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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萸]假戲真婚[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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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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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萸]假戲真婚[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2-22 22:46 編輯
【內容簡介】
為了不讓父母失望,韓采惟乖乖地接受他們為她安排的親事,
只想追求平凡幸福的她,卻沒想到,未婚夫早在外面有了女人--
然而就在她極度渴望,逃離一個不情願的婚姻牢籠時,
他就像是她等待已久的屠龍英雄,及時出現,並帶給她重生的力量,
明知面對他若即若離、遊戲人間的態度,她該是拒絕的才對,
卻仍是義無反顧的跳入,這看似幸福,但更痛苦的深淵中--
聶劭鈞承認,她是他縱橫情場多年來,遇過最特別的一隻獵物,
只是沒想到,這讓他覺得新鮮、充滿挑戰感的小女人,
竟是他商場頭號死對頭的--“未婚妻”!
即使她天真的以為,只要賭上真心,就能感動他的鐵石心腸,
但,再特別的獵物,不過是他利用來報復的一顆棋子而已,
因為,他享受的是狩獵的過程,不可能愛上任何女人,包括她……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15:48
第一章
“喂,名彥,我的機車輪胎破了,你可以來接我嗎?”韓采惟停好騎到半路破胎的機車,柔聲細語的打了手機給未婚夫.請他來載她。然而和往常不變,她還是得到一樣的答案……
“你不是也下班了嗎?應酬?好,你去應酬,我自己想辦法。”
韓采惟微蹙眉的掛上手機,就連生氣,一張嬌美可人的臉蛋仍是看不出一絲慍色,仿佛常遭未婚夫的拒絕是家常便飯。
沒錯,她的未婚夫李名彥,總是在她最需要他幫忙時,以工作為由,敷衍的說他沒空,要她自個兒攔計程車回家或自己解決。真的是應酬嗎?她明明聽到女人的嘻笑聲!
韓采惟很肯定自己不是在吃醋。
李名彥之所以成為她的未婚夫,只是她爸媽單方面為她訂下的婚約;主動和他聯繫,也只是想為未來的豪門婚姻,多培養彼此的感情。
結婚的新郎,不是自己談戀愛的對象就算了,她可不希望,婚後兩人間還會有相敬如“冰”的淒慘情景。
可是很顯然的,她的積極,李名彥並不領情,讓她對未來的婚姻埋下了隱憂。
韓采惟歎息著,牽著機車往前方幾千公尺遠的機車行邁去。
她原本想先把機車停到路旁,搭計程車回去,明早再找人來修車,可是,臨時又想到機車會被拖吊,倒不如自己辛苦點,就當作運動,牽車去修理。
唉,早知道她就自己開車去上班,現在也不會落到,未婚夫不理,自己必須牽車去修理的窘境。
幸好她的小綿羊是輕型的,牽起來還不算費力,而且,一邊牽車散步,一邊欣賞黃昏的美景,對她而言,算是一次驚奇的體驗吧。韓采惟是個很會自得其樂的人。
生在豪門之家的她,註定必須失去某——部分的自我,所以,她必須習慣這樣被局限自我的生活,甚至還要有心理準備去迎接被束縛的未來。
她厭惡如此沒有自由的未來,但卻無法扭轉。
她不是懦弱,而是夢想跟現實,原本就是不容並存的,她又何必多費力氣,去改變不可能改變的命運。
和李名彥的商業婚姻,也只是為了解救她父親一手白手起家,空有資金,卻因為傳承過去老舊的經營方針,屢屢在這個瞬息萬變、科技化的商場中投資失敗,未來將面臨被市場淘汰,宣佈倒閉的窘局。
她不能自私的為了自個兒的自由,不顧父親一生的心血毀掉而逃走。
她只能勇於面對,守著父親的心血,與母親的期盼前進。
韓采惟苦笑著,因疲累而停下車休憩一會兒。
能在她最愛的兒童美語學園任教,也難得能在這個時候,欣賞黃昏的景色,觀察人來人往的生活百態,對她而言,真的算是莫大的幸福了。她該滿足了……
“鈞,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女性的懇求聲,倏地打擾了正沉溺于心事的韓采惟。
她好奇的偏頭一瞧,只見一台黑色賓士車停在路旁,一個女人不甘願被趕出車外,再三的和車主道歉又道歉,哽咽的聲音幾乎要哭了出來。韓采惟看傻了。她以為這樣的情景,只有在八點檔的肥皂劇才看得到。
“竊取我的資料不算故意?然後洩露給別的男人,再壓低價碼,讓我的客戶在一夕間臨時變卦,害我也在一夕間損失上千萬,這都不算故意?”
韓采惟沒注意到,車主是何時,走出車外的,只知那隨即而來,暴跳如雷的男性咆哮聲頓時轟入她耳裏,吸引了她所有目光。韓采惟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憤怒不已,卻又不失性感醇厚的男性嗓音。也是第一次乍見,這世上居然有遠比電影明星還要俊帥,且帶點混血兒的鮮明輪廓,過分俊美、出色的男人。
他幾乎是上帝的傑作,除了那令男人嫉妒、女人著迷的外表,他還有著如模特兒般的頎長身材,黃金比例的衣架子。
此時,他穿著一襲黑色的亞曼尼西裝,更襯托出他充滿異國風味的瀟灑、優雅氣質,表露出他那高貴顯赫的身份地位。也透露著,他那似與生俱來能輕易震懾人心,狂妄霸道的邪氣——仿佛能殺人于無形,如同現在!
“鈞,對不起,我真的是被逼的……””滾,我不想再看到你!”男人一句話決定了女人的下場。
“鈞……”女人露出愁雲慘霧的面容。
這一句活代表著,她將失去他給予的榮華富貴,毫不留情地被逼人死路,
“先生,就算是女朋友做錯事,也不必對她這麼凶吧。”韓采惟想恨恨地罵自己,幹嘛雞婆的多管閒事,但等她脫口而出後,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以為自己在做什麼?說教嗎?
對,身為美語老師的她,習慣教導小朋友的方式,一向都是對錯分明,所以在陸續聽到這幾句對話後,她那來自骨子裏的正 義感好死不死發作了。
而且,物件竟然是他——這個渾身充滿著邪氣,教人不寒而栗的男人。她鐵定是瘋了,才會招惹他!面禮 思及此,韓采惟膽小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確定這個女人是我的女朋友?”聶劭鈞慵懶的說出這麼一句,眸光卻閃爍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玩味。
他還是第一次乍見個頭如此嬌小,綁了兩串麻花辮,長相嬌美可人,口吻柔弱卻又理直氣壯極了的怪異女人,而且說完話還會自動往後退步。
他很感興趣。女人不是愛他就是怕他,像她這般挑釁,算是哪一種?韓采惟原以為,下一秒他會兇狠的要她別多管閒事,卻沒料到他會這麼反問,一時之間愣住了,回答不出來。
不是女朋友,那算是什麼……情婦?她乾笑的暗忖。
“她不配。”簡扼的三個字自聶劭鈞好看的薄唇逸出,毫不掩飾他的鄙夷。韓采惟又大大的錯愕住。
這個男人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怎麼能隨便貶低一個人的價值……提起勇氣,她再次不怕死的開口:“先生,就算她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也不應該……”
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韓采惟頓住了話,柔荑緊捂住臉頰,絲毫不敢置信,她居然被……
“我不要你多管閒事!”女人似氣不過被聶劭鈞當眾侮辱,又不敢犯上他,只好賭氣的揮了韓采惟一巴掌,便氣呼呼的攔了輛計程車離開。
韓采惟微蹙眉,頰上傳來的熨燙,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一定是紅通極了。
天呀,從小還沒被爸媽打過的她,居然被個算是陌生人的女人給打了……什麼跟什麼啊,她在替她抱不平耶。
真倒楣!“痛嗎?”聶劭鈞又是慵懶的問,好像視這種情景已是司空見慣,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
“很痛。”韓采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他不安慰她、不向她道歉就算了,還敢問她痛不痛?在說廢話嗎?“看你個頭嬌小,沒想到膽子挺大的。”聶劭鈞挑眉,莞爾道。敢對他說教,又敢瞪他……嗯,膽子確實不小。
“我是倒楣透頂。”韓采惟嘟囔著,她越過他,打算繼續完成先前的工作,牽車到前方的機車行修理。
她就只能這麼做了,不然還能怎樣呢?罪魁禍首都走了,難不成她要叫車去追嗎?罷了,和那種不知好歹的女人吵架,只會費她力氣!
跟這個男人吵?
更罷了,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拼得過一個大男人,何況這
個男個怎麼瞧就是絕非善類,她還是早早離他遠一點比較安全。
“你的機車壞了?”會繼續向她詢問,聶劭鈞也覺得訝異。
像她這種只算得上清秀甜美的女人,一向不在他的獵豔名單中,但是,他居然破天荒的對她感到了好奇……
大概是她被打了一巴掌後,表現的過於冷靜,並沒有他在其他女人身上常見的歇斯底里或痛?舉止,只是無痛無癢的自認倒楣,便迫不及待地想離開。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以為,每個女人都會在這個時候對他投懷送抱,淚眼汪汪的向他埋怨,好乘機誘惑他。
而她,不一樣,的確很新奇。
“嗯。”懶得理會他,韓采惟松下覆在臉上的柔荑,拉了拉辮子,試圖將臉上明顯的紅印遮掩住。
她可不想讓來來往往的路人,都看見她被打的證據,丟臉死了!“我送你回去吧。”看到了韓采惟臉上的紅印後,聶劭鈞忍不住拉住她正牽著機車的手臂,不假思索的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捨不得讓她就這麼委屈的離去,大概是她被打,他多少也有點責任吧。
韓采惟秀眉又微蹙,他……在泡她嗎?
似能看穿她的心思,聶劭鈞哂笑而出。“把機車停在這,我有認識在機車行工作的朋友,他們會幫忙拖運修理。”
他想幫她?
“不用了,我自個兒會處理……”韓采惟下意識的拒絕。
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和這男人有所牽扯才好。
似乎不把她的拒絕當成一回事,聶劭鈞逕自打了通電話,交代完後,就拉著她的手往停車處走,妄自扔下一句。“就這麼決定。”
決定?決定什麼啊,他到底要帶她去哪里?
“先生,放手……”韓采惟喊著,試圖掙開他的力道,然而力氣柔弱的她,再怎麼推拒,看在對方眼底,也只不過是無謂的掙扎罷了。“我不會吃了你,怕什麼?”
韓采惟瞪大眼,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嚇得錯愕住,只能毫無招架之力的被他推進車內,等待被他宰割的命運。
“告訴我住址。”聶劭鈞笑的很邪氣。
他決定親自送她回去,就當作是讓她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的賠罪吧。他只是想送她回去?
韓采惟大大的松了口氣,心裏卻仍持有戒心,默不吭聲。
她還在擔心,她那台被迫停在人行道的小綿羊,會不會被拖吊走。“我說過機車行有認識的朋友,他們會拖運修理,你只要明天找個空閒,到這個地方領車就行了。”又像是看穿她的心事,聶劭鈞遞給她一張名片,悠閒的起動引擎。
他會讀心術嗎?
看著名片,韓采惟好久才找到說話的聲音。
“我該感謝你嗎?”他是真心要幫她的,還是另有目的?
“你要說謝謝也行,不過在那之前,請告訴我住址……”
聶劭鈞先是正色的道,然後刻意追加了句足以放肆到攪和人心的話。“當然,直接開向我的住處,也是不錯的主意。”
“我說就是了。”韓采惟驚慌的脫口,連忙乖巧的說出住址。
這個男人真是陰陽怪氣,一會兒像個暴君罵跑了女人,一會兒霸道的要送她回家,一會兒又吊兒郎當的說著不正經的話來調侃她!
下次再讓她撞見,他又兇狠地趕著女人,她准會在最快時間內離他遠遠地,不再讓她那單薄無力的正義感發作!
原來,這個小女人也是怕他的啊,他臉上有寫著大色狼三個字嗎?一邊平順的開著車,聶劭鈞銜起一抹笑意。
“有什麼好笑的?”韓采惟可以感覺到她的每一根神經,皆在瞬間繃緊。聶劭鈞收斂起笑,沒有回復,逕自駕駛在一條又一條的路上,直到前方綠燈亮起,經過一處別墅,他才停下車。
他撇過俊臉直瞅著她,漂亮的唇弧銜起饒富興致的微笑道: “你這個女人,很有趣。”
沒錯,有趣到讓他原本該是對這種小家碧玉的女人沒興趣,卻被她那明明恐懼他,卻因愛多管閒事被打了一巴掌而嘔得半死,及過分冷靜的矛盾行徑給吸引住。
也因為她總是讓他感到出其不意和新鮮,使得他原本被女人陷害,損失了上千萬的惡劣心情,消了泰半。
“我不是稀有動物。”韓采惟字字咬牙,清晰的回應。
有趣?這算什麼比喻,亂來!
“你不是稀有動物,你是最特別的獵物。”
聶劭鈞勾起笑,意味深長的解釋,此時,他暗暗深邃的黑眸,似把她鎖定為獵物,只看的見她。
偶爾,吃點清粥小菜也不錯……
你是最特別的獵物。
他又在胡說八道,亂比喻什麼!
韓采惟悻悻然的青著一張俏臉,他的話讓她有瞬間休克的錯覺,而他的注視,竟然讓她感到……顫慄!
“謝謝你送我回來。”下車是韓采惟唯一的想法,而她也狼狽的逃進了屋內。
她不想去看那男人最後的表情,這會擾亂她向來平靜的心湖。她也不想探知他的名字,他的身份,甚至他這個人是誰……
她必須習慣已被安排好的人生,習慣無法蛻變、逃脫的人生……“惟惟,你今天不是騎機車嗎?那個載你回來的男人是誰啊?”
“天啊,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啊?”一見到女兒進屋了,等待已久的韓父韓母先後發問。
韓采惟捂了捂臉,仍感到刺痛,卻不以為意,她輕描淡寫回復。“我的機車壞了,是我同事載我回來,至於我的臉……
那是下班時一走出教室,被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誤以為是情敵,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了我一巴掌……”
“惟惟,趕快去冰敷,不然你明天准沒辦法見人,醜死了。”
“等等,名彥呢?我不是要你多主動和他聯繫,你怎麼不去找他?如果名彥在的話,他就不會讓你被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打
了。”女兒受到委屈,韓父韓母不是心疼、慰問她,而是想到面子問題。
韓采惟心寒了,雖然她很清楚,他們也是關心她的,但是,聽進心底的關心卻是刺人的。
“打過電話給他了,他說他很忙,要我自己坐計程車回來。”
一句話輕易的堵住了韓家兩老的追問,韓采惟面無表情的走到廚房找了冰枕,回到房間,貼在臉頰上消腫。
她不會怪爸媽的,她是他們的獨生女,他們對她當然有期望了,所以,嫁給李名彥,這就是回報他們養育她的恩情,但是……
她好想和一般人一樣,談個平凡的戀愛,真的好想……
竊取了我的資料不算故意?然後洩露給別的男人,壓低價碼,讓我的客戶在一夕間臨時變卦,害我也在一夕間損失上千萬,這都不算故意?
憤怒不平的言語,倏地回蕩、衝擊著韓采惟的思緒。
她忘不了這句話,仿佛那男人最陰狠的一面,已經深深烙在她心坎。原來他損失了上千萬的生意……
難怪當時,他會對那個女人那麼兇狠了,她真佩服自己,居然敢在那個時候,為那女人抱不平。
不過,也只有那麼一次。
因為,那個男人太耀眼、太唯我獨尊了,如果再遇到他,她將會不懂得,什麼叫做平靜……
韓采惟一直以為,只要安分守己的扮演她自己的角色,平靜無波的心就不會濺起漣漪,但是,她卻忽略了,有時生命中的變數,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
就在李名彥難得帶著她參加慈善晚會,把她晾在一邊當花瓶,加上她原本就不習慣出席這類場合,按捺不住地跑到露臺上透氣起的那一刻,生命的漣漪,開始濺起……
韓采惟完完全全沒想到,先前在大馬路碰上令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居然會再次出現在她面前,而且,他居然敢在晚會這個公開的場合上,和女伴同在露臺上相互擁吻著……
放肆,太放肆了!
韓采惟第一個反應是駭然,整個人像是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到,久久不知該前進或後退,直到女方的呻吟聲響起,她才懂得什麼叫做羞窘,急急地想離開露臺,但是……
“站住。”
性感低醇的男性喑啞聲自她背後響起,韓采惟可以感覺到,她穿著一襲白色細肩帶晚禮服,裸露在衣料外的肌膚,正竄起了陣陣冷寒,泛起了雞皮疙瘩。
簡扼的兩個字,就像是撒旦的言語,令人下意識的感到害怕。而她卻大膽的撞見了,方才那一場糾纏的擁吻……
天呀,他要她站住,是不是代表她不該看到那一幕,而他打算找她算賬吧?
“滾。”
下一個字讓韓采惟矛盾的錯愕了下,讓她有絲慍氣。
他在耍她嗎?一下子要她站住,一下子要她滾……她偏不滾,怎樣?
韓采惟明明怕的要命,卻嘔死自己的逞強,幹嘛執意和他杠上?噢,她的勇氣不是用在這個時候啊,她該死的在想什麼!
“快滾,你這個女人聽不懂國語嗎?”女人偎在聶劭鈞懷裏,挑釁的吆喝。
“要滾的是你。”聶劭鈞撇起冷笑,在女人姣好的臉蛋上,吹拂出簡單明瞭的五個字。
懷裏這個女人,也不過是某企業小開想巴結他這個房地產大亨,廉價奉送給他的,他根本看不上!
“鈞,你怎能這麼無情的對我……”
女人嚇著了,含著兩行淚水,也絲毫未見聶劭鈞對她有多疼憐,她埋怨地哼了聲,氣急敗壞的走人。
韓采惟也萬萬沒料想到,聶劭鈞前一秒才和對方恣意擁吻,下一秒竟冷漠無情的趕走了女伴……這樣無視女方心情的狂傲行徑,未免太過分了吧!
韓采惟不自覺地深鎖眉,想要退開這個充滿輕狂男人危險氣息的露臺。
“我不是要你站住嗎?你要去哪里?”聶劭鈞喚住她,過於狂妄的口吻有著強烈的霸氣。
他要她站住就站住,她又不是他的誰!
“我渴了,想去喝點雞尾酒,不行嗎?”藏在韓采惟嬌美可人的外表下,那來自骨子裏的反抗細胞全部蘇醒,不滿地和他對峙著。
雖然她明知,挑釁這個男人對她沒有半分好處,但是,她就是不甘屈于弱方。
等等,她何時也有這種倔強的節操了?她以為,在爸媽面前,她永遠都是乖巧懂事的女兒,在李名彥面前,她也永遠扮演著溫柔可人的未婚妻……
然而此時,她竟然在這個見面兩次,連姓名也不清楚的陌生男人面前,輕易的洩露她隱藏多年,卻再真實不過的反抗。
她……變了。
就算面對多麼令她厭惡的事,她也該和以往一樣,就算是敷衍,也得笑笑的不予理會,而不是在這個陌生男人面前,將她那潛在的叛逆因數表露無遺。
聞言,聶劭鈞銜了抹邪氣的笑,深如潭水的黑眸,看不清任何訊息,他朝韓采惟逼近,得意的聽見她緊張的抽氣聲後,越過她,朝侍者要了兩杯雞尾酒,再走向露臺。
“當然可以,但是若這種事交給男土來服務,則是一種紳土體貼的表現。”聶劭鈞緊接著道,完全讓人無法忽略,他用著溫柔口吻說話的同時,還滲著能挑逗人心的輕佻意味。
“那真是謝謝了。”眼前的情況,韓采惟似乎只有欣然接受的分,瞠著接下好久的雞尾酒,有些賭氣的嘗了一口。
她該是拒絕,然後一走了之,離這個男人遠一點才對!
分心的暗忖著,韓采惟冷不防地被哽到氣管的酒嗆到,禁不住地咳嗽,難受的整張俏臉紅通著。
“有那麼渴嗎?小心點。聶劭鈞哂笑,取走她手上的酒杯置在露臺上,然後狀似溫柔的輕拍了她的背,好讓她舒坦些。
溫熱且帶有薄繭的掌心,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落在她半裸的雪背上,韓采惟感受到的,不再是冷意,而是過於熨燙的熱度。
熨燙的讓她發覺到,那來自心口細微的顫抖,讓她下一秒只能別無他想,急忙想遠離他的碰觸,然而腳下卻不小心一個踉蹌,往前廠跌,眼見就要撞上聶劭鈞的胸膛……
聶劭鈞抿起俊笑,僅有的反應只是順手攙扶住她身子,讓暖玉溫香正人懷裏,然後趁著她還未自驚慌中清醒,勾起她一絲落在頰旁的秀髮細細聞著,也像是誘惑著,他戲謔的開口:
“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像是什麼?”
韓采惟滿臉通紅,生平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那麼親密…
…她不想回答,更不想去胡思亂想,只想試著去推拒他,無奈他緊緊鉗住她,讓她無力掙脫。
“放開我!”她氣惱了,害怕若被李名彥或者熟稔她的人見到這旖旎、暖昧的一幕,那可不妙了……
“朝我投懷送抱的是你。”聶劭鈞像是吃定她,遲遲不肯鬆開她,不,不是他不肯,而是……
這個男人,故意占她便宜!
“你亂說,我只是不小心差點跌倒,是你抱著我不放……”
韓采惟自他懷裏抬起臉,恨恨地解釋,卻在同時發現,她的發正勾住他昂貴西裝衣料的鈕扣時,微酡的臉蛋變得更為臊紅了,讓她原本清麗姣好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美麗。
呃,怎麼會……會這樣呢?她誤會他了!
“你的頭髮纏住我的鈕扣了,別動,我幫你解開。”她吃驚困窘的表情,盡收入聶劭鈞深不可測的眸底。
他的聲音像是在哄她,格外具有溫柔的磁性,韓采惟第一次感受到被寵愛的滋味,這是她在李名彥身上,從未有過的……
不,她在想什麼,李名彥是她的未婚夫,她不該在其他男人身上,存有放肆、不該的幻想……
縱然她也渴望著談戀愛,但無論如何,物件也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她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
“好了。”聶劭鈞幾乎多等待一分鐘才開口。他居然捨不得松開懷裏的佳人。
誰教他倆第一次邂逅時,她帶給他的感覺就是這麼的新奇、驚豔,再次見面,他當然捨不得放過他的……獵物。
沒錯,他是有想追求她的欲望……
他好聽的嗓音響起,像是魔咒被解開般,韓采惟一瞬間回復了理智,第一個動作就是連退了好幾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她低聲道謝。
“謝謝你,還有謝謝你的雞尾酒……”
她等不及想逃。生平第一次,好想快點回到李名彥身旁當花瓶。
至少,她很確定,她的心仍是平靜無波。
“等等……”
聶劭鈞喚住了她,似乎懊悔太早放過她。然後待她露出驚慌,又故做鎮定的表情時,他揚起邪氣且足以魑惑人心的笑弧,隨著微啟的薄唇逸出。
“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16:20
第二章
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一句話,將韓采惟僅有的思緒,打亂的不知所措。
此時,她就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這句話重複的回蕩、衝擊著她,也讓她不禁想去猜臆,他開口問她名字的動機。
畢竟,當一個陌生男人主動問起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就是代表他對她……
思及此,韓采惟微蹙眉,壓根兒不敢往下猜臆,也沒有思考的機會,突然腰間被佔有的不舒服感,強烈到令她想反胃……
但她不能拒絕,因為這個令人印象深刻、厭惡的濃煙味,只有在她的未婚夫身上才聞得到。
沒錯,自背後摟著她腰的,正是李名彥。
他不是正跟政商們聊得愉快嗎?怎麼突然來了?
韓采惟屏住呼吸,面色有絲蒼白。
她無法相信,她居然讓她的未婚夫撞見,她和其他男人在露臺獨處……“采惟,你怎麼跑來這了,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李名彥親密的在她耳邊關心的問,仿佛他有多麼愛護他的未婚妻。找她?他不是都習慣把她當成花瓶晾著,什麼時候也會關心她了?
韓采惟不以為然,相對于李名彥轉變太快的舉止,她比較在乎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反應。
不知道為什麼,不管這個男人對她的感覺為何,她都不希望被他知道,她已經訂了婚的事實。
或許是因為,他問她的那一句話,騷動起她想談戀愛的想望,她深怕要是被他知道她已經訂了婚,彼此間才剛串起的曖昧互動,就會煙消雲散吧。
不,她不該歎息、扼腕的,這樣不是正好嗎?
讓她打消不該有的遐想,安安分分的當李太太……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悶……”韓采惟努力的說服自己,但藏在最深處的感受卻是失落。
“下次別一個人待在這,知道嗎?畢竟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色狼太多了,很危險的。”李名彥暗諷叮嚀著,不時瞥了眼倚在露臺前,氣定神閑的聶劭鈞。
早知道會在這個地方,碰到他的頭號死對頭聶劭鈞,他才不會把特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韓采惟撇下,要是這女人被聶劭鈞拐走了,他可得不償失!
聶劭鈞很清楚對方的暗喻,但他只是冷淡的取起方才置在露臺上的雞尾酒……有桃紅口紅印的那杯輕啜著,任由深澈的眸蒙上陰鬱,嘴角緩緩撇起厲笑,然後注視著這對親密佳偶。
很有趣。
他以為,會出現在這場慈善晚會的她,應該是某企業公司的千金,沒想到,她竟然好死不死的,和他在房地產競爭上的死對頭有親密關係……
“李總裁,這位漂亮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聶劭鈞試探著,刻意對上韓采惟略為慌張的神色。
他喝了她的雞尾酒,她緊張了?還是,不希望他知道什麼…
…“聶總裁,她是我的未婚妻,采惟。”李名彥囂張跋扈的介紹韓采惟的身份。
和死對頭相見總是分外眼紅,加上方才讓他撞見了,自己的未婚妻正和他的死對頭含情脈脈的四目相交,他的情緒當然更加憤懣了。
他不愛的女人,聶劭鈞更別想得到!
沒錯,和韓采惟訂婚,只是為了合併韓家企業所做的權宜之計,他早就有心愛的女人了。
完了。
韓采惟真切的聽到了,來自內心?喊的兩個字。
她笑不出來,無法去聯想聶劭鈞的身份,只是混沌的僵著。
因為她可以感覺到,聶劭鈞原本投擲在她心湖上的些微漣漪,正緩緩地歸於平靜,成為毫無生氣的死湖……
聞言,聶劭鈞—派冷然自若的神情,難得狼狽的失神了三秒鐘。采惟……好美的名字,但他萬萬沒料想到,他想探知的名字,居然是透過她的未婚夫說出口的!
該死!
她該死,李名彥更該死!
李名彥這個只會派女人接近他,趁他不在國內時,暗中找了個程式高手,破解他的密碼,竊取他的房地產機密資料,低價賣出獲利的卑鄙小人,他是不會原諒他的,而且,他會給他——好看。
而韓采惟……難道她不知道,商場上正流傳著,她的未婚夫正和一個女人在外同居的緋聞嗎?
罷,她知不知道這件事與他無關,就在他得知,她居然是李名彥的未婚妻的同時,她就只能是他報復的一顆棋子……
當然,她同樣也是他特別的獵物,他要定她了!
“是嗎?那恭喜李總裁,擁有這麼位嬌美漂亮的未婚妻。”聶劭鈞冷笑著,沒有表情的俊顏,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李名彥聽了,則是驕傲的嗯哼幾聲。
光是讓聶劭鈞嫉羨他有個嬌美溫柔的未婚妻,他的心情就能好的不得了。
韓采惟則仍是僵著,幾乎快站不住地。仿佛她真正的身份欺騙了聶劭鈞,她能清楚聽見他語中的憤怒……
但她卻不能多有遐想,只能任由他銜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朝她走來,任由因他的逼近,讓她裸露在衣料外的雪白肌膚再次泛起了冷顫,連呼吸也似瞬間停止了……
聶劭鈞欲走出露臺,也即將越過韓采惟。
此時,他深邃漂亮的黑眸,因李名彥仍佔有著她的腰而轉為暗黑,深不可測。
下一秒,在越過韓采惟的同時,他刻意當著李名彥驕傲、得意的嘴臉,用著只有韓采惟聽得見的聲音,大膽且曖昧地落下。
“采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今天,只是見面禮而已。
采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韓采惟忘不了那句話,而她居然也期待著,和聶劭鈞的下一次見面。
她瘋了不成,像聶劭鈞那種過於邪佞的男人,不是她幻想戀愛的對象!
沒錯,在那天慈善晚會過後,她透過某些企業千金得知了聶劭鈞的身份。
原來,聶劭鈞在一片不景氣的房地產中,因其獨到的眼光獲利無數,也因作風強勢、為達目的往往不擇手段,所以才能在短
短數年間,成為身價數百億的房地產大亨。
而那天,李名彥像是深怕她會被聶劭鈞拐走,難得嚴肅的告誡她,聶劭鈞不僅在商場上是他的敵手,在情場上也是個老手,聽說只要是他看上的獵物,就絕不放過,要她再遇上他,定要離他遠遠地,以策安全……
你是最特別的獵物。
然而這句話,她到現在仍無法忘懷,幾乎只要讓她再想起,她就會泛起不知名的冷顫,不知是害怕恐懼,還是過於期待……
韓采惟厭惡這種想法,她連忙甩甩頭,將臉埋在雙手間苦笑。
她呀,就只能奉父母之命,乖巧順從的和李名彥結婚,不然,還能怎樣呢?
結婚後,只要能繼續待在這間她喜愛的兒童美語學園,和這些活潑可愛的小朋友們一起上課,一起玩樂,她就該心滿意足了。
但是兒童美語學園,目前正處於資金不足,面臨必須提早結束營業的局面,逼得她連最後一絲夢想,也即將破碎了……
她該不會在徹底犧牲自己之後,什麼都不剩,只剩一具軀體而已……“惟惟老師,外面有個壞叔叔找你。”
小女孩柔言軟語的童聲,讓韓采惟爛透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她疼愛的拍了拍女孩的發頂,不禁遲疑的問:“壞叔叔?”誰呀?
“現在不是流行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外面帥的一塌糊塗的叔叔,當然就叫作壞叔叔噦。”小女孩笑的天真可愛又暖昧,朝她眨了眨眼。
帥的一塌糊塗……李名彥嗎?
不,別說李名彥距離這六個字還很遙遠,她根本無法想像他會主動來找她,難不成是……
韓采惟的心跳像是漏跳了一拍,雜滲著忐忑和不知名的顫抖,她幾乎卸下了淑女的形象,用跑的來到學園外,然後氣呼呼的喘著氣,對上了像是等待她已久的人目光。
果真是他……
聶劭鈞特地來找她做什麼?他又怎麼知道她在這裏工作?
滿腹的疑問,韓采惟來不及一一思考,聶劭鈞就如同一頭動作敏捷的黑豹,不著痕跡地靠近她,遞上女人最愛的紅玫瑰花束。“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
一句飽含暗示意味的字句落下,韓采惟唯一能迅速反應的只有……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明知她是李名彥的未婚妻,又何必帶著鮮花來糾纏她?不是有目的是什麼?
“目的?我記得晚會那天,我們不是相談甚歡嗎?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聶劭鈞加強暖昧的語調,銜起一抹玩味的笑弧,漂亮的令人感到——陰險。
“那是你的自以為是,我可沒有把你當成朋友。”韓采惟不以為然的反駁。
他在暗示她,他們曾擁抱的親密嗎?就在她得知他和李名彥敵對的立場,和發現他有種叫她墮落的力量,她就必須和他撇清關係。
他太危險了,這並不是已經和李名彥訂婚的她,所能承受的!
“是嗎?”聶劭鈞意味深長的直瞅著她,陰沉的開口,然後像是突然發覺手中的花束過於礙眼,心血來潮的撕裂起朵朵火紅玫瑰的花瓣兒,任由它落了一地,也不惋惜。
韓采惟絲毫沒料想到,聶劭鈞居然受不起被拒絕的挫敗,反應激烈的把怨氣洩恨在玫瑰花束上。
他不痛嗎?他的五指在撕裂著花瓣兒的同時,也被枝葉的深刺戳出血絲了,然而他卻像是毫無知覺,繼續傲慢且痛快的玩著他的遊戲。
不,該說他在宣示著,倘若她又拒絕了他,接下來她的遭遇,就會像這一地殘缺的花瓣兒,可憐兮兮。
暗忖著,韓采惟細微的倒抽了口氣,想置之不理,卻無法任由他囂張的繼續破壞剛打掃乾淨的地面。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會很需要我這個朋友的。”像是聽到她的問句,也像是玩膩了,聶劭鈞把花束往後一扔,先是牛頭不對馬嘴的開口,然後頗有暗示意味的又追道:
“這間兒童美語學園,如果下個月還借不到周轉資金的話,就必須面臨休業的命運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采惟原本想問的是,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卻又臨時想到依他的人脈、身份,想知道這類訊息並不困難,而慎重的改口。
“我對你一見鍾情。”聶劭鈞大膽的告白,炯眸毫不掩飾對她的勢在必得。
一見鍾情?他在說笑嗎?像他這種情場老手,定是對多少女人說過同樣的話!
韓采惟仍是不以為然,但身體的反應卻是最真實的,她的抽氣聲驚駭的進出,雙頰禁不住地酡紅,在在明顯的透露著,這一句話對她的強烈衝擊。
“李名彥會為了你,借資給你的美語學園嗎?”像是欣賞她頰上美麗的紅潮,聶劭鈞迫近她,乘勝追擊的試探。
不會。韓采惟很清楚,李名彥從不會為了她做任何事。
“李名彥知道,你很喜歡這份工作,絕不能失去它嗎?”聶劭鈞撇起俊笑,又是追問。
他調查過她的日常生活,她除了在這問美語學園任職美語老師外,其他的時間幾乎待在家中,沒有多餘的娛樂,想必美語老師這個工作對她很重要。
韓采惟很清楚,李名彥從不試著去瞭解,這個工作對她不僅重要,她也多麼喜愛和園內的小朋友、老師、家長們和園長共同相處。
因為在這裏,她得到了從未有的溫馨。
像是非常滿意她回應的滯訥表情,聶劭鈞迅速地捉住她來不及躲開的柔荑,像是承諾,卻又充滿著調情意味的落下。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甚至讓你永遠開開心心的待在這間美語學園教書。”
“你瘋了!”掙不開他的力道,韓采惟只喊的出這三個字。
連她也深感自己瘋了,她的心居然怦跳的不能自己……
“我沒有瘋,我說過,我對你一見鍾情。”聶劭鉤勾起她的發絲,像是想像成那是她白皙姣好的肌膚,恣意的撥弄。
韓采惟說不出話,她在害怕,不,她是在顫抖。
她根本無法否認,在潛意識裏,她也萬分渴望著他這一番話……
仿佛她生平以來所有的溫柔婉約,甚至自以為能無欲無求的就這麼過一生的念頭,似乎在這個男人魔咒般的言語之下,全數瓦解。
他,撩動了她的心湖,漣漪也愈濺愈大了……
“但是,我的付出,是要有代價的。”聶劭鈞暖昧且放肆的追加了句。代價?他的意思是,他願意幫她解決美語學園的資金困難,但前提是,她必須對他有所付出……
“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女人!”韓采惟撥開他纏繞在她發上的指,往後一退,正色無比的道。
她可以幫美語學園打電話、跑銀行,籌措資金,但絕不會出賣自己。
“很好,你想拒絕我,然後又乖乖的回到那個,從沒把心放在你身上的未婚夫身旁?”她的反抗在聶劭鈞的預料中,但他僅是從容不迫的以言語刺痛她的心房。
如果她柔順的連一點反抗力氣也沒,那麼這個遊戲就不有趣了。
就算他都料定了又如何?這不就是她無法改變的命運嗎?
韓采惟緊咬住下唇,硬下心不理會他。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李名彥外面有個女人,他們可是不把你這個未婚妻看在眼底,正親密同居著呢。”此話一出,聶劭鈞成功的看著韓采惟錯愕的停住腳步,他緩緩勾起俊笑,趁她欲邁開步伐前,毫不給她反駁的餘地。
“如果他真的愛你,那次在慈善晚會也不會把你扔著,讓我這匹他口中的狼,有機可乘。”
韓采惟僅有的回復仍是不予理會。
因為就算這是事實,她也一點都不心痛。
她感到混亂的只有,聶劭鈞肆無忌憚的介入她的生活。
也肆無忌憚的介入了她的心。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16:47
第三章
韓采惟無法否認,聶劭鈞說的不是事實,至少有一部分,他是對的。
每次只要她主動打電話給李名彥,他身旁總會有女人的嬌嗔聲。
每次只要她主動找他吃飯或約會,他總是以工作忙碌為由推掉。
她不愛他,但畢竟他們往後還得當夫妻,所以,她一直很努力,也很主動的想和他培養感情。
但是,如果他真的連忠誠都不願給她,那麼她為了他絞盡腦汁,想和他好好相處的真心,又算什麼?值得嗎?
難道她真的要這麼認命,和一個從來不把心放在她身上,甚至外頭或許還有其他女人的男人,過著毫無幸福可言的一生嗎?
不。
韓采惟聽到了否認句。第一次,她如此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聲音。
是聶劭鈞勾起她一直以來,想要走出象牙塔的想望。
只是想望。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卸下她的乖巧順從主動向爸媽提起,她想和李名彥解除婚姻的要求。
因為,她要是這麼不顧一切的說出了,就等於背叛對她期望過度的爸媽……
她,並不想讓他們失望……
“惟惟,有人願意出資協助本學園了。”園長不知何時來到了韓采惟的面前,愉悅萬分的提及。
聞言,韓采惟一點都不感到詫異,反而感覺到,冷得連肌膚裏的每條血管,都顫抖起來。
“那很好啊。”她只能強顏歡笑,因為,她很清楚,出資者的身份……
“可是,惟惟,對方有個要求,他要你陪他吃一頓飯。我也知道他這麼要求,對已經有未婚夫的你不是很好,可是學園真的很需要這份資金……”園長歎息道,言下之意非常清楚,也對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園長都主動懇求她了,她豈能辜負一向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的園長……
“我知道了。”
韓采惟有一時的遲疑,最後仍無力的答應了。
卑鄙的聶劭鈞,來個先斬後奏,讓她狠不下心拒絕園長的懇求,只能任他玩弄在掌心間……
但是,她居然沒有痛恨他的念頭,仿佛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她才能暫時找回自己……
噢,不,和那種心懷不軌的男人獨處,她該是懼怕,想躲得遠遠地,怎麼可以在他的脅迫之下,還有著些微的期待……
為什麼不可以!
為什麼她就只能活在爸媽替她安排的人生中,佯裝自己過得很幸福很快樂……
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
韓采惟如驚弓之鳥的再次聽到心底最真實的聲音,她掙扎著,夢想和理智在對抗,分不清勝負,就連園長向她多次道歉離去後,也毫無知覺。
她好無力,無力的想發洩大吼,然而她的禮教不允許她這麼做,只能把苦悶吞進肚裏。
都是該死的聶劭鈞害的,他怎麼可以這麼肆無忌憚,介入了她的心……
韓采惟只能毫無退路的前來赴聶劭鈞訂好的飯局。
她松下習慣綁著的麻花辮,讓微鬈的長髮披在肩上,換上了一襲素淨雪白的套裝,乾淨、柔美的襯托出她清靈的氣質,不算絕美豔麗,但足以讓聶劭鈞眼睛為之一亮。
“聶先生,謝謝你的幫忙,才能讓我任職的美語學園度過難關。”很公式化的開場白,韓采惟找不到其他開口的方式。
“為心愛的女人付出,是應該的。”
聶劭鈞意味深長的開口,仿佛花個幾百萬對他不痛不癢,只要她開心就足夠。
“聶先生,你要怎麼花錢是你的事,但請你把心愛的女人這五個字去掉,我不想讓旁人誤會。”韓采惟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夠理直氣壯,無奈在他飽含誘惑的星眸之下,語調不免有些微嚅。
她承認,這五個字足以讓她的心兒怦怦跳,但,她更清楚,這只是他擅長對女人施的咒語罷了,無須心動。
“你很快就會知道身為我心愛的女人,有多麼幸福。”見招拆招,聶勁鈞銜起只有他知道的詭笑,招來侍者,很快地替彼此點了最有名的特等牛排餐。
女人,一向都敵不過這充滿浪漫、幸福氛圍的燭光晚餐,還有男人的溫柔、體貼,甚至是花言巧語的甜蜜攻勢,他想,她也不例外……
“你不知道在還沒有問女士想點什麼之前,就逕自決定功能表,是一件沒有禮貌的事嗎?”見他過於狂傲的舉止,韓采惟只想撕碎他有如撒旦的俊顏,讓他無法總是高傲的氣定抻閑。
“你來過這間新開幕的餐廳嗎?”
聶劭鈞反問。
韓采惟噤聲,答案很顯然的是否定句。
“我也有投資這間餐廳,就讓身為股東之一的我為你服務,不是更能讓你品嘗到頂級美食嗎?”聶劭鈞從容不迫的道,取起已盛好紅酒的高腳杯對向她,性感且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低喑而出。
“美麗的采惟,和你共度晚餐是我的榮幸,幹一杯吧。”
“你的確很有令女人神魂顛倒的魅力。”面對聶劭鈞成功的駁回她的挑釁,韓采惟悶悶地舉起酒杯,和他對飲。
然而她只要聯想到,聶劭鈞也曾這麼邀請某個女人吃飯,說著同樣令人心醉的一句話,她的心情就呈現低氣壓狀態。
“我讓你也神魂顛倒了?”聶劭鈞用著迷人,卻也吊兒郎當的口吻追問。
韓采惟實在很想大罵他臭美,但心底的心虛卻不容許她說謊,幾乎怔愣了一分鐘,隨著侍者迅速的上完餐點後,她才找到微笑開口:
“我餓了。”
很簡單,擺明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聶劭鈞也不多問,抿起的俊笑只有他知道的深意。
他知道她對他還存有戒心,所以,他不能急。
狩獵最特別的獵物,就必須更有耐心才行。
“好好吃。”原本只是想借由專心的用餐,好逃避再被“逼問”
的韓采惟,像是嘗到前所未有的美食,露出不可思議的微笑,仿佛先前的悶氣,早已煙消雲散。
“鵝肝醬當然好吃,這可是法國進口的……”她孩子般真實的表情,讓聶劭鈞忍俊不住的向她介紹食物的來源。
見她興趣高昂,他也在緊接著上了沙拉、主菜後,陸續的向她詳盡介紹,她所品嘗的每一道菜的材料,和烹煮過程。
“吃口鮮嫩的牛肉,再配點紅酒,味道是最棒的。”主菜端上,他替她盛好紅酒,鼓勵著她試試看。
他一向對食物是最注重的,當然也小有研究怎麼吃才能享受到最美味。
而且這也還是他第一次,和女人之間的話題聊上食物。
和她在一起,似乎就會有特別的相處方式,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來,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新奇的進展。
聶劭鈞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個專業美食大師,韓采惟等不及大快朵頤,果然如他所說的,牛肉配上紅酒,真的美味極了。
“好吃嗎?”
韓采惟急著點頭,又忍不住多嘗了口,然後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此刻,她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她和聶劭鈞之間該是敵對分明的關係,但在吃了這頓美味的晚餐,及聽著他專業的介紹過後,原本存在她心底的戒心和芥蒂,居然緩緩的消退了……
讓她有一種錯覺,他們只是很普通的一對男女朋友,相談甚歡的吃著晚餐,如此簡單而已。
韓采惟的吃相文雅且秀氣,卻不浪費,小口又小口的滿足吃著,直到整盤精緻的佳餚,慢慢吃完為止,不像一般千金小姐,要她多吃一口像是會要她的命,太過於矯柔造作。
她雖然也是個千金小姐,卻絲毫沒有大小姐脾氣,反而像個平凡人般,有著自己的工作,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或許辛苦,卻很令人欣羨……不,除了她的婚姻……
暗忖著,聶劭鈞不自覺地滅起笑,漆黑如星子的黝眸,直瞅著她吃完主餐,再用著甜點時,仍愉悅的美好笑容。
他幾乎看傻了,不知覺中,湧起了個連自己也嗤哼的念頭,他居然想代替李名彥當她的屠龍英雄,讓她永遠都這麼甜美的笑著……
用完了餐,韓采惟好撐,但也好滿足,她抽起面紙,秀氣的擦了擦嘴,然後抬頭,突兀地對上了聶劭鈞若有用意的黑眸。
“謝謝你……”
他熱烈的注視,她顯然有些羞澀,支吾地道。
她是不是哪沾到食物或醬汁,他才會這麼直盯著她瞧……
“是謝謝我幫了你的美語學園,還是謝謝我請你吃這頓飯?”
聶劭鈞問著,戲謔的口吻聽似別有用意,讓韓采惟一時之間突然想不起來,她今天前來赴聶劭鈞飯局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知道,今晚與他的飯局,真的讓她吃的很愉快,愉快到幾乎遺忘了,她是李名彥未婚妻的事實……
“不,或者該說,因為物件是我,所以讓你吃的非常愉快,對吧?”等不及她回復,聶劭鈞悠哉的又丟了個難題給她,然後緊瞅住她這一片刻的表情。
他想知道,他到底對她能有多大的影響……
韓采惟沒料想到聶劭鈞會過分無賴的對她發問,她錯愕住,感覺臉蛋又微微熱了起來,心口也燥熱起來。
怎麼辦,她根本無法否認,和他一起共度晚餐的感覺非常自在……
“你這個賤女人,居然趁著彥到外國出差,就等不及和其他男人約會相好,太過分了,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憑什麼能和彥結婚!”
韓采惟的思緒仍打結著,就被天外飛來一句女人的高亢咆哮聲,震得她微酡的秀氣臉蛋,刷地蒼白。
雪白素淨的套裝上衣,也在同時被潑上酒液,染滿了紅漬,狼狽極了。
“該死的,你這個女人在做什麼?!”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聶劭鈞懊悔極了,他怒吼、叱責著女人,唯一能為韓采惟做的,就是迅速喚采侍者挾持住女人,不再任由對方傷害她。
“韓采惟,別太得意,你只是個第三者,彥說過,等娶到你,得到韓家所有的財富後,就會跟你離婚,和我在一起!”
轉眼間被挾持住的女人,瘋狂的不把聶劭鈞的憤怒看在眼底,她直朝著呆滯的韓采惟歇斯底里的叫喊著。
因為,她恨韓采惟。
恨韓采惟將取代她這個正牌女友,成為李名彥的妻子,而且還不滿足,居然貪婪的背著李名彥和其他男人約會!
恨自己除了眼睜睜看著心愛的男人,為了利益迎娶其他女人,卻毫無阻止的辦法,只能借酒裝瘋說出實情,朝韓采惟發洩她所有的不滿、怨懟!
韓采惟清楚聽見了聶劭鈞的低吼和女人的叫囂聲,沒有其他反應,她只是顫抖著,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在這一刻,她終於懂了,聶劭鈞沒有騙她,李名彥是真的瞞著她,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他之所以想和她結婚,也只是為了她家的財富……
“采惟,沒事吧。”待侍者把女人趕出後,聶劭鈞又坐回原位,擔心的望著狼狽不堪的韓采惟。
他也沒料想到,連天也助他一臂之力,毫不費一絲力氣,就讓韓采惟徹底對李名彥大感失望,讓他有機會能乘虛而人,一舉搶走她的心,但是……
該死的他,居然因為韓采惟過於蒼白、備受打擊的表情,讓他真真切切的替她擔心起來……
擔心?他怎麼可能會擔心她,她,不過是他報復的棋子罷了
“沒事,只是我的衣服全沾上酒漬了,必須到洗手間清洗一下,先失陪。”韓采惟終於有反應,只是努力的微笑,然後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的離座。
直到進了洗手間,趁著沒有其他人的空檔,她脆弱的哭了。
不是心痛,而是,只差那麼一點,她就得被欺瞞著,順從的嫁給那樣對她用情不專且野心勃勃的男人……
就差那麼一點,她的一輩子,就這麼淒慘的毀了……
她不要,她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婚姻,這樣的人生……
她該怎麼辦?
“你在為那種男人哭嗎?”
聶劭鈞的聲音自韓采惟背後響起,她嚇了好大一跳,來不及隱瞞流淚的事實,只能強顏歡笑道:“你怎麼進來了?男人進來女人的洗手間,會被當成色狼的!”
“無所謂,我這匹狼,只看得上你。”
聶劭鈞揶揄的聳聳肩,走近她,連忙卸下西裝外套,蓋上她發顫的肩膀,好遮掩住她滲著紅漬、用水也洗不掉,只會忠實表露出她窈窕曲線的衣料。
他才不是無所謂,只是當他有知覺時,他已經走人洗手間內,對著她開口了。
該死的他,終究無法放心的放著她一個人哭著。
就算她一點兒都不想在他面前流露悲傷,他也能很輕易看穿她的逞強。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韓采惟想笑,雙手卻不禁抱緊了他的西裝外套,喉間也充滿著哽咽。
他以為這算是安慰嗎?但是,好溫暖啊……
“你哭了。”
聶劭鈞暗啞說出,揩去了她的淚水。
他喜歡看她甜美的笑著,而不是無助的掉著眼淚……
“你看錯了,我只是洗了把臉……”韓采惟沒料到他也會有這般溫柔的舉止,隨意找了個藉口,羞怯的想越過他離開洗手間。
聶劭鈞攬住了她,自背後抱住她。
連自己也不懂,為什麼逞強的她,竟會觸動起他一直以來,自以為剛毅無比的心……
“別逞強了。”他低喃,捨不得她為那個男人流一滴淚。
“我沒有逞強,我從來沒有愛過他,又何來傷心?我只是悲傷,我還是必須嫁給那樣的人。”韓采惟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歎息。
他的胸膛過於溫熱,她幾乎是紅著臉掙脫他的懷抱,走出洗手間。
因為,再這麼任他抱著,恐怕她會真的墮入他狂妄的柔情中……
能經由韓采惟口中確定,她不愛李名彥的事實,著實讓聶劭鈞不自覺地銜起愉快的笑弧,但他的笑僅維持在和她雙雙離開餐廳後消失。
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她說過她還是必須嫁給李名彥的傻話。
開什麼玩笑,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瘋了不成!
“嫁給我吧!”聶劭鈞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進出,連自己也完完全全的嚇了好一大跳,這不像是一向內斂、從容不迫,且遊戲人間的地會說出的話。
他原本只是打算,自李名彥身旁奪走她,也順便和她玩一場愛情遊戲罷了,但計畫的走向似乎遠遠超過他所認知的範圍,在見著她的眼淚後,他居然把自己當成她的屠龍英雄,產生想營救她的欲望……
這代表他是在乎她的,或者對她……
不,這根本不代表什麼!
或許就這麼以婚姻牽制韓采惟,完完全全的搶走她,對李名彥的打擊才夠大,這場狩獵遊戲玩起來也才夠有趣!
沒錯,韓采惟值得他奉獻出婚姻,他一定要得到手!
嫁給我吧!
背後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韓采惟旋身望向他,嚇了好一大跳,止不住心口處的怦跳。
他……在說什麼傻話?是她聽錯了吧?
“我說過,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聶劭鈞勾起再確定不過的笑意,深不可測的眸底,飽含著他對婚姻的睥睨,還有對韓采惟的真誠真意,交錯、矛盾的令人看不清,他真正想表達的訊息。
不變的只有他多情的口吻,當著心慌不已的韓采惟面前,一字字的自他那好看的唇弧進出。“婚姻等於墳墓,也是死亡,這是我能為你付出的一切。”
沒錯,他簡直在等死,等待著這猶如死亡般痛快的狩獵遊戲。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17:10
第四章
韓采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被聶劭鈞送到家的,只知道,心口的紊亂跳動,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求婚,沒有降緩的餘地。
我說過,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婚姻等於墳墓,也是死亡,這是我能為你付出的一切。
她很清楚,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心動。
也很清楚,聶劭鈞正用著迷人、魔咒般的言語說服著她,一步一步走出她自以為無法改變的命運。
是墮落,卻是最甜美的墮落。
給了她想飛出象牙塔的勇氣,還有對戀愛的想望。
但是,聶劭鈞是真心的嗎?
到現在她仍深覺不可思議,他居然肯為她放棄單身……
他瘋了嗎?對,他一定瘋了……這一點都不像是遊戲人間的他會說的話。
她也瘋了,居然告訴他,請再多給她一點時間考慮……
天啊,她該拒絕的才對,而不是有著飛蛾撲火的勇氣,在極度渴望逃離一個不情願的婚姻後,義無反顧的再跳人另一個看似耀眼、璀璨,但或許更是萬丈深淵的婚姻中……
韓采惟感到無助,她不知道答案為何。
明明真真切切的對於聶劭鈞的求婚,感到了心動無比,也無法否認,自己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對聶劭鈞是非常有感覺的,不只是遺忘不了,第一次見到他時,因為自己的打抱不平,被他拋棄的女人摑了一巴掌的憎恨感覺。
也忘不了他追求她時,曾當著她的面,激烈瘋狂的撕裂玫瑰花瓣,而絲毫未覺五指已被劃出血絲的毀滅行徑……
也許,就是因為把他的一切記得太深太深了,所以當他對她有一點溫柔時,她才會無法自拔吧……
無法自拔的讓她更忘不了,他字語間的寵溺、揩去她的淚水安慰她,自背後抱住她的溫柔舉止……
或許過於霸氣、狂妄,但比起李名彥一直以來的敷衍、漠視,她寧願選擇沉溺于聶劭鈞肆無忌憚的追求。
至少,聶劭鈞能讓她感覺到,她被他捧在手心珍惜、獨寵著。
呵,要不是她還存有幾分疑慮、理智,她早就不顧一切答應了他的求婚……
因為在理清、確定聶劭鈞是否值得她拋去沉重包袱之前,她都必須勇於面對自己最真實的心情,為她的未來做出取捨。
而她也做了,在解釋李名彥在外有了女人的事實,和他的野心之後,堅決的向父母親提出。“我要和李名彥解除婚約。”
啪!
韓采惟不意外自己會受到這一巴掌。她早有覺悟,一向把李名彥看的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重要的父母,是不會接受她的要求。
不過,這一巴掌,只是無情的讓她更確定她的決心罷了。
“惟惟,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我們韓家的企業已經不如以往風光了,必須靠名彥這個有地位、身份的女婿傳承下去才行,所以,我不准你再誣賴名彥對我們家別有用心,再提什麼解除婚約的傻事……
就算名彥在外面有幾個女人,那也是男人的逢場作戲罷了,沒有幾分雅量,你怎麼當得起李家的少奶奶……”
父親如雷的狂哮,響在韓采惟心底,是疼痛。
她哭了,第一次深覺自己的-命運居然是如此的淒涼,她哽咽道:“所以,我必須為了你們的利益,容忍犧牲嫁給李名彥……”
“采惟,把你嫁給名彥,讓你當個吃穿不用愁的少奶奶不好嗎?你這孩子的口氣活像是爸媽把你推人火坑,媽對你實在太失望了!”
“還有,剛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別再跟我說是同事,我認得他,他可是名彥在房地產上的敵手聶劭鈞,我不准你再和那個男人有所接觸,聽懂了沒有?要是被名彥知道你跟聶劭鈞有關係,他可會氣瘋的!”
“乾脆把美語班的工作辭掉算了,省得你在外面時間一久,翅膀硬了我們也管不著了!”
韓母罵完,換韓父上陣,每一句淩厲訓言,幾乎將韓采惟推人黑暗不見底的深淵……她不再哭了,她笑著歇斯底里喊出。
“可是,這是我的人生……這是我要過的人生,為什麼你們永遠只想到自己的利益,從不去真正的瞭解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曾經,她也想好好孝順他們,遵循他們的意思乖乖和李名彥結婚,但是,就在他們強逼她放棄應有的幸福,也剝奪唯一能讓她感到快樂的工作後,她想做的只有——毀滅。
她要報復,她要讓他們完完全全的明白,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韓采惟極度憤恨,在韓家兩老還來不及從她激動的言詞之中回神時,迅速往房間內狂奔,把自己鎖在房內,全然沒有多加思量的取起話筒,顫抖的按著聶劭鈞留給她的手機號碼。
她想逃,想逃開這處令她痛心的地獄;她想賭,賭上自己的未來幸福,和她的一顆真心——
“聶劭鈞。”
在聽到聶劭鈞的聲音後,韓采惟忍住的淚水,再也禁不住伴隨著她沉痛的聲音哭嚎而出。“聶劭鈞,救我,快來救我,我答應你的求婚……”
對韓采惟而言,所有即將發生的一切,都夢幻的不似真實,就在她打了那通求救電話之後,聶劭鈞在最短的時間內,親自登門向她爸媽下聘,表明迎娶她的意願。
一開始,韓家兩老礙于已和李名彥訂了親,遲遲推拒著。
但在聶劭鈞一次次氣定神閑的加重聘金,又提出每年欲撥給韓氏百分之五的營利所得,還打算進一步計畫和韓氏合作的利誘下,韓家兩老才在現實的評量過後,不顧李名彥此時在國外出差,逕自越洋發出取消婚約的消息。
氣得李名彥火冒三丈,一時之間也無法回國阻止這項決定。
韓采惟知道,爸媽的應婚,代表自己又被他們賣了一次。
但那又如何,至少她逃離了地獄,改變自己的命運,她甚至是迫不及待想和聶助鈞快點步入婚姻生活。
對,沒錯,這就是她想要的未來,和心愛的男人共組家庭,然後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就這麼幸福的過一輩子,多美滿啊……
韓采惟也只能這麼設想著美滿的未來藍圖,到了這個地步,她不能容許自己再有忐忑不安的念頭。
因為,既然是她決定賭上自己未來的幸福,和她的一顆真心,她就只能義無反顧,如同飛蛾撲火般的去相信,聶劭鈞將會好好珍惜她的。
而且,嫁給聶劭鈞,不只是衝動、賭氣,她相信自己是愛他的。
聶劭鈞不只是將她自地獄般的深淵中解救出來的王子,也是現實中,她依戀且願意託付終生的男人,所以,嫁給他,也只是順從內心最真實的想望罷了……
他們也決定就在今天閃電結婚,距離下聘的一個星期後,她為他披上了白紗,雙方達成共識,低調的在教堂舉行一場簡單又夢幻的婚禮,婚禮過後也沒有大肆的慶祝或宴客,只在簡單的用過晚餐過,直接打道回聶劭鈞住處休息。
第一次當新娘子,第一次來到聶劭鈞家中,也第一次將與聶劭鈞共度第一個夜晚,這許多生平的第一次,對韓采惟這個新嫁娘而言,是充滿期待、興奮,還有羞澀。
只因她將在今晚,把這二十幾年來,包括李名彥,從未與異性有過任何碰觸的身子,完整且純潔的獻給聶劭鈞,讓他成為她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男人。
但是,說韓采惟不害怕是騙人的,就在她換下白紗禮服,洗完澡後,欲換上事先準備好的透明性感睡衣時,卻遲遲沒有勇氣換上,穿的仍是最保守的純白睡衣。
“我真沒用……”韓采惟嘀咕著,她的心七上八下的緊張極了。
“采惟,你在自言自言什麼?”聶劭鈞從浴室走出,剛沖完澡的他,只在腰間系上浴巾。
此時,他正取了條毛巾一邊擦拭著浸濕的發,一邊任由肌理分明、性感結實的胸膛滑下水滴,性感的朝她走近。
“明天可以陪我回娘家一趟嗎?”生平第一次親眼看見美男出浴的畫面,韓采惟像是心臟承受不住地,轉開羞紅的臉蛋,刻意移開話題。
照傳統禮節,不都是婚後的第二天,女兒必須和女婿回一趟娘家……
但是,聶劭鈞這麼忙,就連結婚也是他找出來的空檔,明天他會有空嗎?
“嗯。”聶劭鈞坐在韓采惟身旁,像是應和的輕輕哼了聲,卻又看不出他有多大的誠意。
“我幫你吹幹頭髮好不好?”韓采惟主動提及,雖然他已經先用毛巾擦拭發上的水滴了,但仍是帶點兒微濕,看起來很性感,但也很容易感冒。
“不用,反正待會也會濕。”聶劭鈞用著別有用意的口吻道。
韓采惟乾笑,很輕易的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羞怯的說不出話。
“這樣子就害羞,那待會怎麼辦?”聶劭鈞哂笑的戲謔著,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感覺到她的嬌小纖細,還有她那止不住的心跳聲,很動聽……
“我只是緊張了些。”何止緊張,要不是知道在新婚之夜昏倒太掃興的話,她早就眼一閉,直接昏厥過去了。
“我以為你會穿上那件性感睡衣。”聶劭鈞若有用意的道。
“你失望嗎?”韓采惟提起勇氣低聲問。
“不,你這樣很保守、清純,更讓我想一口吞下去。”聶劭鈞在地耳畔喑啞的輕喃著,仿佛她是最上等的佳餚,他要把她完完全全的吃幹抹淨。
“你會吞的很用力嗎?”韓采惟咽了下喉間的懼意,乾笑的問。
“不,我會很溫柔……”聶劭鈞以行動來證明,迅速的把她壓倒在床上,緊接著大手探人了她背後的衣料,輕輕拉下拉鏈。
“等等……聶劭……不,劭鈞,我們可以一起去度蜜月嗎?”
聽到那小小聲拉下拉鏈的聲音,韓采惟也小小聲的倒抽了口氣,緊張到在這甜蜜的時候,冒出這麼一句很多餘的話。
“嗯。你想去哪里?”遲疑了會,聶劭鈞開口,然後慢慢地拉下她上身的純白衣料,唇也等不及地在同時熨燙了她白皙、裸露的膀胛……
“我想去歐洲,不過如果你很忙的話,那國內也好……啊…
…”好不容易把這串話一口氣說完了,韓采惟再也忍不住他那過於親密的吮吻,輕輕低吟了聲。
很羞人,卻也是很美妙的感覺……
“嗯。”聶劭鈞仍簡單明瞭的一哼。
“劭鈞……明天回我娘家之後……晚上我親自下廚好嗎?我雖然不常煮飯……但其實……我的廚藝真的很不錯……”忍著他帶給她似折磨又愉悅的親密碰觸,韓采惟斷斷續續地,好不容易又把這一串話說完。
“嗯……”換來的是,喑啞的男性低吟……
“劭鈞,你不會後悔娶我吧……”雖然他的愛撫、佔據,已經讓韓采惟又羞又窘的幾乎無法分心,但那累積在心口處的不安,卻仍舊無法消失。
她很清楚如果沒有理清,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放鬆心情,讓他這麼親密的愛著。
聶劭鈞停下動作,遲疑了會,久久才輕逸出。“別胡思亂想。”
“我只是不安……雖然我告訴自己,只要信任你就好了,但是……我想,我最需要的,只是你一句話罷了……”韓采惟似顫抖又似無助的說著,脆弱的完全失去了,當初她不顧一切打電話給聶劭鈞,答應嫁給他的勇氣。
他說他對她一見鍾情。
他說他願意為她付出—切,婚姻等於死亡,而這就是他願意為她做的一切。
但是,他從來不對她說那三個字——我愛你。
她只是想要這三個令她心安的字而已,有那麼難嗎?
聶劭鈞僵住。他很清楚,她想要的是什麼。
但是他說不出口,只因他無法對自己,也對她說謊,更無法親口向她坦白,娶她只是為了報復李名彥,只是想狩獵她的瘋狂行徑罷了……
“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真實的告白後,仍見聶劭鈞僵硬著表情,韓采惟的不安更洶湧了,懼意幾乎湧上了她的喉間,換為哽咽……
不,她沒哭,她選擇拉下了他強健的臂膀,清晰卻也堅定的低喃而出。“沒關係,我會等你說出來的……”
沒有退路了,這是她所選擇的婚姻,只能飛蛾撲火的前進。
也因為物件是他,她才願意前進,願意等待……
動人的言語打擊著聶劭鈞自認為剛硬、無情的心,他以為,他將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沒想到,仍是無法忽略那心口不知名的疼痛……
不,僅是錯覺而已,沒有女人可以佔有他的心分毫……
暗忖著,聶劭鈞如黑潭般深不見底的眸,閃過了一簇只有他最清楚的銳光。
他傾身吻住她,不願再聽到她明明已經受傷,卻無所謂的堅強嗓音,不願再看到她那張秀麗清靈的臉蛋有著失望,卻強顏歡笑的表情……
他不能告訴她,她所有的懇求,他沒有一件事能為她完成,唯一能給她的,只有現在,最完美的一夜……
韓采惟一直以為,就算她沒有親耳聽到聶劭鈞對她說出,她最想聽到的那三個字,她也能笑笑的說沒關係,她可以等。
她也一直以為,當她毫無保留的把身心獻給聶劭鈞後,就算失望的沒有在一睜開眼就看見他,也找不到他陪她回娘家,她也能笑笑的說服自己,他一定是公司臨時有事,才會把她拋下,所以她絕對能夠體諒。
但是,這只是她的以為而已。
就在她向美語班請了幾天婚假,混混沌沌,無所事事的在聶家逛了一遍又一遍後,其實她是忐忑不安的想要歇斯底里的尖叫。
沒有女人會希望,當自己與心愛的男人纏綿過後,第二天就失去他的消息。
就算只是離開一會,她也會因為暫時失去他的氣息,而感到難受的無法冷靜。
大概是,昨夜的他太溫柔,也格外讓她感覺到,他對她的珍惜,所以,當她一下子得到太多幸福,她就會更加貪心的想要他的關愛、在乎,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有著被漠視的寂寞感受。
“少奶奶,吃點早餐吧,你這樣坐立難安的走來走去,少爺也不會突然憑空出現。”一個面容慈祥和藹、帶點發福體態的中年婦人,自廚房中端出又熱了一次的早餐,置在餐桌上,然後像是把韓采惟焦慮的心情看在眼底,歎息的勸著。
中年婦人是聶劭鈞聘請的管家,但其實算是把聶劭鈞拉拔大的奶媽,沒有結婚生子,自年輕時就一直待在聶家工作。
“陳媽,劭鈞他有沒有交代,他什麼時候下班回來?”韓采惟想想也對,與其浪費時間擔心東擔心西,她不如趁聶劭鈞回家前,上超市買些菜,煮一頓豐富的晚餐慰勞他的辛苦。
“少爺他……”對上了韓采惟疑惑的眸光,陳媽期期艾艾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她該怎麼跟少爺的新婚妻子解釋,少爺一早就交代過她,他將搭最早的班機赴日本洽談生意,短期間不會回來了……
算算這個時候,他早就到日本了……
“他怎麼了?”隨著陳媽停頓的口氣,韓采惟緊張的屏住呼吸。
“鈴……鈴……”
一陣響鈴倏地打破過於寧靜、凝滯的氣氛。
韓采惟第一聯想是聶勘鈞打來的,連忙趕在陳媽接聽前,前去拿起話筒,迫不及待的開口:“喂,聶公館……”
“是我。”簡單的兩個字,沒有情緒起伏。
“劭鈞,你現在人在公司對不對?我不怪你一大早不見人影,什麼都沒跟我交代就出門,不過下班後你要早點回家哦,我會煮好飯等你回來的……”聽到聶劭鈞的聲音,韓采惟終於感到安心,漾起今早第一抹微笑,甜蜜的叮嚀著心愛的老公。
“遊戲結束了。”回應她的,仍是沒有情緒起伏的字語。
今天……是愚人節嗎?
“劭鈞……”韓采惟整個人震住,滅住了笑,久久,只能無助地,低喃著這個令她愛得好深的名字。
不,今天不是愚人節……是他在說笑吧……
他這個人,有時候也會瘋瘋癲癲的不正經……
“我得到你了,也膩了。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名,放在化妝台的抽屜裏,你隨時都能簽名離開。”
冷冽的一連串字詞,殺傷力十足的轟人韓采惟單純;毫無設防的心房,然後電話嘟的一聲掛斷。
沒有任何解釋。
韓采惟面色蒼白,像是盡失了所有血氣,連握著的話筒也無力的滑下手心,然後顛簸的往後一退,差點踉蹌不穩的跌倒……
遊戲結束了。
我得到你了,也膩了。
這是……怎麼回事?
韓采惟慟泣了,聽不見陳媽的詢問與安慰,只聽見自己悲傷的聲音。
在眼底,一滴又接著一滴,沾滿了她整張臉龐。
在心底,一點又一點的撕裂著她完整的一顆真心……
好痛。
痛的讓她終於看清楚,原來,就在她決定不顧一切賭上真心的同時,聶劭鈞給她的不是幸福,而是地獄般的烈焰。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17:34
第五章
韓采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昏倒的,只知當她清醒時,她已經躺在昨夜和聶劭鈞盡情纏綿的床上。
很諷刺,這張床還存有著聶劭鈞溫熱的氣息,所有美好的情景卻在瞬間物換星移,只有她的淚水沒有停止,心也還疼痛著。
呵,她原本不懂,從天堂跌人地獄的滋味是怎樣的天寒地凍,她想,從這一刻起,她是徹底領悟了。
領悟了是聶劭鈞教會她,該去爭取屬於自己的人生,及初識男女之間的情愛。
領悟了是他像個屠龍英雄,自險要的高塔上把她營救出,卻也是傷她最重,將她推人更痛苦的深淵底,是他教會她,什麼叫憎恨。
我得到你了,也膩了。
原來,自始至終,他要的,只不過是她的身體……
多悲傷的答案,讓她真的好氣……好恨他……
“少奶奶,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陳媽似在床畔陪伴韓采惟已久,見她醒了,匆匆關心的問。
聞言,韓采惟沒有回復,只是虛弱的扶起身子坐在床沿處,用著充滿悻悻然且哀澀的語氣道:“陳媽,你早就知道,聶劭鈞和我結婚的目的吧,所以,當我問你聶劭鈞的去向時,你才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陳媽無法反駁。雖然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但這也算是…事實吧。
“你知道你的少爺跟我說了什麼嗎?他說遊戲結束了,他對我膩了,還要我簽字離婚……他如此玩弄我,我不該恨他嗎?”
她的默認讓韓采惟激動的怒不可遏,全身氣呼呼地顫抖著,似隨時還會再昏眩過去。
有愛才有恨,韓采惟的悲憤、痛楚,看進陳媽眼底,換為多麼沉重的愛戀。她無奈的歎氣,私心希冀她能為這對才剛新婚的新人做些什麼,好讓他們破鏡重圓。
“少奶奶,少爺是我帶大的,如果他真的狠下心要趕你,他會光明磊落的當著你的面要你走,而不是趁你熟睡時離開臺灣,還特地打了越洋電話給你,這不是他的作風。”
這言下之意非常明瞭。韓采惟在聶劭鈞心中,是特別的。
也因為看出這點,所以,她更不明白邵鈞少爺,為什麼會突然決定在新婚的第二天離開臺灣,和新婚妻子離婚。
“恕我不懂,這句話能為聶劭鈞的狠心加多少分?”
他逃到了國外,然後再拋棄她,就是代表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跟其他女人不同?韓采惟可不敢這麼想。
“少爺其實是在乎你的。”
縱然聶劭鈞一向敬重她,但也不愛她探知他的感情世界,陳媽也只能從他的以往作風去猜臆。
“他拋棄了我,叫做在乎我?”韓采惟不自覺地調高了怨慰的聲音。“少爺他不是故意要這麼對你的。”像是倏地想到什麼,陳媽一陣鼻酸。
“他欺騙我也不算是故意?”沒有心思去理解陳媽的一番話,韓采惟對聶劭鈞仍是憎恨的心態。
“少奶奶,你有沒有發現,少爺不只長得俊俏,還有混血兒的鮮明輪廓?”陳媽反問,見韓采惟因她突如其來的問話恍惚住,搖了搖頭,感歎道:
“那你一定以為他是個混血兒。”或許吧! “其實少爺連自個兒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少爺的母親年輕時,曾被男人拋棄過,思想有了嚴重的偏差,行為放浪的像個交際花似的,和許多男人交往過……”
後來她不小心懷有少爺,生下他後,也一點都沒有當母親的自覺,毫無責任感的把少爺丟給她的父親撫養,又回到了和男人鬼混的花花世界。
因為少爺有個浪蕩、拋棄他的母親,又加上地自小是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所以少爺憎恨他母親的同時,也一直不敢相信女人。””為什麼跟我說這些?”陳媽一字字真實不過的言語,更為震撼韓采惟原本悲傷的情緒,久久,才艱難萬分的開口。
就算她知道聶劭鈞有再多陰暗的過去,也都影響不了他拋棄她的事實,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居然因為碰觸到聶劭鈞隱藏的傷口,撕扯的更痛了……
這代表,她依然愛他,也代表,她心疼著聶劭鈞的成長過程……不,她不該對聶劭鈞有所依戀!
韓采惟一遍遍堅定的告訴自己,然而,她混沌的思緒,居然清楚的對著自己催眠道:
聶劭鈞是愛她的,只因他不信任女人,所以在無法對她表達愛意的矛盾心態之下,才會殘忍的拋下她……
但,現實真的會如同她所猜想的嗎?
“因為我感覺得到,少爺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們在教堂結婚時,我也在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孩子露出這麼開朗、幸福的笑容。”
“可是,他終究狠心拋棄我,他會是愛我的嗎?”韓采惟苦笑。
她的心,還在天人交戰。心疼著聶劭鈞的同時,也憎恨著他……“少奶奶何不自己去找答案?”陳媽別有用意的像是暗示什苧。自己去找……答案?就在她仍對聶劭鈞的行徑,感到萬分痛恨的這個時候……
她行嗎?她能夠暫時遺忘憤恨,冷靜的前去向他問清楚,拋棄她的理由嗎?
在被他傷害過後,她還有勇氣能重新愛上他嗎?
韓采惟不確定,只知迷惘淹沒住她的悲傷痛苦,心,沒那麼痛了,只是像迷路般,一時找不到要走的路……
“再讓我想想吧。”
聶劭鈞,值得她再賭一次心嗎?
值不值得,韓采惟突然發覺,這已經不是她所能理解的了。
愛情不是單方面的,倘若聶劭鈞對她沒有絲毫感情,那麼就算她賭上一百次一千次的心,也會輸。
她不想輸的,只是就在她全心信任他,無畏無懼的辜負了爸媽的期待,真心真意的決定要和他共度一生時,得到的居然是他的背叛。
到現在,她仍然忘不了那種晴天霹靂,直擊人痛處的悲傷感覺。就算她有多麼心疼他的身世,她還是恨他,恨到縱然不想再見到他,還是想鼓起勇氣問他不要她的理由。
大概是,她還不敢相信,自始至終,聶劭鈞對她所說、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為了想得到她,所布下的陷阱吧。
她仍在自欺欺人的希冀著,聶劭鈞真如陳媽所說,對她還存有感情。
少奶奶何不自己去找答案。
呵,她就是因為無可救藥的愛著聶劭鈞,才會衝動的在聶劭鈞去日本當天,迅速決定也在當天傍晚遠赴日本,尋求她想要的答案。她甚至有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倘若聶劭鈞真的狠心當著她的面告訴她,他不要她,那麼一來,她就會完完全全的崩潰,沒有勇氣再繼續愛他。
也會早些死心……解脫吧。
韓采惟幾乎是存著玉石俱焚的心態,搭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了日本東京。
下了飛機,正值東京熱鬧的夜生活,她沒有遊覽、觀光的心情,只是沉重的取出陳媽抄給她,聶劭鈞在日本住的飯店,叫了部計程車,往飯店方向開去。
由於日本是個崇洋的國家,到了飯店,韓采惟只要用著流利的英文,就能很順利和飯店櫃檯人員溝通,取得聶劭鈞的房間號碼,上了飯店二樓,走在一條又一條的走廊上,搜尋著他的房間位置。
“采惟……”
疑惑、震驚的聲音自背後響起,韓采惟很確定,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會喊出她名字的人只有……他。
她轉身,不知該用何種心情去面對聶劭鈞,只知當她連禮貌的笑容都來不及漾起時,她已經很清楚的聽見了心痛的聲音。
聶劭鈞正親密的,同一位穿著和服的日本女人相偎著。
望著她,他的表情同她駭然,是因為他沒猜臆到,她這個被他拋棄的女人,還會有勇氣前來日本找他?
暗忖著,韓采惟脆弱的倒抽了口氣,感到些微昏厥,連腳步也有些顛簸,站不太穩。
少爺其實是在乎你的。
在乎?在乎到迫不及待把她甩掉,馬上在異國另結新歡!
她就算折磨自己,也不該來的,但是……
韓采惟不容自己退縮,幾乎是硬著頭皮朝前跨步,用著只有聶劭鈞聽得懂的語言道:“你欠我一個解釋,所以我來了。”
就算是欺騙、玩弄,她也要得到一個理由。
對於韓采淮的出現,聶劭鈞眼底縱然閃過一絲意外,也依然從容不迫的打發走女伴,不疾不徐地開口:“我說了,遊戲結束了。”說著,他的表情由一貫的瀟灑變得陰沉,仿佛裝滿了連他也不得解的謎團,是掙扎,也是殘酷,他選擇最自私的方式,結束這段狩獵遊戲。
會假公濟私的以工作為由逃來日本,就是不願見到遊戲終止後,韓采惟哀傷、難堪的表情,因為這會讓他捨不得狠心對她說,她只是他拿來報復李名彥的棋子,只是他想得到手的女人。
但是,他就是該死的太清楚,韓采惟和其他女人不一樣。
她是他第一個甘心付出婚姻,也甘心等候到新婚之夜,才得到的女人。
也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除了肉體上的滿足外,還有著心靈上的結合,讓他衝動的產生,想和她就這麼過一輩子的女人。
所以,他才會怕了、逃了,趁早把不該有的情感斬除。
卻沒想到,她來了……
聶劭鈞的聲音,還是如話筒裏的語調,一樣的冷冽無比。
韓采惟苦笑,縱然她早有心理準備,堅強面對著早已變心,決心與她離婚的聶助鈞,卻在聽著他寒冽的字語後,無法停止內心的傷痛。
“告訴我,為什麼我是你的遊戲?”輸,至少也要讓她輸的明明白白。
“李名彥沒告訴你,我跟他不只是房地產上的死對頭,他還陰險的使美人計陷害我,讓我在一夕間損失上千萬嗎?”聶劭鈞像是刻意提高悻悻的語調,把她當成發洩品,朝著她低吼。
竊取了我的資料不算故意?然後洩露給別的男人,壓低價碼,讓我的客戶在一夕間臨時變卦,害我也在一夕間損失上千萬,這都不算故意?
腦海像是電光石火的閃過某些字句,韓采惟不敢置信的刷白臉蛋,絲毫沒有勇氣再聯想,聶劭鈞接近她的用意……
她,根本不敢想啊……
“所以,在我得知你是李名彥的未婚妻後,就決心把你自他手中搶走,給他一個最痛快的打擊,好報復他設計我的後果。”當著她的面,聶劭鈞一字字清晰且無情的落下。
這些絕對會傷害她的實話,他原本打算不說的,但如果說了,能讓她恨他,痛恨到對他死心也好。
聞言,韓采惟蒼白的臉色,像是失去了血氣,纖弱的身子顫抖起來。
無法想像,他對她說一見鍾情的言語是假的。
無法想像,他向她求婚時,斬釘截鐵說要帶給她幸福的言語是假的。
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這句話,是真的……
采惟,我們會再見面的。
腦海倏地回蕩著這句話,痛擊著韓采惟已凋零、破碎的心坎。
原來,那一句話不是追求她的宣示,而是報復的開始……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理由……太可笑了!
聶劭鈞和她結婚的理由,只是為了報復李名彥!
啪!
韓采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聶劭鈞那麼近的,只知當她的手心感到異常疼痛時,她已經大膽的摑了聶劭鈞一巴掌。
她竟然瘋狂的打了聶劭鈞,然而,他……沒躲,只是硬生生的接下那一巴掌,然後帶著令人感覺到憐憫、心疼的眸光,緊瞅著她不放。
韓采惟退了步。掌心仍是痛的,心也因他俊顏上明顯的紅印更痛。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躲也不生氣,反而用著這種看似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他在笑她嗎?笑她的自作多情?
不——
韓采惟旋身,迫不及待地離開聶劭鈞的視線,沒有看見在她邁步之際,後方的聶劭鈞微蹙俊眉,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似掙扎。
明知這個時候他該沉穩冷靜,果斷的斬除和韓采惟僅剩的夫妻關係,然而他卻該死的無法遺忘她那傷心離去的背影,無法在她被他那番實話傷害過後,任由她流浪在這陌生的異地……
“該死的女人!”詛咒了聲,聶劭鈞確定自己無法再漠視她,下一秒便迅速追奔在後。
東京的夜生活是霓虹閃爍且熱鬧非凡的,韓采惟精神萎靡的拎著簡單行李,遊蕩在街上。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越過了無數舶飯店、旅館,她卻感覺無處可去。
內心仿佛是空虛的,她找不到該停留的地方。
回臺灣吧,她不是如願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是都已經徹底對聶劭鈞死心了,為什麼還要留戀著日本這個異國之地?
是因為離開了日本,她和聶劭鈞唯一的牽連就將結束了,所以,她感到不舍?
不,就這樣回臺灣,爽快簽下離婚證書,馬上和聶劭鈞這個大騙子撇清關係,對她才是最好的抉擇!
但是,為什麼她腦子裏想的全都是,把她當作復仇棋子的聶劭鈞……想的她不只心疼,連太陽穴也昏眩、疼痛起來,好難受……韓采惟從沒想到,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她會在短短時間內,慘遭這麼挫敗、淒厲的打擊,悲傷讓她禁不住地緩緩蹲下身,累得站不起來,想哭,想嚎啕大哭,反正在日本,再丟臉也沒有人認識她……
“小姐,寂寞嗎?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喂,你在說什麼粗魯話,人家小姐聽到也會害羞的,要嘛就得學我。小姐,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兩名長相小頭銳面、流裏流氣的不良少年圍繞在韓采惟身邊,猥瑣且不正經的說著日文,大聲的訕笑著。
韓采惟聽不懂日文,只覺得耳旁吱吱喳喳的吵死人了,讓她想哭也無從哭起,抬起臉,不耐煩的用著英文喊道:“走開。”
聞言,兩名不良少年見韓采惟臉蛋長得還不錯,詭異的互看對方一眼,起了色心。
“漂亮的小姐,你不是日本人啊,難不成是臺灣來的觀光客?嘿,既然難得來日本玩,乾脆陪我們兄弟玩吧!”
“我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說著,兩人強制的先後捉住韓采惟的手臂,像是趁天色正暗,沒有多少人,便想把她拉到暗處。
韓采惟再單純也知道大事不妙了,有別於方才煩躁的想趕人,此時,再清醒不過的危機意識湧上,她用盡全身力量推拒著,
拉開喉嚨大聲求救。“救命——”
這兩個字像是萬用靈丹,在下一秒奏效,韓采惟被困住的雙手自由了,連方才那兩名打算對她為所欲為的不良少年,也在剎那間和解救她的人陷入激戰之中,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
韓采惟的心臟像是被緊緊勒住,很擔心那名救她的人反被少年們打傷,直到兩名不良少年雙雙被打倒在地,各自低咒著,如同過街老鼠地逃了,她才重重松了口氣,打算向營救她的人道謝。
但,在看清對方之後,韓采惟狠狠地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
聶劭鈞沒有多解釋他突如其來的營救,也不顧被毆了拳,嘴角正流著血,只是朝她毫無情緒的丟了句。“走。”
他其實想大聲吼罵她,大半夜的,一個女人家不該在陌生的異國街上逗留,而且還是毫無警覺心的亂逛了好幾個鐘頭。
但他也僅是想想而已,他不會讓她知道,他跟了她好久。
會在她面前出現,救了她,也是情勢所逼。
“去哪里?”韓采惟的聲音滲著些微哽咽。
會是這樣嗎?聶劭鈞自她離開飯店後,就刻意不讓她發現,緊緊跟在她身後,保護她……她可以這麼想嗎?
她才不願說服自己,他救了她,只是恰巧!
“回飯店我幫你訂機票,明天一早你就回臺灣。”聶劭鈞的語調,仍是毫無情緒起伏,讓人讀不出他的思緒。
“不。”韓采惟很確定,她不要離開日本。
“隨你。”聶劭鈞錯愕了會,接著像是鐵下了心,撇下她直走。
少爺他不是故意這麼對你的。
因為少爺有個浪蕩、拋棄他的母親,又加上他自小是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所以,少爺憎恨著他母親的同時,也一直不敢相信女人。
耳畔似重複低回著陳媽的聲音,韓采惟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阻撓住他,以再確定不過的口吻道:“我不要跟你離婚。”
之所以這般死心眼的決定,大概是她終於找到勇氣,想再和他賭一次真心吧。
不管是恰巧,抑或如她猜想般,聶劭鈞從不良少年手中救了她的事實,卻是不容置喙地,單憑他在乎她這一點,就能讓她在這個陰暗的夜晚中,看到奇跡般的陽光,也找到了值得她再付出的勇氣……
聶劭鈞絲毫沒料想到,她會這麼決定,他震驚住,久久,找不到回復的語言。
“不要再跟我說你只是把我當成遊戲,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你就不會因為擔心我,全程跟在背後保護我,又救了我。”韓采惟大膽的試探,她想知道,她先前的猜臆是否對了。
她怎麼會知道他跟蹤她?
“別自以為是。”聶劭鈞的表情先是流露出訝異,而後像是想掩飾心虛,刻意勾起嘲諷的笑。
可惜,韓采惟看不見他的睥睨與漠視,因為,她看見他心底的答案了,也是她期盼的答案。
也許陳媽說的對,聶劭鈞對女人的不信任,讓他忽略她對他的影響力……
她該解救他的,用愛去解救他……
“如果三個月後,我還沒有辦法讓你愛上我,我就簽字離婚。”
韓采惟信誓旦旦的諾言讓聶劭鈞停下腳步,幾乎是過了一分鐘,他才簡扼且遲疑的落下一句。“隨你。”
聞言,韓采惟綻起微笑。
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場厄運中爬起、成長,主動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要賭,賭她未來的幸福,和聶劭鈞這個男人的心。
只是,未來恐怕還有一場難打的仗正等著她……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18:07
第六章
沒錯,大膽的和聶劭鈞訂下約定,相偕回到臺灣後,才是韓采惟真正的苦難。
別說聶劭鈞不再對她溫柔,就連他向來總是愛逗得她芳心錯亂的調侃、挑逗,也全換成了冷漠。
韓采惟知道,聶劭鈞存心漠視她,好讓她打退堂鼓、自動放棄和他的婚姻,但她只要一想到,這就是他趕走她最溫柔體貼的方式,她就不想在什麼都還沒努力之前宣告放棄。
聶劭鈞或許卑鄙、利用了她的感情,她也恨過、怨過他,但是,就在她知道了他陰暗的過去,和他明明拋棄了她,卻因為擔心她,追隨在她身後保護她的矛盾行徑後,皆讓她無法完全否認聶劭鈞對她沒有感覺。
也讓她鼓起勇氣,想靠自己的力量,追求幸福。
但是,聶劭鈞想要的婚姻,該是怎樣的?
少爺從小是個沒父沒母的孩子,他的外公,也就是老爺子,又總是忙於工作,沒有多少時間能陪伴他。
所以,別看少爺現在總是意氣風發、氣定神閑,其實他從小到大都是最怕寂寞的。
當陳媽知道,她有心和聶劭鈞維持婚姻後,陸續向她?述著聶劭鈞兒時的點點滴滴,和他愛吃的萊、嗜好等,好讓她多瞭解聶劭鈞。
也因此,她知道聶劭鈞怕寂寞,為了不想讓他感到絲毫酌空虛、孤獨,她每天都趕在美語班下課後,親手為他烹飪他愛吃的菜色,等著他下班應酬回來,陪伴著他,但是……
望著餐桌上,已經放了一、兩個小時的飯萊,韓采惟不禁沉重的歎息。
透過陳媽的多次提醒,聶劭鈞明明知道,她每天都會親自煮好晚餐等他回來,但他像是故意似的,竟然沒有一天能為她抽空回來吃飯,今晚也是……
“少奶奶,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幫你熱好菜,你先吃吧。”陳媽心疼韓采惟的等候,主動開口。
“可惡,他是故意的!”像是壓抑不住總是等候再等候的煎熬,韓采惟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一直以為當他倆還在日本,她向他提出那個約定時,他並沒有拒絕,就是代表他們之間還有進展的餘地,沒想到,顯然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回到臺灣後,除了允許她住在聶宅,聶劭鈞並沒有給她任何接近他的機會,甚至刻意和她分房,減少和她碰面的時間……
過分、太過分了,完全把她摒除在他的世界外,教她怎麼有分毫的機會,教他愛上她,也承認愛上了她!
“少奶奶……”
“陳媽,我受不了了!”韓采惟笑了,那種笑像是已經快要瀕臨絕望的苦笑,在陳媽還想開口安慰她之前,激憤不滿的嘶喊道:
“我要打電話給他,要他回來!”
“少爺他不會妥協的。”陳媽蹙眉,無奈的道出事實。
“不,他一定會回來的!”韓采惟這次倒是信心十足,只因她在賭,賭自己在聶劭鈞心中的重要性……
“少奶奶是想到什麼法子了嗎?”陳媽原本還很擔心韓采惟的悶悶不樂,但在看到她柔弱外表下的堅強後,著實安心不少。
“陳媽忘了嗎?今天是劭鈞的生日,所以,我非得有法子要他回來不成。”韓采惟綻起微笑,或許在他人眼底看似堅強,其實只有她自己再清楚不過,她只是硬撐著,不想放棄罷了。
自陳媽先前向她提過今天是聶劭鈞的生日後,她就一直很想幫他慶祝生日,為此她還特地請半天假,準備了比以往豐盛的菜色,還照著西點食譜,烘烤了一個美味的生日蛋糕,等著他回來過生日。
她是這麼全心全意的想為他做點什麼,所以,更無法容許聶劭鈞完完全全的漠視她的真心!
“聶劭鈞,我剛剛到藥局買了一罐安眠藥,信不信我等不到你回來,我就吞藥自殺?”按下聶劭鈞的手璣號碼後,韓采惟幾乎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朝著話筒落下激動的口吻。
她正在賭……
“你在威脅我?”話筒傳來另一端聶劭鈞的聲音,陰沉的恐怖極了。
“你以為呢?”女人對男人慣用的威脅向來不是她擅長的作風,但韓采惟豁出去了。她深信,跟聶劭鈞這個狂妄慣的男人對峙,也得有幾分勇氣才行。
“別開玩笑。”嗤哼的四個字落下。
“深閨怨婦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厭惡他無所謂的語調,韓采惟忿忿的掛掉電話,但只有三秒鐘,她很快地漾起惡作劇的輕笑。
她正用她的生命,賭自己在聶劭鈞心中的重要性,接下來只要看他有沒有把她的威脅放在心底,衝動的奔回來,就算是完成她幫他慶生的目的了。
但是,要是他壓根兒不在乎呢?
韓采惟還沒想那麼多,她還沒有勇氣面對,聶劭鈞一點都不把她放在心底的事實。
“少奶奶,少爺最討厭人家欺騙他了,你這麼說,他會生氣的。”知道韓采惟是蓄意這麼說的,但陳媽仍是被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嚇住了,不禁為她多擔憂幾分。
“聶劭鈞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毒蛇猛獸,他只是我的丈夫。”韓采惟倒是聳肩一笑,不以為意,端起一盤又一盤的菜肴,打算趁聶劭鈞趕回來的空檔,替他熱萊。
“少奶奶,我來幫你吧,我相信少爺會回來的。”仿佛能感受到韓采惟全力以赴的勇氣,陳媽欣慰的笑了,主動幫她熱菜。
劭鈞少爺能娶到這麼位溫柔不失堅強的妻子,可算是他的福氣呢,她得好好幫幫這對小倆口才行。
“謝謝。”沒料想到陳媽會突然這麼說,韓采惟乍愣住,有些羞怯的微笑道,然後和陳媽各自忙了起來。
直到屋外的門鈴響起,陳媽前去開門,韓采惟則不慌不忙地,趁這時端出一道道溫熱過的佳餚,置在餐桌上,再走到客廳,迎接聶劭鈞的歸來。
聶劭鈞的確為她趕回來了,但是……
韓采惟很清楚的看見,當他的眸光對上她時,他的表情是緊繃、凜然的,甚至連呼吸也仍是急促的,像是擔心她,又像是憤怒不已……
“一起吃飯吧,我做了好幾道你愛吃的菜。”韓采惟微笑,努力掩蓋住她的心虛,在聶劭鈞即將越過她時,佯裝平靜的開口。
聞言,聶劭鈞撇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弧,扯開衣領間束緊的領帶,毫無預警地傾身,在她耳畔威脅性十足的低喃道:
“你知道放羊的小孩,這個故事的結局嗎?”
他不是生氣,她的無恙,該是讓他松了口氣。
他氣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種懦弱到輕易尋死的女人,卻仍是擔心她,為她趕了回來。
他似乎再冷血、鐵石心腸,也無法把她的謊言當成謊言,如同兩個星期前,她遠赴日本找他,堅持不和他離婚,一廂情願的自作決定,他也無法狠心拒絕她。
大概是他欺瞞了她,把她當成復仇的棋子,內心存有愧疚吧。
所以潛意識中,他無法抗拒她的膽識,她的勇往直前,無法滿不在乎的把她當成先前的女人一樣,咆哮的要她滾,要她離他遠遠地。
他只能以冷漠再冷漠的態度對待她,雖然是最殘酷,卻也是最能讓她死心的方式。
因為,他討厭女人。
他享受的只不過是狩獵女人的過程,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包括她。
韓采惟聽見了,也只是澀笑的喃喃道:“知道。但是不嚇唬你,我怎麼幫你過生日?”
生日?
如雷擊般,聶劭鈞被這兩個字震撼住,只是用著頗有深意的眸光,直瞅著韓采惟,無法言語。
該死的,他明明都刻意早出晚歸,棄她每天為他做的菜如敝屐了,為什麼她還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她不該還費盡心思扯謊,為他慶生才對……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啊?
可惡,他不需要她幫他慶生,以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
“少爺,少奶奶可是不辭辛勞的請了半天假為你做菜,還為你烤了蛋糕想幫你慶生,你可別再辜負人家的一番心意。”
趁聶劭鈞還處於錯愕、驚駭中,陳媽朝韓采惟眨了眨眼,一邊說服著聶劭鈞,一邊連忙把他拉人餐廳內坐下,暗自退出,把空間留給他們年輕人。
“八點多了,你一定餓了,趁熱吃吧。”韓采惟看見了陳媽的暗示,毫無畏懼的迎向聶劭鈞似質問的眸光,幫他盛滿了一碗白飯遞給他。
聶劭鈞本想拒絕的,卻在她遞給他白飯的同時,發現她的小指貼著OK絆,微蹙俊眉,他嗤哼一笑。
“你不是自認廚藝還不錯嗎?居然還會不小心弄傷。”
明明是句存心挑剔的話,韓采惟聽進心坎卻是關心,沒多解釋,只是微笑的替他夾菜。“陳媽說你愛吃紅燒肉,多吃一點吧。”
聶劭鈞盯了那塊,韓采惟替他夾上的紅燒肉一會兒,最後仍無法抗拒它的香味撲鼻,他嘗了口。
“好吃嗎?”韓采惟迫不及待地問。
聶劭鈞沒多理她,最好的回答就是他在吃完後,自動又夾了—塊紅燒肉,再享用一次。
好吃。
就是太好吃了,他才會沒有時間開口,甚至驚覺之前都刻意晚歸,不用晚餐的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傻瓜。
見狀,韓采惟的笑容更燦爛了,見他沒拒絕,又主動替他布起其他萊色,也在彼此用完餐後,接著切蛋糕,和他閒聊著生活上有的沒有的雜事。
縱然聶劭鈞的態度仍是冷淡,很少多加回應,但目前的情況就她而言,算是非常欣慰、滿足了。
也讓她愉快、興奮到頂點的心情,維持到同聶劭鈞用完蛋糕,和陳媽一塊收拾著餐桌,到回房沖澡。
直到哼著歌走出浴間,她像是在床上看見了什麼,喜悅的心情全滅,換為過度的驚嚇、錯愕。
是聶劭鈞,他不是打定和她分房嗎?怎麼會……來了。
“你對我說謊不是很有勇氣,怎麼還是會被我嚇住?”聶劭鈞處之泰然的坐在床上,朝著韓采惟撇起邪笑,吊兒郎當的口吻和先前的冷淡態度,有如天壤之別。
“我才不是被你嚇到,我只是很意外……”喃喃著,韓采惟不只是意外聶劭鈞的出現,還有思念著他那消失已久,向來充滿調侃、惡意的語調。
此時,她感覺得到,那個曾經在她面前,既放肆又狂妄的男人回來了。
是什麼原因,讓他收起了刻意對她冷漠的態度?
“過來。”落下命令的語氣,聶劭鈞早在韓采惟有反應之前,向前把她拉人懷裏坐在床沿,明知故問:“你每天都會煮晚飯嗎?”
“嗯,我是你的妻子,這是我應該做的。”好久沒有和他如此親近,韓采惟不知是羞或喜,低下潮紅的臉蛋。
“那你知不知道,陪丈夫上床是應盡的義務?”明明是極殘酷的話,聶劭鈞卻是說的輕鬆自若,還妄自解開她胸前的鈕扣。
韓采惟些微的倒抽了口氣,原本紅暈的臉蛋倏地滲著蒼白。
聶劭鈞清楚看見她的失落,有絲懊悔,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停住手。
他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是突然發現,既然無法狠心拒絕她對他的付出,和她的美好,不如就親近她吧,所以,他才會心血來潮的改變初衷,來到她的房間。但是,他同樣也是矛盾的,厭惡她在他心底的地位是如此特別,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想去傷害她…
…聶劭鈞是故意要傷害她的,她不能輕易認輸。
韓采惟搖頭,努力想振作精神,不被他的蓄意打敗,生平第一次卸下女人的矜持,攀住他的肩膀,先是吻了他的臉頰,然後貼緊他那緊抿剛毅的唇,久久,才離開甜笑道:
“不對,性不是義務,它是一種因為相愛而結合的行為……”
他不懂,為什麼在他傷害她之後,她還能這麼努力且自信的說著,這般該是教他鄙夷的話?
而且還笑了,笑得這般美好、無瑕,不像那個自小拋棄他的女人,惹人厭惡又浪蕩……
“對我而言,它只是發洩的管道。”厭惡她甜美且堅強的笑容,如此深刻的印在他的心湖,聶劭鈞不由自主地想去毀滅她。
唯有毀滅她,才能保全自己的心。
“我會讓你徹底改觀。”韓采惟很清楚說出這句話的後果,但她仍瀟灑的當著聶劭鈞的面說了。
很危險,但只因物件是他,她可以不顧一切。
“我很期待。”絲毫沒想到,韓采惟會這麼勇往直前的誘惑他,聶劭鈞微愣了下,感覺到胸口湧上了暖潮,下意識的摟抱住她,在撥弄著她柔順的發時,順著他的力道,同她向後跌人了柔軟的床,也鉗制在她的上方,帶著挑逗的口吻逸出。
“那麼,今晚你就是我的生日禮物,我要了。”
那一晚,聶劭鈞把韓采惟當成禮物要了。
明知要了她,就是代表決定接納她這個妻子,但他就是該死的期待極了,一心想毀滅她的自己,會如何被她徹底改變對性的觀點。
心底也無法再漠視、拒絕她積極的親近,於是他不再待她冷漠,反而每天下班後,若沒特別應酬就會準時回家吃飯,也不再和她分房,和她有著一般新婚夫妻親密的性生活。
然而,聶劭鈞一夕間迅速的轉變,對韓采惟而言,仍太過於突然,且讓她感到幸福的很不安定,但她還是情願當作是聶劭鈞接納了她。
她相信,只要聶劭鈞肯讓她親近,她就能這麼懷有勇氣愛著他,也有決心證明她和他心目中懷恨的母親,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她什麼都不會,只會愛他而已。
“惟惟老師,上次那個帥帥的壞叔叔又在外面等你了。”正值下課時間,小女孩像是在學園門口發現什麼,連忙跑回教室跟韓采惟打小報告。
“那不是壞叔叔,是老師的老公哦。”韓采惟微怔,為聶劭鈞的出現感到不可思議,然後加快收拾著批改的作業,一邊和藹可親的為小女孩解釋,一邊同她走出教室,微笑揮手的目送她和家長離去,也和其他小朋友愉快的道再見。
“你好像很喜歡小孩子。”沒有來得及準備花束,聶劭鈞僅是勾起俊笑,一邊恣意的拋著車鑰匙,走向她身旁。
之所以忽然來找她,是因為和客戶談完生意後,他突然順著自己想多瞭解她的想望,跑來親近她。
性不是義務,它是一種因為相愛而結合的行為。
我會讓你徹底改觀。
他無法忘懷,當她為他費心準備他愛吃的菜色,也積極想幫他過生日,還有說了這番話後,她臉蛋上泛著無比勇敢的光采。
他想,她是真的改變了他對性愛的觀點。
至少,他很清楚,在親近、要她的同時,是存在著珍惜她的心情。
那種珍惜,不再只是自以為對她感到內疚、同情,而是打從心底,被她的一顰一笑所吸引,被她的用心付出所感動,讓他格外的想憐惜、愛護她。
會想主動卸下防備親近她,也是他衝動的太想知道,她言語間的相愛是什麼,也想知道,她會不會永遠都這麼溫柔、無瑕的對著他笑?
和那個自小拋棄他,流連于男人間的淫蕩母親,到底有多麼大的不同?
他該死的想賭賭看……
“我最喜歡小孩子了,他們可是最天真、可愛的天使呢。”與聶劭鈞齊肩走出學園,韓采惟一提到小孩,就滿是喜悅。
“我討厭小孩。”聶劭鈞冷冷打斷她的甜笑。
他討厭她為那些與他不相干的小孩,綻放只屬於他的笑容。
“你想想看,一個長得像你或像我的小孩有多麼可愛。”韓采惟有些失落,但仍是努力打起精神,想打消他討厭小孩的念頭。
因為,她多麼想為他生下,像他這般俊俏的孩子……
他們之間不需要有第三者介入,小孩子也一樣!
“別自以為是了,再兩個月後,你就會自動想和我離婚。”聶劭鈞滿是莫名的妒意,沒有經過修飾,拋下一句傷人的話,也拋下她逕自往前走。
韓采惟為他的話微微失神,停留在馬路中央,連前方迎采二輛闖紅燈的轎車,也不自知……
“你是故意的吧,試探我會不會去救你!”無法完完全全的把她拋下,聶劭鈞又回頭探望,險見她差點被車子撞到,焦急的把她拉到人行道上,咆哮道。
天呀,她在發什麼呆,他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試探?原來,她還能這麼試探啊。
“你最近脾氣好像變得很壞,我影響了你嗎?”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韓采惟微笑的反問。
剛剛,她只不過為他殘忍的話感到有些難過,失神了下,但只有一瞬間。
因為,他回頭拉了她一把,也因為,不管面對什麼事情,他都該是瀟灑、從容不迫的,卻對她氣急敗壞的低吼,意外的讓她感覺到,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對,你的存在影響了我每天愉快的心情。”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聶劭鈞嗤哼了聲,又把她拋在後頭,繼續往停車的方向邁去。
沒錯,她該死的讓他一向我行我素的情緒,隨著她變化莫測!
聶劭鈞帶刺的言語是傷人的,但這次,韓采惟的反應,只是笑得自在、甜美,因為她發現他的腳程放慢了,像是刻意等候著她前進。
韓采惟也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腳步,追上聶劭鈞,深怕他會拒絕或厭惡般,又羞又懼地握住了他帶繭卻溫熱無比的大手。
直到感覺到,他加重了握住她的力道,她才任由自己松了一口氣,非常欣喜的確定,他沒有拒絕她的親近。
此時,甜蜜的氛圍教韓采惟融化于,和聶劭鈞一同牽手散步的幸福感覺,幾乎讓她沒察覺兩人世界外的怨恨眼光。
沒錯,在他倆的背後,有個男人把車停在路旁,目睹著這一切。
他的眸光是殘暴的,拳頭握緊著,像是眼前這對男女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害得他計畫已久的野心一夕間落空,在商業界也成為眾人茶餘飯後,新郎不是他的笑柄。
可惡!
“該死的狗男女,我李名彥不會饒過你們的!”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18:35
第七章
與聶劭鈞之間的進展,如同韓采惟所想望般美滿、順利,但她並不滿於現況,進而要求自己成為聶劭鈞的賢內助,以聶太太的身份,在聶劭鈞不反對的情況下,積極的隨著他,參與他在商業界的社交活動、應酬,努力融於占了他三分之一時間的事業。
但其實韓采惟很清楚,她只是存著想霸佔,時時刻刻貼近聶劭鈞,如此任性的私心罷了。
然而,她卻忘了那些枯燥乏味的商務內容,不僅讓她無從插上話,就連虛華不實的寒喧應對,她也無法和其他前來的政商夫人一樣舌桀蓮花。
和先前同李名彥赴宴相同的情景,此刻她只有被聶劭鈞晾在一旁的分,有些失落,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識趣的去吃點心,喝點雞尾酒,再到露臺透透氣,好打發時間。
結果——
“喂,你瞧,那個男人長得真俊耶,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叫聶劭鈞,在商場中可是鼎鼎有名的房地產大亨,不過你別妄想了,因為他前不久才和韓氏的千金結婚了,現在可是有婦之夫……”
“那又如何,沒聽過野花遠比家花香嗎?”
“可是聶太太也來了呢!瞧,在那裏!”
“長得小家碧玉的,不怎麼樣嘛!”
“唷,你真敢說,真行的話就當著聶太太的面,勾引她老公啊。”
“仔細看噦!”
忍耐、忍耐、忍耐!
韓采惟自角落旁,全把這一來一往鄙夷的對話聽進耳裏了,她氣憤、難堪的想沖過去和那兩個自以為是的女人評理,但是,她卻不能有任何不宜的舉止。
因為,她現在是聶劭鈞的妻子,對外必須保持溫柔大方的形象,所以,她必須有雅量容忍其他女人妄想她的丈夫…
但是,這個堅持在下一秒破滅了。
韓采惟沒想到這個在她背後不把她當一回事,打扮妖嬈的女人,對聶劭鈞的野心不只是說說而已,當真拿了兩杯雞尾酒,主動朝聶劭鈞搭訕,兩人還很愉悅地聊了起來。
韓采惟雖然清楚,表面上多情是聶劭鈞應酬的方式,但胸臆間的苦悶仍讓她感到了酸楚,她乾脆視而不見,端著一杯雞尾酒,到露臺透透風。
她明白,她在吃醋,她簡直在自討苦吃。
她其實一點都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公開場合。
但是,她還是很想很想以聶太太的身份,站在聶劭鈞的身旁,多融入、貼近對他極為重要的事業領域,也讓他能為她這個表現得宜的妻子感到驕傲。
結果,卻逼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
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愛的那麼辛苦?
為什麼她的生活重心,只剩聶劭鈞一個人而已?
以為已經可以過著想要的生活,她卻像是又回到了險要、幾乎看不到底的高塔中,無法掙脫……
“采惟,看來你結婚後,過的也不是很好嘛。”
曾經熟悉的男性嗓音,激發出韓采惟恐懼的顫慄。
她遲疑的轉身,和走進露臺的男人相對。
是他——李名彥,被她三振出局的未婚夫。
同樣和聶劭鈞邂逅的場景,卻是面對不同的男人。
李名彥只會讓她感到厭惡。
“你想做什麼?”
韓采惟驚呼出,無法阻止心底對他的敵意。
她清楚李名彥的野心,當然也十分清楚,她嫁給聶劭鈞,徹底破壞了他併吞韓氏的主意,造成他多麼大的利益損失。
所以李名彥前來找她,肯定不懷好意。
“采惟,好久不見了,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甚至不給我這個未婚夫反對的餘地,和我最痛恨的對手聶劭鈞結婚?”李名彥逼近她,沒有掩飾自己對她的憤恨,咬牙切齒地低吼。
自他回到臺灣後,已經阻止不了她和聶劭鈞閃電結婚的事實,也因實力不足以和聶劭鈞對抗,所以他就只能等,等時機好報復他們這一對狗男女!
李名彥失控瘋狂的行徑,讓韓采惟不由地感到害怕,她深知現在再爭辯什麼,都會激怒他的,於是,她小心翼翼地找著逃出露臺的機會……
“不說話?很好,是內疚,還是怕的說不出來了?”李名彥扯著陰笑,眸光在直瞅著韓采惟清麗的容顏時,像是著迷了般,加深了語調的惋惜。
“采惟,是聶劭鈞那個男人讓你變美了嗎?我真後悔那時候總是忽略你,才會讓那個姓聶的有機可乘……不,你仍是我的,至少你現在是我的!”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加上男人掠奪的本性,李名彥喪心病狂的趁著四周人煙稀少,衝動的想對韓采惟一親芳澤……
李名彥言語間的不軌,教韓采惟意識到即將面臨的危機,但她卻柔弱的無法抵抗他強大的力道,單薄的手臂也只能逞強的推拒著他的親近,偏開臉蛋,不想讓他難聞的煙草味印上她的肌膚,她的唇……
“放手……救命……”
“別掙扎了,聶劭鈞他正忙著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才顧不得你呢,你乾脆和他離婚吧,跟著我,我絕對會好好待你的……
啊——”
囂張的話一出,李名彥的左頰立即被某個強勁的拳頭擊中,來不及反應,又被飛攻而來的拳頭痛毆的狼狽倒地爬不起來,根本沾不得韓采惟一根寒毛。
“休想打我的女人的主意,不然我不會放過你!”落下陰毒的話,聶劭鈞把仍處於嚇愣的韓采惟拉人懷裏,不顧四周人的竊竊私語,帶著她走向出口處,準備離開。
他真痛恨自己,居然以為韓采惟會好好照顧自己,沒想到她差點就被李名彥那個卑鄙小人給強吻了!
“劭鈞,對不起,如果我沒有堅持跟你來的話,就不會帶給你麻煩了……”躲在聶劭鈞的懷裏,韓采惟真切的感覺到不再害怕,但是,她卻為此心存內疚。
她沒想到,聶劭鈞竟然為了她,在眾人面前痛毆李名彥……
這過於暴力的事件傳出去,對他的名聲不好吧。
聞言,聶劭鈞僵硬住,停下腳步,絲毫沒料到,她變懦弱了…為了他。
“別勉強自己了。”
韓采惟錯愕住,恰巧對上了角落旁某道瞪視的目光。
是她,先前在餐廳罵了她一頓,又潑了她一身酒漬的女人,她是李名彥的同居女友……她瞪視她,是因為李名彥欲強吻她的那一幕被她看見了?
韓采惟不敢想,聶劭鈞緊接著落下一句話,佔領了她所有的思緒。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才會躲到露臺去的嗎?別勉強自己參與我的社交活動了。”
“可是,我想融人你的生活,想多瞭解、多陪著你……”韓采惟苦笑的喃喃回應,感覺到女人憎恨的目光,冷的讓她肌膚起了一粒粒寒購員栗的雞皮疙瘩……
“不需要。”
聶劭鈞微蹙眉,狠心的推開她向前走。
她不需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他要她珍惜她自己,做她自己,而不是在被他自高塔中解救出後,又落入另一個被他囚禁的高塔中,回復到沒有自我的日子。
韓采惟受傷了。
他的聲音好冷,冷的讓她發顫、心慌,遺忘了被瞪視的冷寒。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讓他前後判若兩人,冷淡的推開她。
只知道,這次她和聶劭鈞的距離將又拉遠,像是陷入了不知名的冷戰,連何時才會解凍也不知道。
這算是冷戰嗎?
韓采惟原以為,只要聶劭鈞肯給她機會親近他,再加上她的積極、努力,她就能突破他心防,奪得他的心,但是……
不需要。
這三個字幾乎將她勇於愛戀他的心擊碎了,她居然悲慘的看不到自己和聶劭鈞的未來,也害怕著,過於絕望的她,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不懂,她那麼努力想親近他的心意錯了嗎?
還是說,自始至終,她就不該有著能讓他信任,也能被他愛上的想望?
她好想問個清楚,但是,聶劭鈞又再次封閉他的心,冷漠的對待她,根本讓她失落的無從問起。
呵,又回到一開始了,她每天大費周章的做好晚飯,像是怨婦般的等候丈夫回來用餐,然而聶劭鈞卻刻意無視她的等侯,不僅不回來用餐,甚至在外已經有人開始傳言著,他有了其他女人 “可惡!”
韓采惟氣餒到把已經冷掉的飯萊全拋人垃圾桶,然後大聲詛咒著。
她討厭這樣,連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宣佈死刑。
聶劭鈞以為他是誰?可以隨便把她的心拋棄!
他以為,她真有那麼多勇氣,可以不畏艱難的勇往直前嗎?
其實,最脆弱的一直都是她,想哭的人,也是她……
“少奶奶,少爺回來了,但是……他喝醉了,你去看看好嗎?
今天,是少爺母親的忌日,我實在很擔心他……”陳媽還是第一次見到聶劭鈞喝得這麼爛醉如泥,束手無策的找韓采惟求救。
“那又如何?他憑什麼喝醉,該喝醉的人是我,我不想再接近他了!”
韓采惟怨恨的喃喃道,似完全放棄了對聶劭鈞的愛戀,也無力再替自己爭取什麼……
然而,就算她痛心的想死心,當耳際清晰的聽見自樓上傳來,像是砸碎酒瓶的鏗鏘聲時,她仍舊是憂心忡忡的趕到樓上。
今天,是少爺母親的忌日,我實在很擔心他……
無法置若罔聞陳媽留下的那句話,韓采惟只要聯想到聶劭鈞對母親的不諒解,她就能輕易感受到他的不安、彷徨,擔心他會傷害自己……
很快地,經由鏗鏘聲,韓采惟看到了聶劭鈞,只見他蹲坐在角落灌著酒,任由地毯上狼藉的佈滿了酒漬,和碎了一地的酒瓶。
和聶劭鈞結婚也近一個月了,或許還不算完拿瞭解他,但她至少明白,他並不是個會借酒裝瘋的男人……
只因,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他才會有如此反常的舉止嗎?
“你在做什麼?醉了就會讓你感到好受了嗎?”韓采惟小心的避開玻璃碎片走向他。
她不想死心了,因為,她捨不得讓他總是一個人療傷,她想陪著他……
“女人,你什麼都不懂,滾!”聶劭鈞似醉似醒的站起身,喑著嗓子咆哮的趕著她。
“我什麼都知道了。”
看著他錯愕的和她四目相交,韓采惟苦笑的發現,她對他的愛,似乎已經無可救藥了,她居然想拯救他……
“不管你是用著何種心態面對,我都想陪你度過你母親的忌日。”
忌日?
她怎麼會知道,今天是那個女人的……忌日?
“你以為陳媽把我的過去都告訴你,你就能成為救世主嗎?”
聶劭鈞只要一想到,他陰暗的過去全看在她光明的眸底,他的情緒就浮躁、挫敗的感到忐忑不安,落下的口吻更是完全沒辦法控制,又鋒又利的毫不留情。
“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愛你的人。”韓采惟又前進,毫無畏懼的回應。
“可惡,我不需要有人愛我,滾!”
她的靠近,更能讓她看透他的脆弱,像是想保護自己般,聶劭鈞朝她嘶吼,趕走她。
“你母親的個人行為,不代表女人就不值得愛!”韓采惟仍無懼的前進。
聶劭鈞發狂的模樣,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但她沒有後路可退,只能前進。
擁有光明面的他,也必須接納他另一面的黑暗,才是她對他的愛。
“你懂什麼?你這個從小有父母疼愛的天之驕女,懂得什麼?
你有母親,我也有,只不過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你有父親,我也有,但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到底是誰的種!你說啊,你真的完全瞭解我的心情嗎?”
像是把所有的怨恨借由這句話狂暴吼出,但顯然還不夠,聶劭鈞乾脆拾起地面上的空瓶,隨手朝前擲去,發洩他自小到大,所有的不滿與怨恨。
酒瓶自韓采惟身旁飛砸過,在她背後落下,響起巨聲,但濺起的碎片仍免不了砸到她的手臂,劃出血絲。
韓采惟一點兒都不感到疼痛,因為,她的心為他的怨恨更痛。
聶劭鈞發現了,知道自己傷了她,陰鷙的黑眸,閃爍著心慌,卻什麼憂心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毫無抵抗地看著她,離他愈來愈近。
“你錯了,我不是天之驕女。我有父母,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愛我,就不會不顧我的意願,把我當成貨品賣給李名彥,最後又利益雙收的轉賣給你。”
“你流血了……”
韓采惟悲傷的聲音,聽進聶劭鈞剛毅的心,是後悔,也是疼痛,他喑啞的壓低嗓音,心疼極了她雪白藕臂上的血痕。
該死的地,殘忍的對她說了什麼?
他忘了,她並沒有比他好過……而他,一見著她受傷,根本是心急如焚,怎麼可能欺瞞自己,一點都不在乎她!
我不要跟你離婚。
如果三個月後,我還沒有辦法讓你愛上我,我就簽字離婚。
聶劭鈞,我剛剛到藥局買了一罐安眠藥,信不信我等不到你回來,我就吞藥自殺?
不對,.性不是義務.它是一種因為相愛而結合的行為…
我會讓你徹底改觀。
你最近脾氣好像變得很壞。
我影響了你嗎?
韓采惟甜美堅定的嗓音像是低回在耳畔,聶劭鈞忘不了這環環相扣,與她相處的一幕幕情景和對話。
就是太過於在乎、迷戀她的勇敢、執著,所以當地發覺,她總是強迫自己融於他的世界,他才會不知所措,才會別無他想的把她推遠,捨不得讓她為了愛他,感到一絲勉強……
沒想到,她還不放棄,居然想拯救他……
傻瓜……她太傻了!
聶劭鈞自以為冷情無比,此時胸臆間卻湧滿了暖意,想擁抱住她。
因為,只有她能影響他的情緒,也只有她能沉澱他過度煩亂的心……
“你是真的擔心我嗎?”
他略柔和的表情,讓韓采惟欣慰的撫上他不帶仇恨的俊顏,他過於明顯的慌張神色,也讓她開朗的綻起微笑……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該死的,你流血了!”聶劭鈞焦急的低喊著。
她一點都不痛嗎?
為什麼還能這麼燦爛的笑著!
“我受傷了,原來你也會緊張呀。”
仿佛想好好記住他擔憂的神色,韓采惟注視著他,笑意更甜了。
“笨蛋!”
窘然的說不出肯定句,聶劭鈞僵硬的只能吐露這兩個字。
笨蛋兩個字沒有影響韓采惟愉悅的心情,她仍是微笑,直到感覺到頭部有些暈眩,腳下似乎也顛簸的站不太穩,連忙趕在支撐不住,跌人聶劭鈞懷裏之際,如蚊蚋般的落下一句。
“或許你的傷痛我什麼都不懂,但是請答應我,把過去都忘了吧,只要我愛你就夠了……”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45:27
第八章
媽媽,我跟我同學說,我媽媽長得和仙女一樣漂亮,他們明天想看看你……
走開,我沒那個空閒陪你們這些小朋友玩,我要去約會!
可是,我沒有爸爸,他們要是沒看到你,會笑我是個沒有媽媽的小孩……
你還敢說,要不是來不及打掉你,我才不會生下你!
那是個很哀傷的畫面。
聶劭鈞永遠忘不了,在那個畫面裏,有個小男孩總是苦苦的找著理由,想親近母親,哀求母親別扔下他,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但是每次話一說完,不是被羞辱一頓,就是討來一陣毒打…
小鈞,你媽媽生病了,請你原諒她,只要外公愛你就夠了。
好久沒有聽見這句話了,自外公過世後,就沒有人這麼對他說了。
或許你的傷痛我什麼都不懂,但是,請答應我,把過去都忘了吧,只要我愛你就夠了……
不,韓采惟說了。
為什麼她就是能這麼輕易,也毫無保留地對他說出,他最想聽的一句話?
他的心,似乎被她這句話,還有完整的愛包裹住而溫暖的融化了,不再那麼剛硬、強勢。
也讓他為了她突如其來的虛弱,昏眩在他懷裏,擔憂不已…
她生病了嗎?
他自私的不曾注意過她的身體狀況,只記得在好久好久之前,母親傷害了他,他是私生子的身份被好多人取笑,他的傷痕好深好痛,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其實,他一點兒都不在乎他母親有多麼濫情、下賤,跟多少男人交往過,也不在乎他到底是哪個男人的孩子。
從小到大,他不過是想要母親多看他一眼,多對他綻出慈祥的笑容,多愛他、也多陪著他,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但是現在對他而言,這些兒時的奢求都不重要了……
“采惟,過去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愛我……”
聶劭鈞沉重的低啞說道,萬分痛恨著,為什麼他沒有在她清醒的時候,對她溫柔一點,沒有來得及告訴她,他也是在乎她的,而且比想像中還要在乎……
“少爺,少奶奶她……”聽完醫生的?述,陳媽走出韓采惟的病房,欲向聶劭鈞解釋。
“采惟沒有事吧?”不待陳媽說明白,也沒有發現她臉上的喜悅,聶劭鈞心急如焚的沖向陳媽,像個無助、慌忙的孩子,著急的追問。
“少奶奶沒事,她只是有一點貧血、營養不良、外加壓力過大……”陳媽難得看到她自小帶到大的聶劭鈞,有著如此慌亂的表情,帶笑的簡述著。
“這樣叫做沒事!”聶劭鈞憤慨的低吼,不是針對陳媽,只是他太擔心、太在乎韓采惟了,所以當她有了一點點的小病痛,就無法承受。
“少奶奶懷孕了,只要多加調理,補足營養就好了。”陳媽又笑了,趁他為韓采惟憂心時,落下了句教人狂喜的話。
這個喜訊轟的一聲,炸的聶劭鈞的耳際,回蕩著同樣一句話,無法止住內心的震撼……
采惟懷孕了。
夭呀,她懷孕了……是他們的孩子啊……
聶劭鈞的思緒只裝滿這個事實,沒有其他。
他的嘴角顫著笑,心也是顫抖的。
他以為自己不喜歡小孩,但只要一想到,采惟正懷著他們倆的孩子,他就有說不出的感動、喜悅……
就像是終於捉到了幸福,掩蓋曾經灰暗的過去,只看得見光明、重生……
“少爺,少奶奶醒了,你不去……”
見聶劭鈞僵住不動,陳媽知道他只是開心的無法反應過來,連忙開口提醒,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見聶劭鈞健步如飛的越過她沖進病房,換她僵住了,久久才露出祝福的笑容。
終於,聶勁鈞殘缺的心,被溫柔、堅定的韓采惟拯救了……
她懷孕了。
韓采惟自病床上聽到醫生恭喜她的話之後,到現在仍不敢相信她懷孕了,她簡直開心、興奮的不能自己。
要不是她的身體還太虛弱,恐怕她真的會喜極而泣吧,因為,她真的好喜歡小孩子,她也一直很想快點當媽媽,但是……
光是她單方面開心是不夠的,孩子的爸爸,聶劭鈞若知道她懷孕了,也會和她一樣興奮,快樂的迎接未來出世的孩子嗎?
我討厭小孩。
韓采惟在意極了聶劭鈞說過的這句話,愉悅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她害怕聶劭鈞一點都不歡迎這孩子的到來,就連醫生離開病房前提醒她,她丈夫來看她了,頹喪的心情仍沒有回復,不敢抬臉正眼看聶劭鈞的表情……
聶劭鈞知道她懷孕了吧,嘹聲的地讓她猜臆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她又該說什麼才好?
算了,就算他不要孩子又如何,她要!
“我懷孕了,就算你不想要小孩,我也不會拿掉的。我決定了,我一個人也會努力的把孩子生下來……”韓采惟仍沒有勇氣抬頭,直低著頭一鼓作氣道。
“你在胡說什麼,明天開始請產假!”
聶劭鈞似責?且正經無比的語調,毫無預警落在韓采惟的耳際。她先是錯愕、怔住的抬頭,對上了他似惱怒的臉色,然後忍俊不住地噗嗤一笑。
真的,聶劭鈞那過於緊繃、忿忿的表情,還有他滲著氣急敗壞的喘息聲,不禁讓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仿佛她先前的憂心都是多餘的……
天呀,她怎能不開心,他要孩子呀……
思及此,韓采惟漾起絕美的笑容,連同心也似唱起了幸福的歌曲,撲通撲通的跳著,好不快樂。
“有什麼好笑的?”聶劭鈞微蹙俊眉,絲毫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大步邁向她的床頭質問道。她該死的居然以為,他會要她把孩子拿掉!
“寶寶才三周,還不到能請產假的時候。”韓采惟低下臉,小小聲的似羞澀,又似竊笑的道。
一定是陳媽或醫生告訴他,她懷孕的事,他才會緊張到,反常說了這個令人嗤笑的話。
聞言,聶劭鈞的表情有著困窘,但只有一瞬間,接著,他從容不迫勾起戲謔的笑,在她耳旁低喃著,還以顏色道:
“你不是要我把過去都忘了嗎?但前提是你必須聽我的話,暫時把工作辭了,好好修養身體。”
“這是交換條件嗎?”韓采惟仍是溫柔的笑著,漂亮的黑瞳閃爍著靈黠。
聶劭鈞挑眉,知道她沒那麼好妥協。
“那我也要你下班後就準時回來,不然……孩子會想你的。”
說著,韓采惟羞澀的聲音愈來愈小了。其實,是她會很想很想他…
“知道了。”聶劭鈞像是承諾般,俐落的丟下話,然後坐在床沿,執起她那被玻璃割傷,已包紮好的手臂,他松了口氣,用只有她聽得見,極憐惜的嗓音,再度落下。
“謝謝。”
謝謝她願意生下他的孩子。
韓采惟在家裏修養了好幾天,依和聶勁鈞“交換條件”的約定,到美語學園辦理留職停薪,也自得知懷孕消息那天後,孕婦該有的懷孕徵兆,很快地,也陸續出現在她身上了。
韓采惟免不了先是孕吐,幾乎吃什麼就吐,再來是飲食習慣的改變,不愛吃正餐,反而愛吃她平常很少碰的甜點、速食,也因此聶劭鈞很擔心她會營養不良,總要陳媽三不五時熬個補品給她食用。
韓采惟起初很合作,但在天天吃補品的情況下,她幾乎是吃怕了,一看到補品或聞到補品的味道,不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裝睡,就是躲起來不讓陳媽找到她的人。
不過若是遇到聶劭鈞親自監督,她就逃不開他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了,就算補品有多難下嚥,硬著頭皮,她也會吞下去,總比聶劭鈞當著陳媽的面用“喂”的,讓她難為情好吧。
當然,就算聶劭鈞不逼她補給營養,她的任性也有一定的限度,為了聶劭鈞,為了腹裏的孩子,再難受她也會努力把那些討人厭的補品吃下去。
她現在這個情形就叫做母憑子貴吧,在聶劭鈞還沒親口說愛她之前,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可是維持她和聶劭鈞感情進展的關鍵呢,所以,她必須好好照顧她的孩子,才能緊緊將聶劭鈞的心扣住。
而聶劭鈞真的也照“交換條件”的約定;下班後準時回來,待她極為溫柔,溫柔到霸氣的讓她想大聲取笑,他一個大男人未免太孩子氣了。
上班時間常常抽空打電話回來,催問她有沒有聽他的話,乖乖吃掉陳媽熬的補品,有沒有又趁他不在時,吃了一堆垃圾食物,閑著發慌又跑去廚房忙東忙西的,緊迫盯人到,讓她一看到手機顯示他的電話號碼,就感到害怕。
不過這卻是甜蜜的負荷,讓她真的有個衝動,好想好想永遠都懷著聶劭鈞的孩子,享受著他給予她溫柔的特權。
但是,她和聶劭鈞目前的婚姻狀況幸福歸幸福,偶爾還是有幾通存心騷擾她的電話,讓她的心情墜人穀底,想要換電話號碼,又找不到理由說服聶劭鈞,想要拒接,又擔心對方惱羞成怒,做出更過分的事……
“采惟,和聶劭鈞離婚吧,我保證我會好好的對待你……”
一百零一個同樣的騷擾內容,逼得韓采惟快精神錯亂了,她第N遍再明確不過的對著電話說道:“李名彥,請你好好對待你的女朋友,別再干擾我的生活了。”
“你知道秀秀?她跟你說了什麼?”他的口吻似乎很意外,韓采惟怎麼會知道他有個女朋友?
“她沒有對我說什麼,是你不小心被我知道你心裏在盤算什麼,不過,既然沒被你得逞,我也不想和你追究,請你不要再打過來了,小心我報警處理。”
韓采惟忿忿的加重語氣,不等李名彥回應,不耐的掛斷電話,萬般希冀他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別再打來了。
沒想到才閃過這個念頭,她隨即一轉身,就和像是在她背後,已聆聽到一切的聶劭鈞碰個正著,錯愕的驚呼喊出。“你今天怎麼這麼快就下班了?!”
剛才的對話,不會全被他聽見了吧……
“因為,我擔心你不聽陳媽的話,又閑著發慌找事做。”聶劭鈞的表情內斂、鎮定的看不出有何怪異,只是當他開口的同時,黑眸閃爍過不易察覺的陰鷙。
“我才懷孕一個多月而已,你太大驚小怪了。”韓采惟嘟囔著,拼命想隱藏她被電話騷擾好一陣子的驚慌失措。
“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嚇我的。”聶劭鈞向前邁步,直到扣她拉人懷裏,真正感受到她是完好且無恙的存在著,才安心撇起淺淺的笑弧。
偎人他溫熱的懷裏,韓采惟暗自欣喜的竊笑著,再明白不這把她小心翼翼,甚至過於霸道的照顧著,是他愛惜、關心她的方式。
她真希望,他能永遠這麼對待她不變……
“對了,剛才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聶劭鈞強悍似逼問的字句,讓韓采惟才剛剛感覺到的溫暖稍微降了溫,有點冷、冷的讓她發起顫,害怕被他看穿了什麼…
“嗯,是惡作劇的電話……”她說謊了。
她並不想讓聶劭鈞知道,李名彥一直不甘心她被搶走,於是在那次宴會過後,不斷地打電話來騷擾她。
她怕說了,聶劭鈞會存著想報復李名彥的心態,幫她出一口氣,結果最後落得冤冤相報何時了,因為她的緣故讓大家都受到傷害。
李名彥是個小人,她絕不讓聶劭鈞為了她,有一絲危險的機會。
“我是你的丈夫,別瞞著我,好嗎?”聶劭鈞字字淩厲,像是透露著方才的對話內容,全被他聽進了。
其實他早有聽陳媽提過,最近一直有人猛打騷擾電話來,就調出來電者名單調查,不想說破,也只是希望韓采惟能主動告訴他這件事。
他知道她很堅強,不會被這種事輕易嚇到,但他偶爾也有大男人的保護欲,想要她全心全意的依賴著他,沒想到……
連李名彥那個該死的混賬找她麻煩,她也什麼都不說!
他會這麼說,是代表他知道了一切?
韓采惟不敢想,也說不出話,只能脆弱的如同菟絲花,更加偎入聶劭鈞已不再溫暖的懷裏,然後,感覺懼意慢慢浸蝕她的肌膚,愈來愈冷……
半夜鈴聲乍響,一直呈失眠狀態的韓采惟,連忙接起電話,免得吵醒身旁,明早還要開會的聶劭鈞。
“喂……”這個時候還會有人打來?
“是秀秀那個該死的女人,把我的計畫告訴你,讓你臨時取消和我的婚約,嫁給聶劭鈞的吧!呵,不打緊,因為我不會對你死心的,我會報復;我一定會報復聶劭鈞,然後再次奪得你……”
韓采惟完全沒想到,大半夜李名彥也敢放肆的打來,而且,他還是第一次,用著那麼激怒的聲音威脅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的掛上電話,心驚膽顫的坐在床上無法動彈。
她居然害怕,李名彥的復仇宣言會實現……
“是李名彥打來的?”
似在鈴聲響起的第一聲,聶劭鈞就醒了,在她掛掉電話後,落下足以打破過於寧靜氛圍的話語質問著,在韓采惟怔住,還來不及找到否認的理由前,握住她的纖肩,然後像是壓抑了許多,極憤怒的又朝她拋下一句。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我厭惡你為了我一直在勉強自己!”
連陪他赴宴的事也一樣,她明明無法適應,卻笑著說想融人他的世界。
可惡,憑什麼!
他憑什麼要她為了愛他,犧牲她個人的喜好,配合、融人他自認為枯燥乏味,甚至爾虞我詐的交際生活!
他也不需要她這麼做。
他只要她快快樂樂當他的妻子,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夠了,然而,她一直都不明白……”我沒有勉強……”仿佛被聶劭鈞突來的憤怒給嚇住了,韓采惟愣了好久好久才回神,不懂得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當很愛很愛一個人的時候,原本再單純不過的愛情,就會開始變得盲目,瘋狂的想去瞭解他的一切,分秒陪在他身旁,甚至極力想去保護他……
這樣的心情,都已經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可是你厭惡、害怕了不是嗎?隨我赴宴時,你悶悶不樂;接到李名彥的恐嚇電話時,你在我的懷裏發抖!”
“我只是太愛你、太在乎你、太擔心你……’’所以,連她都變得不認識最初的自己了。
“我不需要,什麼都不需要!”
再一次,聶劭鈞又狠心將她推出他心房。
韓采惟悲傷的傻住了。
自以為愛他很容易,沒想到真正相處時,會是那麼那麼的困難……
聶劭鈞懊悔了,明知他說的話會傷害她,但他只要一想到,她連在害怕、失措時也不肯讓他分擔她的煩惱、憂愁,就讓他備感不被她信任,難掩對她的憤怒。
因為她說過,只要她愛他就夠了,所以,他也想試著忘記過去,好好回應她的愛意,當個好丈夫、好爸爸,和她一起分享相愛的滋味。
然而一直以來,都只有她單方面的分擔著他黑暗的過去、心結,用著自以為保護他、過於勉強自己的方式愛他,而他卻無法為她做什麼。
這種愛,他情願不要。
可是,我想融入你的生活,多瞭解、多陪著你……
不需要。
像是回想到上回他也說過同樣的話,韓采惟痛心疾首的喃喃道:“你總是那麼殘忍……”總是那麼想把她推出他的世界。
“殘忍的是你。”聶劭鈞幾乎遲疑了幾秒,陰沉無比的回應,然後在走出房間之際,落下像是歎息、惆悵的口吻。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要的到底是什麼,不然,連我都不知道,我們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又打算和她分房了。
韓采惟沒有喊住他,只是想著他丟給她的問題,不停地問著自己。
她到底想要什麼,他們之間又會變成怎樣?
呵,她不知道啊,只知道,總是不肯說愛她的他,讓她始終無法安心,只想借由緊緊捉住他、追隨他、配合著他的生活,讓自己有餘力繼續愛著他……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45:54
第九章
殘忍的是你。
自聶劭鈞走出房後,一整個晚上,韓采惟依然失眠,她沒有哭,只是發呆,不斷地想著聶劭鈞丟給她的問題。
為什麼當他這般無情的駁回她時,她該恨他的,卻仿佛能感受到他言語間的悲傷,無法責怪他一分?
不公平啊,想扮演好妻子的角色,隨著他融人忙碌交際的生活;在接到李名彥的騷擾電話時,下意識不想讓他插手,想保護他的心情……真的錯了嗎?
在聶劭鈞心底,只是殘忍嗎?
“少奶奶,少爺說你昨晚沒睡好,要我熬些有益體力的湯給你補補,你梳洗完畢就趁熱喝吧。”
耳旁響起陳媽推門而入交代的話,韓采惟像是無助且脆弱的孩子,怯怯的問:
“陳媽,我錯了嗎?想保護他,想為他付出的想法……是我錯了嗎?”
就是因為聶劭鈞對她的關心不變,所以她才會把矛頭對準自己。
“少奶奶,你並沒有錯,但請你在為少爺做某件事時,考慮一下他的心情。我想,少爺他只是太愛你了,愛到捨不得讓你有一絲的不知所措、痛苦或逞強,但他的驕傲,又無法容許自己坦白的說出口,所以才會苦悶的把你推開。”
根據這些日子觀察這小倆口的生活百態,陳媽道出了結論。
“他愛我?”
這個答案,教韓采惟欣喜若狂,又是不敢相信的低喃著。
聶劭鈞真的愛她嗎?他總是在她努力接近他的同時,無情的推開她……
“少爺他做得那麼清清楚楚,少奶奶還看不出來嗎?”陳媽沒有正面回答,因為這句話不該由她說才對。
“清清楚楚……”韓采惟喃喃著這四個字,像是聯想到什麼,一時失神。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才會躲到露臺去的嗎?別勉強自己參與我的社交活動了。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我厭惡你為了我,一直在勉強自己!
原來,殘忍的真是她。
聶劭鈞就是因為太愛她了,所以才不願她為了配合他失去自我,為了保護他,什麼煩惱都撐著不說,獨自痛苦。
為什麼在陳媽還沒幫她理清之前,她始終看不清他真正想推開她的用心呢?
是因為不確定他對她的愛是否為真實的吧,所以她總是感到焦慮、不安,盲目的只記得,她必須不顧一切的去愛他,才能讓他也愛上她……
卻沒想到,她的愛對愈來愈在乎她的聶劭鈞而言,只是一種沉重的負荷……
“陳媽,那我現在該做什麼?”韓采惟知道,她必須再找到什麼,才有前進的勇氣。
“少奶奶該做的,只有做你自己。”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要的到底是什麼,不然,連我都不知道,我們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陳媽這句話,回蕩在韓采惟耳際,似乎和昨晚聶劭鈞最後丟給她的那句話相連接了,於是她開始捫心自問,她要的到底是什麼?
她想要的,就是和心愛的男人共組家庭,然後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就這麼幸福的過一輩子,多美滿啊……
回想最初,那只是想去愛他,最單純的信念,如今卻複雜的演變成這步田地,韓采惟哭笑不得。
原來她要的,只是這麼簡單的幸福而已。
她只要做自己就好了,聶劭鈞根本不需要她為他做任何事……為什麼她到現在才懂?
“劭鈞人呢?”韓采惟問,發覺自己有好多好多話想親口告訴他。
“少爺剛在客廳看早報,應該還沒出門吧……”
聞言,韓采惟沒發現陳媽開朗的微笑,等不及地走下床,快步地往客廳方向走去。
她要趁聶劭鈞還沒出門上班前告訴他,從今以後,她會安分的做她自己,教她最愛的美語課,然後為他生下幾個可愛孩子,一同和他分享快樂與悲傷,什麼都不想再逞強了,因為,只要彼此相愛就夠了……
“李名彥,韓采惟只是我的妻子,你無須那麼大費周章奪走她,因為三個月時間一到,我就會和她離婚,屆時你再接收吧…”
似乎沒發現到,韓采惟正走進客廳的輕微腳步聲,聶劭鈞用著毫無情緒起伏的語調,朝話筒落下殺害力十足的言語炸彈,然後掛上,沒有回頭,也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出門。
整個客廳只剩下韓采惟。
全世界像是只剩下她一人,無限孤寂,心涼絕望。
“原來,少爺已經出門了……”
陳媽不知何時也跟著走進客廳,只見韓采惟僵住的站在原地,惋惜的道。
韓采惟臉色是蒼白的,像是被聶劭鈞不愛她的事實震驚住,久久,才難以承受的吐納道:
“陳媽,你錯了。”
她的聲音是哀傷的,說完之後轉身回房,把自己鎖在房間,不讓一臉錯愕的陳媽追問。
陳媽錯了,聶劭鈞是不愛她的,要不,他也不會對李名彥說出這番殘忍的話。
他對她的好、他的在乎和溫柔,只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吧,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只是想要孩子罷了……
她心碎了。完全的破碎,居然無法如同先前,找到一絲力氣再縫合。
別自以為是了,再兩個月後,你就會自動想和我離婚。
像是想起聶劭鈞說過的話,韓采惟嗤諷的笑了。
呵,距離約定的期限剩下不到一個月了,但她也無須再等到那時候自動和他離婚。
她現在就想和他離婚,離他這個教她愛得痛心的男人遠遠地,不再相見!
韓采惟痛心疾首的取出,聶劭鈞留在她化妝台抽屜內的離婚證書,然後顫抖簽下她的名字,放在房間最顯眼的地方。
趁自己還沒改變心意前,也趁陳媽正在忙碌,沒有帶任何行李,只拿錢包就離開了聶宅。
但下計程車之後,韓采惟發現,她竟然可悲到無處可去。
要回娘家嗎?回到那只愛利益、金錢,勝過她這個親生女兒的娘家,想必爸媽會大發雷霆,要她打消和聶劭鈞離婚的念頭吧。
回美語學園?她都辦理留職停薪了,這個時候再回去,她該如何避開同事們關心的追問?
罷了,她承認她完全無處可去,只能遊蕩在街上,累了,就坐在安全道上附設的竹椅休息,想到聶劭鈞就哭了,像個淚人兒般,哭得無法自拔……
然後,她完全不知道哭完了之後,她和腹中的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采惟,你怎麼坐在這裏哭?”
李名彥驚呼的聲音,毫無預警的自韓采惟面前落下,她微蹙眉,下意識的自竹椅站起,想離他這個卑鄙小人遠一點,然而來不及了,他的動作更快,捉住她的柔荑,讓她無力掙脫……”
“放手!”
韓采惟恨恨地道,要不是顧及著懷孕,她早就咬上他的手臂,狂奔逃逸了。
“采惟,遇到你真是天助我也,我就不信有你在,聶劭鈞那個混賬不會乖乖聽我的話!”李名彥貪婪的道,毫不憐香惜玉的拉著她,往停車處走去。
他到底想對聶劭鈞做什麼?
“你死心吧,聶劭鈞根本不在乎我,才不會任你擺佈!”韓采惟心急了,連忙把她和聶劭鈞的關係撇得一千二淨。
天呀,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努力的想保護聶劭鈞,不讓他因為她的關係受到任何威脅?
利字當頭,李名彥已經失去理智了,聽不下任何話,仍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推人車內,在發動引擎之後,兇狠的落下一句足以教韓采惟害怕得顫起寒抖的話:
“你們這一對狗男女,還真有默契說了同樣的話,不如就讓我來試探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
“陳媽,采惟人呢?她在房間嗎?”
離開聶宅不到一個小時,聶劭鈞又開車返回,一進客廳遇到陳媽,就是直問韓采惟的去向。
不知道為什麼,自掛斷李名彥再次的騷擾電話後,縱然他一直極力保持冷靜,卻無法隱藏他那忐忑不安的情緒。
他也是一向不信邪的,可左眼皮跳得著實讓他發慌,仿佛在他不注意時,已經發生了他所無法挽回的事。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他必須在最快時間內見到韓采惟,那顆混亂不定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少奶奶人應該還在房間吧,一個小時前,我看她神色不太對勁的回房了,恐怕是有什麼話想對你說,一到客廳找你,見你剛好出門了,很失望吧。”陳媽還沒看出聶劭鈞的惶恐,笑笑的對他說著。
就是因為發現韓采惟心情不太好,她才不敢去打擾她,想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聞言,聶劭鈞的俊顏佈滿陰鷙,像是憂慮著什麼不吭聲,快步越過陳媽,往他倆的主臥房邁去。
采惟到客廳找他,那她豈不就聽到……
該死的,她千萬別聽見,他為了不讓李名彥對她產生掠奪之心,刻意無情回復李名彥的那一番話才好!
然而聶劭鈞的心繼續發慌、難受,痛不欲生。
推開門只見房間空無一人,偌大的沙發桌上,放著一張他曾經熟悉的紙張,有著他的簽名,還有她的……
該死的,那番話不僅被采惟聽見了,她竟然還想和他離婚,在他一點一滴慢慢愛上她,承認、在乎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愈來愈強烈的時候……
該死的,他絕不原諒她!
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嗎?愛情除了相愛,不是還要互相信任嗎?
她是他的妻子,為什麼不去學著信任他?為什麼連質問他,捍衛她婚姻的勇氣都沒有?
聶劭鈞氣憤不平的撕碎了韓采惟簽下名的離婚協議書,他敢肯定,她既然有決心簽名,就有決心離開他,她一定在一個小時前離開聶宅了。
思及此;像是在一瞬間失去應有的颯颯英姿,聶劭鈞頹廢的向後跌坐在沙發長椅上,把俊顏埋人雙手間,萬分痛心韓采惟竟簽下離婚協議書,讓他徹底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那種絕望像是失去全世界的光明,遠比他渴望母愛卻一次次失望,墜落憤世嫉俗的黑暗穀底,還要沉痛幾千、幾萬倍。
“該死的女人,我不允許……”
聶劭鈞喑啞的嘶吼著,再多的悔恨和責怪,都無法扭轉,韓采惟已離開他的事實。
如果三個月後,我還沒有辦法讓你愛上我,我就簽字離婚。
耳際像是回蕩著韓采惟甜美的聲音,聶劭鈞自掌心抬起俊臉,原本沮喪、激憤的表情,有了撥雲見日的決心。
一切都是韓采惟的錯。
這個約定是她恣意妄為訂下的,沒有遵守的人是她,說謊的也是她,所以,他不允許三個月期限還沒到之前,她就想違反約定逃走。
可惡,就算他用盡所有方法、門路,他也要扭轉事實,把她綁回來,讓她繼續愛他不成!
誰教他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
“鈴鈴——”
突如其來的電話聲響,在這過於緊繃的氛圍中響起,顯得格外詭異。
聶劭鈞下意識認定是韓采惟打來的,於是在最快時間內接起,擔心的在對方出聲前,不禁喚出。
“采惟,你在哪里……”
“韓采惟在我手上。”
男人陰險、狡猾的一句話,截住聶劭鈞唯一希望,也帶給他晴天霹靂的衝擊,再也無法如同先前,否認韓采惟對他的重要性般冷淡,速戰速決地落下。
“李名彥,你到底想做什麼?”
“交換條件。我要你旗下所有資產、不動產,股票和房地產。”
“我要你把采惟平平安安的還給我。”幾乎沒有遲疑,聶劭鈞答允了李名彥無理、貪婪的要求。
在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他對韓采惟的愛戀,已經強烈到足以讓他把最在乎的錢財、權位等身外之物,視為糞土。
“李名彥,你別妄想了,聶劭鈞不可能會答應你這種過分的要求!”在親耳聽完李名彥向聶劭鈞提出的要求後,韓采惟深感鄙夷道。
此時,她坐在長椅,雙手被李名彥用繩索捆綁在背後,完全沒有掙扎的餘地,只能頑強的說著讓李名彥死心的話。
她深知李名彥是鐵下心綁架她的,好從聶劭鈞身上得到利益,她絕不會讓他的野心實現。
當然她更深知,聶劭鈞不可能遵照李名彥的威脅,她只是不想在決心離開他之後,又替他帶來麻煩。
“不,他答應了,他只要你。”
李名彥笑得狡猾、詭異極了,絲毫沒料想到,聶劭鈞會這麼爽快的答應和他交易,想必,韓采惟對他非常重要……
聞言,韓采惟整個人瞬間傻住,矛盾萬分的不知該感到喜悅或害怕。
聶劭鈞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愛她嗎?
她實在想不透,他為什麼為了一個不愛的女人,答應李名彥這種無理的威脅,他不怕即將失去他所辛苦建立的心血嗎?
“我想也沒想到,聶劭鈞那個情場老手,會那麼在乎你。”
李名彥深長意味的直盯著她瞧,突然發覺,被聶劭鈞所保護的韓采惟;出奇的清麗靈秀,讓他充滿掠奪的快感……
既然要報復聶劾鈞奪去他的一切,他理當不該這麼輕易的放過韓采惟才對,或許,他該在聶劭鈞失去一切後,再狠狠給他一個痛擊……
“你想做什麼?”
李名彥像是盯著上等獵物的齷齪眼光,讓韓采惟反胃的想嘔吐。
“我想做什麼?美麗的采惟,你想,這個地方只有我倆獨處,我那蠢蠢欲動的心,想要做什麼呢?”
李名彥邪惡的暗示著。
“你別想!”
韓采惟幾乎是毫不遲疑的大聲喊出,想製造些聲響,好讓屋外的人意識到她的危機,前來救她。
“不知道當聶劭鈞變得一無所有,又得知心愛女人被我玩過之後,他會不會崩潰……”說著,像是刻意想讓她害怕,欲激起她的反抗,李名彥放肆、猥褻的當著韓采惟的面,解開他上衣的鈕扣,想讓即將而來的掠奪遊戲更為刺激。
“李名彥,你瘋了!”
韓采惟心驚懼駭的尖叫而出,被繩索捆在背後的雙手,正不斷努力的掙脫著。
她絕不能讓這個無恥之徒碰她一根寒毛!
“我就算瘋了,也要得到你……”李名彥卸下了襯衫,露出他那略瘦的上身,朝她走近,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想一芳親澤
不料,像是木棍砍向後腦勺的聲音,砰地大聲作響,李名彥倏地慘遭痛擊,疼痛的幾近快要昏眩,只能顛簸的回過身,帶著責怪不解的眼神,瞪住罪魁禍首,然後兩眼一翻,往後一倒,癱瘓在地。
“你……”
韓采惟被突來的狀況嚇了一跳,也松了口氣,再見“救命恩人”下一個動作,就是向前解開她的繩索。
“她”,不就是那個在飯店內潑了她一杯酒,又在宴會上,狠狠瞪視她的女人嗎?為什麼身為李名彥女友的她,會在這個時候救她?
“你快走吧,要是彥醒來的話,連我都沒辦法救你了!”女人催促著,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這麼做。
“我不懂,為什麼你要……”救我兩個字未出,韓采惟被女人截住了話。
“我不是救你,我愛彥,當然不會容許他碰其他女人,你快走吧!”
好不容易能自魔掌中逃離,韓采惟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但在離開之際,仍忍不住多話的奉勸她道:“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留在他身邊……”
“值不值得用不著你來評論,我只是愛他罷了!”無法接受任何人對男友的批評,女人忿忿的怒喊。
愛情讓人盲目,恐怕這個女人也逃不過。
“你保重。”同是過來人,韓采惟知道無法為她做些什麼,再落下沉重的一句話後,迫不及待地轉身,走出了這個教她幾乎要窒息的地方。
“啊——”
“該死的女人,你竟然敢自背後偷襲我,我要打死你這個賤女人!”
韓采惟在關上門之前,被屋裏傳來的哀嚎聲音嚇住了,僵了下,不願多事的想拔腿就跑,但始終內疚要不是那個女人想救她,也不會被李名彥如此對待……
韓采惟又回到屋內,雖然恨死了她那不該有的善心,但仍是竭盡所能的,在李名彥持著棍棒,狠心追打著女人的同時,迅速拉了她一把,讓她免於被擊中要害的危險。
然而她卻大意的忘了躲開,替代女人承受李名彥那一記攻來的疼痛,腰際像是被烈焰滾滾燃燒著,她疼痛得蹲下身,然後體力不支倒地……
“天呀,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救我?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嗎?”
女人的抽噎、自責聲,韓采惟清楚的聽見了,想微笑對她說沒事,然而她的腹部強烈地碰擊到地面,遠比被擊中的背還要疼痛,幾乎快讓她失去了呼吸的力氣,爬不起身,更發不出一絲哀嚎,便陷入昏眩之中……
然而,她的意識是清楚的,她可以感覺到大量的血液自她體內湧出,溢滿她腿間……她可以感覺到,她快要失去她的孩子了,不……
不要!
劭鈞救我!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看到韓采惟沾滿裙擺、地面的鮮紅血液,李名彥害怕的扔下兇器,像是恢復了理智,又像是陷入了瘋狂之中,恐懼的窩在角落,歇斯底里地喊著一遍遍同樣的話。
“你撐著點,我馬上請救護車過來!”從韓采惟的出血狀況,女人大概猜出她小產了,此時,她沒有心思去擔憂男友犯下的大錯,著急的想打電話求救。
“李名彥,我把我所有的股權和財產,都依你的吩咐轉人到你的帳戶了……”
聶劭鈞像個局外人趕來,急忙丟下話,卻在看清楚韓采惟正脆弱的橫躺在地面上時,連忙飛奔至她身旁扶起她……
“采惟……”
聶劭鈞極力呼喊著愛妻的名,沒料韓采惟早在他到達之前陷入了昏迷,聽不見他的聲音。
他的心倏地降為冰冷……
她怎麼了……該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為了救我,好像小產了……我剛打了電話,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女人微嚅地道,愧疚的掉著眼淚,也為男友的所做所為,感到抱歉極了。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名彥似乎仍沉於罪惡感中,絲毫不知聶劭鈞已來。
聞言,聶劭鈞才愕然發現,屋裏還有另外兩個人的存在,但他無力去追究這前因後果,只知小產兩個字,還有韓采惟自下身溢出愈來愈多的血液,讓他面臨著前所未有,失去孩子,也失去她的恐懼。
再也承受不住萬分折磨,他沉痛的嘶吼而出。
“不——”
作者:
Finmy妃
時間:
2013-2-22 22:46:30
第十章
充滿著消毒劑、藥水味的醫院,彌漫著哀傷的哭泣聲,和病人久病的痛苦呻吟聲。
韓采惟側著臉,沒有生氣的躺在病床上,聽著背後滿是歉意,幾乎要哭出的聲調。
“韓小姐,我代表彥來向你道歉,對不起,他差點就害得你……”
韓采惟先是沒有反應,然後打起精神的翻了個身,坐在床沿上,微笑的對著站在病床前的女人安慰道:“我沒事了,孩子也沒事,只是背部真的有點疼,得再多休養幾天,你別擔心……對了,你叫秀秀吧?李名彥曾經提過你的名字。”
“對不起,我曾經在餐廳對你大吼大叫,又對你潑酒……”見韓采惟沒有任何指責,還反過來要她別擔心,秀秀愧疚的直低著臉,有絲哽咽道。
“我不怪你,你是個很善良的女人,不然你也不會站在這裏跟我道歉。”撫著還未明顯突出,卻依然孕育著生命的腹部,韓采惟笑得好瀟脫。
在經歷過差點流產的危機後,她突然發覺,人生無須在意大多,只要能活著,就是幸福了……
“你才是好人,明明有機會逃,還為了我折回來……”
“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像你這樣癡情的人,被李名彥那般過分的對待……”
“其實彥他人不壞,他曾經對我很好,也很愛我,還真心向我求過婚,只是他始終太貪心了,總是不擇手段想得到不屬於他的利益……”秀秀苦笑,縱然曾經痛恨李名彥的狠心,但仍忍不住為心愛的他說話。
“那麼你還會留在他身邊嗎?”不再勸服她離開李名彥,韓采惟關心的問道。
如同秀秀所言,他們的愛情,不是她所能評論的。
她只是擔心,在李名彥被員警逮捕,歸還了聶劭鈞的財產後,犯下綁架勒索未遂的罪名,將被宣判服牢獄多年,那麼一來,秀秀該如何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又該何去何從?
“也許你會覺得我很傻,但是,我相信出獄後的他,一定能有所反省、成長,變得更像個敢做敢當的男子漢。所以我會等他出獄,和他重新開始。”
“祝福你。”
仿佛能在秀秀身上,看見她曾經擁有的飛蛾撲火般的勇氣,韓采惟只能微笑給予祝福。
“我也祝福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丈夫有什麼誤會,但是看他在外面等你好幾天了,你就見一見他吧。連我這個局外人,當場看到你鮮血淚汨的昏迷在他懷裏,他那痛心疾首的表情,也為他心疼。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有多麼愛你、在乎你呢?”
說完,秀秀離開了病房,只剩韓采惟一人,過於寧靜的氣氛,讓她的思緒只能一遍遍回蕩著她留下的話折磨著自己,無法忘懷。
其實她是想見聶劭鈞的,在他為了她自願放棄所有財產後,她有多麼多麼想大聲笑他傻氣,但是,她對他始終存有芥蒂,因為她到現在仍忘不了,那一句教她決心離開他的話。
李名彥,韓采惟只是我的妻子,你無須那麼大費周章想奪走她,因為三個月時間一到,我就會和她離婚,屆時你再接收吧……”
她不懂,為什麼他能輕易為她犧牲,也能如此狠心傷害她。
她簡直對他又愛又恨,愛得沉重酌同時,也是恨得無奈……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如秀秀的祝福,讓她和未出生的孩子得到幸福?
韓采惟找不到答案,只知最大的欣慰就是她的爸媽,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並沒有遺棄她。
就在她被聶劭鈞棄若敝屣,遭受綁架,還差點流產的時候,他們不但站在她這邊,還不辭辛勞輪流照顧她,也擔任起保護她的重任,只要聶劭鈞一接近病房,就同仇敵慨的趕走他,還要她什麼都不用操心,安心的把孩子生下。
自那一刻起,她才恍然大悟,原來爸媽是關心她、愛她的,當初之所以強迫她嫁給李名彥,或許也有利益上的考量,但她想這也是他們誤看了李名彥的人格,以為她嫁給李名彥會得到幸福,才會那麼堅決吧。
是她總忽略他們真正的心情,錯怪他們了……
“爸、媽,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下午我就能出院了,我會自己搭計程車回去的……”看著爸媽這幾天這麼疲累,韓采惟捨不得讓他們二老那麼辛苦。
“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麼,我和你爸要是先離開了,萬一聶劭鈞那男人闖進來要對你……”
“他不會傷害我的。”
韓采惟倒是微笑以對。
最痛苦的,她受過、也痛過了,而今,她已經有勇氣面對他了。
“采惟你真是……”
“如果你想見聶劭鈞,我們就請他進來吧。”韓父突然飛來一句驚人的話,教妻子詫異極了。
“老公……”
“他們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我們能插手到何時?算了,回去吧,我想,一個能為采惟在外面不吃不喝不睡,只為了見她一面的男人,應該是不會傷害她的。”
韓父這番話表面上是說給妻子聽,但其實是說給女兒聽的。
聞言,韓母似能明白丈夫的心情,也不再多說什麼,決心順他的意思,讓聶助鈞進來病房,然後悄悄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
不久,聶劭鈞終於得以進入病房,三天未合眼、好好休息的他,疲憊頹廢的失去了曾有的意氣風發,第一句開口的話,充滿了無奈和諷意。
“采惟,你真狠心。”
狠心到,連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就這麼果斷的簽下離婚協議書。
狠心到,連清醒了也不讓他見上一面,存心讓他的心絞痛著,無止境的等候再等候……
她是故意的吧,只因他曾經傷害她,讓她哭過、怨過,所以當他無法自拔的愛上她時,換她來懲罰他。
當然,她要怎麼懲罰他都無所謂了,他只要她別再逃避,好好聽地說,給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這就夠了。
“我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你不該來找我的。”聶劭鈞的嗓音飽含諷意,活像她這般對待他有多麼無情殘忍,但韓采惟不怨他,她聽得出他的憔悴,怎麼捨得再怨他,所以她更不敢抬起臉來看他,深怕她那麼一瞧,心就軟化了。
“我們沒有離婚,我不會允許!”聶劭鈞的俊顏縱然有著疲憊,仍獨裁的宜示道,當著韓采惟因錯愕而抬起的面容,字字鏗鏘,真心真意地又落下。
“因為,我愛你。”
雖然懷孕會讓人更愛哭,但是韓采惟不想哭,不想當著聶劭鈞的面,承認自己對於他的告白,有多麼多麼開心。
“你說謊,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對李名彥說三個月後,你就會自動和我離婚,然後他再來接收……”韓采惟感到無助、矛盾,卻又欣喜若狂,不知道自己是喜極而泣,還是仍怨歎著聶劭鈞曾說過的話。
“傻瓜,如同你不想讓我知道李名彥對你的騷擾,將心比心,我只是想保護你才會故意那麼說罷了,你不該什麼都不問,就懦弱的逃走。”
聶劭鈞似責怪,又似心疼她的驚慌失措,一步步朝她走近,想撫慰她那慌亂的心,也想擁抱住她,好讓自己心安——她終於回到他身旁了。
聞言,韓采惟的淚水,像水龍頭般又更加洶湧了。
原來她自始至終做了一件傻事,傻得連自己都好想笑,但是 “就是因為你從來不肯說愛我,我才懦弱得什麼都不敢問,只能倔強、勇敢的以為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努力的靠近你,就能更瞭解你所需要的,慢慢的得到你的愛……”
“如果我說推開你,只是捨不得勉強你去適應我的生活;不說愛你,是因為我不敢相信,原來我早在決定追求你那一刻,就愛上你了,你會笑我嗎?
我是個男人,我有我的驕傲,我可以輕易說出我對你一見鍾情,我想為你付出一切,也能為了你放棄所有名利富貴,卻彆扭的怎麼也說不出,我有多麼在乎你、愛你……”
隨著一句句出自肺腑的言語落下後,聶劭鈞的腳步加快了些,迫不及待地想抱住因他的告白,而感動、猛掉淚的韓采惟。
因為他感受得到,三天來的疲累已教他體力透支,不快點抱住心愛的她,恐怕他會……
才暗忖著,下一秒聶劭鈞向前環抱住韓采惟,雙雙跌人床內,把她壓在身下,連忙趁著還有意識未昏迷之前,任性且霸道的命令道:
“在我醒來之後,我第一眼就要看到你……”
韓采惟幾乎是被聶劭鈞壓倒在床後,才倉惶的回神,要不是發覺他有鼻息,只是累得睡著了,她恐怕會嚇得驚慌失措吧。
誰教她就是那麼那麼的愛他這個,只會表面裝酷霸道,其實把她捧在心坎珍惜的男人……
陳媽沒有說錯,聶劭鈞是愛她的,而且很愛很愛她……她現在才看清啊!
“你唷,太粗心了,寶寶差點被你壓到了呢。放心的睡吧,我會讓你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我……”明知聶劭鈞熟睡聽不見她的聲音,韓采惟仍微笑的在他耳邊低喃著,然後小心翼翼的推開他,把整張床讓給他,好讓他睡得輕鬆。
然後她就占住他身旁空出的床位,倚在他身旁環抱著他,和他一起閉上眼睛休憩,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幸福氛圍,等候著和他一同醒來,重新開始……
五年後——
推開吊著粉紅色且刻印著“艾薇”字樣門板的房門,裏面是個充滿著粉紅色系的天地,不僅連天花板、牆壁都漆上粉紅色,連窗簾、書桌、衣櫃,也幾乎都是粉紅色的……
此時粉紅色的床上,躺著有張可愛秀氣臉蛋的小女孩,她睡眼惺忪的揉著眼,有些困意的抬起小臉望著坐在床沿,正哄著她睡覺的母親,柔言軟語地問道:“媽咪,爸爸什麼時候要回來啊?”
韓采惟露出寵愛的微笑,柔荑先是滿足的往下覆住了,有著七個月身孕的突出腹部,然後回答女兒的疑問。“晚點吧,爸爸今天有應酬。”
九點了,聶劭鈞剛打了電話通知她,他今天會加班晚點回來。
五年了,聶劭鈞雖然曾親口對她表明,她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但她一直都很清楚,像他這樣霸氣跋扈的男人,只有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才能讓他沒有遺憾,讓他意氣風發且自信滿滿。
所以她從來不過問他商場上的事,只要他問心無愧、安安分分做生意就好了。
她甚至也順從自己的心意,不再去參與他那爾虞我詐的交際應酬。
只管做好自己,當聶劭鈞最美麗的黃臉婆,暫時辭去美語班工作,一邊照顧四歲大的女兒,一邊休養身子,好補充體力在三個月後預產期那天,平安且健康的生下她和聶劭鈞的男寶寶。
“外面狐狸精很多的,媽咪不跟爸爸一起去好嗎?”
四歲的小女孩靈黠聰明,加上又超愛看電視,突然有此聯想的道。
“不,媽咪不想去,因為待在家陪艾薇比較開心,狐狸精?我都不擔心了,你這個小丫頭擔心什麼。”韓采惟倒是不把女兒的童言童語放在心底。
愛惟;艾薇。
女兒的名字是聶劭鈞取的,她怎能還不全心全意信任他。
“那媽咪要等爸爸回來嗎?”
“不,媽咪愛困了,和艾薇一樣想睡了。”
韓采惟打了個哈欠,睡吧,反正聶劭鈞回來,就會用吻把她吻醒。
“媽咪,我要在睡覺前,聽你說故事。”
“那媽咪跟你說白雪公主的故事好嗎?”
“你昨晚說過了啦。”
“那……”
左思右想,韓采惟就是想不出,她還有哪個故事沒對女兒說過,終於,她像是靈光乍現,替女兒蓋好棉被後,用著極寵溺的口吻道出。“仔細聽噦,媽咪跟你說個全新的故事……
從前從前,有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王子,解救出被囚禁在高塔中,失去自由的美麗公主,然後兩人很快地結婚了,但這個婚姻在第二天就宣告幻滅,因為王子一點都不愛公主,而且是懷著復仇的目的迎娶公主……
公主知道了後,哭得很傷心很傷心,本來想對王子死心,卻意外知道了王子曾在過去受過傷,而且王子對她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於是,公主決定用愛去解救他……
慢慢地,王子愛上了外表溫柔,內心卻有著堅強意志的公主,他的心也終於被她拯救,得以解脫了,從此兩人過著幸福又快樂的日子……
後來,王子和公主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公主,她有個很美的名字,叫做艾薇,之後,公主又生下了一個俊俏的小王子,他的名字則叫艾軍……”
全文完
作者:
lovether
時間:
2013-2-23 09:37:48
現實有太多了這種真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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