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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夕煙]偷心甜姐兒[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02:15     標題: [夕煙]偷心甜姐兒[全文完]

偷心甜姐兒  作者:夕煙

「禍從天降」這詞,孤家寡人的嚴真漁有新解
未到七月半,她的身邊莫名其妙蹦出個「好兄弟」
全因她一時眼拙,沒給他幾顆崇拜的眼球
自此開始做起──白天他纏她、晚上他啃她的超級「惡夢」
這些都不打緊,要命的是他自封為……她的乾弟弟
不但妄想循乾弟弟→情人→老公的愛情捷徑偷跑
還動不動拎著「情人招牌」與她的上司決鬥
一路從她身邊殺到她的心坎裡……

他莫子凜平生以拐遍各家美女為己任
偏偏有人不懂欣賞他這款「顧眼睛、補身體」的精品
瞧瞧這不長眼的甜姐兒什麼都好
就是少根筋、又不懂得別人的愛心
這需要加強保護的稀有人種他哪能讓她到處亂晃
來來來……先對她貼身看管,再把她拐上床玩玩
哈哈!這下他進階成達令之日不遠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02:36

楔子

  莫家夫婦好不容易把家中的兩朵小花和一株小草養大,現在就期望到了適婚年紀的小花們,可以找到一個能夠呵護她們的溫室;怎奈這兩朵小花好似和溫室特別無緣,連門檻都踏不進去,就被人家給退了回來。

  莫家夫婦經過一番旁敲側擊,終於揪出女兒們慘遭退貨的癥結,竟然是因為他們的女兒太沒有女人味了。

  同時,莫家夫婦又意識到另一個同樣令他們頭疼不已的問題,他們的兒子竟頻頻換女朋友,這樣的行徑,在他們眼裡分明是在玩弄人家女孩子的感情!

  夫妻倆總是在睡前回想起兒女們從小到大的生活趣事,結果,越想越令他們頭疼,常常被他們弄到哭笑不得。

  他們的大女兒--莫子揭,老愛天馬行空;想溫柔、想體貼,但是不懂如何溫柔、如何體貼。

  例如--

  「子揭,不要懶床。和爸爸去晨跑!」

  聽到父親催促著她在隆冬的清晨迎著大風去跑步,六歲大的小女孩一聲不響的拿起皮球塞進衣服裡,又躺回床上。

  「子揭,妳在幹嘛?」

  莫父推開女兒的房門,對她手撫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繼續睡覺的景像甚是吃驚。

  「爸爸,我在懷孕,要睡覺!」

  她看過母親挺著一個大肚子賴在床上,就可以不必按時起床。

  莫父一下子敗下陣來,不知該如何解釋懷孕和賴床之間的聯繫。

  而他們的二女兒--莫子探,火爆的性子,還常常自詡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魔鏡啊魔鏡,我莫子探是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五歲的小女孩坐在媽媽的梳妝台前一臉認真的問著眼前的大鏡子。

  「魔鏡啊魔鏡,快點回答我!我是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看到鏡子沒有任何反應,小女孩的口氣立即壞了起來,不耐煩的問:「魔鏡啊魔鏡,快說莫子探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見鏡子絲毫沒有反應,小女孩暴跳如雷,和鏡中的自己怒目相視。當再次聽不到想聽的答案之後,一會兒莫家夫婦就聽到一陣響聲,急忙跑了過來,見到現場狀況,夫婦倆頓時目瞪口呆,因為小女兒把梳妝台的鏡子砸了個稀八爛,還對殘破的它咒罵不止。

  至於他們的兒子--莫子凜,開朗活潑,偏愛演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喂,你們這兩個不怕死的小子給我聽好,欺負女生的事情,我絕不允許!」

  語畢,七歲的莫子凜和另外兩個同樣年紀的男孩扭打成一團,結果,他以絕對的優勢勝出,隨即拍拍身上的塵土,自認為很有派頭的朝被欺負的小女孩走去。

  「喂,漂亮的小姑娘,和我在一起吧,以後就不會有人欺負妳了!」

  小女孩剛跳出一個火坑,就跌入另一個火坑,不幸地被莫子凜當場嚇哭。

  總之,莫家夫婦一面慶幸自己擁有這麼可愛的兒女,一面又為他們的今後的幸福而擔心。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03:13

第一章

  「子凜學長,是子凜學長耶!他簡直帥呆了!帥到無人能比!」

  芳心雀躍的女孩們發現了正往這裡走來的俊俏男子。

  「學長好!」她們異口同聲地向那男子打招呼。

  性格內向的女孩羞澀的望著他,性格外向的女孩則是二話不說地直接貼近他。

  「美女們好啊!」莫子凜左擁右抱著主動送上門的美女們,露出他招牌的燦爛笑容,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不知道迷倒多少少女芳心。

  他的身後永遠有數不完的女人們,誰教他生得一副萬人迷的面孔,有著深得女人緣的性格呢!

  「學長,什麼時候帶我去看你的比賽啊?」一個嫵媚的女孩嗲聲嗲氣地說,粉拳輕落在他的胸口處。

  「來日方長嘛!」莫子凜輕輕推開美女的身子,婉言拒絕,「我先走了,各位美女再見了。」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留下身後的一群花癡女孩。

  他莫子凜……到秋天年滿二十三歲,喜歡尋求刺激,不會放過任何體會快感的機會;也因此他成了一名在死亡與刺激的夾縫中飛馳的優秀飆車手。

  他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對於主動送上門的美女也從不拒絕。對他而言,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況且他又沒有任何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是的,莫子凜這名字,總是讓人又愛又恨。


  嚴真漁凝望著天際,眼前灰濛濛一片,高聳的煙囪中裊裊升起一道青煙。

  那是奶奶……

  奶奶,一路走好!嚴真漁在心中默念著。

  雖然她知道死亡讓病魔纏身的奶奶解脫了,但她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三年前爺爺離開她,現在奶奶也走了,嚴真漁泣不成聲,孤寂籠罩全身。

  從今天開始只剩她一個人了。

  帶上小小的行囊,她遠離這塊傷心地。

  自她懂事起,她就有一個夢想,總有一天她要找到最令她心醉的景色。

  因為奶奶說,當她懷抱寶貝孫女時,那發自內心的笑容是最令她心醉的;只是對於嚴真漁來說,那一刻的溫馨徹底淹沒了她,奶奶的笑容不是最令人心醉的,但是最無私的。

  而爺爺說,當太陽漸漸躍過地平線,那晨光籠罩大地,那時的景色是最令人心醉的;嚴真漁認為那是最有生機的,在她看來日出象徵希望。

  現在,親人都已走遠,嚴真漁也只能強忍悲傷,去尋找能讓她心醉的景色。

  不知過了多久,她找到了暫時歇腳的地方,卸下行囊後,便迫不及待的推開窗戶,湛藍的大海呈現在眼前,海風輕拂著她的憂傷、疲憊。她深深呼吸一口氣,海水的味道讓她的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釋然與安心。

  她撥了朋友介紹的廣告公司電話,現在的她需要一份工作!


  隔日--

  嚴真漁憑著美工科學歷和過去四年的工作經驗,順利通過了面試,繼續她的老本行--攝影。

  人的一生中總有一些最寶貝的東西,對於她來說,除了對爺爺奶奶的記憶之外,最寶貝要算是與她形影不離的Nikon相機。雖然這架相機稱不上是最高級的貨色,但是對她的意義頗深。因為這是她送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是她高中時攢了一年多的零用錢才購買的。雖然它已經顯得有些落伍,而且在工作中早已派不上用場,但任何一架高級相機都無法取代它在她心中的位置。

  一得知自己兩天後便可以上班,主要負責公司出版物的封面攝影,令她不由得心喜,因為這再合適不過了;這份工作絕對的自由,也能讓她一展創意。

  嚴真漁抱著素描本愜意地在公園裡漫步,涼爽的夏風拂過,清爽宜人,由於這城市臨海,所以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海水味道,並不難聞。

  走著走著,她來到一座涼亭歇腳,並隨手翻開素描本,掏出鉛筆畫起不遠處的一對男女。雖然知道這樣做有些不禮貌,但畫素描本來就是即興而起,況且那對男女根本無暇注意自己是否被當成了模特兒。

  嚴真漁仔細觀察他們,女孩擁有一張美麗到近乎高傲的臉孔,她依偎在男孩的懷裡撒嬌,而男孩則寵溺的逗她;男孩開朗帥氣,清澈黑亮的眼睛裡閃動著一絲邪氣,嘴角扯出一記痞痞的笑容,大手不安分的在女孩身上遊走。

  嚴真漁見狀,不禁啞然失笑,無奈的搖搖頭,發覺自己真的老了,活到二十六歲也不曾有過半個男友,初吻的滋味更是渾然不知曉,也許自己天生注定就是老處女的命。

  嚴真漁忽然感到自己身為女人的悲涼,但手中的鉛筆仍不停的作畫著,那對旁若無人的戀人的輪廓已躍然於紙上。

  當她再次抬頭看向那對男女時,不巧和他們的目光迎面相撞,三人面面相覷。

  嚴真漁心虛地起身走近他們,「對不起,我沒有得到你們的同意就擅自偷畫你們,實在很抱歉!」她鞠躬道歉,撕下幾乎要完成的素描交給他們。

  女孩搶過素描看了後撇撇嘴,似乎覺得嚴真漁把她畫丑了,她不滿意的遞給身旁的男孩。

  男孩則是不客氣地打量著眼前滿臉歉意的嚴真漁,又隨意瞥過素描。

  「這是我?」他言語中透出幾分難以置信。

  「嗯。」嚴真漁老實地點點頭。

  「我真的長成這副醜樣子?而且還沒有眼睛!」

  男孩鬆開女孩起身逼近嚴真漁,弄得她不由得連連後退。

  「還沒有畫完。」

  眼前這個男孩不僅擁有俊朗的外表,渾身更是散發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氣,讓人無力招架。

  天啊,現在的小孩真是越長越漂亮!嚴真漁不禁暗歎。

  「難道妳還想偷偷畫完?」一旁的女孩一躍而起,聲音陡然提高。

  「閉嘴。」男孩命令身後的女孩,她果真乖乖的閉嘴。「妳想繼續畫完?」他逼近嚴真漁,長睫也無法掩蓋他明亮雙眼中流露出的詭異目光。

  此刻,嚴真漁覺得眼前的男孩簡直是個東方撒旦,他看得她背脊發涼,可不管怎麼說,她可是老大姐,怎能被眼前這種毛頭小子所制伏!

  「沒興趣了。」她滿不在乎地直視男孩。

  男孩忍俊不住,猛地拉過女孩把她摟在懷中埋首熱吻。

  嚴真漁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的動作,這明明是他對她的挑釁嘛!

  「這樣妳就有興趣了吧?」男孩猛然抬頭,對她邪笑著。

  她避開他惡意的眼神,又忍不住看向滿面通紅、嬌喘連連的女孩。天啊!這是她見過最下流的一幕。

  「怎麼?還沒有興趣?那就再來點更刺激的吧!」男孩愈演愈烈,大手摸進女孩的裙內,弄得女孩不由自主的扭動身體,一陣低喘。

  嚴真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怒火頓時直衝腦門,她努力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不想在這樣兩個毛頭小鬼的面前失態。

  「無聊的小孩。」她冷冷地說,隨即轉身離開。

  男孩見嚴真漁走遠便鬆開女孩。

  女孩不依的纏著他,「子凜,你真壞!看你這麼來勁,不如咱們去我家繼續?」女孩的聲音雖然輕柔,但讓人聽了覺得肉麻至極。

  「沒興趣。」莫子凜逕自離開涼亭,丟下氣得跺腳的女孩。

  現在的他一點心情也沒有,剛剛的舉動完全是想戲弄那個不識他英俊外貌的女人。

  哼,誰教她竟然沒有畫出他最得意的眼睛。

  那天夜晚,嚴真漁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並不是因為找著工作而感到興奮,而是她夢中總是閃現一雙明亮有神的眸子,和一張亦正亦邪的俊朗臉孔。


  「媽媽,我的眼睛是不是特別漂亮?」莫子凜窩在沙發上,頭枕著莫母的肩膀。

  母親是莫子凜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親的「朋友」,他可以和母親暢所欲言,可以對她撒嬌、耍賴皮;雖然他還有兩個姐姐,但她們都很麻煩,一見到他這弟弟總有發不完的牢騷。

  「那當然!你是我的兒子嘛!」莫母撫摸兒子的黑髮。

  「唉,做帥哥真麻煩!」他不知羞恥的誇獎自己,還無奈的搖頭歎氣。

  「臭德行!」莫子揭朝弟弟狠狠的砸過一個紙團--她剛剛擦過鼻涕的衛生紙。

  「大姐,妳總是這麼粗魯,難怪乏人問津。」他拿起紙團,看它被揉成的形狀,也知道它剛被一堆鼻涕蹂躪過,「大姐最噁心了!」

  他嫌惡的把那紙團丟到老遠的垃圾桶裡。

  「媽媽,妳的兩個女兒滯銷,乾脆咱們賠本賤價大拍賣吧!」莫子凜說得眉飛色舞。

  「臭小子!」

  莫子探從廚房直接殺向弟弟,手裡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大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式。

  一時之間,莫氏姐弟三個人鬧成一團。

  子揭,妳什麼時候才能正常一些?

  子探,妳什麼時候才能淑女一些?

  子凜,你什麼時候才能謙虛一些?

  一旁的莫母懷著萬般無奈的心情凝視著自己心愛的孩子們,只覺得頭痛不已。

  「媽媽,子凜最不要臉,就知道欺負美麗柔弱的姐姐。」莫子探坐上沙發依偎著母親,嘴裡依然不饒人。

  莫子凜在一旁撇嘴,心中直納悶:姐姐們的言語為什麼不像她們的相貌那樣討人喜歡;如果是那樣的話,提親的人一定會踏破他家的門檻。

  「對啊,一點兒也不像個男人!」莫子揭加油添醋地說。

  鬥嘴是她們的愛好,尤其是她們總愛針對臭屁到不行的弟弟--莫子凜。

  「媽媽,妳看看妳的女兒們,雖然稍具姿色,但也只能算是庸脂俗粉!」莫子凜也不忘損自家老姐們。

  心想這兩個姐姐,要是嘴巴客氣些,就不怕嫁不出去了;畢竟有哪個好心的男人會願意收留她們這種毒舌女啊!

  「好啦,你們不要鬧了,快去準備碗筷,一會兒爸爸就回來了,準備開飯!」莫母對孩子們的鬥嘴感到哭笑不得。

  「媽媽,我還有一個問題。」莫子凜拉住母親。

  「什麼?」

  「如果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漠視,導致這個男人對他的女朋友沒了興趣,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的自尊心受傷了。」莫母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莫子凜瞇起眼睛,恍然大悟地笑了出來,「原來如此……」

  那個該死的女人!當心別再讓我碰到妳!要不然,我鐵定會回敬妳把我畫醜的這筆帳。


  新的工作對嚴真漁來說,顯然是游刃有餘,她每天都在構想創意,任自己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

  可每當沖洗照片時,她反覆地欣賞、審閱,卻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因為這些景色雖然美麗,卻無法令她心醉。

  今天,她收拾好暗房,便帶著底片回去,因為她要在今晚挑出多張照片,還要配上相應的文字好加以說明。

  秋高氣爽的天氣,令她的心情豁然開朗,暫時忘了工作的繁重。為了活絡一下筋骨,在這樣難得的好天氣,她打算徒步回家。

  她就這麼忘我的走著,以至於身後有人喚她都沒有察覺。

  「我說這位大姐,妳耳朵聾了嗎?」

  嚴真漁猛然停住腳步,盯著眼前突然竄出來的人。咦?他好面熟!她是不是曾見過他?

  嚴真漁想了想,突然腦海浮現前些日子遇到的男孩……

  「是你!」那個囂張男孩!

  「大姐,我叫妳很多次了耶,為什麼妳可以充耳不聞?難道妳想逃避責任嗎?」莫子凜一眼便認出了她--這位可惡的老女人。

  「逃避責任?」嚴真漁狐疑的望著他,再次被他那雙烏黑的眼給吸引住了。

  莫子凜不由得連連歎氣,原來這個肇事者對她所犯下的罪行,根本就一無所知。

  「妳把我的零件踢到水溝!」他忍不住吼她。

  那可是他花了超多銀子從日本訂購的零件,怎知……竟然被她一腳踢進水溝,用都沒用就一命嗚呼了。

  「你的零件?」嚴真漁被弄糊塗了,「什麼零件?」

  「摩托車!我的摩托車零件!」莫子凜的聲音更大了,也招致路人的眼光,但此時他早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果真,嚴真漁在不遠處的路邊看見了一輛暗紅色摩托車,一旁還有一盒工具箱。

  難道自己真的闖禍了?

  嚴真漁不由得心虛起來,「好啦,我知道了,我賠你就是了,多少錢?」說罷,她摸出錢包。

  「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媽的!」他低咒一句。

  「那你說是什麼問題?」

  「真是被妳打敗了!我告訴妳,被妳踢進水溝裡的零件是我從日本直接訂購的,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它的稀有性!」此時莫子凜有種活該倒楣的感覺,誰教他遇見她這個衰神。

  「原來如此,這樣吧,這是我的名片……」嚴真漁遞給他一張名片。「我叫嚴真漁,如果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提出來,我會負責到底!」

  莫子凜拿過她的名片,看著名片上的名字:嚴真漁。好一個有趣的名字!

  「就這樣吧,如果需要我賠什麼儘管說。我還有事,先走了。」那個什麼日本零件再貴也不至於要了她一年的伙食費吧?

  「唉,只能這樣了,我活該倒楣!」莫子凜收好名片,緊皺眉頭打量她。

  這什麼話啊!她極為不滿意的嘀咕道:「你亂看什麼?」

  「大姐,如果妳穿裙子一定會更好看。」打量她的身材,纖細卻不瘦弱,牛仔褲雖然能顯現出她勻稱的長腿,但使她看起來過於刻板,及膝的質地柔軟的淺色裙子會更適合她。

  聽到他不知死活的忠告,嚴真漁立即板起了臉,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而他也不迴避,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

  現在,她好想掐死他!難道她穿什麼衣服還要讓他來點評一番嗎?

  「大姐,我必須承認,妳的身材比臉蛋好看多了!」莫子凜認真的掃視她的全身,滿臉壞笑,「我叫莫子凜,C大英文系四年級學生。」

  要說世界就這麼小,他們也算是有緣人,不相互認識一下都覺得可惜,況且現在她還欠了他。

  聞言,嚴真漁打量著他,這小子怎麼看都不像個大學生,反倒像個騙吃騙喝的小混混!可是矛盾總是存在於一切事物中,這個無禮的小子也不例外,他的身上兼具著男人的性感魅力以及男孩的桀驁不遜與霸道,但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一肚子的壞水。

  「哼,乳臭未乾!」她換上輕蔑的口吻,想利用自己年齡上的優勢壓制他,倚老賣老唄!

  莫子凜聽到這不友善的回答,只感到自己的熱臉貼上了人家的冷屁股,心裡很不舒服,他從沒被人嘲弄過,尤其是女人;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一個老女人!

  嚴真漁強撐著勇氣和他對視,他的眼中佈滿怒意,而為了保全顏面,她打定主意:走為上策!努力邁好每一步,生怕跌倒,感覺自己好像一隻夾著尾巴逃跑的落水狗!

  「臭小子,差點又輸給你!」她低聲咒罵。

  莫子凜一動也不動的釘在原地,睨著她遠去的身影,俊眸中的怒意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費解的詭異的笑意。


  「大姐,請我吃飯吧!」

  莫子凜一個人在家無聊得很,摸到一直放在口袋裡的名片,頓時想到打電話煩她。

  (我還要上班,中午不方便。)

  嚴真漁並不是要逃避為他付飯錢,而是她要利用午休把樣本整理好,以便下午能快點完成工作。

  「晚上呢?妳下班後,再請我吃飯吧!」他絲毫沒有放棄的念頭,繼續窮追不捨。

  (好吧!)

  「那我們約在哪裡見面好呢?」得知有免費的晚餐,莫子凜不禁立刻來了精神。

  (不知道,你想吃什麼?)嚴真漁有種哄小孩的感覺。

  莫子凜思忖著,沉默了片刻,「五點鐘我在妳的公司門口等妳下班,到時再作決定!」

  (好吧,到時見。)

  「大姐,請我吃飯是不是很讓妳為難?」聽她漫不經心的口氣,莫子凜不免有些沉不住氣,這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嘛!

  (沒有。)

  聽到嚴真漁這麼說,他感覺自己被刺傷了,而且對方還是老女人!

  因此,他可不打算就此便宜了嚴真漁!

  「大姐,記得晚上要穿裙子喲!」他譏諷的說。

  嚴真漁絲毫不留情面的掛斷電話,卻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磨舊的牛仔褲。

  唉!她是有那麼一點邋遢。她不是不想打扮自己,只是覺得工作時沒必要穿得很有女人味,像她這樣整日背著相機、素描本到處跑,只要輕便的服裝和牛仔褲便行了,為何非要穿著滿是蕾絲、蝴蝶結,或是薄如蟬翼的衣服滿街跑呢?


  嚴真漁埋頭於繁忙的工作中,不知不覺時間飛快,轉眼間已到了下班時間。

  一完成手邊的工作,抬頭瞥到牆上的鐘。

  天啊!已經五點了。她急忙去洗手間稍加整理便匆匆和同事告別了。

  嚴真漁步出電梯,隨即一眼就在下班的人潮中發現了莫子凜,他挺拔的身材使他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而且他今天穿著一襲黑衣,更是招致不少女人愛慕的眼光,而他則是報以溫柔一笑。

  拜託,這小子怎麼這樣能裝啊!

  「大姐,妳可真會磨時間!我已經等妳很久了!」

  莫子凜看見了站在遠處觀望的嚴真漁,滿臉笑容的朝她招手示意。

  嚴真漁的臉頓時紅了,因為同事們看向她!

  這下完了,同事們一定以為她老牛吃嫩草,專騙年輕的小伙子!

  「多等十分鐘,你是會餓死啊!」她沒好氣的回嘴。

  「我說大姐啊,妳不用學其他女人那樣,還要在下班後補妝,反正對妳來說,是否化妝根本沒什麼差別!」

  語畢,他還不忘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擺明是故意諷刺嚴真漁!

  嚴真漁努力壓抑怒氣,她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人當眾羞辱。

  一旁的同事們,有的忍住笑意匆匆離開,有的則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簡直令她無地自容。

  面對莫子凜的嘲諷與挑釁,嚴真漁沒有反駁也沒有暴怒,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說不氣憤是騙人的,可她不想因為一個臭小子而使自己身價大跌;最主要的是,絕不能讓他的計謀得逞!

  「你是來找碴的,對吧?」嚴真漁一語道破。

  莫子凜看到她被當眾譏諷,居然還能保持平靜,再聽到她冰冷無情的聲音,心頭不由得一怔。

  這與他預想的結果全然不同,本以為聽到那些冷嘲熱諷她會勃然大怒、當眾失態,甚至因為被人取笑而掉眼淚,可事實偏偏不是這樣,這女人根本絲毫不為所動。

  現在,一種反被羞辱的感覺向莫子凜襲來,他忽然察覺到自己無聊得要命!

  他這樣的行為,分明就是小肚雞腸、自取其辱嘛!

  不敢直視她冰冷的眼神,莫子凜用眼角餘光瞟視四周,發現他們兩人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心中的尷尬化為惱怒,他識趣的離開。

  嚴真漁,這次我聰明反被聰明誤,才會敗在妳的手上,但下次我絕對不會放過妳!莫子凜心中暗罵著,連他也不知自己幾時變得這樣無聊,一心只想糾纏她、取笑她!

  莫子凜完全忘記了這根本不符合他一貫瀟灑的作風,他只想給那個漠視他的女人一點顏色瞧瞧,直到他毀了她的高傲為止!


  當莫子凜消失在視線內之後,嚴真漁發覺自己的身體輕顫著,深知這是因為極度壓抑怒火所致,此刻她顧不得旁人的眼光,逕自杵在大廳中,頭腦裡還塞滿莫子凜對她的嘲諷;即使如此,也沒能使她掉下一滴眼淚。

  「妳還好嗎?」

  一個富有磁性的溫柔聲音鑽進她的耳朵裡,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她。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嚴真漁感到錯愕,不由得抬眼看向來人。

  「來,坐這裡歇一會兒吧,喝杯熱茶。」

  她被攙扶到休息廳內,並喝下那人端給自己的熱茶,淡淡的茶香驅散了她剛才的怒氣。

  「謝謝你。」她誠心誠意的道謝。

  「不客氣。」他莞爾一笑,一舉一動都流露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是嚴真漁,負責封面攝影。」

  「我曉得妳。我是玉卓愷,如果妳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今天真的太感謝了!謝謝!」嚴真漁連聲道謝。

  如果沒有玉卓愷的解圍,她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如何平靜下來。

  「沒什麼,妳剛剛已經謝過了,我先走了,再見。」

  他的聲音在嚴真漁耳裡聽來沉著穩重,不失紳士風度,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再見。」目送著他離開,嚴真漁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他說他曉得她,那……他是誰呢?

  玉卓愷、玉卓愷……這個名字好耳熟,她一定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嚴真漁苦思許久,頓然醒悟--玉卓愷是公司的執行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04:19

第二章

  「子凜,這個週末到我家幫我補習英文吧。」妖嬈的女孩在莫子凜身上磨蹭,撒嬌地說著。

  「我沒空!」莫子凜毫不猶豫的拒絕,厭煩地撥開女孩纏繞他腰際的手臂。

  換作是半個月前,他一定會摟著女孩答應她的邀請,畢竟這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美事他豈能放過!

  可是現在他實在沒有心情,自從在嚴真漁公司遭她冷眼相待後,自此他對其他女人的挑逗都不屑一顧,全然不顧美女們被他氣得牙癢癢。

  「那……週末帶我去看你的比賽吧!」女孩依舊不依不饒地貼上他的身軀,但手放規矩多了。

  這次他連甩都不甩她,逕自離開教室。

  期中考試將屆,莫子凜不得不放下玩心開始準備考試,別看他平時翹課很凶,但考試的時候他絕不馬虎,所以成績總是名列前茅。

  想到這個週末的比賽,他靈機一動,眼中閃爍著不安分的眸光,嘴角不由得上揚,得意的笑著,整個人顯得邪惡至極。

  之後的三天,莫子凜有事沒事就守在嚴真漁的公司附近,說好聽點的是在跟蹤她,但絕非是想尾隨她入室搶劫,或者像流氓那般對她發洩獸慾;不過說難聽點,他的行為和那些流氓比起來,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自從得到玉卓愷幫助,嚴真漁彷彿和他特別有緣分,總是不期而遇。每次玉卓愷對她禮貌的微笑,她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悸動著。

  她對那種溫文爾雅、斯文睿智的成熟男人是最沒有抵抗力了,而玉卓愷舉手投足間都顯示出他的內斂穩重;她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像莫子凜那樣玩世不恭的男人。

  一想到他,嚴宜漁不由得暗罵。錯!他哪裡稱得上是男人,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男孩子!

  但是她怎麼可能與高高在上的玉卓愷有往來呢?

  算了,她還是默默的注視他吧!


  嚴真漁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家,這些日子來,由於公司準備參加國際廣告節,為了能在國際競賽上取得好成績,公司裡的各相關部門調動了數位幹部集中討論修整預備方案。

  由於嚴真漁對工作的投入,並且有著相當亮眼的表現,所以她被上司選入名單中,還當眾對她的創意與美感大為稱讚。

  為了上司的信任,她比以往更加拚命!

  看到公寓離自己越來越近,嚴真漁開心地想:再堅持一下,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了。

  忽然,一束刺眼的光線直射向她,由於光線太強,以至於她雙手護住眼睛。

  啐!是誰呀!想弄瞎她嗎?嚴真漁正想破口大罵,突然一輛機車已經停在她身旁,嚇得她連連後退。

  「你想撞死我呀!」

  本來應該是一句殺氣騰騰的話,卻被她有氣無力的說出,殺傷力頓時全無。

  「大姐,妳回來得可真晚!」莫子凜一副十分不悅的表情。

  聽到這抱怨聲又看到來人,嚴真漁想都沒想就繞路走過去。

  對於他上次在公司羞辱她的事,她早已經不生氣了,為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生氣太不值得,況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還因此有幸結識玉卓愷呢。

  「大姐,不要假裝不認識我嘛!」莫子凜跨下機車堵住她的去路。

  嚴真漁見自己左閃右躲卻都被他擋住去路,無奈之下,一把推開他逕自走開,可又被他抓回來,這次他牢牢的把她圈在懷裡。

  她本想掙脫開他的懷抱,但身體使不出力,索性也不掙扎任由他抱著。

  「大姐,我等了妳整整一個晚上。」

  等她幹什麼?難道又要取笑她不成?嚴真漁沉默不語。

  「我都沒有吃晚飯,一直在這裡等妳回來,而妳卻對我不理不睬,太過分了吧!」莫子凜有些氣惱。

  現在正值秋日時分,晚風瑟瑟,莫子凜一直杵在嚴真漁的公寓樓下等她下班。

  前些日子的跟蹤,讓他發現嚴真漁都一下班就直接回家,絲毫沒有夜生活;但是今晚已經將近凌晨她才回家,難道她遇到了什麼麻煩?

  想到這裡,莫子凜有些不安。畢竟一開始,他還因自己盤算好的計畫而自鳴得意,但當她遲遲沒有出現,他竟開始緊張了起來,不知道是怕自己的計畫胎死腹中,還是怕她會出意外?

  「我不認識你。」嚴真漁懶得理他,乾脆裝傻。

  「嚴真漁!」他大聲喝斥,不由得抱緊她。

  這一怒吼讓她清醒許多,忍不住調侃道:「沒吃飯還有這麼大的力氣?佩服!」

  這小子發什麼神經?她看得出他眼裡浮現的怒氣,不過,他為什麼生氣?

  莫子凜再也無法壓抑怒火,頓時把她整個人扛在肩上,強硬地安置在機車後座,任憑她怎樣掙扎也不理會。

  「小兔崽子,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別想劫持我,沒有人會給你贖金的!快放我下來,不然我要報警了!混蛋,放我下來!」嚴真漁一邊掙扎一邊大叫。

  莫子凜完全不顧她的吵鬧,猛然俯首吻住她的唇。

  糾纏片刻後,他鬆開了她,「還要講話嗎?」

  莫子凜食指點住她腫脹的唇瓣,凝視她緋紅的臉頰,忽然覺得有些不捨,好想繼續剛才的吻。

  嚴真漁詫異的望著他,摀住溫熱濕潤的嘴唇。

  天啊!這可是她的初吻,是珍藏了將近二十六年的初吻耶!就被這個壞小子輕易的奪走了!該死!

  看她瞠目結舌的樣子,莫子凜得意的笑了出來。

  他不由分說地替她戴上安全帽,隨即發動機車。

  「不想摔死的話就摟緊我!」

  機車突然發動,嚴真漁不禁向後一仰,繼而緊緊摟住他。

  開玩笑!她可不要英年早逝!

  嚴真漁無力的伏在他結實的背上,透過茶色的護眼罩看到了路邊的建築物飛快的往後移,無心顧及現在的速度是多少,她腦海中只有剛剛被他親吻的畫面。

  這一切來得那麼突然,讓她來不及思考,只得任由他擺佈;本應該像電視劇中的人物,含著淚狠狠地甩他一耳光的,可她根本不生他的氣,反而不知羞的回味著那個吻,甚至有一絲甜意湧上心頭……


  「這是哪裡?」

  嚴真漁被莫子凜帶到了海邊的公路上,她傻傻的站著,因為眼前出現的情景實在令她不知所措,四周有著不少正在狂歡的男男女女,他們大聲呼喊,隨著重金屬搖滾樂起舞,不時有口哨聲響起,刺眼的機車大燈點亮著海邊。

  這裡的一切一切令嚴真漁暈眩,根本無法融入他們那種近乎歇斯底里的情形。

  她觀察眼前的這些男女,他們大都年紀輕輕,有的時尚、有些另類,令她覺得自己又老又土。

  「我們的聚集地。」

  莫子凜早料到她見到如此情景會像個傻瓜一樣,心裡不免得意起來。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更是充滿疑問。他沒事帶她來他們的聚集地做什麼?

  海邊的公路她並不陌生,微微的海風、湛藍的海水、浪濤聲陣陣入耳,白天這裡一片祥和;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夜裡此時變得如此喧囂沸騰。

  「為我加油!」

  嚴真漁不解地問:「加油?」

  「對,為我的比賽加油!」

  莫子凜的到來使得他的同夥們更加的興奮,嚴真漁甚至清楚的聽到那些人稱呼莫子凜為「凜哥」。

  天啊!他做什麼搞得和黑社會老大一樣!

  不僅如此,她還看到幾位有著漂亮臉蛋和窈窕身段的嫵媚女孩,迅速朝他走了過來,並且發出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嗲聲,和他開著曖昧的玩笑,同時白皙的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讓她看得渾身不自在。

  更可惡的是,這個臭小子竟然無視於她的存在,和那些美女們調情,還不時朝她露出邪惡的笑容。

  該死!難道他把剛剛吻她的事情,全忘得一乾二淨了?

  「喂,妳們不要再佔我的便宜了!」莫子凜跳出她們的包圍,連忙逃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嚴真漁身旁,攬過她的肩膀拉她入懷。「我的女朋友在這裡,她可是個十足的醋罈子!」語畢,她還不忘對她露出寵溺的笑容。

  看到他假惺惺的表情,嚴真漁噁心得直想吐。

  「莫子凜,我警告你,不要亂說話!我幾時說過做你的女朋友?還醋罈子!」她不顧形象,大聲喝斥他。

  「子凜,怎麼回事?」剛才糾纏他的美女忍不住地問。

  「女人的小脾氣嘛!所以說,以後妳們必須遠離我,我老婆的心和針眼一樣,千萬不要讓她盯上妳們,不然妳們那張美美的臉蛋就完蛋了!」莫子凜一邊按住懷裡掙扎的嚴真漁,一邊恬不知恥的好笑著。

  今天他要讓她有口難辯,反正這裡是他的地盤,他說了算!

  美女們吃驚的掃視嚴真漁,不平的抗議道:「子凜,你竟然會喜歡一個像土包子、鄉巴佬一樣的女人!有沒有搞錯啊?」

  向來莫子凜身邊的女人不是風情萬種,就是清雅脫俗,可今天他帶來的這個女人,看起來就像是個歐巴桑。

  聽到這樣損人的話,讓嚴真漁不由得抓狂。

  說她老就算了,幹什麼說她像土包子、鄉巴佬!

  她掙脫開莫子凜的箝制,怒氣騰騰的衝向那個侮辱她的美女前。

  「妳算什麼東西!像妳們這些賣弄風騷、人盡可夫、顧影自憐的女人只配喝乾醋!」說完,她就後悔了,因為莫子凜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她真想當場找個洞鑽進去!因為,她感到自己嚴重的失態,怎麼可以和一群小孩子認真呢?再者,她剛說的話無非是配合莫子凜那臭小子,很明顯的,她掉進他的陷阱了。

  這番話弄得美女們不歡而散,各自另尋目標,嚴真漁也覺得無趣的掉頭離開。

  她工作一天都累死了,現在還要陪他們這些瘋子胡鬧,她快瘋了!

  「妳要去哪裡?」莫子凜見狀連忙追上她,擋在她身前。

  「回家!」

  「不行!」他立刻板起臉。

  這下,嚴真漁連生氣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苦笑地說:「莫子凜,我告訴你,我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和你們這群孩子不一樣的。我明天還有繁重的工作等著去做,我求求你讓我回家睡覺。」

  她看看表,已經將近凌晨兩點了,她今天的體力已經嚴重超過負荷。

  「妳一直都把我當成個小孩子,對嗎?」她的話令莫子凜莫名的沮喪,心裡一陣刺疼。

  「難道不是嗎?」

  「算了,我不想和妳吵架,再過半個小時我一定會送妳回家,妳就再等我半個小時!」

  凝視他誠懇的表情,嚴真漁甘拜下風,她實在受不了這小子用那雙電死人不償命的眼睛凝望著她,「好吧。」

  笑容立刻出現在莫子凜帥氣十足的臉上。

  「你的同伴們在叫你。」她聽到那些男女正喚著他。

  「我知道。」

  莫子凜將她帶到一處高台上,這個位置能讓她俯瞰整條公路。

  「妳要在這裡為我加油哦!」莫子凜雀躍地說。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我沒有力氣啦。」

  「這裡,用這裡為我加油!」莫子凜指著她的心口。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令她不禁臉紅心跳。

  「好、好啦,你快去吧,我給你加油就是了。」她囁嚅地催他離開,好掩飾她的慌亂。

  頭一次見到他溫柔的一面,令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小子太不可思議了,他的氣質周旋在男人與男孩之間,令她時而怨怒,時而侷促不安。

  「等我!」

  莫子凜樂不可支地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印下一記吻,脫下外套為她披上,便從高台上一躍而下跑向同伴。

  摩托車的引擎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幸好這裡遠離住宅區,不然他們鐵定會被投訴。

  嚴真漁看到公路兩旁擠滿了人,他們異常激動、興奮,大聲呼喊著比賽者的名字,而她聽到最多的還是「莫子凜」三個字。

  此時,她看到莫子凜已經起點上蠢蠢欲動,他身邊還有六、七位飆車手,口令旗揮下的那一瞬間,一聲轟鳴,所有的機車猛然往前竄出,她的心也為之牽繫。

  她緊張地看著,見那些飆車手們在公路上飛馳著,甚至在汽車之間穿梭,她的心不由得忐忑不安,而且隨著莫子凜的每一個動作劇烈起伏著。

  她處在高台上,俯瞰公路兩旁的人歇斯底里的吶喊,他們完全沉浸在眼前的刺激中;公路上飛馳的飆車手已經駛入環形彎道,他們相互追逐,彼此的距離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拉遠,莫子凜同另外一人幾乎是並駕齊驅地在前方爭奪最後的勝利。

  就這樣,嚴真漁忘記疲勞,默默的為他加油。

  莫子凜也不負眾望的贏得了第一,他手持安全帽朝她振臂高呼,看得出他此刻的興奮溢於言表;她笑著揮手示意,忍不住為他高興。

  站在高台上的她凝視著眼前的喧囂,忍不住掏出相機,按下快門,記錄了這一夜的快樂。

  一抹笑容浮現她的嘴角,她被台下人們的興奮、快樂給感染,不禁有些許的感動……


  「喂,如果……我是說如果下次還有比賽,你能否帶我去?」嚴真漁有些難為情的開口。

  「妳喜歡?」莫子凜停放好機車,並親自送她上樓。

  「嗯。」

  「那好吧,下次,不……以後每次比賽我都會帶妳去。但是妳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莫子凜不好意思的看著她。

  「什麼?」這小子又要算計她了嗎?嚴真漁不由得戒慎起來。

  「從今以後妳要叫我『子凜』,絕對不能再叫我『小孩子』或是『臭小子』!」他一本正經的說著。

  「我傷了你的自尊?」嚴真漁好笑地逗著他。

  「嚴真漁,雖然妳沒有我大姐和二姐那樣講話粗魯,但是妳的話聽起來更刺耳。」莫子凜氣呼呼的瞪著眼前的人兒,他可以忍受姐姐們的粗俗無禮,卻無法忍受嚴真漁對他的輕視。

  「好啦,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再說你像個孩子!」

  她不敢再逗他了,因為她已經看到他的拳頭緊握,彷彿隨時會往她身上招呼。

  「還有……從今後妳就是我的女朋友了!這點妳要給我牢牢記住。」莫子凜放下拳頭,俯身在她耳畔低語。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性感無比,再加上現在兩人之間如此曖昧的氛圍,更令她的心狂跳不止。

  「你、你……別胡扯了!」嚴真漁的舌頭不禁打結,感覺自己好像是少不經事的少女,不由自主地便被他的甜言蜜語給蠱惑了。

  「大姐,我拜託妳不要這麼滑稽,好不好?我們吻都吻過了,而且妳又一副理所當然的替我轟開那些騷擾我的美女,就算妳說妳不是我女朋友,我想也沒人會相信妳的。」

  莫子凜托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她的臉,「大姐,妳有魚尾紋了!」

  「滾開!」嚴真漁生氣的推開他。

  天啊!魚尾紋!女人的天敵!衰老的前兆!

  「妳臉紅嘍!」莫子凜嘻皮笑臉的。

  她忍不住賞他一記鉤拳。「好啦,快回家吧,如果我們在樓梯裡繼續鬧下去,一定會被鄰居投訴的。」

  莫子凜送她進門,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唇上輕啄一下,就迅速離開。

  嚴真漁愣在那裡不動,完全被他一連串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弄傻了;就算她已梳洗,並上床休息,可她躺在鬆軟的床上仍輾轉反側,一直回想著剛剛和他在一起的每個情景,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在其中。

  現在,她已經沒那麼討厭他了。

  他的聲音、他的氣息,甚至是……他的吻,她一點都不討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07:46

第三章

  人說女人的青春就像是曇花。

  嚴真漁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對於她來說,美好的青春年代早已成了過往,她無暇去回想。更何況,她只記得自己在閒暇時,經常拿著心愛的相機四處捕捉畫面。她的青春時期,一如尋常人般平淡無奇。

  現在的她每天被工作壓得快喘不過氣,偏偏還冒出一個如同鬼魅般隨時出沒的小子騷擾著她的生活,弄得她無力招架。

  唉!這算不算是人未老,心先老!

  再說莫子凜那個臭小子,自從奪去她的初吻後,就自她身邊消失得無影無蹤,弄得嚴真漁又氣又惱,難道自己就讓他白白佔了便宜不成?

  那個該死的渾小子,說什麼要她做他的女朋友,可是哪有像他這樣做男朋友的嘛!

  「臭小子!」嚴真漁低聲咒罵,絲毫忘記正開車送她回家的玉卓愷存在。

  每次想到莫子凜的「種種惡行」,嚴真漁就忍不住暗地裡咒罵,其實她自己也承認背後說壞話是小人的行為,但她就是忍不住啊!

  「嗯?臭小子?妳……不會是在指我吧?」聽到她的怨憤,玉卓愷不禁問道。

  自己應該沒做錯什麼事情吧?

  「啊?不是、不是!你怎麼可能是臭小子呢!」嚴真漁慌張地揮手否認,連忙解釋。她在心中暗自為自己的失禮暗罵著。

  嚴真漁,妳就不能表現得淑女一些嗎?這下可好,在公司執行長的面前出醜,小心被炒魷魚了!

  「就是嘛,再怎麼說我也不可能是小子了,哪裡有三十多歲的小子呢!」玉卓愷自我解嘲。

  「停!就此打住!不要再談論任何有關年齡的話題,我膽子小!」她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開玩笑,「年齡」可是女人最敏感的問題。

  「抱歉,看來我是踩到地雷了。」玉卓愷打趣的睨視她,以前只是聽到部下提過嚴真漁的名字,但經過幾次接觸之後,他發現她在工作上是個十分敬業、認真的女人,但只要涉及到工作之外的事情,她又讓人覺得有些稚嫩。

  總之,她很矛盾,也很有趣。

  嚴真漁淺淺一笑,望向車窗外漸漸熟悉的景物。

  自從爺爺奶奶離開人世之後,她毅然離開那曾帶給她無數溫暖、如今卻令她倍感孤獨的家,她選擇在這座城市開始新的生活,完全是一念之間。

  現在,來到這座城市已經快兩個月了,她已經習慣這裡的氣候和生活,連她不禁要佩服起自己。

  「妳……一個人住?」玉卓愷打破沉默,卻發覺自己這樣問有失分寸。「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不要緊!我現在一個人住,挺悠然自得的呢。」

  「那平時出入可得小心謹慎!有男朋友嗎?」

  「嗯?」嚴真漁被問糊塗了,「小心謹慎」和「男朋友」之間好像沒有直接必然的關聯吧!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如果妳還是單身的話,不如搬到公司的單身宿舍,那裡很安全。」為員工著想是他一貫的作風。

  儘管商人追逐的是利潤,可是那些都是員工們的辛苦勞動所換來的;雖然玉卓愷不直接參與公司員工的日常管理,但也時刻惦記著。

  「謝謝!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如果真有需要的話,我會申請公司的宿舍,謝謝!」嚴真漁婉言拒絕。

  本來無聊且漫長的回家之路,在兩人的閒談中變得不那樣令人難以忍受,若不

  是她今天好運碰到玉卓愷,此時此刻她一定還在公車上顛簸吧!


  「玉、玉、玉……先生,謝謝你送我回家。」

  嚴真漁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他,直呼其名對他應是大不敬,但是稱呼他「先生」她又感覺很生分,畢竟對方是她的上司,這令她有些左右為難。

  「叫我卓愷吧,我叫妳真漁。」他粲然一笑,一改工作中的嚴肅。

  「嗯!明天見!」她高興的揮手告別。

  「好的,明天見!注意安全!」他驅車離開。

  嚴真漁目送玉卓愷離開,心頭甜絲絲的,能和這樣一位器宇非凡的男人彼此直呼姓名,實在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雖然玉卓愷平時看起來有些沉鬱,但他膽魄驚人、果斷明智,不然怎麼會三十歲出頭就有如此顯赫的地位呢!

  反觀自己,二十六歲還在人家公司裡沒日沒夜的工作,和人家相比可差得老遠呢!

  她顧不得洗澡,一進門整個身體便癱軟在寬大舒適的床上。

  天啊!該死的國際廣告節快點來吧,我快撐不住了!

  不一會兒,她便沉入夢鄉。


  經過半個月的精心策劃,嚴真漁被上司推薦參加在瑞士舉辦的國際廣告節,出乎她意料的是,在隨行人員名單中,她竟然找到了玉卓愷的名字。

  嚴真漁開心的收拾簡單的行李,一想到明天清晨就要出發了,就令她好生期待!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出國,但這次卻與眾不同,倘若這次公司參展的廣告能大放異彩,那麼對她來說也是一個肯定呢!

  這次公司展出的是有關自然環境與人文的公益廣告,整支廣告採用自然風景。

  在這段時間裡,嚴真漁不僅力圖要做到最好,善於捕捉鏡頭的她,恰如其分的發揮了自己的獨到眼光,也使公司的前輩們見識到她的能力,對她讚不絕口。

  而她廢寢忘食於工作的精神和獨樹一幟的創作思維,當然逃不過玉卓愷的眼,在他眼中的她既不溫順,也不文靜,骨子裡總有種揮灑不去的幹勁,不同於以往他曾接觸過的女人。

  雖然商場上不乏有女強人,但她們多半傲氣十足,甚至專橫自負;而嚴真漁則是不同,在工作中她保持冷靜的頭腦、靈敏的思維和獵奇的慧眼,他相信,即使某一天她成為一名女強人也絕對不會對人頤指氣使。

  但吸引他的是,她那雙明亮的眸子中隱約閃現一抹難以察覺的蒼涼,眉目間總是不經意地流露出幾分憂鬱。

  玉卓愷毫不諱言,她的一切都吸引著他。

  嚴真漁正以她特殊的氣質滲進他平靜的心房中。


  「呆弟弟,你一個人在偷笑什麼呢?」

  莫子探看到弟弟坐在陽台上,手捧一本雜誌邊看邊笑。她走過去伸頭一瞧,不由得納悶了。

  怪了!賽車雜誌有什麼好笑的?

  「我什麼時候笑了!」莫子凜一臉認真的反駁。

  「你敢說沒有!」

  「我真的笑了?」莫子凜不確定地問。

  莫子探送他一個大白眼,「你剛剛的樣子若不是犯相思,就是中邪了!呆子!」她怎麼會有這樣癡呆的弟弟呢!

  「那又怎樣?」

  她擺出一副「無可救藥」的樣子給他看。

  「別說我,妳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趕緊去釣妳的金龜婿吧!到時候嫁不出去的人可不是我!」每次被姐姐們欺負的時候,莫子凜總是拿出這絕招對付她們,屢試不爽!

  莫子探毫不客氣的賞給他一記重拳,咬牙切齒的咒罵這可惡的小弟。

  這該死的小子!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結婚、結婚、結婚……煩死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她結婚?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有什麼不好!幹嘛找個男人和自己一起分享美味的食物和鬆軟寬大的床,簡直是自討苦吃嘛!

  憑她莫子探出眾的外表和傲人的工作能力,要釣到男人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但每每相處下來,被甩的總是她,而且被甩的理由永遠只有一個:性格太粗魯、脾氣太火爆。

  這也讓她常常仰天長歎,年約三十歲的大美女竟然沒有甩過男人!簡直令她嘔到了極點。

  也因此,再一次被男友甩了之後,她痛下決心--堅決不結婚!

  依她的脾氣,以後倘若結了婚,說不定還是會離婚,到時還要和丈夫因為爭財產而搞得焦頭爛額,她何苦自尋煩惱呢!

  「死小子,你的郵包!」她大聲喝斥自家小弟。

  她聲音之大讓郵差都背脊發冷,不禁暗想,這只美麗的母老虎可真不是一般的凶悍!

  莫子凜接過郵包後,便直接閃人去車庫。


  不一會兒,莫子凜安裝好剛剛從日本郵寄來的摩托車零件。

  唉,為了這麼個小玩意兒又花去他不少錢。

  這都拜她所賜!

  一想到嚴真漁,莫子凜就不禁咧嘴笑了起來,也許二姐說他偷笑是事實吧。

  剛才他瀏覽雜誌的時候,看著看著就不由得想到她,一時忍不住笑了。因為她實在是太好玩了,他最喜歡看她發窘的樣子,傻得可愛!

  不知為何,從第一次見到嚴真漁開始,他對她就有種特別的感覺,總忍不住想逗逗她,她雖然不是什麼美女,但和她相處總是讓他很舒服。

  這也讓莫子凜開始懷疑,他曾經交往過的那些女孩,除了漂亮的臉蛋之外,哪裡值得讓他疼愛了?

  她們在被寵、被慣之際,那恃寵而驕、千嬌百媚的態度是令人不敢苟同的;但嚴真漁不一樣,她有著成熟女人的理智與穩重,雖然有時在某些方面表現得很遲鈍,但那也為她內向的個性中,添上可愛的一筆。

  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他覺得她是矛盾的,練達、遲鈍、冷漠、嬌憨……都集於她一身,令他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想到這裡,莫子凜忍不住掏出手機,按下她的電話號碼,為了準備考試,他已經有些日子沒和她聯絡,心裡非常想她。

  「該死!」

  聽到「對方已關機」的語音傳來,他不禁咒罵,隨即騎車殺到她的公寓去。


  嚴真漁下班時間就要到了,莫子凜決定在這裡等她回來。

  想到等會兒就能見到她,莫子凜不由得興奮,坐立不安地在她家門口等著。

  就這樣,他在等待中度過了一個晚上,在過往的人群中,極力尋找那道他熟悉的身影,心緒隨著時間的消逝,由興奮到焦躁,由焦躁到怨憤,在聽到無數次的「對方己關機」的語音之後忿然離去。

  一陣酸楚猶如潮水般湧上莫子凜心頭,原來她根本不在乎他;儘管他是那麼的想見她,想再抱抱她、親吻她……


  身在瑞士的嚴真漁正享受著巧克力的香濃美味。她最喜歡瑞士巧克力,人口即化,絲絲柔滑的香甜味道留在唇舌,讓人回味無窮;而在巧克力中,她又偏愛黑巧克力,苦中帶甜的滋味,令她愛不釋「口」。

  為了慶祝這次在國際廣告節中得到的傲人戰績,玉卓愷自掏腰包請全體工作人員大吃一頓,說是要把他們賣命工作的那半個月所損失的營養全給補回來。

  在慶功宴上,嚴真漁被同事們評為最具潛能的新人,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她知道這次公司在國際廣告業名聲大噪,伴隨而來的是升職和高額的獎金,但她並不看重金錢,金錢的誘惑對於她來說,遠遠比不過捕捉旖旎的景色所帶來快感。

  筵席剛開始,所有人都顧及顏面,誰也不肯拋開形象狂吃;但沒多久,夾菜的人明顯增加,有誰願意為了形象而放棄享受美食呢!

  享受完美味之後,玉卓愷讓大家自行活動,只是要記住安全第一。

  「真漁,妳要去玩嗎?」

  同事們呼喚嚴真漁,在同行的工作人員中,她是最年輕的一位,大家都很照顧這位小妹妹。

  「不去了,我有些累,你們好好去玩吧!」酒足飯飽後,嚴真漁唯一想做的就是泡個熱水澡,放鬆一下。

  「真漁,我送妳回酒店吧!」玉卓愷招呼來私人專車。

  「方便嗎?」她倒是不見外,反正她現在懶得要命,能坐著就不會想要站著。

  「來吧。」他紳士的為她拉開車門,並且吩咐司機離開由他自行駕車。

  嚴真漁坐在寬敞舒服的賓士車內,這是她頭一遭乘坐這樣豪華氣派的轎車;今天不僅吃好喝好,還有名車接送,不知道她享受這麼奢靡的生活,會不會遭天譴?

  「真漁,妳第一次來瑞士?」玉卓愷隨意問著。

  「嗯,第一次,這裡比我想像的還要美!我厭倦東京和紐約那種喧囂嘈雜的城市,反而這裡的恬靜最令人舒服。」嚴真漁觀望著窗外的景象,雖然瑞士的夜生活也很豐富,但是整個城市仍是顯得靜謐祥和。

  玉卓愷輕輕笑了,因為她舉手投足、一言一行之間,總是流露出無可比擬的率真,讓他不禁有些羨慕。

  嚴真漁被玉卓愷難得一見的笑容深深吸引住,沒想到她的老闆竟然有如此輕鬆的神情,而且他笑起來的樣子非常迷人,充滿豁達與溫文爾雅,不同於莫子凜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

  莫子凜?她怎麼突然想到那個臭小子了?她猛甩頭,就好像這樣能把他的身影從腦中拋開似的。

  她悄悄的用眼角斜睨身旁的人,他並不是那種豪放不羈的類型,但永遠散發著成熟睿智的儒雅氣質,橫看豎看都是十足十的紳士。

  真不知哪個女人能贏得他的心?如果她能嫁給這樣優秀的男人,還真的是三生有幸!

  面對出色的玉卓愷,嚴真漁忍不住胡思亂想。

  「明天一起去滑雪吧。」

  「好啊,我一直很期待呢!」嚴真漁興奮了起來。

  「那就這樣說定了,如果一會兒看到其他人就轉告一下,明天午飯前要到達滑雪場。」

  「好的!」

  「回去好好休息,這些日子妳幹得不錯,繼續加油!」

  面對她出色的工作能力,教玉卓愷不稱讚她都不行。他絕對是公私分明的人,就算和她是熟透的朋友,但在公事上對她還是會一絲不苟的要求。

  「嗯!我會努力的!也非常感謝公司能給我這次機會,謝謝!」她明亮的雙眼中閃動著光芒,整個人顯得幹勁十足。

  到了酒店門口,玉卓愷下車為她拉開車門,並親自送她到房間才離去,令她感覺很貼心。

  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池中,嚴真漁身體放鬆,輕輕合上眼,任思緒飄回到過去。

  爺爺捉弄她時那老頑童般的笑容,奶奶永遠可親的笑容;她曾經快樂自在的生活,現在都沒有了……

  現在,她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但是她能把握住邁向前方的腳步嗎?

  連她自己都沒有勇氣去想未來……


  這次的瑞士之行讓嚴真漁過足了癮,香濃可口的巧克力、絕美的雪景,以及暢快的滑雪,她玩得不亦樂乎,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和玉卓愷變得更加熟悉,可以暢所欲言。

  玉卓愷在工作方面給予她一些指點,在生活方面他也一直關照著她。嚴真漁完全被他身上散發的練達與果決吸引住,這種感覺激起了她的鬥志,催促她不斷地挑戰自我。

  午後,她拎著比出發時重上許多的行李,慢吞吞的走回闊別多日的家,心裡直暗罵自己貪心,沒想到巧克力和菲林也會這麼重。

  一進家門,她按下電話答錄機--

  「真漁,妳去哪裡了?聽到留言立刻給我回電話!」

  「真漁,妳到底去哪裡了?別讓我擔心!」

  「真漁,妳快點給我現身!」

  「嚴真漁,有膽妳就永遠藏起來,別讓我逮到妳!」

  隨著莫子凜每句留言的口氣不斷加重,她實在不想聽下去,索性把電話錄音統統刪除。

  該死的,她不就是忘記通知他要去瑞士工作幾天,做什麼像凶神惡煞一樣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倒在鬆軟舒適的大床上,長途旅行的勞累以及前陣子為專案不分晝夜地工作,種種積壓的疲憊與勞累,如洪水般一併湧出,令她昏昏欲睡……

  突然,一陣電話鈴傳來,擾醒了漸入夢鄉的她。

  她非常不耐煩的拿起聽筒,不等她開口,電話另一端已經傳來他的怒吼。

  (嚴真漁,我還以為妳嫁人了呢!為什麼不給我回電話?)

  那聲音之大以至於她遠離聽筒,都能聽見莫子凜的獅子吼。

  「我剛剛回家。」她沒好氣地說。

  (妳應該聽到我的留言了,為什麼不馬上回電話!妳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這些日子妳都去哪裡了?妳說啊!)莫子凜惱怒地吼道,過去幾天,他每天都會打上數通電話給她,現在好不容易聽到她的聲音,他就像維蘇威火山爆發一樣,把滿腔怒火與怨言傾瀉出來。

  嚴真漁疲累不堪,哪有心情和氣力給他解釋那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對不起啦……」

  (我是要妳說,妳這幾天究竟去哪裡了?誰讓妳說對不起了?)他粗魯的打斷她的話。

  她不禁歎口氣,「對不起,我累了,過些天再跟你解釋吧。」她目前的狀況用「有氣無力」這四個字來形容最為貼切,哪有心情理會其他的事情。

  (我現在去找妳!)莫子凜察覺到她冷淡的口氣,但想見她的心情卻難以壓抑,他要立刻見到她,然後好好的抱抱她,一刻也不能等!

  「不要!我真的很累,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這樣了,再見。」

  接著,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下來,以至於嚴真漁以為電話被掛斷了。

  就在嚴真漁想掛斷電話,電話中才傳來幽幽的說話聲。

  (好吧,以後我不會再打擾妳了。)語畢,他掛上電話。

  嚴真漁也知道這次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但她實在沒有氣力去解釋,心想:過兩天再跟他道歉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08:21

第四章

  「寶貝子凜,生日快樂!大姐今晚要加班,不能給你慶祝生日了。喏,生日禮物!」

  莫子揭噘起嬌艷的紅唇狠狠地親吻莫子凜的臉,速度之快讓他連躲都來不及。

  「大姐,妳倘若不親我的話,我會更開心的!」

  莫子凜使勁搓著留在臉上的口紅印,心裡暗想,他的姐姐們為什麼都不像個正常的女人!

  「大姐,謝謝啦!我衷心祝福妳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你小子,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暫且饒你不死!媽媽、子探,我去上班了!晚上不回來了!」莫子揭隨手拿起一片吐司就匆匆離去。

  身為資深導遊的她,前不久得知要帶一個外國旅遊團,這陣子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子凜,大姐送給你什麼禮物了?」莫子探睡眼惺忪地說。

  剛睡醒的她,儘管一副半夢半醒的神態,顯得別有一番迷人的味道。

  「手套一隻!」莫子凜揮了揮著大姐送的一隻手套,心裡明白她們兩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噢,一隻?那這樣吧,為了我們寶貝子凜的另一隻手不會挨凍,二姐我……」

  「二姐,趕快把另外一隻手套給我吧!還有……謝謝妳們別出心裁的送禮方式!」莫子凜無奈地說。

  為什麼他的姐姐都這麼愛玩,就連送生日禮物也要搞這種名堂?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莫子探美目圓瞪,不可思議的瞪著弟弟。

  聽到她這麼說,莫子凜口中的牛奶差點沒噴出來。

  「拜託!妳和大姐換個劇本好不好?哪怕是換句台詞也好啊!去年妳們倆就是一人送給我一隻鞋,難道今年我還會被妳們騙去?」

  「唉,我老了,記性不好了!生日快樂,帥小子。」莫子探先下手為強,眼明手快地搶下莫母剛端來的煎蛋,讓莫子凜的筷子撲了個空。

  「妳好樣的,當心膽固醇過高!」看著二姐吃得不亦樂乎,莫子凜氣得牙癢賡。

  「好啦!媽媽,我去上班了!子凜,生日快樂!」莫子探丟給弟弟生日禮物俊,便急急忙忙的出了家門。

  他拆開禮物,不用看也知道是另外一隻手套。捧著質地柔軟的手套,他笑了起來,雖然和姐姐們總是愛鬥嘴,但這可是他們相親相愛的方式呢!




  深秋的寒意逼得人瑟瑟發抖,莫子凜仍騎著摩托車漫無目的的在公路上穿梭。

  雖然今天是他的生日,但他卻一點也提不起興致,感覺心裡好像少了點什麼。

  把摩托車停在海邊的公路邊,莫子凜從口袋裡摸出香煙,隨即點燃,深深的吸一口,尼古丁竄入喉間,迎著冷風,使他清醒不少。

  抬頭遙望廣闊的大海,海面有規律的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浪濤拍岸聲猶如一首扣人心弦的樂章,這一切在莫子凜眼中是美好的。

  美好的事物應該和最愛的人一起分享,他卻孑然一身。雖然身邊有父母和姐姐們的疼愛,但他仍是感覺孤單、落寞。

  「真漁……我好想妳……」他無奈的歎息。

  剎那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思念從心底油然而生。

  自從那次和她發生不愉快之後,過了好多天,他一直都不敢打電話給她;儘管他非常想見到她,哪怕是遠遠地一瞥!

  管她是否對他愛理不理!管她對他的嘲笑!

  他不得承認,他交過的女友不少,但唯有嚴真漁最令他放心不下。

  真不明白她哪裡吸引他?平板的身材,只能算是清秀的面孔,內向彆扭的性格,工作起來又像個男人一樣的拚命,和他曾經交往過的那些女人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但現在他終於明白,嚴真漁雖然不是那種青春俏麗的少女,可她那股成熟女人的韻味卻深深地吸引他!

  想起來也覺得很可笑,他曾經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嚴真漁出醜,本來已經做好挨耳光的準備,可她偏偏不賞臉,連個耳光都不願意甩惱,可見他在她心中的份量根本是微不足道,不值得她動怒。

  每次想到這裡,莫子凜就不禁苦笑,向來自命不凡、無往不利的他也會有吃閉門羹的時候。

  嚴真漁,妳夠狠!

  莫子凜拉高衣領抵擋襲來的冷風,他瞇起黑亮的眼睛,一抹笑意浮現在俊朗的臉上,長腿立刻跨上摩托車,一溜煙的消失在公路盡頭。

  今天,就讓他食言一次吧!


  嚴真漁步下公車,往住處慢跑回去,因為天氣實在太冷了,如果她的雙腳不運動一下的話,沒一會兒就會麻掉。

  當她跑到公寓門口時,猛地停下腳步,好奇的朝公寓大門旁的樹後看去,令她好奇的並不是這棵樹上掛著的幾片枯葉,而是樹後面的身影。

  她定睛細看,不禁得意的笑了出來。

  「樹後的那個偷兒,你已經被包圍了!快出來吧!」她的聲音中夾雜著調侃嘲弄的意味。

  但那道身影還是躲藏著,就是不肯乖乖的走出來,對嚴真漁的話置若罔聞。

  嚴真漁朝黑影走去,「莫子凜,你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她好像抓小偷一樣的把莫子凜從樹後揪了出來。

  然而,莫子凜卻掙脫開她的手,奔向摩托車欲離開。

  「拜託你,下次找一棵足夠大的樹,把自己和摩托車一併藏起來!你這麼大的人動來動去,當我是瞎子呀!」她衝向前去,擋在他的車前。

  「對不起,妳認錯人了!」

  莫子凜發動摩托車,不知道是因為見到她而緊張,還是天氣寒冷的緣故,他的雙手不停發抖著。

  早知道會被她發現他就不藏在那棵樹的後面了,誰教他一看到她出現在視線中,就緊張慌亂的藏在樹後,連摩托車忘了藏起來,結果落得被抓包的下場。

  「不許走!」嚴真漁粗魯的拔下摩托車鑰匙。

  莫子凜抬起頭,迎上她堅決的目光,一層陰霾蒙上心頭。

  這次完了!

  「天氣太冷,來我家吧。」嚴真漁二話不說地拉他下車。

  「為什麼?」他疑惑的凝視她,她不是對他不理不睬的嗎?現在竟然會邀他去她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有話對你說,你進來吧。」

  為了解釋前些天的誤會,她連續找了莫子凜兩天都沒找到,不是關機就是被他掛斷。

  好不容易他自個兒送上門來,她哪有可能讓他跑了!

  「就在這裡說吧。」他退縮了。

  「你是成心想讓我凍死在我家門口是吧?」

  莫子凜看著她,不由得背脊發冷,此刻她的樣子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不同尋常的嚴厲面孔。

  「好吧,等我把車鎖好。」

  他把摩托車停放在路邊後,就乖乖的跟著她走進電梯裡。


  房間的燈亮了,呈現在莫子凜眼前的是整潔明亮的房間,沒有太多的擺飾物,牆上隨意掛著幾幀照片,可能都出自她的手。

  透過起居室的落地窗,就能夠直接看到海邊,點點星光灑在海面上,景象著實迷人。

  「喝什麼?牛奶還是咖啡?」嚴真漁先為自己熱了一杯牛奶,以祛除體內的寒氣。

  「咖啡,不加糖和牛奶。」他細細的欣賞牆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兩位老人是誰?」

  「我的爺爺奶奶。」

  「妳爸爸媽媽呢?」他沒有看到任何她父母的照片,所有的家庭合影都是她和兩位老人。

  「去世了。」

  「哦,對不起。」

  「沒什麼,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不在了,所以對他們一點印象也沒有,是爺爺和奶奶一手把我帶大的。」

  她遞給他咖啡,雖然沒有加任何調味,卻依然香濃。

  「因為工作的緣故,妳才不和妳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嗎?」他今天好奇心十足,變得異常八卦。

  「他們也去世了,所以我才來這裡工作。」

  「對、對不起,實在抱歉,我……」一時之間,莫子凜的動作戛然而止,漲紅了臉,愧疚地說著。

  「沒什麼,真的沒關係!」

  看到他尷尬的樣子,嚴真漁忍不住發笑,沒想到他也有這麼窘的時候,看起來還滿可愛的。

  兩人之間霎時有點尷尬了起來。

  嚴真漁起身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意味深長的眺望遠方。

  莫子凜凝視著她俏麗的背影,依然一襲冷色調打扮,那纖細的腰肢、渾圓的臀部,讓他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放下咖啡杯,慢慢靠近她,雙手忍不住環上她的細腰,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纖瘦。

  「怎麼了?妳想起家人了,對不對?」他小心翼翼的問,然後情不自禁地埋首嗅著她柔軟的長髮,髮絲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植物香精的味道,感覺妙極了。

  嚴真漁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鎖在懷裡,本想掙脫,但又放棄了。

  感覺著他溫熱的體溫,汲取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嚴真漁忍不住閉上雙眼貼近他的胸膛,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這樣做彷彿能卸下全身的疲憊。

  明知道這樣仿很曖昧,但這種找到家的感覺令她無法細想太多。

  「真漁,我好想妳。」莫子凜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思念和寂寞,也喜歡這樣抱著她,感覺到格外地溫馨。

  嚴真漁點著頭。

  以前她當他是小弟弟,但今天的他儼然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一個能讓她暴露脆弱一面的溫柔男子。

  「妳不在的日子,我過得很不開心,每天都在想妳,可是不論怎樣都無法聯絡上妳,我很怕妳會出事,直到那天妳接聽了電話,我一直緊繃懸著的心才放鬆了。對不起,那天我的口氣很重。」莫子凜毫不吝嗇地表明自己的感情,情不自禁的坦言一切,就算事後會被她取笑也無所謂。

  「不,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那天是我的態度不好,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聽到她這話,莫子凜吻上她的額頭,「真漁,我想我是愛上妳了,而且愛得無法自拔,妳說我該怎麼辦?」

  「你這個採花大盜,連我這種老女人也不放過?我只適合做你的姐姐。」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話,雖然此時他的確令她心動,但是天知道,這小子下一刻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已經有兩個姐姐了,不需要那麼多姐姐!」莫子凜氣憤地大叫。

  猛地,他粗暴的掠奪懷中人兒的唇,拚命索求著她的每一寸芳澤,他肆意的挑逗她,弄得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感到身體莫名的燥熱。

  嚴真漁完全被他弄得七葷八素,癱軟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任由他擺佈。

  他放過她微微腫脹的唇,轉而侵略她白皙的頸項。

  嚴真漁猛然清醒。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不要!」她用力推開他,雙手護住胸前。

  突然被推開,莫子凜難掩紊亂的呼吸,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眼中還留有強烈的慾火。他後悔極了,不該對她那樣粗暴,但方纔那一古腦兒的衝動怎樣也壓制不住。

  「對不起,我……我走了,對不起。」他迅速轉身離去,動作之大連皮夾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等一下。」嚴真漁拾起他的皮夾和滑出皮夾的身份證,不小心瞥到他的身份證,頓時啞然。

  「怎麼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嚴真漁有些生氣,這傢伙一聲不響的跑來找她又說愛她,還愛得無法自拔,可是連他的生日都不肯對她說,他當她是什麼啊!

  難道她只不過是他的玩物嗎?

  「對不起。」他不是不想告訴她,只是不想藉由他生日來獲得她的原諒。

  「你快氣死我了!只會說對不起!你看,我都沒有禮物可以送給你!」

  看到她忿忿不平的樣子,莫子凜很小心的向她靠近,逼得她不斷後退。

  「放心,我不會再對妳怎樣了。」見她害怕自己的樣子,莫子凜忍不住為自己叫屈。

  嚴真漁滿臉懷疑的瞪著他。

  「如果妳很想送我禮物,不如答應我兩件事情。」

  「你說說看。」

  「第一件就是,我收回那天說過的話。」

  「哪天的哪句話?」她被搞糊塗了。

  「就是我說『再也不會打擾妳』的那句話,我後悔了。」如果讓他一輩子都不能出現在她的生活中,還不如讓他出家做個清心寡慾的和尚算了。

  她斟酌片刻,答應了他的要求,因為他誠懇的態度根本不容她拒絕,這傢伙總是用他那雙懾人的眼睛「騙取」她的好心腸。

  「那……第二件是什麼?」嚴真漁只求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好。

  「送給我一張妳的照片,可以放在皮夾裡面的那種。」

  莫子凜幾乎是用乞求的目光專注的凝望她,讓嚴真漁覺得如果自己拒絕了他的要求,簡直就是一種犯罪。

  天啊!嚴真漁不禁抱怨,為什麼造物主賜給他那麼完美的雙眼?

  她自謝也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但和他的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的眼睛絕對不會有像他那麼大的殺傷力!

  「要我的照片做什麼?」

  「當然是留著看了。」莫子凜理直氣壯的說。

  「我又不是什麼美女,看什麼……喏,給你!以後你的眼睛生瘡,可別賴著我!」她翻出一張識別證上的一寸照片遞給他。

  「妳也太敷衍了事了吧!不管怎樣也應該給一張面帶笑容的照片啊,哪怕是扯扯嘴角的也好。天天看著這樣一張沒表情的臉我會做噩夢的!」莫子凜不停的抱怨著,本想有了她的照片,就可以時常見到她,偏偏事與願違。

  「是我求你要我的照片了?不要就還給我,多事、囉唆、挑剔!膽小就別看!」

  雖然嚴真漁身為攝影師,但她從不曾為自己拍過照片;她很不習慣面對鏡頭,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所以她的獨照少得可憐。

  她撲向他欲奪回照片,結果照片沒搶到,卻結結實實的撲進他的懷裡。

  面對佳人主動投懷送抱,莫子凜怎能視而不見,迅速偷去一個香吻,笑瞇瞇的看著錯愕不已的佳人。

  「今晚留我在妳這裡過夜吧,我想抱著妳睡覺。」莫子凜半開玩笑的俯首低語。

  「別開玩笑了!我的公寓連隻狗都不准養,更別說是你這只色狼了!」嚴真漁推開他,使勁擦著剛被他親到的耳朵。

  這傢伙說話就說話,咬她耳朵做什麼?弄得她渾身酥麻、不自在。

  「唉!既然如此,我只能打道回府了。晚安,記得要想我!」莫子凜一邊道別一邊被嚴真漁死拖活拽的弄到門口。

  「真漁,別這樣,就算剛才那留宿的話是句玩笑話,但是我愛妳卻是不爭的事實!就算妳不相信也不要緊,總有一天我會讓妳明白的!」莫子凜的語氣中充滿自信。

  嚴真漁是他唯一想用心去愛的人,不同於以前和他交往過的女人,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無非是玩心大於真心,但現在他被她這種簡單的氣質所吸引而深深著迷、無法自拔。

  「好了,我知道了,我就等待著自己被你降服的那一天了。你快回家吧,晚安!」

  「晚安,關好門窗!」

  「只要你不在這裡,我就很安全了。」

  「我走了!」

  「唔……生日快樂,很抱歉沒有像樣的禮物送給你,不過我會補給你的!」雖然他不介意,但她心裡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用了,有妳答應過我的兩件事情就足夠了,謝謝啦!」莫子凜笑嘻嘻的揮舞著手中的皮夾。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嚴真漁終於送走了這個難纏的傢伙,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比打仗還累。


  嚴真漁放好熱水準備洗澡,一脫去衣衫,看到鏡中的自己,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那股冷漠卻淡化很多;她輕輕撫上自己白皙的皮膚,上面還殘留著斑斑吻痕,顏色很刺眼、很曖昧。

  這是他留下的痕跡?

  他多變的性格,常令她不知所措;還有他說他愛她,這是真的嗎?

  二十六年來第一次聽到這樣露骨的表白,而且對方還是一個英氣十足的小伙子,難道他真的會愛她這個大他三歲又平淡無奇的女人?

  嚴真漁,妳醒醒吧。他怎麼可能會愛妳!別被他弄昏頭了!

  現在的她清楚地知道,莫子凜在她心中的份量越來越重;因她的整顆心在不知不覺中,已悄悄被他的身影給佔滿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13:47

第五章

  自從得到了嚴真漁的照片後,皮夾便是莫子凜最寶貝的東西,有事沒事他都打開看看,唯一的遺憾就是照片上的她看上去太過嚴肅,一絲笑意都沒有。

  仔細回想她的一舉一動,莫子凜不禁皺起了眉,他的真漁真的很吝嗇笑容。

  「子凜,你畢業以後想做什麼?不會一輩子玩車吧?」和莫子凜一同玩摩托車的同班同學從島合上手中令他作嘔的英文教科書,一本正經的問他。

  身為應屆畢業生,畢業後的出路問題是最困擾他們的,到這個時候成績好壞已經不是主要問題,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追求的目標是什麼。

  「我想去國外讀書。」莫子凜放下手中的筆。

  「你還沒學夠啊!」從島從初中開始和莫子凜便是同學,他這個朋友的人氣指數總是居高不下。

  他不但多才多藝,廣讀書籍,精通英文,擅長各種體育活動,熱中騎摩托車,也因此贏得眾多女性的青睞。

  好在自己還有一個愛他愛得死心塌地的杜小芙,不然一定會紅著眼睛怒瞪這個好朋友。

  「我想感受一下國外的生活環境,順便學習,還要去看賽車。」莫子凜不喜歡大學畢業後馬上就業,緊接著就是結婚和養家鯛口這種循規蹈矩的生活方式,他要按著自己的意思去活:即使會有什麼後果,他也會義無反顧的承擔。

  「啊,不說這個了,咱們去吃午飯吧。」提起這個從島就頭疼。

  兩人收拾好書本,便離開了教室。


  「你的女朋友?」

  從島在莫子凜付錢的時候,瞥到他皮夾裡面的照片。

  「很快就是了。」

  他們兩人找了一個相當安靜的地方坐下來享用午餐。

  「快給我看看,這可是你第一次留著女人的照片在皮夾裡,絕對是國色天香!」從島壞心地笑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莫子凜的皮夾。

  「咦?好面熟呀!讓我想想……這不是上次飆車時你帶去的那個女人嘛!」從島不可思議的盯著莫子凜。

  沒想到花心大蘿蔔這次來真的了!

  「嗯,就是她,快還給我!」莫子凜奪回心愛的皮夾。

  「她看起來很……」他努力想著能夠貼切形容照片中女人給人感覺的字眼。

  「怎樣?」

  「與世無爭!對,就是這種感覺!」這是他能想到最合適的形容詞。

  「嗯,她有些沉鬱,但那股魅力卻很有味道。」莫子凜再次打開皮夾,對嚴真漁的感情溢於言表。

  「看來你這次是認真的了。」

  「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想她會成為我的妻子。」莫子凜一臉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只要嚴真漁陪伴在左右,唯有她能讓他安心。

  「子凜,你一定被這個女人下了蠱!怎麼會想和人家結婚了呢?」莫子凜意味深長的話著實讓從島嚇了一大跳。

  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呀,他聽到好友要定下來。

  「喂,難道我愛上一個女人,就那麼令你驚訝,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莫子凜沒好氣地說

  「慶幸?為什麼?」從島疑惑不解。

  「笨蛋!你以前不是總抱怨有我在你身旁,就沒有女人注意你嗎?以後我身旁只會有真漁一個人,到那個時候我就不妨礙你的桃花運了。」

  「聽你說的,什麼『身邊只會有真漁一個人』,現在都還不是人家的男朋友就如此的信口開河,虧你好意思開口!」看莫子凜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從島不忘損友的身份,故意和他唱反調。

  「不過,那個女人……她看起來很冷清。我記得那晚她站在高台上時顯得很憂鬱。」那晚,從島不經意地看到高台上的嚴真漁,也不由得被她自然散發的氣質所吸引。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水平?措辭如此精闢完美!」莫子凜驚呆了。

  一向鹵莽的好友什麼時候有了一肚子的墨水呢?

  聽到莫子凜那帶有諷刺意味的稱讚,從島白他一眼。

  莫子凜主動與好友碰杯,算是陪罪,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子凜,說真的,你有足夠的能力把到她嗎?你要知道,這個女人的閱歷要比你豐富很多呢!」

  從島這似是提醒的話語頓時讓莫子凜心頭一怔。他說的沒錯,有時嚴真漁的態度的確讓他很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尤其是她好像不會發脾氣,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都悶在心裡,獨自忍受,不願向人傾訴。

  唉!他怎麼這樣倒楣,竟然會愛上一個如此麻煩的女人!

  想到這裡,莫子凜不禁心煩意亂,卻更想見到嚴真漁。


  在瑞士舉辦的國際廣告節上,玉卓愷的公司大放異彩後,嚴真漁得到了嘉獎,並且被授命負責公司部分廣告的拍攝與剪輯工作,這升職對於她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一方面她可以增加收入,用來購買一些攝影器材作為私人收藏:另一方面可以擴大自己的工作空間,把創意用在更多層面上。這對於她來講,無非是個自我挑戰的機會。

  嚴真漁搬到了新的辦公室,這裡的設備要比原來那間辦公室的設備齊全很多,而且也先進很多,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好馬配好鞍,雖然感覺有點自誇,但現下看來便是如此。

  一陣電話鈴驚醒了正沉浸在觀賞照片小樣的嚴真漁,她抓起電話,聽到了玉卓愷的聲音傳來。

  (真漁,這個星期五晚上妳有空嗎?)

  「有空啊,有什麼事嗎?」

  (如果妳不介意的話,可以做我的女伴去參加一個酒宴嗎?不是什麼朋友聚會,純粹是工作上的安排。)玉卓愷生怕她誤會,連忙解釋清楚。

  「要我去?就我這個樣子哪裡行啊!會給你丟人的!」

  嚴真漁知道,舉凡玉卓愷要出席的酒宴,一定是上流社會的交際圈,想到要應付那些圓滑世故的生意人,就讓她感到力不從心。

  (不會的,在瑞士的時候妳就表現得很得體,相信我,妳一定行!)

  聽到他的話,她也不便再拒絕,只好答應他的要求,「卓愷,那天我該穿怎麼樣的禮服?」

  現在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說實話,一套禮服的價格可是貴得驚人,不僅禮服,還有首飾、髮型什麼的,本來手頭還算寬裕的她若不是前些日子購買了一些攝影器材,她還能支付一筆禮服的開銷,可是現在卻阮囊羞澀。

  (這個沒問題,星期五的下午妳提前完成工作,我會派人去接妳。)玉卓愷把一切安排得有條不紊。

  「嗯,那好吧。」看這個情形,那些繁瑣的梳妝打扮的工作,是不用讓她來操心了。

  (很抱歉打擾妳工作,妳繼續吧,再見。)在工作時間,他向來不和她談私事,而且永遠以要求其他員工的原則來要求她;儘管私底下他們已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放下聽筒,繼續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到了午休時間,嚴真漁辦公室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她不禁覺得那電話鈴聲真是刺耳,隨即拿起電話,這次是莫子凜。

  (現在是休息時間吧,我有沒有打擾妳工作?)他是看著手錶掐算時間才打給她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已經午休了,怎麼了?」聽到莫子凜的聲音,嚴真漁心中泛起陣陣暖意。對他,她有些掛念。

  (後天晚上妳有空嗎?)

  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她都被問到這個問題?嚴真漁不免納悶。

  「後天……是星期五吧?」

  (嗯,妳有空嗎?)

  糟糕!剛才她已經答應玉卓愷要和他參加酒宴了,現下可怎麼辦才好?嚴真漁為難了起來。

  「對不起,那天晚上我要加班。」她說得有些心虛,聲音不自覺的軟弱無力。

  (幾點可以下班?晚上十一點以前妳可以下班嗎?)

  「大概可以吧,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嗎?」酒宴應該不會進行到凌晨吧?

  (也不是很重要,那麼那天我去接妳下班。)

  「啊!不用、不用!下班後我再給你打電話好了!」她連忙拒絕,倘若他來接她下班,無疑會露出馬腳。他們才剛和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不要讓他來公司比較好。

  (那好吧,到時候妳別忘打電話給我。)莫子凜難掩沮喪地說。

  「嗯,一定記得!」她加重語氣,好像是掩飾心虛似的。

  接著,電話的另一端一陣沉默。

  「怎麼了?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我想妳。)

  一瞬間,嚴真漁的心為他的話而微微心悸,他的坦率讓她非常害怕自己會不受控制的為他迷失自己。

  她終究只是一個女人,女人是感性的動物,骨子裡是脆弱的,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沒有戀愛經驗的女人,禁不起他露骨的表白和緊緊逼近她的腳步。

  「子凜,同事來找我吃飯了,我先掛斷了,再見。」她胡亂編了個謊話搪塞過去,等不及他再說什麼,就急忙掛下電話。

  子凜,對不起,我並不是討厭你,只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你的感情。

  二十六歲,她為一個人心動……

  二十六歲,她開始掛念一個人……

  二十六歲,她情竇初開……


  星期四晚上,嚴真漁早早便睡下了,為的是第二天能有足夠多的精神,好在短時間內完成該做的工作,不僅如此,還要保證晚上參加酒宴時不會發呆,要不然玉卓愷的顏面恐怕就要讓她給丟光了。

  果不其然,星期五早上她速度超快的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量,午休時玉卓愷打來電話要她下樓,說有專車接她到他在的地方。

  不一會兒,她坐在寬敞明亮的豪華轎車內,聽著輕柔的音樂,不由得整個人都放鬆了。

  想到今晚要參加的酒宴,她不免有些擔憂,雖然深知酒宴上和那些氣勢兇猛的商人正面交鋒的人是玉卓愷,但是今晚她表現的好與壞,也會直接影響玉卓愷和公司的名譽。

  嚴真漁,想想妳在瑞士時的得體表現,今晚也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一路上,她都在為自己加油打氣。


  司機載嚴真漁來到一間泰國餐館,她下了車,透過餐館明亮的窗戶看到正向她招手的玉卓愷。

  「等很久了吧?」嚴真漁走了進來,不好意思地問。

  「沒什麼,我也剛到一會兒。這家泰國餐廳口味很道地,咱們好好品嚐吧。」

  「卓愷,你是我肚子裡面的蛔蟲吧,我一向鍾情泰國菜的。」

  提起泰國菜,嚴真漁就開始流口水了,泰國菜以酸辣為主,蔬菜的作法都很清淡可口,不油膩、而且菜的顏色也相當漂亮,絲毫不用醬油那些口味重、顏色重的調味料。

  「那就好,我還怕妳不喜歡呢!想吃什麼,不要和我客氣!」玉卓愷不由得笑了出來。

  「我要是和你客氣,那就委屈自己了!」

  兩人粲然一笑。

  「我要一份栗子炒魚和海鮮沙拉!卓愷,你要吃什麼?」這兩道菜是她必點菜,怎麼吃都吃不膩。

  「清蒸鱸魚。」

  「請問,兩位需要什麼飲料?」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問。

  「綠茶!」

  兩人異口同聲,而後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而在用餐時,玉卓愷把晚上酒宴的具體時間安排告訴了她,如果進行順利的話,從晚上七點開始,差不多三個小時就會結束了。

  這樣一來,她就有足夠的時間奔赴莫子凜的約會。

  她心裡很期待和莫子凜的約會。

  「午飯之後咱們去選禮服、做頭髮什麼的,所以妳午餐多吃點,免得酒宴前肚子就餓了起來。」他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嗯,聽你的。」嚴真漁吃得十分起勁,對他的話則是左耳進右耳出,畢竟吃東西的時候她絕對是心無旁騖。

  專注凝視著嚴真漁吃東西的樣子,玉卓愷知道她非常享受眼前的食物,她的樣子好似一個孩子一般率直天真。


  享受過美味的泰國菜,玉卓愷驅車來到一家南非老闆經營的鑽石珠寶店。不用問嚴真漁也知道,這是來挑選首飾。

  她被眼前琳琅滿目的珠寶弄眩了眼,可俯身看看標籤上的價錢,她立刻閉上眼睛做出痛苦的表情,這些首飾非她這種小老百姓能夠消費的,哪怕是鑲嵌在戒指上那顆綠豆粒大小的鑽石,也會花去她將近一個月的薪水,更不要提買下整枚戒指

  「妳先試戴看看,喜歡嗎?」

  「我很喜歡。」她左看右看手上的六克拉鑽戒,鑽石切割得十分精緻,顏色剔透無比,沒有任何瑕疵;但她總覺得這類奢侈品並不適合自己。

  「那就買下吧。」玉卓愷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他一眼就相中這枚戒指。

  「不行!」嚴真漁迅速取下戒指交給他。

  「為什麼?」

  「太貴了,而且不值!咱們還是臨時租一個吧,這樣多省錢!」她為自己的話感到尷尬,不由自主的漲紅了臉:但是儘管如此,她也不希望他買下這枚對她來講華而不實的鑽石戒指。

  聽到她的話,玉卓愷忍俊不住,向特地招呼他們的老闆致歉離開。

  「那麼就按照妳的意思,咱們去租一套行頭吧!」他依然無法抹去嘴邊的笑意。

  「別笑啦!我快窘死了!」

  「妳是第一個!」玉卓愷饒富興味的說。

  「什麼第一個?」嚴真漁不解地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

  「拒絕我贈送的禮物。」

  她明白他的話,不禁笑了出來,「你錯啦!我只是拒絕那枚戒指,你看,我從來都不拒絕你邀請我吃飯!雖然那枚戒指真的很誘人,但是它不適合我,和我土裡土氣的樣子根本不搭軋。」

  他無言以對,心中對她的淡泊名利感到驚訝,因為在他身邊有太多太多的女人陷入物慾的橫流中而無法自拔。


  他們來到了一家嚴真漁每次路過都很想光顧,但因為收費頗高而止步的美容店。

  一進門,所有的服務人員必恭必敬地迎接他們。

  難不成這家店也是他有錢的朋友經營的?嚴真漁忍不住懷疑起來。

  「啊,是哥哥來啦!你可真把我想死了!」

  一個嬌慵的聲音竄入嚴真漁的耳裡,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接著,她的眼前竄出一個人,他有著一張俊秀到讓女人都會嫉妒的面容和修長的身材,看得她目瞪口呆,直覺得他做男人實在太可惜了。

  更令她瞠目結舌的是,這個漂亮到沒話說的男人竟然有如八爪章魚般死抱著玉卓愷不放,還在他的臉上親來親去,弄得他毫無辦法,推都推不開。

  看看四周的人,他們全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玉卓軒,你要是再胡鬧的話,我就不客氣了!」玉卓愷雖然加重語氣,但聽得出他對身上這個人是無可奈何。

  「好啦,我不鬧了,無趣的男人!」玉卓軒鬆開纏著哥哥的手臂,轉而看向一臉呆樣的嚴真漁。「好一個不起眼的女人!」

  說完,他修長的手觸碰她白皙的臉蛋,但不幸地被玉卓愷給打掉了。

  「很疼耶!」玉卓軒不滿意的大叫,揉著微微發痛的手。

  「真漁,抱歉,這是我弟弟,玉卓軒。他就是這個樣子,妳不要怪他。」玉卓愷惡狠狠的瞪著弟弟。

  「沒、沒關係,你好,我叫嚴真漁。」她的視線都被玉卓軒給勾住,好一個千嬌百媚的……男人!

  「妳好,很高興認識妳!我哥哥沒告訴過妳他有一個同性戀弟弟吧!」他主動與嚴真漁握手。

  她也禮貌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哇!好光滑細膩的皮膚呢!嚴真漁心裡暗自驚呼。

  「你真的是同性戀?」她忽然反應過來他的話,但並不驚訝也不排斥。

  畢竟同性戀只不過是性取向和一般人不同,既不是精神病也不是心理疾病,毋需用異樣的眼光對待他們。

  「對啊,我很漂亮吧!」玉卓軒對於自己的容貌已經到了自戀的地步。

  「嗯!你比女人還要漂亮呢!」嚴真漁道出事實。不知為什麼,她非常喜歡玉卓軒這個人,喜歡他直來直往、毫不遮掩的性格。雖然他不是那種器宇軒昂的男人,甚至有那麼一點嬌媚,但絕非是矯揉造作的女人神情。在他的眉目之中,流露出一種男人與女人都無法抗拒的美。

  玉卓愷在一旁看得出奇,沒想到她和這個常常搞得他焦頭爛額的弟弟會如此的投緣;以往弟弟都不會對他帶來的女伴透露自己的同性戀身份,沒想到今天卻出人意料的告訴了她。

  「哥哥,我親自給真漁化妝,你就放心吧!」玉卓軒拉著嚴真漁步入化妝室。

  「對啊,你就放心吧。」她也樂呵呵的隨著玉卓軒步入化妝室。

  沒想到這間令她望而卻步的美容名店,竟然是玉卓愷的弟弟經營的,而且他這個弟弟真是可愛。


  三個小時過去了,在玉卓軒的精心裝扮下,嚴真漁以驚人的魅力展現於人前,此時的她與剛進門的她簡直判若兩人。烏黑的長髮被高高的綰起,白皙的臉上那雙眼眸更加的明亮有神,鼻子的線條優美令臉部看起來非常有質感,而本來略薄的嘴唇經過巧妙的修飾也變得豐滿起來;玉卓軒並沒有選擇艷色的唇膏,而是採用深色系的,因為這樣的她看起來更是神秘誘人。

  她的美絕不在五官,而在氣質,靜謐又不失高貴。

  「大哥,怎麼樣?很漂亮吧?依我看,你以前的那些女伴和真漁比起來簡直是庸脂俗粉嘛!」就在玉卓軒注意到嚴真漁那一刻起,便看出她與眾不同的氣質,現在更是真切地展露無遺。

  玉卓愷不得不承認弟弟的話確實沒錯!此刻嚴真漁的樣子既有著自身那股淡漠的氣質,又蘊涵無限的誘惑力,讓人有忍不住想探究她的慾望。

  她,華麗而不張狂。

  此時,即使是嚴真漁本人,也不敢相信鏡中的自己。

  這是平時一貫素顏的她嗎?沒想到她竟然也可以變得這麼……漂亮!

  「馬上送來三宅一生今年那款黑色低胸束腰長裙,一百七十二、70B!」玉卓軒按下一個電話號碼,對著電話另一端的人命令道。

  天啊!他目測得好準!嚴真漁不禁讚歎。她轉頭看向玉卓愷,卻發現他的臉頰微微發紅。

  玉卓軒慷慨的拿出自己最為珍藏的一條琥珀項鏈和一條鑽石裙帶為嚴真漁做最後的點綴;隨即滿意的欣賞著經過他靈巧的雙手和獨到的品味而誕生的氣質美女,不禁自鳴得意。

  「兩位,我就不送了,玩得愉快!」他笑吟吟的送走他們。

  「老哥,這回算你有眼光!」他笑容滿面的嘟囔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14:18

第六章

  當他們步入酒宴會場時,嚴真漁不禁看花了眼,一些只有在報刊、電視新聞中才見到的大人物全集聚在此,讓她有種隔隔不入的感覺。

  玉卓愷挽著她,踏著紅色地毯邁向猶如歐洲城堡般的豪華酒店,四周則是一群記者正瘋狂的按著快門,讓她忍不住一陣暈眩,但立刻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她不喜歡這種曝光的感覺,甚至很反感。

  而在酒宴進行的過程中,嚴真漁得體的舉止、簡要的言詞,以及出眾的氣質,令不少人讚歎不已;而玉卓愷則是游刃有餘的穿梭在這樣的場合裡,她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這種鉤心鬥角的應酬宴會,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卓愷,我去外面透透氣。」

  「好,我一會兒去找妳,自己小心。」玉卓愷一時無法脫身陪她。


  嚴真漁踩著細跟的高跟鞋艱難的來到室外的大花園,看到四下無人,她脫下折磨人的高跟鞋,赤腳走在草坪上,陣陣秋風襲來,趕走酒精帶給她的一些燥熱和暈眩,頓時清醒很多。

  她把披肩繫在腰際,張開雙臂,拚命汲取新鮮的空氣。

  她討厭這種充滿物慾與虛榮的應酬。

  環視四周,雖然已是深秋,但樹木依舊被照顧得綠意盎然,這些綠色是唯一能令她稍稍感到舒服的。

  她知道會場上一些衣冠楚楚的男人覬覦著自己,但她不願意為了一個「媛」字而擺出「行走時香風徐徐,坐下時儼然百媚的誘人倩影」,她只要自我。

  此時,她感到悵然若失。仔細回想自己這二十六年來的日子,她好似天生就適合恬淡生活的人,她不要華麗時尚的衣著,不要同世人隨波逐流,更不要轟轟烈烈的愛情,只要安寧的日子就好。

  就算有一天她會突然死去,她也要不驚擾任何人的悄悄離開,不要任何人為她傷悲、為她流淚。

  「真漁,情況不妙,酒宴結束的時間恐怕要比預計的遲一些。」

  身著一襲白色西裝的玉卓愷來到她身旁,解下她腰間的披肩為她披好。

  「為什麼?」對於他的細微關照,嚴真漁沒有刻意迴避,而是大方的接受。畢竟在她眼中,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甚至有時候她覺得玉卓愷很像個長輩,給予她鼓勵和兄長般的照顧。

  「由於會場內有部分的燈光設備突然出了一點故障,所以可能要延遲些才能結束。」

  「大概要多久?」她沒有忘記和莫子凜的約定。

  「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不會很久。怎麼,妳累了?」

  「沒、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沒事。」

  嚴真漁抬眼瞄了一下時間,已經十點過十分了。如果現在這個場合打電話通知莫子凜的話,算來是很不得體、很失禮的;但是如果不打電話告訴他,那她就要食言了。

  權衡之下,嚴真漁決定先等下去,看情況而定;畢竟比起私事來說公事更重要,而且說不定再過一會兒酒宴就會結束了呢。


  守在嚴真漁的公司大樓下,莫子凜頻頻抬腕看表,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他依然沒有接到她的電話,連一則簡訊也沒有。他無奈的搖頭歎氣,心中的焦急與怒氣已經化為一股酸水,侵蝕他的心。

  其實他已經知道她沒有加班,但是他寧願相信她的話,儘管她的辦公室始終沒有一絲燈光。

  為什麼他總是被她漠視?為什麼她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失望、讓他傷心?

  莫子凜痛苦的閉上雙眼,一陣冷風吹過,他的心冷到了極點。

  難道這是對他以往熱中於戀愛遊戲的懲罰嗎?難不成她是被派來折磨他的嗎?

  莫子凜,你真下賤!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淪落到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但是……他就是無法控制的想她。

  電話響起,他知道這不是她的來電,看到從島的電話號碼,他沒有接聽,立刻關上手機。

  今天的比賽他退出了,因為就算他去參加了也不會贏。他本想帶她一起去,為他加油,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有的只是無盡的酸楚與痛心。

  嚴真漁,今天我要弄明白,妳到底當我莫子凜是什麼!為什麼一會兒給我希望,一會兒又對我異常冷淡?

  就算被妳傷得遍體鱗傷,我也要弄明白!

  莫子凜騎車直奔她的公寓。


  來在嚴真漁的公寓,莫子凜咬牙忍住冷風的吹襲,可身體還是止不住的瑟瑟發抖,現在的他覺得自己就跟個難民一樣淒慘。

  今天他放棄了一場十分重要的比賽,但比起在榮譽上的損失,他同嚴真漁之間的問題更重要。

  倘若她今天毅然決然的拒絕他的追求,那他該怎麼辦?

  關於這點,莫子凜想都不敢想下去,他不希望他們之間就這麼結束了。

  忽然,一輛轎車進入他的視線中,由於車子使用的是遠光燈,所以他看不清車裡的人,不一會兒,車子停下來,一個高大挺拔、衣冠楚楚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打開副駕駛座旁的車門。

  剎那間,莫子凜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今晚一直等待的人竟然從另一個男人的車裡下來!

  難道今晚他們兩人一直都在一起?

  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有派頭的男人,所以她才放他的鴿子?

  該死!他們竟然還有說有笑!

  看到她和那個礙眼可惡的男人在一起神情自若的樣子,莫子凜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這股怒火已經漸漸把所有的理智燃燒盡!他在吃醋,不!他根本是在大口大口的喝醋,醋意酸得他眼淚都要掉下來。

  他嫉妒那個和她如此親近的男人!

  「嚴真漁。」

  待那個男人駕車離去,他努力克制一觸即發的憤怒,開口叫住嚴真漁。

  莫子凜定睛一瞧,今天她的模樣實在迷人。

  聽到他的聲音,嚴真漁心頭一驚,以為自己在作夢,然而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她忐忑不安的朝他走去。

  「子凜,今晚的事情你聽我解釋好嗎?」

  嚴真漁沒有想到他又像上次那樣等她,酒宴結束後,她一直打電話給他,但是他已經關機了。現在她有一肚子的抱歉想對他說。

  「算了,我不想聽,妳每次都有理由,而我每次又都會像個傻子一樣相信妳……」

  「子凜,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並沒有忘記和你的約會。」嚴真漁迫不及待的打斷他的話。

  他真的誤會了!

  聽到她的辯解,莫子凜忍不住苦笑。「不管怎樣都無所謂了,妳喜歡的是那種成熟有派頭的男人,對吧?妳看不上像我這樣的毛頭小子,對吧?」他越說越激動,如此的自嘲像把利刃般劃破他的心。

  「不是的、不是的!子凜,你聽我說啊!」嚴真漁益發焦急,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讓他聽進她的話,而不是更加的誤會她。

  「妳可以和他有說有笑,對我卻總是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這不是看不上是什麼!嚴真漁,妳為了和他約會就能精心打扮,就能隨便放我的鴿子,妳知不知道這樣做,對我很殘忍?妳知道我愛妳,所以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要我,對不對!」

  莫子凜緊緊抓住她纖細的雙臂,怒火一發不可收拾,一古腦兒的把積壓在心的話宣洩出來。

  「子凜,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放手!」她努力掙扎,想擺脫他的箝制,此時的他就像發瘋的鬥獸一樣令她害怕。

  「放開妳?好啊!我也正打算這麼做!像妳這樣沒有原則的女人只是令我不齒!現在就算要倒貼我我都不會要!哼,妳知道嗎?妳今天的樣子真的是迷死人了,我相信每個男人見了妳都會慾火中燒,妳一副歡場女人的姿態,連我都忍不住想要和妳上床歡娛一番!」他越說越離譜,那雙佈滿邪氣的眼睛挑釁且輕蔑的打量她。

  今晚,她的確十足的誘人,但一想到她的美全是為了那個該死的男人,莫子凜就煩躁不安,忍不住口不擇言的傷害她。

  聽到這話,嚴真漁的心都涼了,她受不了他用看妓女那樣的眼神看她,受不了他尖酸刻薄的言語,那種蔑視令她畏懼、令她如撕心裂肺般的難受。

  「好了,莫子凜,我是一個下賤的女人,這樣……你可以放開我了。」她不再和他爭執,既然在他眼中她徹頭徹尾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當然會放開妳,但是我要妳賠我因妳而損失的東西!」

  語罷,莫子凜一把抱住她,吻上她那令人垂涎的冰冷唇瓣,肆意的發洩心中的憤怒與心酸,沒有半點憐惜;任憑她怎樣掙扎,他仍是死死的摟緊她,不讓她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嚴真漁怒火中燒,但面對他的蠻橫根本無從發洩!他火熱的唇肆無忌憚的掠奪著她,而她卻又像個蕩婦般沉淪在他帶給她的激情中,甚至無可救藥的回應起他的吻!

  不行,絕不能這樣!她還要為自己留下一點尊嚴!

  「媽的!」莫子凜咒罵一聲,舔了舔唇上的血。

  她竟然咬他!

  即使鬆開了她,莫子凜眼中的慾火依舊,難以平息。

  他瘋了!如果不是被她咬破了嘴唇,他一定會在這裡要了她的!

  嚴真漁驚恐的瞪著他,他那鄙視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渾身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一股灼熱的液體從眼中滾落。

  「怎麼,還想用眼淚博得我的憐憫不成?那好啊,這次我會很溫柔的對妳。」嘴上雖然是戲謔的語氣,但當他看到她的眼淚,莫子凜的心如刀割般的疼,他知道她不是一個愛哭的女人。

  現在,他好後悔方才對她的傷害與侮辱,只想把她牢牢的抱在懷中,輕輕吻去她的淚,好好疼惜她,告訴她自己有多麼在乎她、多麼害怕失去她。

  他不想看到她哭,一點也不願意看到!

  「真漁……」

  他欲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卻得到了她一記耳光,她手上的戒指在他的臉上畫下一道傷痕,慢慢的,血絲滲了出來。

  「莫子凜,你混蛋!我恨透你了!」她聲嘶力竭的大吼,跌跌撞撞的跑進公寓。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莫子凜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

  現在他恨不得殺了自己!是他親手扼殺了和她之間剛萌芽的感情,而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讓她愛上他,多麼可笑啊!

  真漁,為什麼妳不相信我是真心愛妳的啊……


  嚴真漁病倒了,很嚴重的感冒。

  一方面是昨晚受了涼,另一方面和莫子凜的爭吵令她倍感痛心,她整個人無精打采,委靡不振,只能給公司打電話請假一天;畢竟帶病工作不但沒有效率,而且會使病情惡化,更何況她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一想到昨晚的莫子凜,她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那樣的疼痛,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那樣的羞辱她!

  他還口口聲聲的說愛她,可是這樣怎麼能讓她相信呢?

  她承認,她在乎他!

  在乎他看她的每一個眼神、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她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陷落在情網中。在沒有親人的日子裡,他在她的生活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他們曾經相互厭惡過、相互依偎過,那種酸甜的滋味令她無法忘記。

  是的,她是依賴他的!她像新生兒貪戀母親那樣的貪戀著他,貪戀他結實的胸膛、溫暖的懷抱,以及令她頭暈目眩的吻和聲聲的愛語。

  可沒想到自己會越來越脆弱,原先孑然一人時的瀟灑,漸漸多愁善感起來,只因為闖進了莫子凜!

  嚴真漁縮在被子裡,枕頭被淚水浸濕一片,她恨他,可是他的身影總是出現在腦海中,甩也甩不開、抹也抹不去。

  為什麼他們總是不能和平相處?

  為什麼他們之間總是有那麼多的誤會?

  為什麼要在他們結束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是愛他的?

  但這一切來得太晚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嚴真漁,妳來之不易的初戀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

  太陽高高的掛在蔚藍的天空中,金色的溫暖光輝灑落在生機蓬勃的大地上,卻被擋在她的窗外。


  當莫子凜忍著頭疼睜開雙眼的那一刻,他不禁目瞪口呆,自己竟然和一個女人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張床上!

  他確定這裡不是他的家,更加確定身旁的女人不是嚴真漁。

  「滾開!」

  「幹什麼?一睜眼就發脾氣,難道不記得昨晚你那個賣力的狠勁,哎喲!都弄疼我了,呵呵……」

  俗艷的女人嗲聲嗲氣,一雙手不安分的在莫子凜身上摸來摸去,但是立刻被他甩開。

  經過這個陌生女子的提醒,莫子凜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離開嚴真漁的公寓後,他驅車來到一間經常光顧的酒吧,本來是獨自一人藉酒消愁,眼前這個搔首弄姿的女人前來搭訕,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喂,小子,你的床上功夫不錯嘛!」女人不顧他的拒絕,毅然攀上他結實的身體,親吻著他。

  「我叫妳滾開!」莫子凜大聲喝斥,並用力把她從身上推開。

  現在他的頭更疼了,煩透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酒後亂性!

  「該滾開的是你吧,這裡可是我家耶!」被他猛然推開,女人立刻變了臉,破口大罵著。

  天啊!他竟然還跟她回家!莫子凜,你簡直昏了頭!

  他一躍而起,匆忙穿好衣服,掏出錢甩給床上的女人,就離開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當他走出公寓後,才發現一件事情,他的摩托車還停在酒吧。算了,反正和酒吧老闆很熟,就勞煩人家幫忙照看一下心愛的摩托車了。

  他漫步在街上,完全沒有了方向,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就感到噁心,並不是噁心剛剛那個玉臂兩條千人枕、肚皮一個姓百家的浪蕩女人,而是噁心自己,覺得自己骯髒;他怎麼能在愛著嚴真漁的同時,卻和另一個女人上床,就算和她之間已經完了,他也不能這樣自甘墮落。

  不知不覺間,莫子凜來到海邊公園的一處涼亭,這是他和嚴真漁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個時候他正在和女友卿卿我我,卻被她拿來當素描模特兒。

  現在想來就覺得好笑,他們就這樣邂逅了;那個時候她不屬於他,現在她依舊不屬於他,以後她也不會屬於他。

  他不可思議的愛上了她,一個既不美麗也不可愛的女人,但在他心中她是最璀璨的珍寶,他可以毫無保留的愛著她、守護著她。

  但那也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現在的他需要重新整理思緒,不能沉淪在無盡的傷感中,即便她不屬於他,他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


  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天的嚴真漁終於有力氣爬起來,為自己做一頓白米粥。這兩天陪伴她的只有感冒藥片和白開水,雖談不上有多麼的飢餓,但是空腹的感覺的確不好受,讓她整個人虛軟無力。

  她圍著被子坐在沙發上,索然無味的吃著粥,忍不住地望向窗外,窗外是無邊無際的大海,船隻隨著波濤起伏,天際上幾朵浮雲,湛藍的海水、純白的雲朵、蔚藍的天空,所有的景物都塗上淡淡的顏色,正如她淡然的心情。

  一陣門鈴聲驚擾了她的冥想,嚴真漁裹著被子去開門,透過貓眼看去,不由得一驚,隨即打開門。

  「真漁,妳好些了嗎?」還沒等她開口,玉卓愷就迫不及待的打量著她。

  「嗯,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我已經能下床了。」她趕緊請玉卓愷進屋,早知道他要來探病,她就提前收拾一下房間,雖然現在屋裡不是一片狼藉,但也不如往常那樣整潔,「房間已經兩天沒有收拾了,就連窗戶也是剛剛才打開,你就忍耐一下吧。」她打哈哈的解釋道。

  「妳這兩天就只吃這個?」玉卓愷指著桌上殘留的白米粥,感到不可思議。

  「不是這兩天,是今天剛吃的。」

  「難道這碗粥是妳這兩天的第一次進食?」

  「嗯。」她點點頭。

  「我看妳是瘋了!」玉卓愷緊皺眉頭,對她的不懂得照顧自己而感到生氣。

  「家裡有沒有什麼材料?」

  嚴真漁無辜的指了指冰箱。

  等玉卓愷拉開冰箱後,要瘋的人換成是他!

  冰箱裡除了咖啡和牛奶之外,就是瓶瓶罐罐的藥水和藥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不要說他還是一個大男人。

  「想吃什麼?」他無奈的關上形同虛設的冰箱,懷疑嚴真漁平時是怎樣過活的!

  「熱騰騰的雞絲面。」不知怎地,他的突然到來讓她有了些許食慾。

  「妳還發燒嗎?」

  「有一點。」

  「那只能吃熱騰騰的湯麵。」

  「哦。」嚴真漁不滿意的嘟囔一聲。


  不一會兒,玉卓愷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了。

  「妳再堅持一下就有東西吃了。」他繫上圍裙準備煮飯,

  嚴真漁斜靠著廚房的門,看著他繫著圍裙下廚的樣子,忍不住大笑出來。

  「笑什麼?」

  「對不起,我不笑了,但是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滑稽!和平時在公司裡那種嚴肅認真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現在像什麼?」玉卓愷俐落的切菜。

  「我爺爺!」嚴真漁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玉卓愷朝她揮了揮菜刀,以示不滿。

  「我是說真的!你跟我爺爺一樣會做飯,所以我和奶奶很有口福呢!」想起爺爺每次端來香噴噴的飯菜,嚴真漁就不免懷念那個味道。

  「卓愷,你現在真的沒有女朋友嗎?」嚴真漁懷疑著,像玉卓愷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還是孤家寡人呢?

  「怎麼,妳想給我介紹一個?」

  「不不不,我怕給你介紹,你還看不上眼!」

  他莞爾一笑,「妳呢?有沒有男朋友?」

  「你別打岔,現在在說你呢!不過,我覺得誰要是做了你老婆,那簡直是三生有幸!像你這樣一表人才、會照顧人、會做飯、會賺錢的老公,哪個女人不希罕呀!」

  「妳呢?希罕我嗎?」玉卓愷半開玩笑的問。

  「我當然希罕了,你簡直就像是我爺爺再世!」嚴真漁一臉興奮地說,那股撲鼻的飯菜香已經讓她的口水氾濫不止。

  玉卓愷無奈的笑著搖頭,為她端上熱氣騰騰的蔬菜湯麵。

  「趁熱吃吧,我一會兒還有一個會議,我家小妖說吵著要來陪妳,他人大概也快到了。」

  「你家小妖?是誰?」

  「就是我那可愛的弟弟!我先走了,如果妳還有哪裡不舒服就立刻通知我!再見!」玉卓愷離開了她的住所,馬不停蹄的奔回公司。

  啐!她又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做什麼搞得這樣緊張,還特意找玉卓軒來陪她。

  嚴真漁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麵條一邊嘟囔著,她向來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像發燒感冒這樣的小病只要按時吃藥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哪用得著這樣興師動眾!

  接著,她以風捲殘雲之勢掃光了所有的湯麵,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嗯!味道好極了!比無味的白米粥好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14:47

第七章

  門鈴聲響起,門外傳來了玉卓軒的呼喚聲。
 
  「我的小真漁,妳好些了嗎?哥哥告訴我妳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所以我就跑來陪妳了,不介意吧?」

  嚴真漁忙起身為他開門。

  玉卓軒一入內,倒是不認生,自顧自的吃起玉卓愷為嚴真漁買的東西。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小妖!」

  不知道為什麼,嚴真漁一見到玉卓軒就不由得開心了起來,忍不住開起玩笑,也許是受他的活力感染的吧,反正她就是很喜歡他。

  「是哥哥告訴妳這個綽號的……」玉卓軒連連歎氣,但是零食始終沒有忘了往嘴邊塞。

  「怎麼了?你不喜歡我這麼叫你是嗎?對不起、對不起……」嚴真漁慌張地迭聲道歉著。

  本想和玉卓軒開個玩笑,唉!誰知道會讓他不開心。

  「如果是小真漁這樣叫我,那也就無所謂啦,沒關係、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嗯,沒關係啦!妳知道嗎,在這個世上只有三個人這樣叫我!」玉卓軒幹掉一包零食,又把魔爪仲向另外一包。

  「我可以知道是誰嗎?」嚴真漁怕他口渴,連忙端上茶水。

  「當然!」玉卓軒開心地吞下一大口茶水,繼續嚼著零食,「妳、大哥,還有家碧。」

  「家碧?你最好的朋友吧?」嚴真漁憑直覺感覺到,家碧這人對於玉卓軒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不是,他是我的愛人,是我今生最愛的人!」

  玉卓軒的回答令嚴真漁心頭一顫。

  「真漁,我嚇到妳了?」看到嚴真漁沉默不語的望著自己,玉卓軒害怕自己剛剛的話嚇到她這個病人。

  「沒有!怎麼會!我只是很羨慕你,真的!」

  「羨慕?為什麼?」

  嚴真漁沉默了,眺望遠方的碧海藍天,她的思緒亂了。

  「我的小真漁,妳不開心對嗎?」玉卓軒像大哥哥一樣溫柔寵溺的攬過她的肩膀。

  雖然他們相識不久,但是兩個人異常的投緣。

  玉卓軒承認自己討厭女人,卻非常欣賞嚴真漁的沉靜、聰慧;不僅如此,她也是唯一一個能真心接受他這個同性戀者的女人,所以他喜歡她,不願看到她有一點兒不開心。

  「是啊!我非常不幸的愛上一個人。」嚴真漁自嘲地說。

  「能愛上一個人是件好事情,為什麼是『不幸』呢?」玉卓軒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因為當我發現自己愛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們還沒開始的愛就已經結束了,你說這不是『不幸』,還能是什麼呢?」說到這裡,嚴真漁的心又泛起陣陣酸疼,每當想起和莫子凜的爭吵,她都有說不出的難受。

  她很想和他好好相處,但是他們之間總是有那麼多的誤會,讓本來已經點燃的愛火沒來得及燃燒就熄滅了。

  「那妳就勇敢的去愛他吧!不管你們結束的理由是什麼,妳都不要輕易放棄,知道嗎?真漁,能夠找到一個妳愛的人不容易,所以絕不能輕言放棄,不然妳會後悔的!遺有,妳要記住,妳什麼都很好,就是對待感情的事太過消極:雖然我不知道妳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請妳不要太悲觀,好嗎?」

  「卓軒……」嚴真漁感覺到玉卓軒不僅是勸慰她,也在堅定他會永遠愛著家碧的信念。

  「其實家碧並不是我的第一個愛人,但他是我最愛最愛的人,為了他我願意放棄任何東西,甚至是生命!所以,真漁,妳千萬不要錯過生命中的他,只要認定了愛他,就要義無反顧的愛下去,直到自己不再愛他為止!」

  「卓軒,你為了和家碧在一起,一定受了不少苦,對不對?」

  「怎麼會?我的小真漁,現在我有家碧來疼愛我,所似我很幸福,一點也不苦。可是妳呢?我希望妳過得幸福!能和深愛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妳要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謝謝你,小妖!」聽了他一席的真心勸慰與鼓勵,嚴真漁忍不住想逗他,「能夠有你這樣的朋友,我也很幸福呢!」

  「那哥哥呢?有他這樣的朋友,妳夠不夠幸福?」玉卓軒知道自家兄長對嚴真漁有著非同一般的好感,但現在他又不幸得知她另有所愛,作為玉卓愷弟弟的他固然覺得有些遺憾,可也不能強人所難。

  「卓愷不是我的朋友!」

  「不是朋友?那是什麼?」玉卓軒不可思議的瞪著嚴真漁。

  這個小妮子病昏頭了,她竟然說哥哥不是她的朋友,可是他們的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不是?

  「他是我爺爺!」

  語畢,兩個人爆笑出來。

  「真漁,我哥知道了肯定會傷心的,沒想到他還沒進入中年,就提前進入老年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說說笑笑,直到日落。


  「我來上班嘍!」

  嚴真漁神采奕奕的回到公司上班,托玉家兩兄弟的福,她的病已經完全康復,可以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接下來的幾天她不僅要完成手邊的工作,還要把因三天病假而耽誤的工作完成。

  不過嚴真漁就是嚴真漁,她憑著聰慧的頭腦和嫻熟的攝影技術,在有限的時間內就結束了所有的工作,並且得到上司的肯定,更是對她這個天資聰穎的得力助手讚不絕口。

  「真漁,公司要為YAMAHA拍攝一個廣告,廣告模特兒部分是由公司選擇,我們已經試鏡過很多人,其中還包括幾個專業賽車手,但總有些不滿意,妳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的?」

  嚴真漁聽出上司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是她推薦的人,公司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新推出的摩托車機型,追求速度感,只有駕駛技術一流的人才可以駕駛它,如果用賽車手來拍這支廣告的話,消費者一定會被明星吸引而不是車子本身,嚴真漁當下否定了這個方案。

  但是,有誰能勝任這個角色呢?

  一流的駕駛技術,不能是明星,卻要有很好的上鏡效果,嚴真漁不禁想到一個人--莫子凜。

  而一想到莫子凜,她不禁開始頭痛,現在她雖然有很好的點子,但是……

  不行!都說公私要分開,對!要分開!工作就是工作,私情就是私情,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呢?那樣可不是她的風格!

  「李總,我有一個人可以推薦給您!」

  「好樣的!誰?」上司的眼中立刻充滿光芒,他為找模特兒的事已經頭疼很久了,現在嚴真漁肯幫忙找人,他正求之不得。

  「C大英文系四年級學生,莫子凜,這是他的聯絡方式,公司可以讓他試試,我覺得他沒有問題。」

  「你們很熟吧,不如妳直接聯繫他?」

  「李總,這個……不是很方便,而且我現在手上還有其他工作,您還是安排其他人吧。」嚴真漁連忙找理由搪塞上司的建議。

  「好吧,謝謝妳,真漁!下班我請妳吃飯!」他相信她的判斷,十有八九不會錯。

  「呵呵,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先去工作了。」


  如果說,嚴真漁為了公事而推薦莫子凜擔任廣告模特兒,那麼莫子凜就是為了私情而答應試鏡,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能見到她,哪怕遠遠的看她一眼也好。

  他憑藉著精湛的騎車技術和出眾的外在條件,贏得了廣告主和公司的認可,立刻決定要同他簽約,而他也爽快的答應。

  「真漁,公司非常重視這支廣告的拍攝,所以委命妳負責攝影以及後期剪輯效果。」

  「不行!我不行的!我還有其他工作要做呢!在公司比我優秀的攝影師有很多,還是找他們做吧。」嚴真漁毫不猶豫的拒絕這項工作。

  「真漁,我也知道妳的工作很多,但是委任妳拍攝廣告的,並不是咱們,而是YAMAHA日方公司和那些贊助商,他們不久前看了妳很多作品,非常滿意,所以只能拜託妳了。真漁,妳就辛苦一下吧,妳手上的其他工作我會安排給別人負責,只要專心拍攝這支廣告就可以了!就算李大叔求妳了!」年近五十、開朗樂天的上司,對嚴真漁這個得力助手很是喜愛,經常拿她當個小孩子逗樂。

  「親愛的李大叔,我無言以對。」她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可以搪塞,事情既然如此,也只好聽從公司的安排。

  「真是聽話的乖孩子!廣告後天正式拍攝,來,這些是給妳有關資料,妳快去準備吧。」

  「李大叔就會欺負我的軟弱。」嚴真漁假裝生氣以發洩心中的無奈。

  莫子凜是模特兒,她是攝影師,她的眼中全部都是他,也必須都是他,這教讓她如何集中精神工作呢?

  看來這是一份難度極高的工作!


  這時的莫子凜不像嚴真漁那樣連連歎氣,相反地,他異常的興奮激動。

  本以為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但現在從天而降這樣的好機會,他簡直是喜出望外。

  那天,當他接到她的公司打來電話邀請他試鏡後,便知道一定是她把他推薦給公司的,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為的只是能見到嚴真漁。

  是的!他想見她!

  是不是她心裡還有他呢?

  莫子凜窩在被子裡忍不住猜測,拿出她的照片看了又看。

  真漁啊真漁,我為什麼會這樣迷戀著妳?即使妳恨我入骨我也不在乎,我還是想把妳緊緊的抱在懷裡,告訴妳我有多愛妳;即使妳不相信也不要緊,我只要能擁有妳便行了。

  他忍不住親吻了照片,難得的睡了一頓好眠。


  廣告的拍攝出人意料的順利,嚴真漁克服了心理上的疑慮,完成了日方公司的要求,得到他們極高的評價。

  「今晚的慶功宴大家都要參加啊!」YAMAHA日方公司的相關負責人在廣告殺青後高聲宣佈,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尤其是我們的真漁!」來不及等嚴真漁推辭,導演就把她逼進死胡同。

  唉!她怎麼會有這樣一幫「懂事」的合作夥伴呀!

  嚴真漁心中抱怨連連,猛然看到不遠處的莫子凜,瞧他現可在忙得很,一群年輕的女性工作人員正在爭著和他合影留念;還有一群不知哪裡跑來的小姑娘也吵著要和他合影,而他好像也樂此不疲,一一地滿足她們的要求。

  狗改不了吃屎!看到美女就開心得不得了,唯獨對她冷言冷語!嚴真漁憤恨難平,乾脆扭頭不看他。

  她坐在休息室裡,啜著一杯香濃可口的咖啡,不禁回想起這兩天和他的相處。

  當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心頭閃過一絲喜悅,但他說的那些絕情的話又迴響在耳邊,使她沉默了下來,他們只有純粹工作上的問候,猶如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本以為廣告的拍攝會不很順利或者是不自然,令她意外的是,他在鏡頭前的表現非常稱職,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十分地生動,並沒有因為他們之間的私情而顯得生硬失色,令她全心投入,並拍攝到好作品。

  「真漁,我來探班了!」

  玉卓愷利用休息時間來到廣告拍攝現場,得知廣告拍攝得十分成功,他僅是淡淡一笑,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最重要的是他找到她了。

  「卓愷,來,坐!」嚴真漁示意他在她的旁邊坐下,並要了一杯他喜歡的綠茶。

  兩個人各自喝著飲料閒聊著,而這一幕落在莫子凜的眼中,令他心裡很不舒服,兩次都看到她和那個男人如此親密的交談,怎能不讓他難受!

  頓時,他沒了興致,緊繃著臉,丟下那群花癡一樣的女人逕自離開,找了一個寂靜的角落坐下來休息,從口袋裡摸出香煙,點了起來。

  他看著煙霧一點點擴散開,最終融進空氣裡,漸漸的,他的心情舒緩下來;仔細想想,他的確不如那個男人沉著穩重,之所以得不到她的心,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吧。

  可該死的,他根本不想見到她和別的男人親近,他無法把她拱手相讓。

  為何面對她,過去常掛在嘴上的甜言蜜語,他就是無法說出口?

  「子凜,晚上去慶功!」

  「導演,我就不去了,我還要準備期末考試,你們去吧。」莫子凜猶豫一下,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如果讓他整晚在嚴真漁身邊,卻不能和她交談,那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確定?」導演不死心地追問。

  「嗯!導演,我很高興認識您!」他踩熄掉未抽完的香煙,很正式的和導演握手以示謝意。

  「那好吧,我不勉強你,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合作。你是個不錯的模特兒,真漁的眼光果然不錯!」

  聽到導演的話,莫子凜先是一愣,轉而輕輕一笑,無奈的掉頭離去。


  在慶功宴上,嚴真漁沒有看到莫子凜,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失落感,完全沒有廣告拍攝成功的那種興奮與喜悅,只能敷衍的吃著、笑著。

  她承認,自己根本就無法忘記他!

  即使努力把他視為空氣,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因為雖然看不到空氣,但它卻時刻圍繞在左右。


  「子凜,借我一些零錢,等我下班後還給你!」莫子探不等弟弟回答,就把魔爪伸向他的皮夾,一打開皮夾,她便看到嚴真漁的照片,仔細的看了又看。「照片上的女人是誰?你的女朋友嗎?」

  聽到二姐的話,莫子凜一邊擦著濕頭髮一邊竄出浴室,急忙搶過皮夾。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見他如此,莫子探更是驚訝不已。

  她這個老弟今天怎麼慌慌張張的?

  「給妳!我所有的零錢,不用還了!妳快去上班!」莫子凜掏出所有的零錢塞給她,想岔開剛剛的問題。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照片上那個女人是你的女朋友?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在皮夾裡裝女人照片的習慣?」想矇混過關,門兒都沒有!

  莫子凜沒有理會她,收好皮夾鑽進浴室裡,繼續擦乾頭髮。

  「臭小子,你少裝蒜!那個女人肯定是你的女朋友!」莫子探緊追到浴室,卻被莫子凜關在門外,她不甘示弱的大喊大叫。

  「二姐,妳不要再大聲喧嘩了!爸爸媽媽還在睡覺!」他受不了她的激烈轟炸,終於舉手投降。

  「你小子以前交過那麼多女朋友,我也沒有見過你把她們的照片放在皮夾裡,這次怎麼了?動真情了?」莫子探一臉好笑,看得莫子凜背脊發涼。

  「是,又怎樣?」

  「我不信!」

  「那……把零錢還給我吧,我不想借給妳了。」莫子凜很失望,連自家姐姐都不相信他對嚴真漁的一片真心,可見他以前壞事做得太多了。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不過,子凜,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嗎?我保密!」出於好奇,莫子探很想知道照片上的女人是誰,而且這女人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吸引力,讓她弟弟這般喜愛,甚至將她的照片隨身攜帶。

  「妳會保密?」

  「嗯!」

  「我要是信得過妳,那啞巴也能唱歌了!」

  「莫子凜,你、氣、死、我、了!」霎時莫子探美麗的面孔變得萬分猙獰,儼然成了一頭噴火的酷斯拉。

  莫子凜假裝看不到惱羞成怒的二姐,自顧自的跑到餐廳吃起早餐。

  莫子探緊隨其後坐在他身旁,剛才臉上的怒火已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誠懇,「子凜,如果姐姐再說一個理由的話,你會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妳說說看。」他難得一見二姐會有如此認真的表情。

  她輕咬下唇,眨動著漂亮的大眼,好像思考著什麼,轉而極為嚴肅認真的凝視著弟弟。

  「我喜歡她!照片上的女人,我喜歡!」

  「她叫嚴真漁。」莫子凜笑咧了嘴。

  姐弟兩人相視而笑,明亮傳神的雙眼中流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默契。


  週末,嚴真漁決定到超市瘋狂大採購,自從上次病倒後,她感覺自己的胃越來越難伺候,山珍海味不想吃,粗茶淡飯也吃不下,就連平日最喜歡的泰國菜吃起來也索然無味。

  看來她的嘴是越來越刁了,真不知道自己該吃些什麼才好!

  她漫無目的的挑選食品,購物籃裡大多是一些沒有營養的零食。

  「對不起,請問妳是嚴真漁小姐嗎?」

  嚴真漁轉身看去,一個陌生的男孩正對著她微笑。

  「妳別誤會,我叫從島,是莫子凜的朋友。你看,這是我的學生證。」

  正在選東西的從島,猛然間發現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經過悄悄和細心觀察之後,便確定此人正是照片上的女人。

  嚴真漁沉默不語,仔細看了看他的學生證,一看,果真是和莫子凜同一個學校。

  從島不禁失笑,「嚴小姐,我可以叫妳真漁嗎?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想和妳去街對面的咖啡屋小坐一下,我們聊聊,可以嗎?」

  她看了看他,思忖一會兒,便答應他的邀請。

  他們迅速結賬,離開超市,來到咖啡屋。


  「真漁,我知道這樣做很失禮,但是作為子凜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他整日消沉的樣子。」從島攪拌著香濃的咖啡,明亮的眼裡有著對朋友的關心。

  「你知道我和他的事情?」嚴真漁開始對眼前的男孩產生好感,不是因為他是莫子凜的朋友,而是因為他的善良與認真。

  「嗯,子凜都告訴我了。」

  「全部都告訴你了?」難道他把他們之間的事情都當故事講給別人聽?

  「不是全部,但多多少少瞭解你們之間的事。不過,請妳不要擔心什麼,我和子凜是多年的好友。」

  嚴真漁沉默不語,靜靜地注視他,心中卻漸起波瀾。

  「子凜他很珍惜妳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請相信我。」從島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臉,認真地說著莫子凜的近況。

  嚴真漁的心因為他的話而緊揪起來,為了掩飾緊張的心情,她低頭攪拌咖啡,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從島見狀,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繼續說:「真漁,妳能聽我幾句話嗎?」

  「你想說什麼?」她不敢抬頭看他,繼續手中的動作。

  「在這之前我必須先說明一下,首先,今天我們的相遇純屬偶然:第二,子凜並沒有向我抱怨妳什麼。」言下之意就是他們的談話,完全是他的臨時起意。

  「好吧,我相信你。」

  「那我說嘍!」

  「嗯!」她啜下一口咖啡。

  「子凜現在雖然每天有說有笑,但是我看得出他只是在強顏歡笑。他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對著妳的照片發呆。」看到嚴真漁的臉上有一絲動容,從島繼續說:「難道妳就真的能如此瀟灑的不當他是一回事嗎?」

  不能,真漁心中立刻有了回答,但沒有說出口。

  「真漁,有很多事情妳都不知道。那天子凜是想帶妳去看他的比賽,一次非常重要的比賽!可是那天他一直在等妳的電話,等到的卻是失望。我知道妳有不得已的原因,但請妳為子凜想一想吧,他是真心愛妳的!所以只要妳對他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忽視,都會令他難過。」

  從島的每句話都刺疼她的心,嚴真漁無力說些什麼,腦海裡閃過無數她和他相處的畫面,不論是快樂抑或是爭吵,都是她無法抹去的記憶。

  「那次比賽是其他地方的飆車手特意趕來向子凜挑戰,由於他無故缺賽,使得兩邊的人大動干戈打了起來。現在子凜的名聲非常不好,經常被他們取笑是縮頭烏龜,有些同伴也因此誤會他、鄙視他,說他臨陣退縮,丟光大家的臉。

  不過,所幸的是他對此事漠不關心。因為在他心中沒什麼能比妳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請不要懷疑子凜對妳的真心,好嗎?他從來沒有帶過任何一個女人去看他的比賽,也沒有為一個女人失魂落魄,唯有對妳一人!」

  聽完他的話,嚴真漁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拚命咬住下唇不讓哭聲逸出。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難受過,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不經意的冷淡和忽視會對他造成那樣大的傷害。

  是的,她不相信他是真心愛她的,不過現在就算明白他的真心,也已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因為她比自己想像中的更愛他。

  其實,她早已深深的愛上莫子凜!就像玉卓軒說的那樣,不要放棄他!

  對!她不能放棄他!

  如果錯過他,她一定會後悔的!

  「從島,我想見他!我想見他!」嚴真漁哽咽地說。

  「半個小時後,在老地點子凜有場比賽。」從島掏出面紙遞給她,欣然的笑了,看來他沒有白忙一場。

  「謝謝你!」

  從島笑著搖搖頭,看她匆忙跑出咖啡屋,心中卻有些遺憾,如果今天不是老媽的生日,他鐵定跟去看他們上演一段冰釋前嫌的感人戲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15:34

第八章

  嚴真漁無暇顧及剛剛採購的東西飛奔出咖啡屋,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濱海公路。此刻的她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偏偏遇到塞車,嚴重到連掉頭都有問題。

  她再也等不下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她付了車資,推開車門飛快的奔跑在公路上,冷風撲面,吹得她頭皮又疼又緊,喉嚨也干疼得要命,但這些都不能阻止她停下腳步。

  她只想飛快的跑到他的身邊,告訴他她是愛他的!她現在只想這樣做!

  她的呼吸亂了,胃裡只覺得有如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她忍不住停下來蹲在路邊乾嘔,同時看了看表。

  來不及了,她遲到了。

  遠處,轟鳴聲漸漸清晰,一些摩托車出現在地平線上,這代表他們的比賽結束了。無數摩托車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可是她沒有發現他的蹤影,摀搗著疼痛的胃部繼續前行。

  她絕不能放棄!她不能就這樣讓兩人錯過。

  到了目的地,她已經累到極點,雙腿早已麻木,只是有如機械般的行走,可眼前除了三三兩兩路過的汽車外,什麼都沒有。

  「子凜!你在哪兒?」嚴真漁懷著滿腔的委屈與難過大喊出聲,眼淚順著面頰流下。她癱坐在冰冷的公路上,任由汽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她恨死自己了!是她親手把自己的幸福給弄丟了!

  「有誰能幫幫我……」痛苦的聲音被冷風捲走,沒有人能回答她。

  「笨蛋女人,妳想被車撞死嗎?」

  猛地,她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抓起帶到安全的地方。

  她抬眼一看,是一張寫滿怒氣的俊臉。

  「子凜!」一瞬間,所有的委屈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死死的抱住他不放。

  這該不是作夢吧?她終於找到他了!

  「傻瓜!」莫子凜的怒氣全然消失不見。

  剛剛他在修理摩托車時,被一個夾雜著哭腔的叫聲驚動,循聲而來一見到那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真漁,那個在他心底的女人!

  他心疼地摟著哭泣的她,親吻她滿是淚水的臉,「妳這個大傻瓜!」他的心為她的淚水而揪疼,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子凜,都是我不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別離開我……沒有你在,我不會快樂的……我愛你……你別丟下我……」她泣不成聲地說著。

  莫子凜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兒現在就被他抱在懷裡,而且竟然還說著愛他!如果是夢就趕快醒過來吧,不要這樣折磨他!莫子凜忍不住用力扯扯臉。

  很疼耶!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真漁,真的是妳嗎?」

  「子凜,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可是我以為你不在了……我好想你!」她依舊死死的抱著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

  此時,莫子凜心中的狂喜難以言喻,只能緊擁著眼前的淚人兒,吻去她的淚水,一路吻下,最後停留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再說一次,說妳愛我!」

  他很怕是自己聽錯她的話,要知道,那三個字是他盼了很久才盼到的!

  「我愛你,子凜!我早已愛上你了!請你相信我!」嚴真漁含著淚在他耳邊訴說著愛意,她從不知道原來對喜愛的人表白,是一件如此令人開心的事情。面對他,她再也沒有任何顧慮與包袱,從今以後她要好好的愛他。

  「我更早一步就愛上妳了!傻女人,妳知道嗎?妳把我折磨得快瘋掉了!我受不了妳的不理不睬,更受不了妳用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對待我。看到妳每次轉身離開,我都想把妳抓回來,緊緊的抱著妳,哪裡也不讓妳去,只能留在我身邊!真漁,妳真的已經愛上我了,對不對?」

  「嗯!」她點著頭。想到曾經給他帶來的那些傷害,她的心又何嘗不是陣陣揪痛!

  就是因為他偷偷地入侵她的心房,她才會因此產生出一種抗拒,要好好守護自己,不讓自己為了一個男人而迷失方向。結果,她敗給了他,也敗給了自己。

  「那麼,妳不能反悔了!因為,除了我妳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知道嗎?」他忍不住以命令的口吻說著。

  「除了子凜,我的眼裡、心裡再也裝不下任何人!我只會愛你一個人!」語罷,嚴真漁主動吻住他,有些笨拙的挑逗他。

  面對她的熱情,莫子凜有些受寵若驚,看她這麼賣力的挑逗他,他忍住嘴邊的笑意,更加熱烈的回吻她,弄得懷裡的小女人嬌喘連連,而她的呻吟聲無疑點燃了他的慾火。

  莫子凜直感覺血脈僨張,但這裡可不是親熱的好地方,他猛然推離她的身體。

  「怎麼了?」嚴真漁眨動著明亮的大眼,頭腦還沉浸在剛才的熱吻中,不甚清醒,樣子煞是誘人。

  「沒、沒什麼,真漁……妳能給我嗎?」體內因她而起的慾火越燒越旺,這樣的耳鬢廝磨只是讓兩人之間的溫度逐漸升高。

  「什麼?」她不解地問。

  「這個……」他熾熱的大手伸進她的牛仔褲裡。

  這樣大膽刺激的挑逗令嚴真漁無力招架,不禁癱軟在他的臂彎中,「子凜,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她嬌嗔著。

  莫子凜強忍著心理以及生理上的渴求,將她打橫抱起安置在摩托車後座,隨即迅速跨上摩托車,迎著風甩了甩頭,好使自己能清醒過來。

  一切準備就緒,摩托車猶如離弦之箭消失在車陣中。


  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穿過,灑落在糾纏在一起的兩具軀體上,嚴真漁嬌懶的躺在莫子凜的懷裡,柔軟的小手輕輕撫摸他熟睡的臉,昨晚的事情歷歷在目,令她不禁羞澀起來。

  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莫子凜被她不安分的手給擾醒,寵溺的親吻她。

  「子凜,你會笑話我嗎?」她摀住他的嘴,很認真的問。

  「笑妳什麼?」

  「笑我是一個二十六歲的老處女!」

  「傻瓜,我怎麼可能笑妳呢!高興還來不及呢!」

  雖然他不是一個有處女情結的人,但當他得知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心中不禁感謝她把自己的純潔交給了他!

  今後,他會更加疼愛她。

  「真漁,以後妳就只能屬於我一個人,知道嗎?妳是我的!這輩子妳都別想離開我!」他低沉的聲音霸道的訴說對她的疼惜、佔有。

  誰都別想得到她!這輩子他都會牢牢的把她圈在懷裡,哪裡也不讓她去!

  莫子凜掠奪她的唇瓣,絲毫不容她多想。

  嚴真漁根本無法抗拒他的熱情,他的聲音、他的體溫、他的味道……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滲透到她的身體裡。

  「沒有你在的地方,我是不會去的。」嚴真漁從不知道原來被所愛的人疼愛是如此的幸福,兩人就算經歷過再大的誤會也是微不足道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接受彼此,願意相擁著走過每一天。

  窗外的陽光格外燦爛,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一味沉浸在情人的話語中……


  時間在兩人的甜蜜日子中不知不覺地飛逝,轉眼間莫子凜大學畢業,他放棄了外國私人企業的高薪聘請,而是用自己多年的積蓄經營起一家專賣店,凡是與摩托車相關的東西他的店裡都可以買得到。

  雖然嚴真漁對摩托車一竅不通,但是看到他做得很開心,也就跟著開心。對他,她有足夠的信心。

  「真漁,乖,起床啦!再不起床上班就要遲到了!」莫子凜趴在嚴真漁的床邊,像個叫小孩子起床的父親一般,口氣中充滿對她的疼愛。

  自從兩人正式交往之後,莫子凜便把她的家當作自己的家,一周總有三天泡在這裡,剩下的四天不是在自己家,就是在店裡。

  「唉,夜太短!」她伸著懶腰,不情不願的爬起來。

  最近她怎麼總是這樣嗜睡!

  「按照妳昨天的吩咐,這是今天的早餐。」莫子凜把早餐一一端了上來。

  嚴真漁看到桌上的三菜一湯,還有香噴噴的米飯,口水猶如決堤的洪水般地流了出來。

  「妳這早餐明明就是一天的三餐嘛!最近妳的胃口怎麼這樣好?」連他一個大男人都不及她吃得多。

  「肚子里長蟲了。」她自顧自的大吃起來。

  正如他說的,最近她好像豬一樣,能吃能睡!不過,也許是心情好的緣故吧!

  莫子凜為自己做了份簡單早餐,兩人隨便閒聊著工作的事情,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

  「真漁,妳已經遲到了。」莫子凜瞪著牆上的時鐘,吶吶地說。

  「沒關係,今天是公司員工體檢的日子,晚一點去沒關係。」嚴真漁依舊享受著豐富美味的早餐。

  「對了!妳的那個上司知道妳已經名花有主的事情了嗎?」莫子凜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要知道那個經常出現在她身邊、看起來很有風度的男人可是他的頭號情敵,之前他們的誤會,多多少少也和他大吃人家的飛醋脫不了關係!

  「哦,你是說卓愷呀?」

  「卓愷、卓愷,叫得這樣親!」他不滿的撇撇嘴。

  「小心眼!人家叫玉卓愷,是公司的執行長。你放心,他是看不上我的!」

  「那可說不准!世界上懂欣賞的男人不單單只有我一人!」莫子凜乾脆把她抱坐在腿上,狠狠親了親她的臉蛋,「喂,女人,妳胖了,臉頰終於有肉了。」

  這才對!肉呼呼的女人抱起來才舒服嘛!

  嚴真漁不屑的瞟他一眼,什麼叫懂欣賞啊!難道她就那麼不堪?

  「懶得理你!我要去上班了!」掙脫開他的懷抱,她匆忙地準備去上班。

  「記住,除了我,妳已經沒得選了。」莫子凜不忘再次提醒她。

  他並不是想就此圈住她,而是不想讓他們之間再因為誤會而彼此受傷,這樣看似霸道的命令其實是他對她的甜蜜言語。

  「喂喂喂,不要這麼急著出門,吻別,來個吻別啦!」

  不容她反對,莫子凜猛地將她壓在牆上,深深地印下一個溫柔纏綿的吻。


  醫院--

  「嚴小姐,最近妳感覺身體狀況和以前比起來,有沒有什麼異樣?」

  「異樣……有!比起以前,飲食和睡眠有了很大的不同。」

  「怎樣的不同呢?」

  「食量大了,而且我總是覺得睡不飽。」

  「月事呢?正常嗎?」

  嚴真漁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哦……」醫生意味深長的長吁一聲。

  「醫生,我生病了?是不是很嚴重?沒關係,您直說就是了!」隨著醫生的歎氣聲,她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如果她的健康狀況真的出了問題,那她得趕快治療啊!

  「現在還不能確定,一會兒妳去婦科做個檢查吧!」醫生奮筆疾書的在病例簿寫下一堆鬼畫符般的字。

  「婦科?」嚴真漁不禁困惑的看著醫生。

  「對!雖然我不是婦科大夫,但也多少略知一二,從剛才我對妳身體上的狀況來推測,妳大概是懷孕了。所以,為了確保妳的健康,妳還是去婦科再做一次檢查比較好。」醫生實話實說。

  「懷孕!?」嚴真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會呢?他們明明每次都做好了防孕措施的!

  「醫生,您搞錯了吧?」她小心翼翼的問。

  這可牽扯到一條小生命,絕不能兒戲啊!

  「所以,我才叫妳去婦科檢查嘛!」

  「我去!我去!我馬上就去!」她飛一般的跑出診室,直奔婦科。


  天呢!怎麼會是這樣?她竟然真的懷孕了!

  手持診斷單,嚴真漁不可思議的盯著上面的字句。

  她真的懷孕了!而且已經一個多月了!不知是因為激動抑或是無措,她的手不停地顫抖。

  她該怎麼辦?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這時,手機鈴聲驚醒了腦中一片混亂的嚴真漁。

  「喂……卓愷呀……我?我很好啊……放心吧,健康得很,你呢……哦……中午?抱歉,我有約了……好的,下次吧,再見!」她隨便扯了個謊話推掉玉卓愷的午餐邀約,匆匆關上手機,慢慢地走出醫院。

  她漫無目的的順著街邊閒走,正巧路過一家幼稚園,、忍不住停下腳步,直勾勾的盯著一群小孩子們開心的玩遊戲,一張張的小臉上洋溢著純真無邪的笑容,在燦爛的陽光下,幼稚園內一片歡聲笑語,就算再怎麼美麗的景色在孩子們的童顏面前,都會失去絢爛的顏色。

  不知不覺間,她被孩子們的笑容所感染,他們毋需華麗動聽的言語就能輕易感動她,這股感動猶如浪濤拍岸般衝擊著她的心,猛然間,為她茫然且飄忽不定的心找到了方向。


  嚴真漁回到家,坐在梳妝台前怔怔地盯著鏡中的自己,細細回想自己曾經走過的路。

  在這簡單平淡的生活,她活得泰然寧靜,心頭總是牽掛著……

  牽掛什麼?當然是開啟她心扉的那個男人。

  子凜,我懷孕了,有了你的孩子……你要不要他呢?

  莫子凜的反應,這才是最令她擔心的問題。

  他比她小三歲,有做爸爸的心理準備了嗎?況且他的事業又剛剛起步,正是陰始有所作為的時候,突然蹦出一個孩子……可能、也許、說不定會成為他的羈絆,她不確定他會欣然接受這個孩子。

  可是,她好想生下這個孩子。

  怎麼辦?該怎麼辦呢?她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

  乾脆來一個先斬後奏吧!

  到那個時候他要是甘於接受父親這個頭銜,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倘若他阜說一個「不」字,她挺著大肚子轉身就走,絕不多說一個字。

  反正,這個孩子她是生定了!

  既然如此,那麼現在她就要去買一些營養食品,給予孩子最充足的營養。


  嚴真漁戴上墨鏡,匆匆出門,直奔一家大型藥店。她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生怕被熟人認出來,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挑選了一大堆營養食品;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聲音喚住了她。

  「真漁,是妳嗎?」

  嚴真漁轉過頭來,一個男人朝她走來,他所擁有的那張俊秀得不像話的臉,她可是一點都不陌生。糟糕,她竟好巧不巧的碰上熟人了。

  命啊,命啊,怨不得別人!

  「啊,卓軒,好巧!竟然在這裡遇見你了。你生病了嗎?」她有些不安地問,心中暗暗祈求千萬不要讓事情露餡。

  「我是來買消炎藥的。真漁,倒是妳,又生病了?咦?外面陽光不大啊,妳為什麼要戴墨鏡?」玉卓軒在吃驚之餘,有著更多的疑惑。

  「我沒有生病。」她連忙否認。

  「真的嗎?」玉卓軒不太相信地看著她。

  「真的!」她有些慌張的點頭,「好啦,我不耽誤你了!先走了,再見!」

  「再見!真漁,記住,身體不舒服要去看醫生,不可以亂吃藥!」玉卓軒一再叮嚀。

  他見識過她照顧自己的本事,實在是不敢領教。

  她的雙手提著大包小包的,騰不出來揮手再見,只好點點頭當作是回答。

  忽然,玉卓軒從地上拾起一張結賬單,是她剛剛掉的。「怎麼這麼多保健食品!維他命、增強免疫力、胎兒保健……」他忽然提高了嗓門喊道:「胎兒保健?」聲音之大,以至於引來旁人的異樣目光。

  這麼說,真漁懷孕了!那麼孩子是誰的?一定是她男朋友的!可是為什麼不是那個男人來買這些東西呢?

  玉卓軒暗自思忖了一會兒,又聯想到她剛剛奇怪的行為,不由得不安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玉卓軒忍不住為她擔心了起來。

  他轉念一想,這畢竟是她的私事,如果貿然詢問她也不太穩妥,還是再等等看吧!況且,這也只不過是他的推測。

  玉卓軒帶著疑問與不安離開了藥店,心想,必要的時候他應該通知哥哥。


  回家後,嚴真漁一一拆開包裝,把使用說明看了又看,生怕看錯一個字。

  隨後,她斟上一杯溫水,倒出一把藥片和膠囊,吞下藥,她情不自禁地輕撫肚子。

  真是不可思議,她的腹中竟然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呵呵,好開心呀!從現在開始,她會不顧一切的保護這個小生命。

  這時,電話響了,嚴真漁拿起話筒,電話彼端是她最想聽到的那個聲音。

  (真漁,一會兒有朋友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體檢怎麼樣?肚子裡有沒有蟲?)他的聲音包含對她無盡的溫柔。

  「沒有蟲,我很健康啦!」但是有了一個孩子。當然,這句話她只是悶在心裡說。

  (那我就放心了。真漁,我想妳了,沒有妳我睡不著。)莫子凜開始撒嬌了起來,才分開不到一天就如隔三秋,看來他是離不開她了!

  「子凜,你……」

  她很想說:子凜,你怎麼還像孩子一樣撒嬌啊!你知道嗎?你已經當爸爸了!但是這些話嚴真漁說不出口,只能心中連連歎氣。

  (什麼?)

  「沒什麼,今晚你要和朋友去飆車?」

  (可能吧!怎麼了?)

  「可不可以不要去?」現在她最怕他去飆車,一想到電視上經常播放的交通事故,她的心就跟著擔驚受怕,真怕有一天他……不想了、不想了!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放心?怎麼能教她放心!

  (真漁,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聽到他的話,她不禁莞爾。

  「子凜,我累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不要玩瘋了!」她盡量表現得很輕鬆,心卻揪得死緊。

  (遵命!妳要乖乖睡覺,記得想我!晚安!妳先掛斷吧。)

  「這次換你先掛斷吧。」

  (那好吧,我就委屈一次。)

  沉默了片刻,莫子凜掛斷電話。

  聽著電話中嘟嘟的聲音,她的淚水悄然落下,輕輕撫摸著小腹,一股難言的複雜心緒油然而生。


  清晨,莫母為兒子整理房間,她這個兒子平日難得回家一趟,不是住在店裡就是住在女朋友家。

  唉,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

  不過,這可是全家人第一次看到兒子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換女朋友,不由得對他現任的女友頓生敬意。

  說起她這個不露相的「兒媳婦」,全家除了莫子探之外,其他三人連她的照片都沒見過。

  只能從二女兒的口中間接得知是個外表清秀的女人,至於性格,她也不清楚。每次追問兒子女朋友的事情,他總是三言兩語的敷衍,說什麼等人家答應嫁他的時候再領她進門。

  算了算了,看他的態度這麼強硬,他們也只好先收起濃厚的好奇心,就等著兒子求婚成功的那一天了。

  但願不要等他們都有孩子,孩子都會叫爺爺奶奶了才把媳婦領進家門!

  當她在整理床單時,一張照片順勢落在地上,她俯身拾起,眼前猛然一亮。

  照片上的女孩一定就是她那素未謀面的「兒媳婦」,清秀的面龐上一雙清朗的大眼睛,一臉嫻靜,雖然不是什麼大美女,卻也出落得文靜秀氣,教人看了就覺得很舒服。

  「孩子的爸,快來看,有好東西看喲!」

  莫母一看到嚴真漁的照片,就非常非常喜歡她,二話不說便急忙奔向老公。

  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更何況還是「兒媳婦」的照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15:54

第九章

  若問全世界最辛苦的職業是什麼?

  答案毫無疑問就是--為人父母!

  對此,嚴真漁就深有體會。她這個准媽媽每天不僅要大把大把的吃營養食品,還要很辛苦的對四周的朋友隱瞞這件事,並把所有的藥和診斷單都嚴嚴實實的藏好,絕不能露出一點馬腳來。

  不過,更辛苦的還是拒絕莫子凜對她的熱情索求,使她不得不在他的勾引下,還要保持清醒,免得影響到胎兒的成長。

  當然,每次遭到她以工作勞累為理由拒絕他的熱情時,莫子凜在心疼她的同時,心中也會升起小小的抱怨,深愛的女人在懷裡,卻什麼事都不能做的純睡覺。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子凜,最近工作忙嗎?」嚴真漁擦拭微濕的頭髮,爬上大床。

  莫子凜靠坐在她身旁,正津津有味的看書。「嗯,有點兒,但還應付得來!」

  「這麼說,生意很不錯嘍!」

  「還不錯。」他合上書摟過她,為她擦拭濕頭髮。

  看到他這麼高興,她不禁莞爾,可是內心卻十分矛盾,一方面她很高興他的生意興隆,另一方面她又怕他事業剛剛起步,會不接受孩子的來到。

  「子凜……」她依偎在他寬碩的懷裡,怯怯地喊。

  「什麼?」

  「你……喜歡小孩子嗎?」她小心翼翼的問,心慌的期待他的答案。

  「什麼小孩子?就是那些調皮搗蛋的小玩意兒嗎?」

  「唉,算了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

  天啊!他竟然把孩子當成小玩意兒,可見他從沒考慮過這些問題!他……還不適合做爸爸。嚴真漁感到洩氣。

  「真漁,過些天我要去出差,妳要什麼禮物嗎?」他玩弄著她的長髮。

  「我只要你一路平平安安就好。」

  聽到她的話,莫子凜激動的摟緊她,親了又親,捨不得放下。

  他迷戀她身上那股自然純淨的味道,正是這樣平淡簡單的生活,才讓他感到萬分的幸福:有她在,他便知足。

  「子凜,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還用求的?」

  「答應我以後不要去飆車了,好不好?」

  她知道這樣的想法是阻攔他的愛好,很霸道、很任性,但她不能總是這樣心驚膽戰的為他的安全而擔心;更何況,現在她還有了他的孩子。

  每次聽到他發動摩托車的聲音,她的心就揪得好緊,他每一次的加油、每一個拐彎,都牽動她的心,她真的怕他會發生什麼意外。

  聽到她的懇求,莫子凜沉默了,臉上出現了些許為難,他明白她是為他好,可是讓他一下子放下最愛的活動,他不禁有些為難。

  「子凜,求你!答應我吧!我害怕有一天你會……」看到他猶豫不決,她急得淌出了眼淚。

  「傻瓜,我哪有那麼容易死!好吧,我答應妳就是了!妳快別哭了!」

  他輕輕吻去她的淚,能懷抱著心愛的女人,他還要求什麼呢?

  為了她,他可以不再去飆車,雖然有些遺憾,但是為了她,值得!


  嚴真漁坐在辦公桌前翻看日曆,仔細算一算日子,她已經懷孕有兩個月了,小腹還沒有什麼變化,醫院會不會搞錯了?

  不、不會的,已經親眼看過超音波,不會錯的!她是不是該在家休息了呢?再這樣工作下去,可能會影響到胎兒的生長發育。

  嚴真漁越想越覺得事不宜遲,她盡快辭職的好。

  她隨手抓起紙和筆,寫下辭呈。寫完後,她找出一隻信封將辭呈小心翼翼的塞進去,忍不住將它拿在手裡反覆的看了又看。

  要不要去告訴玉卓愷一聲呢?如果告訴他又會被追問,還是算了吧,等過兩天再向他解釋好了,反正他現在這麼忙,應該也沒空分心理會這些事情。

  到了中午,她把辦公室的東西整理了一番,把該帶走的東西全都打包裝箱,又趁著上司去吃午餐的空閒時間,悄悄潛進他的辦公室,把辭呈端端正正放在辦公桌上。四下張望,還好沒有被人發現,她又悄悄溜了出去。

  告別自己待了許久的辦公室,嚴真漁真有些不捨,但是沒有辦法啊!因為她就要當母親,她必須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寶寶,不想有任何意外發生。


  回到家,嚴真漁放下東西後,躺在床上,心又飛回了公司,不由得想著公司裡的人突然接到她的辭呈之後會是什麼情況?

  突然,急促的電話鈴聲擾亂了寧靜的午後,她戰戰兢兢的拿起話筒,生怕是公司打來的電話。

  (真漁!想我了嗎?)電話裡傳來了莫子凜輕快的聲音。

  「呵,你想嚇死我呀!」她驚魂未定,不禁拍了拍胸脯。

  (妳背著我在幹什麼勾當?還嚇死妳!)

  「沒什麼,那邊的工作都順利嗎?」

  他出差已經五天了,差不多是該回來的日子了。

  (非常順利!)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嗯,呵呵,想我了?那我就明天回來吧!)

  「好。」等他回來之後,再扯謊跟他解釋她辭職的事情吧!

  (乖乖等我!)

  「囉唆!」

  (明天見!這樣不囉唆了吧!)莫子凜忍不住逗起她。

  「好!」她偷笑,準備掛上電話,可電話另一頭卻傳來一個哭求的聲音。

  (真漁,不可以這樣敷衍我!吻別、吻別啦!)

  啐!她一臉鬼笑的掛斷電話,不管他服不服氣!

  然後,她心情舒暢的睡了一個香甜的午覺,起床後又去買了一大堆想吃的東西,都說孕婦會有害喜的情況,可她就奇怪了,怎麼吃都不覺得噁心。

  「寶寶,媽媽給你買了最愛吃的酸梅喲!」其實是她愛吃。

  嚴真漁打趣地同腹中的小生命說話,心卻飛到在異鄉的愛人身上。


  傍晚,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了,天空雖然沒了霞光,還隱隱透著鴿灰的暮色。

  嚴真漁坐在落地窗前,一面憧憬著未來,一面津津有味的享用美食,心想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

  忽然,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擾了她的幻夢。

  誰啊?難道不會按門鈴嗎?

  門剛一打開,嚴真漁就看到一張陰沉沉的撲克臉。

  「卓、卓愷,你怎麼來了?」一看到他,嚴真漁不禁瞠目結舌。

  老天,剛離開公司不到一天就被人追了過來,而且竟然還親自殺上門來。

  「妳給我解釋清楚!妳為什麼要辭職?」玉卓愷幾乎是命令的口氣,顯得陰沉可怕。

  嚴真漁生有幾分畏懼,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嚴厲。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被他這樣一吼,越說聲音越小聲。

  他沉默不語,一個勁兒地死盯著她。

  他要真信她的鬼話,那他還是玉卓愷嗎?

  「是不是因為妳懷孕的事情?」

  有那麼一刻,嚴真漁因為他突然進出的話而僵住,雙眼圓瞪的盯著他那張嚴肅的臉。

  她嘴巴張得老大,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就這樣癡呆的看著。

  「請進吧。」她好不容易回過了神,才想起要請他進屋。

  既然被戳穿了,那她也就放心的解釋給他聽好了。

  「你要喝什麼?」

  「隨便!妳為什麼要對大家隱瞞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中午巧遇他老弟,他還不曉得她懷孕的事,等到他下午急忙趕回公司詢問她時,她早已辭職!

  這更教他心急如焚,心想乾脆殺她個措手不及找上門來!以公司執行長的身份,更是以一個好朋友的身份,前來關心她。

  「是卓軒告訴你的吧?唉!早就知道會露餡。」

  「妳打算瞞多久?妳以為妳可以瞞多久?」玉卓愷吞下一杯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責怪似的數落著。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嚴真漁痛苦無奈的搖搖頭,說老實話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為什麼不告訴他?」

  她深深歎了口氣,「我怕,怕他會不要這個孩子……」

  房間內靜靜的,沒人再開口,只聽到玉卓愷的歎氣聲。

  突然,開門聲響起,等屋內人反應過來時,來人已經滿臉詫異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子凜,你怎麼回來了?」嚴真漁不知所措的凝視他。

  他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他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緊繃著臉看向另一個男人,內心充滿悒鬱與不安。

  「子凜,這是玉卓愷,是我公司的執行長;卓愷,這是莫子凜,他是我的……男朋友。」她尷尬的看了看玉卓愷,言下之意莫子凜就是孩子的父親。

  兩個男人互相問候,但是氣氛依舊沉悶。

  「我還是先走了,你們談吧。」莫子凜沉不住氣地說。

  他連忙趕回來,就是為了能早日見到她,可是一進家門就看到他們兩個人並肩而坐,沉默不語,房間內的氣氛曖昧不清,這要他如何釋懷?更何況,他對玉卓愷一直心存芥蒂、耿耿於懷,這點她不是最明白的嗎?

  「子凜!」嚴真漁知道他誤會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就不能大方一些嗎?她心裡忍不住對他怪責起來。

  「真漁,我先走了,注意身體。」玉卓愷起身要走,他實在不想介入他們之間,不希望她因此受到傷害。

  現在這種場面,他這個局外人還是自動消失比較好,但是在走之前他有話對眼前這個神情陰騖的男人說,作為真漁的朋友,他有義務這麼做!

  一股緊張的氣氛瀰漫在三人之間,彼此各自懷著不同的想法。

  「莫先生,我想和你談談。」玉卓愷毫不含糊的說。

  嚴真漁忍不住驚呼出聲:「卓愷!」她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想也不想地便開口阻止。

  對於玉卓愷的邀請,在莫子凜看來更像是挑戰,「好吧,在哪裡?」

  「就在這裡。」他不僅要讓他知道這件事,也要讓嚴真漁快快清醒過來,隱瞞與逃避事實無疑是把她推向死胡同。

  「卓愷,你不能這樣!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嚴真漁驚慌地叫喊,死命拉住玉卓愷,想盡辦法就是不要讓他講出來。

  他們奇怪的對話和舉動使莫子凜疑惑不悅,心裡像是有一團火一樣在燃燒。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是要向他挑明他們要私奔嗎?

  「真漁,妳讓開!」莫子凜怒氣沖沖的拉開她,和玉卓愷對峙。

  面對這位器宇軒昂的男子,他總覺自己低他一等,敗於年齡、敗於氣量、敗於閱歷;也正因為如此,才老是造成他和真漁的誤會,他害怕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使他失去了她。他怕極了!

  嚴真漁被莫子凜這麼一推拉,險些跌倒,好在玉卓愷眼明手快將她拉到身後。

  「真漁,乖乖在一旁,我們不會有事的。」他鎮靜的安慰擔驚受怕的嚴真漁,「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必躲躲藏藏!」

  「說吧,什麼事情?」莫子凜已經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他倒是要聽聽什麼事情要躲躲藏藏不能見光!

  玉卓愷看了看欲言又止、侷促不安的嚴真漁,稍微頓了頓,緩緩地開口:「真漁,她懷孕了。」

  玉卓愷的話雖然低沉,卻好像一枚原子彈在莫子凜的腦中炸開,完全亂了……

  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莫子凜不可思議的將視線慢慢移向嚴真漁,只見她縮在玉卓愷的身後,用恐懼的眼神凝視他,好似他是一個索命鬼似的。

  看到她把那個男人當成救生浮木一樣緊抓著不放,莫子凜心中頓時燒起一股怒火,每多看他們一眼,這怒火便燃燒得益發猛烈;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活像是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小丑。

  「懷孕了?哼,那好啊,是誰的孩子?」

  莫子凜口不擇言的說出這句令他們無法預料到的話,房間裡頓時一片死寂。

  「莫子凜!你滾!給我滾得遠遠的!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滾!」嚴真漁歇斯底里的大吼,眼淚一下子從眼中迸出。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玉卓愷也嚇到了,他本想好好告訴莫子凜嚴真漁懷孕的消息,哪知會弄成這樣!看來這小子對他的誤會很深呢!

  顧不上多解釋什麼,他安撫著嚴真漁憤怒失控的情緒,如果他們再繼續爭執下去,會害她動了胎氣。

  「莫先生,請你先離開吧,這件事情我會再向你解釋清楚!請你先冷靜下來,看來我們之間確實存在不小的誤會。關於這點,我們改日見面時再聊。」

  玉卓愷摟過嚴真漁因為發怒而不斷顫抖的身體,趕緊為她披上一件外套。

  莫子凜看到他們如此親密的舉止,更是憤怒不已,他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臉上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痛苦,隨即摔門離去。

  房間內,靜了下來。

  「真漁,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對不起。」玉卓愷感到萬分的歉疚。因為如果不是他多事,就不會鬧出這樣的誤會。

  「不怪你,都怪我、都怪我……」說著,嚴真漁再也無法壓抑心底的悲痛與委屈,眼淚奔流不止。

  她是那麼的愛莫子凜,可他……竟如此的傷害她!

  窗外的夜色正濃,她的心就像投射在海面上的月光,隨著浪花擺動不得平息。


  莫子凜率性的又喝掉一瓶伏特加,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二瓶了,但他除了感覺喉嚨火辣辣的燒疼之外,絲毫沒有醉意,他的頭腦反而比任何時刻都要來得清醒。

  輕柔的音樂隱含些許的曖昧,引得幾個不安分的女人主動親近他,但都被他用陰狠的目光給拒絕了。

  慢慢踱出酒吧,夏日的夜晚少了幾分白晝時的悶熱,南風帶著一絲清爽徐徐吹來,大街上形形色色的遊人因夜的降臨,而變得神采奕奕,五光十色的霓紅燈光映滿街頭,令人目眩神迷。

  莫子凜無心留意那些與他擦肩而過的人,茫然的走在街道上,任何事物都無法把他的思緒從迷惘與失落中拉出來。

  不知不覺,他來到市中心的廣場,一屁股坐在噴水池邊,任由水花濺濕他的衣服、頭髮;望著水面映出的倒影,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頹廢狼狽的男人就是向來瀟灑自如的莫子凜。

  真漁,妳懷孕了……我知道孩子是我的,可是我受不了被蒙在鼓裡。

  為什麼要讓另外一個男人來告訴我我成為準爸爸的消息?為什麼?妳知道我心裡的感受嗎?真漁,為什麼妳總是要對我隱瞞心事,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妳信任嗎?妳知道嗎?妳對我的忽視真的令我很難過。

  想著想著,莫子凜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真漁,或許在妳眼裡,我根本是一個毛頭小子,不配做孩子的父親,對不對?

  現在有那樣一個出色的男人站在妳面前,妳就可以拋開我了。曾經,妳說妳愛我,怕也只不過是因為妳空虛寂寞,想找一個傻瓜解悶吧!而我卻心甘情願的當這個傻瓜!

  莫子凜,你遭報應了!曾經傷害過那麼多女孩子,現在你也終於嘗到被人拋棄的滋味了!他在心裡不斷地吶喊。

  他不願承認這些是事實,因為這分明是拿刀子戳自己的心。

  在她面前,他不願扮演一個弟弟,他要做一個能帶給她幸福快樂的男人,一個值得她依靠信賴的男人!可她總是不給他這個機會,就連懷孕的事情都不願讓他知道。

  莫子凜忿然起身跳進噴泉池中,任由池水淋透他的全身,教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根本放不下她,也不可能放下她!

  可她偏偏要他滾出她的生活!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莫子凜憤恨地大吼。

  突然,轟隆一聲,一記悶雷響起,接著下起傾盆大雨,像要把這世界淹沒了一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16:24

第十章

  迷迷糊糊之間,莫子凜隱約聽到家人的聲音。

  「媽媽,子凜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啊?」

  他在家嗎?是大姐的聲音,他聽出來了。

  「醫生說他已經沒有危險,我們慢慢等吧。」

  他怎麼了?聽到媽媽在哀聲歎氣?

  等等,我馬上就醒,你們等一下!

  可是他的眼皮好沉好重,怎麼也睜不開。

  「這個傻小子幹什麼去淋雨?」莫子探心疼似的責怪弟弟,手則是輕輕覆上他的額頭,「還好,已經退燒了。」

  連二姐也來了!

  「早上他都快把我和妳爸爸嚇死了!他剛剛踏進家門就摔倒在地上,頭也跌破了,然後就一直迷迷糊糊的胡言亂語,渾身燒得滾燙。」一想到兒子早上狼狽不堪的樣子,莫母被嚇得像失了魂魄一樣。

  媽媽,為什麼妳說的事我都不記得了?莫子凜在半夢半醒間努力回想媽媽描述的事情,可是他沒有絲毫的印象,倒是昨晚淋了一夜的雨還是印象深刻,因為那時他哭了,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而哭。

  「傻瓜!他肯定是被人甩了!」莫子探歎了一聲。

  二姐,閉上妳的烏鴉嘴!妳想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嗎?

  莫子凜因為氣不過二姐,一股怒氣迫使他睜開眼,要當面和她對質;但眼前一片模糊,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子凜,你醒了?子揭、子探,妳們快去叫醫生來!還有給爸爸打電話!子凜,你把媽媽嚇壞了。」莫母慌忙地說著,也慶幸兒子總算醒過來了。

  「媽媽,我昏迷了多久?」莫子凜沙啞地開口,那乾澀的喉嚨像是有幾百天沒喝水一樣的難受。

  「兩天一夜。」

  天啊!那……這兩天大家豈不是擔心死了?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他慢慢喝下水,咳了幾聲,喉嚨暫時舒服了。

  「只要你醒過來就好了。」她撫摸兒子的臉龐:心疼他的臉頰消瘦了,;口訴媽媽,發生什麼事情了?」

  突然被母親這麼一問,莫子凜頓時語塞,側過頭默不作聲,不愉快的畫面像播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從腦海中迅速閃過,真漁恐懼不安的神情、他滿腔怒火的喊罵……都令他悔恨不已,忍不住咒罵一聲,向床邊忿忿揍下一拳。

  莫母急忙阻止他,「子凜,是不是為了真漁?你高燒昏迷時,一直斷斷續續的喚著她的名字。」看到兒子為情所傷,做母親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卻無法幫他。

  「媽媽,給我一些時間吧,我需要安靜。」

  他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理不清的愁緒,更有著化不開的落寞。


  懷著對莫子凜的怨懟,嚴真漁度日如年般的過日子,想他卻又不想見他,怕一見面就會勾起彼此之間那刺人的傷痛。

  離開子凜吧!這樣沒有愛,也沒有痛楚。沒有愛,也不用再付出;即使有了愛,也未必能彌補她心裡的傷痕。

  現在的她,只有苦笑。

  黃昏已至,她手握一杯熱茶靠著落地窗席地而坐。

  「寶寶,媽媽好失敗啊……」

  現在這個小生命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為了孩子,她可以忍受所有的委屈。

  她輕輕撫摸日漸隆起的小腹,心中充滿無奈與對孩子的歉疚。她凝望窗外那片廣袤無垠的大海,海天一線,因日落而變得一片絳紅,橙色的餘暉潑灑在起伏不斷的海面上,好似一塊正在抖開的絲綢,顯得唯美夢幻。

  她癡癡的凝望著窗外的一切,猛然間回過神,迅速拿出相機捕捉這得之不易的畫面,難掩其激動之情。

  這是她二十七年來第一次發現,原來日落是這樣美不撈收的景色!它雖然美得不夠絢爛,但在她看來,它絕對美得真切、美得精采、美得不矯揉造作。

  當落日沉下大海的一剎那,便是她一直在苦苦追尋的畫面,一幅令她心醉不已的畫面!

  找到了!爺爺奶奶,我終於找到了!

  嚴真漁的心隨之雀躍起來,平淡的度過了二十七年,直至今日她才真正發現落日的存在,真正領略落日的美。

  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覺呢?

  她平靜的凝視窗外,心中漸漸有了答案。

  她所追尋的景色究竟是美在哪裡?當然是在於觀賞者以何種心境去欣賞,相同的景色會因為不同的心境而呈現出不同的感受。以前在她眼中,日出與日落只是代表清晨和傍晚,她從來不會去理會它們,只是按照它們的交替,踏出生活的腳步;這樣平淡無味的晝夜交替,又有什麼理由教人過分注意它們的存在呢?

  過去的二十七年中,她一直忽視身邊的事物,可往往這最簡單的東西才是最真、最能激起心靈的共鳴。

  現在的她在經過愛情的洗禮之後,也只能望著落日平撫情傷……

  若生命是璀璨的光輝,為了那一剎間,值得賠上一輩子嗎?

  她的臉上揚起一抹久違的笑容,和那正住在她子宮裡面的小生命竊竊私語。

  也許那落日餘暉讓她得到慰藉,她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微笑在她清秀的臉龐上綻放:為了生命中那一剎間的璀璨,她願意賠上一輩子!


  「莫子凜,我真替身為一個男人的你感到羞恥!」莫子揭繃著一張臉,冷厲的大眼中有著對弟弟的鄙視。

  「莫子凜,我真想把你剁了拿去餵豬!」莫子探好像怪獸酷斯拉一樣,對著默不吭聲的弟弟猛噴火。

  「子凜,你不能這麼尖酸刻薄的傷害真漁,這對她太不公平了!爸爸命令你馬上去向她陪罪道歉!直到人家原諒你為止!」向來好修養的莫父皺起眉頭,大聲喝斥兒子。他的兒子怎能做出如此不道德的事情呢?這跟無賴、流氓有什麼分別!

  「子凜,去和真漁道歉,還有你馬上和她結婚!」莫母的態度更是極為嚴肅認真,她絕不允許兒子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情。

  就在一個小時前,莫子凜禁不住家人施加的壓力,終於把他和嚴真漁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其中包括她懷孕的事情。

  結果,他的下場是被家人包圍住,個個好像都把他當作一個無惡不作的流氓般進行嚴刑逼供。

  「你們都誤會了!不是我不想負責任,而是我……唉,而是我受不了真漁總是對我有所隱瞞,連她懷孕的事情都要瞞著我,這分明就是不信任我嘛!」

  他忍不住為自己叫屈。雖然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該污蠛她,可還不是因為他太愛她的緣故。本來他應該是第一個知道她懷孕的人,可是她不知怎麼想的,偏要對他隱瞞。她這樣的作法教他怎能不生氣!

  「你都不知道她要對你隱瞞的原因,就隨意傷害人家,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既然她是你選擇的女人,你就要相信她,你怎能無恥到把她和孩子推給別的男人呢?」莫子探咄咄逼人的質問,絲毫沒有放過弟弟的意思。作為女人,她最受不了這樣的自目男了。

  「說到底,你根本是沒有自信!」

  莫子揭一語道破,觸碰到了莫子凜心口的痛處。

  房間內霎時一片沉靜,大家不再多說什麼的離去,留下莫子凜獨自反省。他於是把自己關了起來,好好想個清楚明白。

  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毛躁大男孩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小生命的體內正流淌著他的血!

  他已經是一位父親了!


  黃昏時分,莫子凜來到玉卓愷的公司,因為他沒有預約,只好在樓下大廳等他出來。他一直等到天黑了,才看到玉卓愷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玉先生!」他遲疑一下喚住他,心裡有些緊張。

  玉卓愷看到他,笑了笑朝他走去,「你好。」

  兩個人禮貌的握了握手。

  「我們聊聊吧。」莫子凜提出邀請,今天他一定要向他道歉。

  「咱們邊走邊聊吧!」

  待司機開車過來,玉卓愷伸手示意,請他上車。

  「李伯,拜託你買的營養食品都買齊了嗎?」

  今日一早,玉卓愷便吩咐司機李伯去買些適合孕婦吃的營養食品,以便下班之後給嚴真漁送去。

  「玉先生,您放心,我買好了。」

  「謝謝。」

  轎車內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些日子,真漁她……還好吧?」

  莫子凜憋了半天,終於打破沉默開口問道,這也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身體還好,但是其他方面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玉卓愷言下之意就是要點醒莫子凜,希望他親自去看望嚴真漁。

  自從上次的誤會之後,玉卓愷便擔心她會不吃不喝、鬱鬱寡歡,所以一有空就去看她,為她帶些營養食品。

  不過,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因為她並沒有因為和莫子凜之間的不愉快而虧待肚子裡的孩子,每天都是吃好喝好,盡量保持良好的心情。雖然偶爾他會察覺到從她眉目間閃過的淡淡愁緒,但她已經學會去調適自己,這總算教人放心。

  「對不起。」莫子凜歉疚的低下頭,誠心誠意的向他道歉,「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不可理喻,給你添了這麼大的麻煩!實在抱歉!」

  聽到莫子凜的話,玉卓愷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相視而笑,所有的誤解在這一記心照不宣的笑容中全部化解。

  「快去找真漁吧,她現在最需要的人是你。」

  「她不會見我的。」

  「那你強硬的逼她見你不就好了!她那個人啊,嘴硬心軟,彆扭得很呢!」玉卓愷算是摸清了她的脾氣。「你知道她為什麼不願告訴你她懷孕的事情嗎?」

  莫子凜搖搖頭,這也是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她沒有理由不讓他知道啊!

  「她是怕耽誤你的前程!」玉卓愷淺笑,「唉,真是個傻丫頭!」

  聽了他的話,莫子凜皺了皺眉,望向窗外越來越熟悉的景物,暗自思忖起來。


  聽到門鈴聲,嚴真漁走至門前,透過貓眼向門外看去。

  唉!來的仍是卓愷。不知怎地,她心裡有著那麼一絲絲的失望。

  她隨手把門打開,怎……怎麼是他?卓愷呢?他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呢?

  嚴真漁杵在原地,瞪大眼睛,眼中充滿驚詫,心兒怦咚怦咚的狂跳不止。

  他怎麼跑來了?

  看到令她朝思暮想、想到心痛不已的男人就這麼大剌剌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嚴真漁不由得熱淚盈眶。她曾經怒斥叫他滾得遠遠的,說自己永遠都不要再見他;可是在他消失之後,她卻十分的想他,到底是誰沒有出息啊?

  「真漁,我來了。」莫子凜心疼的望著她,他好想立即把她摟進懷裡緊緊擁著,告訴她自己有多後悔那樣傷害她!

  嚴真漁抖著嘴唇,眼中蓄滿了淚,靜靜地凝視著他,害怕一開口他就自眼前消失。

  「真漁,我來接妳和孩子。」莫子凜忍住心頭的苦澀,緩緩開口。

  他曾說過的話仍在她的腦海中縈繞,讓她心疼得就像有千萬隻小螞蟻在啃噬般。「你說的是真心話?你願意接受這個孩子?他的出生也許會拖累你,你真的願意接受他嗎?」

  「該死,妳真是一個沒大腦的女人!」莫子凜狠狠地吼著,「如果沒有妳和孩子在我的身邊,妳想讓我用什麼支撐自己前進?孩子是我們的快樂,難道不是嗎?」

  對啊!孩子是他們的快樂!

  聽到這話,嚴真漁背過身,淚流滿臉,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莫子凜這才鬆了一口氣,溫柔地呼喚著她,並上前抱住她。他將頭埋在她的頸後,如雨點般的輕柔細吻不斷落下。

  感受著他的吻,她更加委屈,眼淚肆意地流淌。

  「真漁,我可以在全世界的人面前低頭,可是在妳面前,總要抬得起頭來,像一個男人、像一個丈夫。」

  她明白他話中的涵義,不由得自責,「子凜,對不起,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對自己沒有把握,對不起……」她擦乾淚水轉過身,深情的看著他,「我們都很傻,對不對?」

  莫子凜點了點頭,將她抱得更緊,迫不及待的覆上她嬌艷的唇瓣,深濃的糾纏吸吮,彷彿要將多日來的思念和濃情全都補回來。

  熱吻過後,莫子凜擁著她進了屋,他突然跪下,耳朵緊緊貼著她的小腹,細細聆聽,「咦?怎麼是咕嚕咕嚕的聲音?」

  「那是當然,因為我還沒吃晚飯!」她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起來。

  「我不管,你小子,快叫聲爸爸,不然我不給你和你媽做飯吃!」他對著她的肚子大喊,「真漁,他不理我!」他委屈的撇撇嘴,模樣十分滑稽。

  「笨蛋!」她忍俊不住,拍了下他的頭,「快去給我做飯啦!我快餓死了!」

  「想要我去做飯?那好,叫我一聲老公!」他得意的看了看她。

  嚴真漁瞟他一眼,瞧他都要當爸爸了,卻還像個小孩子!

  「快叫!」看她半天不說話,反而走向廚房,他追到她面前攔住她。

  「我不要你做飯了,我吃泡麵!」嚴真漁不以為然的睨著他。

  「不行!快叫老公,不然我不燒開水,妳一樣吃不成泡麵。」他開始耍賴,不依不饒的跟她進了廚房。

  看他像個無賴似的跟著自己,嚴真漁頓時汗顏地瞥了瞥他。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老公啊……」

  這一句話,讓莫子凜眉飛色舞,急忙把她請出廚房,做出一桌美味料理。

  慶祝他們和好如初……

  慶祝他們有了一個美好的孩子……

  慶祝他們組成了一個溫馨和諧的家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2-25 14:17:31

終曲   

  「媽媽,輝輝上臭臭了!妳快來呀!」莫子探捏著鼻子大喊大叫。

  養小孩子真麻煩!打死她也不要生,莫子探一想到弟媳生輝輝時忍受陣痛的樣子,背脊就襲來陣陣涼意。

  「快去拿乾淨的紙尿片,還有熱毛巾!」莫母使喚女兒,自己倒是忙得其樂無比,「小輝輝,奶奶幫你擦小屁屁,咱們不要理二姑姑喲!」

  莫子探朝那祖孫倆做了個鬼臉,把溫熱的毛巾交給母親。

  自從莫家夫婦有了小孫子之後,天天開心得好像過節一樣,身體也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拚命的哄逗小孫子。

  總之,家中的所有成員,都被這兩個月大的小傢伙弄得團團轉。

  「媽媽,子凜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莫子揭從房間探出頭。她這個弟弟和弟媳一度蜜月就好像忘記了時間的存在,把他們嗷嗷待哺的兒子丟在這裡,逕自去過神仙般的生活,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得牙癢癢。

  「隨他們玩到高興好了,反正我們有小輝輝陪,還怕寂寞不成!」莫母都不知道該如何疼這小孫子了,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

  姐妹倆看到母親這模樣,兩人連忙使了個眼色,打算走為上策。

  「喂,妳們倆!給我站住!」莫母朝她們大喊一聲。

  兩人立即停下腳步,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妳們兩個人的問題什麼時候解決?」

  這才是最讓她發愁的事情!兩個女兒不呆不傻也不醜,就是性格上稍稍有那麼一些不可愛,但是也還不至於到乏人問津的地步啊!

  「呵呵,大姐,這陣子好像有個男人經常打電話找妳喲!」

  莫子探幸災樂禍的瞄向大姐,卻得到莫子揭一個惡狠狠的瞪眼。

  「子揭,子探說的是真的嗎?」莫母激動的說,「那個男人會娶妳嗎?」

  莫子揭大喊冤枉:「我們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而已。而且他已經有孩子啦,妳們不要胡亂猜測了!」

  「媽媽,不管有沒有孩子、是不是普通朋友,可他總也是個男人呀!」莫子探依舊不依不饒,說到底就是拿姐姐當擋箭牌。

  「對呀!只要是男人就有希望!子揭,加油!我們全家人等著妳的好消息!」

  母女倆一唱一和,完全不理會一臉灰白的莫子揭,看她們說得眉飛色舞的,她無奈地歎氣搖頭,逕自回房間去。

  躺在鬆軟的大床上,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男人挺拔的身影,突然,一個小女孩硬是擠進她的畫面中,得意洋洋的朝她扮一個鬼臉,拉著男人越走越遠。

  莫子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唉,算了!隨緣吧。

  看來,愛已悄悄的朝她走來,越走越近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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