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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梓]佳人舞狂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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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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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15 07:5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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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梓]佳人舞狂嘯[全文完]
佳人舞狂嘯
作者:湍梓
「女人十八變」這話用來形容她再合適不過,
昔日不男不女的小野人變為艷光四射的大美女
無奈外表能改,惡整他為樂的個性卻依舊.
她就像撒旦派來毀滅世界的妖孽、
用惡劣的手段趕走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
在大庭廣眾下和人打拳以爭奪他的所有權,
慪的是他氣得快內傷也動不了她一根寒毛,
明知她是有毒的蜜一顆心仍不受控制往她飛去
孰料動心的結果是把自己搞得像小丑一樣可笑
人家小蛆不過是用身體當誘餌故意玩弄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7:58:52
楔子
「我換秘書了?!」秦嘯文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上掛滿了問號,一臉茫然的看著秦仲文。
「沒錯,就從明天開始。」秦仲文笑嘻嘻的回話,不把他三弟的咆哮當一回事。
「我原來的秘書呢?」秦嘯文被弄糊塗了。好好的幹嗎換人做做看,他對原先的秘書很滿意呀。
「調去別的部門了。」秦仲文悠哉游哉的回答。「反正你的秘書只會瞪著你流口水,留著也沒用。」
「總比你用的蠟人強,至少她懂得笑。」秦嘯文氣得吹鬍子瞪眼,他一向就不喜歡方紹凱那張死人臉,只有天曉得他大哥為什麼重用他。
「是啊,笑到摔傷了也不知道。」秦仲文嘲弄的反擊。
說起這件糗事儼然已成為公司流傳的笑話。嘯文的女人緣奇佳,身邊永遠有趕不完的母蒼蠅,偏偏遠愣小子又不知道節制,老是分不清楚該對誰凶、該對誰好,陽光般的笑容一律平等照耀,每個人統統有獎。當然啦,暈眩得最厲害的首推他身邊的秘書。上次為了回他一個微笑,她竟然顧不得正在下樓梯,當場從樓上跌到樓下,然後爬起來繼續笑,就怕她的僱主沒注意到她的笑容。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小看嘯文對女人的影響力。
"無話可說了吧?"秦仲文得意的笑道,戲看他三弟俊朗的臉龐升起薄薄的紅暈。"準備換秘書吧,明天一大早她就會找你報到."秦仲文邊說邊揮手,表示談話結束,他可以出去了"等一等!"秦嘯文不願輕易認輸,卻又無可奈何"至少該把她的名字告訴我吧,我不打算半路認親。"他氣極,要不是秦仲文的職位比他高又是他大哥,他早將他一拳打到天邊去,省得看他大哥那張得意的臉。
"噢,這個啊!"秦仲文整個人靠向椅背,俊美陽剛的臉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興味十足的打量著他:"她的名字我們都不陌生,而且我警告你最好乖乖的合作,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開除她。"
聽起來像是慈僖太后跑錯了地方,降臨到秦氏這個「小斜的地方。
「她的大名是?」秦嘯文沒好氣地問,還沒和她碰面已經討厭她。
「劉宇焉。」秦仲文惡意地微笑。劉宇焉……那個戴牙套的不男不女?!「千萬別得罪她,別忘了她老哥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秦仲文打趣的聲音自辦公椅處涼涼地傳來,秦嘯文則早已失去知覺。
十六年前的噩夢又要重複——他不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7:59:27
第一章
「劉、宇、焉?」
宏偉的巨吼夾伴著偌大的甩門聲,一起撼動「秦氏」位於台北市中心的辦公大樓,堅實的桃心木門登時搖搖欲墜,殃及掛在壁上的百萬名畫。
「有事嗎,副總?」剛收起指甲刀的劉宇焉照例笑得像天使一樣可人,秦嘯文也照例想扁得上帝都認不出他的使者來,這個該下地獄的女巫!
「你的行事歷是怎麼排的,為何將兩家對立的廠商安排在一塊兒吃飯?你不知道我要你分開安排飯局的用意就是要避免雙方見面,讓對方以為我們只跟他合作,借此壓低價錢嗎?啊?!」他是倒了什麼霉非得用這個商業白癡不可?
「可是,我以為讓兩家廠商見見面,彼此認識一下也好。」劉宇焉說得可憐兮兮。
「再說你一天跑一家餐廳,跑久了也會累,我這麼安排也是為丁你好。」她再補充。
是啊,當然是為了他好,就跟小時候趕跑他身邊的小女生一模一樣的說詞,聽久了他都會背。
秦嘯文瞪著她,第一個想法是宰了她,第二個想法是剁了她,第三個想法是燒死她。劉宇焉就跟中世紀的女巫一樣可惡,不但專門拆他的台,而且還申請了一塊免死金牌,教他就算是想動也動不了,他乾脆自刎算了,也好過看她故作可憐的臉、
最慘的是,他動不了她,只因為她老哥恰巧是公司最大的客戶,間接注定了他必須忍受她白癡行徑的命運。
他氣到牙齒咬得嘎嘎作響,極想殺了她下鍋,就算她是白癡好了,總該明瞭「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吧?特別今天會面的兩位女士又是商界有名的母老虎,不互咬才怪!
.
「我真不敢相信。」他越想越氣,越是覺得她不可原晾。
「你知道她們居然當場就在餐廳裡打起來了嗎?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還敢在那裡給我裝無辜!"要不是他大哥千交代、萬交代,他早把她提起來扔出窗外了,哪還輪得到她在這兒囂張。
「打架?不會吧!」她還是一派清純。「我以為大家都是文明人,怎麼可能會一見面就打架,好奇怪哦。」語畢,她順道撫丁撫心口,彷彿除了她之外,剩下的都是野蠻人,氣壞了秦嘯文。
「所以我才說『不敢相信』。」秦嘯文為之氣結。「這下你總該稱心如意了吧?一樁好端端的生意就這麼輕易的讓你搞砸了!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自從她擔任他的秘書以來,至今他還沒有好好談妥一筆生意過,不是傳真弄錯丁,就是翻譯出了問題。虧她還在美國待丁十六年,結果連英文都說不好,真不曉得她待在那裡那麼久的時間到底在於嗎,簡直是浪費生命!
「怎麼賠償你?當然是以身相許嘍,不然還能怎麼樣?」劉宇焉嬌滴滴的回答,擺動著楊柳般的腰肢朝他走近,嘟起的紅唇就和瑪麗蓮夢露一樣性感,嚇得秦嘯文倒退三步。
「不必丁,我對你沒興趣,你離我遠一點。」這個什麼話都敢講的死妖女,至今她還沒當場脫衣服也算是奇跡。
「你只要安分的做好工作,我就阿彌陀佛了。」他再厲聲罵道,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
「我一直很盡力呀,副總。」劉宇焉不解的扇了扇睫毛,一點也不認為她有哪裡做錯。」你所交代的每一件事我都有按時完成啊!比如說,你要我幫你安排和廠商會面的事,我一定早在一周前就幫你敲定了。你要我傳真的資料我一張也沒漏掉,翻譯文件方面也做得很好,對方都看得懂,這就很棒了呀,我在我家都沒你這邊做得好呢!」所以說人在福中不知福,虧她還這麼盡心盡力。
「好了不起喔!你怎麼不乾脆滾回你家當你的大小姐去,幹嗎非得混到我家當秘書不可?」顧不得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像小孩一樣,秦嘯文繼續開罵。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哪個秘書會將一周的行程擠在一天排完,你當我很閒是嗎,整天趕約會就好?還有,明明是要傳到馬來西亞的資料你居然有辦法傳到澳洲去!我拜託你,這兩個國家整整隔了地球——圈,你到底有沒有地理常識?」再笨的人也懂得東西南北的區別,偏偏她連指南針都不會看。
「但是——」
「再說你那『可敬』的翻譯能力好了,你知不知道上回這還有個客戶問我你翻的是不是拉丁文,為何他明明是英國人還看不懂你翻譯的英文,逼得我只好推說那是阿拉伯文,只是不小心傳錯了廠說到最後他乾脆用吼的,恨不得宰了她。
唉,幹嗎用吼的嘛?也不過是傳錯兒張紙,弄亂一些文法,單字拼對了就好了呀,瞧他緊張的。
劉宇焉嫣然一笑,根本不把他的怒吼當回事,反而覺得他很無聊。
「真辛苦你了,副總。」她甜甜一笑。「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雖然你對我的能力諸多抱怨,但是客戶都沒有說話耶,你想那是為什麼?」
這倒是。
秦嘯文一時為之語塞,也搞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那些客戶應該暴跳如雷才對,結果個個成了沉默的羔羊,怪哉。
「想不通吧,老頭?」劉宇焉偏著頭問,故意拿他最討厭的綽號叫他。
「別叫我那個綽號,當心我宰了你!」雖然氣得吹鬍子瞪眼,他還是忍不住好奇的補了一句:「為什麼?」
看吧,她就不信他不好奇,她非氣死他不可。
劉宇焉又是甜甜的一笑,黏膩的看著他,故意小賣一下關子,
「因為……他們都是男人呀!」她說得無辜,秦嘯文聽得吐血,只差沒指著鼻子大罵地狐狸精。
他的客戶;那群男人,都是一群很色很色的男人,色到看著她的照片流口水,色到無論她做錯什麼事都原諒她,只要她甜甜一笑,再拋上一個媚眼,所有人的魂都飛了,連帶忘了自己姓什麼!
秦嘯文死瞪著她,從她漂亮清靈的眼睛到挺直的鼻樑,再從微翹的鼻尖到小巧豐潤的嘴巴和瓜子形的輪廓,一樣都沒有放過。
她很美,他承認。
劉宇焉美得不像凡人,美到令所有女人嫉妒,讓天下男人為之癡狂。為了得到她的愛,瞎子可能會因而上街搶劫行人的眼角膜,瘸子會為她丟掉枴杖,一跛一跛的追隨她到海角天涯。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是個小惡魔,而目遠在孩提時代就已形成人格分裂的狀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小學三年級開學典禮的那一天,就在那天,他以為終於找到了失散已久的親兄弟,戴著一副.醜醜的牙套跟他打招呼。
當時,正值炎炎夏日,天氣好得不得了,他的心情也好得不得了,一點也料不到會碰上生平第一顆大災星。
那是開學的第一天,也是全校最混亂的日子,四周的同學忙著打招呼,誰也沒注意到一個瘦小的轉學生出現在三年級的教室裡,而且還賴上了他……*************************************************8
十幾年前
某所小學的三年級教室
「我叫劉宇焉,坐在你隔壁。」說話的小男生將書包砰一聲的放下,當場就和他打起招呼來了,還露出一口難看的牙齒。
「我叫秦嘯文。」他雖嚇了一跳,還是很有禮貌的跟隔壁的人打招呼,順便偷看他滿口的銀牙。
「這是牙套,老頭。」劉宇焉的嘴張得老大,方便他看得更清楚。「我爸爸說現在不戴牙套牙齒以後會變得很醜,叫我忍耐點。」說完,她還哈哈了兩聲,噴得秦嘯文滿臉口水。
「沒人叫我老頭,笨蛋。」他用手抹去臉上的口水,一臉不悅的看著她。「班上的女生都說我長得很帥,你不要亂講話。」這個沒教養的男生到底是從哪個學校轉來的,之前好像沒有看過他。
「是嗎?」劉宇焉好奇的看著他,逕自捧起他的臉研究個不停。
「嗯,你是長得不錯。」劉宇焉研究了老半天終於決定。「但是我剛剛才在五年級教室的走廊前看見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他看起來比你斯文,比你帥耶!」
不給他頭頂冒煙的時間,她繼續說:「還有,教務處也站了一個很高很帥的男生,他也跟你長得很像,你們是不是兄弟呀?」
他們當然是兄弟,而且是學校最有名、也最會打架的兄弟。站在教務處的,就是他最痛恨的大哥,五年級的那一位便是老是勸架,但打起架來最猛的秦家老二,這事大家都知道,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因為全校師生都知道他們兄弟若打起架,他秦嘯文絕對是打架墊底的那一位,整整三十幾公分的身高差距讓他只有當沙包,供他那可惡的大哥踢著玩的份,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秦嘯文真想不理她就算了,可是她一直吱吱喳喳
「不准在我面前提他們的名字,否則我就揍你!」討厭的轉學生,他真想揍他。
「好啊,你揍我好了。」轉學生不但不怕還躍躍欲試。「我們來打架,如果你打輸了,就和我做朋友,我才剛轉學,沒有朋友,很想有個朋友。」順便兼專屬玩具。
真奇怪的賭約,但泰嘯文決定賭了。他最喜歡打架,尤其以打敗他大哥為人生最終目的。
「好,我們來打架。」他邊說邊捲起袖子一樣。
「打輸了不能哭,也不能跑去報告老師。」秦嘯文先說好條件。「我先警告你,只要是敢惹我的人,無淪是男是女,一律照扁,絕不會手下留情。」雖然轉學生看起來就是一副小男生的模樣,但秦嘯義還是先放話,展現小小男子漢的威風。
「好。」劉宇焉爽快的答應,起身踢掉椅子擺好姿勢,等待秦嘯文來襲。
於是,所有小朋友都圍了過來,每個人都擠在他們的身邊喊加油,加油的對象全對準了一個人——他們心中的偶像,小小帥哥秦嘯文。
「嘯文加油!」喊的人清一色都是小女生,個個聲音甜得像糖漿一樣,氣壞了班上那群沒人要的小男生。
「轉學生加油!」男同學助陣的聲音也不遑多讓,教室的氣氛一下子活絡起來,變得好不熱鬧。
劉宇焉撇撇嘴,斜眼睨看向叫成一團的小女生,心裡討厭死她們了。她最氣別人搶她看中的東西,尤其是她剛結交的朋友。
她露出一口難看的鋼牙,對著身旁的小花癡鬼叫了一番之後,隨後迅雷不及掩耳的撲向笑得迷人的秦嘯文。
秦嘯文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招,也不熟悉她這種野蠻人似的打法,一時之間難以招架,被她撞倒在地上,當場和劉宇焉扭打起來。
劉宇焉先是抓住他的頭髮,像拔萊一般的猛拉,然後又掐住他的脖子,對準他的鼻頭咬下去,咬得他裒哀叫。
這根本是女生的打法嘛,這小野人究竟是男是女?
秦嘯文還來不及懷疑,坐在他身上的劉宇焉又立刻給他兩個拳頭嘗嘗,一拳在胸口,一拳在肚子,每一拳都打在要害上,男子氣十足的打法讓他又是一陣不知所措,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可惡!」秦嘯文氣得大吼,決定再也不要忍受身上的小野人,才剛打完他胸口的劉宇焉居然二話不說,一把捉住他的「最脆弱的地方」,用力的猛拉。
這下他不得不仰天長嘯,真的是太痛了。「藹—」「嘯文——」「快去找老師廠
幾秒鐘的時間內,秦嘯文的哀叫聲,小女生的尖叫聲,和小男生慌亂的呼叫聲一道響起,一時間好不熱鬧。
「快放開嘯文!」
其中一個圍觀的小女孩忍不住哭泣,撲上去想將劉宇焉拉離她偶像的身上,結果被丟了回來,卻也因此使秦嘯文提早脫離苦海。
「你欺侮嘯文!」在場圍觀的女孩哭得跟國喪似的,每個人都不敢相信她們心中的偶像居然就這麼輕易敗下陣來。
劉宇焉可一點也不意外,請打架,還沒人打得贏她,當然威脅也是。
「我警告你們,以後不准靠近這小子。」劉宇焉像個大姐頭似的大搖大擺,攢起眉頭放話。「從現在開始他是我的玩具,我才不會借你們玩。」能接近他的人只有她!
「誰是你的玩具!」秦嘯文邊吼邊痛邊抗議,掙扎的站起來。
「我只答應和你做朋友,沒說要當你的玩具,你不要亂說。」
「都一樣啦!對我來說沒差。」劉宇焉霸道的回答,勾起他的手臂放人自己的臂彎中,得意洋洋的示威,
「以後誰都不可以接近他,他是我的!」
劉宇焉橫眉豎眼的對著圍成一圈的小女生放話,扣緊秦嘯文的手臂比手銬還可怕,嚇得現場的小女生是敢怒不敢言,個個哭得像水龍頭。
「嗚……嘯文……」
「嘯文被……被搶……搶走了…
***************************************
這就是小學三年級開學第一天的悲慘結局。
面對往事,秦嘯文的確很有大哭一場的衝動,原本他以為可以逃過一劫的人生,居然在十六年後又轉過彎來捉弄他,而且主角還是同一個人。
收起殘破的記憶,秦嘯文算是認了。現在他不敢奢求報當年之仇,只希望劉宇焉這顆大災星盡早滾離他的人生,還他一個清靜,他就很滿足了。
不過,那很難,光看她表情就知道。劉宇焉的表情說明了她一點離去的意思也沒有,而且不打算為自己桶出來的婁子收拾殘局。
算了,忍一時海闊天空,免得氣壞自己。
秦嘯文鎮定下來,告訴自己總有出頭的一天,或許小災星明天想到就辭職不幹了,沒有氣死自己的必要。
他坐下來打開電腦,在等待屏幕亮起的同時想起今晚的約會,心情頓時好上許多。他不是花花公子,也沒他二哥的怪癖,但他很受女孩子歡迎卻是個不爭的事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屏幕上閃爍的光芒立即吸引他的視線,他瀏覽EMAIL,在一團混亂中看見一串紅宇,他好奇的打開一看,差點沒被信中的內容慪死。
「劉宇焉!」秦嘯文朝她大吼,而她照例挑眉。
「又怎麼啦?」劉宇焉只好將剛拿出來的指甲剪又放回去,一臉嫣然的看著他。
「這是什麼?!」他用力的將屏幕轉向她的位置她解釋清楚。
劉宇焉定神一看,偏了偏頭,覺得他很奇怪。
「英文呀,你看不懂?」她說。
看得懂,怎麼可能看不懂?整整一篇由血淚交織而成的英文信中只寫了三個重複的字:ILOVEYOU,恐怕連幼稚園學生都能懂,而他早就從幼稚園畢業了。
忍耐,秦嘯文「堅定」的告訴自己,忿忿地轉回螢幕,試著不被她過於無辜的笑容氣死。你敢打賭,這封愚蠢的信一定又是哪個迷戀她長相的笨男人用來求愛的工具,是不小心寄錯信箱而已。
他繼續查看信箱邊看表,七點多了,該準備下班回家了,他今晚還有約會,得先回家梳洗一番才行。
「副總,這邊有你的一份傳真哦!是從日本傳來的,你要不要先看一下?」劉字焉甜甜的聲音在他即將關上電源,回家沖澡趕赴約會的時候傳來,逼得他不得不暫時停止關機的動作,接過傳真。
「剛剛為什麼不拿給我,現在才拿……」秦嘯文的抱怨在看清傳真上的字後倏然止住,頓時變成了啞巴
"如果貴公司不在今晚十二點以前完成一切報價及其必要手續,本公司將取消原先的約定,考慮接受其他公司的報價。"
他確定傳真上的日文是這麼說的,而那份報價早該在幾天前就傳去日本,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
很顯然的,這又是劉宇焉搞的鬼,目的只有天曉得。
「這份報價連同其他文件。不是早該在幾天前就傳出去了嗎?」
「咦,是這樣嗎?」劉宇焉咬唇沉思,一點也想不起來有這回事。「我不知道耶!你一下子交給我好多文件,我東傳西傳,全照您的吩咐去做,至於怎麼弄丟的,我也摘不清楚……」
她的話還沒說完,秦嘯文的臉已經黑了一半。
弄丟了?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做好的計劃就這麼不見了?他的生意到底還要不要做?
「去給我找出來。」他幾乎咬斷舌根的鐵著臉威脅,兩手已經做出掐人狀。
「在還沒找到東西之前不准下班,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掐死你。」有力的十指握得嘎嘎作響,證明他不是開玩笑,笑岔了劉宇焉。
「可是,我不會日文。」她無辜的說,這是她最有力的護身符。
「不要緊,我會陪你。」他才不會輕易放過她。
「可是,你還得赴的。」她再搔他的癢處這才想起苦苦等候他的佳人。
完了,又得爽約,玫玲不生氣才怪。
「不干你的事,你快去找資料!"秦嘯文
他氣得猛踢桌子,惡狠狠的捲起衣袖加入尋找磁片的行列,在翻箱倒櫃的同時不經意被劉宇焉擺了一道,度過了狼狽的一天。
她就說嘛,秦嘯文那愣頭愣腦的笨蛋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沒三兩下就得棄械投降了吧!
翻閱資料的劉宇焉心情好得不得了,將手上的文件一一過濾,等確定—切正確無誤之後才差人用DHI寄到國外去,暗地完成任務。
這才是真正的她!
英文說不好,拼字老出錯,還弄不清地理時差的她其實只是掛著一張面具,擁有商業、經濟雙學位的她怎麼可能會笨到連傳真都出錯?這一切都是假象罷了,目的是引起秦嘯文的注意,連帶成功絆住他,讓他無法赴的。
一想起昨日的即興演出,劉宇焉免不了得意。秦嘯文那個呆頭鵝真的以為她不懂日文,殊不知她的大學室友正巧就是日本人,四年聽下來想不會都難,更何況她又曾選修過日語課程。
不過,秦嘯文手忙腳亂,額暴青筋的窘況並沒帶給她多大滿足,原因不外是他那該殺的新任女友,她不得不說那女孩的耐心真是好極了,就跟小時候那群小女生一樣,她還記得小學三年級的那個時候——
「走開,不准接近嘯文,他是我的!"
打贏了架的劉宇焉囂張的霸著秦嘯文不放,他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一點空隙也不留的死纏爛打,還像只噴火龍對著身後的小女生咆哮。
「你不要臉!」講話的小女生顯然是秦嘯文的忠實擁護者,卯起來和劉宇焉槓個沒完。
「誰說嘯文是你一個人的?你沒來之前他都跟大家一起玩,你來了之後,他就不能跟我們一起玩了!」小女生越想越傷心,表情也越凶。
「把嘯文還給我們,把嘯文還給我!」小女孩叉腰怒吼著討回公道,底下的蓬蓬裙象朵花一般刺眼,看得劉宇焉心情相當不爽。
討厭的小花癡,以為裝成一副小公主樣她就怕了嗎?才怪!
「還給你?好啊!」劉宇焉也凶得很,捲起袖子撂話。「如果你敢跟我單挑的話,我就把嘯文還給你。」
換句話說只要打贏這個小野人,她們的王子就有被釋放的希望,再也不必單獨身陷在惡人監獄裡。
小女生吞吞口水,決定挽起細緻的洋裝當一天的野人,心裡打著秦嘯文不會坐視不管的主意,正好一舉引起他的注意,打敗其他競爭對手。
「單挑就單挑,誰怕誰?」小女生決定豁出去—了,反正王子不會見死不救。
小女生的如意算盤是打得很好沒錯,沒想到劉字焉卻技高一籌,露出一口晶亮的鋼牙,頂著下巴支開她。
「我們去外面打,在教室裡打架老師會跑過來勸架,不好。」她又不是傻瓜,老師最疼的就是像她這種穿洋裝的小公主,要是被老師發現了,只有吃悶虧的份。
「可是……可是……」小女生邊說邊看了王子一眼,期待他會來救她。無奈秦嘯文還是沒有反應,一副人生已經了無希望的模樣。
好可憐哦,她們的王子。
所有的小女生都忍不住歎息,但沒有人敢向劉宇焉這不知打從哪裡來的野蠻人挑戰,只有穿著洋裝的小公主敢勇敢站出來。
「好,我們去外面。」小女生這回豁出去了,一臉堅決的跟在劉宇焉的屁股後頭,像個手持利劍的屠龍小公主般昂然挺立,看得劉字焉亂感動一把的。
她悄悄拿起書包和手提袋偷笑,打賭待會兒小公主鐵定用叫的,還被惡龍噴了—身火回家。
劉宇焉果然沒有猜錯,當她笑嘻嘻的由書包拿出一隻碩大的牛蛙,對著小公主打招呼時,小公主果然叫聲淒厲,差點跳到樹上去。
「怕了吧!"劉宇焉拽拽的說,她不知道用這招嚇走多少人。
小公主真的很怕,但一想起心愛的嘯文王子還有待她解救,不由得變得勇敢起來。
「不怕。」小公主硬著頭皮回答。「現在可以把嘯文還給我了吧!」她也拽拽的抬高下巴,以為自己已經通過考驗。
「想得美。」劉字焉做了鬼臉,又從手提袋裡摸出一樣綠色的東西,捉起來晃來晃去。
「既然你不怕青蛙,那你怕不怕蛇?如果不怕的話,我還有養很多小東西哦!看你是要蜥蜴或是小鱷魚我統統有,還可以把它們帶來借你玩。」她的話才剛說完,手上的小青蛇還沒來得及停止晃動,小公主早已口吐白沫,嚇得臉色發青,沒一會兒就大哭跑回教室。
「救命啊!有蛇……有蛇……」
屠龍小公主哭著去報告老師,劉宇焉雖然因此被痛罵丁一頓,但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女生敢不自量力的說要解救王子,樂壞了獨佔欲強的她……
是哦,她的獨佔欲是很強,但仍比不過環繞在秦嘯文身邊那些趕不盡的女蒼蠅來得堅強,要不是她的蒼蠅拍實在太夠力,秦嘯文早讓那些女蒼蠅舔光了,哪還輪得到她?
悄悄做了個鬼臉,劉宇焉隨手打散過去的影像,將小時候的情敵拋到九霄雲外,開始進行她的工作。
她動手整理辦公桌上的留言,拿起—堆字條一張一張的看,口中哼著輕快的流行歌曲。等她看到最後一個留言時,臉色倏地沉了下來,曲子也甭唱了。
有沒有搞錯啊?秦嘯文居然要她各買—束鮮花,向那兩頭昨天在餐廳打架的大小母豬賠罪,難道他不知道,她巴不得她們打死算了?
劉字焉氣得吐血,發誓非找到機會讓秦嘯文明白她的想法不可,否則光憑他那顆單純的腦袋,她就算秘書當到死,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不過,眼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有待她去解決。
拿起秦嘯文的留言,劉宇焉將它們擱在嘴邊晃來晃去,心裡算計著不會害死人,但會害死男主角的方法。
有了!
她靈光一現,捉起話筒尋找可用的資料,等她打完所有電話,剛好接近午餐時間。
明天就有好戲看嘍!
劉宇焉滿懷惡意的預想,拿起放在抽屜裡的皮包準備外出,一路上還吹著響亮的口哨,快快樂樂的去享受她的午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00:06
第二章
「劉、宇、焉!」
秦嘯文暴怒的聲音還是按照老規矩,和砰然刺耳的甩門聲一道襲向華麗隆重的辦公室,而安然坐在辦公椅上的劉宇焉,也依舊露出親切愉快的笑容,笑吟吟的問候屁股已然著火的上司。
「副總,你回來啦,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她收起流行服飾雜誌,笑得像鍍子一層金衣的佛祖般燦爛。
「順利個頭!"秦嘯文氣得猛踢沙發的椅腳,想像掐死佛祖的滋味,那感覺一定很爽。
「啊?那真糟糕,虧我還特地.....哎呀!副總,你的頭怎麼啦?怎麼紅紅黃黃的一片,看起來好像畢卡索的失敗作品。」樣子土呆了。
「你、你還敢說!」秦嘯文忿忿地拉下還覆蓋在頭上的殘花,恨不得把這些花朵碎片,塞進她張得老大的嘴裡。
「我叫你送兩束花去賠罪,結果你什麼花不好送,居然送了菊花和劍蘭!你不曉得這兩種花都是清明節掃墓在用的嗎?啊?!」而且還好死不死的挑了個大黃色和赤紅色,擺明了把她們當死人看,那兩頭母老虎不吃人才有鬼。
秦嘯文簡直快氣炸。
「咦,真的嗎?」劉字焉托起兩邊的嫩頰,故作不解狀。「可是花店明明告訴我,那兩種花是用途最廣的花種,家家戶戶都少不了它們——」
「廢話!初一、十五都要用到,外帶春節兼中元普渡,你說它們的用途廣不廣?」秦嘯文氣沖沖的打斷她的話,很想建議她乾脆上弱智學校算了。
「清明祭祖、春節、初一、十五和中元普渡……哇!那真的是用量驚人。」劉宇焉掐指一算,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差點沒點出秦嘯文的眼淚。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不買賬。」今天他一定把賬算清楚。「我不是說過,今天中午是『惠昌公司』的總經理,明天才輪到『大慶企業』的女總裁,為何她們今天還會碰在一起,而且還各自帶了一束難看的花?」當她們各帶一束鮮花闖進餐廳的時候,他還以為他看錯人了,等她們一人一束鮮花砸在他頭頂的時候,他才知道劉宇焉又幹了什麼好事。
原本他的計劃是先安撫甲,再安撫乙,然後拍拍她們的小手說:"沒事"。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安安心心繼續做他的生意去,這也是他為什麼事先派人送花過去的原因。
沒想到,一切都亂了譜,發展出一套跟他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故事情節。首先,「惠昌公司」的女總經理出現,臉上覆上一層冰雪寒霜,他還沒來得及問候哩,一束黃澄澄的菊花緊接著出現,外帶高分貝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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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
「秦嘯文,你當我是死人啊,居然敢送這種花給我?!」女總理凶悍的手臂連同垂死的菊花一塊出現在他面前,震得他啞口無言。
「這……這是?」他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好端端的她沒事棒了束菊花做什麼,清明節又還沒到。
「你不接受我的心意就算了,幹嗎還振人送菊花給我,想咒我死嗎?」虧她還對他一往情深,結果也是負
「你還敢說沒有,這是什麼?」女總經理哼道,用顫抖的手自皮包裡拿出一張漂亮的賀卡,上面簽有秦嘯文的大名。
「這是……」天啊!發生了什麼事,這不是他交給劉宇焉的賀卡嗎?當時因為實在太忙了,所以只好在兩張賀卡上預先簽上自己的名字,交代她自個兒想賀詞,沒想到卻……
「人比黃花瘦,人比黃花瘦!」女總經理氣到發抖、「我哪一點像黃花了?我知道我沒有,大慶企業』的總裁來得漂亮,可也不是你暗示的那種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犯不著拿這種花來侮辱我廠送她一束快枯死的黃菊花也就算了,還在卡片上註明「人比黃花瘦」,分明是諷刺她又高又瘦的身材,簡直太過分了"
「你誤會了,你一點也不像菊花,你比玫瑰還嬌美。」面對自己不慎造成的錯誤,秦嘯文只得盡力彌補,誰教他白癡信任劉宇焉那女妖,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真的?」才剛想流淚的女總經理倏地止住眼淚,即刻傾倒在秦嘯文誠懇的保證裡,原本凶悍的口氣也跟著融化。
「那當然。」秦嘯文笑開,露出一口編貝般的牙齒。「你怎麼會以為自己像黃花呢?你一」
「秦嘯文!」
一個比女總經理還要尖拔的聲音,轟隆隆的劃破空氣直撲而來,儼然是火山爆發前的預兆。
居然是「大慶企業」的女總裁,怎麼會?他們的約會不是安排在明天嗎,怎麼今天就給衝出來?!
「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女總裁的脾氣也是有名的壞,一晃眼就到他眼前,手中拿著一束刺眼的大紅花,是劍蘭。
「你……怎麼也來了?"秦嘯文真想掐死劉宇焉,還嫌他的麻煩不夠多嗎?
「當然是來找你算賬的,你以為---」女總裁的話還沒說完,眼角跟著瞄到她的情敵,火氣一下子全衝上來。
「又是你這個奧麗薇,你到底要不要臉啊?老纏著嘯文不放,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材!"又乾又扁又瘦,拿來炒菜還嫌擠不出油來。
(註:奧麗薇乃卡通「大力水手」的女主角,以乾瘦的身材著名。)
「我不要臉,你自己就要臉到哪裡去?光會吼的大母牛!」奧麗薇也不甘示弱。
「你以為胸前頂著兩粒圓球就了不起啊,活像兩顆下垂的大木瓜。」笑死人了,三十六E的胸圍很偉大嗎?台灣又不缺木瓜。
「你!"女總裁被激得全身發抖,兩顆圓球也危險的抖動,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算了,不理你了,沒水準的老巫婆。」女總裁哼道,掉過頭來尋找她原先的敵人。
「秦嘯文,你給我說清楚,這究竟怎麼回事?」一束艷紅的花朵外加一張瑰麗的卡片倏然丟在秦嘯文面前的餐桌上,接著便是女總裁吃人的眼神。
「這……這是……」面對和先前相去無幾的質問,秦嘯文只得吐出同樣的說詞,一臉為難的看著大慶企業的女總裁。
「你覺得我的日子過得很悲慘嗎,秦副總?要不然你怎麼會派人送劍蘭給我?」女總裁彎下腰來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惟恐他聽不清楚。
劉宇焉那天殺的妖女,她幹嗎挑了束劍蘭給她?
眼看著三十六E的大奶軍團就要兵臨城下,秦嘯文只好祭出他最無辜的笑容,柔聲安慰她說:「沒這回事,你的日子過得多彩多姿這事人人知道,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那你卡片上的題字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啊!」不待秦嘯文解釋完,女總裁不客氣的手連同卡片便遞了上來,遞得秦嘯文無話可說。
淒淒慘慘慼慼。
非常優美的中國古詞,出自於宋朝李清照著名的短詞《聲聲慢》,但放在這張灑滿玫瑰香水的卡片上,就是不搭軋!
合不攏驚訝的嘴,秦嘯文還想再辯解什麼,卻發覺不必了,兩個女人又吵起來。
「寫得可真貼切啊,嘯文。她的生活的確淒慘,表面上風風光光,其實是一個急著嫁出去卻又嫁不掉的超級大奶媽,這還不慘嗎?」
「惠昌公司」的女總經理可樂了,看準了女總裁的弱點一刀殺過去,剛好命小要害。
「你也不遑多讓呀,瘦竹竿。」猛然抽走奧麗薇小姐手上的卡片,女總裁也不是好惹的。「噴噴,讓我們瞧瞧嘯文都寫了些什麼,人比黃花瘦?好棒的詞啊!這不是正暗示你這個瘦竹竿不合他的胃口,你何不趁早滾到一邊去,別來煩嘯文?」
女總裁的話才剛落下,兩雙貪婪的眼睛便在空中打起架來,誰也不讓誰的誓死保衛國土。
「拜託你們別吵了。」秦嘯文真覺得丟臉透了,大庭廣眾之下,她們還吵個沒完,虧她們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於是乎,兩雙銳利的眼睛立即轉向,統統瞄準秦嘯文的方向,轉而逼問他。
「你到底要誰?」兩人異口同聲的開火,差點把秦嘯文當場轟出一個洞來。
他根本誰也不要,為何他老是遇見一些表錯情的女人?
「你快說呀,秦嘯文廠兩隻母老虎同時發威,逼得他不得不說實話。
「我誰也不要,我對你們統統沒有興趣,你們誤會了。」
沉默,他的有話老實說引來著便是一陣轟天大雷。
「去死吧,你這個負心漢!」
「王八蛋!」陣好長的沉默
兩束不同顏色的花朵,就這麼一道砸在他倒霉的頭上,其中還掉了幾枝。
秦嘯文可憐兮兮地扯下黃菊及劍蘭,明白他的生意也不必做了,從今以後,「秦氏」大概會被那兩頭母老虎除名。
劉、宇、焉。
他暗暗地詛咒她的名字一千回,然後頂著黃奇景回公司,打算好好的找她算賬。
這就是整個故事的悲慘結局。
秦嘯文看著劉字焉燦爛的笑容,總覺得她投錯丁胎跟錯了姓。她應該投胎到姓「撒旦」的家族,或是「惡魔」也不錯,就是不該投胎到他動不了的家族,讓他只能動口不能動手。
該死的劉宇焉!
「幹嗎瞪著我呀,副總?」劉宇焉甜甜的問。「你已經瞪很久了,再瞪下去眼睛就要發紅了,要不要我幫你吹吹?」說著說著,她當真離開座椅往他這個方向走來,秦嘯文照例倒退三步。
「免了,不必你假好心,我可承擔不起。」秦嘯義吹鬍子瞪眼。「你只要給我好好解釋,我明明要你把和『惠昌公司』以及『大慶企業』兩位女主管的約會錯開,可是她們卻碰在一起的原因就行。」死女妖,吹什麼吹?她怎麼不把自己變成汽球吹回美國算了。
「這我解釋不來耶,副總。」劉宇焉的笑容比汽球還圓,毫無飄回美國之意。
「我也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呀,不信你看看你昨天留下來的紙條。」她甜甜地將秦嘯文昨天留下來的短箋遞過去,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無辜。
秦嘯文接過來一看,瞬間啞口無言。
怎麼可能?他居然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囑咐她通知那兩頭母老虎今天在同一家餐廳見面?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莫非他得了老人癡呆症,還是被劉宇焉這女妖氣糊塗了,要不然怎麼會犯下連幼稚園學生也不會犯的錯?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可這紙條上頭分明又是他的筆跡,也只能說靈異現象發生,他見鬼了。
他是見鬼了;見到劉宇焉這個吸人不見血的女鬼,不讓她飽餐一頓都不行。
悻悻然地收起憤恨的眼神,秦嘯文可不打算讓姓劉的女巫太好過,少說也要刮她一層皮才公平。
「好吧,就算我一時失神,弄錯和她們的約會時間,這點算我不對。」他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進行第二波攻擊。「但是你送錯花,又寫了一大堆氣死人的賀詞,這些你怎麼解釋?」
還能怎麼解釋?就是惡作劇!嘍
劉宇焉在心裡默默做了個鬼臉,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誰教那兩頭母豬敢跟她搶嘯文,氣死活該。
不過……她當然不能這麼說,只能陪上最美的笑容,對著他眨眼。
「我寫了什麼,我忘了耶,副總,你能提醒我嗎?」她眨巴著一雙天使般明亮的眼睛,長翹的睫毛一張一合,宛若秦嘯文一進一出的鼻息。
「當然可以。」遲早有一天他一定親手送她上斷頭台。
「你總共寫了兩張賀卡,一張寫著『人比黃花瘦』,另一張寫著『淒淒慘慘慼慼』,這下你總該記得了吧!」他真想高聲朗誦陸游的<釵頭風),尤其是「錯、錯、錯」這個句子特別適合他。
「啊,經過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記起來了」劉宇焉笑得嫣然。「可是,這兩句話不都是中國古詞嗎,她們幹嗎這麼生氣?"
「嗚呼哀哉也是中國古詞!你怎麼不乾脆把袁枚的<祭妹文>抄下來送給她們算了,幹嘛連累無辜的李清照?」什麼古調,古文也是有分等級的好不好,哪能隨便亂用?
「哇,副總,你說得很有道理耶,我怎麼沒想到,真是失策……」聽完他這一番高深的見解,劉宇焉恍然大悟的低喃,為自己的一時失察懊惱不已-
他說得對,<祭妹文>的確挺適合用來哀悼那兩個不幸的女人,就她所佈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顯示,「惠昌公司」以及「大慶企業」的兩位女主管已經出局,豈不慘哉。
「劉宇焉廠秦嘯文無法相信她居然一點悔意也沒有,反而在那裡大歎自個兒的疏忽。
「好嘛好嘛,都是我不對.」劉宇焉嬌俏地嘟起嘴「誰教我長年住在美國,搞不懂古詩詞的用法,我道歉。」她笑笑,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她的身世背景頭上,推得秦嘯文哼聲連連。
「哼,別想這次我會輕易放過你。」再憋下去他就是烏龜。「你不但害我失去兩個仰慕者,還把公司的生意搞砸了,這些賬我一定要算在你的頭上!」還有之前受的那些鳥氣,也一併清一清。
想算賬?來呀,她還求之不得呢!
「好吧,副總。」要算就來算。「你說要箅賬麼算?」她早已替他打好算盤。要怎
「當然是叫你辭職——」秦嘯文才想稱讚她有自知之明的當頭,怎料堅硬的頸背竟會不期然的被一雙手勾搭上,緊接著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熱吻登常
秦嘯文的眼花了,頭也暈了,劉宇焉這妖女居然不問他的同意就吻他,難道她不知道他正要她滾蛋嗎?
只不過,不曉得是因為太過於驚訝了,還是腦筋突然被閃電打到一時轉不過來,秦嘯文竟然忘了推開她,就任由她柔軟的唇在他僵硬的嘴上胡來,過了半天才想起來反抗。
不要臉的女妖!
不,不對,劉宇焉這該死的妖女居然流露出一股促狹的神情,擺明了把他當小丑耍。
「給給給,給我放手!"硬生生的拿下勾住頸子的八爪手,秦嘯文甩開劉字焉纖弱的接觸,跳離她三尺遠,臉紅耳赤的開罵。
「你以為你該死的在做什麼,這裡是辦公室!」他邊說邊摸了一下嘴唇,方纔那一陣措手不及的熱吻似乎還留在嘴邊,透過他的指尖朝他襲來。
劉宇焉當然也知道自己對男人的影響力,遂嘟起櫻唇,眨著眼笑道。
「吻你嘍,副總,這還需要解釋嗎?」保守的男人,在辦公室熱吻有什麼了不起,瞧他叫得跟什麼一樣。
「我當然知道你……在吻我。」混蛋傢伙,居然能夠說得如此自然。
「我是在問你——為什麼?」在說這句話時,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又跳一下。完了,他也變得和那些白癡男人沒兩樣,受劉魔女控制。
秦嘯文在心裡大罵自己沒用,沒想到劉魔女卻笑得跟陽光一樣。
「是你自己說要算賬的嘛,怎麼反倒怪起我來?」劉宇焉歎聲歎氣的回他一個無辜的眼神。「再說,我也說過要以身相許,你又不肯,我想了半天,只好用熱情的吻來回報你。你知道,我們劉家的人是向來不欠債的,我只是想把賬算清楚而已。」
是,她說得是,都怪他自己白癡,沒弄清楚「劉家人」的習性,就貿然請求算總賬,才會差點落得貞操不保的下常
秦嘯文咬牙瞪著她,考慮拿起啦啦隊專用的綵球,為她這一番漂亮的反駁跳大腿舞喝彩,最後還是決定先跳過這一回,明哲保身為上策。
「算我怕了你。」他決定兩樣都不做,直接上俱樂部捶死他大哥;
「這次不跟你計較,下次你要敢再偷襲我給你一拳。」都是他大哥給他找來的麻煩,他大哥不聘用她,什麼事也沒有。
「知道了,副總,我一定不會再主動吻你。」劉宇焉的回答是很溫馴,可她明亮的眼卻不忘掃過秦嘯文發紅的嘴唇,提醒他剛剛發生過的事。
秦嘯文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忘了放下來,還杵在胸口讓人看笑話。
「最、最好如此,哼」他急忙把手交握在背後,詛咒自己不爭氣的心跳—千回,想盡辦法把指尖的感覺彈開。
「工作!"不悅的拉下了臉,秦嘯文故作嚴肅的轉身坐回巨大的皮椅,一點也沒發現劉宇焉惡作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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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她主動吻他,她頂多就按兵不動嘛,誰怕誰?
雙腳交叉坐在秘書桌前哼著流行歌曲,塗滿蔻丹的五指握著電話,劉宇焉老神在在的翻閱著記事簿,找美國某家公司的電話號碼,一點都不把秦嘯文前一天的咆哮放在心上。
所謂「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她的上司顯然就是這句名言的最佳例證,只不過他這只「不會咬人」的狗,此刻正掛著威嚴的表情、肅穆的眼神,儼然就是小學禮堂高高掛著的元首遺像活人版,只可惜自他嘴角暗暗流下的口水沒能逃過她的眼睛,被她眼尖的瞄到。
如此看來,他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男人嘛,她還以為他有好的定力。 怪只怪她的攻擊行動發動得太晚,不過不怕,這只是第一波而已,往後他還有得受哩。
暗地裡擬定好作戰策略,劉宇焉嘴裡的流行歌曲越哼越高亢,她知道秦嘯文正在看她,雖然他故意裝了張死人臉,但眼珠子總是有意無意往她的方向溜,尤其焦點全集中在她的嘴唇上。
她故意舔了舔嘴唇,然後假裝要找檔案的抬起頭,忽地看往秦嘯文的方向。所幸秦嘯文的反應一流,原先僵直的脖子就這麼硬生生的讓他給壓下去,差點拐到筋。
他咬牙詛咒劉宇焉什麼時候不好抬頭,偏偏挑他發花癡的時候抬頭看他,害他差點扭斷脖子。
混賬,他一定是中邪了,秦嘯文鄙視自己。
嘴唇生得性感又怎麼樣?他自己的也不賴呀歡他的女人不是常常誇他長得一副欠人吻的樣子以她們才會忍不住主動吻他。
秦嘯文不知道這是褒,還是貶。總之,他警告自己絕不可以再像個整夜沒睡好的思春期少年——雖然他的確一夜無眠——那樣的想一個女人的嘴唇,尤其那女人連基本的大腦都沒有,那更是萬萬不可。
瞧,這會兒她不是連通電話都打不好,該接到進口部門的外電,都不知道給她轉到哪裡去——
「喂,是彼得嗎?"撥到美國的電話一經接通,劉宇焉的語氣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嗲得秦嘯文想好好揍她一頓屁股。
湯普森公司的進口部哪來彼得這麼一號人物,那應該是貿易部的人才對。
秦嘯文幾乎忍不住,極想奪下她手中的電話請她不要再勾引男人、丟「秦氏」的臉了,不期然瞥見她錯愕的神情。
「抱歉,你恐怕轉錯分機了,這裡不是進口部,是執行總裁的辦公室。」
自電話那頭傳來的爽朗聲音正是她表情改變的原因,說話男人的聲音好熟,好像是……
「如果你想找進口部的人,請打分機2139……等等,你的聲音聽起來好熱,你不會是……潔西卡吧?」
對方疑惑的問句和她腦中的名字—同響起——尼克!一定是他,只有對她相當熟悉的人,才能毫不猶豫的說出她的英文名字。
「是你嗎,潔西卡?真的是你?」這對方的聲音除了驚訝之外,還有明顯的快樂。他們曾是高中時代的情人,不幸後來失去聯絡。
相較之下,劉宇焉可沒遠在美國那一端的尼克這麼快樂。他們的確曾是情人,她也不討厭他,不過此刻顯然不是敘舊的好時機,尤其在秦嘯文的面前,她必須裝出一副什麼事都不懂,做什麼事都會出錯的模樣。
不幸的是,對方可不清楚她目前的窘況,仍是個勁兒的興奮。
「一定是你,潔西卡,只有你的聲音才會這麼輕脆悅耳,比風鈴還好聽。」電話那頭的尼克吹了聲口哨,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似的自言自語。「這些日子你都跑到哪裡去了?自從高中畢業以後,我們就沒再碰過面,我一直試著聯絡你卻老找不到你,原來你跑回台灣。」
尼克興奮極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好運能再一次遇見高中時期的舊情人。
「對了,目前你在台灣工作沒錯吧?快把你公司的電話留給我,我好跟你聯絡。」電話那頭的尼克,二話不說連忙把握住機會要她的電話,要得劉宇焉支支吾吾,趕緊想辦法脫困。
怎麼辦?瞎貓碰到死耗子,居然好死不死的遇到高中時期的舊情人,而她想要的新情人又拿著一雙狐疑的眼睛看著她,她該怎麼脫困?
「啊,原來這裡不是湯普森公司呀,抱歉我打錯電話。」她決定不管了,先掰了再說。
「等一等,潔西卡,這裡的確是湯普森公司啊,你沒有撥錯。」尼克先是一頭霧水地聆聽劉宇焉毫無頭緒的回答,而後才恍然大悟。
「我懂了!"遠在美國的尼克大叫。你意一定又是在玩什麼遊戲或是捉弄誰對不對?」
尼克咯咯笑。
「我為那個倒霉的男人……是男人沒錯吧,傑西卡?」他十分瞭解她。「總之,我衷心為他祈禱,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我好送花過去哀悼。」
電話那頭的尼克笑得亂不正經,心裡想的是盡快查出劉宇焉的下落。到底她長得太美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輕易忘掉。
然而電話這頭的劉宇焉可沒有他的好記性,只想快快掛上電話。
「你真是太仁慈子,謝謝你抽空接聽我的電話!"劉宇焉以飛快的速度掛上話筒,心有餘悸的瞪著電話老半天,想不出這事是怎麼發生的。
她居然會碰上尼克,這麼巧?他不是應該還在軍隊中嗎?想當初高中剛畢業的時候,他選擇讀軍校,就此與她分手揚鑣。怎麼一晃眼才過了不到幾年,他就自軍隊退役,坐起辦公桌來?
劉宇焉想不透,在一旁看她怪異舉動的秦嘯文也想不透,不過打錯一通電話,臉色犯得著那麼難看嗎;
「別告訴我你是打到紐約市警局去,我們這裡沒人需要報案。」秦嘯文語帶嘲諷的將劉宇焉自驚魂中拉回到現實來,劉宇焉這才想起她該扮演的角色。
「當然啦,副總。」劉宇焉的聲音甜得像糖。「除非我對你性騷擾,否則哪需要用到紐約的警察,你說是吧!」
她回防的速度很快,讓秦嘯文這個拳擊高手只有飲恨的份。
可惡!
「快把要給湯普森公司的那份報價單找出來,我現在就要過目廠秦嘯文吹鬍子瞪眼的吞下不知第幾回的敗戰。只怪他沒她厚臉皮,什麼不要臉的話都敢講。
他忿忿的打開抽屜拿出鋼筆轉動筆蓋,等待那一份天曉得她塞到哪個角落的報價單。然後又不耐煩的抽出鋼筆猛敲桌面,等到桃花木製的桌面都快戳出個洞,他才發現他的名牌鋼筆報銷了。
完了,玫玲送他的情人節禮物!
秦嘯文看著已然彎掉的筆尖,幾分鐘前它還是十八K金打造的世界名筆,此刻已成了一堆廢鐵。
「副總,我都說不會騷擾你了,幹嗎這麼坐立不安?」劉宇焉邊找文件邊消遣他,很高興她的拖延政策終於奏效。
「廢話少說,快把那份報價單給我找出來廠秦嘯文幾乎是用吼的在和劉宇焉說話。自從她當他的秘書以來,他都變成小孟了,只差沒吞幾顆潤喉糖,就可以去哭倒萬里長城,讓拍這支廣告片的人再拍個十年。
他瞪著她,從她豐腴飽滿的額眉瞪到圓尖的下巴,再從原路瞪回去,最後停留在她誘人的紅唇上。
她真的決定不再吻他了嗎?
秦嘯文納悶。他好不容易才稍稍習慣她的嘴唇貼著他的想法,呃……或許和她的舌頭一起打架的感覺也不賴。好吧!當他終於決定和她接吻的想法是可以被接受的時候,她卻向他保證不再吻他,這個決定會不會太沒有天良?
秦嘯文的眼神越看越呆滯,整個人已經到達彌留狀態,連劉宇焉已經找到了報價單也沒感覺。
她的紅唇真的很誘惑人,大小合宜,厚薄適中。最重要的,它時時刻刻在他眼前晃動,誘惑著他,對他說——
「副總,這是你要的報價單。」
看吧,她的嘴唇就是這般粉嫩,教人忍不住想印上去。
「雖然你此刻的神情很迷人,不過我想我最好提醒你,五分鐘以後你還得上樓開會,要是遲到了,秦總會不高興的。」
劉宇焉撥弄著美妙的唇舌,告知秦嘯文這個不幸的消息,打散他費勁堆積出來幻想。
他的大哥……秦嘯文仍心不在焉。他那可惡的大哥……他那可惡的大哥!
被劉宇焉提的冷水當頭一潑,秦嘯文就算有再多的幻想此刻也全沒了。今天是股東大會,他父親也會來,他要是敢遲到,第一個將他扒皮的人就是他父親。
「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可惡!」椅子一踢,西裝外套一抓,秦嘯文顧不得什麼報價單,當場就發揮跑百米的耐力,和位於電梯旁的樓梯搏鬥。
「我老早就想說啦,誰教你光會瞪著我的嘴唇發呆?」劉宇焉兩手一攤,對著秦嘯文空無一人的座位發誓,她真的很早就預備告知他這個消息。
不准她吻他?
哈!她倒要看看誰的忍功比較厲害。
勝不驕、敗不餒地收下這第N次的勝利劉宇焉決定披袍再戰,誓言贏得最後勝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06:06
第三章
不准想那女妖的臉,不准想那女妖的嘴唇,要記得她是撒旦派來毀滅世界的妖孽。你要對玫玲忠心,只要想想你那如天使般善良的女友,就不會再三心二意了。
宛如回教徒每日必歌頌的可蘭經,在心中叨念了一千回上表經文後,秦嘯文的心情穩定許多,不再老想著不能碰劉宇焉的嘴唇是一件多令人遺憾的事。嗯,感覺好多了。秦嘯文告訴自己,這就是他需要的忘掉那女妖。
可惜他心中天使像的臉仍是掛著劉宇焉的而孔,
不是他一心讚揚的女友。
今天是玫玲生日,該送她什麼禮物才好呢?
勉強自己吹起不怎麼自然的口哨,秦嘯文動手翻開記事本,尋找可靠的精晶店代為推薦所需的禮品-這回他學乖了,不再指望劉宇焉幫他辦這件事,他要親自動手。
不過,既然提及那女妖,他不免好奇地跑到哪裡去了,該不會又躲到哪個熱鬧的市區,和某位外國帥哥當場大玩接吻遊戲了吧!
秦嘯文酸溜溜的猜想,
—邊撥精品店的電話鍵才來得及按了一半,不期然聽見總機的聲音。
「副總,三線電話。」
總機甜美的聲音,自話筒彼端傳來聲,按下第三線的按鈕。
「嘯……嘯……嘯文。」他隨口應了
他才剛接起電話,就聽見電活那頭哭得慘兮兮,彷彿被虐待得多慘似的。
是玫玲,他的女友。
「玫……玫玲,怎麼啦?你先不要哭,把話說清楚。」說起他現任的女朋友,秦嘯文除了甜蜜之外還有滿腹委屈。他這個女朋友什麼都好,就是愛哭,儼然是林黛玉轉世。
果然,他的話才剛落下,她照例又是哭得十分淒慘,連孟姜女都沒得比。
「我……我沒有……辦法不哭。」「你怎麼……可以……可以對我做出…—這麼……這麼殘忍的事?」她哭得柔腸寸斷。
「我做了什麼事?」秦嘯文莫名其妙,他根本什麼事都還沒開始做,何來殘忍之說。
「你……你還敢裝蒜。」她一想起來就怕。「你明明知道我有潔癖,居然還送給我那麼骯髒的東西!」大小姐說到最後突然來個河東獅吼,清純玉女的形象瞬間裂成碎片。
這是他認識的玫玲嗎?原來除了愛哭之外她還兼歇斯底里。
秦嘯文無奈地想仰天長嘯,狂吼一番,到頭來還得勉強自己掛著微笑的面具。
「不要哭也不要吼,我想這是一場誤會。」八成是快遞公司按錯門鈴弄錯人。「你先冷靜下來告訴我,你收了什麼骯髒的東西,好不好?」
他哄他女友,原以為她會立刻安靜下來跟他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沒想到——
「這才不是什麼誤會!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今天我過生日!"
電話那頭傳來的尖叫,聽痛了秦嘯文的頭。就算原本沒有人知道她今天生日,此刻恐怕也吼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這就是女人。
「好、好!只有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他真想一頭撞死算了。「你告訴我,你收了什麼東西?」頂多就是快凋萎的花朵,這也值得歇斯底里。
「猴子!我收到了一隻猴子!」電話那頭的玫玲顯然快瘋了。「你明知道我對長毛的動物過敏,居然還派人送猴子給我?!」
玫玲一邊叫,身旁一直傳來吱吱的聲音,顯然猴子大人也被她的高分貝惹毛了,卯起來跟她對唱。
「玫玲,你冷靜點。」詛咒那家敲錯門的快遞公司。「我向你保證,猴子絕不是我送的,你的生日禮物我都還沒買呢,怎麼可能會自動跑到你家去,你說對不對?」
秦嘯文苦口婆心的解釋,無奈正在跟猴子搏鬥的玫玲硬是充耳不聽,甚至跟他撂下絕情的狠話。
「你不必再解釋了,我沒空聽你的廢話——哇啊救命呀,這死猴子正在抓我!」
隆咚一聲。
話筒那頭傳來一陣重物倒地的聲響秦嘯文祈禱那不是他女友摔下沙發的聲音。
沒多久,話筒那頭又傳來猴子吱吱的叫聲和他女友的詛咒聲,他才知道原來玫玲懂的髒話也不少,清純玉女的形象更是蕩然無存。
「死猴子,不准咬我,滾一邊去!"
驚訝之餘,他又聽見女友和猴子比凶悍的聲音,那頭似乎爆發了第三次世界大戰,阿彌陀佛。
「我跟你絕交,聽見了沒有,我跟你絕交!」重新爬上沙發的玫玲拿起話筒大吼。
「玫玲,我——」
「你不必再說了,我們分手,你可以派人來把你的狗屁禮物拿回去,我敬謝不敏!」死猴子,居然跟她搶電話。
「玫玲,你先不要衝動"
「你給我閉嘴,大灰熊!"
秦嘯文慘遭狂吼。
「你以為你多有魅力,女人有多喜歡你?要不是看在你是秦氏三公子的份上,我才不會和你交往。」她真正喜歡的是纖細蒼白的美男子,不是魁梧的拳擊手。
「玫玲——」
「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你盡快派人來把這只死猴子拎回去,否則休怪我把它丟進焚化爐燒掉,再見!"
啪一聲,電話掛上。
不聽他任何抗辯,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他的女友,不,應該說是前任女友,就這麼把他排除在交往名單之外,還威脅他要天人永隔。
也不對,是那只可憐的猴子要和世界天人永隔。丟進焚化爐?虧她想得出來,幸好他沒學埃及艷後那樣把自己包裹在毛毯內,再托快遞送到她家去,否則鐵定遭受到和那隻猴子同樣的命運。
不過,多虧那家敲錯門、送錯禮的快遞公司,沒有它的幫忙,他還當真聽不到玫玲的真心話,以為自己就是她心中的大力士。
他聳聳肩,半是為自己哀悼,半是為他的前任女友可惜。他會派人去她家拎回那隻猴子,雖然禮物不是他送的,但為了不鬧出人命他會照辦,就當是他送她的分手禮物。只不過這麼一來,他的不動心經即自動化解,再也不能拿他和玫玲的事當成定心咒,他又可以開始想劉宇焉的嘴唇,和她勾魂的吻……
回味起上次在辦公室的熱吻,秦嘯文的眼珠子忍不住轉向劉宇焉空無一人的位子上,並納悶她跑到哪裡去快活。
他持續瞪著地的座椅疑問,這時候辦公室的大門適時被打開,走進笑容可掬的劉家大小姐。
秦嘯文渾身的寒毛立刻一根一根的站起來報到。每當她嘴裡唱著歌,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時候,十之八九都會有人遭殃,而那個被糟蹋的對象,通常都是他。
剛進門的劉宇焉,果然一瞥見他哭喪著的臉就笑得跟天使一樣,和他糟透了的心情呈強烈的對比。
「副總,你今天沒出去呀,真難得。」她笑嘻嘻的走到座位上打開電腦,信箱中果然又塞滿了一堆愛慕她的信件。
「我出不出去不干你的事吧,幹嗎這麼關心?」秦嘯文冷哼,媲美望遠鏡的眼珠子忍不住頻往她的電腦屏幕上瞄。
哇咧有沒有搞錯?一個晚上居然累積了五十幾封信,寄信人清一色都是男人的名字。
「我總得要問一下嘛,要不然人家會說我這個秘書不盡責的。」雖然他凶巴巴,劉宇焉的口氣還是甜蜜蜜,顯得他很小氣。
「哼,你本來就不盡責。」秦嘯文的口氣充滿不屑,但他最不屑的還是她那每隔幾天就得清理的信箱。
那些男人是怎麼回事,整天吃飽沒事幹,光寫情書給她就能填飽肚子?
秦嘯文像個要不到糖的小男孩般冷哼,劉宇焉卻是快要笑出來。
「副總,你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哦,是不是誰又給你排頭吃?」明知他在偷瞄她的信箱,劉宇焉還是假裝沒看到,反而十分有技巧的提醒他那日開會遲到被他老爸誨K的事。
「除了你以外,誰還敢給我排頭吃?」不期然地被將了一軍,秦嘯文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她太晚提醒他開會的事,他哪會當著所有股東前挨罵。
「那就好,我還以為誰又惹毛你了呢!」她笑笑的關上電腦,突然又想起某件事似地驚呼。
「對了,副總!今天不是玫玲小姐的生日嗎?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替你預約了晚上七點鐘的餐廳。哦,餐廳說頂多只能幫你保留位置十分鐘,所以千萬記得不要遲到!」接著她把餐廳的名稱和地址說了一遍,搞得他怪尷尬的。
「咳咳,我知道,不必你提醒。」他清了一下喉嚨,不好意思說他們已經在十分鐘前分手了,再也沒有為她慶祝生日的必要。
「副總,你感冒了嗎?要不要在赴晚上的約會前幾去看醫生?」劉宇焉面帶關心的神色朝他走來,柔若無骨的玉手貼在他的額頭上為他測量體溫,讓他更是亂感動一把。
這女妖多少還有點人性,還懂得關心他,比起玫玲來好多了。
他私下把她拿來和前任女友做比較,這個時候,劉宇焉卻突然惡毒的說道:「你知道嗎?副總,我覺得你跟玫玲小姐還真是天生一對耶。」
天生一對,這話怎麼說?秦嘯文納悶。
「她還沒來得及打扮,就得去看皮膚科醫生。你還沒來得及送禮,就被人把禮物丟回臉上。你自己說,你們是不是天生一對?」依她看,他根本是笨得可以,連人家是看上他哪一點都弄不清楚。
秦嘯文確實弄不清楚,她拉拉雜雜的訪了—可是在告訴他……
「禮是你送的,你這該死的女妖!」他是白癡是笨蛋,居然沒防範她由背後捅他的婁子。
「別吼得這麼大聲嘛,屋頂都快被你掀起來。」她可不覺背後暗算人有什麼不對。「此外,玫玲小姐還喜歡那隻猴子嗎,副總?那可是我花了一個早上才挑到的生日禮物哦,飼主還跟我再三保證那隻猴子很乖,既不會亂咬人也不會亂抓人,身上也沒有跳蚤呢。」
她說的這些那隻猴子身上都有,否則她幹嗎花大錢把它買下送人,當然是為了發揮它應有的功效——代她好好抓情敵一把,順便過繼幾隻跳蚤給情敵。
劉宇焉笑得天真,腳底已經抹好油做好落跑的心理準備。秦嘯文的十指關節已經握得辟啪響,一點也沒讓她失望。
難怪她一個早上不見人影,原來是去幹些喪盡天良的事了。虧他還感謝那家敲錯門的快遞,結果也是白忙一常
「劉、宇、焉,我要宰了你!」再也忍不住溢滿胸口的怒氣,秦嘯文可不管她是不是劉家的寶貝千金,或是幫他撕下女友假面具的救命恩人,當場就要她血濺五步。
劉宇焉眼明手快的跳開,並且朝他做了個鬼臉,開始和他玩起捉迷藏遊戲。
「來呀,逮得到就讓你宰,就怕你追不到。她撩起裙擺就跑。
「站住,不許逃,給我回來!」秦嘯文氣極,他早知道噩夢又重新開始,但沒想到會開始得這麼徹底。也不想想兩個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幼稚園小孩一樣滿場飛,簡直丟臉透了。
只不過丟臉歸丟臉,他還是立志非抓到劉宇焉這個小魔女不可。瞬間只見劉宇焉在眼前跑,秦嘯文在後面追,像是兩道旋風橫掃整座秦氏大樓,製造出一陣不小的混亂。
所有的員工都掩嘴偷笑,
自從劉字焉到「秦氏」上班以後,「秦氏」便熱鬧了不少,整天聽見他們的副總高喊:
「劉宇焉!」然後是可媲美地震的怒吼聲,久而久之也成一種樂趣。
遺憾的是,這人人都愛看的追逐戲碼落在秦孝軒的眼裡卻是極不像話,尤其他的身邊又帶著一名重要客人,更是不堪人目。
「貴公司相當熱鬧啊,秦老。你們公司的員工閒來無事都是這麼鍛練身體的嗎?」說話的男人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不遠處奔跑的男女,涼涼的調侃秦孝軒、
「讓你見笑了,黎少爺。」秦孝軒見狀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我向你保證公司的員工訓練比你現在所看見的強好幾倍,這只是特例。」只是不曉得這特例要鬧到什麼時候,他這笨兒子什麼時候才會開竅。
「希望如此。」姓黎的男子低笑。「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我對『秦氏』的投資計劃。」
男子挺直了身體,笑看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劉宇焉,臉上流露出明顯的興趣。他當然知道她是誰,嚴格來說他們兩家是死對頭。從他父親那一代開始,他們就是商場上的對手,老死不相往來的仇家。
沒錯,他正是「海靜化工」的小開黎澤斯,只不過一般人都喜歡喊他的英文名字卡爾文。因為他的中文名字太難發音了,換成英文省事些。
卡爾文雙手插在褲袋,好整以暇的等待劉字焉朝他自投羅網。他敢打賭,以她這種不要命的速度,遲早要一頭栽進他的懷中。
果然,他的眉頭還沒挑完,他的胸膛便撞進了一個長髮的天使,眨巴著一雙清亮的大眼仰頭望他。
「對不起,撞到你了。」劉宇焉十分有禮的對著胸膛的主人道歉,這才發現,她竟然對著一座雕像說話。
眼前這個男子……怎麼說呢,他真的是一個活人嗎?劉宇焉懷疑。他的五官有如刀鑿般突出,卻不若岩石般堅硬。他的表情正經八百,又隱隱透露出邪魅,一如他掛在嘴角上的笑,介於正與邪之間,很難界定。
「沒關係,不是每天都有機會碰得到天使,不必放在心上。」卡爾文穩穩的握住她的雙臂,以免她因重力加速度回衝到地面上,拿捏得當的力道感覺上分外貼心。
劉宇焉露出一個微笑,感激的看著他,總覺得他好面熟,好像曾在哪裡見過。
「兔崽子,你搞什麼鬼?幹什麼像個小學生一樣樓上樓下跑個不停,你當『秦氏』是小學教室啊?啊?!」
正當劉宇焉和卡爾文的目光打得火熱,倒霉撞上他父親的秦嘯文卻被拎到一旁劈頭痛罵,而劉宇焉和卡爾文的初次邂逅則還在繼續。
「謝謝你,你真會說話。」劉宇焉凝視著他說,「但是我必須說你看起來好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她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對自己的記憶力極具信心。
「我們確實見過。」卡爾文低笑。「事實上我們在美國碰過面,只是當時我們距離很遠,僅僅隔著一個大廳打過招呼。」
接著他伸出手,自我介紹。
「我是卡爾文化工』的總裁。」
語畢,他就這麼靜靜等著劉宇焉驚訝的表情和美麗的笑容一起浮現,將小手柔柔的放人他寬廣的大掌中。
「原來你就是差點拆散我大哥和我大嫂的人,久仰。」她的笑容有些頑皮。
「我是劉宇焉,你可以叫我潔西卡。」
天下事真是無奇不有,沒想撞呀撞的也能撞出一個大帥哥,而且這個大帥哥正巧是她家的世仇。
兩人就這麼互相凝視,私下儲存對彼此的好感。淒美的眼神,好比莎士比亞筆下的羅密歐與茱麗葉,瀰漫著家族互相對立的憂愁美感。
相較之下,在一旁被罵臭頭的秦嘯文,便顯得像莎翁四大悲劇中的悲劇人物馬克白,只能在他父親的臭罵下,默默收起復仇之劍,含淚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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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宇焉的心情很好。
桌上擺滿了指甲油和修指甲的小刀,小嘴兒吹著不成調的流行歌曲,靈燦的大眼斜瞄離她兩公尺遠的上司,劉宇焉的心花朵朵開,覺得窗外的陽光是前所未有的燦爛。
活該,憋死好了,誰要他假道學,裝得一副聖人樣。
秦嘯文陰鬱的臉色烏雲蓋頂,劉字焉可一點都察覺不到什麼風雨欲來之勢。事實上,她的心情好得很,而且她也知道秦嘯文的臉色那麼壞是為了哪樁。
嫉妒的滋味很難熬啊!劉宇焉壞心的想。很高興秦嘯文這個天之驕子終於也嘗到相同的滋味,慪死活該,哈!
一想起讓秦嘯文嫉妒的對象,劉字焉不由得吹了個無聲的口哨。 乖乖,她從沒想到她家的死對頭「海靜化工」,竟出產了這麼一位優秀的男人,簡直是不可思議。
眼前浮現出卡爾文的臉,儲存在劉宇焉腦子的影像便不由自主的倒回到幾個月前。當時她大哥因為陷人情敵的詭計,因而以區區兩百萬元,弄丟了
•項—[:程的標單,那時得標的人就是卡爾文,而且就是他以兩百萬元的代價向李建邦買到標單的底價,李建邦又嫁禍給她現在的大嫂,為此他們一度決裂,最後還是靠她大哥的厚臉皮才解決了整件事。
唉,所以說男人還是得臉皮厚才行。像她大哥,說的不行就換下跪,下跪的不行就換跳樓,反正換來換去總有辦法把老婆騙到手,哪像眼前的呆頭鵝,怎麼暗示他都不會懂。
再一次唉聲歎氣,劉宇焉決定收起桌面上的美指工具,好好做些事,免得被人說不事生產,丟劉家的臉。
她才剛拿起一瓶艷紅色的指甲油放進抽屜裡,就聽見兩公尺處傳來的冷哼聲,不由得抬頭媚笑。
「副總,你又喉嚨痛啦?今天一整天都聽見你哼哼啊啊的,要不要吞顆喉糖?」劉宇焉相當好心的自抽屜裡拿出一盒喉糖主動進貢,卻被哼了回來。
「不必,我喉嚨好得很,省下你的喉糖,我又不是孟姜女!」秦嘯文回絕她的好意,他才沒興趣對長城哭十年,害死那些築長城的工人。
劉宇焉聞言挑眉,搞不懂他心情既然這麼差,為什麼不乾脆出門算了。動不動就發脾氣,教她這個跟他一起工作的人也很為難哪。
「副總,你今天都沒有約會嗎?」她將喉糖,收進抽屜,想辦法趕他出門。
「沒有,今天我要休息,不出去了。」秦嘯文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她腦子裡打什麼主意。「另外,把要傳到香港的那一份報價單給我,我要看你有沒有打錯。」他隨便找件事來做,免得被她看穿他是故意賴在辦公室不出門,專門留在辦公室防堵她打電話給「海靜化工」的小開。
收到這指令,劉宇焉瞥了他一眼,覺得他很無聊。擔心她會看上卡爾文就說一聲嘛,幹嗎像個小孩子一樣守在玩具旁,害怕別人會來搶走他的玩具?
劉宇焉聳聳肩,抱怨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也差不多,也就不再計較,連忙找出他要的報價單,起身走近他的座位,婀娜的身段,看起來格外嫵媚。
秦嘯文強裝鎮定的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心臟不聽話的跳個沒完。他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把惡魔錯當天使,卡爾文果然是個愚蠢的男人。
「像你這種走路法,難怪會一頭栽進男人的懷抱。」秦嘯文醋意橫生的冷哼,任他如何努力,腦子裡就是揮不掉昨天她和卡爾文談笑自若的那一幕。
「抱歉你不喜歡我走路的姿勢,可是就我知道一股男人都不會抱怨。」劉宇焉笑容可掬的把報價單放在他桌上,垂頭眨著眼看他。
「廢話,『不是每天都有機會碰得到天使』嘛,那些男人當然不會抱怨。」秦嘯文氣呼呼的把卡爾文昨天的話復誦一次,覺得這些話真是噁心到家,虧他有臉講得這麼平靜。
話雖這麼說,劉宇焉誘人的小嘴依舊橫在秦嘯文的面前,等待他男子氣概的將她推開。
秦嘯文中邪似的看著她小巧豐滿的嘴唇,任憑他怎麼努力,怎麼也無法把她和十多年前的小野人連在一起
話說自從劉宇焉打贏了那一架之後,秦嘯文小學三年級的人生頓時黯淡無光,原本志得意滿的神情,在劉宇焉的強力干擾下,從此只能收在烏龜殼坐,對著潮水數日子。
這天,他無精打采的騎著單車來到學校,才擺好單車,便發現車棚裡有一輛跟他一模一樣的單車,也是漆著紅色的烤漆,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他皺起眉頭,想不通是哪個討厭鬼跟他買同一輛腳踏車,這台腳踏車他昨天才第一次騎到學校,今天就有人騎了,真是慪人。
忿忿地停好單車,秦嘯文將書包甩在背後準備進教室,帥氣的動作,引來幾個女生的側目。
「看,是秦嘯文耶,好帥哦!」不知道是哪一班的小花癡,隔著一小段距離指著他笑得花枝亂顫,她身邊的同學也是一陣猛點頭。
「他們家的男生都好帥。」另一個女同學眼裡盛滿星星。「不過我比較喜歡秦穆文,看起來好憂鬱,好有氣質。」
「秦穆文是不錯,可是他大哥更棒。」又有另一個較大的女生說。「我告訴你們哦,上次我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上秦仲文,他還拉我一把耶,害我那天都不敢洗手!」
話畢,三四個年紀大小不一的小女生笑得跟發羊癲瘋似的,話題全繞著秦家的男生打轉。
秦嘯文聳聳肩,有點小驕傲。他們三兄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早已習慣成為全校的話題,現在他什麼事都不敢奢望,只求劉宇焉那顆小災星別又一大早出現,破壞他的心情就行。
劉宇焉是顆災星。對,他是顆大災星!秦嘯文邊走進教室邊想。自從他出現以後,他一個朋友也沒有,無論是男或女,全被他用卑劣的手段趕走,現在他可說是孤立無援,人生了無希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06:46
第四章
悲觀到不能再悲觀,可憐的秦嘯文就這麼拖著沉重的腳步踏入教室,剛好和一個男同學——小胖擦身而過。
「早安,宇焉。」小胖拍拍他的肩膀後走出教室,留下他一臉莫名的對著小胖的背影發呆。
他叫他宇焉?小胖今天是不是沒睡飽,在說夢話?
秦嘯文納悶不已的走進教室,才走沒幾步,就有越來越多沒睡飽的人拍他的肩,跟他說早安,可是全都叫錯名字。
他搔搔頭,以為自己來到外星人學校,直到看見穩穩坐在他座位上的劉宇焉,他才知道原來那些同學是在取笑他。
劉宇焉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居然理了個跟他一樣的頭,穿了件跟他一樣衣服,換了相同款式的書包,除了那一口難看的鋼牙之外,沒有一樣不是跟他一模一樣!
「早啊,老頭。」霸佔住他座位的複製人張開鋼牙跟他打招呼,差點沒氣死他。
「我說過了,別叫我那個外號,再叫我就揍你」秦嘯文的臉色相當難看。
「喂,你幹嗎坐在我的位置上?你的座位在隔壁。」他氣呼呼的提醒劉宇焉坐錯位置了,卻換來不在意的一瞥。
「沒差啦,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誰教我們是好朋友嘛!」劉宇焉咧大嘴,拉拉身上的衣服,表示他們是同一掛的。
「誰跟你好朋友,給我滾一邊去。」秦嘯文氣得猛推劉宇焉。「你沒事幹嗎學我,害我被同學笑!」
「沒關係,他們愛笑就讓他們笑,誰教我們感情好嘛!」劉宇焉死也不肯離開他的座位。
「誰跟你感情好?」秦嘯文簡直想尖叫。「你頭髮剪得跟我一樣,還學我穿橫條衣服,你究竟想怎麼樣?」討厭的傢伙,幹嗎轉到他們班上來。
「當然是為了表示我們是好朋友埃」劉宇焉就是弄不懂他幹嗎這麼生氣。「而且你漏說了一樣,我們還騎一模一樣的單車,都是紅色的。」
紅色的單車,那也就是說——
「另外那輛腳踏車是你的?!」秦嘯文提起劉宇焉的領子,紅著眼狂吼。
「嗯。」劉宇焉露出一口大鋼牙回答。買的,和你一樣是紅色的哦!」她強調。「我昨天晚上
紅色的單車,氣紅了的眼,以及艷紅的嘴唇。
我不能吻你,但你可以吻我呀!
就在秦嘯文準備與她一起共赴刑場的時候,他的腦中突然響起劉宇焉的話,和她甜美的笑容。
你放心,副總,我不會主動吻你,我不想挨揍:
她當然不會主動吻他了,因為她怕被揍,也怕輸了遊戲。而她一向喜歡玩遊戲,尤其對象是他的時候
可惡!他居然中計,忘了這個姓劉的魔女根本誰都可以接吻,還像個傻子似的一個勁兒的飛蛾撲火,鬧足丁笑話!
「滾開,不要碰我!」受腦中突然萌生的念頭影響,秦嘯文突然狠狠推開她。
「我能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嗎,副總?」差點跌倒的劉宇焉一臉莫名的看著他,不懂他又在發什麼神經。
秦嘯文自己也無法解釋,他該怎麼告訴她,上一秒鐘他還和她一樣很享受彼此火熱的親吻,下一秒鐘就看見地拖著他赴刑場,只因為自己該死的擺脫不了對她的迷戀。
沒錯,他是迷戀她。原本只是迷戀她的嘴唇,現在更進一步的迷戀她挑眉的樣子。更甚者,就連她哼著小曲,只懂得擦指甲油的蠢模樣,也格外吸引他。
「除了勾引男人,和男人調情之外,你就不能做點正經事給我看嗎?」無法暢快說出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麼,奏嘯文索性轉而攻擊劉宇焉。
「抱歉,我就只會勾引男人,怎麼樣?」被他這麼胡亂栽贓,劉宇焉也火了,乾脆來個以牙還牙。
「你——」秦嘯文氣得牙癢癢的瞪著她,這個大言不慚的花癡。
「哼!」大腳一踢,巨大的皮椅應聲而倒。秦嘯文決定再也不和擾亂他心智的女妖周旋,他要出去透透氣。
十分鐘後,一輛紅色的跑車便有如子彈般穿梭在台北市的街頭,上頭坐了個心緒不寧的男人。
詛咒劉宇焉那個該死的女巫,願她下地獄!
在心中接連發射了幾支連環鏢,臭罵她幾頓之後,秦嘯文頓時覺得清爽許多,不再那麼嘔,只是他依舊擺脫不掉腦中的影像,整個人的心思依然掛在劉宇焉的身上。
那誘人的吻,火熱的身段,長翹的睫毛……
腦子裡不自覺的填滿劉宇焉的身影,秦嘯文掌握方向盤的手亦不由自主的抓緊。他想起她嘟起紅唇嬌滴滴的模樣,腎上腺素瞬時漲升一倍,右手無意識的推動手排檔,加快速度。接著,他又想起她豐滿的胸線,越過桌面頻頻向他招手,他更不自覺的踩緊油門,往他幻想中的夢土奔去。
就這樣,秦嘯文的手,隨著他腦中旖旎的影像,一會兒推動手排檔,一會兒猛踩離台器,把紅色的跑車操得軋軋響,蛇行囂張的行徑,很快引來另一輛車的注意。
「可惡,居然當著我的面超速。」
注意他的車子不幸剛好是一輛警車,而且還是名女警。
「我非逮到你不可。」
說話的女警推動排檔,踩足油門,發誓必定逮到對方給他一張紅色的罰單。
女響一以著不遑多讓的速度猛追前方的秦嘯文。不多久,整條馬路的人都發現有——輛警車跟在紅色跑車的後面跑,只有不知死活的駕駛全然不察,還在和身後的警車大玩捉迷藏遊戲。
兩輛車著實追逐了一陣子,眼見前方的紅色跑年一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女警索性鳴笛,正式跟秦嘯文宣戰。
瞬間,警鈴大作,鈴聲刺耳,秦嘯文這才發現麻煩大了。
「搞什麼,後面什麼時候多了輛警車?」透過後視鏡,秦嘯文終於發現緊迫不捨的警車,這才慢慢的減速將車子停在路旁,等待對方前來盤查。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警車的駕駛門被打開,又極端無辜的看著一位身材曼妙的女警朝他走來,總覺得他最近的桃花運多得離譜,連臨檢都會碰上女的。
他無奈的翻白眼,等待對方拿著一本厚厚的罰單在他的車門邊就定位,才發現這不是臨檢。
「我違規了嗎?」他茫茫然的看著對方翻開空白的罰單流暢地記上一筆,不明白他哪裡做錯。
「是的,先生,你違規了。」忙著開罰單的女警低頭回答。「你超速、蛇行,又不顧警告和警車賽跑。現在,請你拿出你的駕照和行照,我要登記。」
女警老練的列舉出他違規的各項罪狀,其中又以和「警車賽跑」這項最為嚴重。
聽見這不幸的消息,秦嘯文哀號。他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蛇行兼超速,他的腦子當時在忙著想別的東西——劉宇焉的嘴唇。
混賬劉魔女,罪加三級!
把一切罪過都推給劉字焉,秦嘯文默默的拿出行照和駕照遞給女警,女警接過他的駕照,照著上頭的資料謄寫到罰單上,才寫了一行,便驚訝地抬起頭。
「秦嘯文?」猛然抬頭的女警驚呼。「你真的是秦嘯文?」
秦嘯文點點頭,一點都不驚訝女警的反應。秦家三兄弟是小報雜誌發的常客,她能認出他,沒什麼好值得意外。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會就這麼胡亂撞上你!」意外的是女警不只認出他,跟他還有更深一層的淵源。
「秦嘯文,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范瓊文,你的小學同學!」范瓊文睜大眼睛,眼底儘是興奮的光彩。
秦嘯文仔細打量眼前的女警,努力自記憶中揪出她的影像。她長得頗為清秀,雖然沒有劉宇焉一半漂亮,但也算是中等姿色。只是這個世界上中等美女實在太多了,他得用力回想一下……
「我記起來了!」他總算搜刮到有關她的記憶。「你是我小學三年級時的同學,老喜歡穿洋裝。」l兌到這點,他幾乎想吹口哨,沒想到以往的小公主長大後竟會選擇當女警,真令人意外,
「你終於想起來了廠顯然她當了女警對他還是一.樣迷戀。「我小時不但喜歡喜歡穿洋裝,還曾為你跟劉宇焉打過架呢!」
原來,眼前的窈窕女警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英勇奮戰的屠龍小公主。只不過她當時太膽小被劉宇焉養的青竹絲打敗,以至於功敗垂成,但提起這件事,秦嘯文還有印象。
秦嘯文笑一笑,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怨老天捉弄他,老是給他碰上小學三年級的同學。
「差點忘了問你,現在你在哪兒高就,有沒有劉宇焉的消息?」十分興奮碰上老同學的女警捉住秦嘯文猛問,問得他苦哈哈。
當然有了,現在她就混到我身邊當秘書,而且從來沒有做對過任何一件事情。
秦嘯文很想這麼回答范瓊文,正巧她的行動電話響起,省去他哭訴的麻煩。
「到不起,我接一下電話。」范瓊文很不好意思的道歉,秦嘯文連忙做了個手勢表示她不必在意。
范瓊文接起電話,對著話筒哼哼啊啊,而後神色凝重地收起手機,對他說。
「很抱歉,我必須走了,附近發生一件事故,我得趕過去處理。」范瓊文這下子罰單也不開了,拿起東西就走。
「你忙你的。」秦嘯文禮貌地跟對方說再見,覺得她比劉宇焉敬業多了。若換作她一定繼續勾引男人,哪管會不會有人撞成一團。
范瓊文臨走前朝他揮揮手,開著警車呼嘯一聲揚長而去。秦嘯文也揮了揮手,直到放下手才發現——
他的駕照和行照都在對方手裡,成了無聲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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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惱羞成怒?秦嘯文的行為就叫惱羞成怒!說穿了,他根本是一個想吃又不敢擦嘴的孬種,裙子都被他拉一半了,才忿忿的丟下她,用輕藐的口氣要她做點「正經事」!
要她做正經事?好啊,她就做給他看,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看他還敢不敢指著鼻子罵她只會勾引男
氣呼呼的打開抽屜,劉宇焉拿出被她壓箱底的各式文件,一一檢查。她一張一張的看,一張一張的校對,想要找出錯誤的地方。不幸的是,這些文件什麼錯誤都沒有,她做得太完美了。
混蛋,現在連想做「正經事」的機會也沒有了,都怪她該死的工作能力!
暗暗地咒罵了自己一番,又忿忿地將所有弄好的文件收入抽屜,劉宇焉考慮也跟著她的上司屁股後面溜出去,反正在他眼裡!她只是個只會哼小調、看八卦雜誌的大小姐,幹嗎還為他死守辦公室?
心意既定後,她拿起皮包,準備蹺班的當頭上的電話適時響起。
該不會又是她那個變態上司打電話來查勤吧?
悄悄地對著電話做了個鬼臉,劉宇焉有—…秒鐘的時間考慮不接,最好讓秦嘯文氣死,可她最後還是接起電話a
「副總辦公室,你好。」她反射性的放輕丁聲音,等待秦嘯文的冷哼聲,未料卻聽見一陣悶笑。
「終於找到你了,潔西卡,你可真難找。」電話那頭的男人不是她期待中的秦嘯文,而是她的高中同學——尼克。
聽見老友的聲音,劉字焉當場愣了好兒秒鐘,沾了大半天的喉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哈噦,尼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她十分確定上回通話時沒留下任何線索。
「簡單,一家一家公司的找。」尼克得意洋洋的回答。「我打了將近上百通的電話才找到你,很令人感動吧!」
顯然除了她以外,熟背「百折不撓」這句成話的人也不在少數,電話那頭的尼克就是一例。
「為什麼找我,尼克?」她可沒他來得感動。「我以為分手的時候我就已經說得很明白,我們不適合彼此。」
其實她沒說出真正分手的理由是因為秦嘯文,她只喜歡他,其餘的男人只是她拿來填補空隙的點心,她從來沒有對誰付出過真心。
「我曉得,潔西卡,分手的時候你就說得很清楚。但事情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你就沒有想過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嗎?」尼克不懂她的心事.只把過去那一段歲月當成年少輕狂,並認為有破鏡重圓的可能。
「不可能再有機會了,尼克。」劉宇焉盡可能捺著性子說。「過去我們不合,現在更不可能合得來。你知道我的個性,再用同樣的話題煩我,小心我掛你電話。」
她威脅他,相當討厭被死纏爛打,一點也沒考慮到自己正在做相同的事,而且對方也和她一樣煩。
「好吧,我不提,別掛我電話,我們重頭來過。」電話那頭的尼克相當瞭解她,乾脆轉個彎拐她。「我注意到你在『秦氏』工作,職位是個小小的秘書。除了幹秘書之外,你就沒有其他工作可做了嗎?我記得伯;有兩個學位。」
他算準了她一定又在玩什麼遊戲,所以才會擱著一大堆公司的邀請,跑回台灣從小秘書做起,他可以好好的利用這個弱點。
「我有幾個學位不於你的事吧,了。」電話這頭的劉宇焉相當不高興的私事。你也太多管閒事他憑什麼插手她
「別生氣,潔西卡,我只是想幫忙而已。」尼克連忙安撫她,自願提供協助。
「你能幫我什麼忙?」劉宇焉可不覺得他有那麼大的能耐。
「任何事。」這話那頭的尼克忙著保證。「我現在是『湯普森公司』的執行總裁,能幫你很多忙。」
「你現在是『湯普森公司』的執行總裁?」這個消息倒真的重重嚇了她一跳,她原本以為他是湯普森公司的小職員,只是不小心接了電話。
如此一來,她可得好好想一想了。既然尼克現在貴為執行總裁,且熱心的說要幫忙,而秦嘯文那個下識貨的笨蛋又成天嚷嚷她一點用都沒有,只會勾引男人,她何不乘此機會,瞞著他私下完成——筆交易,等替公司賺進了大把鈔票,再拿這些鈔票砸得他滿頭包。
對,就這麼決定!她倒要看看是誰沒用,誰又有辦法拿到價值數百萬美金的訂單!
『你真的能夠幫忙嗎,尼克?」考慮了好一會兒,劉宇焉拿出給湯普森公司的報價單仔細斟酌。
「當然了,我剛剛不是才說過,我現在是執行總裁。」電話那頭的尼克也拿出同樣一份報價單,等著她上鉤。
「我知道你是執行總裁,她翻翻厚達三十頁的報價單這麼一大筆交易。但你的權限能有多大?」很懷疑他真的有權決定
「很大。」尼克信心滿滿的回答。
「大到足以決定是否接受『秦氏』的訂單?」劉宇焉乘勢反問,只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長長的口哨聲。
「潔西卡,你的胃口果然還是這麼大啊!」對方笑開。「你知道你所說的那筆訂單金額有多大嗎?」
「七百萬美金,折合台幣大約兩億四千萬左右。」劉宇焉快速地算了算,這筆交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能順利完成,也算小功一件。
「怎麼樣,你到底能不能決定?」劉宇焉進一步逼尼克,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秦嘯文灰頭土臉的樣子。她一想到他啞口無言的模樣就興奮,真希望他被悔恨的?目水給淹死算了,居然敢指責她一事無成。
劉字焉靜靜地等待對方回答,而美國那頭的尼克也沒閒著,正動腦筋該怎麼乘機勒索,嘗到他老早以前就想嘗的甜頭。
原則上這筆訂單,公司早早就決定交給「秦氏」來做了,差只差正式簽字。只不過最後簽字的人是他,他若不簽,公司也無可奈何。只是他看不出來有任何否決的理由,「秦氏」的組織健全,財務結構穩健,要正常 供貨絕對不成問題。
也就是說,除非有外來因素干擾他的決定「秦氏」這筆交易是接定了,就算潔西卡不開口訂單也一定會落人「秦氏」的手裡。
尼克心知肚明這一點,但表面上卻不提,他想了她好幾年,當然得乘機撈點油水,尤其他又看得出她急切需要這張訂單。
「我可以幫你這個忙。」沉默了好長—段時間,尼克才給劉宇焉答案。
「謝謝你,尼克,我會感激你一輩子。」她想要的東西,劉字焉的嘴巴立刻甜得跟糖嘴子蜜。
「感激就不用了,潔西卡。我是個商人,喜歡比感激還具體的東西。」尼克雖然也喜歡蜂蜜,但他知道她的蜜有毒,寧願要別的好處。
「什麼東西,尼克?我還以為你說要幫忙,」劉宇焉甜蜜的口氣絲毫未減,心裡多少有所盤算。
「我的確是在幫忙呀,潔西卡。」電話那頭的尼克說得無辜。「我幫忙你敲定這一筆七百萬元的交易,但你總不能不給我一點甜頭,否則我這宇會簽得心不甘情不願,甚至還有臨時更換廠商的可能。」
換句話說,他正在威脅她,如果她不給他「一點甜頭」,他就不會簽字,她的嚇人計劃自然也不會收到任何效果。
「好啊,你想要什麼樣的甜頭?」劉宇焉嬌滴滴的問尼克,心裡已經幫他說出答案,他要的東西再簡單不過——她的身體。
「一夜風流。」尼克的用詞稍為文雅些,但意思一樣。
「我想這對你來就應該不會太困難才對。」他又低笑了幾聲補充上這麼一句,彷彿她有多yin蕩似的。
「我懂了,原來你是想追討以前要不到的東西,這當然沒什麼困難。」劉宇焉也不給他好過的調侃他。「我答應你的條件,你有本事就來拿。」
她答應的十分輕鬆,因為她不認為他真的會千里迢迢跑來台灣,只為了和她共度一夜。
「這可是你說的,等我有空,我一定會要你實現諾言。」尼克笑嘻嘻的吞下劉宇焉的承諾,她一點都不引以為意。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兩個人又在電話中哈啦了幾句,你來我往閒便把一筆高達七百萬美金的交易敲定,然後各懷鬼胎的掛上電話。
美國那頭的尼克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準備騰出時間到台灣,要回高中時代就該得到的東西。
台灣這頭的劉宇焉笑容也不遑多讓,心裡頭想的全是當秦嘯文知道她做成這筆交易,會有多驚訝。
她笑得很甜,強烈期待那一刻來臨,殊不知另個驚喜,已經悄悄地朝她而來。
她終於見識到另一個驚喜,而且極度地不歡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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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陽光普照,雲淡風清,劉宇焉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她翻開一整天的行事歷,逐條瀏覽了一番,等她確定上頭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和秦嘯文有約時,連忙笑逐顏開,暗地裡恭喜自己的趕人政策奏效,現在他身邊一隻女蒼蠅也沒有了。
老實說,她很驕傲。除了小學三年級時曾遭遇到的頑強對手,她幾乎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每一個喜歡上秦嘯文的女人都被她以各種手段嚇跑,他的前任女友就是一例。
一想起秦嘯文慘遭猴吻的前任女友,再想起兩天前順利完成的大筆交易,劉宇焉的心情頓時大好,做起事也格外勤奮,趁著秦嘯文不在辦公室的時間,她得把一些資料重新整理好才行。
拿出抽屜裡所有文件,劉宇焉一張一張的重打,一張一張的訂正上坦些都是這兩天才弄亂的文件,必須盡快處理。
她相當專心的工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足足花了三個鐘頭的時間,才把弄亂的一切重新整理好,然後又放人抽屜,等待適當時機發送。
她看看表,無聲地吹了個口哨。都快兩點了,她居然還沒吃飯,可見她工作有多努力。
劉宇焉決定好好犒賞自己一番,於是她合上抽屜,推開椅子,打算找家不錯的餐館,好好祭一下五臟廟。
她才剛拿起皮包,不料這個時候麻煩來了,她桌上的電話居然又響,這回是內線。
「副總辦公室。」她拿起話筒流利的應答。
「劉秘書,請問副總在嗎?」總機的反應也相當老練。
「不在耶,有事嗎?」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心裡頭想的是待會兒要選哪家餐館,哪家餐廳的餐點又比較好吃。
「是有點事。」總機的話氣怪怪的。「大廳這裡有一名女警官說要找副總,我不知道該不該讓她上樓……」
女警官?
「這位女警官有沒有說她找副總有何貴幹?」一聽見來人的性別,劉字焉的預警系統立即啟動,飛快的追問。
「呃……劉秘書,你請稍等,我問一下這位女警官。」
總機挪開話筒與對方交談,電話這頭的劉宇焉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些什麼,不多久,總機再一次拿起話筒。「劉秘書,這位女警官說副總有兩樣重要的東西寄放在她身上,她要親自還給他。」
秦嘯文有重要的東西寄放在—名女警的身上?這可奇了!他什麼時候勾搭上女警?她居然渾然不知,莫非她的情報網路出了問題?
「請她上來。」劉宇焉通知總機,決定好好會一會,這位半路上殺出來的程咬金,發誓絕對要讓她知難而退。
她放下皮包,兩手抱胸靠在辦公桌的邊緣,等待挑戰者出現。調閱過去對手的紀錄,她還沒遭遇過女警,實在蠻好奇的。
劉宇焉逕自猜想對方是圓還是肩。幾分鐘後發現對方既不圓,也不扁,身材可說是秣纖合度小適中,窈窕得令人討厭。
她靜靜看著長相中等的女警踏人她的地盤,覺得她有些面熟。對方卻完全不認得她,只是張大嘴,瞳大了瞳孔打量著她,驚訝的表情,彷彿她不是人似的。
白癡,她又不是男人,幹嗎看她看得這麼入神?
「我是秦嘯文的秘書,請問你找副總有什麼事嗎?」不屑地輕撇了一下嘴角,劉宇焉率先發言,態度驕傲。
可惡,這是什麼態度,長得漂亮很了不起嗎?
「我是他的小學同學,找他有些私事。」來訪的范瓊文凶悍的程度也不遑多讓。所謂「輸入不輸陣,輸陣臉難看」,既然對方高傲,她當然也不能被比下去。
「什麼樣的私事?我聽總機請你只是要還給副總東西。如果你的目的只是這麼單純,把東西交給我,我代你轉交給副總。」劉宇焉冷睇對方,她就不信這個討厭的女警的目的真有那麼單純。
「我為什麼要交給你,你只是一個秘書。」范瓊文冷哼,相當討厭劉宇焉高傲的態度和精緻得不像話的臉孔,當然還有魔鬼般的身材。
「至少我還是個秘書,不像你什麼都不是。」劉宇焉很快的反擊,看得出這次對手不好纏。
「誰說我什麼都不是,我是他的同學。」范瓊文恨恨的抬高下巴。對啦,她是不像她能待在秦嘯文身邊工作,但那又怎麼樣?他們又重逢了,總有機會的。
「是哦,真了不起,我也是他的同學。」不巧劉宇焉的下顎也抬得很高,乾脆卯起來跟她比誰狠。
「你是他的同學?」范瓊文幾乎被這項突來的訊息打敗。
「你……你是他什麼時候的同學?」她相信必是國高中,或是大學研究所的同學,才會這麼生面孔。
「小學三年級。」劉宇焉踐踐的告訴她,范瓊文一聽瞪大眼,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眼前的絕世大美女居然是她小學三年級的同學,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范瓊文搜還記憶中的每一張臉,就是找不到任何一張和她相似的臉孔,找到最後,終於宣告棄械投降。
「我也是他小學三年級的同學,但我想不起來你是誰。」她懷疑劉宇焉根本是冒充的,他們班上哪有這麼漂亮的女孩。
「彼此彼此,我也想不起來班上有你這麼——號人物。」記憶中他們班上只有一群沒用的男生和』—群愛哭的女生,不可能出產雄赳赳氣昴昂的女警。
「那得看你記得的人能有多少,我就坐在最前排,講台前的位置。」范瓊文半是驕傲,半是感傷的回憶往事。講台前的位置不是人人能坐的,必須是老師的甜心,才能分到那個座位,招來的閒言閒語自然也就特別多。
范瓊文感傷,劉宇焉則是依循她給的線索,努力的回想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誰。
她在心中一一數人頭,數呀數的,終於給她數到
「你是那個和我搶嘯文的屠龍小公主!」劉宇焉大叫。
屠龍小公主?只有劉宇焉那個討厭鬼才會給她取這種怪異的外號,也就是說——
「你是劉宇焉!」真想不到。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霎時只見兩雙怨恨的眼睛在空中打架誰。誰也不讓「怎麼,美國混不—下去,跑回台灣來死巴著嘯文女警目光如炬地調侃劉宇焉,立志非把她從嘯文身邊打跑不可。
「好說。」劉宇焉的口氣亦相當諷刺。「你的公主夢是不是因為沒人支持,再也做不下去,所以乾脆剪短頭髮改行幹女警,賭看看嘯文會不會喜歡你?」哼,她早看不順眼明明長得一副粗魯相,卻硬要扮公主的可笑模樣。
於是乎,兩對泛紅的眼睛再次在空中交會,凝聚成一條長長的火線。
「嘯文不會喜歡你的,別以為你剪丁頭髮,裝扮成一副堅強的樣子,就能引起他的注視,那是在做夢。」劉宇焉氣呼呼的勸說。想她幹了多少愚蠢的事,才勉強引起他的關注,她就不信對方的女警身份能有什麼幫助。
「就算是做夢,我也要去試,不試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范瓊文亦不服輸的回嘴。她知道自己是有些癡心妄想,可怎麼說她畢竟也曾試圖救過他,秦嘯文再怎麼勉強也應該不至於直接拒絕才對。
范瓊文想得很美,可惜劉宇焉的手腳更快,不假思索便提出挑戰。
「很有勇氣。」簡直是有勇氣得教人討厭。「但是想要追嘯文,還得過我這一關。」她老早想出嚇阻敵人的方法。
「你有什麼提議?」正好范瓊文也想報當年之仇。
「老規矩,誰打贏,誰就能得到嘯文。」雖然男主角可能會有意見,但不管他。
「怎麼樣,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劉宇焉的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由於屠龍小公主曾是她的手下敗將,這次她指定的項目又是她的拿手絕活,所以她預料小公主若敢貿然答應,只有死路一條。
她等著情敵主動舉白旗投降,沒想到對方卻豪氣干雲的放話。
「我答應。」范瓊文允諾,她才不會讓劉字焉看扁。「把時間地點和挑戰的項目—塊兒說出來,我一定到.」
不管劉宇焉想搞什麼把戲,這次她一定奉陪到底,發誓絕不再像上回那樣臨陣脫逃。
「很好。」既然對方找死,她也不客氣。「明天下午三點,忠孝東路『德克俱樂部』,我們到時見。」
「好。」誰怕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07:34
第五章
德克俱樂部,一個只屬於男人的天堂。至少,在今天以前是這樣的。
位於台北東區黃金地帶的德克俱樂部,探會員制能夠成為它的會員的,不是社交界裡的名流,就是政治圈裡面的人物。由於平日工作繁忙,壓力又大,因此打拳擊便成了這些社會名流最好的消遣。
這個俱樂部有個特色,就是只招收男性的會員,女賓止步。不過呢,之前已經有一個長相如天使的女子打破這特例,而且這個女子還打敗了他們俱樂部裡的第一高手,儼然成為一個傳奇。
每一個見過這個傳奇的男性會員都忘不了她的臉,和她甜美的笑容。沒有人知道她打哪來,真正的身份為何,只能一直懷念她天使般的面孔,並希望她再次出現。
這天下午,奇跡 果然發生。
炎炎的午後,陽光普照。由於月中一般來說是一個月之中最清閒的時段,所以幾乎所有會員都來俱樂部報到,擠得俱樂部水洩不通。
有些會員很早就來,有些會員姍姍來遲,但無論來得早否,擂台那邊早有準備。下午三點一到,只見寬廣的擂台上站了兩個身高相當,但曲線有所差別的女子,一下子就引起全部男人的注意。
「擂台上有女人!」
眼尖瞧見異狀的會員,衝到休息室通知眾家兄弟這個消息。偌大的休息室立即跑得一個人也沒有,每個人都擠到括台前看是怎麼回事。
「看,是那個天使。」擠得水洩不通的人群中人認出劉字焉,大夥兒的眼睛不禁為之一亮。
「你回來了。」上次遞手套給她的會員笑得跟傻子似的,搶先引起她的注意。
「啊,是你。」劉宇焉對著他嫣然一笑。
「好久不見,謝謝你上回的手套,很好用呢!」
她的笑容亮麗,很快引來其他會員的詛咒聲,
「你要是覺得好用,我馬上去休息室拿來給你。」心臟受損的會員才不管其他男人嫉妒的眼光,兩腿—拔,就要去挖寶貢獻。
「不必了,我今天自己有帶,不過還是謝謝你。」她對著底下所有男人眨眼,因為她注意到所有男人都帶著不滿的眼光,她可不想待會兒上場時沒有加油的觀眾。
經她這麼一睨,底下的男人果然都乖乖的立正站好,釋放出愛慕的眼光,等著她表演,看慪了等在一旁,始終乏人問津的清秀佳人。
混蛋劉宇焉,看我非把你那張天使臉孔打扁不可!
默默的在心中發誓,范瓊文沒好氣的注視底下—票流口水的男人,為他們的智商哀悼。
難道他們不明白美麗的花朵通常有毒嗎?范瓊文納悶。她不知道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也想不通劉宇焉是怎麼變的,居然能夠從小野人變成天使,只能怨上帝造人不公,很難有其他解釋。
「準備好解救王子了嗎,屠龍小公主?希望你挨得
了我兩拳才好。」劉宇焉先來個陣前喊話,正式宣告比
賽開始。
「儘管放馬過來,小野人。」屠龍公主也不好惹。「我一定會打倒你,順利救出嘯文。」
范瓊文的狠話方落,擂台上的比賽鈴聲緊跟著大作,於是兩位多年情敵即刻重新就定位,看看誰能扳倒對方,一舉將王子扛回家。
她們兩人的眼光在空中打得火熱,擂台底下的討論聲也不輸給她們。因為大夥兒的耳朵都沒問題,都聽到她們的對話。
引起她們互擺擂台的罪魁禍首竟是傑瑞斯——俱樂部的第一高手?
眾人嘩然,原本他們就在猜測引燃戰火的原因,等他們知道原來她們是為了搶奪秦嘯文時,興趣就更濃厚了。
於是,場邊的男人紛紛靠攏,疾聲為她們加油。只不過力口油聲清一色倒向劉宇焉,聽得她好不愉快。
她做了個飛吻,射向場邊所有為她加油的男人。好幾個心臟無力的男人立刻應聲而倒,還得勞駕其他會員將他們挪開,才能繼續看戲。
秦嘯文一行人就是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走進俱樂部的。他們前腳才進門,後腳就有人拉著他們說。
「霍克、伊森,快來看好戲!」熱心的會員拉著劉宇剛的手臂,硬是將他拉往擂台的方向。
劉宇剛和秦仲文莫名其妙的互看一眼,只好也跟著跑。至於沒被打到招呼的秦嘯文則是意興闌珊的跟過去,絲毫提不起勁。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大夥兒全擠成—團。
「有女人在打架。」拉著他們跑的會員簡單的說。
「不會吧。」聞言,劉宇剛吹起了口哨。「我們俱樂部什麼時候開始招收起女會員,我怎麼都沒有接獲通知?」
「我也沒有。」對方笑開。「我是不知道俱樂部的老闆會怎麼想啦,但我覺得有那麼美的女會員加入其實也不錯,你覺得呢?」
關於對方肯定的評論,劉宇剛不予置評,他要看到人才能決定對方是不是美女,而他的標準可比—般人高出許多。
他們一起走向擂台,走著走著,但見劉宇剛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大叫——
「台上的人是宇焉!」我的天,居然打到他的地盤來。
這時,一旁緘默的秦嘯文也和劉宇剛一起應聲。
「另一個人是范瓊文!」不會吧,他有沒有看錯?
「誰是范瓊文?」這句話是大夥一塊兒問的,總要弄清楚三人的連帶關係。
「范瓊文是女警……」秦嘯文手忙腳亂的解釋。「不對不對,她是我小學三年級的同學……」
「那另一個呢?」就是有人弄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呃…她也是我的小學同學……」秦嘯文越說越亂。
「她也是女警?」那人還是不懂。
「不,另外那一個是我妹妹!」劉宇剛氣呼呼的解釋,很想敲醒那人的腦袋。
「拜託你們都安靜下來,讓我好好看場比賽行嗎?」被吵得頭痛的秦仲文分別給了他們幾個白眼,劉宇剛他們才沒再說話,把焦點轉移到擂台上。
擂台正中央,兩位誓死保衛國土的女戰士,正一個戴著紅色手套,另一個戴著藍色的互兜圈子,凶狠的眼光,宛如兩頭爭食的母狼,充滿異色的貪婪。
「大家快看,男主角來了,我們給他鼓勵鼓勵!」好不容易才安靜了一分鐘,人群中就有人發現秦嘯文,逼著大家拍手。
「幹嗎對著我拍手?上場的人又不是我。」秦嘯文沒好氣的叫罵,弄不懂他們在搞什麼飛機。
「你雖然沒上場,但是兩位可是為了你這個大情聖打架哦,怎麼能說和你無關。」說話的人口氣酸溜溜,馬上引來更熱烈的掌聲。
她們兩個人是為了他打架,不會吧?他的行情果真這麼好?
「啊哈!原來宇焉是為了你才打到俱樂部來,真有你的!」劉宇剛重拍秦嘯文的肩膀,頗為他高興,其實他是為自己的妹妹感到驕傲,她果然是道地的劉家人,有著堅忍不拔的血統,很好。
劉宇剛欣慰的點點頭,秦嘯文可沒他那麼寬心,覺得這一切荒謬透了。
「我賭那個女警贏,她的眼睛充滿殺氣,有勝算。」正當一個欣慰,另一個忙著挖地洞的時候,始終觀察著台上動靜的秦仲文率先下注,立即引來劉宇剛激烈的抗議。
「放屁,她才不可能打贏宇焉。我賭我妹妹,她一定贏。」劉宇剛豪氣干雲的丟出一萬塊現金,誓死維護劉家的名譽。
「睹了。」秦仲文重複同樣的動作。
「你等著看好了,我的判斷不會出錯。」
「才怪。」劉宇剛對自己的妹妹有信心,更何況拳擊運動又不是光靠殺氣就行,還得有技巧。
秦仲文不理好友的冷哼,逕自注意台上對壘的兩人。此時兩位纖纖佳人已從原地繞圈的狀態進步到互相走步對立,一樣熟悉的踏步,一看就知道同是內行人,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該死,那個女警真的懂得怎麼打拳。」兩掌一擊,劉宇剛開始為他妹妹擔心,更怕他的一萬元就這麼飛掉。
「哼哼,走著瞧吧!」秦仲文已經準備將劉宇剛那一萬元收入口袋,因為他看得出這女警頗有兩把刷子。
莫名其妙成為命案關係人的秦嘯文,可沒有一點賭博的心情。此情此景,讓他聯想起小學三年級時那一場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戰役……
關進了惡人監獄的嘯文王子,臉上失去了原有的陽光笑容。俊朗的臉上,如今只看得見愁雲慘霧,憔悴的模樣,惹得所有愛慕他的小公主都好心疼,連忙聚集起來一同想辦法。
「我們一起去救嘯文好不好?他看起來好可憐,都不會對我們笑了。」
四五個小女生蹲在操場邊的一角,用稚嫩的聲音哀悼她們逝去的青春,每個人的臉看起來都很氣憤。
「對啊,你說得對。自從劉宇焉轉來我們班以後,就一直霸佔著嘯文,以前他還會教我功課呢,現在都不會了。」
顯然王子不只長得帥,心地也很善良,難怪會引來一大堆愛慕者。
「你們猜,劉宇焉到底是男是女啊?"其中一位小公主問。
「不知道耶,我猜他是男的。」「我也猜他是男的,女生不會這麼粗魯。」「對啊,他好凶,還有一口大鋼牙。」「而且還不要臉的一直學嘯文。」「對啊對啊,劉宇焉學他走路穿衣服,還跑去跟嘯文理同樣的髮型。」
討厭死了!
「可是嘯文都不說話耶,他們是不是同性戀?
同性戀?!
「不會吧,嘯文一直都很正常,對女孩子很好。」
「可是那是在劉宇焉來之前。」
某一個小公主說了以上這麼句話,緊接著是沉默的恐慌。
怎麼辦?她們是不是應該趕在王子變成同性戀之前,趕快去解救王子?
「我們去救嘯文!」其中一位穿著洋裝的小公主忽地站起,斷然的表情,令人肅然起敬。
「好……好,但……但要怎麼救?」剩下的小公主猛吞口水,怕死了劉宇焉。
」我們一起去找劉宇焉決鬥,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會打輸他!」嗯,就這麼決定。
「好……好。」小公主們又吞口水。「那……誰要當第一個?」
小公主們你推我逃,好不容易才有人自願出來赴死。「我……我當第一個。」范瓊文緊捉著洋裝的裙擺說。
悲慘的收起回憶,秦嘯文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擂台上,暗自祈禱那天的狀況不會再來一次。
小公主們的集會他是後來才知道的,但是那天的打架過程,他可是全程參與實況轉播,看得一清二楚。
那天的結果如下:
公主團隊決定解救他,於是來到教室的正中央,排成一行向劉宇焉宣戰。劉宇焉推開椅子站起來,粗聲粗氣的說再多人她也不怕。小公主們一聽也火了,紛紛挽起衣袖,紮好洋裝,一個接一個揮出粉拳。
同學們見狀在一旁尖叫,他則是已經丟臉到想撞壁。就在他準備加入戰局,把她們拉開的時候,只見為首的范瓊文第一個倒下,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砰砰砰砰砰!連續五聲,由五人組成的公主團隊就這麼像骨牌一樣倒得東倒西歪,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到了保齡球館——全倒!
就是這樣,他才覺得范瓊文必輸無疑。撇開劉宇焉花癡的個性不說,她是真的懂得怎麼打拳,她的拳頭雖然對男人來說不構成威脅,對同是女人而言,可就如同泰山壓頂,重得不得了了。
秦嘯文暗自擔心,和大夥兒一樣屏息以待。擂台上的兩個人腳步都踏得很謹慎,看得出來平日有所訓練。
擂台上,戴著紅手套的劉宇焉不禁挑眉。她沒想到屠龍小公主也懂得拳擊,一般女警不是只要辦辦公,吹吹哨子,她哪來這麼多時間做運動,甚至打拳?
同樣地,戴著藍手套的范瓊文十分得意。 抱歉讓對手失望了,她就是喜歡練拳。自從國小那屈辱的——戰之後,她就決定丟掉洋裝,咬牙練拳,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雪恥,搶回她的王子。
兩個女人的戰火又起,這回是對準彼此的臉,繞了好幾個圈子,劉字焉首先出拳,范瓊文躲過。她再出拳,范瓊文又再躲過。情況立刻變得膠著,底下的男人則是鼓噪不已。
「別打傷她的臉,打傷了叫你賠!」底下有人沒水準的對著范瓊文喊道,惹來秦嘯文一記白眼。
「還有,記住不能打她的胸部,打扁丁你賠刁;起廠另一個男人說的話更沒水準,卻引來整個俱樂部贊同的聲音。
「對啊,別打她的臉和胸部!」所有男人齊聲要求。
「霍克,你妹妹的行情還真不是蓋的,居然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為對手加油。」還規定不能打臉和胸部,真是荒謬。
「那當然,她是劉家人嘛!」長得像他媽媽鐵定是個大美女,還有什麼好值得懷疑的。
眾人喧嘩,劉宇剛和秦仲文忙著討論,呆站在一旁的秦嘯文簡直聽不下去。俱樂部這些人都怎麼了,居然沒有一個有同情心?
不過,當他看見范瓊文的拳頭差一點擊中劉宇焉的臉時,也禁不住和所有男人一樣,
「啊!」地一聲,然後拍拍胸口齊念:「阿彌陀佛,沒事。」當他看見藍色的手套,差一步就要撞上劉宇焉豐滿的胸部,也和大家一起抽氣,深怕她被打疼。
該死,況著說著,他竟然也像那群流口水的白癡一樣,替劉魔女擔心。不行,他要振作起來為范瓊文加油,不然她就太可憐了。
「咳咳,戴藍手套的加油!」他獨排眾議,大聲喊出他的選擇,喊愣了劉宇焉的腳步,也喊出范瓊文的眼淚。
她的王子……在為她加油,她一定得好好表現才行。
受到王妃夢的激勵,范瓊文頓時信心大增,火力全開的拚命揮拳,把孤軍奮鬥的委屈全數忘掉。
另一方面,劉宇焉雖然得到整個俱樂部的支持,卻惟獨弄丟心上人關愛的眼神,教她情何以堪。
膠著的戰局,就因為秦嘯文無心的一句「加油」,而有了意外的發展。儘管劉宇焉的實力略勝一籌,可對方卻像吃了大力丸一樣越打越猛,最後終於將她打敗。
「我贏了!」范瓊文樂到丟掉手套高喊。
「我輸了。」劉宇剛頹喪到想揍人,他的一萬塊
「我也贏了。」秦仲文拍拍劉宇剛的肩膀,將』塊穩穩的收人口袋。
在場的人互有輸贏!只有劉字焉是現場惟一真正的輸家。
她居然輸了,怎麼會?她從來沒有輸過的啊!
「你輸了,嘯文以後就是我的。」范瓊文神氣巴拉的站在她面前,炫耀她的勝利。
她輸了,嘯文以後就是范瓊文的,她怎能讓這種事發生?
「勝負還未定,我們走著瞧。」劉宇焉當著范瓊文的面發誓,她會讓她充分認清,「劉家精神」,現在就說勝負還太早。
「我等你。」范瓊文冷哼,不認為她能有什麼天大的能耐。
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火,再次在空中延燒,等待下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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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范瓊文才知道劉宇焉也許沒有天大的能耐,卻能使她重重摔跤。
這天早上下了場大雨,天空灰灰的,氣溫驟然降了好幾度。范瓊文的心情卻異常高亢,完全不受外頭天氣的影響,直到分局長憂鬱的臉從辦公室裡探頭,才隱約嗅出陰天的味道。
「小范,進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分局長的臉色不太好,范瓊文連忙敲門進去,以為自己又開了哪張不該開的罰單,被人暗地裡申訴。
「局長,是不是又有人來投訴,說我開錯罰單,?」她已經很習慣這類事情,早已見怪不怪。
「比那更糟。」分局長搖頭皺眉。「這回你得罪的不是一般小市民,你曉不曉得我剛接獲上頭的命令,說要把你調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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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調職?」范瓊文錯愕。
「嗯,剛剛上頭打電話來,說你表現不佳,要把你調到澎湖去。」唉,他老早勸她要收斂脾氣,這回果然出事。
「見鬼,我哪裡表現不佳了?」她的罰單開得最勤。「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
范瓊文氣呼呼的質問分局長。她才不要被調去澎湖,那裡是離島,而且離台北好遠,根本見不到嘯文。
「我哪知道你得罪誰,你不會自己去想?」看吧,她就是這種個性。「不過,我倒是幫你套出了一個名字……劉宇剛你認不認識?我聽說這個人跟上面的交情很好,他暗中搞鬼的成分很大。」
咦,劉宇剛?這個名字挺耳熟的,去掉姓氏不就是全台灣最大的「宇剛集團」,他會不會就是這個集團的領導人?
劉宇剛……劉宇焉……難道她是……劉宇剛的妹妹?!
「我想我知道是誰在搞鬼了。」她是白癡,她是笨蛋!居然沒想出兩者的關聯,莫怪乎她可以自由進出「德克俱樂部」,她哥哥就是那裡的會員嘛。
「那最好。」分局長吁一聲,雖然他老是在背後幫她收拾爛攤子,但他還是挺關心她的。「你要是知道是誰搞的鬼,最好趁正式公文還沒有下來前,想辦法改變那個人的心意,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我曉得!謝謝分局長關心。」她當然知道了,她不但知道,還要去扒劉宇焉的皮,那個輸不起的小人!
「不客氣,你最好——」
呼嘯一聲,過沒幾秒鐘的工夫,分局長即發現自己對著空氣說話,范瓊文早已大力甩門,乘風而去。
「……快去找人。」分局長說,早已習慣她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她要是被調走,整個警局會很寂莫。
分局長默默的在心中為她加油打氣,而范瓊文也真的加快油門、警笛大響,公器私用的前去找劉宇焉報仇。
可惡的劉宇焉,別以為我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就算被調到綠島,我也要拖著你一起墊背!
默默在心中發誓,警車就在她不要命的加速中一路衝到「秦氏」的門口。她氣沖沖的跳下警車,管他有沒有違規停車。
「劉宇焉,你這輸不起的小人給我出來!」
方進入「秦氏」的大廳,范瓊文即指名道姓的大鬧「秦氏」,保全人員和接待小姐連忙衝過來攔她。
「小姐,這裡是辦公大樓,你要胡鬧的話請去別的地方,否則我要叫警察了。」保全人員好心的勸她,不料對方卻——
「我就是警察。」她亮出證明文件。「把劉宇焉給我叫出來,否則我就派人封鎖整棟大樓,讓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進出。」范瓊文虛張聲勢的威脅,搞得所有人都很為難。
「警官小姐,這……大家有話好好說嘛,你這態度……」保全人員一個頭兩個大,不曉得該怎麼應付這局面。
所幸,就大家都不曉得怎麼辦的時候,秦嘯文和劉宇焉出現了。他們才剛陪一位德國客戶參觀完「秦氏」,現在正要送客戶離開,不料卻看到這國混亂。
「怎麼回事?」秦嘯文極端不悅的介入保全人員和對方的對立。一看見來者是認識的人,連忙打招呼。
「是你啊!怎麼有空來,今天不用輪值?」秦嘯文十分熱情的問候范瓊文,稍微緩和了一下她沸騰的情緒。
「本來應該要,但是我就快要被調到澎湖了,只好特地過來謝謝劉小姐,免得以後找不到人道謝。」提起這件事,范瓊文又是一肚子火,咬牙的程度,清晰可見一斑。
秦嘯文雖然遲鈍,但也看得出來事情不對勁,連忙輕聲送走德國客戶,然後將一臉無辜的劉宇焉拉到范瓊文面前,三人一起對質。
「說吧,這是怎回事?為何她會被調職,是不是你搞的鬼?」秦嘯文惡狠狠的質問劉宇焉。俱樂部的事他都還沒找她算賬,現在又多添了一項罪狀。
「是又怎麼樣?」劉宇焉滿不在乎的承認犯罪。「反正她猛嘛,離島的風也吹不倒她。」說到這兒她甚至惡意的朝范瓊文做了個難看的鬼臉——
「但願你喜歡澎湖的天氣,聽說那兒的冬天很冷。」語畢,劉宇焉笑了笑,不講理的態度,當場氣壞了被整的兩個人。
這可惡的妖女!
「劉宇焉,你到底要不要臉?願賭服輸,是你自已說打贏的人可以贏走嘯文,現在又使這種卑鄙的手段,逼我放棄嘯文。」
「劉宇焉,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破壞我的約會也就算丁,現在你居然還去破壞別人的生活,你還是不是——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什麼願賭服輸?麻煩你仔細解釋一遍。」
原本炮口一致的兩人,因范瓊文的一句無心之語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現在秦嘯文的矛頭是指向范瓊文,她只得支支吾吾的解釋。
「呃……事情是這個樣子的。那天我來找你,本想歸還你的行照和駕照,但是你不在,我只碰到她。」她指著劉宇焉。「後來呢,我們吵了一架,她提議舉行一場拳擊比賽,只要誰打贏了這場比賽,就可以贏得你。所……所以我們就約定到『德克俱樂部』打拳,剩下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不必我再解釋……」范瓊文越說越小聲,因為秦嘯文的臉色不太好,事實上,他想殺人。
原來這就是整件事的始末。那解釋了為什麼她們會出現在俱樂部的原因,解釋了為什麼其他的人會輪流揍他,恭喜有兩個女人為他打架的緣由。
嗯,他這兩天被接得鼻青臉腫,挑戰隊伍長到打不完,僅僅是因為一場賭局;一場該死的賭局。
「你以為我們現在還是小學三年級嗎,居然提出這麼離譜的賭約?!」得知事實,秦嘯文轉而對著劉宇焉吼。他是倒了什麼霉,都已經從小學畢業十幾年了,還得被過去的魅影糾纏。
「是哦,都是我的錯,屠龍小公主都不必負責?」劉宇焉不甘心她一個人得背負這天大的責任,把范瓊文也一併拖下水。
「她需要負什麼責?一定又是你一個人在亂出主意,隨意捉弄人!」秦嘯文已經受夠她無辜的臉。
「我就愛捉弄你、愛捉弄她,你奈我何?」劉宇焉也火了,為何他不分青紅皂白,只會指責她?
「你——」
秦嘯文被她這番無理取鬧的話氣到快腦溢血,范瓊文見矛頭不對連忙過來勸架。
「算了,嘯文。不要為了我和她吵架……」
「誰為了你吵架,你未免太自抬身價。」劉宇焉凶巴巴地打散范瓊文的好意。
「你啊,最好快點調到澎湖去,不要再出現在我和嘯文的面前。這次沒有老師可以讓你打小報告,你等著被風吹得發抖吧!」偽君子。
劉宇焉和范瓊文戰得如火如荼,不料一道猛烈的掌風忽地朝她的臉頰拍下,把她的臉打歪。
啪!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嘯文的臉,懷疑那揚起來的手臂不是他的,他卻沉下臉生氣的說:「你說得太過分了,你到底還有沒有教養?」
她是沒有教養,她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摒棄在美國優渥的生活跑回台灣當一名小小的秘書,只是為了能待在他身邊,而他卻為了其他的女人打她一巴掌,並且質問她:「你有沒有教養?」
她受夠了!她受夠了他的遲鈍和惡意的誣賴。或許她是不對,但那因為她愛他,他到底懂不懂?
她氣得轉身就跑。
他不懂,他永遠不會懂!在他的心中,她永遠是當初那個捉弄他的不男不女,他不會費心去追究她頑皮背後的動機,不會去分析她的行為,他只會討厭她、誤解她。
「劉宇焉!」
秦嘯文焦急的怒吼聲自她背後追來,然而劉宇焉一點都不想聽,只管一直往前跑。
她要離開,反正他就只會罵她,罵她是妖女,疑她做的每一件事,她才不想被他捉回去教訓。
「劉宇焉,回來!」質
秦嘯文的聲音仍在後頭追,一路追下「秦氏」的階梯。劉宇焉拚命跑,不期然在跨下最後一個階梯前,差點撞上一輛銀灰色的跑車。
「潔西卡,你趕時間嗎,要不要我載你一程?」銀灰色跑車的主人緊急停下車子,刺耳的煞車聲,驀然將她驚醒。
卡爾文!
「嗯,麻煩你了。」她跳上銀灰色的敞篷跑車,催促他快走。
卡爾文看了還在和階梯奮鬥的人影一眼,嘴角揚起一個有趣的笑容。
「坐我車子的女人,一定得和我上床……單憑這點,你敢坐嗎?要不要考慮一下?」他看似玩笑,感覺上又十分正經的要求她考慮。
眼看著秦嘯文就要兵臨城下捉回她,劉宇焉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不必顧慮我的膽子,它比你想像中來得大。」
她說,而他笑。卡爾文二話不說,十分乾脆的重新發動車子,急踩油門,銀色的跑車瞬間乘風呼嘯而去,留下追趕不及的秦嘯文在後面對著排氣管咒罵。
「該死,她居然跳上了他的車。」秦嘯文呆呆的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裡是止不住的惆悵,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拉扯他的心臟一般難受。
隨後趕來的范瓊文看見這情形,一切都瞭然於心,只有戀愛中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他戀愛了;愛上她的死對頭。
「你喜歡她對不對?」范瓊文突兀的問秦嘯文,她不知道劉宇焉跳上了誰的車,但她看得出來,他很在意。
「誰……你在說誰?」秦嘯文嚇了一跳,先是弄不懂她在說什麼,而後才會意過來。
「你是說……我喜歡劉宇焉?」他搖頭。「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喜歡她,我是這麼討厭她……」
是嗎,他真的討厭她?如果他真的討厭她的話,那他為何還追出來?為何看見她跳上卡爾文的車子時,胸口會湧上一股不合理的心痛?
他茫然的看著范瓊文,無聲的詢問她是否真有這種可能性,只見她微笑的點頭。
「有時候討厭也是一種喜歡,嘯文。當你越討厭一個人,越不想看見那個人的臉的時候,才發現思念早已在你的腦海中扎根,而這毫無疑問就是喜歡。」范瓊文看得出他對劉宇焉就是這種感覺,否則他的眼神不會這麼茫然。
秦嘯文還在原地消化這個想法,范瓊文卻已悄悄拿出秦嘯文的駕照和行照,塞回他的手中。
「哪,這是你的駕照和行照,現在還給你。」她看著他的臉,十分遺憾的釋放人質。
「曾經,我是那麼高興能再遇見你,再和你說話。雖然現在我已不再穿洋裝了,可是我喜歡你的心情從沒有改變過,我相信劉宇焉也是。」而且比她還要拚命。
「答應我,是真正喜歡的,就不要錯過。不是真正喜歡的,也不要胡亂接受。博愛是你的優點,也是你最大的缺失。」這是范瓊文最後的臨別贈言,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她放開他的手,悄悄的揮別舊日的思念,並決定打起精神來,去另一個新天地尋找屬於自己的戀情,或許她的真命天子就在離島也不一定哩。
范瓊文樂觀的走開,秦嘯文卻還杵在原地,愕然消化自己的新發現。
他喜歡劉宇焉?不,不可能!她是小魔女,誰喜歡上她誰倒霉。可是……
當你越討厭一個人,越不想看見那個人的臉的時候,才發現思念早巳在你的腦海中扎根。
劉宇焉的臉龐,早已不分晝夜出現在他腦海裡,即使他再怎麼努力,依舊揮不去。
他……喜歡上她了!就在他們相處的期間,或是更早以前。他無法正確的把日子算仔細,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老忘不了她那滿口牙套。
"真正喜歡的,就不要錯過。不是真正喜歡的,也不要胡亂接受。博愛是你的優點,也是你最大的缺失。"
他想起范瓊文的話,想起他幾乎是對每一個女人好,劉宇焉一定很受不了他這一點。
如今,他終於也嘗到同樣的滋味,
「混蛋!」他罵自己,也罵卡爾文,並且撥著手機到處找人。只是佳人已失去了蹤影,跳上另一個男人的車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08:24
第六章
優美的夜景,倒映在漂滿浮萍的湖面上。
湖面上反映著遠處照照的燈火,在水波的晃動下,褪色為模糊的印象派畫作,充滿了迷濛的詩意。
手裡緊握著高腳酒杯,身體倚在凸出湖而的陽台欄杆上,劉宇焉的內心沒外表看起來輕鬆,事實上,她滿緊張的。
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她低頭喝了一口香檳,香檳帶點微酸卻又香醇,年份不錯。
她清清喉嚨,眼睛偷偷斜瞄身後的卡爾文,他正在倒酒。神態優雅且清閒,雕像般的側臉推敲不出任何情緒。
謎樣的男人。
劉字焉將視線調回到湖面。卡爾文的住所位於一座相當隱密的湖畔,對路不是很熟的人,根本想像不到這裡居然還建有一座像這樣的別墅。這座別墅的風格既前衛又優雅,第一眼看的時候會覺得很不協調,但再定眼細瞧,又會發現整座別墅設計得相當好,和四周的自然景觀融成一氣,可見得卡爾文請了一個很好的建築師,搞不好這個建築師她還認識哩。
她猜測這個建築師會不會就是屈之介,背後隱隱約的感到卡爾文朝她走近。她顫了一下,很快地又將酒杯拿起來一仰而盡,酒杯方才放下,只見呈U字形的酒杯中又重新注滿酒。
「照你的喝法,很快就醉了。」卡爾文悄悄地在她酒杯中倒滿酒,然後優雅地走到她身邊,和她一同觀看湖中的倒影。
劉宇焉笑笑。不知怎麼地,跟他在一起,特別容易感到緊張,也許跟他謎樣的神情有關。
「這間房子的建築式樣相當特別,是誰幫你設計的?」她隨意找個話題瞎扯,祈禱老天不要讓他瞧出端倪。
卡爾文僅是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答道。
「屈之介,那個獅子大開口的混蛋。」他說得很淡,彷彿他這麼說還算抬舉他。
「我就猜是他,屈之介的建築風格蠻好認的。」劉宇焉點點頭,蠻羨慕他明明在罵人卻還能夠如此氣定神聞,回頭記住要多學一點。
「是嗎?」卡爾文頗不以為然。「你是真心想和我討論屈之介的建築風格,還是想隨便找個活題,以免我向你提出過夜的建議?」
他的用詞很文雅,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和她上床,就在此時,就在此地。
「咳咳。」劉宇焉幾乎被咽在喉頭的香檳嗆到。「我……咳咳……我以為你只是在開玩笑。」她不安的賠笑臉。從她跳上他的車子那一刻起,她就在猜他會不會真的提出這個要求,沒想到他真的說出口。
「我從不開玩笑的,潔西卡。」卡爾文嚴肅的搖頭。「我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或是做的每一件事都再認真不過,只要是認識我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你不妨去打聽一下。」
「但……但是……」她也很想現在就去打聽啊,但她懷疑她逃得掉,他嚴肅的表情好像她不兌現承諾就要殺她,恐怖極了。
「潔西卡,你該不會是在怕我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很糟。」看穿她的意圖,他忽地彎身,把她困在陽台的欄杆邊,讓她動彈不得。
「我……你在開什麼玩笑,我當然不怕。」劉宇焉
盡可能的往後彎,挑戰體能的極限。
欄杆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湖泊,她該不會是碰上
什麼殺人魔想用這招逼她自殺吧!她還沒得到嘯文,
不想這麼早死。
「你又忘了,我從不開玩笑的。」算她說錯話,他
的表情更嚴肅,幾乎已和聖賢銅像無異。
「不……我弄錯順序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急
忙更正用訶。「是我在開玩笑,不是你,請原諒我一時
心急,沒把話說好。」
「真的嗎,你是真心想道歉?」只可惜銅像過於精
明,一眼就望穿她的企圖。
「當然是真的。」劉宇焉簡直快不能呼吸,她還是
第一次遇到這麼另類的男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好,就接受你的道歉,我們從頭來過。」即使她
已經表現出最謙卑的態度,卡爾文依舊維持著相同的
姿勢,把她逼向死角。
「從……從頭來過?!」這她還以為已經逃過一劫。
「我們不是已經……」
「已經上床了?這次你就真的是在說笑了,我們當
然還未上床。」卡爾文挑眉。
「不過,如果你想在這裡
做那檔事的話我也不反對,我雖然外表看起來一派正
經,但對於性愛這件事,倒是十分放得開,這點你不
必擔心。」
「不……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誰擔心那個,,「我是說……」天呀,該怎麼解釋?
「我是說……」她根本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搪塞。
「還是你寧願到比較舒服的地點?我也這麼想」不給她回應的時間,卡爾文忽地起身將她拉起來,二話不說就住房間裡跑。
「請原諒我到現在才顧慮你的舒適,通常我不會這麼猴急,表現這麼不正常。當然過去的女人也沒有一個像你這麼漂亮,你一定很能體諒我急切的心情才是。」卡爾文一方面拉著她跑,一方面發表長篇大淪。
劉宇焉根本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她很希望是,但他的表情又十分嚴肅,情況撲朔迷離。
「等一下,卡爾文!」她試著制止卡爾文的腳步,無論情形有多困難,她都不能失去貞操。
「你聽我說,我知道事情和你想的不太一樣,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隨便的女人!你不能一直拖著我跑。」她索性停下腳步耍賴,以為卡爾文若拖不動她就會放棄。但現實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卡爾文的力氣比她想像中來得大,而且大上許多。
「卡爾文!」她驚呼一聲。因為她不僅無法讓他停止腳步,甚至還被拉進房、甩上床鋪。
「你不覺得你已經說太多話了嗎,潔西卡?」儘管她說得口沫橫飛,卡爾文依然是充耳不聞。更甚者,他已經開始脫衣服,露出不下於秦嘯文的堅實胸膛。
「良宵苦短,何不讓我們結束彼此的廢話,開始做點正經事?」他像一頭黑豹似的慢慢爬上床,這給了劉宇焉逃命的時間。
「做你的頭啦!」她氣得面紅耳赤。「要做你自己去做,我沒空陪你瞎搞。」說著說著,她跳下床鋪的另一邊,和驟成黑豹的卡爾文相互對峙。
「很抱歉,我沒有興趣DIY。」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再說,我只是要求你實現對我的承諾,有什麼不對?」卡爾文依然持續爬上柔軟的大床,很快地來到床鋪的正中央,眼看就要捉到她。
「當然不對!」她尖叫,後頭該死的居然是牆壁。「每個人都不會把那種話當真,只有你會看不出那是個玩笑!」台灣有兩千多萬的人口,就她一個人會碰上不懂情趣的瘋子,真有夠倒霉。
「很抱歉,我就是聽不出來這是個玩笑,你準備好失身吧。」在她尖叫之際,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舉將她擒下,她連揮拳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拖到床上。
劉宇焉先是拚命掙扎,後才發現不對勁。他並沒如她想像那樣一直攻擊她,雖然他的身手快到連拳擊手都會汗顏,但是他僅僅是製造出即將侵犯她的假象,而後停祝
「你——」她不明就理的看著卡爾文,只見他勾起一個笑容,淡淡地說道。
「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些話是不能隨便亂答應的,一旦亂答應的結果就像現在這個情形。」卡爾文相當優雅的下床,並暗示她還是個處女。
在他的提醒下,她看看自己因掙扎而掀起的裙子,再看看身上扣子已經掉落的襯衫,不禁臉紅,
「咳咳。」她連忙拉攏襯衫遮羞。「你……你是怎麼知道我還是……處女的?」
「很簡單,就憑你掙扎成那個樣,還有整天坐立難安的樣子,就猜得出來。」他可不是初嘗人事的小處男,當然區分得出兩者的不同。
卡爾文涼涼的調侃她,隨手打開衣櫥丟了件襯衫給她披上。瞬間她覺得他真是個大好人,只是教訓人的手段太激烈,讓人不敢領教。
「說吧,你為什麼跳上我的車,甚至為此扯了漫天大謊也在所不惜?」卡爾文坐上床沿,面無表情的問。
劉宇焉明白他是在說她答應和他上床的事,不禁悲從中來。
「因為……我喜歡嘯文。」她咬緊下唇,委屈得/L乎掉淚。
「我會做一堆蠢事,都是因為他。」接著,她把今天發生的事請一遍。不只是今天,連同過去的事也—並托出。卡爾文這才知道原來她以前是個丑不拉嘰,和野人無異的小霸王。
「別哭了,總算你也變漂亮,文實在很難相信,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也有一段晦暗歲月,難怪她非糾纏著秦嘯文不可,誰教他不識貨呢。
「可是嘯文……」雖然擁有卡爾文的品質保證,劉宇焉還是覺得很委屈,哇地一聲演起孟姜女來。
「小女孩。」看她哭得淚眼汪汪,卡爾文索性將她攬人懷中安慰個夠。
「從頭到尾你就沒長大過,真可憐。」怪也只能怪她太好命了吧!生長在台灣第一有錢的家庭,要什麼有什麼,難怪連一點小小的打擊都禁不起。
他就這麼抱著劉宇焉,讓她在他身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宣洩個夠,最後才拿出一件男人穿的浴袍,交給她更衣梳洗。
「夜深了,你就到隔壁休息一晚吧。你放心,我不會偷襲你,我對小女孩不感興趣。」相較之下,他還比較欣賞另一個脾氣火爆的女警。
只是屠龍小公主?多虧劉宇焉想得出來這外號。沒想到一場幼稚的愛情也能讓兩個死敵角色互換,各自換下長褲和洋裝,便宜了秦嘯文。
「嗯,晚安。」劉宇焉長吁了一聲,很高興她的貞操無慮。
當晚,她睡得十分香甜。一點也料想不到,有個人不但找了她一整天,還守在她的公寓門口直到隔天。
隔天清晨,空氣新鮮,湖面反映著青翠的倒影。劉宇焉方才知道,原來這座湖泊不只漂著浮萍,湖畔並且種植了好長一排柳樹,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刁;同於夜晚的風情。
「你這兒的風景真美,好像一幅畫。」劉宇焉對身旁的卡爾文說,十分欣賞他的住處。然而被讚美的人只是聳聳肩,伸直懶腰目視這一片湖色風光,一句驕傲的話也沒有。
接下來,他們一起吃早餐,甚至一起散步。在他的身邊,劉宇焉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卡爾文給人的感覺就如一個沉默的大哥,瞭解卻又不多話,只是默默給予支撐的力量,教人心曠神怡。
她不禁想起自家大哥,當然他也一樣疼她,只是疼的方式不一樣。她大哥比較像是陪她一起胡鬧的幫兇,不似卡爾文這般正道。
不過,若要說他正派,恐怕又有很多人要投反對票。因為商場上的他,是個不擇手段的人,只要是對他有利的事,哪怕過程不怎麼光彩,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決定去做,買通李建邦的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劉宇焉搖搖頭,有點搞不懂卡爾文這個人。 別看他外表一派正經,其實原則隨時在變,誰要真惹毛他,那個人鐵定倒霉,搞不好還會落個死無全屍。
她在心中為曾經惹毛他的人祈禱,窈窕的身子,隨著卡爾文每一個悠閒的腳步,踏遍別墅附近每一寸土地。
等卡爾文驅車送她回台北的住處,那已經是好幾個鐘頭以後的事了。
「拜拜,謝謝你送我回來。」接近中午,劉宇焉拒絕卡爾文一道午餐的提請,直接從他的銀灰色跑車跳下來。
「不客氣。」卡爾文隨意的揮了揮手後揚長而去。
劉宇焉遠眺卡爾文遠去的背影,心想若是她大哥知道她居然在宿敵的別墅裡過夜,不知會不會拿刀砍了她?
她想像這個可能性,走進公寓按下電梯上樓,殊不知另一個想殺她的人早已配備好槍枝,等在她家大門口。
「你和卡爾文去哪裡了,為什麼整夜都沒有回來?」
劉宇焉方走出電梯,就有個陰沉的聲音自幽暗的陰影中傳出,差點沒嚇掉劉宇焉半條命。
她驚魂未定的看著秦嘯文走出陰影處,慶幸他不是哪個專門殺害單身女性的神經玻
「你嚇著我了。」劉宇焉深吸一口氣。「你沒事幹嗎躲在門邊,害我以為是小偷。」自從到「秦氏」上班以後,她就在公司附近租了間公寓獨居,安全方面自然有所顧忌。
「你還沒有回答我,昨日一整天你都和卡爾文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整夜都沒有回到公寓?」秦嘯文隨便點了一下頭,算是為他嚇到她道歉。但他可沒忘記她消失了一整夜的事,並且決定追查到底。
「找沒有必要回答你。」奇怪的男人。「你安慰你的范瓊文,我玩我的,兩者互不相干!你管我和誰一起過夜!」
想起昨日所受的委屈,她不禁一肚子氣。要不是剛好碰到卡爾文,她滿肚子的委屈還不知向誰傾吐呢。
「別和我耍嘴皮子!我在你公寓門口等了一整夜,可不是為了等你說這一些廢話!」秦嘯文仔細算了—下時間,不禁詛咒得更厲害。
她消失了二十幾個鐘頭,這段時間他心急如焚,她卻還在那邊發小孩子脾氣。
「誰有空跟你說廢話,我——等等,你剛剛說……你在我的公寓門口等了一整夜?」劉宇焉不太確定她有沒有聽錯,他真的在這兒守候了一夜?
「你聽見了。」秦嘯文困窘的承認。「昨天你跳上卡爾文的車後,我就四處撥電話看你有沒有改變心意回劉家或是去找朋友,結果都落空。無計可施之下,我只好守在你家門口等你回來,等了一整夜,依然沒有看見你的蹤影。」
想起昨夜的煎熬,他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質問。
「你昨天一整天到底該死的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都不和家裡聯絡,你就不怕別人替你擔心?」他不好意思說,其實從頭到昆只有他一個人擔心。她家人不知道是已經習慣她放蕩的行徑,還是她家的教育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反而在他登門找人時要他放輕鬆,並笑嘻嘻的告訴他,她遲早會出現。
她當然會出現了,就在整夜縱慾以後,瞧她神清氣爽的模樣,便不難想像昨夜卡爾文帶給她多大滿足,而他為這一點嫉妒到發狂。
他陰沉不已地看著劉宇焉,陽光般的俊容失去了開朗的顏色。而劉宇焉的臉色也不遑多讓,方才聽見他為她守候了一夜的驚喜,早已消失在他霸道的口吻之中,重燃她的驕氣。
「他們才不會替我擔心呢,我的家人又不像你是個大傻瓜。」傻到不知道她的心意。
「他們啊,早已經習慣我徹夜不歸,這又沒什麼大不了,幹嗎大驚小怪。」
劉宇焉哼道,萬萬沒有想到秦嘯文的表情會因這一句話而風雲變色。
「照你這麼說,他們也習慣你隨便跳上男人的車,跟著任何一個男人跑噦?」秦嘯文面色凝重的問。
「我才沒有——」
「他們也習慣,你隨便在大廳勾搭一個男人,接著就和他上床?」秦嘯文不禁想起當日她和卡爾文在「秦氏」大廳眉目傳情的模樣,瞬間一肚子火。
「你別胡說——」
「既然任何一個男人你都可以和他上床,那好,我倒要領教你的床上功夫有多厲害,為什麼可以和卡爾文玩一整夜,弄到快中午才回來!」
不給劉宇焉任何辯駁的機會,秦嘯文像發狂了似的猛搜她的皮包,找出她的大門鑰匙,打開門後便把她拉進去。
劉宇焉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事情發生,腦子糊成—片。這是她認識的秦嘯文嗎?他今天怎麼啦,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危險?
「進去!」在她尚未能反應過來時,秦嘯文又鉗住她的手腕,給她一記當頭棒喝。
「我知道你哪兒都能玩,但很抱歉,我是個傳統的男人,比較偏愛舒適的大床。」接著,他殘忍的將她抱向敞開的房間,毫不客氣的將她甩上床。
劉字焉睜大了一雙美眸看著他粗魯的舉動,他的舉動和昨夜的卡爾文如出一轍,表情卻可怕多了。
「嘯文……」劉宇焉想向他解釋,她和卡爾文的關係不若他想像中那麼齷齪。可惜她未能開口,秦嘯文偌大的身軀便以泰山壓頂之勢朝她襲來,並用熱烈的吻,將她到口的解釋牢牢封祝
劉宇焉再次呆愣,這是自從上回他惱羞成怒後第一次吻她。雖然她——直渴望他的吻,但絕不是以這種幾近侮辱的方式。
「嘯文——」她用力掙扎,趁著他換氣的主隙吼出她的抗議,結果只是徒勞無功。
「閉嘴,我不想聽見你的廢話。」他啃嚙她的下唇,不許她再為自己辯駁。
「我不是在廢話,我只是想告訴你——」
「你和卡爾文做愛的時候也像這樣囉哩囉嗦嗎?」秦嘯文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辯解,開始動手解她襯衫上的扣子。
劉宇焉猛搖頭。
「我沒有——」
「我無法否認。」雖然她很想,但她不敢,因為這是事實。
劉宇焉毫不遮掩的答案,先是讓他愣了一下,接著是一連串的詛咒。
他多麼希望她告訴他,昨天晚上她並未和卡爾義一起過夜,即使是謊言,至少都能讓他好過一點。
她幹了這麼多惡作劇,為什麼惟獨不肯撒點慌騙騙他,難道她就這麼喜歡傷害他?「嘯文,我和卡爾文——
「夠了!你和卡爾文愛怎麼樣是你家的事,別拿來煩我!」他受夠了她的輕涪她的捉弄,只想回頭過他之前的悠閒日子。
「嘯文,你聽我說——」
「我什麼也不想聽,只想你滾出我的生活!」秦嘯文打斷她所有的辯解,倏地翻下床,像個巨人般居高臨下,與她斷然決裂。
「辭職,我要你馬上遞辭呈。」他再也不想有她這樣一個秘書。「我已經被你捉弄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我想遊戲玩到這個程度,也應該夠了吧。」
秦嘯文表面就得很平靜,其實是在費力撫平內心所受的傷害。他不該受她吸引,搞得自己像小丑…—樣可笑,所以他要她滾,滾得越遠越好。
「嘯文……」聽見他冷絕的聲音,目睹他斷然的表情,劉宇焉知道這回他是玩真的,他是再也不想見她,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給你兩個鐘頭的時間,我先回辦公室。」沒有給她太多考慮的時間,秦嘯文發出最後通牒。「兩個鐘頭後我若沒看見你來公司遞辭呈,到時可別怪我把你從這裡扔出去,我說到做到。」
接著,砰一聲!
公寓大門被甩上的聲音,就像他斷然決裂的表情一樣無情,在在衝擊著她的心。
遊戲結束……她兒時的夢……也碎了……
低頭俯看秦嘯文在她胸前留下的暗紅印記,瞬間劉宇焉升起大笑的衝動,沒想到他最後留給她的,竟是比兒時記憶更難磨滅的碰觸。
「白癡嘯文……」劉宇焉不禁咒罵。「你為什麼一直這麼低能,對於我的愛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捂著臉,哭得像關不緊的水龍頭。
正午的陽光刺眼,反映出她晶瑩的淚水,也射入她那顆始終不變的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09:33
第七章
秦嘯文像個遊魂似的回到辦公室,一個多鐘頭前下最後通牒的力氣,彷彿已被正午的太陽蒸發殆盡,再也冷酷不起來。
他坐在由牛皮精製的巨型皮椅裡,像顆洩氣的皮球,癡癡凝望離他不遠的另一張桌子,那是劉宇焉的座位。
他歎口氣,腦子裡浮現出她無辜眨眼的嬌俏模樣,不由得承認,有她在的日子熱鬧多了。雖然她總喜歡把他氣得半死,每每將他逼至失控的邊緣,但也同時帶給他許多無形的歡樂,而這些歡樂,竟是要等到看不見她的時候,才能發覺。
她會如他最後通牒說的那樣,自己乖乖過來遞辭呈嗎?還是如往常一樣不用他,只管穿得漂漂亮亮,躲到公司裡來當一支無用的花瓶?如果事情真的發展成這樣,他該怎麼辦,把她捉起來好好打上一頓屁股?
他苦笑,有太多的矛盾在他心中征戰,秦嘯文不知道哪一方會打嬴,有時候他懷疑自己根本不希望劉宇焉把他的威脅聽進耳裡,真的到公司來辭職。
他看看掛在牆上的鐘,離他給的最後期限只剩十分鐘。看來她是決定不甩他,繼續折磨他到死。
不過,這樣也好,總比無聊到發瘋來得強。或許是他天生犯賤,這個時候居然懷念起她哼的那些小曲,和恐怖的歌聲來。
你瘋了,秦嘯文;被沒有她的寂寥搞瘋。
重重地又歎了口氣,默默承認自己沒用,秦嘯文終於忍不住寂莫的站起來,朝劉宇焉的位置走去。所謂睹物思人,聊勝於無,隨便碰碰她的東西也好。
他先摸摸她辦公桌的桌面,上頭留有她碰觸過的痕跡,再拿起擺在一邊的電話,那是她最常使用的辦公用具。最後,乾脆坐在她的座椅上搖晃了幾下,並打開她辦公桌的中間抽屜,把所有文件拿出來隨便瀏覽一次。
起先,他相當漫不經心,以為又會看到一大堆離譜的錯誤。未料,看到最後他的臉色逐漸顯得凝重,表情嚴肅到能把人悶死。
這些文件,這些報價單,都是前幾天他要她編纂,而她做得一團亂的重要資料。當時她嬉皮笑臉,唉聲歎氣的告訴他沒關係,反正她出再大的錯,那些客戶也會原諒她,照常給公司訂單。
當時他無話可講,現在更說不出口。難怪那些客戶一個個不吭聲,原來他們不舉牌抗議的原因不在她的美貌,也不在她甜到能膩死人的語氣,而在於她優秀的工作能力。
他鐵著一張臉,一頁一頁的檢視手中的資料。所有的報價程序和翻譯都完美無誤,她甚至能挑出他原稿中的錯誤,逕自訂正。此外,他發現劉宇焉在時間的掌控方面也做得相當好,所有的報價幾乎在一到達對方手裡,即去電詢問,效率之高,他之前的幾任秘書難望其項背。
手裡緊緊握住這些文件,秦嘯文不願承認這是真的,寧願相信她是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大小姐、他飛快的打開另一個較大的抽屜,裡頭擺有很多整理好的檔案。他把那些檔案抽出來,發現所有的檔案就和他手上的資料一樣,被處理得好好的,一點疏失都沒有。
忿忿地合上所有抽屜,將所有文件丟在桌子上。秦嘯文發現他被要了;被劉宇焉那該死的女妖把玩在手心上。她明明具備很好的工作能力,卻故意在他面前處處裝白癡,假裝什麼事都不懂,究竟是為什麼?
秦嘯文不懂,只知道心中有股怒氣在燃燒。很明顯的,這又是她另一個遊戲,目的是把他玩到死,補回她幼年時沒玩夠的部分!
他氣得咬牙切齒,頭冒金星。牆上的鍾指針這時剛好走到兩點鐘的位置,劉宇焉正好也帶著辭呈走進辦公室。
「我來遞辭呈……」劉宇焉方能冷靜面對他們今生無緣的事實,不期然看見秦嘯文坐在她的座位上,而她精心分類、整理好的檔案,此刻就一張張、一本本的躺在桌面上。
她一看見這個情形,立刻明白大事不妙,他發現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宇焉甫踏進辦公室,秦嘯文立刻拿起桌上的文件追問。「你明明有很好的工作能力,為什麼還要裝白癡來騙我,捉弄我就這麼有趣?」他目光如炬的要求她解釋,劉宇焉卻說不出口,至少此刻不能。
此刻的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輕藐,那深深撼動了她的心,連帶地封住她的口。
「你還沒有回答我,捉弄我當真這麼有趣?」雖然她刻意保持緘默,秦嘯文卻不容她打混。
「我……」劉宇焉倒抽一口氣,猶豫著該怎麼閃避。
「回答我!」
「我不是在捉弄你!」
秦嘯文拳頭打在桌面的進裂聲和劉宇焉狂暴的怒吼,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之後,是短暫的沉默。
「你說什麼?」秦嘯文首先打破沉默不敢相信的問,她這還不叫捉弄,那什麼才算。
「我說,我不是在捉弄你。」她豁出去了。「我之所以故意在你面前表現得像白癡,不是因為我想捉弄你,而是另有原因的。"
"另有原因?哈,你還會有什麼其他理由?"秦嘯文嗤之以鼻,一點都不相信她的鬼話。
"因為我喜歡你,笨蛋!"這理由夠充足了吧。
劉宇焉面紅耳赤地怒吼,秦嘯文則是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樣子好像一個白癡。
看吧,他就是這麼遲鈍,她才必須這麼辛苦。
"你……你就什麼,再說一次。"秦嘯文象只九官鳥一樣重複這句話,就是不敢相信。
"我說,我喜歡你。"她也不遑多讓,一再重複這句話。"從小我就喜歡你,長大了依然沒變,所以我從美國回來,拜託你大哥讓我進來當你秘書,誰知道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只好做一大堆蠢事,想辦法引起你的注意。"
劉宇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頭解釋,秦嘯文的腦子卻早已糊成一片,不能思考。
她喜歡他,這有可能嗎?為了接近他,她還拜託他大哥讓她進來"秦氏"當秘書。這麼說,每個人都知道她喜歡他,只有他自己渾然不覺?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老天啊,他的頭痛得快要爆炸了。「你不可能喜歡我……」叫他相信她故意作弄他還容易些。
「我不可能?你憑什麼這麼說?」聽見這離譜的說法,劉宇焉氣到臉紅。
「因為……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你喜歡我……」秦嘯文吞吞吐吐的懷疑。
「誰說沒有,笨蛋!」她遲早會被他的遲鈍氣到吐血。
「你以為哪一個正常的女孩,會在沒有愛的成分下,放棄原有的舒適生活,跑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工作?」雖然她生在台灣,但實際長在美國,要不是為了他,她不可能回來。
「可……可是……」他無法相信。
「好,你要是再不信,我給你看一樣證據。」火大之下,她推開秦嘯文,打開電腦,找出寄件備份那一欄,點開一封電子郵件。
「哪,你自己看。」劉字焉逼迫秦嘯文看螢幕上的那封名為「ILOVEYOU」的信件,頓時啞口無言,神經錯亂。
這封電子郵件,正是前幾天他曾收過的那一封,由血淚交織成的愛慕信件。當時他以為是哪個寄錯信箱的白癡幹的好事,如今才知道,這不是一封寄錯的信,而是要寄給他的愛慕信件,寄件人是劉宇焉。
他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她,完全無法想像,她竟在多年以前就喜歡上他,並用這麼另類的方式,表達她的愛意。
「好了,現在你已經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你怎麼說?」劉宇焉屏住呼吸,進一步要求秦嘯文回應她的表白,卻換來他更茫然的凝視。
他怎麼說?他能怎麼說!她不會真的要他現在就回答她的問題吧,他的腦子根本不能思考。
「我……我希望你辭職。」他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吐了一句,結果卻是這句令人意外的話。
「為什麼?」劉宇焉臉色蒼白的問秦嘯文,原本她就打算如他的願打道回府,可是再一次聽見他說這句話,感覺上特別傷人。
「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你……」該死,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有你在我身邊……我不能思考……」
就是這句「我不想再見到你」,讓劉宇焉的希望完全破滅。
她掏心掏肺,拋棄女性所有自尊與顏面,剖析自己對他的愛意,結果只換來他茫然的眼神,和一句「我希望你辭職。」
她會辭職的!她再也不想像個傻子一樣,做出白癡才會做的事,只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再也不會委屈自己拜託那些客戶,不要揭穿她的真面目,只因為她暗戀的男人不懂她,所以她只好戴上兩張面具,期望有一天他能夠親手為她摘下來。
他是幫她摘下來了,只是結果意外的痛。
「這是我的辭呈,請副總過目。」劉宇焉將捫『好的辭呈放在秦嘯文的面前。
秦嘯文驚訝的抬頭,彷彿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要求了什麼。
「我會馬上離開公司,請副總不必擔心。」劉宇焉勉強自己露出一個開朗的微笑。
「我……我很抱歉過去那段時間擾亂你的生活,不過……以後你不必擔心我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我決定回美國,而且立刻就走。」劉宇焉做了好幾個保證,隨後點頭轉身離開公司,讓秦嘯文自己去消化她剛剛說的話。
她一直請他不必擔心,說她會如他的願回美國……其實這樣也好,她走了,他的生活又能馬上恢復平靜,他又能立刻再找一個秘書,收拾她製造出來的一團混亂。
他茫茫然的看著劉宇焉放在他眼前的辭呈,A4大小的白紙上除了印表機列印出來的黑字,還有她娟秀的簽名。
她真的是一個細心的人呵,他想。連一份簡單的辭呈都能弄得漂漂亮亮,一如這些她整理過的檔案。
我喜歡你,所以我從美國回來,拜託你大哥安排讓我進來當你的秘書,誰知道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只好做一大堆蠢事,想辦法引起你的注意。
他想起劉宇焉先前的一番表白,眼光不由得移往桌面上堆積如山的檔案發呆。
現在你已經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你怎麼說?
他又想起劉宇焉那時期盼的表情,和屏住呼吸的可愛模樣,霎時才發覺,自己說了多混賬的話。
他說他希望她辭職,他說他不能思考,其實是因為自己無法應付她赤裸裸的表白,怎麼知道在失去她以後,才明白何謂真正的茫然。
我決定回美國,而且立刻就走。
這是她離去前最後的諾言,她撒了一千個謊,此刻他只希望這次她不是在說真的。他不能讓她回美國,尤其在他終於弄懂自己真正的心情之後,更是不可以,
別走,宇焉,我也喜歡你!
秦嘯文一邊在心裡回應她的心意,一邊拿起車鑰匙,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趕在劉宇焉到達機場以前,將她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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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那頭秦嘯文忙著開車闖紅燈的同時,這頭的劉宇焉也沒閒著。倒不是因為忙著埋頭整理行李,而是忙著應付打從美國來的不速之客——尼克。
當她心灰意冷的回到公寓,準備提著先前就整理好的行李,趕去機場補位好趕回美國,下巧這時公寓的電鈴響起,她只好先去開門。
「請問你找誰——尼克!」劉宇焉光是心不在焉的打開門,後在看見尼克的臉龐時,瞳孔倏然放大。
「哈噦,潔西卡。」金髮藍眼的尼克擋在門口對她微笑。「好久不見了,你還是一樣漂亮。」不只是漂亮,簡直是美艷動人,比起高中時的清純,此刻的她更有味道。
尼克色迷迷的打量著劉宇焉,被打量的人卻是已經驚訝到不知怎麼回應。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潔西卡?」既然主人不盡責,身為客人的尼克只好厚著臉皮提醒她。「我想進去喝杯咖啡或是茶什麼的。」
由於尼克高大的身子像是一堵巨牆擋在公寓門口,劉宇焉只得閃過身說:
「請進。」同時心裡盤算著速戰速決。
「咖啡都喝完了,冰箱裡只剩可樂。」劉宇焉方關上門,便急著開冰箱找飲料,結果只找到幾瓶可樂。
「就喝可樂,謝謝。」同樣地,尼克甫進入劉宇焉的小公寓,就忙著打量四周收集資訊,很快便發覺到一個有趣的現象。
「你打算出去旅行?」尼克環顧了公寓一圈,不期然在某個房間的門口,看見一隻皮箱,遂挑眉問她。
「不干你的事,你只管喝你的可樂,其餘的不必過問。」劉宇焉沒好氣的將可樂丟給他,隔著一段距離瞪他。
反觀尼克卻是悠悠哉哉地賴在柔軟的沙發上,逕自喝他的可樂,對於劉宇焉凶悍的態度,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氣壞了劉宇焉。
她低頭看看手錶,不悅地皺眉。看來他是打算跟她開打八年抗戰——耗到底,遺憾的是她可沒這閒工夫跟他耗,她還要趕飛機。
「你為什麼沒有事先通知我就來台灣?」懶得和他玩迂迴戰術,劉宇焉乾脆直接開炮。
「這是你對待老朋友的態度嗎,潔西卡?」尼克笑嘻嘻的反擊。
「我才剛放下行李哩,你就對我這麼凶,小心我會被你嚇走,破壞了國民外交。」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原來你的膽子這麼小,我還以為你從過軍,當過軍人呢。」誰管什麼國民外交,要真能把他嚇走,才是功德一件。
「我是當過軍人。」尼克承認。「不過那已經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我除役了。」儘管劉宇焉侮辱的態度是如此明顯,尼克仍是一派悠閒。
「別告訴我你是被軍隊開除。」劉宇焉一直很好奇他是怎麼退出軍隊的,可惜尼克還是不肯告訴她,只是輕描淡寫的改變話題。
「我會退出軍隊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不過無妨,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錯。現在我是一家大公司的執行總裁,沒什麼好抱怨的。」提起他現在的工作,尼克又是春風滿面,劉宇焉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你是來收債的,原諒我沒有第一時間就想起你此行的目的,真是失敬。」她氣呼呼的諷刺尼克,其實更恨自己的失策。
『好說。」瞧她氣的。「你一定沒有想到我會真的跑來台灣,跟你收回當初你許下的承諾。」
她是沒有。
劉宇焉雙手抱胸和坐在沙發上的尼克對看,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卡爾文在那天晚上送給她的警世文。
有些話是不能隨便亂答應的,一旦亂答應的結果就像現在這個情形。
他說得對,承諾是不能亂給的。 過去她總以為自己夠高明,能夠四兩撥千金,毫無困難的解決所有問題,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夜路走多了,也會碰到鬼。
如今,她終於碰到尼克這個打從美國來的吸血鬼了,現在該怎麼收拾?
「你怎麼有我公寓的住址?」她決定先採取拖延戰術。
「簡單,花錢請人查。」尼克無賴的笑了笑。「以前不知道你人在哪裡,自然無從查起。可是現在我有你工作的公司和地點了,剩下的一切就交給徵信公司,我只等著收復失土就行。」
對於尼克來說,劉宇焉就像一塊久攻不下的土地,逗得男人心癢兼發狂。 別看她一臉輕浮,其實保守得很。在和她交往的期間,他不只一次試圖闖破最後那道防線,每一次都功敗垂成。
不過這次,他決心要得到許多年前就該得到的東西她的身體。不管她心底還有誰,他一定要成功!
「停止掙扎吧,潔西卡。你再怎麼採取拖延戰術,最後還是得兌現你的承諾,就別再費心想理由了。」拿起可樂喝了一口,尼克露出一個狡滑的微笑,令劉宇焉為之氣結。
「你怎麼知道我在拖延?」她生氣的瞄了尼克一眼,很討厭被捉到小辮子。
「當然知道了,以前你就常常用這一套。」尼克搖頭輕歎,這可是經驗之談。「只是我必須很遺憾的告訴你,這招不管用了。以前我是個愣小於,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再怎麼說,現在我好歹也是湯普森公司的執行總裁,你認為我還有可能再上當嗎?」
當然不可能,湯普森公司也是美國喊得出名號的大型企業,他要是真那麼笨,如何當上湯普森公司的執行總裁。
劉宇焉煩惱該怎麼躲過舊情人的騷擾,沒想到尼克的動作更快,她活還沒說完,他已經喝完手中的可樂並丟掉空罐子,進一步起身朝她走來,逼得她只能大喊。
「等等!」她往後退一步。「我怎麼知道你真的有實現你的諾言,我根本沒看見你們公司的訂單。」
「這可得問貴公司的工作效率了,我已簽字,而且早在好幾天前傳真過去。」儘管她的身手靈活,言詞鋒利,仍躲不過尼克高大的身影。
「我沒聽說過這件事!」劉宇焉不知道是哪裡出錯,這兩天可算是她這一生最忙的時光,幾乎所有的事都碰在一起。
「去跟你公司的人抱怨,無論是哪個環節出錯,都不是我的錯,你準備好付出代價吧!」尼克皺起眉頭,耐性全失。他搞不懂她在矜持什麼,更恨自己被人當小丑耍。
「如果我說不付呢,你會殺了我?」劉宇焉無意把尼克當小丑看待,但她必須保護自己,只好擺出防衛姿勢。
尼克見狀眉頭繃得更緊,口氣更加不悅。
「你想耍賴嗎,潔西卡?你以為隨便擺出幾個姿勢,就能勸退我打消主意?」原則上他並不想傷害她,但如果遊戲玩得太過火,他倒不介意給她一頓永難忘懷的教訓。
「我不是在隨便擺姿勢嚇唬人。"自大的男人。「我是在自衛。」
自衛?
尼克挑高眉,勾起嘴角看她可笑的揮拳動作。看樣子她是真的懂得怎麼打拳,只是對於他這個特種部隊出身的軍人來說,充其量只能算是花拳繡腿,根本起不了威脅。
「好吧,這是你逼我的,誰教你想賴賬。」火大之下,他也脫掉外套,決定迎戰。「看得出我們分開的這段期間,你學了很多新玩意兒。」包括打拳。
「不過我得先警告你,我待過特種部隊,要不是因為受訓的時候受傷,萬不得已必須退訓,搞不好我現在還待在部隊,當個人人稱讚的戰爭英雄哩。」
尼克不慌不忙的把她好奇了很久的資訊透露給她,瞬接刷白劉宇焉的臉。她想過千萬個他退役的理由,就是沒想過他居然待過特種部隊。
「來吧,潔西卡。」尼克樂於接受挑戰。「等我打敗你以後,你將會見識到何謂男人。」
所謂的男人就是不顧他人意願,硬要強上人家的悍種,她想他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嘴角揚起一個不屑的弧度,劉宇焉並沒有太多的機會表達她對尼克的輕藐。如果尼克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那麼行,她需要天大的運氣才有可能打得贏他。
她的憂慮很快就證實在尼克迅速揮出的第一拳上,在她的腳步還沒走穩的當頭,尼克的鐵拳即朝她迎面而來,她彎腰躲過,並乘機在他肚子打了一拳,打得他悶聲冷笑。
「媽的,潔西卡,你居然來真的。」尼克顯然不是一個有風度的人,挨了揍便翻臉。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一樣?」劉宇焉亦冷冷的提醒他才是第一個出拳的人。
聽見這諷刺,尼克的臉色迅速漲紅,二話不說接連著揮出第二拳,發誓非奪回主控權不可。
才剛說完話的劉宇焉,根本料不到他的動作會這麼快,差點來不及閃。
「可惡,別以為這次我會讓你逃。」尼克怒吼。、
劉宇焉雖然閃過尼克的第二拳,卻逃不過他一記鐵拐。不久後,她即發現自己被尼克壓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你這卑鄙的小人!」劉宇焉奮力揮動手臂,企圖掙脫。
「不比你卑鄙。」尼克反駁。「你大小姐總以為能夠控制一切,但你錯了。這回你不可能如願,我這麼做,只是要回我的權利。」
他的權利就是收回對他的承諾。是她自己草率答應要給他她的身體,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隨口答應竟然會成為今日的夢魘。
老實說,劉宇焉很後悔,她不該輕忽承諾的,更不該打開門讓他進來。如今,她只有孤軍奮戰了。
她拚命掙扎,無奈尼克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劉宇焉無法掙開。
情急之下,劉宇焉轉而咬他的手臂,反正既然他小人,她也不必客氣。
「好痛!」她狠狠的咬了尼克的手臂,尼克痛得連聲抽氣,快速地回敬她一巴掌,在她臉上留下一個清楚的痕跡。
「臭婊子,居然敢咬我。等我教訓過你,看你還敢不敢耍潑辣!」陰狠的撂完話,尼克毫不客氣的扯開她的襯衫,打算來個霸王硬上弓,劉宇焉只得高聲喊救命。
「不要!」她和尼克激烈的拉扯。
「嘯文,快來救我!」明知秦嘯文不可能趕過來救她,劉宇焉還是不自覺的呼喊他的名字。
「嘯文?」尼克愣了一下,而後陰沉的低笑。「原來這就是你一直不肯跟我上床的原因,我終於懂了。」多少年來他一直想不透她心中的那個人是誰,原來是—『個叫做「嘯文」的男人。
「不,我不肯和你上床是因為你是一頭噁心的豬,一舉一動都令人作嘔。」就憑他也想跟嘯文比,簡直是侮辱嘯文。
「婊子!」啪地一聲,尼克再給她一巴掌,表情可惜。
「本來我想好好的疼你,不過既然你的嘴這麼硬,我想也沒有這個必要!」
話畢,尼克隨即以更激烈的手段,侵犯她的身體。劉宇焉雖竭盡所能的掙扎,終究敵不過男人的力氣
就在她以為自己再也堅持不了最後一道防線時,壓迫她的力量突然消失了,轉而代之的是一聲震天的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重重的拋出去撞上脆弱的牆壁,緊接著是重拳劃過空氣的聲音。
劉宇焉驚訝的抬頭,秦嘯文已經和尼克扭打成一團。
「嘯文!」她半是錯愕,半是擔心的看著兩個男人你來我往的交手,好怕她的夢中情人會打輸。
幸好,秦嘯文一直很勤於練拳,尼克又已退役多時,和尼克對打了一陣子之後,秦嘯文即把尼克打出門外並甩上門,任他在門外咆哮。
「我不會放過你的,潔西卡,我們走著瞧!」戰敗的尼克指天咒地的痛罵一番,隨即揚長而去,誓言報復。
門內的秦嘯文和劉宇焉,根本無暇理會尼克的詛咒,兩個人四目相望,久久以後才有動作。
「那混蛋打傷了你的臉,痛不痛?」秦嘯文率先打破沉默,將她擁人懷中細心呵護,劉宇焉方才允許自己表現出害怕。
「我不知道他是否打傷了我的臉,但我好高興你在這裡,真的好高興。」她轟隆隆地躲進他寬闊的羽翼中,想起剛才差一點就被尼克侵犯,一顆心還定不下來,不住地發抖。
「那個傢伙是誰,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還想侵犯你?」秦嘯文先是摟緊她,後皺著眉將她稍稍推開,她那絕美的臉上留有兩個清楚的掌印,恐怕再過一會兒就會轉為青紫。
「呃……他……」慘了,她該怎麼說?
「他是我在美國的高中同學,名字叫做尼克,我們前些日子才聯絡上,尼克從以前就迷戀我,我也沒想到他會追到台灣來對我毛手毛腳。」支吾了老半天,劉宇焉總算臨時編出一個謊言,掩蓋部分事實。
「哦?」秦嘯文捧起她的臉,隨意應了一聲。等他發現她臉上的淤青竟比他想像中還嚴重的時候,不由得詛咒了好幾聲。
「給我那個傢伙在美國的地址,我馬上搭飛機過去揍他,居然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他心疼不已地撫摸劉宇焉臉上那些明顯的淤青,愛護之情溢於言表。
「不用了!」劉宇焉連忙阻止。
「反正已經沒事了,何必再自找麻煩。」她不敢明說那是她自己罪有應得,誰要她胡亂答應。
「可是——」
他還是不甘心……
秦嘯文的正義之詞,很快地融解在她突來的熱吻中,忘得一乾二淨。
「剛才我好害怕,好怕沒有人來救我。」劉宇焉拚命親吻他的唇,混濁他的鼻息,誘使他忘記尼克的事;;
「不要怕,我在這裡,再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仙口吻劉宇焉向她保證。
「我知道。」她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般點頭「我剛才一直喊你的名字,我以為你不會出現,永遠不想再看見我。」
「怎麼會呢?傻瓜。」秦嘯文苦笑。「當我看見你離去的身影,我立刻明白,我做錯事了。等我恍然大悟的追出來,卻又慢了一步。要不是停車場的守衛告訴我你把車子開往公寓的方向,我一定還在.路上傻傻的找。」想起那時的混亂,他就忍不住恐慌,一顆心還在卜通卜通的跳。
「你……你找過我?」劉宇焉的心和他跳得一樣快,不敢置信的問。
「當然了,否則我人怎麼會在這裡?」虧她一直都是個鬼靈精,居然連這點都想不通。
劉宇焉不是想不通,而是不敢相信。
他找過她,他真的找過她!這就表示,他不再生她的氣了,她得乘機好好撒嬌一番。
「嘯文,原諒我過去調皮的行為,我保證從此不再犯了,好不好?」雖然嘯文王子的臉上掛著笑容,劉宇焉還是不敢造次,噴著嗓子連聲求饒。
「我懷疑。」秦嘯文挑眉。「就憑你過去的惡劣紀錄,我不相信你會改過自新。」王子雖笑笑的接受劉宇焉主動獻上的親吻,倒也不忘擺出一副踐樣,把過去在她手上吃的虧全都要回來。
「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有誠意改進。」眼見心上人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劉宇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黏著他的紅唇,更加紅艷誘人。
秦嘯文當場毫不客氣地吞下在他眼前晃動的櫻唇,和她嬉戲了好一會兒才氣吁吁的說道。
「你真的有誠意改進?」他盯著劉宇焉紅腫的嘴唇猛瞧,腦子裡轉的儘是如何懲罰她的壞主意。
「真的。」她再一次保證,勾起秦嘯文得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吻我。」他提出條件,劉宇焉急忙踮起腳尖,兩手勾住他的頸背,竭盡所能的傾注她所有的熱情再次與他熱情繼吻,等他們分開的時候,兩人早已喘息不已。
很快地,他們之間的碰觸,由原來單純的熱吻,轉為更親密的愛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10:12
第八章
激情的狂風暴雨過後,兩人移師到溫暖的大床,面對面的徹底坦誠。
「你還是處女這件事,為什麼不趁早告訴我?」一換到較舒適的大床,秦嘯文立刻摟住她的腰抱怨,劉宇焉馬上還以一個無辜的眼神。
「我不是已經說了。」她眨眨眼,就想打混過去。
「是啊,剛剛才說。」秦嘯文回敬她一個難看的笑容,不許她逃。「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反應?我可能會被你嚇死。」有誰能猜想得到可以在大街上隨便和人擁吻的女孩,其實是個害羞的小處女。
「可是你還活得好好的呀,副總。」劉宇焉的眼睛眨得更厲害了。
「再說,我對你的能力也沒有絲毫抱怨,你幹嗎抓住這點一直窮追猛打?」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男人。
「才怪!」瞧她這說的是什麼話。「如果我事先知道你是處女,我就會對你溫柔一點——」
「如果你事先知道我是處女的話,你會閃我閃得遠遠的,然後躲在一旁猜測,我是不是曾經遭受了什麼嚴重的打擊,否則怎麼在美國待這麼久了,還找不到一個願意和我上床的男人。」劉宇焉甜甜的打斷他的正義之聲,送給他一個大悶虧吃。
……
該死,她說對了。如果他早知道她是處女,極有可能像她說的那樣,能閃多遠就閃多遠,然後暗自推敲,她是不是哪裡不正常。
「我投降。」誰要她說中了所有事。「我早該料到你的心臟超強,不可能有誰能給你打擊。」倒是他每每在她的惡作劇中陣亡,實在應該加強抗壓能力。
「誰說的?我當然被打擊過。」劉宇焉嗤之以鼻,他也未免對她太有倍心了吧。
「咦?」得知這意外的訊息,秦嘯文十分錯愕,半天才回過神。
「是誰?」太不可思義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你這個小魔女跌跤?」他半是嫉妒,半是好奇的追問劉宇焉,恨不得接那號人物一拳。
「就是你啦,笨蛋!」不勞他動手,她已經往他肚子上狠狠的敲下去。「又罵我是魔女,看我不好好修理你一頓……」
她辟里啪啦的又往秦嘯文身上一陣猛打,他只好連聲求饒。
「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叫你魔女。」他被打得節節敗退。
「別打了,我保證以後絕不再叫你魔女,更多稱你為女妖……」
「你叫我什麼,女妖?!」劉宇焉大叫。
啪啪啪,砰砰砰!
不消說,他這回答又引來一陣亂棍伺候,等他劫後餘生,兩人早已笑成一團的在床上打滾,過了好久才能停止笑聲。
「說真的,你為什麼說是我給你打擊?天曉得我根本一直處於挨打地位。」嬉鬧過後,秦嘯文問。和她一起打滾的滋味雖甜美,但秦嘯文還是急於知道自己何時傷過她。
「你現在是挨打,但以前可不是。」劉宇焉冷哼,難忘以前被傷的回憶。
「以前?」秦嘯文聽得一頭霧水。「你是說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不會吧,那麼久的仇她也要報。
「就是那個時候。」一回想當時受的委屈,她就不由得心酸。
「等一等!」秦嘯文連忙出聲阻止她。「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就算是當時,我還是挨打的那個人,什麼時候欺負過你了?」仔細想想,應該是他報復才對呢。
「什麼?你、你都忘了嗎?」劉宇焉迎面就是一記鐵拳。
「是你自己當著我的面,說我是男生,還敢說不曾欺負我?」她紅著眼眶,嘟著小嘴細說往事,委屈得不得了。
秦嘯文一邊猛揉他被打腫的胸膛,一邊在漿成—團爛糊的腦子裡,想辦法佐證她提出來的指控。
他什麼時候欺負過她……
秦嘯文非常努力的尋找,找著找著,終於讓他發現——
「啊,我想起來了!」他瞠大眼,張大嘴和劉宇焉對視。
「哼,你終於想起來了。」她的眼睛也睜得挺大的,漂亮的小嘴扭成一團。
這件事情,得從遠古時期那個不幸的中午說起。當時的太陽很大,幾乎所有小朋友都躲在教室裡睡午覺,只有秦嘯文,怎麼也躲不過大鋼牙的糾纏……
「嘯文,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找了你好久。」
炎炎夏天的正午,難得有幾許微風,為了躲避劉宇焉,可憐的秦嘯文放著教室好好的冷氣不吹,特地跑到校園躺在大樹下避難,不料又被逮到。
「你找我幹嗎啦!我不要看你養的青蛙。」秦嘯文起身,簡直被煩透了,怎麼有這麼討厭的人,一直纏著他。
「這不是青蛙,是牛蛙……畦啊,對不起!」劉宇焉自袋子裡拿出一隻巨大的牛蛙,原本想好心的糾正他的自然常識,沒想到牛蛙不聽話,砰一聲就朝秦嘯文的俊臉飛去,像只壁虎似的緊緊黏在他的臉上。
秦嘯文恨恨的扯下有他一半臉大的牛蛙,懷疑這隻牛蛙是她特地去侏羅紀時代抓來的史前生物,否則怎麼會這麼大。
「不管它是牛蛙,或是青蛙,我都不要玩,也不要看!」秦嘯文氣呼呼的把牛蛙塞回劉宇焉的袋子裡,瞪著她罵。
「你都沒有朋友了嗎,一直纏著我?」纏纏纏,他都快想學電視劇裡的女主角上吊自殺了,她還纏。
「有啊,就是你嘛!」劉宇焉一點都不瞭解他的心聲,還這麼理所當然的回答。
聽見她的答案,秦嘯文幾乎落淚。
自從那天公主軍團有如保齡球,一個接著一個被劉宇焉打倒以後,他的人生更加顯得黯淡無光,才不過小小年紀,就想著養老的問題,不知道劉宇焉會不會一路追到養去院去?
「除了我以外,你有沒有其他的人可以和你玩,如說,哥哥或是妹妹?」不信邪,秦嘯文再接再厲,求擺脫她。
「有,我有一個哥哥。」而且她哥哥還挺帥的。「不過他不像你這麼好玩,我比較喜歡和你一起玩。」更何況他忙著泡妞,根本沒空理她。
換句話說,他別想輕易擺脫她的糾纏,她決定纏他到死。
劉宇焉露出一口大鋼牙,用閃閃的銀光印證她的決心,秦嘯文卻是沮喪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看著她跟他剪一樣的髮型,背相同的書包。只要他—有了什麼新的玩意兒,由天晚上她一定馬上跑去買,然後隔天帶來學校跟大家炫耀,說他們是哥倆好。
老實說,剛開始他很生氣,後來體會到就算他氣死,他也不能禁止劉宇焉跟他用同樣東西,想通了也就算了。
不過,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呀?秦嘯文納悶。他用的東西都很貴,因為他家很有錢,所以能用好東西,可是劉宇焉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怎麼買得起那些昂貴的物品。
還有,老師一直沒對同學提過劉宇焉的背景,有一次同學在開班會的時候發問,請教老師劉宇焉是男還是女,可是老師只是笑,沒有跟大家談明她的性別,因此大家都認定她是男的,因為她非常粗魯,怎麼看都像一個男生。
當然他個人也這麼覺得啦!秦嘯文暗自點頭贊成在他十來歲的人生裡,還沒見過比劉宇焉更粗魯的人,理所當然他一定是個男的。
只不過,他既然是個男的,為什麼偶爾會流露出小女孩似的害羞眼光看他,看得他毛毛的。
真恐怖!
一想起她有多怪異,秦嘯文連忙又躺回地上,假裝聽樹上的蟬鳴,祈禱下學期分班別又分在一起。
夏天的蟬叫得很厲害,秦嘯文的心跳也很厲害,因為劉宇焉突然間低下頭,十分不好意思的問他。
「嘯文,你喜歡哪一種女孩子?」
秦嘯文當場跳起來,凸暴著眼睛看了她半天才回答。
「很文靜、很可愛的那一種。」他雖不要求一定要小公主型的女孩,但絕對不能粗魯。
「可是那種女孩子很假耶,你應該找比較有個性的女孩當你的女朋友。」劉宇焉不但投反對票,還說服他選跟她一樣粗魯的人。
「我才不要!」他很堅持。「我不知道哪一種女孩於才叫做有個性,可是我知道我喜歡比較文靜的女生。」
「不要啦,你如果喜歡文靜的女生,那我就不能喜歡你了。」劉宇焉突然害羞的低下頭。
「你你你,你說什麼?」秦嘯文被她這一番突來的表白嚇著,整個人又栽回草地上爬不起來。
「嘯文,你是不是發燒了,臉好紅哦!」劉宇焉不知道他在驚嚇什麼,反而整個人撲到他身上胡亂摸他的額頭,嚇得秦嘯文又是一陣掙扎,臉漲得更紅。
「走開啦,不要壓著我!」他拚命掙開劉宇焉的手,卻掙不掉。
「沒關係啦,讓我摸一下,說不定你真的發燒。」秦嘯文越是掙扎,劉宇焉的青籐手越是纏人,一時之間,兩個人糾纏不清。
這時,剛好有個小朋友從他們的身邊經過,看見這情形趕快跑回教室,跟所有同學稟報。
不多久,全部小朋友都擠到樹下看他們糾纏在…塊兒,其中有位小公主放聲尖叫。
「他們在KISS,嘯文變成同性戀了!」小女生淚眼汪汪的宣佈這個噩耗,其他的愛慕者也跟著一起哭,差點沒把正在奮力擺脫劉宇焉的秦嘯文氣死。
誰在KISS啊;他的臉不過碰巧和劉宇焉的連在一塊兒,就說他同性戀,簡直要氣死他。
「我不是同性戀,我也沒和他KISS。」秦嘯文,忙著向圍觀的同學解釋。
「可是我明明聽到劉宇焉說他喜歡你。」報馬仔信誓旦旦的證實他們的關係確實並不單純,女同學們又是一陣啜泣。
「嘯文是同性戀,嗚……」
「我說過我不是同性戀啦,那是劉宇焉自己想的,」秦嘯文氣得臉紅脖子粗,都怪劉宇焉這顆小災星。
「我不可能喜歡像他這麼粗魯、長相又這麼奇怪的人。我喜歡的是文靜的小女生,他是男生,我不可能喜歡男生。」
-
秦嘯文這番雄赳赳、氣昂昂的辯白頗能贏得在場女生的芳心,如果他的身上不要壓著頭頂冒煙的劉字焉,就更有說服力了。
「我是女生。」
就在公主軍團好不容易重拾希望的當頭,劉字焉突然宣佈,現場立刻陷入一片混亂。
「你……你說……你……是女生?!」這秦嘯文難以置信的望著劉宇焉,眼珠子凸暴不已。
「我本來就是女生。」被他彷彿見到外星人的眼神惹毛了,劉宇焉頭抬得老高,可眼眶已經濕了。
「騙、騙人。」這個打擊太大。「你怎麼可能會是女生……」
「我為什麼不可以是女生?」劉宇焉咬緊下唇瞪著他。
「因為、因為……」他被這事實震得語無倫次。「因為女生不會長得像你這樣……」
「我長得怎樣?」她的眼淚已經落下。
「很醜……」
很醜?去死啦!
啪啪啪、砰砰砰!
秦嘯文當場被劉宇焉打成凹了一個洞的沙包,嚇得所有小朋友慘叫連連。
「嘯文!」
「我再也不理你了!」
女同學們的驚叫聲和劉宇焉的怒吼聲一道響起,劉宇焉一面跑一面哭,跑回教室拿了書包以後人就不見了。
隔天,老師跟同學們說她去了美國,從此以後,教室恢復太平,再也看不到公主軍團成群結隊找劉字焉挑戰的畫面。
唉,往事如塵煙,飄散在空中……
秦嘯文本想以這句做為幼年時那一段荒唐歲月的結尾,可惜擺在他眼前的嬌顏不容許他打混,他只得賠笑。
「呃……我道歉,都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就饒我一命吧!」回想起往事,怎是一個慘字了得,他都已經被欺負得這麼慘了,居然還得道歉。
「別想,這件事我和你沒完!」劉宇焉閃過他伸過來的長臂。休想以柔情攻勢馴服她,哼。
秦嘯文聞言慘叫一聲。
「拜託你別鬧了,那已經是N年前的事,你還提啊!」不是常有人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她怎麼老死抓著以前的事不放。
「我當然要提。」遲鈍的男人,真會被他氣死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那幾句話吃了多少苦頭,你還敢叫我忘記!」她越想越氣,辟里啪啦又是一陣亂棍,打得他頭暈眼花。
「我的姑奶奶,你又吃了什麼苦?」憑她劉家大小姐的排場只有欺負人的份,現在他終於明白當年老師為什麼不敢說明她的身份,樹大招風,他自己也有好幾次差點被綁架的經驗。
「一大堆!」她吼得理直氣壯。「你可知道,就為了你說我不像女生,我脫掉長褲,發誓從此只穿裙子。為了你那句『很醜』,我日日夜夜祈禱,懇求上帝讓我長大以後能變漂亮。等我真的變漂亮,拿掉牙套,我又開始努力學打拳,因為我聽我老哥說你最喜歡這項運動!」想起她為了保持外表的美麗,她下了多少苦心。又想起她為了跟上他的腳步,挨了多少拳頭,不由得一陣心酸,眼淚嘩啦啦的落下。
老天,她居然哭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這麼辛苦。」秦嘯文根本不知她為了他改變這麼多,費了那麼多力,可他最怕女人哭,連忙將她擁人懷裡安慰。
「本來就是!」即使他已經展現出最大誠意,她還是痛捶他的胸膛。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改變自己,還一直說我醜……說我……很……很醜……」只要是女性,都不可能對這句話免疫,無論外表看起來有多怪異。
「所以我才說我錯了嘛,請你看在那隻牛蛙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秦嘯文用手支起她的下巴,半開玩笑的請求她原諒。
劉宇焉不知道這件事跟牛蛙扯上什麼關係,可他手足無措的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讓她忍不住又想捉弄他。
「我沒辦法原諒你,誰要你說我很醜。」她死咬著這點不放,秦嘯文只好想辦法化解。
「你不醜,真正醜的人是我。」他化解她怒氣的方法就是親吻她,把她吻得天昏地暗。
劉宇焉攀住他的寬肩,和他一起共享這炙人的親吻,身體又開始熱了起來。
「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你真的覺得我不醜?」雖然他的表情很誠懇,但她實在沒把握,幼年的打擊畢竟太大了,一時之間很難平復。
「你怎麼可以懷疑我的話?」他吻她的臉頰,深情的保證。「我雖然遲鈍了一點兒,但不會說謊,這點你應該明白才對。」
這倒是。
「你終於承認自己遲鈍了。」要不是她太有耐心,早就放棄了。
「我認罪。」他吻她的頸、她的胸,吻他所有能吻的部分。「隨便你怎麼處罰我,誰要我一時失言,說你很醜。」與其說她醜,不如說自己是被嚇呆了,要知道當時他可是處於精神錯亂狀態。
「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放心。」一面回應他的親吻,劉宇焉早就想到整他的主意。
「好吧,你想怎麼懲罰我都隨你,我沒有怨言。」秦嘯文相當認命,只求她的懲罰方式不要太殘忍。
「叫我美女。」她嘟著小嘴反咬他的下巴、他的唇、「叫我一百聲大美女,我就原諒你。」
這麼容易?八成又有什麼陷阱。乙
」美女。」就算有陷阱,他也認了。
「美女美女美女,你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大美女。」
秦嘯文樂於接受她給的懲罰,不但很快的認罪,還以最火熱的熾吻吻遍她全身,逗得她咯咯笑。
「原諒你了。」她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抵擋他下一波攻擊。「我真沒志氣,這麼快就投降。」
劉宇焉半自責的小臉粉透紅艷,在燈光的照耀下泛出珍珠般的光澤,稀有且珍貴。
這瞬間,秦嘯文覺得自己真是大傻瓜,居然會認為她醜。
「怎麼了,嘯文?幹嗎這麼看我?」好像她是件寶物似的。
「原諒我無心的言語,我從來不認為你長得醜,我只是太驚訝而已。」一想起她為了改變自己所受的苦,他就不免心疼,一再責怪自己。
劉宇焉驚訝的看著他,他的神情好嚴肅,看得出這回他是真的想道歉。她微微一笑,免不了有苦盡甘來的感覺,這呆頭鵝總算瞭解她的心意了。
、
「你知道嗎,嘯文?」激動之餘,她環緊他的頸背拉下他的頭,貼著他的唇說。
「我一直認為,你的膽子有再鍛煉的必要……」她笑著吻上去。
而後,燈光熄滅,一切盡在不言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10:56
第九章
夏風徐徐,刺眼的陽光照在廣大的操場上,反映出空無一人的校園。
這是個禮拜天下午,陽光正艷,蟬鳴正響,每個人都躲在家裡或是百貨公司吹冷氣,只有兩個童心未泯的傻瓜,還手牽著手,跑回幼年時的校園重拾記憶,
「你看,那棵大樹還在!」劉宇焉甩開秦嘯文的手,迅速跑到大樹下,笑得有如天使,
「真的還在呢。」他跟過去檢查那棵樹。「嗯,情況大致良好,只可惜牛蛙已經死了。」
秦嘯文沒肯難忘上次在這棵大樹下發生的事,當時他正是因為錯把她當男生,因而被打得半死。然後又因為他不小心說了一句「很醜」,引來千年不滅的倩女幽魂。不過他對結果相當滿意,除了被誤以為同性戀那一段,一切都很完美。
劉宇焉聞言白了他一眼,她可不覺得哪裡完美了,想當初她還哭得半死,差點沒把枕頭砸爛。
「我們去教室。」看夠了校園,劉宇焉決定去別的地方。「我想看看教室有沒有什麼改變。」雖然她只在這所小學念了半個學期不到,可因為有嘯文,她對這兒的感情特別濃厚,尤其是教室。
秦嘯文沒意見,反正學校就這麼一點大,隨她高興看哪裡都好。
於是呢,兩個人又手牽手,一路笑鬧來到以前的教室。一到達目的地,劉宇焉又是啪一聲甩開他的手,逕自興奮。
「我們的教室!」她笑得好開心。
「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了。」他咕噥噥的跟進去,弄不懂她幹嗎這麼興奮。
「你別掃興嘛,讓我看看。」她像只快樂的小鳥到處亂飛,一會兒跑到佈告欄看市置,一會兒跑去黑板前翻同學名冊。
秦嘯文搖搖頭,不曉得她在找誰的名字,他們都已經畢業N年了,若真能找得到他們的名字,那還真的是見鬼了。
他隨手捉了張椅子坐下,沒想到劉宇焉卻說——
「那是范瓊文的座位。」她嘟著嘴,很不高興他坐錯位置。秦嘯文歎氣,決定打死不離開這個座位,總不能每次都讓她吧。
「你不換位置嗎廠劉宇焉指著他原先的座位,示他不應該坐在情敵的位置上。
「不換。」都幾歲了,還在吃小時候的醋,無聊,暗「好吧,不換就不挨。」她不想提醒他,前些日子范瓊文還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不過既然事過境遷,她也不會笨到再讓他有想起范瓊文的機會,反正她已經調去澎湖。
她偷偷的做了個鬼臉,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寫下兒個字。
「你在做什麼?」秦嘯文相當好奇她的舉動-
「寫名字啊!」她用力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字——劉宇焉。
「我是轉學生,名叫劉宇焉,今天第一天上學,以後請多多指教。」她笑容甜美的自我介紹,眼神頑皮。
秦嘯文坐在底下,眉頭抬得老高。他可不記得她有這麼禮貌,天曉得那天她的書包根本是用甩的,並且用口水噴他。
好吧,反正時間多得是,她要玩,他就陪她玩、,
「咳咳,你好。」他連忙正襟危坐,假裝很有禮貌的舉手。「對不起,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麻煩你回答。」
講台上的劉宇焉倒也配合,馬上回說:「請問。」
好哇,真的玩起來了。
「請問你是男是女?」他看著身材姣好,身穿洋裝的劉宇焉,故意給她難堪。
劉宇焉氣得小臉微紅,不過還是很快就鎮靜下來,甜甜的回敬他。
「我不知道這個班上還有白癡耶,你看不出來我穿洋裝呀,要不要我回家換條長褲給你看,你就知道我是男是女。」討厭的嘯文,故意拿以前的事消遣她。
「我以為你的長褲早就丟光了,原來還有啊!」秦嘯文也不遑多讓的低笑,劉宇焉的臉氣得更紅。
「咳咳,再請教你一個問題,你嘴裡那口大鋼牙呢,怎麼不見了?」他又狀似無心的提起另一件讓她吐血的事,讓她再也忍不住地衝下講台。
「拿掉了嘛,笨蛋!也不想想我們現在幾歲,還在提牙套的事。」她站在他面前咧開嘴,要他看清楚地現在可是個貝齒整齊的大美女,惹得他終於大笑。
「哈哈……」他笑到快掉出淚來。
「你終於搞清楚自己現在幾歲了,我還以為必須陪你玩遊戲玩到天黑,才能離開這間教室哩。」
他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到大腿上坐好。劉宇焉起先掙扎,後來想想自己真的也蠻不好意思,老提過去。
「討厭。」她把身體靠在他身上撒嬌,仰頭看了天空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舒氣。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無聊,老記得以前受傷害的事,可是那真的很難忘記。」怎麼說他也算是她初戀,記得最初的傷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我真的傷你這麼深?」秦嘯文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老實說,他不覺得自己真的有做了什麼殘忍的事,畢竟那時還小,傷害程度有限。
劉宇焉連忙直起身,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氣憤的抗議。
「當然了。」傻瓜。「你要知道我不只把你視為初戀的對象,還把你當朋友看,你那樣說我,等於是背叛我。」說完,她又躺回他的身上,不過這次很用力,非常用力。
胸口不期然遭受重擊,秦嘯文悶吭了一聲,他是認為事情沒她說的那麼嚴重啦,他不過是說出自己的心聲而已,何罪之有。
不過當然他沒膽這麼講,他不想再挨揍,只好選擇轉移話題。
「是我不對。」好在他已經道歉成習慣,不差這一次。「可是我記得你哥哥不是挺疼你的,你都沒有找他玩嗎?」雖然能成她「惟—」的朋友很光榮,但這責任畢竟太沉重,能推就推。
「你是說那個時候嗎?」她轉動眼珠想從前。
「廢話。」難道是現在。
「嗯……那個時候啊,我當然會找他玩,可是他都不理我,整天忙著追女友,根本不見人影。」提起她哥哥,那可不是普通的勁爆。她記得當時他才……國二吧!就有排不完的約會,哪有空理她這個小蘿蔔頭、
秦嘯文聞言點頭,頗能體會她的苦處。他自己的大哥也和劉宇剛一樣花心,從小即花名在外,害他這個做弟弟的,差點也被歸類為無情的花花公子。
照這麼說來,他是真的傷害她很深了。正因為他的家庭背景和她一樣特殊,所以他更能體會那種害怕朋友背叛的感覺,雖然他什麼都沒做,但看在她的眼裡,恐怕與叛徒無異吧!
「對不起。」他第N次道歉。「我不該說你是男生,我能補償你嗎?」
秦嘯文環住她的腰,讓她的背與他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劉宇焉立刻就知道他所謂的「補償」是指什麼。
不消說,她的臉又是紅成一團,心跳得跟噴射機一樣快。
「咳咳,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口乾舌燥了半天,她才找回力氣回話。
要他展現出誠意?那簡單。
「如果我說,我有很大的誠意,你信不信?」為了展現他最大的誠意,秦嘯文輕當她的耳根,右手飛快地拉開她洋裝的拉鏈。
這壞蛋!
「我不……不信。』』
「好吧,我再接再厲。」
「嘯文,這裡是教室!」天啊,的地點袒胸露背,羞死人了。她居然在這麼神聖
「那又如何,反正不會有人看見。」他實在愛極了她的滋味,好甜美。
「嘯文!」
「害羞了嗎?」他嘲笑她吃驚的眼神,並警告她「你如果不想現在就失身,最好趕快掉頭,否則我……」
他的警告意味濃厚,劉宇焉二話不說立刻照辦。不是她討厭和他做愛,而是地點的問題。
她轉正身體,安穩的面對著他坐回他的大腿上,沒想到她並未真的逃過一劫,反而是兩腳的膝蓋被一個蠻橫的力道用力的打開,分別掛在秦嘯文雙手的胳臂上。
「宇焉,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能不能……結束後再講?」
「不行,我必須趁著還能思考前把這件事搞定,能我會很不安心。」顯然他的理智也一樣可憐,
"好吧,你說。"
「咳咳。」他突然難以啟齒。「我在想,你願不願接受我的求婚?」
求婚?劉宇焉當場傻住,忘了她身在何處,只顧著發呆,他在向她求婚……他正在向她求婚!
「你、你怎麼這時候跟我提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明知道我現在根本不能專心!」當然她的回答鐵定是男,可他挑這種時間,以這種方式逼供,不免有卑鄙之嫌。
「我就是故意要趁你分心的時候提,因為我怕你又哭。」他可沒辦法應付她的淚水。
「怎麼樣,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求婚?」
別看秦嘯文外表一派悠閒,其實內心很緊張,尤其對於她短暫的沉默,更是緊張不過。
「宇焉——」
「你小人、你卑鄙、你乘人之危!"劉宇焉受不住銷魂的逼迫,沒三兩下就棄械投降。
「不過……我還是答應你的求婚!」雖然秦嘯文的用心良苦,但她依舊哭了。
「我會給你幸福的,我保證。」秦嘯文溫柔的拭去劉宇焉眼角不斷竄出的淚水,她點點頭,相信她往後的日子一定可以過得很好。
黏膩的濁汗,和熾熱的喘息聲譜成一串串激情的音符,迴盪在空無一人的校園內。
當天,他們真的是玩到快天黑,才走出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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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相當滿足。
嘴裡吹著口哨,雙手忙碌地敲著電腦鍵盤,秦嘯文從來沒像此刻這麼滿足過,雖然他的愛人此刻不在身邊,依然無損於他的好心情。
他看看劉宇焉空出來的位置,很難相信不久前他還想找人填補她的空缺,天曉得像她這麼出色的秘書可不好找,尤其她三不五時便會鎖上辦公室的門,找他進行一對一的「公事研究」,敬業的態度,更是令人激賞。
想起時常上演的激情畫面,秦嘯文不免身一緊,好希望她此刻能在辦公室,撫慰他「緊繃」的情緒、,
他無精打采的歎氣,環看辦公室內四周的擺設,從好幾米長的沙發椅到只容得一人坐的小型座椅,幾乎沒有一處不留下他們激情的痕跡。也許他該考慮將她辭退,免得哪一天被他父親撞見他們親熱的畫而.罵他不務正業。
唉,思春的準新郎不好當呀!要知道結婚可不僅僅是小兩口的事,像他們兩人這種身份背景的人結起婚來簡直是天大的麻煩,光列喜帖清單就足以教人發瘋,他的準新娘就是回家搞定這件事,才會一出去就是好幾個鐘頭不回來,弄得他心煩意亂。
他真的是戀愛了,他咧嘴一笑。以前他從沒像此刻這樣煩亂過,更沒料到一日不見心愛的人竟是這麼痛苦的經驗,回想起過去那些日子,他算是白活了。
像尊木偶似的頻點頭,秦嘯文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傻氣,連忙正襟危坐,強迫自己專注於工作上,不要再想他未來的新娘有多迷人。
他打開專門儲存訂單的資料夾,一筆一筆的過濾以及核算金額。 過去幾個月來的營收尚可,就目前極為低迷的景氣來看,算是不錯了。
心情愉快地審視滿滿的訂單,秦嘯文工作情況漸人佳境,心思不再老是兜到劉宇焉身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數字,隨手拿起攔在電腦旁的咖啡喝了一口,沒想到這時候他右手邊的傳真機突然嘎嘎作響,傳來一份文件。
他抽出傳真機上的文件,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
湯普森公司?他們終於決定給「秦氏」訂單啦!
秦嘯文一邊吹口哨,一邊看傳真上密密麻麻的英文黑字。等他看完傳真的內容,
口哨立即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取消之前的訂單?
他確定這份傳真上頭是這麼寫的,可是他卻不記得湯普森公司曾跟他們下過單子要過貨,發函的人是不是弄錯了?
「副總,五線電話。」總機甜美的聲音,適時透過播音系統灌入秦嘯文呆滯的耳朵,秦嘯文這才回過神拿起話筒,按下話鍵回話。
「我是秦嘯文。」他仍舊拿著那份傳真發呆,一頭霧水。
「收到傳真了嗎?」對方一聽見他的聲音,劈頭就來上這麼一句。
秦嘯文愣了一下,這傢伙說英文,而且聲音很熟。
「剛剛收到。」這人究竟是誰?「請問你是?」
「我是湯普森公司的執行總裁尼克•湯普森,你剛收到的傳真就是我發的。」電話那頭的聲音相當輕快,秦嘯文越聽越迷惑。
「謝謝你的解釋。」這傢伙的聲音簡直輕快到惹人厭。「但是我想你可能弄錯了,敝公司並沒有接獲過這麼一張訂單。」又何來取消之說。
對方聽見他的回答,先是和秦嘯文最初的反應——樣沉寂了好一會兒,後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笑說。
「潔西卡沒告訴你?」電話那頭的聲音比原先多了一分調侃。「太有趣了,這正是她的作風,遊戲人間。」
輕快的聲音笑得亂不正經,讓秦嘯文更加確定,他真的很討厭這個人。
「我不明白你在樂些什麼,可否請你把話講明,我現在沒什麼打啞謎的心情。」秦嘯文沒好氣的沉下聲音,極想掛上電話。
「可以呀。」這正是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為了讓你方便找回記憶,我看我就從頭說起好了,我叫尼克,是潔西卡在美國時的高中同學.」
秦嘯文當然知道他叫尼克,他一開始就說過了他叫尼克•湯普森,是該公司的執行總裁……
「等等,你就是那個和我打架的傢伙?」秦嘯文恍然大悟,難怪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熟悉。
「正是,我就是那傢伙。」尼克笑得陰沉.事實上他等這一刻已經好久了,從他回美國開始就一直在策劃這項報復行動。
「這還真是他媽的巧啊,你好死不死居然是我們的客戶。」得知尼克是「秦氏」鎖定的客戶,秦嘯文詛咒連連,決定立刻斷絕與湯普森公司往來。
「地球真小,不是嗎?」尼克持續陰笑。「不過,必須很遺憾的告訴你,這不是巧合,是陰謀。」
「什麼陰謀?」秦嘯文根本弄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我
「潔西卡和我的陰謀。」電話那頭笑得十分開心,「前些日子我們在電話中無意碰頭,聊了一下。當然,你也瞭解潔西卡愛玩的個性,她提出了一項很有趣的提議,憑我過去和她的關係,
自然不能拒絕,當然也就爽快的答應了、」
尼克的』說法相當曖昧,秦嘯文則是聽得很火大。
「你過去能跟她是什麼關係?不過就是高中同學罷了。」只是他不要臉的死纏著她。
「潔西卡是這麼告訴你的?我就知道。」尼克早算準了她不會說實話,這給他進行報復的機會。
「難道說,你跟她還有更深一層的關係?」秦嘯文冷哼。
「當然有。」尼克也不客氣。「你聽好了,我們在高中時期,是男女朋友,只是後來我選擇該軍校,才沒有繼續在一起,可不僅僅是什麼該死的同學!」
電話那頭的尼克說得義憤填膺,電話這頭的秦嘯文卻是聽得頭皮發麻。明這件事,為什麼刻意隱瞞他?
秦嘯文手握住話筒發呆,腦中亂成一片.遠在美國的尼克即刻察覺到,他已經將懷疑的種子植入他的心中,並為此暗笑不已。
成功了,現在只等最後一擊。
「很驚訝吧,秦嘯文,潔西卡居然對你說慌,沒把我和她的實際關係讓你知道。」尼克乘勝追擊,秦嘯文仍舊呆滯。
「唉,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潔西卡那個人一向不說真話,你也很清楚的,對吧!」
秦嘯文無法否認尼克的說詞,因為她真的很會撒慌。雖然她撒的這些活通常無傷大雅,但他總是飯耍得團團,倒也是真的。
「你打這通電話到底有什麼目的?」秦嘯文被這一連串打擊搞得十分火大,殊不知真正的打擊還在後而,這只是小意思。
「脾氣真大呀,秦嘯文。」尼克就是要他生氣。剛不是說了嗎,這是我和潔西卡的陰謀。」
「既然是陰謀,就請你他媽的解釋清楚,我最討厭猜字遊戲。」他沒心情,也沒空陪他暗耗。
「我會解釋清楚。」只是解釋的結果可能會令他大吃一驚。「你還記得剛才我說過什麼吧!我說,潔西卡在前些日子跟我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要求,這要求就是你剛剛接到的那一份文件。」
「我可不認為一張根本不存在的訂單,會是什麼有意思的要求,、」秦嘯文飛快的反駁,一點也不相信他的鬼話。
「問題是那張訂單真的不存在嗎廠尼克這回的動作也很快。「我建議你最好仔細調查清楚,我們再來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尼克悠悠哉哉的敲著桌子,一點也不意外聽見成串的咒罵以及手指敲鍵盤的聲音。
秦嘯文一邊詛咒尼克滾到地獄去,一邊猛敲按鍵調閱出口部門的資料。一般來說訂單這部分全由他負責,但有時候也會有遺漏而轉去其他部門存檔。
他用力敲鍵盤,心想這個可能性不大,不期然在一排接著一排的資料中看見一筆數目龐大的訂單。
七百萬美金,折合台幣兩億四千萬,相當大的一筆金額。買方簽字的人是尼克•湯普森,而賣方則是潔西卡•劉……
秦嘯文不敢置信的盯著屏幕,這筆交易是三個禮拜前簽定的,日期是他第一次主動親吻她的那一天。
他看了好幾次掃瞄在屏幕上的字跡,沒錯,是她的。只不過,她為什麼要瞞著他私下進行這筆交易?她這麼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一大堆剪不斷理還亂的謎題,此刻全集中在他腦中亂飛。他費力的整理了一下思緒,發現所有問題的矛頭都指向同一個地方,那就是——尼克所謂的陰謀。
「怎麼樣?現在你肯相信我的話了吧!"由電話那頭突然中止的沉默,尼克便知道秦嘯文找到了那張汀單。
秦嘯文握緊拳頭,恨不得自己的手臂夠長到能伸過太平洋,狠狠地打尼克一拳。可惜他做不到,更何況他必須把事情理清。
「潔西卡到底提出了什麼有趣的提議?」秦嘯文咬著牙問。
「哈哈,別這麼氣憤。」尼克可樂了。「潔西卡只不過要求我答應這筆七百萬美元的訂單,交換條件是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
秦嘯文難以相信的瞪大眼睛,沒想到尼克接著卻爆出更驚人的內幕。
「當我聽見這個提議,我二話不說,立刻答應。可是她接著提出一個更奇怪的要求,就說當合約都簽定,貨也開始交運的時候,要我馬上取消合約。你知道,潔西卡實在太有魅力,為了討她的歡心,小小幾十萬美元損失根本不算什麼,你說是嗎?」
尼克不是真的在垂詢他的答案,而是向秦嘯文炫耀他的勝利。這筆訂單的確已經開始出貨了.
由於數量龐大,貨品項次又瑣碎,因此目前第一階段只出了幾個貨櫃,其餘的還在裝箱中。
這果真是一個陰謀,秦嘯文氣呼呼地相信。
劉宇焉所簽的這份合同中,並未載明違約賠償的金額,只簡單的說若是對方違約,必須賠償「秦氏」已損失的部分,擺明就是網子開了一個洞,隨尼克這隻大鯊魚自由進出。
他被耍了,可惡!
「潔西卡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秦嘯文幾乎按捺不住怒氣。他不想相信卻又必須相信,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
「很簡單,報復。」那也是他現在所做的事。「她說她幼年時被你傷害太深了,她忘不掉這個恥辱,所以才會想辦法混到你身邊整你。」
這的確很像她的作風,她在某方面很小心眼,比如說,范瓊文。
「我不相信。」雖然可能性相當大。「如果她真的想整我,她就不會——」
「把自己給你。」尼克代他把接下來的話講完,然後哈哈大笑。「你太天真了,秦嘯文,難怪潔西卡這麼喜歡整你。」
尼克聽似無意的諷刺,其實正是秦嘯文心裡的痛。
「潔西卡的確還是處女沒錯,但那是她故意留給你的。因為她說,由拒絕她的人為她開苞,會更有報復的快感。我當然沒有意見,反正我也嫌處女麻煩,即使這個人是潔西卡。」
尼克的謊言說得相當流利,幾乎找不出破綻。雖然秦嘯文隱約覺得有哪個不對勁的地方,可劉宇焉閃爍的神情,支吾的言語,一再撕扯著他的心,把他拖往最黑暗的方向想。
如果你事先知道我是處女的話,你會閃我閃得遠遠的。
他憶起事後劉宇焉說過的話,頓時怒火中燒,理智盡失。
她當然不肯在事前告訴他,因為她知道他一旦發現她是處女,會連滾帶爬的跳開。因為在某些方面他也像一般男人怕麻煩,不願攬她這尊大菩薩上身。
她做到了,她真正做到了!她的報復來得又快又猛,把他原本寧靜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
「恭喜你們的詭計成功。」深深吸進一口氣,秦嘯文決定不再做傻子。「潔西卡玩這骯髒遊戲是為了報復,你告訴我這些事又是為了什麼?」
「也是報復。」報她拒絕他的仇。「誰教她答應了我的事做不到,這是她應得的下常」
尼克的話說得很明白,秦嘯文卻已經聽夠。他疲倦的掛掉電話,整個人埋人巨大的皮椅中,等待劉字焉回辦公室把話挑明,然後一切結束,再也不想為她傷神。
另一方面,和秦嘯文差不多時間掛上話筒的尼克,卻笑得有如逮到老鼠的貓一樣,心情HIGH得很。
報復的滋味真是甜美呀,他簡直迫不及待想瞧見劉宇焉失意的樣子,只可惜他身在美國,無法親眼目睹。
針對他在電話中的說詞,尼克不知道秦嘯文會相倍多少,老實說他的話到處是漏洞。沒辦法,用錢探聽來的消息畢竟有限,剩下的空隙只能靠他胡亂拼湊填補。不過,依秦嘯文方才激動的語氣推測,他拼湊的結果相當接近事實。
換句話說,他這招離間計奏效了。現在,就等著他們自相殘殺,他樂得在一旁看戲。
哈哈,不是有人說,承諾是不能隨便給的?現在,該是劉宇焉為自己輕率負責的時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11:16
第十章
在外奔波的劉宇焉,一點也不知道即將大禍臨頭。
左手忙著轉動方向盤,右手拿著行動電話,劉宇焉明顯的已經違反交通規則,可電話那頭依然不肯放過她,仍是一路追著她問。
「媽,我不跟你說了,我已經違規了。我再重複一次,我在台灣的朋友就那幾個,剩下的來賓請你自己看著辦,就這樣。」好不容易才能關掉手機,劉宇焉大翻白眼。
她真不明白,不過就是發幾張帖子,決定桌子的場次也能搞得像是快要發生世界大戰的模樣,難怪人家都說婚禮前的籌備工作最容易讓入神經緊張,她母親就是一例。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她媽媽,誰教她偏要嫁秦嘯文,自然得忍受顯赫家族背景所帶來的不便。
提起她未來的丈夫,劉宇焉的嘴角忍不住泛起—股甜蜜的笑容。她相信婚禮當天一定熱鬧得像兩軍交戰,因為才不過剛開始發帖子,她的家人就怕被秦家比下去,也因此搞得她人仰馬翻,正事都沒法做,她的上司一定很恨她這個不負責任的秘書。
飛快地將車子轉入「秦氏」的地下停車場,劉字焉決定盡最大的努力彌補這個情非得已的錯誤。她哼著輕快的小曲按下通往副總辦公室的電梯,又心情愉快的走出電梯進入副總辦公室,笑得跟小甜甜一樣。
「我回來了。」她一把皮包扔在椅子上就立刻打升電腦。「抱歉我又蹺班,但是謝天謝地這回終於把宴客名單搞定,以後就可以不用再請假外出了,真好,,」
劉宇焉笑得很甜,整個人還沉浸在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喜悅之中,倒是準新郎看起來沒她來得愉快.事實上,他的臉色相當難看。
「怎麼了,嘯文?」劉宇焉終於察覺到他不對勁,「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蹺班,我是真的有事才出去。」自從他揭露她的真面目以後,她一直很努力工作,是個完美的秘書。
秦嘯文不說話,只是用一雙陰鬱的眼睛看她,似乎想把她看穿。
「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沒看過他這種眼神的劉宇焉胡猜,也許她的工作能力不如自己想像中完美。
秦嘯文依舊不吭聲,劉宇焉只得再解釋。
「好吧,嘯文。」他今天是怎麼啦?「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告訴我是哪裡出錯,好讓我——」
「好讓你再有毀掉,『秦氏』的機會?」
劉宇焉原本是想說改進的,但她沒想到沉默不語的秦嘯文會突然打斷她,並且做出這麼荒唐的指控。
她著實愣了一下,過了大半晌才能找回聲音開口。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有些抖顫。
「什麼叫毀掉『秦氏』?我不懂你的意思。」
劉宇焉的臉色蒼白,含淚的眼睛看起來楚楚動人。可惜她的模樣再嬌俏也打動不了秦嘯文,他已經心如止水。
「很生動的表情,不過你可以不必再硬撐下去了,再撐我也不會上當。」秦嘯文決定一次把話說明,一拍兩散。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為什麼你會說我想毀掉『秦氏』,你有什麼證據?"宇焉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她才出個門,事情就全都變了,他出門前的態度根本不是這樣。
「這就是證據!」秦嘯文把突然使他改變態度的傳真交給她。「大約在一個鐘頭前,我接到了這份傳真以及你的好朋友尼克先生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你背著我私底下與他進行這筆交易。現在遊戲結束,他不想玩了,所以取消這筆七百萬美元的交易。你先把傳真上頭的文字看清楚,再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毀掉『秦氏』!」
怒氣騰騰的秦嘯文不但把傳真塞給劉宇焉,還逼她看從接到尼克電話起就沒有關上的屏幕。
她看著手中的傳真和電腦屏幕上的數字。傳真的內容很容易懂,是通知「秦氏」交易取消,已經裝櫃的部分該公司會照價賠償。可屏幕上顯示的訊息就沒有那麼好解決,因為她看見了自己的簽名。
「嘯文,我——」劉宇焉白著臉搖頭。她該怎麼告訴他,她並沒有毀掉「秦氏」的意思,這只是她尤心犯下的錯誤。
她欲言又止,想解釋卻又無法說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俊臉刮起風暴,恨聲的咆哮。
「該死,宇焉!」秦嘯文簡直快崩潰了.「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惹來你這麼狠毒的報復?」
「我沒有報復你!」劉宇焉嚇了一跳,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冒出這種說詞。
「是嗎?」秦嘯文冷笑。「尼克可不是這麼說的。」
尼克?
聽見這名字,劉宇焉的臉色更形蒼白。
「尼克都跟你說了什麼?」她壓根忘了還有這個人。
「事實。」秦嘯文火冒三丈的望著劉宇焉。「他告訴我,這筆報廢的交易是你跟他之間的協定。你用自己的身體做為交換條件,跟他簽下這張七百萬美金的訂單,並且要他在貨物開始交運的時候緊急喊停。」這種詭計也只有她想得出來。
「胡說!」尼克說的鬼話他也倍。「這太荒謬了,我幹嗎這麼做?」
「為了報復!」秦嘯文氣得以鐵拳重敲桌面。「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長大?什麼時候才能忘記幼年時的傷害?我已經說過我並不是故意傷害你,你為什麼一定要苦苦糾纏我,甚至毀了秦氏?!」
「你莫名其妙,含血噴人!」受夠了他無聊的指控,劉宇焉乾脆也卯起來咆哮。
「你要我說幾次才聽得懂,我並不想毀掉,秦氏』?!」
「那麼這筆交易又該怎麼解釋?」
秦嘯文簡短的一句問話,頃刻封住她亟欲爭辯的嘴,也使她陷入只能緘默的窘況。
她做錯了事,就這麼簡單。一向自信的她,這回在合約上栽了個跟頭,只因為她自以為是的認為尼克絕不會騙她,所以草草的簽了字,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
她深吸一口氣,除了羞愧之外找不出其他理由,誰教她粗心大意。
「是我不對。」她低頭承認。「我不應該沒看清楚合約的內容就草草簽字,造成公司的損失。這筆損失由我來負責,我一定不會讓公司——」
「你不會讓公司損失個屁!」秦嘯文粗魯的打斷她的話,恨死她的偽裝。「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中止合約對一家公司信譽的殺傷力有多大,更別提配合的下游廠商,人家會以為我們『秦氏』的內部出了什麼問題,才會連一張訂單都搞不定!」
這不是隨便賠個幾十萬美金就能解決的問題,商譽才是重點。
「我知道是我的錯,劉•不起。」劉宇焉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一再道歉。
「不必一直跟我說對不起,我承受不起。」他受夠丁她那一套。
「如果你真心想道歉的話,立刻滾回美國,滾出我的生活,即是對我最大的恩惠。」憤怒過後,秦嘯文家顆洩了氣的皮球般,疲倦的說出他的請求,聽傻了劉宇焉。
他要趕她回美國,在他們幾乎踏進禮堂的時候?
「你不能這麼對我,嘯文,我才剛決定了宴客的名單。」她像遊魂似的看著秦嘯文,眼中載滿了絕望。
「去他的名單!」秦嘯文人大的詛咒。「你以為在知道真相以後,我還會要你嗎?」
「你不要我?」劉宇焉做夢也想不到他會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當然了,你以為我還會有興趣要一個把我當傻子耍的女人?」他就是這麼殘忍。「多虧尼克的幫忙,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原本我以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新郎,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只是一個幫忙他開苞的笨蛋。他說得對,誰都不想惹處女這種麻煩,我也是。可是我偏偏像個傻子一樣讓你們利用,不但賠了公司的信譽,還差點娶了一個一心想報復的女人回家。仔細想想,我還真是個傻子,讓你們捉弄著玩。」
語畢,秦嘯文睥睨著她,口吻中充滿了輕藐與不屑。劉宇焉瞪大眼睛審視他的臉,腦中只容得下他方才說過的那一句話。
誰都不想惹處女這種麻煩,我也是。
他不想惹她這個麻煩!如果當初她曾告訴他真相,他會躲得遠遠的不讓她接近,也不會向她求婚!
劉宇焉咬住下唇,告訴自己不准發抖,卻發現那很難做到。
沒錯,她早知道他討厭她,不喜歡她。可她還是堅持窮追猛打,只因為她一直以為他多多少少受她吸引,所以她為他保留清白之軀,祈求上蒼讓他們的故事圓滿,給她稚弱的心一個交代。
而今,故事是圓滿了,可他依舊不喜歡她。即使他已向她求婚,承認自己受她吸引。然而在他的心裡,她永遠都是麻煩,永遠都是!
「這些話……都是尼克告訴你的?」經由和秦嘯文前前後後的對談,劉宇焉大概拼湊出兩個大男人的對話。尼克說的當然不是事實,不過無所謂,反正已經不再重要。
「對。」秦嘯文其實跟她一樣疲倦。「他還告訴我,你們曾經是情人。」他半是痛心,半是期盼的看著劉宇焉,無聲的乞求她否認。
劉宇焉淡淡一笑。她能否認什麼呢?她和尼克本來就是高中時代的情侶,是她用來填補他空缺的臨時男友,因為她太想念他,而尼克當時又和他有某方而的相像,所以她才會接受他的追求,答應和他交往。
「我們的確是情人。」她累了,既然他不相倍她,她再怎麼否認,也沒有意義。
秦嘯文的臉色,因為她這一句毫不掩飾的回答風雲變色。
「很好。」說謊的婊子。「既然你已經有情人了我們解除婚約。」
衝動之餘,他咬牙宣佈。
「你馬上給我滾回美國去,今生今世,我都不要再看見你!」就算要孤獨一輩子,他也認了。
「樂意之至。」劉宇焉當場掉頭。
圓滿的故事,隨著分別冷漠的臉,再一次裂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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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怒吼聲,伴隨著一個重拳落在秦嘯文的腹部上。秦嘯文還來不及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打飛出去。
「給我起來!」
他痛得無法喘氣,整個人趴在地上不能動,領子不期然又被高高的提起,將他從地上強行拉起。
「霍……霍克。」秦嘯文的脖子被劉宇剛的鐵掌鉗得了幾乎不能呼吸,好不容易才認清來人,結果又挨了一拳,這回是打在他的俊臉上。
砰!
秦嘯文接著又被打飛出去,跌在沙發上,撞得眼冒金星。
該死!
他搖頭晃腦的站起來,氣得大叫。
「夠了,霍克!」他瘋了不成。
「我不能老是挨打,你莫名其妙的闖進我辦公室打人,總該有個理由吧!」
「我的拳頭就是最好的理由!」火冒三丈的捉住秦嘯文的領子,劉宇剛怒吼。
「你拋棄我妹妹,趕她回美國,居然還敢問我理由?」接著他又給秦嘯文的小腹一拳。
「你若想還手就儘管放馬過來,但我今天一定要替我妹妹討回公道,打死你這個負心的混賬。」他妹妹瞎了眼才看上他。
「我不是負心漢,你妹妹才是!」秦嘯文抵擋不住劉宇剛揮過來的拳頭,悶聲的反駁。「是你妹妹親口告訴我,尼克是她的舊情人,我不過是放她自由而已。」
「自由?說得可真他媽的好聽!」看他打死這強辭奪理的混蛋。「你所謂的自由就是放任她—個人傷心尤助,表面空洞的微笑,其實內心像個遊魂一樣,你知不知道?!」恐怕他們都誤解了自由的真諦。
「宇焉她傷心?」秦嘯文愣了一下。
「沒錯,她很傷心,非常的傷心。」見他稍有悔意,劉宇剛才收起拳頭。
「可是……我們分手的那一天,她表現得很冷靜:」秦嘯文的腦子團成一片。
「那是裝的。」劉宇剛想不透他妹妹怎麼會看上秦嘯文這個直爽的笨蛋。「其實我妹妹非常在乎你,為了解除婚約這件事,她已經整整哭了好幾個禮拜。」所以他才會登門「拜訪」。
「可是……」該死,經劉宇剛心頂麼一說,他無法思考。
「嘯文,你和宇焉之間發生的事,她都跟我說了,我以為你根本是誤會她了,她並沒有毀掉你或『秦氏』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尼克一個人在作怪。」當然她也有錯,誰教她要玩輕率的遊戲。
「但是她也承認他們曾經是情人。」秦嘯文苦澀的說。他也很想相信劉宇剛說的話是真的,可他被玩怕了,不敢再隨便抱希望,
「他們確實是情人,但那是過去的情人,不是現在的情人。難道你就沒有過去,不曾交過女朋友?」劉宇剛反問秦嘯文,搞不懂他幹嗎那麼死腦筋。
「我……」秦嘯文無話可說,他過去的女朋友一大堆,不該單單責怪別人。
「嘯文,我知道你的感受。 畢竟每一個戀愛中的人,都不希望另一半的心裡曾存在著他人的影子。但在你和宇焉的範例中,我認為你是多慮了,宇焉根本沒有喜歡過尼克,這點你可以放心。」劉宇剛像個戀愛專家般分析,雖然他已從花花公子的行列中退休,但好歹也拿過第一名,分析起來自是特別有道理。
劉宇剛說得斬釘截鐵,秦嘯文卻是聽得一頭霧水。劉宇焉若是從沒喜歡過尼克,幹嗎還和他交往?
他這麼問劉宇剛,只見差點成為他大舅子的劉宇剛忽地大笑,頻頻搖頭。
「有一種『遞補理論』你有沒有聽過?如果沒有的話,我建議你跟我多多學習,我可是高手。」接著他把和雨楠的戀愛故事約略講過一次,秦嘯文這才知道也有這種愛情。
「等待的心情是很辛苦的,嘯文。宇焉的心情就和我一樣,你知道她已經喜歡你好多年了嗎?」劉宇剛拍著秦嘯文的肩膀問他。
「她是有告訴過我,但我……」秦嘯文點頭,遲疑。
「但是你不相信,這也難怪。」劉宇剛歎氣。 表情
他不會責怪他會有這種表現,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們兄妹才是怪胎,竟然同時等待對方這麼多年。
「抱歉。」秦嘯文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無法想像劉宇焉被他傷了多深,他自己又有多後悔。
但劉宇剛知道,且輕拍他的肩膀鼓勵他。
「去美國找宇焉吧,嘯文。親口問她為什麼,她會把你所想知道的事都告訴你。」劉宇剛只希望這次他們真能敞開心胸,徹頭徹尾的表白,不要再讓固執的情緒橫亙在中間。
那些情緒是驕傲,是降不下來的自尊。然而在戀愛的國度裡,沒有現代貴族,所有人一律平等,只要肯付出,任何人都是愛情國度裡最好的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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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美國加州
「叮噹、叮噹!」
清脆的電鈴聲,迴響在偌大的宅院內。劉宇焉懶洋洋地縮在冷氣房裡看書,一點都不想理會頻頻作響的門鈴,任由它響。
叮噹、叮噹、叮噹!』』門外的訪客,絲毫不肯妥協,仍是一個勁兒的猛按電鈴。
吵死了!
她放下書,皺起眉頭,生氣地下床前去開門,算不論來人是誰都把他轟出去。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請你——」劉宇焉一推開銅製的大門,便要趕人走,未料卻看見秦嘯文的身影,剩下的話當場僵在半空中,久久不能言語。
「哈羅,宇焉。」但見秦嘯文綻開一個微笑。「看樣子你過得很好。」
秦嘯文的笑容爽朗,愜意的模樣好似在跟她談論天氣,害她差點回不了神。
他竟然出現在她家大門口,簡直太不可思議。
「這裡是美國。」跳過他溫煦的招呼,劉宇焉直接給他冰冷的寒風吹。
「我知道。」秦嘯文不畏寒冬,只怕進不了門。
「我已經辭職。」劉宇焉再下一城,臉色壞得像鬼。
「我也知道。」秦嘯文笑著承受她奇差無比的語氣,暗罵自己活該。
「很好,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們無話可說,再見!」確定他不是幻影,且把該說的話都講完以後,劉宇焉就要關上門,卻被他用力推開。
「等一下,宇焉,我還沒進去。」他一腳跨進她的屋子,劉•著一臉不敢置信的劉宇焉微笑,她那副樣子好像看到怪物。
「是我看錯了,還是你的臉皮真的變厚了,你真的是秦嘯文?」劉宇焉懷疑的瞪著他,就她記憶所及,他不曾有這種黏人的表現。
「你沒看錯,真的是我。」他咧大嘴。「至於厚臉皮這部分,我是跟你大哥學的,他說一定要厚臉皮才有希望贏得女人的心。」
所以他就如法炮製。
劉宇焉挑高眉,好笑的看著他。沒想到她大哥雖然退出了花花公子的行列,追女人還是頗有一套。
「你到底要什麼?」既然是她大哥指的路,基於禮貌,劉宇焉只好隨口問問,沒想到他十分認真。
「真相。」秦嘯文回答。
「我要你告訴我真相。」雖然他已經從劉宇剛那裡窺得事情的始末,但他還是寧可從她的口中聽到更確切的答案。
「我早已告訴過你真相,可是你不聽。」劉宇焉不認為這件事還有討論的必要。
「不,你從不曾告訴我真相。你只是一直辯稱你沒有做出對不起『秦氏』的事,可是那不是我想瞭解的重點。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要和尼克做那樣的協定?」他真正在意的是她的心、她的動機。至於對公司的傷害,他早已釋懷。
他平靜的看著劉宇焉,熟悉的怒氣不再,存在他臉上的只有思考後的清明,劉宇焉這才願意承認,這事的確有再討請的必要。
她小心的反觀秦嘯文,研究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發問。
「你是真的準備靜下心來聽我說了嗎,嘯文?你允諾絕不再打斷我的話?」劉宇焉沒個難忘上回的經歷,更害怕他隨時隨地爆發的脾氣。
「我保證絕不會再打斷你。」秦嘯文承諾,他也不想再和她吵架。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賴皮。」得到他的承諾,她才放心地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於是,她將她和尼克怎麼意外的相遇,怎麼取得協定的過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她越說頭越低,他則越聽脾氣越大。
為了得到他的讚賞,她居然和人家簽定了這麼離譜的協定,實在是——
「劉、宇、焉!你到底有沒有大腦啊!連這種合約你都敢簽,最後還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簡直該打屁股!」才剛聽完她的自白,秦嘯文立刻發標,劉宇焉連忙歎聲求饒。
「我知道錯了嘛,嘯文。我怎麼知道尼克真的會跑到台灣,逼我履行協議?」老實說,當時她只是純粹為了出一口氣。事情一過她就全忘了,要不是尼克出現,到現在她和嘯文仍是永遠搭不上線的兩極,不可能有日後的進展。「這麼說來,他還算是我們的媒人嘍!」秦嘯文笑著接話。顯然他們兩個人想的都是同一回事,腦子轉的亦是相同的主意。
他們互看一眼,同時露出詭異的微笑。
「你知道嗎,我有尼克在美國的地址。」秦嘯文笑容可掬的模樣,看起來十分英浚
「你真了不起,居然能弄到。」她的笑容亦十分燦爛。
「我們一起去拜訪我們的大恩人,你看怎樣?好久沒運動了。」秦嘯文的十指握得喀喀作響,想幹什麼,一目瞭然。
「我舉雙手贊成。」不愧是她看中的人,跟她真有默契。
十個鐘頭後,尼克的公寓傳來一道急促的電鈴聲,將他自夢中驚醒。
他迷述糊糊的下床前去開門,沒想到迎面卻揮來兩個鐵拳——
「surprise!」
砰砰兩聲!
左一個右勾拳,右一個左勾拳,當場把尼克打得滿臉豆花,應聲倒下。
「謝謝你的謊言,我們特別前來邀請你參加我們兩個人的婚禮。」
他們一道說,一起笑,最後抱成一團,熱情的擁吻。
什麼叫報復,這才叫做報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15 08:11:46
尾聲
宏偉的巨吼聲充斥在「秦氏」美輪美奐的辦公室內,劉宇焉笑容璀璨的收起指甲刀,不明白她的上司兼老公又在狂吼什麼。
「什麼事,副總,幹嗎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她實在應該勸戒她老公多多收斂脾氣,免得哪天腦溢血。
「你、你還敢說!」他已經腦溢血了。「我知道你愛我,但你幹嗎沒事傳了一大堆署名『ILOVEYOU』的信件給我,害我電腦裡面的資料全部當掉?」那些資料都是很重要的客戶,重建得花很長一段時間。
「你弄錯了吧,副總,我最近並沒有傳信給你。」劉宇焉嬌滴滴的大翻白眼,以為他又是存心找碴,好鎖上門玩「懲罰」那一套遊戲。
沒有?
「可是我的碓收了好幾封署名『ILOVEYOU』信。難道是中毒了……」秦嘯文一頭霧水的。
劉宇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也開放電腦,突然間大叫。
「果然是他!」她捂著嘴,指著屏幕。「我就知道一定是山田裕英寄來的,他為了報復我嫁給你,故意寄來這封信,害你的資料全部泡湯。」好險她還沒打開信件,電腦暫時沒事。
她的電腦沒事,但她有事。
「誰是山田裕英?」秦嘯文站在她的身後陰陰的問,這四個字聽起來就像是日本男人的名字。
「呃……他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日本同學,我時常向他請教日文。」劉宇焉汗流浹背的賠笑,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日文?」她的預感是對的。「你不是說你不懂這種語言,現在又會了?」
「呃……我臨時學的。」她四處尋找逃跑的路線,準備好開溜。
「臨時學?你告訴我有哪一種語言可以現學現會,我也去報名。」秦嘯文已經擺出揍人姿勢。
「呃……救命啊!」
位於台北市中心的秦氏大樓,再一次傳出尖銳的求救聲,一樣沒人想搭理。
唉……看這情形,秦嘯文的電腦鐵定是中毒沒錯。
最終曲「寫完了、寫完了,我終於寫完了!」
正當劉宇焉忙著尖叫的同時,遠在陽明山區的秦鐵敏也狂喜的跳腳,和她提早下班的老公撞成一團。
「小心,老婆大人。」屈之介連忙扶住她的腰,怕她因過度興奮而發生意外。「寫完稿的確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但是當心不要跌倒,否則划不來。」
「誰說的,跌倒都划得來。」秦織敏愉快的反駁。「想想看,拖了三年,好不容易終於可以把全部人的愛情故事寫完,怎能不教人興奮?」
「這倒是。」屈之介同意。「光是我們這些親友團就可以讓你寫出六本書,等你拿到稿費,可得好好請我們一頓才行。」
「沒問題。」秦織敏爽快的答應。「不過……這本書的書名還沒訂耶,你要不要幫我想想看?」每回到了取書名的時間,她就煩。
「這簡單。」有什麼好煩的。「這個問題就交給我。」
「老公,你好了不起哦,你已經想到書名啦?」她老公真是越來越厲害。
「我都說了,簡單呀!」在他的看法裡,這本書的書名最好齲「你想想看,你三哥被潔西卡整得死去活來,搞得七葷八素,最後還得追去美國才能抱得美人歸,我早已替他們這一對想好了書名。」本來以為會是精彩大對決,結果卻演變成一面倒,出乎眾人意料、
「是哦,最後一個場景你有沒有感覺很熟悉,當初不知道是誰厚著臉皮追到美國,把我帶進禮堂,哼。」
不滿於老公消遣的口氣,秦織敏涼涼的提想醒他當年逃婚的事,逼得屈之介只得趕緊轉移話題。
「呃……我們先別談過去的事,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書名?」這就是女人,老愛談過去、,
「當然想了,快說。!」秦織敏立刻跳起來巴住她老公。
「佳人舞狂嘯。」屈之介耽個二五八萬答道。
佳人舞狂嘯,好貼切的書名,這是她老公幫忙取書名以來,取得最成功的一次!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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