想回家,那麼只有這種地方能讓他好好休息,所以她沒多想就帶著他來「開房間」了。
誰知道進房後一切都失控了,他沉重的體重壓上她,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就把她吻得七葷八素!在她全然沒有抗拒,且有意無意的撩撥之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情況,絕對是有無限大的想像空間。
辛武揚狠抽口氣,猛地撐起上身。「妳、妳是說我們已經──」
「我們,我們……已經……那個了。」努努嘴,她的小臉紅得比聖誕紅還嬌艷。
當機!辛武揚的腦袋瞬間空白,太大的衝擊令他無法思考,平日能將精細的電腦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本事全然打結,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那個了?
意思就是……生米煮成熟飯了?!
他的眼眶濕濡,懊惱的情緒扶搖直上。
該死!他竟然光做沒長記憶,該死該死該死!
「武揚,你、你哭了?」凝著他微紅的眼,她突然想起某部電影裡的搞笑情節,為了不讓氣氛過於尷尬,她竟不由自主的唸出女主角的對白。「你、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辛武揚啞口無言,一張嘴開得可以塞下一顆蓮霧,差點沒真的滾下兩行清淚。
小青的酒量那麼差,怎麼可能是他醉了而她沒醉?而且她竟然還自作主張的將車開到這種地方?
「是我帶你到這地方來,你要說我早有預謀也行,我當然得對你負責。」其實那種狀況要說誰主動都行,但為免他過於自責,她情願一手攬下所有「罪行」。
啊!真愛真是太偉大了!她感動得莫名其妙。
「妳?預謀?!」成長至今,再沒比這句更教他震撼的話了,他不由自主的加重語氣,彷彿要提醒她確認是不是搞錯了?
她恨他恨得要死,怎麼可能對他用計?一定是哪裡不對了,一定是!
「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嘛!」她眨了眨眼,像隻楚楚可憐的小白兔。
「……」辛武揚黑著臉,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武揚,你不願意讓我負責嗎?」她眼兒一垂,一抹難受竄上心頭。「經過這麼多事,我想你可能不再喜歡我了,要是你不想要我負責,我也無話可說……」
會發展出這樣的結果,真的不是她故意策劃的,可事實就已經是這樣啦,他幹麼還推推拖拖?是不是他變了心,不再喜歡她了?
她鼻管一酸,逞強的壓下心頭的不安。
倘若他真的不再將心放在她身上,她也只能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不會硬賴著他不放,她自認這點骨氣她還有。
「見鬼了!我怎麼可能不要妳負責?!」辛武揚差點沒由床上躍起,聲音之大差點沒震破她的耳膜。
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但聽在阮芷青耳裡可是很受用。
「真的嗎?」她的眼亮了起來,難過的心情立即獲得平撫。「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負責才好?」
「我們……我們真的……做了?」該死!他害羞個屁?!他是受害者,應該大聲求償才是。
「真的啊。」她害羞的用被子掩住小臉,聲音明顯變悶。「你弄得人家全身酸痛呢!」
轟~~
一陣紅潮急速燒上辛武揚的臉,那紅艷的色彩,分不清是因為發窘還是得意。
「問題是……我的酒量比妳好,況且妳那麼恨我,連我說要追妳妳都不肯,現在怎麼會……」無心搭理心頭急速竄起的無力感,他狠狠蹙起眉心,怎麼都想不透。
「恨能維持多久?或許我根本就不恨你,只是我以為我恨你。」她語帶玄機的努力暗示。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妳說清楚點行嗎?」什麼又或許又以為的,聽得他宿醉的頭更暈了。
「哎喲~~你不要一直問啦!」她都快用被子將自己全身包覆了,他還一直問問問,真是羞死人了!
「小青!」他又氣又急,懊惱的蹙起眉心,用手拉扯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說清楚!」
「好啦好啦,你不要那麼大聲嘛,我耳朵又沒聾。」委屈的露出小臉,感覺臉上都要冒煙了。「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啦!」
辛武揚被她吼得有絲暈眩,感覺心跳不規律的失控暴走。
她喜歡他?
她終於喜歡他了?
老天爺,今天的刺激太多,多到他以為自己在做夢,而且是極度不真實的夢,教他欣喜卻又不敢置信!
「妳,喜歡我?」他的喉管澀得連聲音都變得沙啞。
「不行喔?」含嗔睞他一眼,她的眼眶有點紅。「我也不想喜歡上你的啊,可是喜歡就喜歡了,我也沒辦法。」
聽她說得委屈的咧!辛武揚忍不住翻翻白眼。
「什麼時候的事?」硬是壓下心頭的狂喜,他堅決要問個清楚。
「不知道,可能是你跟惠文一起出席聚會,也可能是你在周育維的爪下救了我的時候……哎喲,人家不知道啦!」大小姐不高興了,羞窘的耍賴起來。
「所以妳就設計我?」他瞇了瞇眼,瞇掉眸底的笑意。
原以為他和她之間是山窮水盡疑無路了,不料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竟然親口承認她喜歡自己,教他想不傻笑都難哪!
「我不是想設計你,我只是不知道經過你的追求、我的拒絕,還有周育維的事之後,你是不是心意不變,所以……所以才約你去喝酒,想說酒後吐真言……哎呀,總之人家不是故意的啦!」她支支吾吾的交代道。
「妳可以直接問我啊。」而不是用這種「霸王硬上弓」的方式——還是他完全沒印象的霸王硬上弓,想想真是扼腕啊!
「我、我會不好意思啦!」跟他可說是熟到爛透,要她對著他的臉表明自己後知後覺的心意,那比直接拐他上床還難。
所以她才會選擇順水推舟,對她面言,這反倒是較易實行的辦法,因此他們現在才會以這麼曖昧的姿態出現在汽車旅館裡。
淺嘆一口,他攫住她的肩,抬起她的下顎,凝著她的雙眸,徹底被她的邏輯打敗。
「妳連拐我上床這麼驚世駭俗的事都敢做了,竟然不好意思跟我挑明了說?」讓他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她的眼神閃來閃去,就是沒敢和他四目交接。「我怕你笑我嘛!」
淺嘆一口,他開始後悔自己以前幹下的蠢事,造成現在的追求行動困難重重,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我真的傷妳很深,是不?」
她咬了咬下唇,無語。
「對不起,我為我以前的不懂事向妳道歉。」抬起她的下顎,他鄭重其事的說出自己的歉意。
「呃……」這下她可不知該如何反應了,感覺起來好像自己的記仇,全是小鼻子小眼睛的蠢愚行為。
「妳願意原諒我嗎?」仔細凝著她的眼,就怕漏看了她眸底的情緒反應。
「沒、沒那麼嚴重啦,你別這樣嘛!」突然之間,她感到有點慌。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自己過於大膽激進的行為嚇到他了,所以他想跟自己劃清界線了嗎?
不,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啊!
「我不希望以前的陰影仍存在我們之間,所以無論如何都得向妳道歉。」他不知道她會將那些事記在心裡多久,但他相信自己會用最大的耐心和毅力,抹去她心頭的陰影,為她寫下新的記憶。「妳接受嗎?」
阮芷青怔忡的凝著他,似乎有點弄懂他的堅持。
其實她記憶裡的片段,都是他使的小奸小壞,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她,反倒是幫自己處理掉的那些麻煩,她全都忘得精光,這麼一想,她還真是小鼻子小眼睛哪!
「嗯。」她不好意思的搔搔髮,漾起尷尬的淺笑。「我以後不會再亂記仇了。」
「真的?」他壓下心頭的喜悅,小心謹慎的觀察她的誠意。
「我發誓。」她趕忙舉起三隻細嫩的指頭。
「少無聊了。」笑著拉下她的小手,他的眼熠熠發亮。「那麼現在,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了?」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她嬌羞的赧紅了臉。
辛武揚帥氣一笑,鬱悶了好一陣子,他總算找回往日的笑靨。「那麼親愛的,離天亮看起來還有段時間,我們把握時間來『重溫舊夢』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4:53
第八章
重溫舊夢?這四個字讓阮芷青的腦袋有點打結,怔忡的凝著他令人暈眩的性感笑顏,有種被電到的錯覺。
兩個人從小到大交鋒的時刻不知凡幾,他要重溫哪一段舊夢?是欺負她的那一段?還是……剛過去不久,活色生香的那一段?
阮芷青的臉霎時紅得像猴子屁股,既不敢回應他,更沒敢再繼續亂想下去。依她剛才亂想的內容,她懷疑自己極有可能是色女投胎,感覺超~~恐怖!
「妳在想什麼?臉那麼紅。」發現她的臉色呈現猶如火紅玫瑰的嬌艷,他略感興趣的揶揄。
「沒沒沒,我絕對沒有亂想什麼!」她忙不迭的連聲否認,不自覺加強語氣。
「沒有?沒有才怪!」以指尖彈了下她的俏鼻,他有點太過開心的咧開嘴笑。「妳一定心裡在想什麼不該想的事,才不敢讓我知道。」
噢……他一定要這麼瞭解她嗎?
阮芷青懊惱的垂下雙肩,暗自輕啐了聲。
「我們認識那麼久,『舊夢』有幾百、幾千場,你說的是哪一場?」但願不會是讓她覺得噩夢的那些場次,嗚~~
「傻瓜,當然是才發生過的那一場。」
轟~~
一箭穿心!恰巧和她設想過最教人害羞的場景相重疊,她羞赧且無措的嚥了下口水,小手不由自主的揪緊被子,終究意識到自己和他「順理成章」的發展實在有夠大膽。
雖然現在的社會早已男女平等,但傳統思想的遺毒令她覺得女方總得矜持、含蓄些;既然前一次她沒有拒絕,現在他想「磨一概」,她便沒有再拒絕的理由,這也令她警覺自己的配合著實大膽到不行。
「小青?」他喜歡她為自己臉紅的模樣,讓他的心裡漲滿了幸福感。「妳再臉紅下去,我可要到便利店買包爆米花了喔!」那種溫度,爆爆米花應該不是問題。
阮芷青嬌嗔的瞪他一眼。
他的眉在笑、眼在笑,連唇都在笑,卻讓她感受不到任何惡意,反倒有種甜蜜的滋味在胸臆間漾開,她抬起下顎,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閉上眼。
辛武揚的心跳再次失控暴走。
她的表態再明確不過了。在他面前閉上眼,不就應允他吻她了嗎?
霎時彷彿幾千、幾萬隻鴿子,同時在他心頭展翅飛翔,就像國慶日釋放和平鴿的瞬間那般壯觀。
低頭輕觸她的唇瓣,在觸碰兩次皆沒遇上阻力之後,他逐漸放下心裡的不確定,啣住她的紅唇,並探出舌舔舐著她的嫩唇,品嚐她的幽香與甜美。
「唔……」她伸出手攀著他的臂,發出小貓般的輕吟。
他的唇舌不斷流連探索著,一手探進覆蓋在她胸前的被單,揉撫著她胸前柔軟有彈性的豐挺,使壞的以指撩撥頂點的莓果。
感官裡充滿他濃烈且霸道的男性氣息,她就像火焰般在他懷裡燃燒,如此熾熱、如此狂野,她感覺自己像塊融化中的巧克力,所有理智全被拋諸腦後,只為他一個人燃燒——
當他終於不捨的放開她之際,她那氣喘吁吁的嬌顏,還有濕潤腫脹的紅灩櫻唇,在在顯示才被肆虐過的痕跡,也證明了她極享受這個吻,這讓他的男性尊嚴獲得無上尊榮,更加渴望擁有、探索她的一切。
「你、你別這樣看人家啦!」被他瞧得臉紅耳赤,阮芷青無限嬌羞的偎進他懷裡,藉以逃避他幾乎將她焚燬的炙烈眸光。
「我就喜歡看妳,永遠都看不膩。」他勾起嘴角,不嫌肉麻的傾訴愛語。
「討厭!」她嬌嗔道,掄起拳頭輕槌他一記。
笑著攫住她的拳,用腳踢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他的眼仔細搜尋著她的柔媚,將她高聳的胸脯、如柳的腰肢、圓翹的豐臀一覽無遺。
「小青,妳真美。」他毫不吝嗇的讚道,眸底燃燒著不容忽視的熊熊慾火。
「呣……」她被瞧得全身火熱、不斷悸顫,急忙拉著被子掩身,卻被他隔開雙手,強勢的以壯碩的身軀壓縛住她,將她穩穩的禁錮在自己與軟床之間。
「不,別遮,永遠都別在我面前遮掩住妳自己。」火熱的唇印上她的頸側,感覺她怕癢的瑟縮了下。
「武揚……」她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無措,即使在之前那場歡愛裡也不曾;她知道那時候的他根本醉糊塗了,但現在面對的是十分清醒的他,這明顯的差別令她難掩羞意,羞慌得不知所措。
「嗯?」修長略帶薄繭的指,奇妙的在她身上製造出令人顫慄的酥麻,他的眼始終不曾離開過她誘人的胴體。「放鬆,沒什麼好怕的。」或許是察覺她的緊繃,他柔聲安撫。
「我我我……我一點、都不緊張。」她否認,只是不斷結巴。
辛武揚停下指尖,好笑的凝著她慌亂的眼。「難不成我們的第一次……妳也是這樣緊張嗎?」
「啊?」她愣了下,很快被他轉移注意力。「不會耶。」
「妳喔,就是這麼可愛,難怪我怎麼都變不了心。」使壞的在她雪白的頸項上留下一個吻痕,他滿意極了。
在她身上留下烙印,證明她屬於他,這是一種印記,也算是昭告天下男子,她已名花有主,徹底膨脹他大男人的自得。
她瑟縮了下,輕撫他剛吮過的痕跡。「武揚。」
「嗯?」怎麼辦?光這樣看著她,他就感到無上的幸福,看來這輩子真的難逃她的魔掌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你對我的感覺不只是普通的鄰居?」她小心的斟酌用辭,就怕自己用辭不當。
「很久很久以前。」他全然不經考慮,便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才二十三歲欸。」聽起來像她已經七老八十了似的,她不禁嚴重抗議。
快速啄了下她的紅唇,他笑得像個偷吃糖的孩子。
「我知道啊,可是我大約在妳十五歲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對妳的感情起了變化,八年的光陰,用『很久很久以前』來形容並不為過。」
「噢……」她不敢置信且感動的以手捂唇,眼眶微微泛紅。「你怎能喜歡一個人這麼久?」
「因為我在等待,等待妳成長、綻放,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他的眼充滿了赤裸裸的愛意,不吝讓她看見。
「我又不是花,還綻放咧!」她被逗笑了,小手撫上他的臉。
辛武揚用左手覆蓋住她的小手,陶醉的閉上眼並輕輕摩挲。「在我心裡,妳永遠是最美的那朵花。」而他,情願放棄整座花園,只擷取她這一朵嬌艷。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的甜言蜜語說得這麼好。」眼眶裡聚滿水霧,她似笑非笑的調侃。
「很高興妳不嫌棄。」將她的指放進口中舔舐,立即引來她輕聲嬌喘。
「別……」這畫面太過刺激、孟浪,生澀的她怎承受得起?一張小臉漲紅得差點沒腦充血。
他俯身吻住她不斷發顫的紅唇,雙手刻不容緩的撫上她的柔軀;她閉上眼,任由他的手放肆的輕拂身上每一個敏感的區塊。
順著她的鎖骨、頸窩印下許多細碎的吻痕,辛武揚貪心的逐漸往下吮吻,很快的來到她胸前的渾圓,以唇舌膜拜她的美麗。
她發出喜悅的啜泣,雙腿不由自主的勾撫著他的小腿。
他驀然狠抽口氣,清楚的收到她的暗示。
他再度低首,性感的唇印在她圓潤的乳房上,濕熱的舌充滿節奏的在那對粉色的乳尖上撩繞、吸吮。
她呻吟著,不由自主的發出輕喊,把自己已被撩撥得火熱的身軀拱向他,對他的渴望已超過羞意,只希望他能給予更多的熱情……
凝著她沉醉的神情,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略粗的指尖游走在她的大腿內側,低啞地問:「喜歡嗎?要不要我再往上一點?」
她憋住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更別提回答那羞死人的問題。
四目在空氣中糾纏,就在她的注目下,他的指徐徐往上攀爬,輕輕撥弄她敏感的三角地帶,令她不禁嗔聲低吟、四肢輕顫。
「還疼嗎?」突地,他的身體往下滑,很快的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下。
就在她還搞不懂他何以突然移動身體之際,腿間感受到一股濕熱的吮觸,她驚愕的瞠大雙眸,不敢相信他竟然……
「武揚!」她驚羞交加的嘶吼。
全然不理會她的驚叫,辛武揚貪婪的舔吮著她甜蜜的私處,在茂盛的叢林尋著藏匿深處的珠蕊,不斷的刺探、舔吮,誘得深處的溪壑盈滿豐沛的水液。
「唔……」她咬緊下唇,無法阻止迅速堆疊的快感,不消多時,身體像火山爆發似的難耐弓起,令她不覺蜷起腳趾。「啊──」
他再次壓到她身上,緊盯著她紅瀲的嬌顏。「來了?」
「啊?」她渾身虛軟,不懂他在說什麼。「什麼來了?」
他索性直接挑明地問:「妳高潮了嗎?」
「……人家不知道啦!」她害羞的撇開臉,緊閉雙眼掩飾自己的羞赧。
「還沒來就再繼續。」他說完,身體當真有再度下滑的打算。
「來、來了啦!」緊張的扯緊他的臂,就怕他再次胡作非為。「夠了!」
辛武揚低沉的笑了,喉結微微震動,大掌貪戀的在她身上揉撫。
「你最討厭了,就會欺負我!」她嬌嗔,殊不知這對男人而言,是無上的恭維。
「妳愛死了我的『欺負』。」他話中有話的說道,大掌扳開她虛軟的腿,將自己置身其間。「來了喔!」
阮芷青眨了眨眼,不懂自己不是才「來了」嗎?他怎又說要「來了」?
正當她還一臉茫然之際,辛武揚霍地腰部一沉,早已叫囂多時的火熱腫脹瞬間衝進她的水嫩,再次成功的引出她一聲嬌喘。
「天~~妳好濕!」而這正是她對自己動情的最好證明,他滿意極了。
「別、別說那種說啦!」聽起來好……淫蕩喔。
「這裡就我們兩個,沒什麼不能說的。」抬高她一腿架上脖子,他用力的衝撞了下,頂觸她最深處的敏感──
「啊~~」媽媽咪啊!怎麼跟之前那一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阮芷青無措的揪緊身下的床單,明顯感受他就在自己體內。
之前那一回,她只感到他的急躁及疼痛,然而此刻,陌生的快感、酥麻全然佔領她的感官跟思緒,教她既享受又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辛武揚狂浪的一次又一次佔有她,隨著韻律般的擺動,他越衝越猛,唇舌也不得閒的在她柔軟的口中肆虐,執意和她深深交纏。
快感、酥麻輪番在她體內翻騰著,她的低嚶與他的重喘聲,在裝潢雅致的汽車旅館裡交織成一片慾海狂濤。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體內因痙攣而如吸吮般包覆著他的硬挺,一陣酥軟竄至後腦,終於逼得他的慾望衝破快感的臨界點,將滿腹的火熱釋放在她體內深處……
她酥軟且嬌媚的癱在床上,而他則靠在她胸口上俯首低喘,依舊將自己深埋在她溫暖的深處,享受著相契相合的歸屬感──
※※※※
一隻精壯的手臂不耐的在床邊的矮几上摸索,辛武揚瞇著惺忪的睡眼,搜索著鈴聲的來源,總算在床底下讓他撈到一支手機。
「喂,我辛武揚。」他依平日的習慣,先報上自己的名號。
「……」手機那頭沒有聲響,卻弔詭的傳來一聲明顯的抽氣聲。
「哪位?」沒注意手機另一頭的反應,他倒回床上躺好,將手機壓在耳邊,另一隻手將身邊蜷成小球的女人摟進懷裡。「不講話我要掛了喔。」他極有禮貌的先行告知。
「武、武揚?我是阮媽媽啦!」或許是怕他說到做到,另一頭的白鳳英囁嚅的開了口,仍處在辛武揚帶給她的震驚裡。「芷青……她跟你在一起嗎?」
昨晚她臨睡之前,不見女兒的蹤影,問國青,那孩子也不知道他姊跑哪兒去。
由於孩子都大了,她並沒有很嚴苛的要求孩子們幾點鐘得準時歸營,只要求他們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昨晚她並沒有等門,早早就去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芷青的房裡甚至沒有睡過的痕跡,才想打個手機問問行蹤,沒想到卻是隔壁的小伙子接了女兒的電話。
雖然她是滿心期盼兩家能成為親家,但一大早發現女兒和武揚的「姦情」,老實說,心情挺複雜的溜~~
「阮媽媽!」辛武揚的神智總算清醒了,若不是還摟著阮芷青,他真會由床上驚跳而起。「呃,對,小青跟我在一起。」
「欸,你們……今天不是還要上班?」話到嘴邊硬是轉了個彎,白鳳英懊惱自己的逃避現實。
「嗄?!」經白鳳英一提醒,辛武揚趕忙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然後明顯鬆了口氣。「對,不過時間還早,我們還可以多賴一下床。」
昨晚著實太瘋狂了點,懷裡熱情的小女人差點沒榨光他所有的精力——其實是他因壓抑太久,突然得到宣洩的出口,稍嫌縱慾了點,因此即使沉睡了幾個小時仍覺不夠。
夭壽喔!那小子說「我們」耶?!那她家女兒不就當真被他給吃了?
鎮定!鎮定!
白鳳英硬是壓下已然衝至喉頭的尖叫聲,僵硬的擠出笑臉。「那……那你們就繼續補眠,別睡過頭,忘了去上班可不好。」
「不會的,阮媽媽放心。」辛武揚收了線,以頰側蹭了蹭阮芷青的髮,再度閉上眼沉入夢鄉。
※※※※
正準備趕著到學校上課的阮國青,一走出房門就看見老媽手裡抓著電話,臉上的神態很難形容──好似在壓抑著什麼,一半像在笑,一半又像在抓狂,看起來有點像顏面神經失調的樣子。
「媽,妳的臉抽筋喔?」
「小孩子別亂講話!」白鳳英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發現自己還抓著電話,話筒裡早已傳出嘟嘟的斷線聲,她忙先將電話掛好,然後揉揉臉頰,恢復平日的樣貌。
「我才沒有亂講話,妳剛才的臉真的有點猙獰呢!」阮國青故意做出張牙舞爪的樣子逗母親開心,緊接著順口問道:「對了,姊回來沒有?」
哇咧~~好巧不巧踩到白鳳英的痛處,她的臉不禁又扭曲了起來。
「還沒。」她深吸口氣,稍嫌緊繃的應聲。
「哇噻媽,妳什麼時候去四川學變臉了?我怎麼都不知道?」阮國青嘆為觀止的驚呼道。
「我哪有去學什麼變臉?」去學挽臉倒是真的,她跟江美鸞到附近硬賴一名挽臉婆婆教她們,已經快要會自己挽了。
「不然妳的臉幹麼又抽筋?怪嚇人的耶!」他拍拍胸口,突然想起讓母親變臉的癥結──「是姊做了什麼事嗎?」
這下白鳳英的臉又成了調色盤,青紅交錯,再開口的聲音著實有咬牙切齒的嫌疑。「她……她跟辛武揚在一起。」
「武揚哥?」阮國青正準備套上襪子,聞言動作頓了下,隨即彎起眼眉,繼續穿襪子。「那不是很好嗎?妳跟老爸三天兩頭就想把姊跟武揚哥湊成對,現在你們的願望就要成真了,妳幹麼緊張兮兮?」
瞪著兒子穿好襪子起身,白鳳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垂下肩。「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成不成還說不準,現在他們就……哎喲!總之我的心情很複雜啦!」
「我知道我知道。」上前安撫的拍拍她的肩,阮國青表現超乎他年齡的成熟。「妳擔心姊吃虧嘛!」
「那可不,你姊畢竟是女人家,以後要是有個萬一,你說她該怎麼辦?」白鳳英霎時愁容滿面。
「不會啦,我看武揚哥愛慘了姊,他不會對姊始亂終棄的。」別看他年紀小,他自認觀察力還不賴喔。「況且現在的男女關係這麼速食,就算他們最後真的沒在一起也沒什麼啊,至少當時雙方都爽過了啊!」
白鳳英感覺頭上飛過一群烏鴉,不斷發出呀!呀!呀!的難聽叫聲。
「國青。」她突地喚道。
「嗯?」背起書包,他該出門了,不然會趕不上公車,然後他就會遲到,接著就被處罰,頭痛耶!
「你該不會也在外面跟女孩子隨便『速食』吧?」為什麼小時候兩個都這麼天真無邪的孩子,感覺好像才過沒幾年,全都變得難以掌控了呢?
「……媽,我上學了!」阮國青沉默了下,連忙拉開大門逃之夭夭。
她惱火的跟出去,對著樓梯問吼道:「死囝仔,你可別太早讓我抱內孫,當心我掐死你!」隨即聽見樓下大門甩上的聲音,僅留下她的聲音在樓梯間迴盪。
「阮媽媽早。」辛君揚正巧拉開門走了出來,跟阮國青一樣,準備出門上學。
「早。」白鳳英愣了下,扯開笑臉應道。
辛君揚拿球鞋套上,臨下樓前突然回頭說:「阮媽媽放心,我想國青沒那個膽,妳想抱內孫還得等上好些年呢!」
呆愣的注視著辛君揚跳著下樓,白鳳英在門前呆了許久,難以回神。
現在的孩子……真難懂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5:15
第九章
不曉得白鳳英是不是烏鴉投胎,結果辛武揚和阮芷青果然睡過頭了!
當阮芷青匆匆趕到公司時,已經超過早上十點半了。
「昨晚是做了什麼壞事,今天這麼晚起?」從來沒看過阮芷青遲到的季惠文簡直不敢相信,她以為遲到是她的專利,沒想到也會發生在一向準時的芷青身上,不禁隨口調侃道。
「哪、哪有?我很乖好嗎?」未料阮芷青一聽,一張俏臉瞬間燃燒,白嫩的臉色瞬間變成一顆紅番茄。
原先季惠文只是亂開玩笑,沒想到阮芷青一臉正經還臉泛桃紅,這讓季惠文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更想弄清楚這個「昨晚」到底有多精彩。
「沒有妳臉紅個什麼勁兒?喏,鏡子在這裡,妳自個兒照照,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由抽屜裡拿出小鏡子,那可是每個愛美的女性該有的必備物品,不可或缺。
阮芷青懶得理她,兀自拉開辦公椅坐下。「妳才是小猴子咧,少無聊了妳。」
「最好是我無聊啦!」她意有所指的睞了眼窗戶,狀似不經意地說:「不久前我站在窗邊看風景,非常不小心的,我看到妳從辛武揚的車上下來,妳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她哪有看到芷青是怎麼來到工作室的?只不過這女人挺好騙的,她想試試她會不會被自己唬哢,繼而說實話。
她之所以這麼做,純粹是出自好友的關心而已。
「……我跟辛武揚是鄰居,他送我到工作室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啊!」阮芷青連忙拿出一堆資料翻看,就是不敢看向季惠文。
「是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你們兩個遲到的時間還真湊巧,全挑在今天這個好日子嗄?」季惠文冷哼一聲,擺明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巧合。
阮芷青閉了閉眼,然後嘆了口氣。「妳想說什麼就說,別這麼拐彎抹角的。」
「我沒什麼想說的啊,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不透而已。」季惠文無害的拉開淺笑。
阮芷青瞪著她,心知在惠文沒滿足好奇心之前,她是絕不可能安心的投入工作。
「問吧。」反正她又沒做虧心事,沒什麼好怕的。
「嘿嘿,我想問的是,妳開始倒追辛武揚了?」季惠文露出八卦的嘴臉,一副被狗仔附身的賊樣。
阮芷青揉揉眉心,就知道她想問這個。「妳提議的不是?我照做而已。」
「喂,妳這麼說就不對了,妳要是真對他沒感覺,妳才不會聽我的建議呢!」惠文不滿的抗議。
「好啦,我承認我喜歡他、倒追他可以了吧?」真是超級八卦女。
「賓果!我就知道。」果然,兩、三下就套出話來了,季惠文簡直崇拜死自己了。「那結果呢?成了沒?」
「請問……什麼才叫成了?」她總得先弄清惠文的界線在哪裡,她才好回答。
「上壘了沒?一壘、二壘,還是直奔本壘?」惠文興奮得兩眼發亮,像在分享自己的戀情似的,隨即又搖頭擺首的不要她說了。「噢不,讓我猜猜,妳先別說!」
阮芷青丟給她一記「妳夠了喔」的警告眼神。
「依妳保守的程度,我看能跑到二壘就算很了不起了;不過辛武揚等妳等那麼久,我看他會迫不及待想奔回本壘……」她彈了下指尖,毅然的押下重注──「就本壘吧!我有沒有猜中?」
「惠文~~」阮芷青發出嬌嗔,差點沒拿手上的資料本丟她。
「嘿,別氣嘛,我們是好姊妹,有什麼不能說的?」見她頭頂快冒煙了,季惠文連忙依近她安撫道。「說嘛,又不會少一塊肉,害什麼臊呢?」
阮芷青以手掩面,著實拒絕不了好友的請求。
「好啦好啦,妳猜對了行了吧?」
她本來就不擅說謊,況且惠文說得沒錯,她們倆情同姊妹,沒什麼好隱瞞的,要不是她鼓勵自己去追求幸福,說不定現在她和武揚還八字沒一撇呢!因此她雖然羞得想挖個洞將自己活埋,卻仍硬著頭皮承認了。
「喔喔喔~~猛喔!」季惠文忍不住開懷大笑。
她早看出這對是郎有情、妹有意,雖然這個妹遲鈍了點、粗神經了點,不過好在她終於想通了。
「好了吧妳,我可以開始做事了嗎?」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阮芷青很難對她生氣。
「別急,反正都快中午了,我就陪妳混一個早上好了。」瞧她多麼寬宏大量,放著工作陪芷青聊天,友情真是太~~偉大了!「喂,先說好,你們結婚時,我要當伴娘喔!」
「妳未免想得太遠了吧?」拜託,她還沒享受到戀愛的樂趣,哪有那麼容易就進禮堂?
「不遠不遠,我猜辛武揚一定恨不得趕快用那張紙把妳綁起來,免得又有像周育維那樣的登徒子覬覦妳。」她太瞭解男人的獨佔欲了,她就是受不了這點,才會換男友如換衣。
不過前提是,她還沒遇到感覺對的人,不然她可是很樂意被獨佔的;她可不承認自己是花蝴蝶喔!
「別再談我了好不好?」阮芷青不禁求饒起來。「對了,周育維那邊應該沒什麼後遺症吧?」
雖然周育維已經將案子抽掉了,不過那傢伙既然使得出那麼卑劣的手段,她實在很懷疑他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哪沒?那壞痞在外頭亂放話,說我們工作室沒創意,抄襲別人的作品,企圖破壞我們工作室的形象。」季惠文氣憤的實話實說。
她本來打算芷青要是沒問,她也不想說,不過既然芷青問了,說出來又何妨?只不過讓芷青更看清那傢伙的真面目罷了。
「嗄?那怎麼辦?」阮芷青感到一陣暈眩,小臉明顯帶著憂慮。
由於她只負責內部的設計工作,對外一律由惠文接洽,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外頭的風風雨雨;偏偏這事兒又是她惹出來的,不禁對惠文感到非常抱歉。
「反擊啊!還能怎麼辦?」季惠文滿不在乎的以臂環胸,一屁股靠在她的辦公桌沿,彎起一隻手臂,以拇指抹了下鼻尖。
「怎麼反擊?」噢~~惠文這樣子看起來真酷!像極了黑社會大姊頭。
「當然是把他幹的醜事散佈出去啊,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沒把這消息扔給狗仔算他運氣!」冷哼兩聲,季惠文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
「所以……」到底解決了沒?工作室形象會不會受損?
「安啦,沒事了。」欺負女人的男人最要不得,那傢伙當然被其它人所唾棄嘍!「這件事對我們工作室半點影響都沒有,更棒的是,有些得知此事的企業還丟案子過來,我們今年的年終獎金一樣能麥克麥克。」
「呼~~那真是太好了。」阮芷青明顯的鬆了口氣。
「先別高興得太早,接下來可能有一段時間得常加班,妳的阿娜達不會抗議嗎?」季惠文玩心又起,再度頑皮的揶揄。
「不會吧?不過我想他應該會想跟我一起加班。」她不由得露出苦笑。
「哈哈!對厚,我忘了他是妳的南瓜人嘛!」會想守護她是不用懷疑的,不過——「陪妳加班是無所謂,可先說好,加班費只有一份喔。」
阮芷青微微一愣,不禁笑罵道:「神經!」
「還有,我再強調一次,我要當、伴、娘!」
※※※※
果然,辛武揚總是放心不下她,在她開始加班之後,辛武揚的上班時間也自動延長,不過地點轉移到阮芷青的工作室。他不一定是處理公事,偶爾也玩玩遊戲、寫寫程序,總之要她在自己的眼界底下,受到切實的保護他才能安心。
「啊~~走開啦!」又是一個加班的夜,工作室裡燈光明亮,阮芷青突然對著電腦螢幕大叫。
「不要。」辛武揚坐在另一個辦公桌前,移動著筆記型電腦的滑鼠,淺淺的勾起嘴角。
「討厭捏!你這樣抱著人家,人家怎麼打怪啦?」阮芷青的眉心皺起數個小結,只見螢幕裡她的分身正被一頭壯碩的野獸抱住,令她難以施展身手。
「由我負責打怪啊,因為保護妳是我的責任。」他笑道,隨著滑鼠的移動,只見野獸利落的出手擊潰前來攻擊的妖怪,輕鬆得不得了。
原來這兩個人忙裡偷閒,橫豎季惠文又不在,吃過晚飯後兩人便連線上網,打線上遊戲來了。
懊惱的撇撇嘴,她將辦公椅往後推,不玩了!「你就不能讓我表現一下嗎?」
「妳受傷了我會心疼。」辛武揚一邊輕鬆打怪,一邊好笑的偷覷著她懊惱的表情。
「那只是虛擬角色。」她嘟囔著。
「不管是虛擬或現實,我都會將妳保護在我的羽翼下,不讓妳受傷。」他感性的保證。
阮芷青盯著他專注子電腦螢幕的側顏,感覺自己沒用極了,只要他一說甜言蜜語,就算她再懊惱、再生氣,都維持不了太久。
她索性起身走到他身後,伸出雙臂抱住他的頸頸,撒嬌的將臉貼靠在他的頰邊。
「怎麼了?」握著滑鼠的手微微一頓,被妖怪咬了一口,該死!
雖然兩人感情逐漸穩定,但只要她一靠近,辛武揚便再難控制自己的心跳,血液也會因此不由自主的全身亂竄。
「我覺得我越來越軟弱了。」她在他耳邊逸出一聲輕嘆。
「怎麼說?」用自己的臉蹭了蹭她的臉,雖然僅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他卻感到無上幸福。
「我發現我越來越依賴你了,好像我一個人的時候,什麼事都做不成似的。」這讓她有點害怕,畢竟她獨立慣了,突然發現自己也有軟弱的一面,挺沒安全感的說。
「我喜歡讓妳依賴。」他的胸口微微震動,愛極了她撒嬌的嬌俏模樣。
「可是我有點不安。」她霍地放開他,倚著身後的牆再嘆。「萬一有一天你沒在身邊陪我,我怕我會不知道該怎麼一個人過日子。」
「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將椅子迴旋一百八十度,他牽起她的手,仰首凝著她。「妳該學著多相信我一點。」
擠出僵硬的笑,她點點頭,感覺鼻頭微微泛酸。
「別老是胡思亂想,看妳這樣我會難過。」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他很難接近她卻不摟抱她。「妳怎麼捨得我難過?」
阮芷青終於笑了。「喔,我喜歡那首老歌。」
「嗯。」執起她的手,他把玩著她纖秀的指。「小青,我們結婚吧!」
「欸?」她詫異的側臉看他。「怎麼這麼突然?」
「這陣子下來,阮媽媽沒跟妳說什麼嗎?有關於妳我的事?」他可沒忘那次在汽車旅館,一早就接到白鳳英來電的事,心想老人家應該會有所暗示。
他是不清楚阮家長輩的反應,可他家裡已經快革命了,老爸老媽一見到他就叨唸著何時將她娶進門?以兩家熟稔的程度,他相信阮家或許也「地震」了不少次。
「我媽?沒有耶,她只是三不五時就跟我說,你是個好對象,要我好好把握而已。」她認真思索後,只發現這個「異象」。
「就這樣?」
真不知該說她神經線大條得令人憎恨,還是她心思著實單純,單純到聽不出阮媽媽幾近明說的暗示?
「是啊!」她瞠大眼,不明所以的盯著他。「你問這幹麼?」
「我想妳沒聽出阮媽媽的暗示,相信我,她想說的絕不僅這些。」無奈的搖搖頭,偏偏愛上就愛上了,他一點都不後悔。
「是嗎?那我媽到底想說什麼?」她就不信他會比自己更瞭解老媽。
「當然是要我們趕快結婚,然後生幾個小蘿蔔頭讓他們抱嘍!」不安分的大掌爬上她的腿,幾次差點乘隙探入她及膝的裙擺底下。
「是這樣嗎?」她狐疑的想著,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吃豆腐的惡劣行徑。「講事情就講事情,別毛手毛腳的。」
抵著她的頸窩深吸口氣,他惡意的將她的臀更往自己的小腹貼靠,讓她感受自己難以掩藏的亢奮。
「感覺到了嗎?」他沙啞的在她耳邊低喃。「我好想妳。」
這回她沒再駑鈍的聽不出他的意思,她微微赧紅了臉,發覺他的大掌已經爬上她的雙峰。「武揚……」
的確,她忙好一陣子了,自然忽略了他的感受及需要,在這方面她的確有愧於他,不過這裡可是辦公室耶,會不會……太放浪了點?
啣住她的唇,將她的聲音吞噬入腹,他激情難耐的隔著衣服揉搓她胸前的渾圓,鼠蹊部的脹痛令他蹙起眉峰。
「別在這裡……」她推拒著,感覺身體因他的撫觸而變得滾燙。
他咬囓著她敏感的耳廓,意有所指地說:「門上鎖了不是?」
「惠文……有鑰匙……」小手壓住他的大掌,不意正巧讓他盈握住自己的豐盈,芷青有些虛軟的輕喊。
辛武揚沒再答腔,另一手乘隙探入她的裙底,指尖隔著底褲磨蹭著她神秘的三角地帶。
「武揚!」她無措的低吼。
「我等不及了。」
感覺到她底褲上的濕意,他更是亢奮得難以自持,稍稍提高她的臀,撩高她的裙襬,粗魯的扯去她的底褲,迅速拉下自己長褲的拉鍊,釋放自己早已舉旗吶喊的堅挺,在她的驚喘聲下,不由分說的衝進她濕潤的柔軟──
「嗚……」體內頓時盈滿的充實,令她難忍的輕泣出聲。
她也很想他,也很想跟他做愛,但礙於地點的不合適,她拘謹的不斷抗拒,孰料正因地點的改變,反倒挑起偷情般的快感,令她難以控制的悸顫。
他的掌探入她的上衣下襬,撩高她的內衣,直接揉撫著她的雙峰,一會兒按壓,一會兒以雙指掐捏,下身則憑藉著腰部的力量規律的往上頂,強烈的快感幾乎將她逼瘋!
「啊……」這實在太瘋狂了,但她卻沒有任何拒絕的力量,虛軟的身子只能隨著他的頂撞上下震動。
「趴好。」就在她神魂顛倒之際,他突然起身讓她的雙手扶住眼前的牆面,隨即以更狂猛的力量由背後佔有她。
「武揚……」不同於以往的快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佔據她的感官,她無力的扶著牆面,若不是他的臂穩穩的攫住她的腰肢,她恐怕要虛軟的跌倒在地。
「啊──」就在她體內不斷凝縮的同時,他發出低聲嘶吼,將火熱的種子深深的散佈在她體內豐沃的嫩土。
當快感逐漸逸去,他拿來擺在身後桌上的面紙將兩人擦拭乾淨,輕輕將她扶起,體貼的為她整理衣物。
「這真是太瘋狂了……」阮芷青軟弱無力的倚著他,紅灩灩的俏臉、迷亂的眼神和稍嫌凌亂的衣裳,在在顯示了才被狠狠愛過的柔媚模樣。「這可是我的辦公室耶!」
以後她要如何在這裡工作?只要看到這個位置,她就會想起剛才那段失控的激情,怎能定下心來專心設計?
天啊!光想就足以教她精神錯亂!
「妳如果願意的話,改天移駕到我的辦公室也行。」給她一個熱辣的吻,他性感的輕笑出聲。
「不——」驚愕的瞠大雙眸,她無法想像那將是多恐怖的一個景象。
「還有浴室、廚房,甚至陽台……」揉撫著她的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才滿足過的慾望,神奇般的再次甦醒。「或許我們還能試試車床族的刺激。」
「拜託你別再說了……」她的腿都軟了。
「這樣就不行了?」他再次揚唇輕笑。
「不行了,我被你榨乾了。」害羞的躲進他懷裡,即便歡愛數次,她仍無法大剌剌的跟他討論這般私密的情事。
「收一收,該走了。」拍拍她的臀,他催促道。
「這麼早?」她錯愕的抬頭看他,懊惱自己的工作進度零。「這麼早回去幹麼?我工作都還沒做呢!」
「找地方『幹麼』啊!」擰了下她的鼻尖,拉著她的手探觸自己微鼓的褲襠。
「你……」天啊!天啊天啊天啊!他怎能恢復得這麼快?!
「都怪妳太誘人了,我怎麼都要不夠妳。」低頭再給她一記熱辣的舌吻,他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膩。
「你非要把我榨乾才滿意是嗎?」她感到些許暈眩。
「只有男人才能用『榨乾』兩個字。」他開懷大笑。
「才怪,不然女人怎麼說?」
「女人要說『腿軟得下不了床』。」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5:36
尾聲
原想多多享受戀愛時光的阮芷青,此刻正繃著臉、氣呼呼的坐在窗邊,妝點得美美的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我的好小姐,妳就別再氣了,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也是不得已的啊!」季惠文急得大汗小汗齊冒,任憑她好說歹說,這女人就是不領情。「再拖下去,妳的肚子越來越大,穿禮服不好看咩!」
是的,就是肚裡這顆「球」壞了她的戀愛大計,阮芷青對它既愛又惱,充滿了矛盾的心情。
約莫就是工作室裡加班失控的那晚,辛武揚偷偷將這小人兒塞進她的肚子裡,雖然這個結果讓他和雙方家人都雀躍不已,卻逼得她不得不上禮堂。
討厭討厭討厭!人家還想談戀愛啦~~
「我真是被妳打敗了。」季惠文這時可後悔極了。
原以為當伴娘只要妝扮得美美的,包個大大的紅包,等著喝喜酒就好了,沒想到現在卻得在這邊哄新娘,教她苦不堪言。
叩叩!
新娘休息室的門板忽然傳來兩聲輕敲,季惠文趕緊前去開門,一看到門外站著辛武揚,不禁如釋重負的歡呼出聲。
「太好了!你來得正好,你自己的新娘自己搞定,再跟她攪和下去,我會抓狂!」將他推進休息室裡,季惠文火燒屁股的挾著尾巴逃離。
辛武揚關好門,莫名其妙的轉身問:「妳做了什麼?惠文怎麼反應那麼大?」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做。」她只是感到委屈而已,說話的同時更是紅了眼眶。
「怎麼了?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妳怎麼哭了?」凝著她的紅眼眶,辛武揚心疼的揪緊一顆心,忙不迭的趨上前握緊她的手。
「人家還不想結婚嘛!」他這一安慰,她差點沒真的飆出淚來,要不是顧慮到臉上的彩妝,說不定她真會嚎啕大哭。
「妳不想嫁給我?」他感到眼前一黑,完全沒辦法接受這個訊息。
「不是,人家只是想多談幾年戀愛嘛!」怕他誤會了似的,她趕緊澄清。
這個答案稍稍讓辛武揚寬了心。「傻瓜,誰說婚後不能談戀愛?」
「婚後才談戀愛?」她怔愣了下,眨去眼眶裡的水霧。
摟著她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美景,彷彿世界就在他們的腳底。
「古時候的人在婚前甚至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沒見過,妳想,那些人都怎麼度過他們的一輩子?」將額頭抵住她的,兩人四目相接。「當然是婚後才談戀愛,反而感情更為彌堅、長久。」
「是嗎?」她垂下眼瞼,輕撫自己尚未明顯突起的小腹。「你不覺得這孩子來得太早了嗎?」要是晚個幾年該有多好?
「不,他來得恰恰好。」這點他早就想過了,也軟聲的企圖解開她的心結。「再過幾年,妳就過了生育的黃金期,不是那時再懷孕不好,而是相對的危險性提高很多,我不能讓妳冒任何危險,妳懂嗎?」
抬眼看他,她有點懂他的理論。「所以說,我比孩子重要?」
「當然,有妳才會有孩子,妳當然是最重要的。」那是他和她愛情的證明,也是他們共同的結晶。
「……武揚,你說你已經喜歡我八年了?」她忽然沒來由地問。
「嗯。」他毫不猶豫的回應。
「八年是段不算短的日子,會不會有一天,你的喜歡用完了,就不再喜歡我了?」或許是孕婦情緒變化大,直到大喜之日,她才想起自己該問這般智障的問題。
「嗯……或許吧。」他古怪的盯著她,雙眉一上一下的扭曲著。
「你……」聽到這個答案,她又想哭了。「那我還是不要嫁……」
「不准!」他沒得商量的否決,慢條斯理的解釋他的理由。「應該說我早就不喜歡妳了,而是愛妳,深深愛著妳。」
「你連這個都要欺負我!」她不依的跺了下腳,心頭卻漾起如蜜一般的喜悅。
「不,我不會再欺負妳了,我只會在妳身邊,永遠的守護妳、守護我們的孩子。」輕吻她的髮,他覺得自己的愛意已經快滿溢出來,即將超出他身體所能負荷的程度。
「南瓜人。」她吸吸鼻子笑了。
「什麼?」他聽得不是很清楚。
「我說你真的給我一個南瓜人了。」漾開絕美幸福的笑,她的心不再彷徨猶豫,決定歡喜踏入禮堂。「你是我專屬的南瓜人,永遠屬於我的南瓜人。」
過往的記憶閃過腦際,他終於弄懂她的語意,隨即揚唇一笑。「南瓜人就南瓜人吧,就算要我換顆南瓜頭,我都願意。」
兩人相視而笑,雙手緊緊交握,浪漫的音樂在休息室迴盪,更添幾許幸福的滋味。
看似大魔王的南瓜人,其實是用心守護著愛人及家人的南瓜人,妳(你)找到了嗎?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5 00:56:20
難搞的土撥鼠&大魔王
辣媽
或許因為大魔王是男孩,調皮搗蛋的功力遠遠超出辣媽所能預期的程度,所以辣媽一直以為大魔王比土撥鼠難搞許多。
可隨著時日漸長,辣媽發現土撥鼠的「九怪」其實和大魔王有得比,只是表現的形式略有不同。
大魔王已經大到可以自己洗頭了,打從大魔王三年級開始,辣媽就教他自己洗頭,四年級的現在,他自己已經可以洗得很乾淨了;但土撥鼠就不同了,理論上以她大班的年紀,應該是辣媽為她服務,其實不然。
那丫頭根本不讓我碰她的髮,偶爾還行,天天就不行了,所以她比大魔王多了一項福利,那就是到髮廊洗頭。
「我今天要綁哈巴狗。」
「不要綁起來,我要澎澎頭。」
「要撒亮亮的粉喔!」
幾乎每次去洗頭,她都極有主見的「指揮」她的專屬髮型師,經常教辣媽哭笑不得。
有一回,她額前的劉海該修剪了,辣媽交代好設計師,然後前往櫃檯付賬,一回頭看到土撥鼠的劉海,差點沒當場昏厥過去!
「為什麼剪這麼短?」短就算了,竟然還呈倒V形?!有人劉海剪倒V的嗎?辣媽不禁錯愕的詢問髮型師。
「她說要剪這樣啊!」髮型師無辜的眨眨眼。
還好土撥鼠劉海的髮量夠豐厚,髮型師將之分成兩層,只剪好貼近額頭的後層,前層還未修剪,辣媽當場命令髮型師稍做修剪就好,不准再剪成矬到爆的倒V墜。
土撥鼠自然被辣媽凶了一頓,誰料那小妮子半點都沒有反省的意思,還咧開嘴對辣媽傻笑。
試問,我還能怎樣呢?
就只能這樣了,唉~~
其實兩個孩子比較起來,各有令辣媽頭疼之處。
大魔王最麻煩的地方在於他的頑皮及稍嫌過動,不僅辣媽拿他沒轍,連學校的老師都拿他沒辦法,三天兩頭就打電話到家裡來「溝通」管教方式,三不五時還來家裡坐坐,增添老師許多麻煩。
不過幸好他還算聽阿公阿嬤的話,而且他還有一個大剋星,就是辣媽的親親男友,即便他們在大魔王「發作」時僅以電話遙控,都能讓大魔王稍微安分些。
這點讓辣媽覺得很無力。因為不管辣媽怎麼吼,怎麼好說歹說、軟硬兼施,對大魔王通通都沒用,可是他們光靠打通電話就能稍稍壓制大魔王,因此辣媽真的深感挫折。
真是沒用的媽媽,嗚~~
相對於大魔王的「皮」,土撥鼠則是有副爛身體,花了幾萬塊的錢看牙不說,光就感冒和吃不完的藥這點,也讓辣媽深感無力。
那丫頭一到冬天,小兒科成了她最常光顧的「景點」之一,藥物幾乎不曾斷過,胃口又差,一家三口就數她最瘦,雖然好看,但實則外強中乾。
當然,兩個小鬼經常為了爭電腦或玩具而爭吵不休,時常惹得辣媽大發雷霆,不過仍有他們的貼心之處。
每天早上,都是大魔王牽著土撥鼠的手去上學,先將土撥鼠送到幼稚園,再走路到學校(幼稚園就在小學旁邊),讓辣媽可省去一次爬五樓階梯之苦。
而土撥鼠也會在全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叮嚀大魔王吃飯別吃太快,要細細咀嚼。
「哥哥,吃慢一點,吃太快會變成大胖豬喔!」她總是邊吃邊注意她哥吃飯的速度,可愛極了。
當然,獨力教養兩個孩子著實辛苦,辣媽也常為這事被辣嬤叨唸,說辣媽笨得要死,幹麼為人家養孩子?
但做媽媽的就是這樣,永遠都放不下出自自己身體的孩子,就算再累、再辛苦、再多的抱怨,加上經常被氣得半死,可只要見到孩子們健康的成長,就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麼,所有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還有還有,當了媽以後才知道辣公及辣嬤以前養大我們有多辛苦,在這裡公器私用一下——
爸、媽,謝謝你們,我愛你們!
最後,希望大魔王跟土撥鼠能隨著年歲的成長,慢慢改善他們「九怪」的程度,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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