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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愛賢]謔浪情婦的惡龍(尋找新娘遊戲之一) [列印本頁]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3:59     標題: [愛賢]謔浪情婦的惡龍(尋找新娘遊戲之一)

可惡透頂,人算果真不如天算
想他可是氣勢凌人的少堂主,日理萬機的大忙人
外表溫文爾雅,卻有一顆冰冷孤寂的心
為了一時的義氣相挺,不惜親自參與尋找新娘遊戲
意圖揪出水性楊花的拜金女,直接破除桃花劫
沒想到居然反客為主,成了仙人跳戲碼的男主角……
天殺的!這女人表裡不一到令人不耐煩的地步
時而展露勾人的媚態,時而像處子一般羞澀
自以為魅力無窮,大玩欲拒還迎的老掉牙把戲
明明他早已看透她的陰謀詭計,打算讓她人財兩失
卻像是中了蠱毒,莫名的深深受到她的迷惑
任憑她一再觸犯他的禁忌,掀動他的情緒
甚至願意讓她飛上枝頭當鳳凰,納入他的羽翼下
拋開成見好好的疼惜她,只除了無法付出真愛……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4:22


1.

    在距離台北市大約半個小時車程的郊區,山嶺上矗立著的宏偉府第,外觀華美高雅,位居核心的主館采拱門形設計,有如孔雀開屏,主館的四方按上天四象,東為蒼龍,西以白虎,南屬朱雀,北有玄武,建造四座雅致的別館。

    從蒼龍堂的別館裡大陽台往下傲視,群山萬壑彷彿在腳下,穿越林木山澗的車道閃爍著連綿好幾公里的車燈,一輛一輛名貴的進口轎車載著全台灣的政經商界要人,前往朝拜世界商業王國的皇者──紫族宗家。

    「你怎麼還沒準備好?」紫族少宗主看著還穿著休閒服的青琅君,不太滿意的問。

    青琅君轉頭,看了同年紀的表弟一眼,「準備什麼?」嘴角微揚,但是笑意不達眼底,隨即回頭凝望遠處的景色。

    夕陽漸沉,深秋傍晚的天空是如此的乾淨剔透,他竟然被這美麗的景致震懾住。其實他不是沒看過日落,而是發現自己有十多年沒有在這個家看見。

    「你不是來幫我對付我老爸嗎?」紫昂流心有不甘,從來深知青琅君不是古道熱腸,但是沒想到龜毛得要他親口討幫忙。

    青琅君的父親是紫昂流的舅父,外甥似舅,小時候兩人長得像孿生兒。青琅君繼承父親高大挺拔的身形和深刻的五官,俊美無儔。長大後,表兄弟也有八分相似,同是二十九歲,只是青琅君多一分爾雅,紫昂流多一分狂傲。

    都是老爸出的鬼主意,什麼尋找新娘遊戲?還說這次的宴會裡有事先篩選出的三位新娘人選,在不告訴他是哪三個人的情況下,要他選出其中一位當妻子,否則收回繼承權,那麼他打從少年時辛苦經營的成果豈不是拱手讓人?!

    五年前,宗主紫正宇將公司及宗族交給剛滿二十四歲、由美國修畢雙碩士的獨生兒紫昂流代管,自己樂得過著遁世逍遙的生活,同時間,四位守護少宗主的蒼龍堂、白虎堂,朱雀堂及玄武堂的堂主,也由從小苞紫昂流一起留學美國回來的年輕人接任。

    四堂之首蒼龍堂歷代負責族內的經濟及通商,堂主青琅君冷靜睿智,負責經營紫集團,在短短五年內,將集團推向高峰,今年不單沒被金融海嘯影響,反而把握機遇使營利向上飆。

    可是小時候的不幸令他不再相信人,溫文爾雅的外表下只有冰冷孤寂的心。

    「你跟宗主的事,我不便干涉。」他才不會笨笨的蹚這淌渾水,明哲保身方為上策。

    「但你不是很想知道那三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嗎?」

    當宗主向紫昂流提出這個尋找新娘的遊戲時,青琅君與其餘三位堂主白曜君、朱鳳姬和玄冥君也被勾起些許興味。

    青琅君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她們只是為了金錢而出賣靈魂和身體的女人。」

    「如果她們掉了魂、失了身,還能當我的妻子嗎?」紫昂流鳳眼輕揚,邪佞的冷笑。

    只要想起老爸自信滿滿的目光,他便嘔氣。哼!他就不信老爸可以忍受兒媳曾經是表兄的女人,被八卦媒體渲染成肥皂劇,讓他的媳婦毀壞家聲,有如在父親的臉上甩兩巴掌。

    「啊?你想怎樣?」青琅君饒富興味的看著表弟。該要如何哀悼那三個女人呢?

    「你要拐一個做你的女人,讓老爸知道他的眼光有多好,連表兄也看上他選出來的女人。」驕傲如他,不可能受人操控,縱然是主宰紫氏繼承權的父親。

    「我有什麼好處?」青琅君流露出商人本色,要他做白工,門都沒有。

    「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一夜,紫家主館亮起柔柔的水晶燈光,樂隊演奏悠揚悅耳的音樂,服務生端著頂級的魚子醬和香醇的粉紅香檳在場內穿梭,款待貴賓。

    宴會打破一貫低調的紫氏風格,原來傳聞是真的,英挺俊俏,卓越不羈,還有金鑽級家世,是極品中之極品的少宗主,將在宴會中選妻,單身女人莫不使出渾身解數,誓言要逮住全台灣最有身價的單身漢。

    紫昂流齜牙咧嘴的低聲詛咒,那些所謂的名門淑女,可以穿得有多火辣便有多火辣,像剛才那女人更擠出乳溝,在他的手臂上不停的廝磨,大膽到令人咋舌。

    穿上相同黑色禮服的青琅君,在主館外黑暗的長廊上等候紫昂流多時。難道表弟終於受不了,將所有的女性生物攆出紫家?

    「你看出哪三個是我老爸所謂的新娘人選嗎?」好不容易擺脫一票花癡女,紫昂流微微喘氣,不耐煩的看著漫不經心的青琅君。

    他強忍住怒吼和海扁花癡女的衝動,就是為暗地裡觀察的青琅君爭取多點時間,找出三位新娘人選,因為老爸昨天告訴他,這場宴會是製造他們倆相遇的舞台。

    「沒有女人擁有宗主描述的特質。」青琅君看到花癡女便頭皮發麻,後悔替人頂包。

    那天,紫正宇睜大睿智的眼眸,深不可測的說:「縱使不知道她們是誰,不過遇上了便知道,她們是我花了不少心思篩選出來的,擁有不同的光芒,像是完美的鑽石,散發出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蚌然,他有種一同被算計的感覺,好像這並不是紫昂流的專屬遊戲。

    「難道鳳姬的資料遺漏了什麼?」

    朱鳳姬的朱雀堂負責為紫族和集團蒐集情報與調查工作,擁有全世界最精密的情報網,掌握比美國中央情報局更精確的情報,為了查出新娘人選的身份,紫昂流要朱雀堂淪為狗仔隊,翻查別人的祖宗和八卦隱私。

    突然,他們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花癡女竟然追來了?兩人立刻躲到陰暗的角落。

    原來是碧氏集團的總裁碧萬福正在安撫惡妻宋氏,說什麼利用私生女來宴會勾引紫昂流,當兩人在花園裡打得火熱時,他跳出來要脅紫昂流,以紫氏財力拯救公司。

    扒呵……紫昂流摩拳擦掌,總算有倒霉鬼給他發洩被老爸算計和女人癡纏的污氣了。

    這時,他的眼角餘光瞄見一個纖巧的身影正溜出大門。

    她敢溜走?門都沒有!

    他緊追在她身後,什麼仙人跳,就交給親親表哥處理了。

    青琅君微瞇起狹長的鳳眼。這位碧總夠白目了,以為用這種老掉牙的把戲可以耍弄紫族的人?他會教碧家女兒知道什麼是人財兩失。

    陰鷙的眼眸看見漆黑的花園裡一道身影正徐徐移動,待所有的人離開長廊後,他才踩著優雅的步履走出角落,彷彿黑豹盯上了獵物,散發出嗜血的氣息。

    碧允兒從沒見過一個豪華宴會竟然混亂得像是追星族在圍捕偶像,只好躲在角落,卻被父親斥罵,說她應該主動親近紫昂流。

    正當他吩咐女兒到花園時,惡妻宋氏走了過來,鄙夷的瞧了碧允兒一眼後,拉著他離開。

    雖然不知道父親要她去花園做什麼,不過碧允兒樂得離開這種無聊的宴會,然後在漆黑中發現一座湖,於是在湖邊坐下,享受片刻的寧靜。

    若有似無的水聲喚回青琅君的意志,繞過比人還要高的樹叢,來到後面的人工湖。

    雲層漸漸散去,月兒清輝柔柔的灑落大地,反映在他眼裡的是一個嬌小輕盈的身影撩高裙擺,慵懶的坐在湖邊,小巧光潔的腳丫子在水裡晃著,單手支撐著微彎的上身,低著頭,另一手頑皮的撥弄著湖水。

    他心頭一揪,女子美得不太真實,彷彿是誤入凡間的水中精靈。

    銀光令她的皮膚更顯亮白,俏臉絕美無瑕,雙瞳靈動,鼻子高挺,紅唇嬌嫩欲滴,長髮綰成髻,展現漂亮的頸項,仿古希臘女神的月牙白晚禮服讓她玲瓏的身段展露無遺。

    靶覺灼熱的眼光自背後投射過來,碧允兒不自在的轉頭,首先看到的是一雙手工縫製的皮鞋,沿著修長的雙腿往上看,高身兆的身影背著月光,看似樸素的黑色禮服隨著他漸漸的走近,才看清楚上面繡了無數銀線,也終於明瞭為何覺得他像是黑夜中發光的神祇。

    神祇單膝跪在她的面前,輕柔一笑,俊俏的面孔更加迷人。

    青琅君平視她那雙無辜而率性的黑瞳,腦海裡迴響著宗主說過的話:她們是我花了不少心思篩選出來的,擁有不同的光芒,像是完美的鑽石,散發出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懊俊美的男人!碧允兒倒抽一口氣,這麼近距離的看紫昂流,比剛才遠望更加俊美。

    五官宛如雕塑般完美,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漆黑如夜的鳳眼有著難以抗拒的中性魅力,彷彿能勾魂攝魄,令人沉淪,皮膚比較白皙,但不顯得娘娘腔,反而多了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

    「你好像李准基啊!」她沒頭沒腦的驚歎出聲。

    「誰是李准基?」他好像沒有李氏親屬,不過破天荒的,被她單純的驚艷目光逗笑了。

    「李准基是韓國最英俊的男演員,其實你比他更俊美。」她臉頰泛紅,眼前的俊男不單帥得沒天理,低沉好聽的聲音像是清風掠過湖面,捲起點點漣漪。

    懊好聽的聲音,甜甜軟軟,還帶點幼嫩,嬌憨的笑靨更令他有片刻的失神。

    「謝謝,被美麗動人的小姐讚美,是我的榮幸。」他總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哪像大小姐終日吃喝玩樂,話不投機,應該轉身離開,卻像個小憋子一般討好她。

    「紫昂流先生,請問你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這位少宗主溫和有禮,好像滿好相處。

    「你是誰?偷偷摸摸的在花園裡做什麼?」青琅君霍然站起身,神色嚴肅。

    當他聽到她喊出紫昂流的名字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原來她也是拜金女,覬覦紫族女主人的寶座。

    連他也沒發覺自己說話的語氣變得尖酸,跟剛才觀看一票女人為了釣上紫昂流而拚得你死我活的幸災樂禍感覺截然不同。

    他凌厲的目光令她生畏,急忙站起來,身高一六○的她仰望著一八三公分的男人,謹慎的回答,「家父姓碧,我是跟他來參加宴會的。」

    青琅君瞇起鳳眼,仰起下巴,「你是碧萬福總裁的女兒?」

    他怎麼可能忘記老狐狸的計謀?碧家獨生女碧雲兒正在英國就讀貴族女校,私生活靡爛得不像話,現在更是珠胎暗結,因為長年居住柄外,甚少露面,所以碧萬福才敢要私生女碧允兒冒充登場。

    不過眼前雅妝淡掃的清純小佳人比資料上濃妝艷抹的女人好看多了,小騷狐也夠厲害,用清純的模樣挑起男人的佔有慾,真是該死的成功。

    「我有邀請函。」她連忙從皮包裡拿出原本屬於妹妹的邀請函。

    青琅君審視著邀請函,上面有紫家獨有的紫金色家徽,以防止陌生人混進宴會。

    「對不起。」他面帶微笑的說,雙手交抱胸前,眼神卻冷鷙犀利,緊盯著她。

    碧允兒覺得很不自然,尤其他的眼光毫不友善,像是刑警在審查犯人,不安的低下頭。

    「我該進去了,我父親會四處找我。」

    這裡一片寂靜,天地間彷彿只有她與他,而他的存在感太強烈了,她不敢與他單獨在一起。

    「碧總帶你來這裡,不是要你認識紫昂流?為什麼現在有大好機會,你卻不好好的把握?」他抓住她的手肘,語帶嘲諷的問。她幾分鐘前要求「紫昂流」給她一點時間,現在卻逃避惡魔似的急著離開,未免太做作了。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4:43


2.

    她被他輕佻又不可一世的態度激怒了,原來他跟那些紈褲子弟一樣,是用金錢玩弄女性的大混蛋,她最不齒這種男人,應該用力甩開他的手,外加一巴掌,以示懲戒,可是當她看見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時,彷彿沉溺其中,無力掙扎……或許她是不想掙扎,任憑自己溺斃在他的眼底。

    青琅君鳳眼半瞇,性感的薄唇揚起邪魅的微笑。他不否認,她清晰的目光毫不掩飾對他的好感,大大的滿足他男性的自尊心。

    他的微笑太誘惑、太危險,碧允兒不知所措的瞪著他,呼吸變得凌亂,胸口劇烈起伏,嬌憨的俏臉微微暈紅,好像跌入陷阱的小白兔,流露出不安與無助。

    「紫先生,你似乎誤會了,我只是想向你解說合作發展南部連鎖式度假飯店。」她強裝鎮定,不管是為了釐清兩人的關係,還是告誡自己不要誤入有錢少爺的感情陷阱,母親血淋淋的教訓就是前車之監。

    「要你在這麼浪漫的地方跟我解釋這麼重要的事,碧總真是用心良苦。」他刻意環顧花園,像是嘲諷她急於劃清界線的幼稚行為只是欲蓋彌彰的低劣把戲。

    「紫先生,我想你誤會我了,很抱歉浪費你的寶貴時間,請容我失陪。」碧允兒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孩,以前因為工作,常有上司對她提出更露骨的要求。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天殺的!這女人有時展露勾人的媚態,有時像處子般羞澀,現在更將他往外推,她在玩欲拒還迎的把戲嗎?他會好好的配合她。

    碧允兒揚起光潔秀氣的下巴,繞過青琅君,準備離去。

    仙人跳的戲碼還未上演,女主角怎麼能說走就走?

    他沒有阻止這個愛耍酷的小女人,只是緩緩的開口,「碧氏為了投資賭博業,不但費盡人脈和財力打通各個關節,還在計劃發展的地段買下許多土地,算好獲得賭權後,不但可以優先建賭場,又可以將土地高價轉售給其他博彩公司,從中獲得豐厚的利潤,想不到公投失敗,賭權擱置,大量資金押在土地上,讓公司營運艱困,欠下銀行巨額債務,無力償還。若碧氏無法找到有實力的融資夥伴,資不抵債,只能清盤倒閉。」

    她明亮的雙眸流露出驚訝,擠出僵硬的微笑,原來他比她更清楚碧家的窘境。

    「既然紫先生清楚一切,我也不用多說,我父親很希望跟你磋商合作機會。」

    「但是我累了,現在只有興趣看你如何讓我晚上睡得滿足,否則我又怎麼有精神跟碧總談公事?」她夠假惺惺了,令他不耐煩,好吧!男人應該主動點,挑明以情慾做交易,好讓仙人跳的戲碼可以演下去。

    「你好卑鄙,竟然趁人之危,要脅我。」碧允兒恨恨的看著這個好看得過分的男人,什麼紫族少主?簡直比不學無術的闊少爺更無法無天,混蛋加三級。

    「這不算要脅,以物易物是商業基本模式,營商者絕不做虧本買賣,我想你父親也非常明白這點。」碧萬福外表敦厚,實質作風低劣,為求利益,連合作夥伴也被啃得屍骨無存。

    「你要我用自己交換碧氏……」她虛弱的開口。

    「不要太高估自己,你還不值這個價碼,只是換取一個契機而已。」青琅君冷哼一聲,「救不救得了碧氏,還要看你以後的表現。」

    她的演技還不錯,嬌憨的怒容讓人誤以為她是個品格高尚的女人,若非親耳聽到碧萬福說她慣用身體勾引男人,換取利益,根本看不出她不單淫蕩,更工於心計,他真想親手撕下她的面具。

    「不要說了!」她的眼中盈滿淚水,當然知道父親的手段是何等卑鄙、齷齪。

    三十年前,碧萬福與擁有明艷的美貌與優雅舞姿的舞者黃真娘熱戀,可是碧家在政商界地位顯赫,容不下黃真娘為長媳,碧萬福為了保有繼承權,娶了銀行總裁的長孫女宋氏為妻,癡情的黃真娘卻甘願成為他的情婦。

    碧允兒小的時候,和母親在碧家受盡宋氏的欺侮,碧萬福深怕觸怒銀行總裁宋老,便將她們送到碧家在南部鄉間的舊宅,從此不聞不問。

    母女倆受盡鄙視,生活清苦,母親用加倍的愛彌補她沒有父親的遺憾和痛苦。

    她高中畢業後,原以為可以改善生活,沒想到母親因為長期思念丈夫,抑鬱成癡,以自殘的方式希望引起他的重視。

    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只能向父親求助。

    這時,碧萬福才知道被他遺棄的女兒擁有勝過母親的驚世美貌,他答應每個月抽出一天陪伴母親,條件是要她做商業間諜,竊取柄密。

    經過幾年的治療,母親終於康復,她本來想帶母親離開,展開新的生活,卻發現母親因為長期積勞成疾,變為腎衰竭,如今只能靠父親支付昂貴的醫療費用,並等待適合的腎臟,做移植手術。

    如果父親知道可以用她換取碧氏,哪怕只是一個機會,她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打包,送給紫昂流享用。

    腦海裡響起兩個男人的淫笑聲,碧允兒難堪的撇開臉,強忍住淚水,多年來她受盡白眼和謾罵,甚至因為絕美的面容而時常被人羞辱、嘲諷,但是依然潔身自愛。

    原來人的尊嚴是如此廉價,不堪一擊,她得忍受被一個視她如玩物的男人嘲笑她的卑微,踐踏她的尊嚴,任由他宰割。

    她好想不理會他的無恥要求,讓碧家直接破產,母親卻要陪葬……

    一想起病榻上的母親,原本美麗的容貌因為勞累和惡疾折磨而變得瘦弱枯黃,她不惜付出生命,那麼一片小小的薄膜和廉價的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要了我之後,你便會幫助碧氏?」她難堪的緊抿唇瓣,兩行清淚滑落臉頰。

    青琅君的心莫名的揪緊,有股衝動,想吻去她臉上礙眼的淚水。

    不要上當!女人只會用老把戲,淚水、怨懟巴欲拒還迎,全是她釣男人的伎倆。

    「你不是說我趁人之危,卑鄙無恥,甚至委屈得哭了?不過還要看我有沒有心情要你。」他冷笑的說,瞅著這個擅長耍心機的女人。

    「我……我是心甘情願的,求你……」她噙著淚水,無法說下去,要她無恥的推銷自己的身體,甚至怕他不肯好好的享用,彷彿甩了她兩巴掌。

    懊死!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想的動物!聽到她的哀求,看到她淚水盈眶,他的身體竟然背棄優秀的腦袋,慢慢的靠近她。

    碧允兒瞪大雙眼,看著他放大的俊美臉龐,嚇得忘了哭泣,任由他的薄唇溫柔的吻住她的淚眼,然後緩緩移動,滑過鼻子,再吸吮她的櫻唇。

    天啊!軟綿綿的紅唇實在太誘人了,散發出甜膩的香氣,令他一嘗再嘗,無法停止,也不想停止。

    「閉上眼。」青琅君半是命令,半是誘哄。

    她是不懂得享受熱吻嗎?太矯情,也太不可愛了,一臉無助的瞪大雙眼,像是被侵犯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是辣手摧花的混蛋。

    「不……唔……」碧允兒趁著還有微弱的意識,身軀往後退。

    她想逃開?他意猶未盡呢!大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另一手環抱纖腰,將她完全禁錮在他的懷裡。

    她嚇得開口尖叫,火舌乘機進入貝齒間,她的小舌本能的避開,他靈巧的舌頭立刻纏捲住它,霸道的舔遍她的口腔內壁,讓他的氣息充滿她敏感的感官。

    他的氣味很好聞,少許古龍水的香味混合他嘴裡殘留的香檳味,她快要沉溺在他的吻裡,呼吸凌亂,身子酥軟,腦子糊成一團。

    青琅君讓她的雙手在他的頸子後交握,他的手則從她的腋下直搗豐乳邊緣。

    他愛死這件晚禮服了,為了突顯玲瓏有致的身段,她沒有穿內衣,修長的手指順勢勾下肩帶,豐乳隨即暴露在月光下,半裸的她更加淫蕩妖媚,激起他的情慾。

    他用牙齒撕下她的胸貼,齒尖輕刮敏感嬌嫩的乳尖,她嚇得嬌啼一聲,紅梅輕顫,激凸起來,誘發男人惡質的殘虐,他用牙齒嚙咬乳肉,用力吸吮紅梅,拇指和食指時而輕捏、時而搓揉被冷落的雪乳,乳尖隨即堅挺,他微微抬起頭,濕透的紅梅在月光下閃著淫光。

    「不……不要……啊……」稚嫩的身體從未被狎玩過,情慾正蠶食她的理智,只感到胸乳好麻、好脹,激烈而陌生的快感像電流一般從胸口蔓延到全身。

    「真是敏感的淫娃。」他好滿意她熱情的反應。

    「我不是……不要……放開我。」聽到他充滿鄙視的言語,她立刻清醒不少,可是無力的反對聲就像口是心非的撒嬌,反抗扭動的身體更加廝磨他的身體。

    「你不要我放開你,還不是淫娃嗎?」哼,她還真擅長運用欲拒還迎的手段。

    他玩弄著一邊胸乳,突然加重力道,用力一擠。

    「啊……」她禁不住吟叫出聲。

    「好銷魂的浪叫,再大聲一點,讓別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好事。」他無情的說。

    她立刻伸手掩住小嘴,飽受屈辱的瞪著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得不再掉一滴淚,無聲的控訴他的殘虐和對她的侮辱。

    浪蕩的女人怎麼可能流露出倔強而正直的目光?她美麗而澄澈的眼眸一再震撼他的心,令他不禁自問,難道他錯過了什麼?

    他們曖昧的凝視著對方,直到聽見沙沙的腳步聲靠近湖邊。

    青琅君立即清醒過來。是碧萬福來找冤大頭嗎?哼!他抱起她,躲到樹叢後。

    原來是一對男女,眼看四周無人,立即火熱的擁吻,情到濃時,更互相撫摸對方的身體,過了一會兒,男人在女人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女人點點頭,他們一起走到附近的樹叢裡。

    雖然隔著樹叢,又有一段距離,但是碧允兒的眼力很好,清楚的看到他們竟然互相脫對方的衣服,嚇得目瞪口呆,渾然沒察覺在她身後的青琅君輕輕的將半裸的她鎖在胸前,兩人慢慢的跪坐下來,沒有一絲空隙,姿勢曖昧纏綿。

    她在銀色的月光下裸露上身,肌膚白皙剔透,散發出令男人瘋狂的美態。

    ……

    青璃君知道,她高潮了。

    那對男女正享受著激情後的餘韻時,碧萬福衝上前,誤以為是女兒和紫昂流在親熱,三人尷尬的火速離開,花園內又剩下青琅君和碧允兒兩人。

    他冷冷的看著她的頭頂,卻不知道她承受不住激烈的高潮,昏厥在他的懷裡,還以為她因為與父親的把戲被拆穿,而無言以對。

    此時,天地間除了風聲,只有他們的呼吸聲相互呼應。

    她想再要?還是剛才的高潮是假裝的?看來她的經驗比他想像的還要豐富。

    可惡!她究竟有過多少男人?

    黯黑的眼眸燃燒著熊熊怒火,他甚至有殺死那些曾經抱過她的男人的衝動。

    停!他從不缺女人,也不戀棧任何女人,何況在開放的美國生活多年,早就沒有處女情結,她有過多少個男人,根本與他無關。

    在別人眼中,他是冷靜沉著的,面對任何難題或逆境,都能處之泰然,只因為他從未為任何人或事投入感情,更未動情。

    想他青琅君從來不曾被人牽動情感,竟然為了一個閱男無數的女人動怒,雙眼閃爍著殺戮的光芒,更狠、更絕的聲音在腦裡迴響,撕碎她吧!辟掉她吧!

    「你似乎還沒得到滿足,要不要繼續?」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5:04



3.

    碧允兒剛好醒來,聽到他傷人的話語,低頭一看,啊!他的一隻手搓揉著一邊胸乳,另一隻手伸入裙底翻騰。

    他太無恥了,竟然用碧氏的存亡,理直氣壯的蹂躪她的身體,她應該覺得他的碰觸是醜陋的,是齷齪的……啊!她的身體再次亢奮,竟然想要閉上眼享受,過多的快感讓她舒服得快要死去,她覺得自己好污穢,既可悲又可恨。

    「不要!不要!」她痛苦的吶喊著,不但要拒絕他,還要喚醒自己的意識。

    「不要假扮清高淑女,你早已濕透了,身體也好想要我,若你等不及到別處續攤,我不介意在這裡繼續下去。」他溫熱的氣息噴向她的耳朵,還在花穴內的手指輕輕刮弄花壁。

    「你這禽獸,不要碰我,嗚……不要……」剛經過高潮的身體異常敏感,她拚命壓抑體內的快感,恨透自己竟無恥的迷上他帶給她的強烈感受,承受著渴望與羞恥的煎熬。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繼續下去,否則她會在慾海裡淹死。

    她用力掙扎,擺脫他的狎玩。

    他冷不防被她用力一撞,整個人向後跌,本能的用手撐著草地,保持平衡。

    碧允兒沒有因為獲得自由而感到高興,失去他的手指,小穴好空虛,裸露的上身則覺得寒冷,強忍著磨人的不適,只想盡快離開他。

    只是她跪坐太久,雙腳早已發麻,勉強站起身,登時雙膝發軟,向前撲倒。

    眼看就要親吻草地,她嚇得閉上雙眼,突然,一條手臂攬住她的腰,她又回到溫暖的懷裡,不禁逸出滿足的喟歎。

    才分開沒多久,她竟然眷戀他的懷抱,天啊!她一定是瘋了。

    「你被禽獸救了。」青琅君將她扣在懷裡,使壞的對著她的耳朵吹一口氣。

    「放開我!」她不停的扭動身體,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不怕得不到紫家的協助,讓碧家翻身無望嗎?」這個女人還在扭動什麼?他已經很紳士的不動她了,手臂一再收緊,箍得她動彈不得。

    「你要挾我,逼我跟你做……」愛。她知恥的閉上嘴,害羞的垂下頭。

    「要挾?被逼?我沒看見你有任何反抗,倒是用了不少欲拒還迎的伎倆。」

    碧允兒想回頭瞪他一眼,卻怕看見他俊美無儔的面容和深不見底的眼眸,自己會一再陷下去,只能很孬種的躲在他的胸前,臉蛋不爭氣的泛紅。

    「我……我一直說不……不要……」她自知理虧,不自覺的結巴。

    青琅君覺得她滿可愛的,心情不由得飛揚起來,「那幾聲微弱的「不要」比呻吟還小聲,不像反抗,倒像是撒嬌,誰會理會啊?銷魂的浪叫卻充滿了誠意,我當然要努力響應。」

    「「不要」就是「不願意」,是你恃強凌弱,還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敢做不敢當。」聽他將一切罪名強加在她的身上,碧允兒忍不住仰首怒罵,發洩怒氣。

    她可以撒嬌,但別想撒野,桀驁不馴的眼神登時轉成嘲諷,「我沒有封住你的嘴,更沒有綁住你,你大可以高聲呼救。看你剛才陶醉的樣子,根本沒有絲毫不願意。你所謂的反抗,只是假裝清高,令人覺得你低俗廉價,做作矯情。」

    「你含血噴人,污蔑我的人格!是你用卑鄙的手段脅迫我、玩弄我,居然還無恥的反過來誰謗我,想不到紫氏的少宗主竟是一個毫無人格、缺德的登徒子,紫氏百年基業必定在你的手裡垮掉。」帶笑的傷人話語令她難堪,忍無可忍的怒吼。

    「威脅也好,不願意也罷,你還是用身體換取利益,難道這就是碧家小姐所謂的高尚品格?」青琅君色慾全退,冷冷的審視著這個表裡不一、放浪形骸的女人,她竟然像個衛道之士,高舉貞潔的旗幟,出言教訓他,他似乎低估了她的膽量。

    懾人傲然的氣勢,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他宛如帝王的睥睨著她,令她不寒而慄。

    「我……」他說得對,如果她極力反抗,他怎麼能狎玩她的胴體?比起他的指控,她更恨自己竟然可恥的陶醉在激情的情慾中,滿心鬱結,屈辱的淚水盈滿眼眶,卻強忍著不肯流下來。

    看著她像是受到委屈的表情,他的心再次隱隱作痛,不單有吻去她眼眶中的淚水的衝動,甚至有點後悔和自責。

    停!這個女人真可惡,一再觸犯他的禁忌,掀動他的情緒。

    既然她要哭,就讓她哭個夠吧!

    「再說,我根本不可能搞垮紫氏家業,因為我不是紫昂流。」他恨恨的投下一顆震撼彈,要她登時粉身碎骨。

    「什麼?你騙我!」她瞠大雙眼,氣怒得捶打他的胸口。

    「我沒有騙你,我從沒有說過或承認過我是紫昂流。」他毫不在意的承受她的拳頭,凝視著她的怒容。

    碧允兒愣住,雙手停下來,仔細的想了一會兒。

    是的,他狡猾得沒有交代身份,她卻因為他曖昧不清的話語而以為他是紫昂流。

    「知道我不是紫昂流,怕白白的被玩了?」他邪裡邪氣的調侃著,覺得還是強悍的她比較可愛。

    「你這個騙子,還敢侮辱我!要不是你騙我可以做主決定是否幫助碧家,我也不會答應……」性交易。她再也說不下去,又氣又恨的瞪著他。

    「關於這方面,我沒有騙你,我是蒼龍堂堂主青琅君,紫集團副總裁,當然有權決定有關碧氏的案子。」有關紫氏商業上的決策,他與紫昂流擁有相同的權力。

    「我不信!」她怒吼,不是懷疑,是根本不相信。

    「你要我怎樣證明?難道找少宗主來證實我的身份?」誰膽敢質疑他的身份,簡直是自掘墳墓,不過青琅君沒有被激怒,反而嘴角微揚,不知不覺間忘記兩人正跋扈的對峙。

    「好,只怕你不敢去。」誰怕誰?敢冒充青琅君,她要他為說謊而付出代價。

    「我們一起去。」他微微鬆開手臂,但是沒有全然放開,依然將她困在他的懷裡。

    「你還不放開我嗎?我……要穿衣服。」碧允兒想到自己半裸,不禁伸手輕撫著發熱的臉頰,暗暗希望臉上的彩妝沒有被他弄花,真想到化妝室補妝,否則等會兒可能會糗大。

    他寵溺的看著她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同時細心的為她穿好晚禮服,整理一下頭髮,眼底流露出連他都不自覺的溫柔。

    她愣了下,看著他溫和的俊臉,動作十分輕柔,彷彿稍微用力便會弄壞她,視她如珍寶般捧在掌心,幾乎掉了魂、失了心。

    「可以了,我們進去吧!」他的嗓音低沉性感。

    碧允兒混沌的點點頭,其實聽不太清楚他說的話,一味沉溺在他的溫柔中。

    他一手扶著她的手臂,一手摟住她的纖腰,怕她再跌倒。

    她不習慣如此親暱的舉止,輕輕扭動身軀,靦腆的說:「我可以自己走……」

    「你的腳跟擦破皮了,不習慣穿高跟鞋?」他沒有鬆開手,更固執的擁著她的腰肢。

    這也是她把腳泡進水裡的原因,想不到他看得如此仔細。

    「我們的姿勢太曖昧了,給別人看到,一定會誤會。」她嘀咕著。

    「不想讓別人誤會?沒問題,那我抱著你,若是有人問起,我就說你在花園裡暈倒了。」至於為何會被他救,就讓那些人自行聯想。

    「不用了。」她臉頰爆紅,雙手擋在胸前,阻止他抱起她。

    「哈……走吧!」青琅君被她幼稚又可愛的反應逗笑了。

    碧允兒一時之間看呆,他的笑容多了些許輕鬆自在,顯得可親多了,可是她不敢說。

    長期受人白眼,仰人鼻息的過生活,她自然學會觀察臉色,做事小心謹慎,雖然不喜歡巴結奉承,不過還懂得不說不該說的話。

    之前他不論快樂或牛氣,表情都不大真實,像是戴上完美的面具,既然如此,表示他不喜歡在人前表露真實的情緒,好像他擁有一個埋藏多年的秘密,不願暴露,也不容別人窺探,所以她還是不要說穿比較好。

    看到迎面而來的賓客,她低下頭,刻意裝出跛腳的樣子,像是告訴別人,這是她被他摟住的原因。

    青琅君當然明白她的小伎倆,沒想到工於心計的拜金女也會這麼幼稚可愛,他不點破,還盡力配合她演出,渾然沒有察覺他從未如此寵溺一個女人。

    一會兒,他停下腳步,「快進去。」

    她抬頭一看,頓時傻眼。

    騙子就是騙子,哪敢跑到紫家少主面前撒野?

    「你在戲弄我嗎?難道堂堂紫家少宗主會在女生化妝室?」她失聲叫道。

    「你不要整理、補妝嗎?」他眼神溫柔,微笑的說,像在安撫野蠻的小女孩。

    他竟然讀出她的心聲……碧允兒由激動轉為愕然,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青琅君伸手攔下一名女服務生,交代她盡快拿0K繃、熱毛巾和一條披肩過來。

    她心知肚明,前兩樣東西是要用來處理破皮的腳跟,披肩則是為了遮住胸前的激凸……一想到這裡,她不禁臉頰泛紅。

    他將她推向化妝室,低聲的說:「你先進去,女服務生等會兒會把東西拿給你,我在這裡等你。」

    一會兒對她體貼入微,一會兒傷得她體無完膚,一下子霸氣冷鷙,一下子溫柔多情……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者,哪個都不是?

    青琅君左手輕托著她的纖手,右手扶著她的腰肢,但是碧允兒專注在自己的腳跟,沒有發現他們倆的動作太過親暱,引起不少千金小姐的嫉妒。

    「琅,這位漂亮小姐是誰?」看到他們慢慢的走過來,紫正宇露出慈祥的笑容。

    「宗主,她是碧總的千金。」青琅君恭敬的回答,還不忘瞄了身邊的小女人一眼,彎起嘴角,神情得意,好像在說:瞧吧!我沒有誆你。

    碧允兒看著紫正宇,靦腆的開口,「你好。」然後難為情的看向青琅君,點點頭,算是道歉。

    「希望今晚碧小姐能盡興。」紫正宇含笑點頭,將他們倆眉眼之間微妙的互動看在眼裡。

    「謝謝你的邀請,我今晚很高興。」原來富可敵國的紫宗主那麼平易近人,她有點受寵若驚,毫不吝嗇的回以甜美的微笑。

    「本來我想介紹小兒給碧小姐認識,可惜他離開了,為了表示歉意,我想請碧小姐跳一支舞。」紫正宇話中有話。

    青琅君當然聽得懂,她是宗主選出來的新娘人選。

    「我不會跳舞。」碧允兒嚇到了,自己只是替身,不敢鋒芒太露,無助的看著青琅君,向他求救。

    「只是跟我跳一支舞,不會冷落他太久。」

    這時,音樂正好響起,紫正宇伸手邀請,她不敢失禮,伸出纖手,失措的被紫正宇帶領到舞池中央。

    青璃君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緊盯著宗主領著碧允兒起舞,他們由起初的不太合拍,很快的變得熟稔,他的眼眸越來越黯沉,嘴唇緊緊抿著,緊握拳頭。將她介紹給紫昂流認識?她真的是其中一個新娘人選?

    他們越跳越遠,他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個洞,又像是失去什麼,有種莫名的失落感,令他非常不安。

    「碧小姐,你跳得真優雅。」紫正宇衷心的讚歎,慈祥的笑說。

    碧允兒緊繃的情緒慢慢鬆懈,謙虛的說:「是因為有宗主這麼棒的男舞伴帶領的關係。」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5:26


4.

    「你太客氣了,夫人舞藝超群,她的女兒又怎麼可能不會跳舞?」他像是溫柔的安慰,卻是在考驗她的應對能力。

    「對不起,宗主,我不該騙你。」她聽出紫正宇的言外之意,內疚的垂下頭。

    「你不該騙我不會跳舞,血緣是不爭的事實,夫人是出色的舞者,她的舞姿真教人懷念。」這個女娃果真心思細密,紫正宇滿意的微笑。

    「你認識我媽?」聰慧的她知道他已經原諒她冒充妹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當年黃真娘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卻被你的父親獨佔花魁,令不少男人嫉妒又羨慕,不過他們真是一對璧人。」紫正宇笑說。

    他輕鬆的語氣沒有半點輕視她是私生女的意味,令碧允兒既感激又安心。

    「璧人?我父親比我母親胖很多。」她俏皮的回應,還不忘誇張的瞪大眼,露出不敢相信的可愛表情。

    「令尊年輕時文質彬彬,很有書卷氣,否則也不會被稱為再生洛神的黃真娘看中。」紫正宇誠心的說,以欣賞的眼神瞅著小妮子。

    碧允兒被逗笑了,印象中,父親年輕時戴著銀框眼鏡,真的有點像老師。

    「宗主,對不起,我沒有得到你的同意,便代替妹妹來參加宴會。」

    「不用道歉,你才是我真正的人選。」來救贖被主人遺棄的靈魂。

    「怎麼會是我?」她聽不懂,邀請函上寫的明明是妹妹的名字。

    「時間一到,你自然會知道。」紫正宇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

    「什麼時間?」她聽得更迷糊了。

    紫正宇但笑不語,察覺到她背後那灼熱的目光,彆扭得猶疑不決,這個孩子太不可愛了,身為長輩,只好幫他一把,再下重藥。

    一曲終了,他停下腳步,貼近碧允兒的耳朵,低聲的說:「今天我們說的話是秘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連琅問你也不能說。」

    青琅君終於按捺不住,衝向舞池。

    「是。」感受到他散發出令人信服的魅力,碧允兒點頭答應。

    「宗主,我想應該換人了。」青琅君陰鷙不定的眼眸隱含著慍怒。

    「真是最好不過,我老了,只跳一支舞便累了,年輕人要玩得開心一點。」紫正宇呵呵一笑,將纖手交到他的手裡。

    小小的手掌被大手完全包裹,她不禁仰起頭,他的黑瞳灼熱而激情,他的手燙得她心神蕩漾,他給人一種厚實的感覺,好溫暖,好安全。

    青琅君不敢怠慢,使出渾身解數,將華爾茲跳得完美,絕不能輸給宗主。

    「天啊!真的很優雅,他們跳得太美了。」

    在場的賓客們不自覺的停下來,他們倆彷彿是畫中的俊男美女,天生一對。

    一曲既畢,熱烈的掌聲響起。

    他白皙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眾人以為他是有美人在身旁,悸動不已,其實他是快氣爆而漲紅了臉。

    青璃君將碧允兒拉到舞池旁邊,避開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宗主跟你說了什麼?」畢竟對方是宗主,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讓她伴舞,否則他早就送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一個拳頭。

    「喔……」他們說了不少,有父母親年輕的情事……為什麼宗主知道青琅君會問她?

    她不由得看向不遠處的紫正宇,原來和藹的笑臉上有著一雙洞悉世情的利眼,與他為敵,只會落得淒慘,甚至比下地獄更可怕的後果。

    這是什麼答案?青琅君不悅的輕佻眉頭,看見她分神,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他究竟跟你說了什麼?」他憤怒得連宗主的尊稱也省略,咬牙切齒,壓低聲音的質問。

    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可能是紫昂流的新娘人選?還是她用自己的身體換取成為紫家少夫人的機會?

    「我不能說,因為我答應宗主要保守秘密。」碧允兒很堅持,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誤以為她跟宗主達成某種不光彩的協議,青琅君的眼神逐漸冰冷,嘲笑的說:「你以為自己可以勾引宗主?你錯得太離譜了,雖然宗主的夫人過世十多年,但是宗主對她始終無法忘情,像你這種拜金放浪的女人最令人厭惡。還是你故技重施,假扮清純?你這些花招是行不通的,因為我會告訴他,我們親吻過,撫摸過,還幾乎……」

    「你不要欺人太甚,為什麼總要把我說得這樣不堪?」他太過分了!她的音調不自覺的拔高,引起旁人的注意。

    「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你對宗主笑得花枝亂顫,像個超級花癡。」剛才宗主跟她跳舞時,兩人有說有笑,她還該死的笑得美艷不可方物。

    「我是花癡,那又怎樣?宗主成熟穩重,不會相信沒憑沒據的謊言,對女性尊重體貼,不會出言辱罵,比起輕浮暴躁的年輕人,真是好太多了。」他的態度有多不屑鄙視,她的響應便有多趾高氣揚,還不忘揶揄他,藉以發洩心中的冤屈。

    這時,她發現旁邊的人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連忙做個深呼吸,冷靜下來。

    青琅君微瞇的雙眼流露出凶狠的光芒,表情陰沉的低聲說道:「你就那麼飢渴,想要有錢的男人嗎?也不想想宗主已年過半百,可以當你爸爸了,你還不要臉的貼過去。」胸口鬱悶,隱隱作痛,於是口不擇言,更沒察覺自己說的話有多酸。

    「我像個花癡貼近紫宗主,那又如何?你早就知道我要找紫家正主兒,不是嗎?不過我要謝謝你將我介紹給紫宗主,至於你騙我的事,我也不再跟你計較,以後我與你互不虧欠。」碧允兒憤然甩開他的手,不理會四周的騷動和抽氣聲,大步離開宴會會場,就讓他獨自面對別人的指點和好奇的注目禮,算是給他的小小懲罰。

    懊死!青琅君暗暗咒罵,也不知道自己是惱怒她為金錢甘心給男人糟蹋,還是她搭上他以外的男人,總之,她不跟他計較,不代表他就這麼算了,他們才剛開始,走著瞧吧!

    週遭的人被他陰鷙的神情震懾住,噤若寒蟬,氣氛沉重。

    紫集團坐落在信義區,五十層的商業大樓氣勢磅礡,由名設計師親自操刀設計,藝術品一般矗立在市內,是著名的地標之一。

    大樓內全是紫集團直屬或隸屬的公司,單單在這裡上班的員工便超過五千人,加上分佈全國及海外的員工,一共萬餘人,操控這商業王國的中樞正在大樓的五十樓。

    五十樓共分為五個區域,跟紫氏宗宅差不多,東面是負責集團行政及決策的副總裁青琅君,西面是統籌開發及研製的副總裁白曜君,南面的朱鳳姬帶領最先進的計算機網絡的情報網核心,北面的玄冥君負責整個紫集團的保全和計算機系統。

    總裁紫昂流的辦公室則凌駕在他們四個辦公室之上的挑高閣樓裡,宛如王者傲視天下。

    大樓內有十二部電梯,十部能到達四十九樓,要到五十樓及閣樓只有兩部專屬電梯,以計算機卡開啟操控,保全非常嚴密。

    青琅君的辦公桌上已按行政次序及事務輕重排好活頁夾,當他看到放在最下面的碧氏提出與紫氏合資的賭場飯店案子時,不禁又想起那個小女人。

    碧家大概無法支持下去,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紫氏投注資金。

    她既然是情場老手,應該察覺到他在宴會上失控代表他對她有著強烈的慾望,她怎麼不好好的把握機會,誘惑他這個副總裁?還是她已經做好計劃,打算接近宗主?

    想起他們兩人在舞池裡有說有笑,身體緊貼著對方,他的雙手不禁緊握,手中的筆都快被折斷了。

    又或者……她找到了其他金主?

    她在其他男子的身下呻吟的畫面閃過他的腦海,他當下控制不住情緒,手中的筆斷成兩截。

    青琅君立刻按下內線,「鳳姬,我要碧家及碧氏集團的詳細資料。」

    「明天給你。」朱鳳姬簡潔明快的回答。

    「今天下午可以給我嗎?」他不想再等。

    朱鳳姬猶豫了一會兒,她知道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今天不會輕易的放過她,但是青琅君略顯焦急的語氣令她精神一振,因為除了紫族,他從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現在竟然為了其他人如此緊張,似乎有點反常。

    她猛力推開癡纏的惡質男人,利落的翻身坐起,正色的回答,「可以。」

    「拜託了。」青琅君不禁鬆了一口氣。

    青琅君會拜託人?天要下紅雨了。

    朱鳳姬冰冷的艷容上流露出一絲驚訝,賴在她身邊的男人不禁好奇的追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下午,青琅君的辦公室儼然成了小型會議室,紫昂流與白曜君、玄冥君和朱鳳姬全都聚集在這裡。

    「鳳姬,想不到連你也會多嘴。」青琅君看著三個笑得賊兮兮的男人。

    「不是我。」她怒瞪了罪魁禍首一眼,將光盤遞交給青琅君。

    「你什麼時候當上狗仔隊?」他朝紫昂流低吼。

    「我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對碧家的人有興趣?」白曜君笑得像痞子。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一改平淡的語調,青琅君的口氣有點沖。

    門被推開,金千夜走了進來。

    「你們都在這裡,真好,這些是給各部門的決議和給客戶的合約,請你們簽名。」她邊將相關的活頁夾分給負責的人,邊詳細匯報,唯獨對白曜君視若無睹。

    金千夜是紫家金老管家的孫女,與他們五人是青梅竹馬,親暱得以名字相稱,卻不知何時開始,她與白曜君視同陌路。

    五年前她大學畢業,隨即進入紫集團工作,現任秘書室室長,辦事效率極高,而且仔細,被稱為紫氏的真人號計算機。

    「琅,需要碧氏近年的財務報表和股價分析嗎?」金千夜留意到他從今天一早便開始看賭場飯店的文件,本來要拿掉這個一星期沒被打開過的文件,但是宗主要她放在他的桌上,直到被看完為止。

    「謝謝你,夜。」青琅君點點頭。

    「要來一杯黑咖啡嗎?」金千夜還看出他隱隱約約有些疲倦,關心的問。

    「夜,你的觀察力越來越敏銳。」青琅君感覺有道怒火噴向自己,卻毫不緊張,還暗暗高興,乘機一雪前恥。

    「你是秘書室室長,怎麼可以像那四個一無是處的花癡小秘書一樣賣弄風情?」白曜君看著他們兩人親密的互動,幾乎按捺不住。

    「我沒有賣弄風情。」金千夜一邊向其他三人收回簽妥的文件,並核對注意事項,一邊還得分心應付有些無理取鬧的白曜君。

    「有眼睛的人都看見你向琅拋媚眼,什麼咖啡?什麼報告?你想找機會跟他一起吧!」白曜君的語調酸溜溜的。

    其他四人面面相覷。拜託!身為白虎堂堂主,竟然像個小阿子般爭寵。

    「琅負責紫集團所有的決策,他的生理及心理健康對整個集團非常重要,所以他的身體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集團的,身為秘書室的室長,我應該因應上司的需要,做出最密切的配合。」金千夜回贈他一記白眼,有些說教的意味。

    「我對集團也有不少貢獻,為什麼沒有人對我那麼好?」白曜君不滿的吼道。

    「白副總裁不是說所有的研究都屬於高度機密,吩咐秘書室不用處理你們的工作?」誰怕誰?真理必勝!金千夜說得義正詞嚴。

    白曜君為了避開小報癡的糾纏,從上班的第一天便吩咐秘書室不需要支援他負責的部門,沒想到金千夜幾年來真的對他不聞不問,氣得他直跳腳,「你……」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5:47


5.

    「白副總裁若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先出去了。」她直接開口,不想繼續跟噴火龍槓下去。

    「夜,我想請問你一件事。」青琅君忽然出聲。

    雖然不想跟白曜君待在同一個房間裡,但金千夜還是好奇的停下腳步。

    「不是都說秘書必須勤快、寡言,最重要的是不能對上司有非分之想……你為什麼能容忍「四小報」?」

    四位小秘書剛剛好相反,「四小報」是白曜君故意貶抑她們的稱呼,意思是四個小報癡,她們分別鎖定青琅君、白曜君、玄冥君和紫昂流四人為目標。

    「她們的確有不足之處,但是各有所長,我也是一個只有一雙手的正常人,需要她們的幫助,才能在一個上午完成這些文件。」金千夜指著手上十多個活頁夾。

    「啊?」青琅君輕佻眉頭,饒富興味的示意她說下去。

    「我只是運用一點技巧和提供一些忠告,教她們如何得到心儀男子的青睞,又可以將她們的潛力發揮得淋漓盡致。」金千夜有條不紊的分析。

    「讓她們的缺點變成優點,真聰明。」玄冥君用力鼓掌,走到她旁邊,輕輕摟著她的肩膀。

    「雖然她們的目的不大純正,但都是可愛的女人,理直氣壯的耍點手段釣金龜婿,無可厚非。」金千夜精明的笑說。

    白曜君衝上前,撥開掛在她肩上的手臂,還輕拍兩下,好像玄冥君的手有多髒。

    「謝謝你,夜。」

    「啊?」金千夜拍蒼蠅似的拍掉討厭的老虎爪,不解的看向青琅君。

    「你說得對,想得到好處也好,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也罷,她是打著旗幟的真小人,也是一個可愛的女人。」青琅君十指交握,輕托下顎,想著那個被列入「可愛」類別的她,神情也變得柔和。

    碧萬福這個月幾乎人仰馬翻,最大債權人宋氏銀行的貸款快要到期,若不能如期還款,集團會因為資不抵債而被清盤。

    事實上,多年來由於他經營不善,碧氏早已外強中乾,若非碧允兒這幾年為他偷取別家公司的商業機密,碧氏恐怕已經倒閉了。

    兩個星期前,在紫氏的宴會裡,出乎碧萬福意料之外的,青琅君竟然與女兒共舞,可見他看上了擁有絕世美貌和清純氣質的女兒,所以翌日碧萬福要碧允兒當他的私人助理,美其名是要她為家族做事,其實跟以往一樣,等待時機好利用她勾引敵人。

    可是半個月過去了,青琅君非但沒有來找碧萬福,更傳出紫集團與其他美國賭業集團合資,在台灣發展飯店式賭場。

    碧萬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得不約見妻子宋氏的堂兄,現任銀行總裁宋在貴,希望他運用在董事會的權力,讓碧家能夠延遲繳交銀行的欠款。

    為了避免外界對碧氏有不良的猜測,這次見面保密到家,碧萬福更一改平日前呼後擁、財大氣粗的習慣,只帶著碧允兒一人,來到飯店見宋在貴。

    打從她踏進豪華套房,矮小肥胖的宋在貴便瞇起小眼睛,不時的流露出覬覦的眼神,色迷迷的眼光讓她有如芒刺在背,無心聽他們說些什麼,只想快點離去。

    突然,碧允兒感覺暈眩,依著沙發坐下,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難受,掌心冒汗,全身發燙,腹部開始酥麻,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嚙咬,麻癢難當。

    「爸,快帶我走……」難道宋在貴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在她的酒裡下藥?她抓住一絲意識,向父親求救。

    「宋總,藥力開始生效了。」碧萬福與宋在貴站在她的面前,冷笑的說。

    「我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看到父親毫不驚訝,反而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的表情,簡直難以置信。

    雖然她是私生女,但畢竟是血脈至親,加上這幾年她為碧萬福賣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父親居然滅絕人性,親手下藥,糟蹋自己的女兒。

    她自嘲的苦笑,他可曾當她是女兒?

    「既然你是我的女兒,當然要為碧家貢獻,宋總說只要你做他的情婦,便可以將我們的還款期延後,真是你幾生修來的福氣。」碧萬福對出賣女兒毫不羞愧,還不忘討好、奉承宋在貴,諂媚的笑說:「宋總,今天保證你玩得盡興。」

    「如果她令我滿意,我一定將還款期延後。」看著她的臉頰逐漸暈紅,宋在貴露出垂涎的表情。

    碧允兒想用力推開他,可是藥力讓她四肢酥軟無力,他濕答答的嘴硬是吻了下她的臉。

    「好香,像處女一樣,呵呵……」宋在貴想到今晚可以爽個夠,得意的逸出淫笑聲。

    「宋總,她還是處女啊!」碧萬福諂媚的說。黃真娘告訴過他,女兒至今守身如玉。

    「呵呵……老弟,真是好家教,她這個年紀還是處女,難能可貴。」宋在貴樂透了,彷彿挖到寶。

    「這顆春藥的效力慢,後勁強,動情後便放浪得很,剛開始表現得太浪就不像處子了,有少許害怕,少許緊張,才能盡興。」碧萬福無恥的說。

    盡避不相信,碧允兒卻神智清醒的聽著他們下流的勾當,賊賊的淫笑,這種被至親背叛的悲哀,像一把無形的刀,用力的割在她的咽喉上,痛苦得說不出話。

    所謂虎毒不食子,最毒的父母不是吃掉自己的兒女,而是甘心讓別人吃掉自己的兒女。

    為了不讓他們得逞,她用盡氣力,跌跌撞撞的奔向門口,可是藥力發作,她的雙腿虛軟,幾乎無法移動。

    宋在貴毫不憐惜的將她推倒地上,肥腫的身體撲壓在她的嬌軀上。

    「啊!」她吃痛的尖叫。

    「原來你喜歡玩刺激的調調。」他的獸性被激起,一手撕碎她的上衣,露出白色胸罩。

    「救命……救命……」碧允兒扯開喉嚨大叫,希望外面有人聽到。

    「哈哈哈……不會有人聽見。」宋在貴放聲大笑。

    她不斷的呼救,手好痛,心也好痛,絕望得淚流滿面。

    當……當……當……

    突然,火災警報器響起。

    宋在貴嚇了一跳,抬起頭,想弄清楚發生什麼事。

    碧允兒乘機用力推開他肥胖的身子,顧不得被撕毀的上衣幾乎無法遮蔽身體,打開門,逃到外面的走廊,腦袋越來越暈眩,她憑著一絲意志力,扶著牆壁,邊移動不穩的腳步邊呼叫,「救命,救命……」

    她用力拍打經過的房門,可是沒有人出來響應她悲慘的哀求。

    「誰也救不了你,這樓層正在裝潢,根本沒有人住,甚至連監視器也關上了。」宋在貴邪肆的說。碧萬福早已收買了飯店的主管,租用施工樓層的房間,以免別人發現他們的罪行。

    半晌,他終於確定是火災警報器誤響,深怕飯店的保全人員上來查看,趕緊抓住她的頭髮,想要將她拖回房間。

    她的頭皮彷彿快被扯下來,痛苦又絕望的持續掙扎著……

    當……當……當……

    什麼事?

    青琅君在睡夢中聽到火災警報器響個不停,登時醒過來。

    昨夜他被玄冥君硬拉到這間五星飯店內的夜店,因為是會員制,環境高尚,情調優雅,他才勉強打消離去的念頭,沒想到玄冥君後來卻見色忘友,丟下他獨自應付一票酒家女,還差點被灌醉,不得不在飯店過夜,可是就這麼巧,飯店客滿了,只好安排他住在施工樓層的房間。

    他匆匆穿上長褲和浴袍,衝出房間,左右張望,想要找到逃生出口,卻看到一個肥胖猥瑣的男人拉著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的頭髮,心知肚明又是桃色紛爭,他才不會傻傻的去蹚這不必要的渾水,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火光也沒有白煙,應該是火災警報器誤響,於是決定回房繼續睡覺。

    青琅君不是愛管閒事的人,更沒有高尚的品德和良心,在美國時,常在街巷裡遇到小膘混欺負老弱婦孺,他總是視若無睹的走過去,連眉頭也懶得皺一下,不是他懦弱膽小,而是他相信弱肉強食才是生存之道,也是世界的真理。

    碧允兒的頭髮被宋在貴大力的拉扯,纖細的頸項被他掐住,她不能說話,眼看那扇房門就要關上,真是絕望到了谷底,倏地,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不理會痛入心肺的頭皮,用力搖頭,終於甩開宋在貴的手,嘶聲大叫,「救命啊……」

    在關上門的剎那,青琅君聽到熟悉的聲音,就是這個聲音擾亂了他的生活,趕緊打開門,奔了出去,瞥見她被狠狠的甩了一記耳光,身軀飛撞到牆上,跌落牆角,幾乎昏死過去。

    「住手!」

    他衝到她的身邊,看見小臉上出現一個紅手印,她的衣衫被撕毀,裸露胸罩,身上滿是淤傷,明顯被虐打和侵犯,他立刻脫下浴袍,將她緊緊的裹住,安穩的抱在懷裡,隨即全身散發出狂狷的怒氣。

    宋在貴嚇到了,慢慢的往後退。

    「救我……」碧允兒無助的嗚咽,幾近心力交瘁。

    「你……不要多管閒事,她家欠下巨額債務,所以用身體求我幫她保住家業。」宋在貴先發制人的大喝,但是發抖的雙手洩漏了他只是虛張聲勢。

    等了一會兒,他看見美男子沒有採取行動,心想,原來小白臉只是逞一時之勇。

    「哼,美女面前扮英雄。」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大步上前,伸出肥手想搶回美人。

    青琅君扣住他肥胖的手腕,使勁一推。

    宋在貴吃痛的退後兩步,揉了揉立時紅腫的手腕,才發現他裸著的上身胸肌結實,絕不是弱不禁風的小白臉。

    「我最不屑做英雄,那只是虧本的生意。」她是他的,他要取必自己的東西。

    「哼,原來是要錢,這裡有一萬元,你拿了錢,就快滾。」宋在貴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將錢撒在地上。

    「一萬元的遮口費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吧!因為去年美國次按和金融海嘯,你家銀行已被蒸發八成資金,不要說薪水,現在連內部營運資金也捉襟肘見,幾乎癱瘓的地步。」青琅君冷冷的說,只擔心一直瑟縮在他的懷裡不斷顫抖的她。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這些?」宋在貴嚇得停下搓揉淤傷的動作,誠惶誠恐的瞪著他,突然覺得這個過分俊美的男人好像在哪兒見過。

    青琅君睥睨他一眼,「你的醜聞加上銀行資金緊拙的事實一旦被公諸於世,搞不好會發生擠兌,到時銀行就要面臨倒閉的危機。」

    宋在貴嚇得臉色死灰,也終於想起他是誰了。「你是紫氏的青琅君!我跟你素無瓜葛,為什麼要陷害我?何況紫氏有不少資金存在我們的銀行裡,難道你為了一個女人不惜讓紫氏賠上幾億?」

    「是嗎?」青琅君拿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夜,放在宋氏銀行的資金已經全部撤走了吧?對,所有的計劃中止。」

    結束通話後,他斜看著不識好歹的宋在貴。事實上,他早已部署將資金撤離這間將被國際信貸評級為負面的銀行。

    「可惡!萬一銀行倒閉,很多市民一生的積蓄都將化為烏有,難道你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宋在貴咬牙切齒的問。

    青琅君像是憐憫世人的無知,又像是恥笑他們的懦弱,冷冷的說:「其他人如何,與我何干?維護紫氏的利益,才是我的職責。你在這種非常時刻,為求自保,還可以怎麼幫碧氏?董事會不逼碧氏還債才怪。」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只為自己的利益,荼毒他人。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6:09


6.

    宋在貴有自知之明,即使被羞辱,也根本無法反擊,氣得跳腳,還大放厥詞,「你……有種!我才不會為了這種人盡可夫的爛貨,讓那麼多人賠本。呿,算我倒霉。」他將怒氣發洩到碧允兒的身上,「是你招惹了青琅君,害碧家走上絕路,如果碧老頭不準時還款給銀行,我會立即沒收碧家的產業。」

    看著他撂完狠話後便匆匆離去,青琅君也不想自找麻煩,在飯店職員出現前,抱著她回自己的房間。

    知道自己已經脫離魔掌,碧允兒全身虛脫的坐在床上。

    青琅君單膝跪在她的面前,與她對望,她脆弱無助,眼睛濕潤,目光迷離,紅唇半開,欲語還休,當下激起他的雄性本能,還被胸臆間一股不知名又陌生的悸動震撼著。

    「謝謝……」她的嗓音細如蚊蚋。

    他的思緒被打斷,「這是他企圖染指我的女人的下場。」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聽他們的對話,也能推敲出其中有什麼交易。

    「我……怎麼會是你的女人?」她嚇得輕聲反問,然而看到俊俏的男人裸著性感的胸膛,頭髮微亂,眼神狂狷而危險,令人心動極了,她又幾乎要直接點頭。

    「你在宴會的那夜答應我了。」

    「不,我已經拒絕你。」

    「你拒絕我,卻選了宋在貴?他好色殘虐,被他要過的女人,都被弄得半死不活。」他忍不住大罵,氣她如此不自愛。

    幾年前,他一位大學同學的表姊擔任宋在貴的秘書,加班時,不幸被他強暴,虐打到重傷,他還利用權勢污蔑她色誘他。

    她臉頰上的掌印清楚可見,若是他再慢一步,她會被蹂躪到怎麼可怕的下場?

    一想到她被宋在貴殘暴的虐待,他還有殺死那個男人的衝動。

    「不是,我是被逼的……」藥力發作,她的神智漸漸渙散,說話也模糊不清,現在只能無力的搖頭,雙手緊緊的抱著顫抖的身軀,給自己一點慰藉。

    「又是被逼的?上次你跟我在花園玩得高潮迭起,也說是被逼的。」青琅君訕笑的說,睥睨著她。

    他將她臉上泛起的不正常紅暈當成窘態,吞吐的語調只是欲蓋彌彰,越想越憤怒,她居然敢用身體這種低賤的辦法還債,甚至寧願找其他男人,也不找他。

    「一個為了金錢而出賣肉體,甘願做男人的玩物的女人,哪有資格說是被逼的?你所謂的被逼,是你們談不攏價碼吧?」他冷冷的嘲笑。

    她所受到的凌辱,誰想到是禽獸不如的冷血父親一手策劃的?

    「你救了我,不代表可以污蔑我的人格!」

    他憑什麼總是高高在上的睨視著她?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污蔑你的人格,如果你還有人格可以被污蔑的話,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已迫使宋在貴不可能有機會買下你。」他說話夾槍帶棒,就是要她看清楚自身的情況。

    「你比他更卑鄙!」碧允兒緊繃的情緒瞬間失控,揚起小手,想要給他一記耳光。

    他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心想,她是因為醜事被揭發而歇斯底里吧!而且他不准她將他和那個禽獸混為一談。

    「你要錢,要有身份的男人,是嗎?好,你的身體給我,這些我都給你。」

    懊死!她竟敢如此放蕩,任由別的男人碰觸她曼妙的嬌軀。

    不斷飆升的怒氣遮掩了所有的理智,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無視她的脆弱,逼迫她看著自己。

    「嗚……不要,我不要你的錢……」不要不堪的對待,不要用殘酷的話語踐踏她。她激動的大哭,全身戰慄,明亮的眼晴變得黯淡無神,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停的滑落。

    「你寧願要那個男人的錢,也不要我的錢?!」難道在她的心裡,他比不上那個混蛋加三級的禽獸?青琅君的雙眼瞠大,佈滿紅絲,慢慢的靠近她。

    「統統都不要……」

    他強悍、霸道的攫住她的唇瓣,打斷她的反駁,並將她擁入懷裡。

    她吃痛的皺起眉頭,當然不依。

    他越吻越起勁,舌頭探入檀口內,糾纏著丁香小舌,直到她快要窒息,才放開她。

    看著朱唇被蹂躪得紅腫,雙眼還殘留著哭過的痕跡,帶有一份淒迷的美麗,彷彿在呼喚他靈魂深處的渴望,讓他有股狠狠的佔有她的衝動。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否則我會立刻要你。」他的聲音變得沙啞。

    從朱鳳姬提供的數據,他知道碧允兒的名聲比碧雲兒還要狼藉不堪,善於利用美貌和胴體為碧家換取商業機密。雖然他無法得知這是不是那些被併吞的受害者對她的惡毒污蔑和指控,但是單從宴會上她與她父親狼狽為奸,用身體做餌,引人上當看來,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想他總是冷然面對世事,不帶一絲感情,卻一直想著她,想要她,甚至剛才心頭狂燃著怒火,都是因為無法忍受她在別的男人的懷裡。

    他沒有發現自己從未如此執著,不過既然決定要這個女人,絕對不手軟。

    碧允兒被吻得天旋地轉,更引發體內的春藥,全身像是著火,尤其腹部又熱燙又空虛,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知道當他碰觸她時,身體得到了滿足。

    他們幾乎都喘不過氣,青琅君將她推倒床上,順勢壓在她身上。

    「你要怎樣都可以,只要給我……」藥力終於徹底發揮功效了。

    可惜聽進他的耳裡,卻做出不同的註解:他要怎樣都可以,只要給她想要的東西。

    既然她可以用錢買回來,那他就不客氣的盡情使用了。

    他的俊臉靠得她那麼近,他的鼻息噴灑到她的臉上,當他指尖輕撫著她紅腫的臉頰時,心裡狠狠一揪,非常後悔剛才沒有海扁宋在貴一頓。

    「痛……」她不禁瑟縮了下,加上藥力,喉嚨有些乾澀。

    他起身下床,從冰箱裡拿出一些冰塊,用毛巾包裹起來,回到床上,為她敷臉。

    冰涼的水珠沿著臉頰流入嘴裡,稍微解除燥熱,她想也不想的拿起冰塊,放進嘴裡含著,滋潤乾渴的喉嚨,但是體內的燥火依然熊熊燃燒,理智早已燒成灰燼,為了消除這份灼熱,她打開把自己包得密實的浴袍,用冰塊摩擦乳肉。

    懊一個浪蕩的淫娃!這姿勢夠誘人,水珠從乳溝滑落,將白色的胸罩弄濕,嫩紅的乳尖若隱若現。

    青琅君的喉頭一緊,慾望被撩撥得更加高亢,俊美無儔的他早已不是衝動的小憋子,學生時代便有不少女同學,甚至女教師,自動爬上他的床,做出更誘惑的挑逗,但是他總能冷靜自若,現在居然激動到想要撲上去,連火刃也高漲的叫囂著要沒入她的體內。

    身軀暫時因為冰塊而得到舒解,她不禁輕吟一聲,滿足的伸出舌尖,舔舐唇瓣。

    ……

    懊累,好痛,好酸……

    疲憊的張開眼睛,碧允兒又看那張常在夢中出現的俊臉,這一回的夢更大膽,他們額頭貼著額頭,相擁而眠。

    夢?她眨了眨眼,俊臉還在……驚叫一聲,她立刻推開他。

    本來緊貼著他的溫軟身軀突然離開,黑眸一黯,隱含著濃濃的不悅,一雙鐵臂收緊,再次將她鎖入懷裡。

    額頭撞到他結實的胸膛,她本想大聲斥罵,卻意識到一根熱棒頂著下腹,雙眼緩緩的往下看。

    天啊!他的分身竟然挺立起來,還佈滿駭人的青筋,她的身體怎麼能容下它?

    她驚訝的表情滿足了他的男性尊嚴,「很滿意你看到的尺碼嗎?」勁腰向前一推,挺立的火刃廝磨著她柔嫩的部位。

    罷經過性愛洗禮的青澀身體最是敏感,她不由得輕顫一下。難道藥力還未退?她才不要在他的面前再次發浪。

    「唔……不要!」她的聲音因為歡愛時太過激動的浪叫而變得沙啞,反而像性感的呢喃。

    「是你求我進去的。」他邪佞一笑,惡質的頂了下花道口。

    「我才沒有……呀……」她嬌啼一聲,只被輕輕一剌,下腹又湧現熱流,然後想起自己竟然浪蕩的向他求歡,霎時臉河邡熱,口乾心跳。

    天啊!難道藥力又發作?

    她羞得無法面對自己,何況是面對他,只好低下頭,推他一下,訥訥的說:「你終於要了我,還不快……」走開。

    「我會給你應得的報酬。」他光火的打斷她的話,看不到她羞窘的表情,反而誤會她催促要錢。

    碧允兒愣住,一時之間無法消化他的話,來不及反應。

    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他將她的沉默解讀成算計價碼,雙眸變得黯沉,醞釀著暴風。

    她終於想起跟他做愛前的對話,抬起頭,憤怒的斥責,「什麼報酬?我沒有說要錢。」

    「你不是一直利用美麗的身體跟金主議價嗎?還是以為沒議好價便上床,可以誆我一筆錢?不要太高估自己的能力,貪得無饜只會讓你一無所有。」他不屑的說,她只可以拿他想給的,休想討價還價。

    「什麼議價?我不是妓女!」她怒罵。他為何要讓她難堪,把她說得像妓女?

    「我沒有說你是妓女,是你自己對號入座。」他涼涼的嘲諷。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

    「給我一個價!你只能服侍我一人,我不希望被傳染什麼性病彬世紀絕症。」就當買一個專屬他的女人,且看她以為自己值多少錢。

    「什麼性病?什麼世紀絕症?我是……處女。」露骨傷人的話語擊中她的自尊,她不得不說出最難堪的剖白,強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

    「你以為扮成處女便可以換取包多的好處嗎?」青琅君冷哼一聲,嘲笑她的無知。

    「是真的……」她瞄向身下被處子的血痕與男人的濁白糊成一片的床單。

    「我勸你一句,在做處女膜重建手術前,應該先去上演員班,你騙男人的技巧太爛了,處女會比妓女啼叫得更淫蕩嗎?以為隨便喊一聲痛,流一點血,便是處女?」他睥睨著她可笑的紅眼睛。

    她能說出真相嗎?不過誰會相信做父親的竟然對女兒下春藥?如果她一再辯解,他只會用更羞辱人的話污蔑她,令她更加難堪。

    既然已被認定是甘願為了金錢而出賣身體的女人,她寧可保存最後一絲尊嚴。

    用力的眨回淚水,驕傲的抬起小臉,她決定喊出一個天價。

    「我要每年一千萬。」

    「成交。」青琅君毫不猶豫的答應。說什麼不是妓女?她就是一個情婦。

    「什麼?」成交?她不禁傻眼。難道她說錯了,說成一千元?

    看著她瞪大雙眼,小嘴微張,詫異的表情可愛到不行,若非早就知道她是個工於心計的女人,他一定立刻狠狠的吻住她甜美的小嘴,然後將她綁在身邊。

    難道她是一個純情小女人,他便會留下她?

    不可能!他這一生都不會愛人。

    懊死的女人,膽敢擾亂他的思緒?!

    靶受到他身上散發出陰鷙的寒氣,流露出凌厲的目光,直啾著她,碧允兒嚇得雙肩一縮,滿臉驚惶無助,卻又得故作鎮定,勉強鼓起勇氣正視他。

    「怎麼?後悔自己喊價喊得太低?」他勾起邪惡的微笑,把她的緘默不語誤以為是以退為進的把戲。「相信我,你根本不值這個價碼,所以不可能有人出得比我高。」

    「你不要太過分!如果你後悔,可以不買,我會向別人證明我值這個價。」她不甘示弱的嗆聲,根本不知道若要證明自己的身價,只能親自用身體證實。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6:33


7.

    他瞇起黑眸,「勇氣可嘉,但愚昧至極!你的身價,只能由我來決定。」

    她美麗無瑕的胴體,靈魂深處的激情,一切的一切,只能永遠屬於他。

    「身體是我的,我的身價只能由我來決定。」她憤怒得豁出去了。

    「給你定身價又如何?」他冷冷的訕笑。這個女人完全不懂得供求關係。「縱使定價一元,你想賣,也不一定有人敢買。我老實的告訴你,即使免費,也會無人問津。」

    「你……好卑鄙!我不相信找不到買主。」她氣得全身發抖,不信他能隻手遮天。

    「該說你傻還是笨?這個遊戲,我說的話就是法則。明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青琅君的女人,還有誰敢打你的主意?世上只有兩種人夠膽跟我搶人,一種已經埋在墳墓裡,野草不知道長了多高;另一種則是還沒出生。」

    「還有紫宗主!」押對了吧!嘻……終於可以挫一挫他的銳氣。碧允兒吁了一口氣,露出勝利的笑容,卻忘了還是要將自己賣給大老闆。

    「你躺在我的身下,還敢找其他男人?誰會要你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青琅君收斂冷笑,雙眼燃燒著怒火,昂揚的火刃撞進花道盡頭,強勢的發洩,證明她是他的女人。

    他就像一個小男孩,霸道的緊握著心愛的玩具,深怕被人奪去。

    ……

    藉著灑落房裡的月光,青琅君看著懷裡酣睡的人兒,細緻精巧的五官,幼嫩的肌膚,渾身散發出一股幽香,滲入他的胸臆。

    碧允兒累壞了,卻睡得不大安穩,噘了噘小嘴,眉頭微皺,喃喃夢囈,「不要……」隨即轉身,背對著厚實的胸膛。

    他的嘴角微揚,額頭青筋跳動,非常不悅。這女人連在睡夢裡也反抗他?不過看到她身上佈滿青紫色吻痕,全是他孟浪的傑作,鬱悶的怒火又澆熄一半。

    明知她纖弱的身子無法承受燎原般的慾火,他卻像是血氣方剛的小憋子,從日到夜,用不同的姿勢,不知道要了她多少回,甚至在她昏倒時要了一回。

    兩條手臂從她的背後繞到小骯上,擁她入懷,讓小頭顱貼近他心跳的地方,空氣中迴盪著只屬於兩人的輕淺呼吸聲,寧靜祥和,沒有憤怒、哭泣和怨懟,彷彿回到兩人相遇的起點,甚至更遠的最初,千萬年來,他捕捉了最美的精靈。怎麼會有這樣舒坦的感覺?她感到一雙大手放在自己的小骯上,溫暖的手掌給了她厚實的感覺,漸漸的,她感到越來越沉重,不是手掌按下的重量,而是那份重重壓在心頭的眷戀,令她有點吃不消,卻又不忍移開。

    她有多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穩?

    太久了,久得她都快忘掉酣睡的感覺了。

    幾年前她為了幫父親辦事,搬到碧家居住,被遺棄十多年的她不奢望得到親情,但也無法長期接受父親憤怒的吼叫,宋氏無理的責罵,妹妹的尖酸嘲諷,待在那個屋子裡,她無法睡好。

    當她做商業間諜時,必須在外面居住,以免被苦主發現她是碧家的人,白天要小心提防身份被識穿,晚上怕被以往的受害人報復,常常一夜無眠。

    長長濃密的眼睫毛輕輕煽動,碧允兒慢慢的張開雙眼,看見柔和銀白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感到微風一陣一陣的吹拂,舒服得不願意醒來。

    青琅君半坐起身,為她蓋上薄氈,她安穩的睡在他的臂彎內,臉頰緋紅,雪膚上有著薄骯,美得不可方物,慣於冷眼旁觀的他竟然產生一股悸動,想要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他就是不喜歡為別人心跳的感覺,一如以往,歡愛後的女人應該自動消失。「你睡吧!我要處理文件。」

    他說了什麼蠢話?竟然讓她睡在他的床上?或許她應該感謝他受過十多年良好的教育,還算有點教養,不忍心將可憐的她趕出去,畢竟他雖然不愛人,也不以虐待人為樂。

    「明天起,你搬來我在陽明山上的別墅。」他邊說邊下床,刻意回復平淡的聲音。

    他瘋了,竟然讓她進駐私人領域,這個隱密的地方連紫昂流他們也未曾到過。一再說服自己不過是為了防止她劈腿,只能將她安置在他的羽翼下嚴加看管,直到對她的興趣消失,其實他只是為了一個又一個的例外找借口而已。

    「我要回去。」碧允兒才不希罕,冷淡卻堅定的回答。

    看他傲慢得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大發慈悲的施捨她,小女子自當跪拜,感激謝恩。或者有很多女人等著被他寵幸,可惜這樣做等同毀掉她僅有的尊嚴。

    她不能改變兩人已發生關係的事實,但不等於接受。第一次的歡愛是因為春藥發作,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她無法釐清自己對他的感覺。

    「不用回去收拾舊東西,買新的吧!」做他的女人,還要吝嗇?他可以買下她想要的……呃,她喜歡什麼?還是乾脆買一棟房子給她?或者再找朱鳳姬查一下她的喜惡?雖然又會被那個無聊的男人嘲笑一頓。

    「我不會跟你回去。」她仰首看著他,知道他誤會她的話,所以再次拒絕。「你已經是我的人,從今以後,只能在我的地方生活。」她竟敢挑釁他!青琅君表情猙獰,黑眸閃著怒火,語調也冷了好幾度,低垂著頭,看她又在耍什麼手段。

    「我不是你的人!」雖然她坐在床上,矮了他一大截,但氣勢高昂的怒叫。他怎麼可以如此目中無人,霸道狂妄?他憑什麼主宰她?

    「每年一千萬元,足夠買下你的人生。」

    「我不會要你的錢,更不會做你的情婦。」碧允兒的語調決絕,認真無比的搖頭。

    她有前車之鑒,母親被無情的男人辜負一生,所以從小立誓,她的愛只會給一個人,相對的,對方也必須專寵她一人。

    「你休想找別的男人做金主!」他的雙眼黯然,直盯著她光潔纖細的脖子,若她說是,他會毫不猶豫的扭斷它。

    「什麼金主?什麼情婦?我統統都不要。」她只不過是想跟他劃清界線,他從宋在貴的手中救了她,卻佔有她清白的身軀,他們算是互不相欠。

    「說!你還要什麼?」青琅君的話語隱含著濃濃的嘲諷。她真不知足,是每年一千萬元太少?還是想要更多?

    「我想要的,你付不起。」她輕咬下唇,撇開臉,不想與他糾纏下去。

    「你要當青家的女主人?還是妄想成為紫氏的總裁夫人?」他冷哼一聲。

    她愣住了。這就是他付不起卻以為她想要的東西嗎?

    「算是吧!」她垂下頭,無所謂的說,因為她想要的是「唯一的愛情」,而他根本沒有。

    蚌然感覺頭頂有一雙陰鷙的目光,彷彿會看穿她,碧允兒好想大聲喊冤,可是喉嚨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哀愁慢慢的蔓延心頭,強忍住淚水。

    她拉起薄氈,包裹赤裸的身子,走下床鋪,不理會兩腿之間的痛楚,和像是被大卡車輾過的酸痛身子,強撐著撿拾散落一地的破碎衣服。

    抬起頭,她看到一套女裝掛在衣架上,她的衣服已經被扯破,不得不拿下來穿上。

    啊,連內衣都準備好,尺碼準確,而且是她喜愛的簡單樸素款式,不由得輕輕一顫,感動得有點想哭。

    從小被鄙視的生活絕不好受,做錯被打罵不說,做得好只會被冷哼嘲笑,不過只有淚水和辛酸的生活中,她尚有一絲期盼,想要與媽媽一起生活。

    所以為了媽媽,她被碧萬福利用,成為商業間諜,曾經被虐打,幾乎被性侵,最痛苦的是她親眼看著那些與她無仇無怨的人被逼上絕路,在命運的裂縫中的苟延殘喘,連死的自由和權利也沒有,絕望、無助、痛苦和殘酷……

    誰要這種不幸的人生?誰來為她遮風擋雨?她疲倦了。

    突然,她有一種做情婦的衝動。

    驀然回頭,遇上一雙深邃的黑陣,彷彿只要一被捲進去,便永遠無法擺脫,所以她退縮了,匆匆穿妥衣服。

    青琅君沒有阻止她離開,只是嗓音低沉醇厚的說:「再見。」

    背對著他的碧允兒一手握著門把,有種說不出口的失落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還是排斥他的挽留。

    吧嘛像個小報癡?

    她率性的搖了搖不太靈光的腦袋,隨即離去。

    他斂起目光,今天讓她回去,只為了明天得到更豐厚的回報。

    深夜時分,碧允兒拖著疲憊不堪的腳步,如常的到醫院探望母親。

    她靜靜的站在病床邊,美麗的母親被病魔折磨得兩頰凹陷枯黃,一雙漂亮的纖手也因為討生活而變得粗糙,曾經艷名遠播、技藝卓越的舞者現在變成病榻上的垂死老婦,她鼻頭一酸,淚水忍不住湧上眼眶。

    「咦?噢……你來了。」因為碧萬福這個月沒有來探望她,所以黃真娘只要聽到身旁的呼吸聲,便立刻醒過來,怕錯過與他相見的機會。

    「媽,對不起,吵醒你了。」碧允兒不難聽出母親話語中的失望,可見她有多麼思念那個男人。

    「不是,我睡得太多,才容易醒。」黃真娘在女兒的攙扶下坐起身,背靠著床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半責怪半心痛的說:「晚了,你就不要跑來。」

    「最近公司比較忙,白天無法來,晚上又怎麼能不來看你?有沒有乖乖吃藥?」碧允兒假裝俏皮的笑說,母親慈祥的面容是她生存的唯一支柱。

    「原來公司很忙,難怪萬福最近都沒有來看我。」黃真娘無奈的歎口氣。

    「媽媽還未答應陳醫生去國外就醫?他說你的腎病不能再拖了。」碧允兒不想母親繼續思念那個男人,趕緊轉移話題。

    幾天前主治醫生下了最後通牒,母親腎衰竭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縱使已經洗腎加吃藥,但是若不及早換腎,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國內可以遇上合適的腎臟的機會太渺茫,所以到外國邊就醫邊等待換腎是唯一的辦法。

    「允兒,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不怕死亡,只怕再跟萬福分開。」黃真娘輕輕的搖頭。她愛他三十年,守到現在他才回到自己的身邊,為他死心塌地留下來也甘之如飴。何況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更想把握住這份冀盼多年的幸福。「媽媽,你不要這樣說,絕不可以放棄,不可以留下我孤零零的在世上,否則我也不想活了……」媽媽是她的生命支柱,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媽媽死去,她心裡一急,淚水湧了上來,伏在母親的懷裡大哭,連下午的怨屈也一併哭出來。

    「傻女孩,你不應該一直守著我這個老骨頭,應該去尋找自己的幸福。」黃真娘輕拍女兒的背部。

    「媽媽,你不能好起來,我也不會幸福。」碧允兒難得耍性子。

    逼真娘搖搖頭,伸出粗糙的指尖,溫柔的抹拭女兒臉上的淚珠,「我的好女兒,你孝順、善良,雖然我不能讓你有一個完整的家,但是上天一定會讓你遇上一個愛你、寵你的男人,與你建立溫暖的家。」一定不要像她,愛上不該愛的男人。

    「媽媽……」

    「真娘,你就答應允兒去國外治療吧!否則她一定急死了。」碧萬福突然出現,打斷母女倆說話,走到另一邊床畔,握住逼真娘瘦弱的手。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6:57

8.

    「萬福,我真的好怕到國外後,永遠無法回來。」黃真娘自知病重,萬一死在異鄉,見不到他最後一面。

    「我可以陪你去。」碧萬福露出溫柔的微笑,輕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那邊的家怎麼辦?公司繁重的業務怎麼辦?允兒說最近你的公司很忙。」黃真娘既驚喜又擔心,一直以來,她都以碧萬福的事為優先考慮。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醫好你的病,公司方面,只要允兒願意幫我,一切問題都將自然解決。」碧萬福抬起頭,不懷好意的看著碧允兒。

    她緊握拳頭,努力壓抑怒氣,語調平板的問:「我要……怎麼幫你?」要偷哪個集團的機密?

    「我想讓你負責一個每年一千萬的合約,必須小心謹慎,你也不想我和你母親到了國外,因為不放心而臨時回國吧?」碧萬福擺出慈父般的模樣,向她諄諄訓示。

    一千萬?難道……她嚇了一跳,臉色刷白,「他……青先生找過你?」

    「青琅君先生打電話給我,盛讚你「非常能幹」,希望你能負責他的案子。」碧萬福不忘流露出滿意、讚賞的眼神,語帶雙關的說。

    碧允兒聽得非常清楚,強忍住淚水,至少不能在媽媽的面前流下來。

    她無力的點點頭,覺得自己好像失足掉落水裡,被水底的漩渦吸住,越掙扎身體越往下沉,最後動彈不得,直到溺斃,既無力又悲傷。

    只是當她看到母親凝視碧萬福時,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不像垂死的病奔,便知道為了母親,她只能讓父親盡情的利用,甚至乖乖的跳進火坑,然後還得說聲謝謝。

    苞母親說了幾句貼心話,她準備離開,走過碧萬福的身邊時,壓低聲音說道:「若你還有一點良知,便留下來好好的陪媽媽,她已經等了你好久。」

    走出醫院,碧允兒獨自站在交叉路口,眼神茫然無助。

    她要朝哪個方向走?要到什麼地方?

    她不要回碧家,但是在台北沒有半個朋友,在南部更活像是過街老鼠,被村民厭惡、鄙視。

    可惡!連老天也來參一腳,下起綿綿細雨,晚風颯颯,寒涼刺痛骨髓。

    她雙手交抱胸前,眼前的景像一片模糊,不知道是因為雨水還是淚水?

    倔強的淚水終於滑落臉頰,也許是習慣了強忍住哭泣,她只有微微的抽泣嗚咽,單薄的肩膀劇烈的顫抖。

    她好蠢、好笨,為什麼拚命反抗命運的嘲諷和凌虐,甚至弄得傷痕纍纍也在所不惜,只為了保住最後一點自尊?原來只要一通電話,她就被賣掉了。她還剩下什麼?沒有自由,沒有尊嚴,最後連身體也不再屬於自己。

    被了!被了!被了!

    「啊……啊……」她歇斯底里的吼叫,一聲又一聲。

    發洩過後,她的心情平復不少,也停止落淚,但是還可以去哪裡?天地之大,竟然找不到她的容身之處。

    如果就這樣死去,應該是她最好的結局吧!

    不幸的是,她死後不能安息,魂魄必須在生死界之間來回保護母親,直到筋疲力竭,化成一縷輕煙。

    既沒有往生的悲慟,也沒有死亡的恐懼,有的是近乎無所謂的心,冷眼看著一切而已。

    霎時,她竟然想起青琅君。她從未遇過如此惡質狂妄的男人,卻壞得光明正大、理所當然。此刻她更加懷念他曾經包容自己的胸膛,是那麼多寬厚、熾熱。

    碧允兒全身濕透,在街道上呆立著。

    如果沒有一輛豪華轎車停在她的旁邊,後座車門被打開,也許她會一直站下去,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

    「進來。」低沉的嗓音說出不准違背的命令。

    青琅君?

    他怎麼會在深夜時分出現在醫院附近?

    分明是碧萬福找他來帶她回去,以免宋在貴事件重演,好來個銀貨兩訖。

    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而來,她飄浮的心變得踏實,更有些竊喜,可是一想到他是來「取濱」的,她的心又冷卻下來。

    碧允兒沒有反抗,也沒有質問,乖乖的上車,安分的承認自己是他的情婦,無奈的任憑命運支配她的未來。

    車子往前奔馳,車內寂靜無聲,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不問我要帶你到哪裡?」

    罷才青琅君從車內看到她一個人無助的站在路邊,白色裙擺隨風飛揚,有如一抹孤魂,不禁覺得心疼。

    「你不做賠本生意,不會傷害價值千萬的我。」碧允兒搖頭,淡淡的自嘲。盡避看盡人性最醜惡、最無恥的一面,她還有心情開黑色笑話,可見心思十分細密,他的目光流露出少許詫異和對她的欣賞。

    晚上她離開飯店不到五分鐘,碧萬福便打電話給他,本來以為又是仙人跳戲碼,但是想到財大氣粗的宋在貴不是在作戲,所以一千萬他倒是付得爽快,因為他要讓別人知道,他青琅君的女人絕對不廉價。

    「最後……我還是你的情婦。」她的聲音平淡,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她曾經用力掙扎,反抗他的話猶在耳畔,現在卻屈服於碧萬福的淫威之下,情何以堪?

    青琅君默不作聲,專注的看著她的每一個表情,聆聽她說的每一句話。

    「可惜的是你用一千萬買回來的只是贗品,碧家的私生女兒。」碧允兒不安的點破真相,嘲笑他也是被碧萬福擺了一道的傻瓜。

    她低下頭,緊閉上眼,雙手抱住自己,等待他的怒吼。當他揭穿自己不是紫昂流時,被她打了一頓,他會打她嗎?

    半晌,預期的怒罵和拳頭都沒有出現,只有呼吸聲和汽車的引擎聲。

    他是不是氣昏了?她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瞄向他。

    被她可愛又害怕的動作逗笑了,他沒有因為被騙而憤怒,反而揚起嘴角,嗓音愉悅又帶點驕傲的說:「我知道你是碧允兒。」

    她立刻瞪大雙眼,「你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

    「宴會當天,天下沒有什麼事瞞得過朱雀堂的情報網。」他輕鬆的解釋。

    「既然你早已知道我是私生女,還要用每年一千萬買我?」她驚訝不已。他竟然願意吃悶虧?

    「你擔心我被騙?」被她關心的感覺還真不錯。

    「才沒有!」

    「所以你故意隱瞞我?」他像是小心眼,愉快的語調卻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對不起,我……我沒有坦白說自己不是碧雲兒……」因為心虛,她越說越小聲,原因則有一半是真的忘了說,另一半是怕他知道後瞧不起她。「不過原來都被你們識破了,難怪紫宗主沒有生氣。」

    「你說宗主也知道這件事?」

    她像是做錯事的小阿,臉頰泛紅,黑亮的眼珠骨碌碌的轉動,「宗主也是在宴會當天便知道了。」

    宗主知道她是碧允兒?還是宗主早就知道碧允兒會代替未婚懷孕的妹妹出席宴會?難道她真是其中一位新娘人選?散發出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宗主還說了什麼?」他變得嚴肅。

    如果她是新娘人選,他答應紫昂流的事已經辦妥一半了。反正紫昂流也沒有要她的意圖,縱使他有,他也會要他打消念頭,因為她已經是他的女人,此生也只能當他的女人!

    「沒有了。」她被他嚴厲的眼神嚇到,急忙搖頭,「既然你知道我是碧允兒,為什麼還要花那麼多錢買一個私生女?」

    「你覺得我花太多錢?」看到她忐忑的表情,他不禁有點興奮,花一千萬還真划算。

    那時他沒想到,但是就算想到也不會承認,他是因為她對他的關心而感動。「你不是說我根本不值這個價碼?對了,因為你早就知道我是私生女。」他認為正牌的碧家大小姐才是無價吧!碧允兒的心微微揪痛。

    「我不也說過你的價碼由我決定嗎?」這個小女人滿會記恨的嘛!

    「對啊……」她不敢問,在他的眼中,她值多少?怕他說她連一元都不值,又怕他真的說出一個價碼,她會覺得自己好廉價,像個待價而沽的妓女。

    青琅君皺起眉頭,突然覺得她鬱鬱寡歡的表情很礙眼。原本他是來給她一個難堪,誰能在惹上他之後一走了之,安然無事?現在他反而想要安撫她,將她納入他的羽翼下,好好的疼惜。

    「你的價碼,要看你的表現。」

    絕美的容貌,玲瓏有致的嬌軀,以及聰明剔透的心思,任誰看過她,都知道她是一塊瑰寶。

    「這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意思,對吧?」她不由得苦笑。

    照他的說法,聽話的小阿有人疼,若是真的,她早就應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怕我把你賣掉換現金?」他居然為了博得小女人一笑而說笑,天要下紅雨了。

    他就是下午傷得她遍體鱗傷的男人?她驚詫的瞪大眼睛,揚起會心的微笑,「你不是說不可能有人出得比你高?」

    聽起來像是故意拐個彎調侃他,但是其中隱含的感激之意十分明顯,還貼心的為他掩飾不習慣表露人前的溫柔的心。

    曾經被她痛恨的聲音,原來是那麼的窩心,坐在他的身邊,她感受到強烈的陽剛氣息,緊繃的神經漸漸安穩,在搖蔽的車子裡,她的身體慢慢鬆弛,很快的沉入夢鄉。

    車子拐彎,熟睡的碧允兒自然的倒向他,他順勢擁抱她,她舒適的在他的懷裡磨蹭,彷彿這是她專屬的避風港。

    但是,為什麼她的眉頭還是緊蹙,依稀發出微弱的嗚咽,身子不停的顫抖?她有明顯的黑眼圈,能夠在幾秒內睡著,甚至倒在男人的懷裡也懵然未覺,究竟累到什麼地步?

    突然,青琅君也不知是憐惜還是痛心,衝動得想將她揉入骨血裡,綿綿密密的保護著,不讓她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亞華,暖氣調大一點,開慢一點。」他用自己的身體溫暖濕冷的嬌軀,壓低聲音吩咐司機,免得車子搖蔽得太厲害,驚醒了懷裡的睡美人。

    巴煦的陽光普照大地,因為有厚重的窗簾遮掩,房間依然一片漆黑,讓床上的人兒可以睡個飽。

    叩……不太急促卻有力的敲門聲響起。

    碧允兒慢慢的醒過來,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立刻彈坐起來,低頭一看,衣衫還算整齊,隨即鬆了一口氣,嗓音沙啞的開口,「請進。」

    房門被打開,一名年約五十、面色紅潤的男子走進來,目光炯炯有神,態度疏離,表情冷淡,微微鞠躬,有禮的說:「碧小姐,你好,我是管家金大煥,請問要吃中飯嗎?」

    雖然少爺早上出門時說過不要吵醒她,但是她竟然睡到下午還不起床,害廚娘氣得要倒掉中飯,真不愧是個情婦。

    「金伯……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請叫我允兒就好。這裡是他……青先生的家?他還在家嗎?」沒聽到回答,她才驚覺自己問得太多,怯懦的說:「對不起,我問太多了。」

    她不安的環顧四周,除了找尋青琅君的身影,同時仔細的打量陌生的房間。這個房間以藍色和鐵灰色為主,只有大床、沙發、巨型衣櫃、音響組合和電視,沒有豪華浮誇的裝潢,時尚簡約,略微冰冷,跟它的主人如出一轍。

    「碧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吩咐我們。還有,你是少爺的嬌客,請叫我金管家比較恰當。」金大煥依舊客套、恭敬,語氣卻充滿不屑。

    碧允兒自然察覺到他的敵意,不禁搖頭苦笑。誰會對一個情婦高呼歡迎呢?「請問他……少爺何時回家?」她還有很多事要問他。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7:20


9.

    金大煥攢起眉頭,臉色一沉,「我們做下人的怎麼能踰越本分跟少爺問東問西?又怎麼可以打聽少爺的心意?」

    她當然知道他在教訓她,要她謹守做情婦的本分,不禁揚起無奈的笑容。

    等他退出房間後,她立刻下床梳洗,然後到餐廳用餐。

    飯後,金大煥帶碧允兒到客房,安頓好之後,領著她參觀別墅,其實是要告訴她,少爺的睡房是她的禁地,非請勿進,更不可以與少爺同床共枕,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可是她昨天不是睡了一整夜嗎?她暗自嘀咕。

    原來這棟別墅不是青琅君的家,由於靠近公司,保全嚴密,有足夠的空間,又能保有隱私權,所以每逢週六和週日,他幾乎都會住在這裡。

    別墅佔地兩百多坪,前有花園,後有游泳池,有管家金大煥、園丁、司機和幫傭大嬸,生活輕鬆,自由得多,除了看到她。

    碧允兒原以為自己會被禁足,不過他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反而給了她一抽屜的現金和一張沒有上限的信用卡,只是規定她出門時必須由司機接送。

    除了錢和信用卡,他更為她準備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衣服、鞋襪和化妝品,甚至女性用品,一應俱全,最令她驚愕的是,這些東西都不是高級名牌,全是她慣用的、普通到不行的平民品牌,尤其當她看到所有的衣服都是純棉或純絲的質料,便知道他曾經深入調查她。

    可悲的是,她在碧家多年,卻沒有人知道她是過敏體質,不能穿混合質料的衣服。

    可是她又不禁輕歎一聲,半是高興,半是擔憂。高興的是,她覺得被尊重,被珍惜,暫時忘掉自己是被豢養的情婦;擔憂的是,自己會一頭栽下去……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星期,碧允兒一直沒見到青琅君。

    「允兒,心情不好嗎?晚餐怎麼只吃了幾口?」金大煥對她早已毫無芥蒂。他本來以為她工於心計,假扮小媳婦模樣博取眾人的同情,直到有一天,幫傭大嬸在上班時間得知老公車禍,重傷入院,正在無助的啼哭之際,她立刻吩咐司機送她與大嬸到醫院,並用抽屜裡的錢支付醫療費。也許是因為她媽媽長期住院,所以她懂得如何安頓一切。

    試問,一個善解人意、溫柔貼心的女孩為何會成為情婦?一定有難言之隱。

    彬許上天憐憫,派一位天使來救贖少爺吧!

    而且她用廚藝征服了他的胃,加上態度謙恭有禮,連大嬸都盛讚她是乖巧的情婦,還說少爺不應該糟蹋一個好女孩。

    「我很好,減肥嘛,自然少吃一點。」她很貼心,故作輕鬆的說。

    「你身上已經沒有幾兩肉,還要減肥嗎?少爺回來,知道你瘦了,一定會罵我們。」金大煥沒好氣的說。

    「他會回來?」她還以為自己被他遺忘了。

    當初知道他不是住在別墅時,她還鬆了一口氣,因為不用尷尬的與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又不禁常常想念他。

    不會吧?她應該氣他,他奪走了她的清白,還污蔑她是隨便的女人,可是每當夜深人靜,她總是懷念他帶給她的極致快感。

    「呵呵……原來是要少爺回來,才肯乖乖的吃飯。」金大煥笑著揶揄她。

    「金伯!」她撒嬌似的輕喊一聲,想不到嚴肅莊重的管家也有幽默風趣的一面,而且對她愛護有加,比起生父的所作所為,管家更像她的父親。

    「我不說笑了。今天你連醫院也不去,身體真的可以嗎?」金大煥輕拍她的手背,知道孝順的她每天必定到醫院探望母親。

    「媽今早去美國,準備做移植手術。」碧允兒昨夜接到醫院通知,美國那邊已經找到合適的腎臟,所以碧萬福帶著她上飛機了。

    「你不用擔心,吉人自有天相。」金大煥鼓勵的說,「少爺明天會來。」

    「真的嗎?」她有點喜出望外,顯示正想念著青琅君,突然又垂頭歎息,「兩個星期以來,他對我不聞不問,或許已經後悔要一個私生女做情婦了。」

    白天她用充滿期望的目光看著大門,直到晚上還依依不捨的多瞄兩眼才回房睡覺,對別人而言,永無止境的等待是最磨人心志的毒物,她卻覺得很幸福,因為可以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回來。

    金大煥看著她的背影,彷彿看到另一個女人,也曾默默的等待她的男人,可惜最後選擇放棄,導致家破人亡。

    就讓上一輩的分離成就這對小情人在今生得到幸福吧!老爺,夫人,你們在天之靈,要保佑少爺啊!

    「允兒,少爺的脾氣不好,不過是個溫柔的人,只是不會表達出來,所以你要體諒他,幫助他走出黑暗。」金大煥語帶懇求的說。

    碧允兒一臉不解,茫然的看著他。

    「我只是下人,青家的事,不能說太多。」金大煥無奈的歎口氣,不單是豪門深似海,就連歷代伺候紫家宗主及幾位堂主的金家家規也特別多。

    「金伯,我不太明白你說的話,但可以肯定少爺絕不會當你是下人。」她看得出司機和幫傭大嬸是青琅君請來照顧從小疼愛他的金大煥。

    「你真會說話。」金大煥被她貼心的話感動了,露出慈父般的微笑。

    老爸,莫怪我出賣少主,我只是想幫他。

    「金家世代為宗主及堂主們的管家,對他們的家務事瞭如指掌,因此我們立誓絕不能跟外人洩漏主子的秘密。噢,我老了,又自言自語。」只要撮合少爺和她,她便不是外人。「老爺與平民出身的夫人是經過自由戀愛而結婚,生了少爺後,一家人本來很幸福,可是老爺因為公務繁忙,時常冷落夫人,當時老夫人還在世,非常不喜歡夫人,所以常常刁難她。夫人為了丈夫和兒子,起初還忍受著寂寞的生活與無理的對待,可惜最後受不住誘惑,跟司機私奔,還帶走年幼的少爺。後來老爺雖然找回少爺,卻讓夫人跑了。唉,可憐的少爺受不住打擊,回來時還發著高燒。」

    碧允兒不由得感到心痛,無憂無慮、健康快樂的孩子突然被最親愛的人出賣,他以後還可以相信誰?

    她非常清楚被最信賴的父母親出賣時的痛心與無奈,父母與子女的血緣本來應該是世上最密不可分的牽連,始於出生之時,止於死亡的一刻,為對方無私的付出奉獻,希望對方幸福快樂,然而當血緣成為一種魔咒,是令人痛苦一生卻又無法割除的根源。

    在他沉穩睿智的外表下,有著對未來的絕望,溫和爾雅的微笑下,是對世人的怨憎和麻木,難怪常常戴上面具,誰也無法看清他的真面目,看不到他的真心。

    必想那天晚上,他小心翼翼的抱著昏睡的她回到別墅,可恨的她睡得香甜,他卻忍受著慾火煎熬。

    以前的他一定不理會女人的感受,直接要了她,況且是用一千萬買回來的禁臠,理應盡情使用。可惡!他何時變成一個道德高尚的君子?

    可是自從遇上碧允兒,他開始產生矛盾的感情,被她空靈的美貌和剔透的心思迷惑,卻又憤恨她為金錢而出賣自己,他一次又一次的在情慾中失控,對她索求無度。

    他非常不喜歡自己變得衝動、矛盾,尤其是那份無法駕馭的陌生情愫,所以將她擱在一旁,不聞不問,藉以證明沒有人可以影響他的情緒。

    只是青琅君低估了碧允兒對他的影響,他無法專心工作,連在主持重要會議時也會想起她的嬌嗔、怒容、倔強……深夜時分,他甚至眷戀她妖媚的身軀,放浪的嬌啼,有幾晚他竟然想她想到慾火焚身,要洗冷水澡降溫,最後一夜無眠。

    餅了兩個星期,翩翩貴公子雖然沒有退化到原始野人,拿著狼牙棒到處敲破惹他不悅的笨腦袋,但是一張臭臉已嚇得他的屬下怨聲載道,只怕繼續下去,公司的職員會全都跑光,原因是他太過陰陽怪氣,他們怕心臟無法負荷。

    直到今日,兩個隔岸觀火的男人同時出現。

    白曜君嘲笑他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玄冥君甚至要拖他去找女人洩慾。

    對啊!既然他需要一個供他洩慾的女人,當然要找那個身價千萬的女人。

    青琅君回到別墅,雖然景物依舊,可是不知怎地,一想起她在裡面,別墅好像變得不一樣,多了些許溫暖、冀盼和喜悅。

    「辛苦了,歡迎您回來。」碧允兒站在玄關處迎接他。

    他不禁怔住,一句簡單的問候,一個溫柔的笑臉,讓看似平靜無波的黑眸盈滿了悸動。他生在豪門,別人對他不是阿諛奉承,就是惶恐不安,連視他親如子侄的金大煥也不免因為尊卑關係而變得疏離,令本來就冷漠的他對其他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圍牆。

    「不准用敬語,叫我琅,或琅君。」他不喜歡她用疏離的稱謂,他的女人當然要叫得親暱。

    「琅……琅君。」她非常不習慣,雙頰泛紅。其實她曾經暗地裡念他的名字,現在真的念出來,心底多了一份踏實感。

    彆扭的呼喚表示她不習慣與男人交集,大大的滿足了他大男人天生的佔有慾,青琅君滿意的點頭,大步走回房間。

    碧允兒跟在他身後,卻謹記金大煥的吩咐,在門外停下來,「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隨手關上門。」他點點頭,然後背對著她,脫下外套和襯衫,露出光裸廣闊的肩背,窄臀被長褲包裹著,翹挺性感。

    「喔。」曖昧的話語令她面頰泛紅,進入房間後,傻傻的杵在門前,被眼前的美男春光迷住了。

    「誰會打開門換衣服?我非常介意別人看見我的裸體。」她是例外。裸著上身的青琅君回首,看到她不知所措的窘態,不禁壞壞的調侃。

    她迅速轉身,他以為她要一走了之,沒想到她只是關上門,於是他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可愛到不行的表情,打算逗著她玩。

    「你想幫我換衣服?還是要我幫你換?」他伸手擁她入懷,心情難得輕鬆,語調少了平時的苛刻嚴厲,不知不覺多了一些寵溺。

    赤裸的胸膛結實精壯,蘊藏無窮無盡的力量,卸下西裝,結束工作,輕鬆的俊臉多了一點慵懶,不羈的野性加上隨興,像是一頭美麗優雅的黑豹,既危險又性感。

    碧允兒碰到他的胸肌,臉龐瞬間通紅,腦海裡儘是淫靡激情的畫面,她在這個廣闊的胸懷裡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最後還昏倒了。

    她的髮絲散發出好聞的洗髮精花香味,淡淡的,軟軟的,比他以前的女伴身上濃烈的人工香氣更教人遐想,令他眷戀不已,下巴輕輕磨蹭著她柔軟的發頂。

    「有什麼事?在這裡住得習慣嗎?」青琅君決定不逗她了,深怕一不小心,她又昏倒。

    扁是在夢中看到他,都會令她心跳臉紅,現在被半裸的他抱著,感受著高熱的皮膚,她快要燃燒起來,像個小報癡看呆了,幾乎忘掉重要的事。

    「我很好,只是有個請求,我不想整天待在家裡,想找工作。」

    「你想做什麼?」應該是舞蹈老師吧!他記得數據上提過,她是個舞蹈表演者……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已記下所有有關她的資料。

    「我……想當你的秘書。」她硬著頭皮說。這是碧萬福帶母親去美國做手術前訂下的條件,她想也知道是為日後能偷取紫集團的機密文件鋪路。

    「你要當我的秘書?」他溫和的眼眸閃過一抹寒光,俯首看著她畏縮的眼神,更加肯定她居心叵測。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7:42


10.

    小騷狐終於露出尾巴!碧萬福以為他的善後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沒有人知道碧允兒曾經用不同的身份到其他公司做商業間諜,不過很遺憾,天下沒有朱雀堂查不出來的秘密。她要故技重施,到紫氏偷商業機密吧!雖然早就知道她接近他是別有用心,可是親耳聽到還是有些難受,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既然她如此盡責的想要完成碧萬福給她的任務,對他這個僱主也該一視同仁吧!

    「我當過秘書助理,會速記、打字、計算機……」他懷疑的語調讓她以為他是嫌自己工作經驗不足,連忙數說經驗。

    「你負責的不是這些事。」他突然收緊雙臂,將她鎖在懷裡。

    「我要做什麼?」碧允兒掙扎著扭動,可是比不過他的氣力,只好放棄,乖乖的偎在他的懷裡,臉頰緊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強力而富節奏的心跳聲,連她冷冰冰的身軀也被溫暖了,感到好窩心,原來她這麼掛念他的擁抱。

    「你的工作只有一個,解決我的性需要。」陰柔的俊臉,冰冷的雙眸,他揚起邪佞的微笑。

    「什麼?」她抬起頭,被他的表情嚇到,全身一顫,雙頰泛紅,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那裡是辦公室耶!」

    「辦公室又如何?在我的地盤上,我說的話就是法律。」只要是他掌控的範圍,他就是老大,連紫昂流也不能貿然左右他的決定。

    「你是集團的副總裁,在公司裡傳出傷害你的品格的流言蜚語,會損及公司的聲譽。」

    「這一點,你不必理會,只要記得自己的身份,情婦的工作只有一個,就是當我有性需要的時候,你要立即滿足我。」他冷笑的說,字字傷人。

    「你太過分了!我才不會去。」她瞪著他,對他產生的好感瞬間消失無蹤。

    又是欲擒故縱的爛戲碼,她沒有其他伎倆嗎?

    青琅君冷哼一聲,霸道的說:「我說了便算,你在別墅也好,在公司也罷,現在通訊發達,交通方便,只要我一通電話,你便要來公司。」

    他不給她置喙的餘地,縱使她想反坑,也有辦法讓她順服。

    「你要我隨叫隨到,為你……」碧允兒無法跟他一樣說出令人臉紅的話,心有不甘的睇著他充滿嘲諷和恥笑的俊臉,真想大吼回去。

    可是想起碧萬福的要挾,母親亟需救治……

    「我去。」她緊咬著下唇,知道自己無路可退,認命的接受。

    「不要以為我一定給你這個機會。」他冷冷的說。

    這算是什麼表情?她秀麗的眉頭痛苦的蹙起,嘴唇幾乎滲血,難道做他的情婦是那麼的不堪和淒慘?

    她真是不識好歹,要知道他青琅君點一點頭,多少名媛淑女前仆後繼搶著做他的女人。

    「你到底想怎樣?」她忿忿的問,既不甘又無奈,每次對峙,她都輸得徹底,在紫氏宗宅的花園,飯店房間內,還有這次……他就是看準她無力反抗。

    怨懟的眼光狠狠的插入他的心坎,感受到她是多麼的難堪、憤怒和無助,他的心像是被電擊中,整個人震住,放開她,他竟然有點狼狽。

    「開始面試。情婦最主要的工作是取悅我,如果能讓我滿足,我才會讓你到公司工作。」

    他在床沿坐下,姿態霸道又強勢,要她知道他是她的主人。

    碧允兒苦惱的左右亂瞄,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踟躕不進。

    戲謔的微笑,侵略的眼神,他高高在上的欣賞她的窘態,然後勾了勾長指。

    她乖乖的走到他的面前,尷尬的困在他的兩腿之間,四周瀰漫著他的氣息,神情惶恐又懊惱。

    「脫衣服。」青琅君熱血沸騰,卻冷冷的說。

    她伸出手,發現他上身赤裸,心想她應該要幫他脫褲子,只是小手還未碰到他的褲頭,已抖個不停,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他按下她的手,不耐煩的說:「是脫你自己的衣服。」要知道他費了多大的氣力,壓下撲向她的衝動。

    「我……」要她在男人的面前脫衣服?怎麼可以?她嚇得全身顫抖。

    「快點,我在辦公室的時間很寶貴,當我「性」致勃勃時,你必須配合我。」他雙手交抱胸前,流露出鄙夷的目光。

    她是他的性奴隸!他的無情像把利刃,傷得她鮮血淋漓,命運的悲歌再次奏起,她默默的接受,抖個不停的小手伸向背後,尋找連身裙的拉鏈。

    突然,他的手臂繞過她,抓住一雙手腕,反剪在背後,往他身上壓,嬌軀被迫挺向前,擠迫著一雙豐乳,沒有胸罩束縛的小櫻桃不安分的激凸,誘人品嚐。

    ……

    她攀住他的肩膀,小臉埋進他的頭頂,他的頭埋在她的雙乳間,互相擁抱對方,猶如要將對方嵌入自己的體內,誰也不能離開誰,誰也不虧欠誰,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沉淪在慾海中,至死方休……

    翌日,青璃君帶著到碧允兒來到紫集團大樓。

    「她是碧允兒,新來的秘書室小妹。」他簡潔的向秘書室的眾人介紹,冰冷緊繃的俊臉難得浮現微微的困窘。

    不過除了熟稔他的金千夜外,誰也沒有察覺,她曖昧的笑說:「琅,你去忙吧!我會好好的照顧她。」

    從他今天一大早特地通知她,便知道他非常重視這個女孩。

    近來他的脾氣變得陰陽怪氣,臉色又臭又硬,應該也是為了這個甜美的可人兒。

    「夜,她的活動範圍只可以在這一層,不准到其他部門。」青琅君轉身,走向辦公室。

    「為什麼要我在這裡?」她還想機會難得,可以參觀偌大的紫集團。碧允兒抿起小嘴,鼓著雙頰,還想追問,卻被金千夜拉住手臂阻止,眼巴巴的看著他怒瞪她一眼,進入辦公室。

    等他關上門後,眾人露出三分奸詐、七分好奇的笑容睇著碧允兒,正要起哄。

    突然,青琅君打開門,蹙起眉頭,冷眼橫掃一圈。

    室內一片寧靜,眾人隨即忙了起來。當然,若是得罪他,一定吃不完兜著走。

    「碧允兒,給我一杯咖啡。」他面無表情,冷冷的吩咐,隨即又關上門。

    單看他強忍爆怒的臭臉,金千夜便忍不住狂笑出聲。她真是好運,竟然看到他百年難得一見的窘態。

    碧允兒一臉頹然。難道她生嫩得連小妹也做不來?

    「碧小姐,我們的琅讓你見笑了。」金千夜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原來這位小姐可以讓無慾無求的青琅君變得很有佔有慾,還多了一些可愛的任性。

    「金小姐,請你叫我允兒就好。」聽到他們倆對對方親暱的稱呼,碧允兒終於明白,原來他們才是一對。

    這也不稀奇,金千夜美麗明亮,精明果斷,渾身散發出充滿自信的動人神采。剛才青琅君帶她來到秘書室,金千夜正有條不紊的解答小秘書們的問題,還能安撫青大少爺的臭臉,像她這種集智慧與美貌於一身的女強人,才配與青琅君在一起。

    他喜歡誰,又與她何干?可是她的心像是被鞭笞了一下,隱隱作痛。

    「你也不用叫我金小姐,叫我夜吧!」金千夜笑說。

    「怎麼可以這樣?你是我的上司,我不想別人說琅君……副總裁利用特權,安插他的人。」碧允兒低聲的說。以前在碧氏集團,因為她無權無勢,又只是碧萬福的私生女,受盡白眼,那些人為了利益和權力,鬥得你死我活。

    「那麼你跟她們一樣,叫我千夜姊。我們不像碧氏集團,不時興勾心鬥角,只要努力工作,連總裁也不能找碴。」她打從心裡喜歡這個懂事的好孩子,進退得宜,貼心善良,真是便宜了青琅君。

    「他告訴你,我在碧氏工作過?」碧允兒偷偷瞄了眼他的辦公室。

    「當然啦!你是琅帶回來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金千夜輕笑的說。她當然知道她是第一個被他帶回別墅的女人,其實若非他再三警告白曜君、玄冥君和紫昂流,她怎麼可能安靜的待在別墅裡?

    他們親暱的互動證明金千夜與他關係匪淺,酸溜溜的氣味湧上胸口,碧允兒只能拚命的點頭,卻無法聽清楚金千夜說了什麼。

    貶議室內,氣氛低迷,高層主管們額頭冒出冷汗,努力在老大看似平靜的臉上找出端倪,尤其前些日子老大總是繃著一張臭臉,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雖然最近好了一點,但是誰也不想誤踏地雷,死無全屍。

    不過似乎有人已經誤觸地雷了,盡避她只是捧著托盤送飲料的小妹,穿著土氣衣服,不施脂粉,卻天生麗質,最誇張的是她對自己的美麗竟然毫無自覺,成為某暴君戲謔她的借口。

    眾人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的地獄看到一道曙光。哪裡來的絕世美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個眾人想盡辦法缺席的匯報會議?相信下次的出席率一定破紀錄,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大家沉醉的看著碧允兒絕美的容貌和清靈的氣質,根本不理會到底誰在發言,這包括坐在主位的青琅君。

    難怪青琅君不准碧允兒到其他部門,面相斯文有禮的高層主管們原來都是披上衣服的豺狼,正貪婪的看著散發出清純美味的小羊來回穿梭,誰不食指大動?

    金千夜好整以暇的看戲,心想,若是來一客爆米花加一大杯汽水,就爽斃了。

    青琅君的眉頭皺成一團,兩邊太陽穴上的青筋暴凸。

    那個老的只看她一眼,手上的筆掉到桌上;腹部微凸的室長睜大眼,看得目不轉睛;這個小憋子更大膽,想將小紙條塞進她的手裡,好樣的,明天他會由當紅的業務課調到不見天日的庶務課。

    他越來越憤怒,但不至於失控,畢竟終年戴上面具,善於隱藏感情。

    而身為始作俑者的女人,卻不知道處於暴風中,還不忘前輩再三叮囑要微笑,以顯示秘書室的親和力。

    她居然對著別的男人微笑!青琅君再也忍不住,怒氣在這一刻爆發,大掌用力的拍打會議桌,發出巨響。

    男人們如夢初醒,轉頭望著自家老大,膽小一點的男人幾乎嚇得大叫。

    前些日子他們也見過老大的臭臉,總帶著七分優雅,貴公子連發飆也教人賞心悅目。

    哪像現在坐在主位的噬血惡魔,額頭青筋暴現,俊逸的臉容因為盛怒而扭曲,怒火在黑眸中跳躍,像是要噴出來,燒死在場的所有男性生物。

    難道女同事的哀號是真的?眼前這可口的點心,咳,美女……是老大的女人?!

    所有的男人像是得到共識,有的惶恐的低下頭,有的假裝看報表。

    金千夜一臉精明,嘴角微揚,捕捉到青琅君臉色青紅交錯的精采表情。

    「除了碧允兒,全部給我出去!」冷冰冰的語調下是足以燒死人的怒火。

    眾人心知肚明,火山快要爆發了,趕緊收拾東西,爭先恐後的離開會議室。

    金千夜經過青琅君的身邊時,故意放慢腳步,既哀怨又懇求的盯著他。身為觀眾,她看戲看到最高潮,突然卡住,當然不好受。

    「出去吧!」青琅君總不能對她太凶,但是語氣堅決,沒有半點感情。

    碧允兒內疚的低垂著頭,偷瞄心有不甘的金千夜悻悻然走出去,關上門。

    「放下托盤。」他嗓音低沉的命令。

    她還傻傻的端著沉重的托盤幹嘛?上面三壺茶水還在冒煙呢!

    「過來。」他手指一勾,怒氣瞬間消失,回復溫文爾雅的貴族公子,過分俊美的帥臉足以迷倒一票女性。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8:17


11.

    她本來想搖頭,可是一接收到他陰鷙的眼眸發出危險的訊息,只好乖乖的走向他,否則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方法懲罰她,畢竟她再怎麼掙扎,都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青琅君看著她一步接著一步的靠近自己,小臉上的恐懼漸漸消失,卻多了一份認知,或者該說是認命,突然不知道應該為她的聰慧而鼓掌,還是為自己洩漏太多情緒而氣結?

    他一直將自己真正的感情隱藏在完美的面具下,但是她總能一一讀出他的思想,這無疑是給了他一巴掌。

    大手一拉,她霎時跌進他的懷裡。

    他拉起她的身子,將黑色及膝裙撩高到腰間,強行扳開她的雙腿,讓她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這個坐姿太淫靡不堪了,她想立刻起身,纖腰卻被他緊握,動彈不得。

    「不要……」

    看著他狂妄的眼神和邪氣的笑容,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奮力想拉開兩人上身之間的距離。

    他先發制人,猛力拉扯她的白色襯衫,所有的鈕扣應聲飛脫,露出包裹一對完美豐乳的純白胸罩。

    「不……啊……」她急忙伸出手,企圖遮掩裸露的肌膚。

    他搶先一步拉下胸罩,一雙玉乳彈跳出來,傲立在他的眼前。

    碧允兒看傻了眼,襯衫和胸罩還掛在她的身上,他已俯首吸吮一邊碩乳,舌頭勾起乳尖,恣意的彈動,另一邊豐乳被他的大手瘋狂的搓揉成不同的形狀。

    「不可以在這裡做,萬一他們進來……嗯……」她好想阻止他的惡行,可是無力的責罵反而像是撒嬌,一聲聲吟哦更加刺激男人的性慾。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大膽的對其他男人媚笑,現在他賣力的挑逗、愛撫,她卻出聲拒絕他……

    「你沒有資格拒絕我,別忘記了,你是我買來暖床的女人,讓我洩慾。我說過,只要我有性需要,你都必須為我解決。」他惡劣的嘲諷。

    其實惡質的他早就瞄到最後出去的金千夜貼心的鎖上門,不過當然不會揭穿,要讓她嘗到惹怒他的後果。

    她不由得全身一顫,心知肚明自己不過是他的洩慾工具,可是每次親耳聽到,一陣悲痛蔓延開來,溢滿整個心頭。

    青琅君的手不知何時來到她的雙腿之間,毫無預警的用力一扯,白色內褲被撕裂了,手指滑入不太濕潤的花道,蠻橫的抽動。

    「啊……你不可以……」她嬌喘出聲,乾澀的幽穴又痛又熱,被吻濕的雙乳又麻又脹,體內瘋狂的情慾被他完全的喚醒,體溫越來越高,有如火焚,雙手攀著他的寬肩,腰背弓起,螓首往後仰,長髮在背後搖曳。

    她覺得自己好羞恥、好下賤,像是廉價的妓女,任憑男人蹂躪。

    ……

    碧允兒不知道被他要了多少回,最後還在激情中昏倒。

    幸好會議室後方有一扇安全門,那裡有一座金千夜專屬的電梯,由電梯到停車場,沿途沒有監視器,否則青琅君會直接命令公司清場,縱使他用外套和襯衫將幾近全裸的她綿綿密密的包裹起來,也絕對不能讓其他男人看到她承歡後的嬌媚模樣。

    那天青琅君抱著昏倒的碧允兒從公司離去,當然無法躲過金千夜的法眼,決定替被欺侮得體無完膚的碧允兒伸張正義。

    「生得美,難道是一種罪?」她大肆的揶揄。

    身為他的女人真是有夠倒霉,不但要忍受一票豺狼覬覦的目光,還得被他「教訓」。

    不過卻意外的點醒他,純真的小羊哪有錯,錯的永遠是他們那群色色的大灰狼。

    他怎麼能讓他的小羊被惡狼玷污?怎麼能讓她的美好暴露在他人的眼前?

    雖然不想讓她回公司,但是又放不下身段,於是他用高壓政策逼迫她離開。

    每當金千夜不在時,秘書室的「四小報」便拚命找碧允兒的碴,說盡難堪的話語。

    青琅君只是冷冷的袖手旁觀,擺明了要她知難而退。說他老謀深算也好,卑鄙無恥也罷,為了維持他辛苦經營的溫文爾雅形象,不惜借刀殺人。

    這一天,他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點了,金大煥說碧允兒還在公司加班,他的臉色倏地變得鐵青難看,眼眸陰鷙黯沉,額頭青筋抽搐。

    她又被「四小報」惡整了吧?那傢伙傻傻的,只懂得唯命是從嗎?

    他記得上午外出時,看到她一臉疲憊,忙得團團轉……可惡!他忘了金千夜今天也被白曜君拉走,那她豈不是被四個瘋女人奴役了一整天?

    不知道是惱火還是擔憂,他等不及司機備車,拿起車鑰匙,衝了出去。

    青琅君來到秘書室,看到碧允兒站在複印柄前,邊吃餅乾邊影印文件,心裡悶燒著怒火,暗罵「四小報」,明天他要金千夜好好的訓練她們,到檔案室整理三十年的檔案。

    她抬頭看到他,立刻放下餅乾,暫停工作,走到他的面前。

    「你怎麼會回來?」她不禁竊喜。難道他是為了自己而回來?

    在公司裡,她看到青琅君運籌帷幄,冷靜睿智,取勝於彈指之間,用盡所有歌頌男性魅力的形容詞也不能道出他萬分之一的神韻,尤其他的每一個決定關乎紫集團所有的員工生計及股東利益,專注的表情為本來的帥氣增添了卓爾不凡。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何況他已經非常俊俏英挺,讓她更加為他著迷。

    「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我有幾份緊急文件要處理。」青琅君極力保持語氣平淡,卻忘了他貴為副總裁,根本不需要向一個秘書室的小妹解釋,還強調他不知道她在公司,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一閃即逝的窘態完全背叛了他的心思,碧允兒察覺到他對自己的寵溺,勉強憋住笑意。

    「是嗎?」她識相的不點破他,含笑側身。

    他從她身邊走過去,看到複印柄旁放了一盒餅乾,除了慍怒外,還多了一絲不捨和心疼。

    「你還沒吃晚飯?」

    她還來不及說話,不爭氣的肚子咕嚕作響,替她回答了,她尷尬得垂下頭,臉頰通紅。

    「公司從來沒有要員工為了加班而挨餓!你打電話給金管家,要他將我們的晚餐送過來。」青琅君氣惱的命令,然後頭也不回的進入辦公室,否則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打她的小屁股,懲罰她不懂得照顧自己。

    碧允兒點點頭,他說「我們的晚餐」耶!靶覺就像家人一樣親密,心裡暖烘烘的,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打完電話後,發現他那扇習慣關閉的辦公室大門打開了,站在複印柄前,正好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他低首工作,像是在訴說她不是孤單一人。

    這就是他獨有的溫柔體貼,不用甜蜜的情話,沒有迷人的笑容,卻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告訴她。

    體貼如微風,安撫著她的心,瞧見他默默的陪伴,她的心裡盈滿說不出口的感動。

    青琅君閱人無數,看著她努力工作,早就知道她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

    加上金大煥每天的報告加持,說她為了拯救千瘡百孔的碧氏,被碧萬福逼迫,找資金雄厚的紫氏副總裁做她的金主。

    這個女人真是可愛得令人疼到心裡,卻又可憐得令人覺得心痛,看似心思細密,又不時有點迷糊,難怪可以慢慢的融化他冰冷的心牆,撞進他的心坎裡。

    吃過晚飯後,青琅君與美國的客戶開視頻會議,不時看著鏡頭後面,心不在焉,令人好奇得直想將他的鏡頭反轉。

    凌晨一點,經過激烈的討論後,終於完成合約,他抬起頭,看不見她的蹤影,心裡一急,不理會客戶還未下線,匆匆關機。

    他跑出辦公室,發現她趴在桌上睡著了,桌旁和地上堆滿了文件,不由得吁了一口氣。

    這個小傻瓜,完成工作後,寧願安靜的等待,也不敢打擾他吧!

    看著她單薄的肩膀微微一縮,身體微顫,他立刻擁她入懷,輕柔的將幾綹不聽話的髮絲勾到耳後,小心翼翼的抱起這個倔強的女人,彷彿她是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他走進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將她平放在床上。

    唉怕失去溫暖的碧允兒緊緊抱著他,小臉在他的懷裡磨蹭,活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在向主人撒嬌,然後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眸,安心的說:「祝你有個好夢。」

    青琅君深受震撼,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句叮嚀?

    他緊閉雙眼,眉頭蹙起,想起曾經有個女人,用溫柔的聲線向年幼的他低語,「寶貝,睡吧!祝你有個好夢。」

    背著莫名的悸動,他低頭看著睡在軟軟大床上的小女人,眼睫毛微微顫動,嫣紅的小嘴輕輕一扁,眉頭輕蹙,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將溫度調升到她最喜愛的二十三點五度後,他脫下外套,卸下束縛的領帶和腰帶,在她的身旁躺下,強健的手臂自然的環住她的腰肢,她的背部緊貼著他的胸膛,下巴廝磨著她的發頂,嗅聞到淡淡的洗髮精香味,感覺好滿足,同時懊悔自己竟然浪費了那麼多個夜晚。

    然後發生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不知不覺的擁著她入睡。

    難道他不怕因此被發現他脆弱的靈魂早已被折磨得不堪一擊?

    彬許這已經不太重要了,因為入睡前他還想著另一件更不可思議的事:明天他要金管家將她的東西全都搬到他的房裡。

    「金伯,為什麼不叫醒我?慘了,我要遲到……」碧允兒被一道強光驚醒,嚇得坐起身大叫,隨即冷靜下來,才發現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多睡一會兒,等一下吃早餐。」春風滿面的青琅君已換好衣服,從休息室一角的浴室走出來,看她累得分不清日夜,不禁心生憐惜。

    十多年了,他從未像昨夜睡得如此香甜,只因為每晚都被同樣的惡夢糾纏。

    夢裡,一個傷痕纍纍的小男孩被丟棄在無人的郊野,任由雨水濕透身子,最後分不清是自己的淚水還是雨水,是自己的嘶叫聲還是雷雨聲,直到永無止境的黑暗吞噬了他……神明不通理,天地都麻木,沒有一點同情心,他終於敵不過悲痛,只求上天結束這一刻的哀婉淒涼……

    昨夜,當他快要被黑暗吞噬時,好像聽見有人在呼喚他,安慰他紛亂的靈魂,然後黑暗退卻。他好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在說話,但是實在太睏了,畢竟他十多年無法睡得安穩,終於能夠一覺好眠。

    碧允兒看著他精神飽滿,神采飛揚,跟她一臉疲憊、兩眼迷濛的模樣截然不同,倏地想起昨夜兩人曖昧的睡姿,臉蛋不由得泛紅,乾笑的說:「我要回家換衣服。」事實上,她身上的衣服皺得不像話。

    「我已經叫人帶了套你的衣服過來。」青琅君邊打領帶,下巴邊朝沙發努了努,那裡擺放了一套衣裙,連配色的鞋子和飾物也一應俱全。

    她下床,拿起衣裙,走進浴室。

    當她換好衣服時,疑惑的看著鏡中的高貴美女,那是她嗎?

    淺綠色的棉質襯衫,領口不算太低,卻隱約露出迷人的乳溝,還有白皙的頸項和性感的鎖骨,配上深綠色的長裙,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加上黑色低跟鞋……

    「啊!」她不由得低喊一聲。這套衣服不就是「四小報」昨天看著時尚雜誌,興高采烈的討論的名牌限量新裝?肯定所費不貲。

    「什麼事?」青琅君衝進浴室。

    「這套新衣服不會是金伯買來的吧?」她不相信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懂得時尚女裝。

    「是夜送來的。」她不知所措的表情還滿可愛的,他緊張的情緒慢慢的緩和,心想,今早被金千夜勒索一個月的薪水做為遮口費也算值得。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8:48



12.

    雖然只是秘書室的小妹,但是她的衣服太土氣了,白色襯衫配黑色裙子,連有幾個小阿的大嬸都穿得比她流行,難怪金千夜老是揶揄他的情婦用的穿的全是過季商品。

    這時他才發現她成為他的情婦之後,從未用過那張沒有上限的信用卡,抽屜裡的現金只用來買禮物給金大燠等人,尤其送了一堆補品給幫傭大嬸,讓她幫受傷的老公補身子,還替她付清醫藥費和支付生活費。

    他並沒有責怪碧允兒的意思,只是她的善良令他好心疼。

    想起她剛住進別墅時,他從朱雀堂提供的數據中,意外得知她慣用的都是價格一般的品牌,所以準備了相同的日用品,就是要看清楚她的生活是否真的如此踏實簡樸。

    經過長期的相處,她的確不作假,絕對不是浮誇的拜金女,謙卑有禮,沒有蠻橫的壞脾氣,他還曾經看到她與難纏嚴肅的金大煥有說有笑。

    「你好美。」青琅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可以將她打扮得嬌美動人,竟然比簽下上億美元的合約還要讓他興奮、滿足。

    「這次一定鬧大了,怎麼可以讓千夜姊知道我們的關係?」雖然碧允兒已經知道金千夜與青琅君不是一對,而是與還未碰面的副總裁白曜君是歡喜冤家,但是也不想被一直愛護她的人知道她這個不堪的身份,不禁陷入幽怨落寞的情緒中。

    「我們的關係有何不妥?」她這哀傷的表情是在埋怨做他的女人嗎?他的笑容僵住,陰鷙的雙眸看不出喜惡。

    「我怕千夜姊誤會我……」是拜金女。

    「夜知道我們的關係,有什麼大不了?」他受不了的低吼。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了。「還是你怕別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他怒瞪著她,眼裡燃燒著火焰。以往多少女人用盡手段,費盡心機,只為了爬上他的床。

    「當然。」難道他以為情婦是尊貴的職業,要大肆宣揚?

    「那更該讓所有的人知道。」他要讓所有的男人知道她是他的,看誰敢覬覦她?

    「不可以!」她不滿的反抗。他怎麼能那麼霸道?不過她莫名的有些竊喜,因為他好像滿在乎她的。

    「你怕其他男人知道你是我的情婦,不敢對你下手?你是我的,即使我毀掉你,也不會給其他男人任何機會。」青琅君怒吼。她就是抗拒做他的女人嗎?只是他毫無察覺自己因為強烈的佔有慾而變得瘋狂,如果不能擁有她,他寧願拉著她墜入地獄,也絕不放手。

    「我不是你的,你怎麼可以隨意玩弄別人的人生?」碧允兒忍不住梆回去。原來他還是看賤她,只要大少爺一個不高興,更可以毀了她。

    青琅君冷靜下來,鳳眼微瞇,揚起冷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你錯了,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份每年千萬元的合約?它就是你出賣自己的人生,供我任意玩弄你的單據。」她到別墅的第二天,他便派律師跟她簽下合約,否則她怎麼可能自由出入。

    「對啊!這裡你最大,要怎樣做,誰管得著你?何況你用錢買下我,我更無權說不。」碧允兒無奈的苦笑。

    這個星期他對她多一點溫柔,多一點尊重,她變得越來越貪心,以為可以索取包多,原來一切都是她癡心妄想。

    不要再對自己那麼殘忍,好嗎?不要再幻想他會對自己好,好嗎?

    她只是他的禁臠,一個連妓女都不如的床伴。妓女服待完客人後,便可以離開,而她卻不能離開,無路可退,除了接受,還是接受。

    「你明白就好。」其實他並不是真的要將兩人的關係公開,只是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堂主絕不容許別人,包括她,挑戰他的權威和尊嚴。

    他滿意的點頭,這個女人終於明白他才是主人,她必須聽他的話。

    事實上,情感這玩意兒哪有真正的主人,往往某一方自以為控制全局,其實那方才是被牽著走。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平板,沒有半點波瀾,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青琅君卻沒有因為聽到認同的答案而感到興奮。為什麼心裡慼然?是因為在她凝視著他的眼眸裡,沒有哀傷,沒有不甘心,反而有種認命的無奈,無所謂的淡然……這樣的她,比號啕大哭更教人心碎。

    碧允兒脫下襯衫,脫掉胸罩,再穿回襯衫,乳尖因為微微摩擦而傲然挺立,在襯衫下激凸,更加誘人遐想,比裸露更淫媚,足以令所有的男人血脈賁張。

    他閃了下神。

    她走出浴室,穿過休息室和辦公室,打算開門出去。

    「你幹什麼?」他及時抓住她握住門把的手,連忙上鎖。

    「你不是要讓我難堪嗎?在所有的人面前揭開我最不堪的身份,我是你的玩物,沒有自尊,沒有廉恥。你既然要做,就要狠絕一點,徹底一點,讓我給人看個夠。」碧允兒冷然的說,彷彿對於自己接受最絕情的待遇和最羞恥的屈辱完全無動於衷。

    「你敢!」盛怒的青琅君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幾乎捏碎她的骨頭。若她真的這樣走出辦公室,他發誓,絕對會挖掉每個見過她美好的男人的眼珠。

    她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惶,要自己別再顫抖,勇敢的對上他,彷彿在說:這不是你要的嗎?

    「立刻穿上內衣,我會吩咐司機送你回家換衣服。你要記住,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此容忍一個女人。」

    算她狠!他放開她,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拳,轉身走回休息室。

    若是不立即離開,他怕自己會失控,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他說是第一次如此容忍一個女人?她是第一個嗎?

    就像現在,她是第一個搬進他的房間的女人,第一個睡在他身邊的女人。

    夜夜纏綿過後,他總是擁她入睡,兩隻大手覆蓋小手,強健的雙腿勾著修長的美腿。

    碧允兒雙頰泛紅,胸臆充滿踏實、安穩的感覺,眉頭鬆開了,嘴角也不由得向上揚起,這就是愛,就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

    她以前一直不肯與他一同上班,害怕遇上公司的同事,但是現在她坐他旁邊,一起上班,勇敢的面對一切,因為她知道,他心裡有她。

    不少人見到他們一起上下班,這猶如非正式的公告,告訴大家,碧允兒是青琅君的女人。

    這個小道消息令青琅君龍心大悅,至少沒有一堆蒼蠅在她的旁邊打轉。

    他坐在床上,放下無心批閱的文件,認真的凝視她將乾淨的衣服折疊好,有條不紊的放進衣服間,一臉專注,好像在幹什麼大事。

    當她無意間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時,沒有逃避或退縮,而是露出溫柔的笑容。

    他站起身,走到忙個不停的小女人身後,一雙手臂環住她的纖腰,俊臉埋進她的髮絲中,嗅聞著清香的味道。

    他們不缺下人,但她總是親自為他做早晚餐、整理衣物,還用心的佈置屋子,將像飯店般冰冷的別墅變成溫馨柔和的小屋,一個只屬於他們倆的家。

    雖然已經到了冬天,屋內保持在她最喜愛的二十三點五度,不冷不熱,為什麼她的雙手雙腳還是那麼冰冷?

    他要金大煥和大嬸每天給她進補,但她還是沒長什麼肉,他不禁緊皺眉頭,她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還是她為了等他回來吃晚飯,不定時吃飯,才會沒長肉?

    他畢竟是副總裁,應酬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有時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深夜,不過無論他多晚回來,總有熱騰騰的飯菜可以享用,此時她會陪他一起吃,但絕對不會像花癡一般只顧著說明星的八卦及時尚服飾,她會靜靜的吃,為他夾菜,或在與他四目相對時微微一笑。

    明天起,他會吩咐金千夜將不重要的宴會和應酬交給部門主管,重要的宴會便推給紫昂流和玄冥君,他要早點回別墅,免得他的小女人又餓壞了。

    「少爺要回家嗎?」連司機也習慣將陽明山的別墅視為少爺的家了。

    「是,回家吧!」青琅君揚起淡淡的微笑。

    這棟別墅已經在他的心裡紮了根,因為裡面有一個小女人正等他回去。被人等待的感覺真好,他不再孤單一人。這裡已是一個令他駐足的地方,他的家,一個屬於他的地方,裡面有一個屬於他的女人。

    「你今晚心情不錯嘛!買了紅酒回來。」碧允兒清洗好碗筷後,回到迴響著悠揚音樂的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幫傭的大嬸早已下班,所以青琅君的晚飯和餐後的整理工作由她負責。

    最近青琅君的夢魘慢慢的消失,前兩夜更沒有作惡夢,所以他開始在睡前聆聽輕音樂,放鬆神經,讓睡眠質量更好。

    他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她。

    「我不太懂飲酒。」她不喜歡喝這種色澤深紅如血的酒,好像鮮血。

    「這酒的年份不錯,水果口味重,適合女性飲用。」他解釋。

    「不管什麼樣的酒,都是酒。」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只好接下酒杯,輕呷了一口,勉強嚥下,不習慣那苦澀的味道。「為什麼酒那麼難喝,還有人喜歡喝?」

    「哦?為什麼?」他輕柔的問,非常有興趣知道她心裡的答案。

    她看著他,「正是因為酒難喝。」

    「也許是吧!」他輕啜一口,雖然不是大智慧的箴言,但是很耐聽。

    這個擁有剔透細膩心思的女人,還有多少個面向等著他發掘?她好像一本好書,每翻一頁都有驚喜。

    美艷的容貌,他見過不少,但在沒有任何彩妝的情況下仍保持空靈清麗,是很罕見的。

    因為自小受盡白眼,為了保護自己與柔弱的母親,在她纖細的身體內,有個堅毅不屈的靈魂。

    只有沉溺在慾海中,她才會像迷路的孩子,變得無助脆弱,害怕得要逃命,卻又捨不得情慾帶來的快感,介於堅貞不屈和誘惑迫人之間,迷惑人心。

    他的目光太過熱烈,好像直接貫穿她的心,讓她不知所措,趕緊提出另一個問題,「那麼……為什麼人生那麼苦,人還要努力的活下去?」

    「因為人生苦短。」他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回答正中她心中所想的。

    「也許是吧!」碧允兒的目光柔和。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此刻清楚的看到他就在咫尺之間,伸手可碰觸到,這種感覺好奇怪,既陌生又熟稔。

    他從來沒有用這種激烈得幾近忘我的眼神熾熱、狂烈的看著她,彷彿是前世分離的情人在今生重逢,熟悉又恍如隔世的感覺。

    青琅君悚然一驚,在她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被自己異常灼熱的目光震撼住。這種眼神清清楚楚,不情願承認也得承認,他們之間心神交會點所發出的強光是熾熱的愛。

    他站在原地,不想退,也不能進。他不能一頭栽下去,不想愛任何人,不想再嘗到被深愛的人背叛離棄的滋味。

    匆忙放下酒杯,他走到客廳的角落,看著十多個印有名店品牌的袋子,這些都是他要店裡送來最流行的衣服和飾物。

    「它們怎麼會放在這裡?」

    青琅君啊青琅君,你不論面對多麼重要的人事物,都能面不改色,現在竟然如此窩囊,胡亂的東拉西扯,說些有的沒的。

    「噢,這些服飾太名貴了。」碧允兒還未完全回神,呆愣的放下酒杯,走到他的旁邊。

    當她看到價錢時,差點嚇昏,單是一件外套,便是普通職員半年的薪水。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9:12


13.

    「這些東西都是我送給你的。」雖然知道她並非貪慕虛榮的女人,但是他青琅君的女人怎麼能不懂得揮霍?既然她不用他的信用卡和金錢,他只好代勞。

    「我不太清楚時尚名牌,更不懂潮流,怕穿得不好,會貽笑大方。」她搖搖頭,苦惱的說。有些衣服看起來滿複雜的,連前後裡外都分不清楚,若是她穿反了,那些設計師會不會繞過半個地球,搭飛機來罵她有辱他們的心血結晶?

    「店裡不是有人為你做時裝搭配嗎?你根本不用費心。」她只要乖乖的穿上便是。

    「對了,她們有跟我說一大堆。」碧允兒拿出一件連身短裙和小皮靴,模仿送貨來的女店員高三度的聲線,「這件連身短裙是本季的潮流,配上皮靴,可以突顯女性優美的大腿線條。」她敬謝不敏,將衣服塞進他的手裡。「誰敢在冬天穿得那麼少?」

    他俯視手裡的衣服,眼眸一沉。究竟是哪些店敢將這些會害她凍僵的衣服送過來?他要它們永遠不能再做出這種衣服。

    「這些名牌衣服太矜貴了,穿在身上,很不方便做事,還得擔心一不小心會弄破,我穿慣了自己的套裝。」拜託!她不過是秘書室小妹,幹嘛穿得像參加時尚派對?

    「你的衣服像上古遺物,不是白就是黑,還以為在看黑白啞劇。」這個女人真固執,他已經讓步,別再得寸進尺。

    「它們既經濟又耐穿舒服,我就是喜歡這些衣服。」她驕傲的仰起小臉,明亮的雙眸熠熠生輝。他有他的執著,她有她的堅持。

    「你應該知道秘書室的小報們把你所謂的衣服品味批評得一無是處,你的喜好真是教人不敢恭維。」他輕佻眉頭,好看性感的薄唇難得上揚,訕笑的說,狂妄的目光放肆的打量她全身上下,第一次認同「四小報」。

    懊損人的話,但是為什麼聽起來反而像是小情人間的鬥嘴?

    「總比胡亂花錢好。」從小餅著清苦生活的她當然不捨得買奢侈品,不過心痛歸心痛,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竟有點沾沾自喜。原來她也有虛榮心,要的不是一堆名貴的衣服飾物,而是一個男人的獨寵。

    「再這樣退貨下去,「青琅君」這個名字快要被全台北的名店列入黑名單了。你真的那麼討厭名牌嗎?」他隨意拿起一個名牌限量版小羊皮皮包,把玩著。

    「我不是討厭名牌,它們很多都設計出色且非常耐用。」只是在公司已經有太多話要聽,羨慕的,嫉妒的,同情的,難堪的,若不是她生性豁達,早就逃走了。

    「這個皮包顏色新穎,設計高雅大方,因為是用小羊皮做的,所以分外柔軟,不論是上班或休閒都很適合,真的很實用。」他口才了得,不當總裁,當推銷員也可以。

    「你好清楚。」她輕笑的說。

    「你的皮包太舊了,所以我買一個新的送你。」

    「這個皮包真的是你親自買的?」她驚奇不已,不太相信。

    她曾經問過送東西來的女店員,就是怕青琅君花太多時間買這堆東西,才知道像他這種超級客戶,只要提供需要的尺碼和特定的要求,他們便會為客戶選出適合的配套服飾。當時那店員一臉不屑的回答她,像是譏諷她的無知。

    「是。」既然她不喜歡,這個皮包已經失去它的存在價值了,青琅君隨手將它丟到地上,完全不在乎它的價格等同一個普通職員一年的薪水。

    「不要這樣嘛!」碧允兒立刻撿起皮包,抱在胸前,羞赧的臉龐泛紅,露出甜美又滿足的笑容。

    懊可愛的小女人,真是可愛到不行,好想逗逗她。

    他玩心一起,搶過她手上的皮包,舉得高高的,「既然你不愛名牌,我還是將它退回去吧!」

    她的身形嬌小,不管多麼努力的跳高,都摸不到皮包。

    「不!你送給我,便是我的。」她緊張的大嚷,好像寶貝被搶走,因為這是他為她挑選的第一個禮物。

    兩個人在客廳裡追逐,他看到她著急的樣子,心情大好,不停的逗弄她,卻又不敢太過分,深怕她會受傷。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皮包已不知去向,他們累得一起倒在沙發上,拚命喘氣。

    「不准離我太遠。」青琅君伸出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他無法接受身邊沒有她的溫度,甚至想每分每秒都將她鎖在懷裡。

    當他決定與碧允兒同房時,或許早就預料到她會聽到什麼夢囈,又或許他希望被她發現什麼,心底滿是期待,期盼一個奇跡的誕生。

    可是一天一天的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沒有問他,甚至連最基本的試探都沒有,難道她對他毫不關心?因為他只是金主?

    「我還可以逃開嗎?」她淡然一笑,仰首凝望這個既俊美又邪佞的男人。

    她還可以走出這個困局嗎?每晚沉淪在淫蕩的孽障裡,連她的心也淪陷了。就像現在,她依偎在他的懷裡,不願起來,因為在他胸懷裡找到合適的位置,聽著他的心跳聲入夢。

    這是什麼鬼答案?難道她要離他而去?

    可是聽起來卻有滿滿的不捨,她眉頭深鎖,眼神寂然而憂傷,患得患失,這樣的她更惹人心痛。

    「該死!誰准你逃?說,不會離開我。」他更加用力的抱住她,像是要將她揉入他的體內,融入他的骨血,成為他的一部分,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沒有那個該死的合約,這裡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承諾。

    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停下來,在等她的一句話……

    碧允兒不禁一顫,他的話狂妄,眼睛卻沒有強悍的氣勢,只有哀怨。在那雙眼眸裡,她看到的是一個被拋棄的小阿子,既孤寂又無助,那份空虛像一把利刃,不停的割她的心。

    她不由得心痛,怕說錯什麼傷害了他,囁嚅的問:「你怕我會離開?」

    「是……咳,你走了,誰還我一千萬?」青琅君彆扭不安的說,目光閃爍。該死!她竟然說中他的心事,俊臉罕見的泛紅,他害羞了。

    「我不會離開你。」她像是看穿他,嗓音堅定有力,眼神溫柔。

    她好像一顆完美的鑽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令他無法移開視線。

    「我可以相信你嗎?」

    他好矛盾,媽媽曾經也做過相同卻不能兌現的承諾,令他痛苦十多年。如今她的承諾有如一股暖流,滑過他的胸膛,冰封的心也慢慢的解凍,想相信卻不敢相信。為了避免再次受傷,他寧願避開危險,不再飛蛾撲火,自掘墳墓。

    「求你相信我,我明白被至親出賣是多麼的沮喪、憤怒,甚至想要切斷這段關係,更不可能再信任任何人……」碧允兒無法再忍受他被夢魘折磨,決定孤注一擲,甘願冒著被拋棄的風險,今天一定要說個明白。

    「你知道什麼?」青璃君猛地坐起身,板著臉,眼神陰鷙的瞪著她。

    他被母親拐走是青家的秘密和禁忌,現在這裡還知道整件事的真相的人,只有在青家當了二十多年的管家金大煥。

    他曾經見過金大煥與她討論別墅內的瑣事,更對她言聽計從……沒想到連嚴肅難纏的金大煥都被她收服,更不怕違反金家家規,甘願冒著被逐出家門的危險告訴她這件事。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她,她的心思絕不簡單。

    碧允兒也跟著坐起身,臉上佈滿不捨,「我……只知道你被……被人擄走,然後你爸救了你。」

    金伯再三叮嚀她,這件事是青家的忌諱,不能說,更不能問,因此她誠惶誠恐的看著一臉寒霜的他,深怕連累別人。

    「誰告訴你的?」他冷冷的問。

    「我……查出來……」她嚇得說話結巴。

    「怎麼查到?」他的上身往前傾,壓迫著她。

    「我……」她往後退。

    他伸出大手,抱住她的腰,不許她逃避,咄咄逼人的追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無法動彈,只好低下頭,迴避他銳利的目光。

    突然,他使力一推,讓她倒在沙發上,他壓在她的身上,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他的眼睛,「你敢在我的地方調查我的禁忌,挖出我的秘密,我還可以相信你嗎?」他繼續在她身上製造強大的壓力,要她難受。

    「我求你相信我,我想多瞭解你,才知道怎麼幫你。」她忍受著他的重量。「幫我?」冷峻的臉龐揚起一抹不屑,「連心理學大師都束手無策,你憑什麼幫我?又或者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可以幫我?」這個女人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便是居心叵測。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只要有決心和耐性,一定可以成功。」兩人的身體是如此的緊貼,碧允兒感覺他的肌肉一再繃緊,說明他非常不安,她好心痛,好不忍,希望為他分擔痛苦,一雙小手爬到他的背後,柔柔的擁著他。

    「你可以有多少耐性?一星期?一個月?還是……」他暗暗慶幸自己有這樣的心病,有個留人的借口。

    「你需要我多久,我便留多久,即使得花一輩子的時間,我也心甘情願。」她真誠的回應,沒有半點遲疑,只有一貫的執著和溫柔。

    「你知不知道這是一輩子的承諾?」青琅君有點不知所措,慍怒的低吼,手肘撐在她頭側的沙發上,支撐自己的體重,避免壓壞她。

    她怎麼能將「一輩子」這三個字說得那麼輕率簡單,卻又義無反顧,好像用一生的時光來愛一個人是理所當然的?

    他對感情和親情從來不抱持希望,正確的說,他對人的感情已經絕望,所以沒有要抓住幸福的念頭,可是很想知道得到她的承諾後的明天又是什麼模樣。

    「一輩子都不作假,我不知道那樁往事令你多麼痛苦,但是我好心痛,不能再看著你受惡夢煎熬,卻什麼也做不了。」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輕撫他蹙起的眉頭。

    「原來你真的聽到了。」他無奈的苦笑,沒有想像中的難堪,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身心從未如此輕鬆。在美國接受治療時,他知道自己會夢囈,難免洩漏秘密,所以從不與別人同床共枕。跟女人歡愛後,他會決絕的請她出去,若是遇上不知死活的女人死賴著不走,就毫不留情的直接攆走。

    「我求求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我,我發誓不會洩漏半句,否則我……我不得好死、死無全屍、死不安寧……」她鼻頭一酸,泣不成聲。

    當幼小無辜的他在痛哭,在求助,誰來安撫?如果他是由事發後一直作惡夢至今,豈不是被夢魘折磨十多年?天啊!他不被逼瘋已是青家祖先庇蔭,一個人要有多強的意志力才能獨自挨過十多年的酸楚?

    看她哭得淚流滿面,這也是第一次有人為他流那麼多的淚水,她哀求的目光是如此的真誠,青琅君的胸臆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拉扯,既驚喜又錯愕,忽然明白他不再是孤單一人。

    他利落的翻身,抱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女人,坐在他的大腿上,溫柔的安撫著。

    「你不用死,但是如果說出去,我保證你會生不如死。」他的鼻子抵著她潔白的耳朵,輕輕廝磨,貪婪的嗅聞香甜的髮香,原來連聞氣味也會上癮。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19:33


14.

    他怎麼可以將恐嚇的話語說得像是甜言蜜語?碧允兒用力的點頭,他終於相信她了。

    她凝視著他,懷著強烈的悸動,等著聽他向她剖白一切。

    眼看她像一個聖潔的少女跪在神壇前向天主祈求赦免罪人,青琅君知道她就是他的天使,來寬恕他的罪,於是伸出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臉埋進她的頸窩,喃喃訴說著過往——

    十一歲的他,已看透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當年他傻傻的跟著母親和一個男人逃走,但是在父親帶領蒼龍堂及紫族所有的人追捕下,男人像過街老鼠,走投無路,最後竟遷怒孩子,對他拳打腳踢。他向母親求救,她卻袖手旁觀,他無法相信曾經疼愛自己的母親竟然流露出厭惡和怨恨的眼神,這種對靈魂的殘酷凌遲,要比任何一個正在滲血的傷口痛上千萬倍。

    最後母親利用他做人質,換取與男人逃跑的機會。當父親在郊野發現他時,他像小狽一般被遺棄,全身受傷,而且濕透,還發高燒。

    為了救他,父親失去心愛的妻子,雖然沒有責怪他,卻也無法坦然的接受他,從此以後對他不聞不問,甚至當紫正宇要他陪伴紫昂流出國讀書,也沒有反對。

    母親棄他不顧,離家出走,父親對他不親不愛,家不成家。母親離家不到三個月,他跟紫昂流等五人到美國留學。

    在機場時,他安靜得不像一個只有十多歲的孩子,不時的回頭,抱著一絲希望找尋父親的影子,最後他失望的收回目光,黯然轉身,稚氣的孩子從此戴上面具,空洞的眼睛裡只有孤獨的靈魂。

    他到美國後,父子沒有再見面,只通了幾次電話,事實上,他幾乎忘記父親的聲音。

    一年後,奶奶去世,三年後,父親也抑鬱而終。

    當金大煥將父親的死訊告訴他時,父親已入土為安,所以他沒有回國奔喪。雖然金大煥很內疚的說是父親怕他難過才瞞著他,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會回去。

    懊死的是,當他聽到父親的死訊時,曾經流淚,因為看清一個可悲的事實:聽到惡耗的剎那間,他不禁吁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再也不用擔心父親會對他不利。連血脈相連的母親都可以為了滿足私慾而不擇手段,殘害親生兒子,試問世上還有誰值得他相信?

    他恨過,也痛過,父親去世後,他利用朱雀堂的情報網,知道那個男人因為欠下賭債,被砍斷一條手臂,母親被迫下海,兩人最終在某國的貧民窟中死去。

    他與紫昂流、白曜君、玄冥君、朱鳳姬親如手足,一同成長,可是他心裡明白,從未對他們付出太多感情,也不曾接受他們的親情,至少他是這樣理解他與他們四人之間的關係。

    同時他發現一個可悲的事實,是他逃避過去,還是過去一直追著他不放,已不清楚,只知道過去始終沒有消失,因為他的夢魘一天比一天嚴重,像是要吞噬他。這個固執的惡夢就這樣與他生死相纏,至死方休。

    他冷靜、睿智、沉潛,沒有任何感情羈絆,做事果斷,運籌帷幄,言笑間化解一切危機,永遠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對任何人,甚至敵人,都會微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有禮卻疏離,這個就是洞悉黑暗的世途後餘下的青琅君!

    碧允兒側躺,看著沉睡的青琅君,立體的五官俊美無瑕,睡著後變得有點稚氣,毫不設防。

    突然,他的眉頭皺成一團,發出低沉的悲鳴。

    溫柔的小手包裹著他的大掌,用母親安撫孩子的語調輕輕呢喃,以軟暖的胸懷為他築起柔韌而忠心的護城河,將他的頭顱放在其中呵護著,本來擰起的眉頭也慢慢的鬆開。

    在迷濛的夢裡,熟悉的黑暗令他快要窒息之際,好像聽到竊竊私語,有如帶著強力的魔法,逼退黑暗,輕柔的、包容的說:「我不會離開你。」

    在睡夢中,他輕聲喟歎,心靈終於有所依歸。

    錫蘭的頂級紅茶,牙買加的藍山咖啡,精緻的日本和果子,以及各式手工糕餅,比五星級飯店更高級的茶點已經準備妥當,五位年輕人聚集在紫氏總裁辦公室內,對外宣稱要開機密會議,其實是在享受懶洋洋的下午時光。

    這些俊男美女不但睿智超卓,沉穩灑脫,而且就像草原上的獅子,當遇上真正的危難時,才會伸出利爪。

    「下午來個茶會,才算是人生。」玄冥君酷愛享受人生,在工作之餘,最愛與美女談情說愛,不枉父母親遺傳給他這副好皮囊。

    「這套茶具好名貴耶!」白曜君吹了聲口哨,拿起鑲金英式陶瓷茶杯,仔細的欣賞著。

    「是昂昨天從英國買回來的名牌手繪骨瓷茶具,市值五十三萬。」青琅君優雅的將紅茶倒進茶杯裡,名貴紅茶當然要有相襯的茶具。

    朱鳳姬看到桂花禚,不禁眼睛一亮,還沒吃,便聞到甜甜的桂花香味,不由得瞄了眼身邊的俊朗貴公子,原來他還記得。

    青琅君看著難得吃得開懷的朱鳳姬,也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桂花香味瞬間充滿口腔,甜而不膩。待會兒要問金千夜,明天可否多做一點?他要給碧允兒吃,最近他發現她挺愛吃糕點。

    白曜君怒瞪著青琅君,恨不得將桂花糕從他的嘴裡挖出來。可惡!罷才他不是跟金千夜鬥嘴?這盒桂花糕有一半應該是他獨享。

    這傢伙連吃個甜點也笑得像偷腥的貓,白曜君看得非常礙眼。

    「你傻笑什麼?」

    青琅君懶得理會他,跟慾求不滿的男人槓上是最不智的。他用內線電話找金千夜,她答應準備一盒桂花糕讓他明天帶回去,只要想到碧允兒吃得滿足時,一雙美目便會瞇成可愛的半月形,他的心裡又泛起暖意,連銳利的眼眸也變得柔和。

    「琅,她沒有任何異樣的行動?」紫昂流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事實已將滿臉春風的男人看得很清楚。

    「還是你迷醉在她的好滋味裡,太得意了,忘記肩負的責任?」玄冥君語帶曖昧的問,看到青琅君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不禁挑起眉頭,那個女人竟然輕易的琅改變他。

    青琅君朝紫昂流搖了搖頭,再白了玄冥君一眼,「不要將抓不到敵人的責任嫁禍到她身上。」

    餅了一個多星期,他的小女人完全沒有動作,玄冥君卻忙著跟黑客在系統內周旋,只要想起玄冥君氣得牙癢癢,不惜摧毀辛苦建立的優雅貴公子形象,也要揪出那個可惡的黑客海扁一頓,他便忍不住大笑出聲。

    其他四人面面相覷,他們相知甚深,從未看過青琅君袒護過誰,溫和優雅只是他的假象,真實的青琅君無情絕愛,與所有人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是你的女人手法了得,連我也看不出破綻吧!」玄冥君不相信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他的玄武堂負責紫族安全,他更是紫昂流的護衛和集團的計算機課主管,當然以族人的安全首要考慮。

    不過碧允兒可以順利的到紫氏工作也是他的計劃之一,既然知道她是碧家派來的間諜,不如讓本來敵暗我明的不利條件變成敵明我暗,將她放在眾人的目光下,全力的監視。

    「你在懷疑她什麼?」青琅君眉頭輕蹙,不喜歡玄冥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知道我說誰是你的女人?是我們心有靈犀?抑或你也懷疑她?」玄冥君痞痞的笑說。

    青琅君幸災樂禍的看著玄冥君,「那麼你認為「我的女人」是允兒還是夜?」這些日子他與她們兩個女人走得最近。

    「夜才不是他的女人。」白曜君怒吼,雙手緊握。若非他們是自小認識的好友,他一定賞他們每人一拳,讓他們變成熊貓。可是最近她對他若即若離,難道真的看上……可惡!他今晚一定要逼她說實話。

    「對,夜怎麼會是琅的女人?」好漢不吃眼前虧,玄冥君拚命搖頭,諂媚的笑說。

    青琅君真是太狡猾了,只用一句話便點燃大猩猩的怒火,目的是要他不再說對他的女人不利的話,哼!他才不會讓他得逞。

    「你太相信碧允兒了,她爬上你的床,說不定只是為了偷你的指環,盜取系統內的數據。」

    經過玄冥君改良的計算機系統共分三層,第三層是絕密數據庫,儲存集團高度機密文件,每份機要文件都足以動搖整個世界的政經命脈。

    只有兩位宗主和四位堂主才有密碼進入第三層數據庫,密碼共分兩組,第一組是自設私人密碼,輸入私人密碼後,系統會出現一組數字,將數字輸入各人的譯碼器,得到第二組密碼,方可進入系統的第三層。

    五人的譯碼器被改造成不同的隨身飾物,以掩人耳目。青琅君的譯碼器安裝在代代相傳、刻有青家家徽的指環內,從不離身。

    「她不懂進入系統第三層的方法。」玄冥君竟然連他都懷疑,青琅君不禁火冒三丈。「不要用你身邊的女人做比較,她跟那些心機重、城府深的女人不一樣。」

    誰不知道這個花花公子向來對美女來者不拒,更默許她們用盡手段,互相暗鬥,爭奪玄家少夫人的寶座。

    「人不可貌相,況且她進入紫氏是別有用心的。」玄冥君有點不悅的低吼,不是因為青琅君攻擊他的女人,反正她們也只是他的玩伴,他是擔心自家兄弟越陷越深,一旦揭開她的真面目,將要承受被背叛的悲哀和情傷的痛苦。

    「雖然允兒曾經是商業間諜,但她不會背叛我。」青琅君信心十足的說。

    「她……」

    青琅君神情莊嚴,舉起手打斷玄冥君的話,堅定不移的說:「我以蒼龍堂堂主的名譽起誓,相信碧允兒不會背叛我。」

    「琅,你用堂主的名譽起誓,代表你用性命保護她,她的背叛等同你背叛我族,你將終生被逐出宗族,不但一無所有,還會被紫族狙擊,一生在惶恐不安中度過。」紫昂流蹙起眉頭,神色陰暗冷冽,怎麼也沒想到青琅君竟然不惜以自己的一切守護一個女人。

    青琅君點點頭,眼眸不再是冷漠死寂,閃耀著光芒。

    「好。」一直沉默不語的朱鳳姬也不由得大聲喝采。

    「謝謝。」青琅君略顯困窘,不是因為要她支持自己,而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向人家道謝。

    其他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天啊!青琅君這次真的栽了。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居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玄冥君高舉雙手,一臉無奈的笑道。有人幾乎大叫真愛無敵,他又怎麼能不投降?

    愛?他怎麼會去愛?他真的愛上她?

    被母親遺棄、背叛的仇恨,被父親漠視的傷痛,有家歸不得、如流浪者的蒼涼……所以他對世道無情,不用情,更不留情,在滾滾紅塵裡,他一向行色匆匆。

    現在,他開始眷戀她身邊的位置,在那兒,沒有爭名奪利,沒有過分的情,沒有口舌是非,更沒有解不開的結……

    原來這一切來得很自然,沒有手足無措,沒有煩躁不安。

    原來他們的愛是如此溫柔,如此契合。

    「所以我已經準備禮物,要好好的犒賞她。」青琅君的目光充滿柔情。

    碧萬福的手段狠辣卑鄙,不難想像碧允兒若是偷不到紫氏的機密資料,回去會受到可怕的責罰,所以他已經準備一些有價值的數據,讓她送給碧萬福。

    「你好大膽,竟然為了討好一個女人,讓紫氏陷入危機。」紫昂流像是在斥罵他,卻露出興奮的表情,彷彿在期待一部有趣的電影。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20:40


15.

    有何不可?青琅君揚起冷笑,挑釁著表弟。若紫昂流連一個老頭子也搞不定,集團應該早點關門大吉,以免貽笑大方,有辱先祖名聲。

    紫昂流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更非柔弱的花美男,倘若碧萬福貪得無饜,再用卑鄙的手段找紫氏麻煩,只會自取滅亡。

    他優雅的輕啜紅茶,優閒的享受這個和煦的下午時光。

    其他四人看到的卻是漆黑的眼眸裡閃著高深莫測的陰鷙光芒,表面上平靜,其實暗潮洶湧,敵人如果看不清形勢,便會成為怒火下的犧牲品。

    碧允兒接到碧萬福打來的電話,要她到咖啡店見面。

    兩天前她無法跟在美國治病的媽媽通電話,當然立刻答應,要去問個明白。幸好青琅君不在公司,她刻意隱瞞跟碧萬福見面是不想讓他誤會,破壞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

    原來黃真娘已經回國,在台北近郊一間私人療養院裡休養。

    碧萬福讓母女倆通過電話,碧允兒聽出母親的聲音很不錯,精神也很好,不像以前總是病懨懨的。

    她太瞭解這個所謂的父親,他只會利用別人,不可能有白吃的午餐,於是提高警覺的看著他。話說回來,他要她做青璃君的情婦,算是唯一一樁好事。

    可是太好的東西就像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她只敢相信這是暫時借用,期限一到,還是必須歸還。

    丙然不出所料,父親竟然利用母親幾年前罹患抑鬱症的病歷,要挾她偷取紫集團重新開發賭權的計劃書,想要藉機起死回生,否則要將母親送進精神病院。

    像是看穿碧允兒不可能偷文件,碧萬福給了她另一個選擇,「離開青琅君,做宋在貴的情婦。」

    「你應該知道我跟他簽下合約,不可能離開他。」是她不想離開啊!

    「關於這件事,我自會處理。」碧萬福才不肯白白退還一千萬。

    碧允兒左右為難,腹背受敵,她曾經信誓旦旦,絕對不會出賣青琅君,現在若是答應偷取紫氏的機密文件,情何以堪?

    想到被猥瑣、醜陋的宋在貴碰觸,她噁心得快要吐,只想一頭撞死算了,但是母親可能會被送進精神病院,受到更不人道的虐待……

    她別無選擇了,甚至連死的自由也沒有。

    「只要你不傷害媽,不會對青琅君不利,我任憑你處置。」眨了眨盈滿淚水的眼睛,雙手緊握到指關節泛白,指甲在掌心刺出十個月形痕跡,她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得到意料中的結果,碧萬福滿意的點頭。她就像她母親一樣死心眼,只要栽進情網,便愛得義無反顧。

    「你千萬不要耍花樣,否則我保證真娘會過著生不如死、暗無天日的瘋子生活。」他不會再讓她破壞他的計劃。

    碧允兒知道,當她點頭的剎那,她與青琅君此生的緣分已斷,那麼她可不可以寄望來生?

    神啊!請禰讓這輩子無緣的戀人在下輩子重逢吧!

    當碧允兒垂頭喪氣的離開後,碧萬福的座椅後面響起銀鈴般悅耳的笑聲,音量不大,剛好讓他聽到。

    「碧老闆果真心狠手辣,竟然用自己的女兒做餌,殺青琅君一個措手不及!」這老狐狸真夠狠,為達目的,連女兒也可以犧牲。不過他似乎不太認她做女兒就是。

    碧萬福曾經安排多名商業間諜進入紫氏,卻因為牢固的計算機系統保護程式,最後鎩羽而歸,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不惜利用人脈,重金聘請藍蝶。

    藍蝶只是代號,是個頂尖的商業間諜,精於計算機,擅長易容,身手不凡,相貌、性別和年齡都是謎。

    溫柔的聲音彷彿天籟,教人聽了全身舒暢,然而整個計劃其實是藍蝶策劃的。打從青琅君和碧允兒在宴會上相遇,到飯店過夜的青琅君救走差點被性侵的碧允兒,碧萬福逼迫女兒做青琅君的情婦……這一切都經過精心的部署,要讓青琅君為碧允兒瘋狂。何況碧允兒就是有令男人瘋狂的魅力……計劃已成功一半。

    「那個賤貨只想我死,上次還給我捅出大樓子,幾乎破壞我與宋氏的合作關係,幸好我夠機智,送上巨款和美女,才能擺平宋在貴,保住碧氏。」碧萬福冷哼一聲,誓言報仇,當然不管碧允兒的死活。

    若非這是打垮紫氏的好機會,藍蝶絕不助紂為虐,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子。

    「可是你還懷疑我的計劃。」從他的咒罵中,不難聽出他的不滿。

    「我怎……怎麼會不相信呢?誰不知道藍蝶是個頂尖高手,從來沒有失敗過,很有人氣。」碧萬福輕咳兩聲,掩飾尷尬,心想,藍蝶真是太精明了。

    「喔,原來商業間諜也有粉絲。」

    「不過讓她知道我想偷紫氏開發賭權的計劃書,我怕她會跟青琅君通風報信。」碧萬福看到她寧願犧牲自己,也不要背叛姓青的小子,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不會告密的,因為她可以為男人犧牲至此,可見有多麼愛他。若是她說出來,無疑在告訴青琅君,她是碧家派來的間諜。計劃書被玄冥君用強化保護程式加密,看來那個像種馬的玄冥君寫的程序比他本人更有看頭。」濃濃的不屑和蔑視說明藍蝶非常厭惡玄冥君,不過他的保密程序不但精密,也極難突破。「可是……」

    「我保證你會得到賭權。」清朗的聲音隱含著無法質疑的堅定。

    可惡!懊大的口氣,也不想想誰是僱主!雖然碧萬福十分不滿藍蝶我行我素的性格,但是軟軟甜甜的聲音聽得他心癢難耐,想要悄悄的回頭,偷看藍蝶本人是否和聲音一樣動人。

    「不要輕舉妄動,凡是認出我的人,只有一種下場,那就是死。」溫柔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

    藍蝶是間諜,也是殺手,為了自身安全,絕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為求萬全,也不能讓僱主或目標人物見到,即使是改換了外貌。

    碧萬福佯裝喝咖啡,掩飾被嚇倒的窘態。

    噹的一聲,他的咖啡杯和鐵湯匙突然掉到地上。

    「先生,請別動,讓我清理碎片。」服務生立刻上前清理,然後貼心的問:「先生,還要再來一杯咖啡嗎?」

    碧萬福的雙手放到身後,強忍著痛楚,倉皇的搖頭,壓抑顫抖的說:「不……用了。」

    等到服務生離開後,他才敢偷偷的拔去剌在手背上的小銀針,動也不動的坐在椅子上,額頭佈滿豆大的汗水,流到臉上也不敢擦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趕緊接通。

    「碧先生,我的計劃放在你的西裝口袋裡,請好好的配合。還有,下次你若敢耍手段偷看我,那根銀針不會刺在你的手上,而是插進你的心臟。」

    碧萬福聽到背後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轉頭一看,才發現藍蝶已經走了。

    他舉起抖個不停的手,探進西裝口袋,真的有個記憶卡,霎時全身發軟,狼狽的從椅子上滑到地上。

    原來……他剛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琅,我知道你沒空,但是昂要你立刻到他的辦公室,開緊急會議。」金千夜憋住笑意,不知趣的聲音借由青琅君辦公室的電話擴音器,在曖昧的喘息聲中突兀的響起,不等他回答,便匆匆掛斷。

    當然嘛!她才不會笨到聽一個慾求不滿的男人罵髒話。

    「你快點去吧!」碧允兒輕輕推開他赤裸的胸膛,半帶嬌嗔,勸著臭臉的男人,畢竟蒼龍堂堂主肩負許多人的生計。

    他忿忿不平的哼了一聲,非常不甘願的穿上衣服,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好好的休息,我很快就回來。」今天玄冥君等人忙著圍捕犯人,他才能逮到空檔跟她親熱。

    最好紫昂流有個令他滿意的開會埋由,否則……嘿嘿,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青琅君離開後,碧允兒在辦公室裡收拾文件。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立刻接通。

    「碧允兒小姐嗎?」悅耳的嗓音自電話一端傳來。

    「我是,請問是誰?」她應該不認識對方。

    「一個需要你幫助的人。」對方回答得饒富興味。

    「對不起,我暫時不需要貴公司的服務。」啊,原來是推銷電話。

    「是你父親要我來找你幫忙。」藍蝶說話的速度不快不慢,鏗鏘有力。

    「別說笑了,連他都幫不上,我又憑什麼幫你?」雖然碧允兒沒有馬上掛斷電話,但是抱持著疑惑。根據幾年的商業問諜經驗,她也懂得用試探的話語來應對。

    藍蝶沒有不高興,反而繼續說下去,「你拒絕偷紫氏的商業機密後,他便來找我。」

    「若你真是他請來偷紫氏機密的人,為什麼告訴我?你不怕我跟青琅君告密嗎?」碧允兒小心用詞,不觸及自己也是碧萬福派來的商業間諜,怕對方是有心人派來套話的。

    「你不會,因為這無疑在告訴青琅君,你也是碧萬福派來的間諜。」

    「你想怎樣?」碧允兒咬住下唇,微慍的問。

    「我好不容易偷到計劃書的文件,卻被玄冥君發現文件失竊,他暫停公司計算機系統的運作,並加強出入口的保全,我既不能用E-mail送出,也不能偷偷帶走。玄冥君動員玄武堂所有的人,在紫氏大樓內追捕我,以他們的動作,很快便會搜到我這兒。若不能將文件送出,只好把它毀掉,現在只有你能幫助我。」藍蝶十分欣賞碧允兒的冷靜和謹慎,難怪這幾年她可以全身而退。

    「我不會幫助你。」縱使只是偷偷送出文件,也是出賣青琅君。

    「我知道你寧願做宋在貴的情婦,也不想背叛青琅君,但即使不是你偷的,碧萬福也會散播謠言,說一切都是你做的。」

    「為什麼?我不是已經答應做宋在貴的情婦嗎?」碧允兒大吃一驚,低聲嚷道。

    「碧萬福是怎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上次青琅君救走你,觸怒宋在貴,幾乎賠上碧氏,他當然要給你們好看,一方面要讓青琅君在家族內無法立足,另一方面要你死心塌地的離開青琅君,做宋在貴的情婦。當然,你成為宋在貴的情婦後,碧萬福也會順利得到宋氏銀行的挹注資金。」藍蝶仔細的分析碧萬福一箭三雕的手段。

    碧允兒無法反駁,不得不承認碧萬福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看來她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唉,如果我是你,早就答應了,不但可以斷絕宋在貴的糾纏,還可以擺脫碧萬福的魔掌。」

    「我絕不利用他的事業換取任何利益!」碧允兒低吼。

    「不是你想的那樣,文件只能讓你換取短暫的自由,依然還有下次,下下次,只要碧萬福認為你有利用價值,他會盡情使用,唯有打垮碧萬福,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藍蝶聽出她的語氣放鬆,警戒心也降低。

    碧萬福不念親情,下藥害她,昨天更堂而皇之的將她送到宋在貴的別墅,幸好他的惡太座突然殺來,兩次被她逃脫,碧允兒知道不可能有第三次的好運。

    「我勢單力薄,怎麼可能擊倒他?」

    「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以強制強,先將文件交給碧萬福,再以匿名信向青琅君等人告密,說是碧萬福派人竊取文件,紫家不可能放過他。」

    「這樣行得通嗎?」碧允兒開始動搖。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21:01


16.

    「只要紫氏有所防範,更改計劃書,憑紫氏財多勢重,賭權依然是囊中物。然而失去賭權,絕對可以逼碧萬福退出碧氏集團的董事會。這麼做不單不會傷害青琅君,也會使得碧萬福失去權勢,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否則只會落得死亡的下場。」

    「我不怕,反正沒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了。」碧允兒苦笑的說。做個死人,不難也不壞,死後一了百了。想死卻死不了,還要面對永無止境的苦難和煎熬,才會讓人發瘋。兵行險著,或許有新的轉機。

    「時間不多了,你趕緊記下來。」藍蝶說出交接文件的地方和方法。

    碧允兒突然愣住,對方好像早就知道青琅君不在辦公室。緊急會議是臨時召開的,由金千夜通知青琅君、玄冥君、白曜君和朱鳳姬。白曜君負責的是國家級機密,朱鳳姬職務特殊,兩人都沒有特助或秘書。青琅君的助理是她,玄冥君也有一個小助理,難道她是……

    「你到底是誰?」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靈光。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幫你。」藍蝶笑說,知道她大概猜出自己的身份,否則問一個路人甲的名字跟不知道沒什麼分別。

    碧允兒倒抽一口氣,「你的情況比我更危險吧!先別管我的事,現在最迫切的是將文件送出去。」

    如果東窗事發,她受到的處罰不會比她少,只會更多,尤其聽說玄冥君擅長拷問犯人。

    「沒有人知道,除非你向青琅君告密。」藍蝶打趣的說。碧允兒真是善良,在人性的交叉點上,還懂得替人設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可惜世道無情,蒼天不解,因為她太明白,好人不會有好報。

    「當然不會。」碧允兒肯定的說。

    「傻女孩,你應該擔心自己,不可以讓青琅君他們知道你的事。萬一事跡敗露,你要馬上離開。」藍蝶罕有的提醒道,因為她曾經親身經歷紫氏的凶殘手段,代罪羔羊一定會遭受更不堪的刑罰,甚至死無全屍。

    可惜這件事必定曝光,而且是以最不堪的方式揭開,她也會成為自己打擊紫氏的犧牲品。

    「謝謝你,你也要小心。」雖然從未見過藍蝶,但是碧允兒聽出這個陌生人對自己滿關心的,內心有股暖流,感動不已。

    藍蝶掛斷電話。

    自由,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像普通年輕人一般胡鬧,趕捷運,擠小吃店,晚上跟男友逛夜市,看電影時為了爆米花的味道不對而吵架……只是她身上有太多放不下的包袱,以及太多不能回首的過去。

    傍晚,碧允兒帶著記憶卡來到中正紀念堂,跟碧萬福換母親的病歷和相關文件。

    為了避免影響母親養病的情緒,她要碧萬福對母親撒謊,說正室宋氏知道他偷偷照顧母親後大吵大鬧,所以由她帶母親到新的療養院。

    翌日早上,碧允兒來到公司後,一直心神不寧,做事錯誤百出。

    青琅君昨天徹夜未歸,直到現在依然不見蹤影,手機又一直關機,讓她非常擔憂,所以連午休時間也留在他的辦公室外,等他回來。

    罷巧白曜君回公司向紫昂流報告反導彈系統的研究進度,見面時間未到,便先到秘書室,想拐金千夜一起吃中餐,沒想到撲了個空,卻遇上回秘書室找金千夜的碧允兒。

    「先生,請問你找誰?有沒有預約?」她面帶微笑,有禮的問。

    「預約什麼?」白曜君環顧四周,其他人已經外出吃中餐,這個小女人可能是新來的職員,所以不知道他是誰,一時玩心大起,想要刁難她。

    這個月他一直在外面的實驗室進行研究,回來時都搭乘直升機,由頂樓直達相連的總裁辦公室或自己的辦公室,加上他曾經吩咐秘書室不用處理他的工作,所以碧允兒沒有見過他。

    他前陣子為了金千夜的事,花了好些時間,所以為了趕上今天的報告,他幾天沒睡,頭髮蓬亂,髭鬚滿臉,衣服皺成一團,簡直跟無業遊民一樣。

    「先生,如果你沒有預約,請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我們會再聯絡你。」她遞上留言冊,按照金千夜教過她的方式應對。

    「為什麼我要預約?我要立刻見紫總裁……對了,你一定是看我不是有錢人,所以不讓我見總裁,對吧?」白曜君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

    碧允兒沒有露出害怕或鄙夷的表情,保持平常心,認真的翻看總裁的行事歷,然後和藹可親的解釋,「對不起,紫總裁在一個月內沒有空。先生,如果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或許其他部門可以幫你。」

    白曜君笑著點頭,「你做得很好,不愧是秘書室金室長調教出來的。」大方的讚賞她之餘,還不忘稱讚金千夜,然後走向電梯。

    「先生,對不起,我絕對不能讓你上去。」她以一六的身軀擋住身高一九的他,害怕得身體顫抖。

    知道她一定怕得要命,他不禁有些欣賞這個勇敢的小女人,莞爾的開口,「小妮子,我剛才是逗著你玩的。好了,我真的要找紫總裁。」

    「基於職責,我不准你在這裡放肆,否則我要找保全人員來請你離開。」她壯大膽子,聲音轉硬,還禮貌的做出請離開的手勢。

    「你不要太固執。」白曜君不耐煩的低吼,想將這個固執小女人推開。

    眼看他動怒,還伸出大手,碧允兒心想,要動手嗎?嗚嗚……被這個像大灰熊的男人打到的話,她一定完蛋了。盡避如此,她還是毫不畏懼的面對,只是看到巨大的手掌逼近臉龐,嚇得閉上雙眼,腦海裡浮現青琅君的臉……

    青琅君與金千夜走進秘書室時,剛好看到這一幕,白曜君背對著門口,大手快要碰到碧允兒,她不但沒有閃避,還像是在等待什麼。

    怒氣在胸臆內爆開,他不想探究,也沒有時間去弄明白,先行上前,扣住白曜君的手,阻止他碰他的女人。

    沒有預期的痛楚,碧允兒慢慢的睜開眼眸,然後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青琅君真的出現了。

    「琅君……」她充滿感激,在她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他如同她的騎士,衝出來保護她。

    青琅君雙眼迸射寒光,彷彿要殺死白曜君。

    白曜君也不是省油的燈,用另一隻手緊緊扣住青琅君抓住自己的手腕,狠狠的瞪著與金千夜一起回來的青琅君。

    眼看兩個男人互相對峙,不斷的加重手上的力道,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緊張情勢一觸即發,碧允兒急忙上前勸阻,「琅君,他會受傷,你快放手……」

    昨天的投標工程,紫集團竟然敗給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鮑司,失去重要的合約,外界對集團諸多猜測。今天若是再發生青琅君為了她,打架傷人,媒體一定會大肆宣傳,鬧得八卦醜聞滿天飛。

    「可惡!你敢搭上別的男人!」青琅君赤紅的眼睛轉向碧允兒。她敢為別的男人求情?她竟敢在他的地盤上勾引男人?在他的背後,她還上過多少男人的床?

    他的理智被怒氣掩蔽,看不到她臉上的擔憂。

    被他這麼一吼,她亂了方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你們給我住手!」金千夜氣得臉頰泛紅,不悅的大吼。

    白曜君回頭看著她,不甘心的鬆開手,青琅君也隨即放開他的手,結束兩人的對峙。

    他只會輕賤她,一個微不足道的情婦,相較之下,金千夜好有份量,一句話便讓他住手。碧允兒心裡一酸,並不知道是白曜君先鬆開手,還以為青琅君怕惹金千夜不高興,所以才放手。

    這女人太目中無人了吧?抑或她怕竊取文件的事被發現,趁早尋找下一個金主?該死!她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昨天早上才在玄冥君的床上打滾,現在又想勾引白曜君!雖然以她的姿色要勾引那些色豬是輕而易舉的事。

    青琅君不理會金千夜與白曜君吵個不休,抓起碧允兒的手,回到他的辦公室,關門上鎖,用健碩高大的身體將她壓在門板上,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縫隙,雙手捧著紅通通的小臉,瘋狂的吻她。

    昨天中午,玄冥君要求召開緊急會議,因為計算機系統第三層的數據外洩,必須暫停系統運作,情況嚴重,連在外面的實驗室進行研究的白曜君也被召回。

    玄冥君簡略的說明是碧允兒偷了機密文件,然後播放監視錄像帶,畫面正是碧允兒在玄冥君的辦公室內用計算機下載數據。

    眾人看向青琅君,他抿著嘴唇,眼神陰鷙、憤怒,雙手緊握成拳,無法壓抑心中不斷湧現的痛苦。

    他又被背叛了!信誓旦旦的承諾猶在耳畔,他不惜冒著被逐出宗族的危險也要相信她,可是她……

    震怒、悲傷、絕望,一再被世道遺棄的孤寂從四方八面洶湧而來,他就快要被淹沒了,終於閉上眼睛,封閉心靈,拒絕一切感情。

    誰都不忍心再傷害如此痛苦的男人,何況他們是自小飽相扶持長大、親如手足的好朋友。

    「好樣的,你竟敢在辦公室裡安裝監視器!」白曜君怒吼。他們不是說好了,為了金千夜,不會在私人辦公室內安裝這該死的玩意嗎?

    「這個不是重點。」玄冥君怒瞪他一眼。這頭笨老虎,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居然只想著自己的女人。

    「你不是誇口我們的計算機系統比美國中央情報局更安全嗎?現在竟然被人輕易的闖入。」白曜君納悶的問,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

    「她有密碼和譯碼器可以進入系統。」玄冥君低聲吼道。

    眾人立刻轉頭,看向青琅君。

    「不是琅,是我的。」玄冥君咬牙切齒。

    他在辦公室內小睡片刻,醒來後卻覺得腦袋不像平常那般靈活,反而有些混沌,心裡更有說不出的不踏實感……難道他是昏倒,不是睡著?他立刻查看辦公室內的監視錄像帶,才發現他被碧允兒催眠,然後交出私人密碼和譯碼器。

    本來想讓小騷狐露出尾巴,沒想到反而被算計,由獵人變成獵物,他玄冥君的一世英名全毀了,說有多糗便有多糗。

    包可恨的是,雖然立即更改密碼和原有的譯碼程序,讓被偷的譯碼器無法使用,可惜為時已晚,有些數據已經外洩,他不得不向紫昂流報告。

    玄冥君自小每天吃下少量毒藥,甚至春藥,讓身體習慣毒性,延遲藥效發作的時間,減輕中毒程度,還接受忍耐拷問的訓練,縱使落入精於拷問的人手裡,也不會輕易就範,所以一般的催眠根本無法突破他堅定不屈的意志。

    拔況催眠必須要在寧靜的環境中,兩人獨處,才會成功的進入別人的潛意識。

    可是當玄冥君被問及怎麼會跟碧允兒待在同一個空間時,卻支吾以對。

    「冥,你必須清楚的說明這件事,畢竟這個大禍是因你而起。」紫昂流眼神凌厲,語氣冷冽。

    茲事體大,若非玄冥君及早醒來,阻止事情惡化,紫集團將會面臨嚴峻的考驗,連紫族也會陷入危機中。身為紫族的統帥,他必須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避免重蹈覆轍,必要時得解決施行催眠的人。

    懊吧!早死早超生。玄冥君受不了了,摸摸鼻子,一瞼窘色的說:「那個娼……她勾引我,為了揭穿她,我假裝被她勾誘,卻不小心被她擺了一道。」

    「可惡!」青琅君氣得雙眼泛紅,額頭青筋暴跳,俊朗的面容猙獰、扭曲,衝上前,抓住玄冥君的衣領,像一頭發狂的野獸,準備撕碎敵人。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21:28


17.

    玄冥君舉起手臂,架開青琅君的攻擊,滿腔怒火的看著跟他相處十多年的好友,他竟然為了一個工於心計、人盡可夫的女人失控,甚至對他動武,原來這個冷漠的男人一旦動情,比十條牛還要固執。

    若非紫昂流和白曜君也在場,青琅君與玄冥君可能已經掀翻了屋頂。

    玄冥君從口袋裡掏出一片光盤,說是碧允兒勾引他的過程。原本他想利用它逼迫碧允兒離開青琅君,若非這小子迷戀那個女人至此,他才不會拿出來令他難堪。

    青琅君抱持著微乎其微的希望,走回辦公室,要找碧允兒問個明白,卻剛好聽到她跟碧萬福通電話,傍晚約在中正紀念堂見面,交換文件。

    晚上,紫昂流的辦公室內,氣氛沉重。

    四人看著青琅君,他一語不發,面無表情,甚至比從前的他更無情,而這樣的的表情曾經出現過,跟當年他前往美國留學,在機場時如出一轍。

    突然,內線電話響起。

    白曜君負責接聽,聽完金千夜的報告後,隨即掛斷電話。

    「我們已經失去跟國際企業合作的契機,得到合約的公司提出的方案與我們很相似,標價只高出少許。」

    雖然一個合約不足以動搖紫集團在商界的地位,但是這個合約曾在社會上引起不少迴響,對集團的信譽有負面影響。

    朱鳳姬結束手機通話,「幕後老闆是碧萬福。」

    「原來碧老爺早就開始磨練我們這群年輕人,當然要多給他一些回禮,否則太說不過去了。」紫昂流優雅的笑說。他有如微笑的獅子,敵人天真的輕視他的結果,只會被撕毀得支離破碎。

    深夜,青琅君不自覺的回到他最不想回的地方,紫族宗宅裡東面的蒼龍堂,青家祖居,也是他第一次跌進黑暗的起點。

    獨自坐在黑暗的室內,想著幼小的他被母親出賣後才發現傷心悲哀可以成為另一種動力,鞭策他自強不息,久而久之,黑暗如影,痛苦如隨,不必化解,已成共生,要割捨它倒是不自在,也不必了,痛苦早已變成習慣,惡夢成為警惕。

    原來這不是最苦的,從黑暗走向光明再跌進黑暗,才感到黑暗真正的可怕。他從來不怨天尤人,不相信命運,但是現在恨不得向天大吼,為什麼要讓他嘗過甜蜜和喜悅再被傷害,要他感受到世間最瘋狂的鬱痛?

    翌日,他到宗宅北面的玄武堂時,才知道玄冥君在凌晨時分跟紫昂流簡單的交代後,匆匆離開,獨自跑到屏東山區。

    原來玄冥君發現碧允兒竊取文件一事有太多疑點,而且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一位代號藍蝶的人,這人似乎跟十多年前玄冥君堂兄的死有莫大的關聯。當年他堂兄的死因很不光彩,事件被紫氏壓下,最後不了了之。

    只是青琅君不相信有信任這回事,難道他還看不清所謂愛情和親情背後只是一堆污穢的人心?

    他,青琅君,情何以堪?

    碧允兒嬌柔的身體被青琅君壓在門板上,動彈不得,他的吻毫不溫柔,紅唇不堪蹂躪,被咬破了。

    「啊……痛!」

    她出自本能的用力反抗,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突然成功的擺脫他的箝制,可是已用盡氣力,只能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我警告過你,你是犯賤還是犯花癡,竟敢在我的地盤找男人?!」他流露出鄙夷的目光,認定她是個淫賤的女人,畢竟可以為了錢爬上男人的床的女人,能有多忠貞?

    他恨她,卻不自知,他恨她有多深,愛她也有多深,愛與恨本是一體,猶如銀幣的兩面。

    「哼,原來你不是不敢說你是我的女人,而是不想說,怕以後勾不到男人。」青琅君不屑的看著她警戒的眼神,掏出手帕,抹掉嘴邊的鮮血,嫌惡的將沾了血絲的手帕丟到地上,好像她的血有多髒。

    「我……」原來他還是這樣看她!她昨夜無法入睡,以致今天精神恍惚,完全想不出如何應對,任由身體輕顫。

    他卻以為她心虛,不敢回答。

    「我說過,只要你還是我的女人,休想搭上其他男人,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他的大手輕撫著她水嫩白皙的臉頰,聲音冷冽刺骨,卻出奇的輕柔,極端的語調聽起來異常詭異。

    他強壯的身體一再緊壓她的嬌軀,直貼著門板,她悶哼一聲,忍著背部的痛楚。

    「不是,我們沒有……」

    青琅君強吻住她,打斷她的解釋。

    她不打自招了,還親暱的說「我們」,怒氣從他的胸口爆開。

    昨天碧萬福取得國際企業的合約,分明是碧允兒早就知道如何進入系統第三層,那麼她跟玄冥君早已上了床?

    他俯首,狠狠的攫住辦唇,用力的蹂躪,要洗掉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氣味。

    碧允兒害怕的瞪著他,他再度吻痛她。他也曾經霸道的索吻,但絕對不會傷害她,現在他像一頭猛獸,正要虐殺無助的小動物。

    她編了許多理由解釋替碧萬福偷文件的事,沒想到他居然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誤會她。為什麼他不聽她解釋?難道在他心中,她只是個淫亂不堪的女人?淚水湧上眼眶,隨即滑落臉頰。

    他嘗到腥鹹的味道,離開她的唇,看到被咬傷的朱唇又流血了,鮮紅的血絲混合淚水,從嘴角沿著頰側流下,彷彿荊棘,鞭笞著他的心房。

    以前許多次的交歡,他從未失控到傷害她,看到她痛苦的緊抿嘴唇,全身顫抖,好像一隻受了傷的可憐小獸,在獅子的大爪下戰慄。

    深沉的目光瞅著她,明知道她的荏弱和無辜全是裝出來的,可是他的胸口還是緊繃著,呼吸不暢順,隱隱作痛,怒火不由得狂燒。

    不可以憐憫她!他在心裡反覆的告訴自己,卻出自本能的伸出舌尖,溫柔的舔舐她唇瓣上的傷口,像是要撫平她的痛楚,血絲印在他的唇上,更添邪佞,俊美無儔的臉龐像極了迷惑眾生的美麗惡魔。

    雙眼迷濛,櫻唇半開,陶醉在情慾中的她,清純可人的臉龐流露出放浪冶艷的神態,令男人無法抗拒她的天真與嫵媚。

    可惡!他不是在懲罰她嗎?怎麼反而深深的迷戀著她?不單無法自拔,連什麼時候沉淪下去也不自知。

    青琅君瞇起雙眼,散發出寒光。

    她只是他的禁臠,提供身體,任由他狎玩洩慾。

    突然,他伸出手,扯脫她的長裙。

    碧允兒還來不及說不,連內褲也被撕碎,下身裸露在空氣裡,不由得一顫,害羞的併攏雙腿。

    他的右膝用力介入她的雙腿之間,將它們分開,大手探入腿心谷縫間,兩根手指熟稔的翻開花瓣,讓中指進入乾澀的花道。

    「不要……」她痛得叫出聲,隨即閉上嘴,他們雖然在辦公室裡,但是跟外面的人只有一門之隔,背部貼著門板的她還能聽到外面職員交談的聲音。

    「你可以大叫,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好事。」他貼近她的耳朵,嗓音低沉的呢喃,長指惡質的奮力挺進她的甬道。

    她立刻用手搗住嘴巴,不許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他的另一隻手扯開襯衫的鈕扣,推高胸罩,一雙玉乳彈跳出來,呈現在他的眼前。

    ……

    碧允兒喘著氣,撐起被玩弄得快要虛脫的身子,看著他。

    這種冰冷的關係已經維持兩個星期,她實在無法再忍受被徹底冷落的感覺,曾經向他解釋,但他不是冷哼,便是流露出鄙夷的目光,隱約間,她覺得還有其他原因。

    「你……現在很晚了,我們早點睡好嗎?」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雖然告訴自己是對他的尊重,寧願找個漂亮的借口,其實是鴕鳥心態,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青琅君背對著她,淡淡的說:「你明天起不用去公司。」

    她全身變得僵硬,「為什麼?」

    「做情婦的人就應該要安於室,何況公司內部不該有緋聞,會影響大家的工作情緒。」歡愛後的他頭髮凌亂,彎下身,拾起地上的浴袍,隨意穿上,裸露出強健的胸膛,既慵懶又狂妄,散發出誘人卻危險的氣息。

    前陣子公司內也傳出他們兩人的緋聞,他還嗤之以鼻的說,這麼一來,就不用費心的驅走在她身邊打轉的蒼蠅臭蟲。

    他是不相信她?還是她的保鮮期限已過?

    她想要追問,卻苦笑的搖搖頭,強忍住在胸口翻騰的鬱結和痛楚。

    「是。」

    情婦的基本守則,應該是對金主百依百順吧!若是到了他要她離開的那一刻,她是不是也要走得高高興興,同時讚美他作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欠缺了他的擁抱,她覺得好冷清、好孤單,躺在床上,雙手不由得抱住自己,身體蜷曲成一團。

    他不爽到了極點。她不是用盡心機和手段才獲准到紫集團上班?現在找到別的男人,就連多待在他身邊一會兒也不願意嗎?

    最可惡的是,她滿臉憂鬱的表情是做給誰看?

    她像極了被主人遺棄的小狽,無助的雙眼看著他,乞求他的憐惜,害他幾乎把持不住,想要壓倒她,回到溫軟馨香的懷裡,向她獻上溫柔的討好,永不翻身的沉淪在她迷人的陷阱裡。

    努力壓抑衝動,他要讓她知道,她這一生只是他的床伴、他的禁臠。

    「從明天起,你搬回客房,今晚我到書房睡。」他的聲音平淡而冷漠,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為什麼說完後,他覺得好難受,好像有人從他的心頭刮走一塊肉?

    幸好他背對著她走向房門,否則她一定會發現他緊蹙的眉頭正反骨的洩漏出他有多麼激動。

    碧允兒呆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受不了他的冷漠無情,再不想知道的答案也要聽,至少要知道原因。

    「不要走,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

    青琅君壓抑不該有的悸動,優雅的轉身,眼神異常冰冷,看見她緊咬的下唇滲出點點血絲,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還未釐清這是什麼感覺,已撲回床上,大手用力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阻止她一再傷害只有他才有資格蹂躪的朱唇。

    「你做得該死的對!打從你成為我的情婦,我就知道你是碧萬福派來接近我的,所以我不怪你偷文件,但是我警告過你,在我厭倦你之前,你不可以上其他男人的床,你不但不聽,還偷偷的搭上我的兄弟,偷走他的密碼和譯碼器……這就是你慣用的手法,用身體迷倒那些倒霉的男人?你在他們的身下是如何放浪的扭動?」他狂笑起來,額頭青筋暴跳,放開她的下巴,毫不憐惜的用力擰握一邊豐乳,在雪白的乳肉上留下紅色指印。

    她的雙眼泛起氤氳水氣,覺得好不難堪,一顆心飽受凌遲。

    「我沒有!我沒有搭上別的男人!」她猛力搖頭,肩膀卻不住的抖動。為什麼跟計劃不一樣?為什麼她會被指控是人盡可夫的女人?

    他俯身,再次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首,冷冷的說:「我親眼看到你用他的計算機下載文件,可以做得如此乾淨利落、得心應手,一定做過很多次吧!」這是他砸爛了幾部電視機後,終於只選看她最後竊取文件部分。

    碧允兒顧不得痛,想要向他解釋,「我是……」可是下巴被捏著,說話不太靈光,聽起來就像是她承認他的指控。

    「認了吧?!說,你是上過他的床多少次,才偷到他的密碼和譯碼器?」狡滑如狐狸的玄冥君每天更改密碼程序,若她不能在同日下載……青琅君滿腔怒火,眼睛佈滿紅色血絲,懲罰似的加重力道,她秀氣的下巴不一會兒便泛紅。她什麼時候承認過什麼?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21:50


18.

    「我沒有偷玄冥君……」糟了!她立刻閉上嘴,但還是太遲了。

    「我沒有說是玄冥君的密碼和譯碼器被偷,你不打自招,還有什麼話好說?」狂狷的笑聲隱含著苦澀,他的心竟然在痛。

    「的確是我帶走文件,但不是我偷的,更沒有偷他的密碼……」情急之下,她越描越黑,這樣下去,會供出藍蝶。

    「什麼叫做是你帶走,又不是你偷?還是偷密碼的另有其人?」他不在意誰偷走文件,只想知道她有沒有偷人。

    「沒有。」她不能說,怕越說越糟。

    「是誰偷的?」他咄咄逼人,碩大的身體壓向她,造成強大的壓迫感。

    「我!」她閉上眼,撇開頭,不敢正視他銳利的目光。

    青琅君渾然沒有察覺,自己現在的語氣和凶樣跟質問劈腿妻子的妒夫沒兩樣。

    「你是怎麼從玄冥君的身上偷到密碼和譯碼器?」他快要瘋了,毫不憐措的拉扯她的頭髮,逼迫她看著他。

    碧允兒壓根兒不知道藍蝶如何偷到密碼和譯碼器,但是絕對不能牽連她,以紫氏的勢力,要整治一個商業間諜,太容易了,她又怎麼能恩將仇報?何況現在青琅君對她誤會極深,縱使她說出真相,他也不會相信。

    她倔強的忍住頭皮的痛楚,小巧精緻的五官皺成一團。

    突然,他另一隻大手抓著她的手肘向後彎曲,幾乎要弄斷她的手臂。

    「哎呀!」她再也無法忍受,厲聲尖叫。

    「說!是你,還是另有其人?」他的嗓音冰冷得好像從地獄傳來,足以令人心神俱裂。

    他真的是那個曾經對她溫柔呵護的人嗎?為什麼可以這麼殘酷的拷問她?

    抑或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必要時,他甚至可以下手殺她?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要對紫氏不利,為什麼還要我做你的情婦?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知道我偷文件後,為什麼不立刻逮住我?」她發出一連串的質問,以往和諧的生活片段彷彿泡泡,一個接著一個的破滅,只剩下仇恨和憤怒。

    既然如此,她孤注一擲,打開潘多拉的箱子,說她貪心也好,自私也好,好想再聽一次他關心她的話語,成為陪伴她漫長孤獨的歲月唯一的憑借。

    女人的情愛就是牽扯得如此深刻、如此庸俗,媽,我終於明白你是抱持什麼樣的心情,用十多年的歲月來愛那個男人,縱使最後只留下毫無回饋的惆悵,也心甘情願。

    「當初你非常不屑做我的女人,就像一個孝女,賣身為父還債,說有多清高便有多清高,所以我要你甘心上我的床,分開雙腿等我。別自視太高,以為我像你以前的那些笨男人,被迷得團團轉,你只不過是我用一點錢買回來的專屬妓女。」青璃君瞇起眼眸,惡質的加重抓她頭髮的力道,不准她亂動。

    「我不相信你的溫柔體貼全是假的。」不理會痛得要命的頭皮,她搖了搖頭。

    「彼此、彼此,我是你的凱子,你是我的充氣娃娃。一個為錢爬上男人的床,分開雙腿的女人,竟然在說真心?不要再侮辱我的智慧,真是令人作嘔。」他鄙夷的睨著惶惶不安的碧允兒,大手一甩,她立刻跌回床上。

    「之前的體貼溫柔又是什麼?是你玩弄我的手段,看著我傻傻的愛上你?」她覺得自己的愛好廉價,難堪不已。原來在他的眼中,她一直是卑賤的。

    「不要說得好像你是受害者,我也花了一千萬買你,是你的主人,我愛怎麼玩便怎麼玩,你根本沒有權利說不,更不要妄想求我放過你。」他冷冷的訕笑。

    碧允兒胡亂的拿起薄被,裹住裸體,半爬半跪的下床,模糊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將來。既然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她只是一個會用身體換取利益的女人,成全他也無妨,至少他會瞧得起她敢做敢當吧!

    「對啊!我只是一個供你發洩的女奴,怎麼好佔用主人的床鋪?所以應該出去的人是我。」她不卑不亢的說,抬頭挺胸,緩緩的走過他的身邊,倔強的眨動眼睛,不讓淚水滑落,不想再在他陰鷙無情的黑瞳中看到不屑。

    盡避在他的眼中,她已經毫無尊嚴,至少還要看得起自己。既然她已經被徹底的厭惡,當然不想污染他高貴的眼睛。

    青琅君看著她腳步蹣跚的往前走,伸手打開房門,好像一步一步走出他的生命。

    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震驚,剎那間,他的心揪緊,無法自己的絞痛著。

    「不要以為你再也不用負起情婦的責任,每晚清洗好後,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等我。不准穿衣服,否則我會將你的衣服全都毀掉,讓你裸著身子在屋內走動。還有,明天起你不准離開別墅,四處找野男人,如果你膽敢踏出大門,我不介意跟鄰居分享你美麗的胴體,讓你裸著身體勾引男人。」這就是她利用他的下場,想擺脫他,想都別想!

    背對著他的瘦弱雙肩微微顫抖,他充滿恨意的話語壓垮了碧允兒的心,她完全崩潰了,沒有咒罵,沒有嘔氣,冷靜得好像他只是要一杯茶而已,她虛應一聲,算是明白,然後輕輕的關上門。

    直到進入客房,她才任由衰弱的身子如落葉一般倒在地毯上,無聲無息的流了一整夜的淚水。

    碧允兒的情況已經不能用一個「差」字來形容,吃得少,吐得多,容顏憔悴。

    白天,青琅君出門上班後,她躺在他的床上,臉蛋埋進他的枕頭,吸取他殘留的氣味,用他蓋過的被子包裹她的身軀,眷戀著從前兩人互相依偎的日子,幻想著他呢喃情話安撫自己,溫柔的手指撫摸她的身子……只是每次醒來,又濕了半個枕頭。

    晚上,她會一絲不掛的躺在他的床上,任由他用極其羞恥的姿勢要她一整夜,直到黎明將至,她才拖著佈滿孟浪痕跡的殘破身子,扶著牆壁,一拐一拐的回到客房。

    本來相依相偎的心不再存在,只能用極端激烈的交媾方式讓兩人糾纏在一起。

    任憑他每晚如何殘酷的要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體內發洩,還是無法平息他的憤怒和怨恨。他就像一頭被困在名為情慾的牢籠裡的猛獸,徘徊著,怒吼著,他的小雌獸在籠內被玩弄得體無完膚,只是每次發洩後,他更加煩躁。

    碧允兒被禁錮在別墅內,可是日子久了,為了避免母親擔心,不得不撒謊,說要替父親到外地洽商,再請幫傭大嬸代為照料。

    曾經接受過她的恩惠的大嬸當然義不容辭,只是別墅裡又少了一個疼惜她的人。

    現在,除了金大煥之外,別墅內全是青琅君新安排的守衛。

    接連幾個雨天,今天難得放晴,金大煥半拉半哄,將碧允兒帶出房間。

    她不想破壞他的興致,只好坐在客廳外的小露台上曬太陽,可是和煦的陽光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蒼白的臉孔顯得有些透明。

    「少爺,我看不太好,她的氣色很差……是,我明白了。」金大煥掛斷電話,走向難得睡著的碧允兒,看到她面無血色,纖巧的身子更形瘦削,不由得心痛,一個善良的孩子竟然活生生的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真的好後悔沒替她拒絕少爺無理的要求。

    「金伯……我睡了很久嗎?」其實她早已被電話鈴聲驚醒,還強顏歡笑,不想他為了吵醒她而擔心,連這麼小的事也能為別人設想周全,怎麼不教人心疼?

    眼看她想要坐起身,金大煥伸出手阻止,「你多睡一會兒。」好,不管有天大的事,自有他來承擔。

    「他打電話回來,是不是有緊急的事?」那支電話是青琅君專用的,以前他透過它告訴她何時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它的作用成了吩咐金大煥。

    「那算哪門子的大事?!」金大煥忿忿不平的吼道。

    他怎麼可能聽不到每晚少主是如何摧殘這個荏弱的女孩?只是主人的事,他這個下人根本無權過問,不過現在看到她落魄、淒慘卻強裝的笑容,實在無法再按捺下去。

    「允兒,別再勉強自己,只要你不願意,有我挺你,誰也不敢欺負你,就算是少爺,我也會拚……」他撇開臉,用衣袖擦拭淚水,不忍看到她勉強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真的很好,不會有事。他還說什麼?」反正再傷人、再難堪的話,她都聽過,不差多兩句話……噢,應該沒有什麼話可以再傷害她。

    「少爺派司機回來,接你去裝扮,然後出席今晚的宴會。」金大煥已經聽到車子的引擎聲,無奈的歎口氣,畢竟下人必須遵從主子的命令。

    碧允兒露出苦笑,現在她只是一個情婦,哪有選擇的權利?

    敗快的,她被送到高級精品店,像個洋娃娃任人擺弄。

    她想起不久前他帶她去買衣服,當時也受到同樣尊貴的招待,雖然選衣服時他很霸道,但是會聽她的意見,不會選她不喜歡的款式,那時的他非常溫柔細心,她就像小鮑主,被他寵溺著。

    折騰了半天,在化妝師、造型師等人悉心的打扮下,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氣質高雅的女人。

    那是她,碧允兒,身穿昂貴的象牙白晚禮裝,披著純白色的小羊毛披肩,頭髮微微鬈曲,戴著小巧的白金碎鑽皇冠,配上一整套粉紅色的名牌首飾。

    「金錢真是萬能,蕩婦也能成為淑女。」高大挺拔的青琅君穿著白色禮服,站在她的身後,一手擁抱纖腰,一手輕撫水嫩的臉頰,嗓音低沉的冷嘲熱諷。

    他的胸膛曾經是她的避風港,心靈的依歸,現在只剩下濃濃的嘲諷和鄙視。

    盛妝的她絕艷無瑕,雙眸卻像是失去光芒的黑寶石,空洞無神,彷彿穿上晚禮服的芭比娃娃,華麗卻沒有生氣。

    俊美無儔的青琅君牽著艷光四射的碧允兒,親密的走進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做情婦也要善盡本分,這是紫氏舉辦的酒會,我們是主人,必須有笑臉。」她緊繃的肢體像是在抗議他霸道的碰觸,青琅君輕擰眉頭,大手在她的腰背上暗中使力,不許她退後。

    作風低調的紫集團鮮少舉辦酒會,對出席的賓客均有嚴格篩選,所以酒會尚未開始,有幸被邀請的賓客都已到齊。

    不出所料,紫昂流等人絕不早到,所以除了紫氏的高層主管外,只有刻意提早到場的青琅君領著碧允兒在宴會廳內招呼賓客。

    她跟隨著他,已不知道跟第幾位總裁打招呼,光是微笑便令她吃不消,快要虛脫了。

    自從搬到客房後,她睡不穩,吃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圈,加上下午被擺弄了半天,她已經非常疲憊,神情恍惚,卻還是強打起精神,深怕讓身為主人的青琅君成為上流社會茶餘飯後的笑話。

    青琅君沒有忽略她蒼白的小臉,眼窩下還有明顯的黑影。金大煥是怎麼照顧她的?前陣子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肉,又不知道掉到哪裡?不,她好像比以前更消瘦,若非他攙扶著,她恐怕早已倒下了。

    可惡!她的步履顛簸,幾乎撐不下去,還不求他給她休息?!她那麼討厭跟他說話嗎?就像這兩個星期,他每晚折騰她到接近虛脫的地步,快要昏倒,她也不吭一聲。

    碧允兒荏弱的模樣令她顯得我見猶憐,男人看了都想發揮雄風好好的保護她,而她的確有令男人著迷的魅力,回眸一笑,好幾個男賓客立刻跟她噓寒問暖。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22:15


19.

    青琅君臭起一張臉,簡直像個妒夫,理所當然的忘記是他要她面帶微笑,冷眼掃過那群不知死活的男人,簡單的慰問在他的眼中就是罪大惡極的勾搭。這班人一定是活得太閒,想給自家公司一點「衝擊」,哼,明天商界又要風雲變色了。

    榜!既然她那麼耐用,他也不客氣。

    他惡質的對她的荏弱視若無睹,強牽著她在賓客中穿梭,繼續寒暄。

    正當她快要支撐不住時,竟然看到宋在貴朝著他們走過來。

    宋在貴怎麼會是賓客之一?自從青琅君撤回在宋氏銀行所有的資金後,宋在貴心有不甘,暗中向紫氏進行惡性商業攻擊。紫氏宗族在台灣政經商三界的影響力十分深遠,不知死活的宋在貴自然大敗,所以縱使他不被列入紫氏的拒絕來往名單,也絕對不會被邀請。

    突然,一道寒氣從背脊竄了上來,碧允兒莫名的感到不安,看見宋在貴一臉憤慨,不難想像他有多討厭青琅君與紫氏。

    「宋總裁,你好。」她勉強跟他打個招呼,隨即撇開臉。

    她非常厭惡他猥瑣的眼神,好像要扒光她的衣服,讓她記起不久前幾乎被他強暴的事實。如果繼續他寒暄,她恐怕會吐。

    「對不起,我想去化妝室。」她仰首看向青琅君,請求離去,卻被他剛冷的俊臉嚇呆。

    「我難得邀請宋總,他又是你的長輩,你不想關心一下大家的近況嗎?」他按著臂彎內的玉手,像是安撫她,霸道得不准她逃走,看似無害的笑容更令人心寒。

    青琅君邀請宋在貴?她的眼睛佈滿不解,只是還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心裡一顫,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妥,緊張的詢問宋在貴,畢竟近日她足不出戶,不看報紙電視,好像脫離世界。其實如果她多加留意,會發覺關於紫氏和碧氏的消息均被過濾,不准送入別墅。

    「你做了那麼多好事,還裝作毫不知情?你賣父求榮,甚至借刀殺人,看準青琅君財產豐厚,甘願做他的情婦,等待機會成為紫氏副總裁夫人。後來你知道青琅君不會跟身為私生女的你結婚,心生怨恨,偷走紫氏的商業機密,其中包括賭權投標書,交給萬福,說可以讓碧氏翻身。他走投無路,唯有將最後的資金押在賭權上,卻只獲得一個利益極低的遊樂場經營權,碧氏最終資不抵債,宣告倒閉。萬福宅心仁厚,沒有責怪你,反而害怕事跡敗露後,你在青家有危險,千拜託、萬拜託,要我幫助你脫離青琅君。」宋在貴板起臉,假裝是個嚴正的長輩,訴說碧允兒是如何的利慾熏心,貪名忘本,到最後還不忘搖頭歎息。

    什麼倒閉?不要說完全聽不懂,精神不濟的她根本無法應付宋在貴的惡意污蔑,只能微弱的出聲,「我沒有……你含血噴人……」

    在場的賓客們聽到嘈雜聲,不禁轉頭看向他們,有些人更索性圍著他們三人看熱鬧。

    一片紛亂聲中,紫昂流、朱鳳姬與白曜君剛好到場。玄冥君為了追查藍蝶,已經失蹤一個月,除了知道他尚在人間外,至今下落未明。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們看到三人在場中對峙,氣氛緊繃,當下明白絕對不是好事。

    金千夜緊跟在三位主人的身後,看到這個尷尬的場面,沒有半點慌亂,冷靜的示意飯店負責人宣佈酒會正式開始。

    宴會廳的燈光徐徐變得昏暗,由無數貓眼石砌成的小銀河由大門外延伸到屋內,三位少主像是腳踏無數的小星星華麗的進場,俊逸的紫昂流和瀟灑的白曜君是天生的發光體,加上冷艷的朱鳳姬,三人有著驚世的美貌,活像曠世神話,讓所有人的視線無法從他們身上移開。

    擺暗中,青琅君擁著碧允兒在人群中移動,靜靜的由旁邊的員工通道離去。

    青琅君緊皺眉頭,若不是攙扶著碧允兒,根本不可能給肥胖的宋在貴從後面追上來的機會。

    三人進入一間無人的房間,他關上門,以免外人騷擾。

    「你說清楚,發生什麼事?」碧允兒鬆開他的大手,撐著虛弱的身子。

    這對宋在貴而言,根本不痛不癢,反之在嬌弱的身軀後面有一個充滿壓迫感又高大的男人,夾著凌厲的氣勢,嚇得他退後兩步。

    他緊張的擦拭額頭的冷汗,然後摸到手上的戒指。哼,他還有最有力的招數。

    「根本沒有什麼賭權,這只是個陷阱,是你跟青琅君合謀併吞碧氏。」

    「我沒有要碧氏倒閉!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泯滅人性的事!」碧允兒急忙否認。

    等等,她好像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沒有賭權?併吞碧氏?她慢慢的轉身,充滿疑惑的眼睛看著青琅君。

    他冷笑一聲,「是我幹的。」

    她臉色刷白,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他笑得那麼邪惡,不由得毛骨悚然。「是……你幹的?」

    「既然碧總花了那麼多工夫,甚至連女兒也獻出來給男人糟蹋,只為了得到我們的商業機密,我們怎麼能失禮得什麼都不準備?你偷走的賭權計劃書是假的,只是我們暗中發放的假消息,好配合碧總的計劃,讓他的女兒進來偷文件。」他冷冷的解釋。

    不過他運用紫氏在政府內部的影響力,上星期在政府的會議中提案討論賭權,當然,這麼做是要讓效果更逼真,碧萬福才會押下所有的資金。

    「你好卑鄙!」宋在貴又怕又氣,舉起顫抖的手指,大聲控訴。

    「彼此,彼此,若不是你們心懷不軌,又怎麼會自食惡果?」青琅君微微一笑,瞇起鳳眼。

    宋在貴感受到他銳利的眼神,心虛得左右張望。

    碧允兒面如死灰,眼眶盈滿淚水,空洞的目光穿過他,看著前方的某一點,「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為什麼她還癡癡的掛念著兩人曾經在萬籟俱寂的漆黑深夜裡互相擁吻,全身赤裸,沒有慾望,成為對方唯一的避風港,回到最初流浪的起點?

    青琅君冷冷的睨著她,揚起不屑的笑容,殘忍的讚歎道:「你說的很對。」

    不是這樣的!不要露出這種嘲笑、嫌惡的表情!她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鮮血淋漓。

    所以,她算什麼?床伴,禁臠,娼妓,或者只是對付碧萬福的棋子?

    她寧願被他威逼以性做為交易,盡避稱不上正大光明,至少他們之間沒有欺騙,沒有算計,銀貨兩訖。可是他竟然如此卑鄙,用溫柔編織情網,讓她心甘情願的栽下去,難以自拔的愛上他,一點也不設防變成她的致命傷,死心塌地的為他奉上身心。難怪最近他對她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落差,計劃成功後,當然要拋棄沒用的棋子。

    「打從一開始……你只是利用我?」碧允兒的聲音有點顫抖,幾近慘白的臉色連彩妝都無法掩飾,雙手緊握拳頭,十分激動。

    「是。」他冰冷無情的說,語調沒有一絲波瀾。

    「這就是花一千萬買我的真正原因?」她好絕望,好無奈,好悲涼。

    懊死!吧嘛還露出這麼哀傷的表情?她要傷心,好,他樂意讓她更傷心。

    「對,如果不是你可以讓碧萬福上鉤,我不會留你在身邊。讓你進入紫氏,滾上我兄弟的床,然後我還要每晚跟你做愛,真是夠了,只要一想起來,我就作嘔。」

    她像是被電擊中,全身顫抖,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不停的呢喃,「不……不會是這樣的……」

    此刻終於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不是因為被他玩弄,看成人盡可夫的蕩婦,至少他曾經迷戀她,而是自始至終他都厭惡她,利用她,她只是一顆用完即丟的棋子。

    「好啊!原來我是一顆價值千萬的棋子……你如此抬舉我,以後我的身價也不會被壓得太低。」碧允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走過一場筋疲力盡的戰鬥,流下悔恨的淚水。

    對啊!本來以為無良父親利用病重母親要挾女兒做人家的情婦已是冷血無情,沒想到還嫌不夠精采,好戲在後頭,連最後一點尊嚴也被最愛的男人粉碎殆盡。

    她的眼眸佈滿血絲,發出苦澀的笑聲,好像在控訴他的無理無情、麻木不仁,終於明白心被劇烈的悲苦蹂躪時是怎樣的痛,血雨似的淚水又是什麼滋味。

    懊死!她裝什麼瘋?她的淚水好礙眼,刺痛他的眼睛。還敢說她以後的身價,是要他鬆手放開她嗎?門都沒有!

    青琅君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決定要強留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莫名的情緒徹底的惹怒他,理所當然的發洩到這個被認為是始作俑者的小女人身上。

    「我說過,你的身價由我決定,離開我之後,你只是個一文不值的妓女。」

    「你好卑鄙!」

    「這不算什麼,我可以更卑鄙。」他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語,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其實是惡魔的詛咒。

    他按著她虛軟的肩膀,使力一轉,逼她正面看著宋在貴,冷笑的仰起下巴。「宋總,你要不要這個女人?我已經玩膩了,只要你開個價,便可以帶回去。」

    碧允兒渾身一顫,嚇得瞪大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話。比起剛才宋在貴在眾人的面前給她難堪,現在她更加難受,因為她一點也不在意宋在貴的誹謗,卻悲哀的發現自己認真付出的感情是那麼的廉價、低賤。

    「我才不撿破鞋。」宋在貴猥瑣的目光瞄了她一眼。

    「你說得對,「用過」的舊東西當然不值錢,就給你吧!」

    「哼,這種賤貨,不要說免費,就算倒貼,我也不要。」他剛才那麼一鬧,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碧允兒是青琅君的情婦,誰要她就等於穿青琅君的破鞋,說有多丟臉便有多丟臉。

    青琅君非常滿意的點頭,輕聲的笑說:「你的身份是我給的,此外,你便什麼都不是。」

    她一語不發,只有顫動的肩膀顯示她有多麼激動。

    宋在貴心有不甘,咬牙切齒。原來的計劃是等碧氏打垮紫氏後,他便可以收碧允兒做情婦,眼看到口的肥肉被搶走,奸猾的小眼睛骨碌碌的轉動。

    突然,他看向碧允兒,「你可以跟我到那裡說幾句話嗎?」

    「不可以。」青琅君以她的主人身份,反對得理所當然。

    「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們只在那裡說幾句話,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你的法眼。」她倔強的對著青琅君大吼。

    雖然她不喜歡卑鄙的宋在貴,但是相較之下,不擇手段的青琅君更令她極度厭惡。

    兩人大眼瞪小眼,經過幾番折騰,她已疲憊不堪,還是努力撐住搖搖欲墜的身軀,額頭佈滿汗珠,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在胸臆間蔓延,他好想伸出手臂抱緊嬌小的身軀,好不容易才壓下這股衝動,不情願的說:「三分鐘。」

    宋在貴和碧允兒走到房間的另一邊,他背對著青琅君,舉起左手,放在胸前,輕輕晃動手上的戒指。

    她屏住棒吸,蒼白的臉容僵住。這枚戒指是父親年輕時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母親一直戴在手上,為什麼會出現在宋在貴的手指上?

    「你們將媽媽怎樣了?」

    她昨天還跟母親通電話,難道宋在貴捉了母親?碧萬福對母親做了什麼?

    一堆問題浮現她的腦海,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22:43


20.

    「你再叫一聲,我要你媽媽過不了今晚。」宋在貴神情慌張,低聲罵道,幸好她太疲倦了,連驚叫也細如蚊蚋,他偷瞄青琅君一眼,才繼續說下去,「她很不好,昨天因為太思念女兒,生病了,所以萬福接她到屏東的別墅靜養。你要回去照顧她,否則難保她思念愛女成狂,被送進精神病院。」

    碧允兒低聲下氣的窘態滿足他的豬哥心理,猥瑣的目光想著她在他身下求饒的痛苦表情。

    「不要傷害媽媽,我明天就去。」無論如何她都得救母親。

    「我等你,寶貝。」宋在貴肥胖的圓臉堆起令人作嘔的笑容。

    藍蝶真厲害,不露面也完全掌握一切。他污蔑碧允兒,只為了有個跟她單獨說話的機會,只要秀出黃真娘的戒指,便可以操控她。原本以為拐走她可以讓青琅君投降,現在看來是不可行了,還是先將她誘拐到屏東的別墅再說。

    不到三分鐘,宋在貴轉身離開。

    算他識相,青琅君心想,否則會毫不考慮的將他攆出去。

    他們只說了幾句話,碧允兒的臉色更加蒼白,目光呆滯,像是受到很大的打擊。宋在貴已不成氣候,還有什麼事可以讓她擔憂?

    「他說了什麼?」厚,他在幹什麼?還在擔心她嗎?

    「沒什麼事,只是又罵我一頓。」她抿著紅唇,深怕自己守不了秘密,害死媽媽。

    「是嗎?」他冷哼一聲,當然不信。

    「你既然無法相信我,我可以立即離開。」他是厭惡她?還是不信任她?抑或兩者都有?不論什麼原因,看來她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誰說你可以走?紫氏是這麼隨便的地方,任由人自由出入嗎?」他瞇起雙眼,冷哼一聲。

    「你可以控告我偷竊,將我移送法辦。」他要攆她走的原因嗎?她多的是。

    「我不做虧本生意,將你交給警方,等於損失一千萬。」他悻悻然的說,雙手交抱胸前。

    苞他吵架已經耗盡她最後一絲力氣,精神幾近崩潰,「你要控告我毀約也好,偷竊也罷,縱使坐牢,只要能離開這裡,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她豁出去了。

    「你寧願坐牢,也要離開我?」青琅君氣瘋了,不由得怒吼,卻分不清怒火是因為她對離去的執著,還是看著她一臉蒼白、撐著身子與他對峙。

    「這裡何嘗不是一個牢籠?」碧允兒幽幽的歎息。

    「你真的那麼想走?」他的目光越來越陰鷙,氣得咬牙切齒。

    「是。」她斬釘截鐵的說。

    突然,他放聲大笑,連淚水都飆出來,伸出大手,將她擁入懷裡。

    兩人身軀緊貼,她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可惜笑聲顯得好空洞,好像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是她化解了折磨他十多年的惡夢,也是她將他推進另一個更兇猛的惡夢,如果他命中注定無法擺脫夢魘,她也要到他的惡夢裡報到,成為不可或缺的部分。

    「哈……我不會控告你,更不會放你走,只要我一息尚存,你便只能待在我身邊。不要妄想逃走,因為我會毫不猶豫的折毀你的雙手,拗斷你的雙腳,縱使要我掉進墮落的地獄,也會拖著你。終此一生,你唯有留在我的地方,只為滿足我的情慾。」

    被了,真的夠了,即使無法相信,她還是得相信,不甘心的看著他,他英俊無儔的臉上寫著對她的鄙視和厭惡。

    她的心好痛,五官皺成一團,小手按著胸口,長久的苦痛有如被凌遲,無法停止。

    突然,她全身無力,眼前一黑。閉上眼睛之前,她終於感覺不到胸臆間的痛楚,只因為她的心已經支離破碎了。

    萬籟俱寂,陽明山上的一棟別墅裡燈火通明,不時夾雜著男人的怒吼聲。

    「疲勞過度?營養不良?」

    怎麼可能?如果負責診療的不是紫族中的長輩,又是宗主和四堂主的家庭醫生李院長,青璃君已將人從大窗丟出去。

    只是他根本笑不出來,看著昏睡的人兒蒼白近乎透明的臉龐,好像快要蒸發消失,他不禁緊握雙拳,第一次有對金大煥開罵的衝動。

    「她只要好好的睡一覺,多吃有營養的食物,很快就能恢復健康。」李院長本來要責備青琅君,竟然連一個女孩都照顧不好,不過見到他極臭的黑臉,決定還是盡快離開,才不想蹚這淌渾水。

    他還在乎她?

    不可能!她只是耍手段,裝可憐,假裝昏倒罷了。

    被了,十多年前他不是早已看透人性最黑暗、最卑劣的一面嗎?

    所謂的人性,只不過是將獸性的行為加上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青琅君雙眼泛紅,早已沒了理智,沒有想到他之所以如此痛恨碧允兒,是因為他早已愛慘了她,畢竟沒有那麼多的愛,哪來這麼多的恨?

    翌日,當青琅君從公司回到別墅時,發現客房裡空蕩蕩的,震怒得雙眼瞪凸,緊握雙拳,幾乎有掀了別墅的衝動。

    他已加派保鏢在屋子內外把守,不過薑還是老的辣,金大煥只耍了幾招,便幫助碧允兒逃了出去,他還不滿的的瞪著他這個主人,痛心碧允兒在酒會中不支昏倒。

    青琅君的額頭暴出青筋。他真的像喜愛虐待女人的大變態嗎?何況昨夜他已經知道引誘玄冥君的女人另有其人。

    昨晚紫昂流找他,就是為了研究玄冥君交出的光盤。他強忍住想要敲破電視機的衝動,反覆看了幾遍光盤,發現裡頭的女人雖然跟碧允兒非常相似,但是她的眼神太深沉,充滿怨恨,緊身的衣服讓她的身材表露無遺,根據他的目測,那個女人的胸部比他的女人還少一公分。

    他是智障還是腦殘,竟然看不穿這種老掉牙的把戲?碧萬福利用她媽媽的病逼她到紫氏偷文件,還用一個跟她相像的女人勾引玄冥君,再嫁禍給她,就是要他趕走她。

    可是碧萬福最終還是失敗,老羞成怒下,擄走黃真娘,逼她回去受罰。

    現在青琅君才發現,一向沉穩冷靜的自己其實是不堪一擊的,胸口像是被刀子劃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痛得要命,卻又無能為力。

    虛弱的她可能在什麼地方暈倒?她被碧萬福逮到後,會被怎麼處罰?被賣給其他男人糟蹋、蹂躪?

    他發誓,找到她之後,要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要將她放在口袋裡,不再給她偷溜的機會。

    他太過擔憂和慍怒,連對她不正常的佔有慾也變得理所當然。

    放下無謂的男性自尊,此時他需要的是精銳的搜索部隊,這非朱雀堂莫屬。「碧老頭不是已經破產,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多資產?他們究竟躲在哪裡?鳳姬。」青琅君回到紫氏宗宅內南面的朱雀堂,接過不動產名單,不禁火冒三丈。

    「不知道。」朱鳳姬毫不諱言。才半個小時便找出碧萬福在高雄和屏東的所有秘密不動產,工作效率算是很不錯了,還期望看到如何像樣的情報?

    要查出所有的不動產地址絕非易事,即使是最優良的警探,也得花上半年的時間不可。

    紫昂流一臉不爽的站在朱鳳姬的身前,毫不婉轉的看著臭著一張臉的男人,「琅,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回那個女人!不滿意的話,就閃開,幹嘛死纏著不放?」他拉著她便要離開。

    青琅君趕緊抓住她的手腕,「鳳姬,你不可以走,只有你才能找到允兒。」「走開。」紫昂流立刻撥開他的手,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

    朱鳳姬看著這兩個叱吒風雲的俊美男人,暗歎一口氣,嘴角微微抽搐。

    唉,一個臭臉,一個不爽,他們耍起性子真是煩人,完全不體恤別人會如何的不知所措。

    「你只要將青家部隊分為數隊,搜尋各區,若他們還有點能耐,不用一天,必定能找到她。」紫昂流說出良心的建議。各堂主均擁有上百人,由玄武堂悉心訓練的精銳部隊,他們身手敏捷,以一敵十,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青琅君憤怒得緊抿著嘴,他連一秒都等不了,何況是一天,他肯定會瘋掉。正當他們爭執不下時,紫正宇突然出現。

    「宗主。」青琅君與朱鳳姬恭敬的鞠躬。

    「老爸。」紫昂流卻擺出一張臭臉,非常不爽的看著攔下他與朱鳳姬的父親。「讓鳳姬幫琅吧!」紫正宇慈祥的臉龐總是掛著淡淡和煦的笑意,身上卻散發出王者的氣勢,教人不得不服從。「琅,鳳姬需要多點時間才可以查出允兒的下落,你忍耐一下。」他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

    青琅君收斂前所未有的暴躁脾氣,點了點頭,專注的看著朱鳳姬,不是請求,而且對她的信任。

    朱鳳姬睜著翠綠色的眼眸,揚起柳眉。她當然知道青琅君年幼時被母親害得差點小命不保,所以他不再相信任何人,現在竟然相信她能找到碧允兒,真是不可思議。

    她重新回到朱雀堂正中央的指揮中心,看著十六組液晶屏幕,一再分析資料,十五分鐘後,鎖定兩棟別墅,分別在屏東郊區和台北近郊。

    「鳳姬,跟我走。」紫昂流將寫了兩個地址的字條塞進青琅君的手裡,拉著她離開。

    「我還有事要做。」朱鳳姬嘗試擺脫霸道的攫住她的手腕的大手。她手上握有宋在貴在瑞士擁有上億台幣的戶頭資科,是他多年來逃稅和私吞的公款。

    紫昂流搶過所有的數據,交給身邊的一名部下,「將數據送到相關單位的頭兒手上,用匿名的方式,絕不可以提及紫氏或朱雀堂。」若是被人知道她能查出連美國FBI都無法突破的瑞士銀行計算機系統內的客戶數據,一定從此不得安寧。

    青琅君對紫昂流製造的混亂狀況視若無睹,立刻用手機命令長期部署在宗宅東面的蒼龍堂部隊,三分鐘內在直升機起降場集合。

    「既然你不愛她,為何還要將她找回來?」紫正宇溫柔有力的聲音響起。

    青琅君的眼睛變得高深莫測,緩緩的掛斷手機。一向翩翩優雅的貴公子竟然像個黑幫老大,捲起長袖,發號施令,狂傲、霸道、不講理、目中無人,這才是他的真面目,溫文爾雅只是假象。

    連最真實的一面都被逼了出來,他還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嗎?是他愛得太深,理所當然到不自覺?還是愛得不夠,無法感受?

    「倘若你還是無法看透自己的心,只會永無止境的傷害她,孩子,放手吧!」紫正宇輕歎一聲,這孩子天資聰敏,一旦遇上真愛,卻比呆子還呆。

    「我不會放手。」青琅君不悅的低喊,但礙於他是宗主,不得不按捺性子。「如果她是昂的新娘人選之一呢?你要為了一個女人,與宗家為敵?」紫正宇再下猛藥。

    「我絕對不放手!」他忍不住怒吼,顧不了什麼宗主,如果要為了家族而放棄自己的女人,這麼窩囊的堂主,不做也罷。

    紫正宇伸出大手,放在他的寬肩上,神情慈愛,嗓音卻嚴肅的說:「孩子,難道你還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他深沉的目光像是透過他,飄回自己與青父的年少輕狂時。「你太像你爸了,桀驁不馴,敢愛卻不敢言愛。他一直很自責無法響應你媽媽的感情,最終讓她徹底的傷心失望,還給了第三者可乘之機,毀了一個幸福的家庭。他到死時還無法原諒自己讓你在母親背叛的暗影下成長,含恨而終。我在他的床前承諾要讓你得到幸福,絕不能犯下同樣的錯。若你無法解開內心深處的鬱結,又怎麼能找回失落的靈魂?試問,一個失去靈魂的軀殼怎麼能愛人?」

作者: yeah543    時間: 2013-2-28 04:23:30


21.

    他用一張價值千萬元的合約羈留她的肉體,用綿綿的情慾禁錮她的靈魂,使盡一切卑劣的手段,只為了讓她死心塌地的留在他的身邊。

    突然,青琅君定了定神,深邃的眼眸盈滿柔情。不知是靈光一閃,還是當頭棒喝,原來流浪太久的靈魂早已被她帶回家,現在卻又被她帶走。

    「我現在就要去把她找回來,因為我的靈魂早已繫在她的身上。」

    她可以牽走他的靈魂,代表就是他此生摯愛的女人,他要她一生一世留在他身邊。

    紫正宇滿意的笑了,不枉他花費多年的心機。「你爸爸在天有靈,一定很安慰。當年他是故意放你媽離開,就是知道找得回她的人,也抓不住她的心。不過放走她後,他又懊悔不已,因為再也沒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過失了。」

    青琅君點點頭,想起媽媽總是默默的看著窗外,等待爸爸回家,可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等到滿地心碎,事實上,父母離異是早晚的事。

    彬許他放不下的不是媽媽對他的背叛,而是他無法留下媽媽的悔疚。

    那時候幼小的他不能也沒有能力阻止悲劇發生,現在這個錯誤不能重來。他如同一隻美麗的雄獅,向它的獵物撲壓過去。

    屏東郊區,人跡罕至。

    「你終於來了。」碧萬福獨自坐在大廳中央。

    曾經華麗的傢俱因為歲月的流逝已很殘破,相較之下,他的容顏憔悴滄桑,碧允兒想起上次跟他見面不過是一個月前,如今他滿頭白髮,臉上佈滿皺紋,下巴長滿髭鬚,衣服邋遢,比流浪的老者更不堪入目。

    「媽媽在哪裡?」她慌忙四處張望,尋找母親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在另外一棟別墅。」他將手上的手機交給碧允兒。

    「媽……你沒事吧?」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母親面容蒼白,但是精神還算不錯,她高興得幾乎掉下眼淚。

    「媽很好,允兒,媽害慘你了。啊!你快逃吧!你父親要將你送給宋在貴……」黃真娘知道女兒用珍貴的身體和尊嚴交換她的性命,心痛得哭了出來,此時她覺醒了,可以不要性命,不要碧萬福,也不能賠上女兒一生的幸福。

    碧萬福粗暴的搶回手機,大聲吼道:「你給我閉嘴!」

    「我聽到你和宋在貴的對話……萬福,允兒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糟蹋她?」黃真娘哭著控訴他多年來逼女兒做商業間諜,還將她賣給宋在貴,連自己也是幫兇。

    「住口!這種賤貨,不配做我的女兒!青琅君竟然敢放出假消息,害我為了賭權,將所有的資金投進去,最後落得一無所有……要不是這賤貨倒戈幫那小子,我也不會上當。」碧萬福瘋狂的謾罵,氣得將手機摔向牆壁,手機應聲碎掉。

    「萬福兄,不要動氣,讓我幫你好好的調教她。」宋在貴從外面走進來,猥瑣的眼睛直盯著美麗的可人兒。

    碧允兒瑟縮在角落,全身打顫。

    「我的事要麻煩宋兄費心了,關於銀行支持碧氏的事……」碧萬福看到宋在貴,立刻收斂氣焰,巴結、諂媚的搓揉兩手。

    「有我在,一定沒問題。」宋在貴財大氣粗的說。其實他跟青琅君在金融市場幾番對峙下敗北,銀行總裁的地位早已不保,現在只想將青琅君的女人玩個夠,糟蹋、摧殘至不成人形,以消心頭之恨。

    碧萬福板起臉,看著碧允兒,「好好的服待宋總,若是你再壞了我的事,我就把你賣到酒店,給不同的男人睡,然後將真娘送進精神病院,在那裡度過下半生。」

    「你不可以……求求你……」她看見他轉身離去,慌忙想跟著逃走,可惜慢了一步,大門被上鎖,她只能用力的拍打大門。

    「你不用叫了,來,讓我親一親,你會知道我比姓青的小子還要好。」宋在貴淫笑的說,想要從她的身後抱她。

    「不要過來!」她邊回頭防範他的接近,邊嘗試打開窗戶。

    「不用白費氣力了,門窗都被鎖上。」她的反抗激起他的慾火,衝上前抓住她。

    「別碰我。」碧允兒轉身,用力一甩,打掉他的肥掌。

    他乘勢抓住她的衣服,撕裂袖子和衣領,露出一大片雪白光潔的肌膚。

    「原來你想玩刺激一點。」他吃吃的笑說,迅速解下皮帶。

    這危急的情況下,她竟然想起青琅君狂妄俊俏的臉龐。

    他知道她跑掉後,會不會很憤怒?氣得不再理她,任由她從此在他的面前消失……

    「你可以繼續躲,不過黃真娘躲得過嗎?」宋在貴停止追逐,氣呼呼的大吼,不想再浪費體力,否則還沒抓到人,他已經體力不支的倒下去。

    她毫無焦距的看著遠處某一點,曾經幻想與他共度一生,媽媽會幫她帶小阿,一家人和樂融融……原來這都是她的癡心妄想,幸福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宋在貴看見她呆立原地,隨即衝上前逮住她,用皮帶綁住她的雙手,將她拋丟到地上。

    為了處罰她跑給他追,他虐打她一頓,直到她身上佈滿青紫的淤痕才消氣。只是她不要命的反抗也讓他不好受,被她踢了幾下腿,他痛得大罵,又重甩了她幾記巴掌。

    「厚,你不乖乖的配合,我保證你和黃真娘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要傷害媽媽……」碧允兒雙頰灼痛,嘴角流血,被打得幾乎昏死過去。她感覺宋在貴壓在自己的身上,恣意的狎玩她的身體,她只能瘋狂的嘶叫大哭,哀悼將要發生在她身上的悲慘命運。

    她真想一頭撞死算了,但是她死後,碧萬福會怎麼凌辱媽媽?

    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她的黑眸凝望著前方,淚水模糊了視線,一切都看得不清楚。

    突然,她感到下腹劇痛,像是要撕開身體,禁不住尖聲呼叫,「啊……好痛……」

    這種滲入骨髓的痛楚好像要將她的生命拉走,她低下頭,驚見下體流出汩汩殷紅的血。

    「血?怎麼會這樣?」宋在貴嚇得跳起來,沒命的拍門大叫。

    「救我……」碧允兒突然明白自己最近為什麼時常嘔吐,而且嗜睡,原來是有了身孕。

    母親的天性讓她決定要好好的保護肚子裡的小生命,她努力的呼吸,吶喊求救,卻聽不到任何回應。

    現在除了劇痛外,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力氣耗盡,嘴唇微動,寒冷的空氣將她的血液冰凍凝結。

    她好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溫柔的對著無緣的小寶貝低語,「對不起,是媽媽的錯,無法好好的照顧你。不用怕,媽媽很快就到你的身邊,永遠愛著你。」

    今生無緣成為母子,只能在另一個世界再續前緣。

    她慢慢的閉上雙眼之際,朦朧間見到他的影子,那個她最愛的男人……

    被了,真的夠了,能夠在生命結束之前見到他,她不禁揚起恬靜的微笑,輕聲呢喃,「小寶貝,見到了嗎?他是爸爸,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上天待她不薄,可以帶著他的影子,與寶貝一起離去。

    她碧允兒,不枉此生。


    青琅君坐在床邊,小心將熱騰騰的雞湯吹涼到可以入口的溫度,才餵她喝下。

    看見她輕輕皺起眉頭,他立刻拿開湯匙,露出緊張的神情。

    「覺得不舒服嗎?」

    「不是,我已經喝了一個月的雞湯……」碧允兒不滿的說,語調反而像是撒嬌。懷孕十六周後,已經穩定下來,再珍貴的人參烏骨雞湯連續喝幾星期,誰都會膩。

    「乖乖的再喝一點,我叫大嬸明天做新的料理。」他一臉討好的說,今晚不眠不休,也要研究新的懷孕食譜。

    她莞爾,見到他壓低嗓音,柔聲哄慰,沒有一絲不耐煩,而且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喔,應該是被她賞了一巴掌,他還會高興的換邊讓她打,便有說不出的感動,輕輕的點頭。

    憂心的他立刻鬆了一大口氣,心滿意足的看著她喝湯。

    幾個星期前的某一天,碧允兒好像睡了好久,努力睜開眼睛後,看到的就是滿臉髭鬚、神情憔悴、眼睛濕潤的青琅君。

    他緊握著她瘦弱的小手,激動的說:「你醒了?太好了……我求過許多神,不准祂們帶走你,否則我會拆掉寺廟和教堂。」脫下溫文爾雅的面具後,原來的他就是霸氣、任性、狂妄,連神明都不放在眼裡。

    這算是什麼祈禱?簡直是恐嚇。她好想笑,卻虛弱無力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一顆心揪緊,幾乎吸不到空氣,她要罵要打,他都不怕,就是怕看見她蒼白的臉龐緊繃,孱弱的嬌軀微顫,好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只怪他以前對她太差勁了,心疼得想一刀殺了自己,激動得流下淚水。

    「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求你原諒我,我愛你。」怕她不想聽也不肯聽,他一口氣說出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在心裡反覆說的話。

    聽到最後那三個字,看到他臉上的淚水,碧允兒深受震撼。

    她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要求什麼,或者她應該怨他,應該打他,畢竟他的殘忍和冷漠幾乎害了兩條性命,可是她只用無力的指尖為他抹去那燙人的淚珠。

    她甦醒之後,青琅君沒有再求她的原諒,卻用身體力行來證明一切。他將她捧在掌心裡,珍寶一般的呵護備至。只要跟她有關的事,他必定親自辦好,飲食起居當然也由他全權負責。

    這個真是青琅君嗎?比小李子服侍慈禧太后還細心。

    房裡的其餘五人快要受不了,連一貫沉默的朱鳳姬也翻個白眼。

    「你們快點停止,我的雞皮疙瘩掉滿地了。」白曜君哇哇大叫。

    「你的皮厚得可以,多掉一點也無妨,但是不要掉在房間裡,污染空氣品質。」青琅君冷冷的說。這房間的空氣經過淨化、消毒,確保碧允兒和小寶貝的清純不受外界污染。

    「你不該讓客人一直站著。」玄冥君幸災樂禍的笑看著白曜君,不過他也很不滿青琅君的冷淡態度,難得他們一起來探望他的女人。

    「那你們快走,不送。」青琅君冷哼一聲。要他的兩個寶貝浪費精神見客,他才不希罕。

    「但是你不許允兒跟我聊天。」金千夜氣得跳腳。不想懷孕的妻子操勞,她可以理解,但是這個男人竟然龜毛到不准妻子打電話,難道用手機聊天也會太勞累?

    「李院長說她要靜養,不能再受刺激。以後你再亂說話嚇壞她,我不會放過你。」青琅君回頭怒瞪金千夜,因為她對碧允兒說了一堆族規,他的寶貝才不肯跟他結婚。

    金千夜氣得鼓起腮幫子,拉著朱鳳姬大呼小叫。

    朱鳳姬無奈的搖頭安撫,看到青琅君與碧允兒歷劫歸來,終於可以廝守一生,她不禁斂下雙眼,一股哀怨凝在骨血裡。

    「老爸要我來問你,是不是決定娶她?」俊美的紫昂流露出輕狂的笑容,看著蠻不講理的青琅君,原來情愛真的是可以讓人心智退化的毒物。

    「當然。」身為紫族蒼龍堂堂主,婚事必須由宗主承認。他好想無視一切,即使她是宗主選定給紫昂流的新娘人選之一,也絕不退讓。

    紫昂流對他的臭臉視而不見,「老爸說她曾經出賣紫族,即使成為堂主夫人,也難以服眾,所以要她先成為我們的族人,才可以跟你結婚。」

    「她根本沒有偷公司的機密,何況當時她是受到碧老頭的要挾。」青琅君反駁。

    當他前去營救她時,偷聽到碧萬福和黃真娘的通話,加上找到藍蝶給碧萬福的記憶卡,他知道藍蝶才是罪魁禍首。

    卑雖如此,族人對她的背叛非常不滿,又怎麼會有支派願意收容她?若他以堂主之名向他們施壓,或許會產生反效果,真是令他進退兩難。

    室內一片寂靜,青琅君好想大叫去他的,他的婚姻才不要宗主認同。不幸的是,碧允兒從金千夜那裡知道族規,堅持他們倆的婚事必須由宗主主持。她慧黠的看透他,為了她,會不惜放棄紫集團和蒼龍堂。

    雖然他與父母緣薄,但不表示他痛恨青家,相反的,他以生在青家,繼承蒼龍堂為榮,一直努力不懈,成為一個稱職的堂主,她更不能讓他作出後悔一生的決定。

    這時,敲門聲響起,金大煥走進來,向各位少主恭敬的鞠躬後,朝金千夜招手。

    金千夜來到他的身邊,「我們可以在這裡說,宗主已經答應伯父的請求了。」

    「真是太好了。」金大煥連忙點頭,激動得老淚縱橫。

    青琅君抬起頭,一臉不解。

    「琅,宗主接受伯父的提議,讓他收允兒為乾女兒,爺爺也很贊成。」金千夜解釋。族中以金家最忠心,她的爺爺是侍奉宗主三代的老管家,大伯父就是金大煥,叔叔堂兄也是其他堂主的管家。若金家相信碧允兒,族人不會再質疑她。

    「太好了。」青琅君高興不已,想要擁抱金千夜。

    「不准動手!」白曜君推開他的雙臂,低聲吼道:「你的女人在床上。」

    「你也太小心眼了。」青琅君心情大好,才提點白曜君,「你以後會感謝允兒和我。」

    金千夜臉頰泛紅,朝這呆頭鵝翻白眼,然後跟金大煥來到床邊。

    「我不知道怎麼謝謝金伯……」碧允兒哽咽,感激的看著慈祥的金大煥。

    「還叫金伯?該叫爸爸了。」金千夜眨了眨眼,笑說。

    「你成為金家的女兒後,今後碧家的一切都與你無關。」紫昂流嚴肅的說。

    碧允兒毫不在乎與殘暴不仁的父親斷絕關係,反而有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可是媽媽不可以不理。

    她面帶窘色,怯怯的看向坐回床畔的青琅君,「媽媽的名字從未寫進碧氏的族譜內,不算是碧家的人,我可以接她來住嗎?」

    「你媽媽與碧萬福已經搬回南部的碧家祖屋,生活過得還不錯。」青琅君連忙安撫她,深怕她太過擔憂。

    必想起幾個星期前她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他還餘悸猶存。

    當他找到在血泊中昏迷的她時,嚇得心臟差點停頓,趕緊抱起她,用直升機送她到屏東市內的醫院,幸運的救回兩條性命,可是碧萬福與宋在貴乘亂逃走。

    宋在貴在瑞士銀行戶頭裡的錢全數充公,所以看準碧萬福為了向紫氏復仇,幾近瘋狂,騙去他僅剩的資產後,逃之夭夭,只有碧氏祖屋是國家文物,不能變買,才能保存下來。碧萬福的妻子宋氏氣得跟他離婚,帶著女兒離開。一夜之間,碧萬福一無所有,受不了刺激,中風癱瘓。

    彬者這個結局很殘酷,黃真娘卻於願足矣。她與別的女人共享丈夫大半生,到晚年才能獨自擁有丈夫,而且對他不離不棄。

    碧允兒靦腆一笑,凝視深情的青琅君,嬌柔纖弱的絕美臉龐流露出無限柔情,不禁令人目眩神迷,不是他動人,也不是她迷人,而是兩人之間的情意最觸動人心。

    「看來老爸的眼光還不錯,足以令琅神魂顛倒的女人應該是只此一人。」紫昂流神情慵懶的說。弱水三千,青琅君只取此一瓢。

    「當然,她是我的新娘。」青琪君凝看著她,胸臆間充滿幸福的喜悅。

    「所以你應該好好的感謝我這個媒人。」紫昂流語帶雙關的笑道。除了碧允兒外,其他人當然明白若不是因為他的尋找新娘遊戲,青琅君和碧允兒不會因緣際會的相遇。

    青琅君明知自己才是紫昂流的恩人,娶了其中一個新娘人選,他卻反過來說他是受他恩惠,一口鳥氣無處發洩,只能狠狠的瞪著表弟。

    紫昂流非常滿意的看到表哥氣得牙癢癢的表情,然後轉頭看向玄冥君,「冥,你何時才能逮到藍蝶?」

    看似詢問,其實是對玄冥君未盡全力的控訴,他絕不放過與紫氏為敵的人。

    漫不經心的紫昂流才是最難捉摸的人,俊美的笑容掩飾他隱藏在背後的致命攻擊。

    「一星期。」玄冥君收斂譫笑,眉頭緊蹙,黑瞳燃燒著怒火。

    玄冥君非常狐疑,那時碧允兒為何捨易取難?她可以利用催眠術竊取青琅君的密碼和譯碼器,更能安然脫險,似乎案中有案。

    他反覆的仔細看著監視錄像帶,事實上,他刪去所有的親熱片段後,才將拷貝的光盤交給青琅君,想當然耳,他不想讓兄弟難堪。

    倏地,他發現鏡頭下的碧允兒眸子裡有著另一個女人的悲怨。

    憊有感謝嶄新的科技,讓他捕捉到在她的裸背上閃現的封印:一個十多年前被剿滅的神秘部族的圖騰,他的堂兄便是被他們害死。最近他更發現他們被滅族後尚有生還者,藍蝶,這個神秘殺手跟此族有莫大的牽連。

    翌日凌晨,朱雀堂通知他,藍蝶在屏東山區的部族遺址出現。他簡略的向紫昂流匯報新發現的線索後,便匆匆出發。

    追逐一個多月,蒼天有靈,堂兄的冤案終於水落石出,沉冤得雪。之後他故意讓小蝶兒飛走,算是給兩族的仇恨做一個了斷。

    可是該死的,不知是天理循環,還是命運作弄,他第一次相信女人,換來的卻是碧允兒險些一屍兩命,青家幾乎絕後。

    深邃的眼眸變得乖戾,俊逸的臉龐揚起邪佞的嘲笑,撲蝶的時間到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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