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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上錯床,愛對人(愛人別走開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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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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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7 00:36:22
標題:
[月夕]上錯床,愛對人(愛人別走開之一)[全文完]
上錯床,愛對人
【愛人別走開之一】 作者:月夕
她汪梓幽已八百年沒被男人碰了耶!
怎知黃湯下肚,她居然和花心上司合演“十八限動作片”
而且默契十足,一拍即合……
萬萬沒料到,事後他竟邀她做第101號女友
正值感情空窗期的她,也猴急地脫口說好?……
想談戀愛又不想被綁住,此心態和他實在太麻吉
對於她所提出的“保障自由”聲明,他更是高舉雙手贊成
她說,不准公開兩人關係--
他當起地下司機兼情夫……偷偷摸摸的感覺還頗新鮮!
她說,不可干涉對方交友對象--
他每晚準時回家,出門照三餐通報行蹤
她卻趁他出差時和披著羊皮的狼群出遊、喝咖啡
去他的鬼規定!她的一舉一動,都得經過他批准
不料她竟用第三條“但書”對付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36:56
楔子
空氣中還彌漫著濃濃的歡愛氣息,床上的男女各持一方的坐在偌大的雙人床上。
男人一臉趣味的看著用床單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的女人,要不是她臉上還有尚未褪盡的紅暈,還真看不出她前一刻還在自己的懷裏熱情呻吟。
「做我的女人吧!」他突然開口。
女人低垂著頭,沈默半晌後才徐徐地開口:「可以,不過我有三個條件。」
男人因為女人的話而輕蹙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失望。
「第一,我們的關係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你的小妹,我的好友宇文涵靜。」
什麼!男人錯愕地看向女人,他原以為……
「第二,即使我們在一起,彼此也不能干涉對方的生活。第三,如果有一方提出分手的要求,另一方不得有異議。你……同意嗎?」
同意嗎?他當然同意。這三個條件,無論哪一個都有利於他,他根本就沒有反對的理由。
即使心中還有許多不解,但男人還是毫無遲疑的點頭。
女人清澈的雙眼透露出難以解讀的思緒,她緩緩地轉過頭看向窗外。
天,似乎快要亮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37:29
第一章
「祝賀小靜順利考進研究所。」
「祝賀潔成功當上『心靈相約』的主持人。」
「祝賀幽得到『豫兗』的Case。」
汪梓幽、宇文涵靜、裘潔三個從高中時就成為好友的女人,自大學畢業後就為各自的理想奔波,以至於彼此都沒有好好的聯絡過。
在三人皆達到自己的理想後──
汪梓幽拿到「豫兗」的廣告企劃Case而成為「宇文集團」廣告部正式員工。
宇文涵靜經過重重篩選成為研究所一員。
裘潔在眾多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接任素來頗受好評的電臺節目「心靈相約」主持人。
她們決定選個好日子聚會,順便慶祝彼此的成功。
裘潔頂著一頭波浪長髮,舉手投足間皆流露嫵媚風情。
宇文涵靜的臉上總是洋溢著清純笑容,一雙大眼明亮靈動,烏黑亮麗的長髮柔順的垂在雙肩,給人清新的感覺。
汪梓幽有著一頭俏麗短髮,配上一雙清冷眼眸,透露冷凝的美麗。
三個各有千秋的女人坐在一起,早已引起一陣騷動,但奇怪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上前搭訕。
三人自然而然地自成一個小天地,任何一個想打破這個天地的人都會產生罪惡感;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讓這三人可以不受打擾的享受快樂的聚會時光。
「幽,妳真的好厲害呢,竟然能拿到豫兗的Case,聽說他們的經理是出了名的龜毛,而且喜歡刁難人,很少人能受得了他們的要求!」宇文涵靜崇拜的說。
雖然她並不涉及商界,但「宇文集團」是她家的,男朋友也是在商界混的,怎麼說那些大人物她也多少有聽說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囉。」汪梓幽一笑置之。「還說我呢,潔不是也把那個製作人和台長弄得服服帖帖的。」
裘潔不以為然的揮揮手,「別提這個啦!」
「小靜,你家的孟大帥哥最近都在忙什麼啊?」
「我不知道。」
「不會吧,他是妳的男朋友,妳連自己的男朋友在做什麼都不知道?」汪梓幽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無辜的宇文涵靜。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我前陣子都在忙考研究所的事情,他好像也有一個Case在手上。除了兩通電話,我們已經快半個月沒見面。」
「哦,這樣啊……」汪梓幽若有所思的看著宇文涵靜。
「不過他說等會兒會來這裏接我。」宇文涵靜補充說道。
裘潔在聽到宇文涵靜的話後,原本要拿咖啡杯的手頓了一下,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卻正好落入汪梓幽的眼裏。
「咦?」宇文涵靜突然冒出一句話,雙眼更是直勾勾地看向門口。
汪梓幽和裘潔跟著轉頭,因為她們三人的座位只有宇文涵靜的位子是正對著大門。
「那個人好像是妳小哥宇文浚耶。」裘潔瞇著眼說,「他旁邊的女人是誰啊?真的有夠騷耶。」
宇文涵靜乾笑兩聲,她還真不知該說什麼,因為裘潔一點都沒有說錯,那個女人一身暴露,能露的都已露出來,那對大得不知道是真的有料還是假的胸部都呼之欲出,她甚至不顧這裏是公共場合,整個人根本就是掛在她小哥身上。
「妳小哥的品味有這麼差嗎?」傳言說宇文家的三公子不僅風流倜儻而且品味一流,那麼她現在看到的怎會是這個樣子?
宇文涵靜吞吞口水,「他們……應該不熟吧!」
雖然小哥一臉笑容,不過根據她二十多年的瞭解,小哥現在的心情一定不是很好;看他一直插在口袋裏的左手就知道。從小到大,只要小哥一不開心就會把左手插在口袋裏,他的解釋是:他正在壓抑揍人的衝動。
「不熟?不熟都成這個樣子,熟了豈不是已經在床上。」裘潔一臉不屑。
宇文涵靜原本還想為宇文浚辯解,不過事實卻馬上證明她先前說的話是對的。
只見一個矮胖的禿頭男人匆匆的走到宇文浚身邊,而那個像是得軟骨病的女人在見到禿頭男人後,馬上柔若無骨的貼到禿頭男身邊。
「親愛的,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啊,人家等得腳都酸了。」女人嗲聲嗲氣,好像是怕大家不知道她這個人的存在一樣,硬是把聲音提高八度,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讓人不得不懷疑餐廳裏的空調是不是突然降低溫度。
「媽呀,那是什麼聲音,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裘潔裝腔作勢的摸著雙臂。
「好噁心喔。」宇文涵靜聽了都想吐,虧那個禿頭男還一副佳人在懷,春風得意的樣子,她開始同情起小哥。
宇文浚似乎也發現了宇文涵靜三個人。
他微微地朝宇文涵靜這個方向點了下頭,然後對那對男女說了幾句話後,隨即走向她們。
「今天妳們在這裏聚會呀!」宇文浚笑著站在宇文涵靜的身邊打招呼。
「是啊!這個是裘潔,這個是汪梓幽,她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宇文涵靜為他們互相介紹,雖然他們一個是她的親人,一邊是她的朋友,但畢竟社交的圈子不同,身分地位也有些差異,所以兩幫人很少碰面,只知道彼此的存在。
雖然她知道裘潔她們不可能不認識小哥,但小哥是不是會認錯汪梓幽她們就很難說,為了保險起見,宇文涵靜還是為小哥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好友。
「我知道,裘小姐現在可是他們台裏的名主播了,前些日子和『潘台』見面的時候他還提到過妳,他說妳現在是他的生力軍;對了,還沒恭喜妳接任心靈相約主持人的位置。」宇文浚笑容可掬的說了聲恭喜。
「小哥,你好厲害喔。那你一定也知道幽現在已經是宇文集團的一員了吧!」
「能獨自拿到豫兗的Case,我想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都難。」宇文浚若有似無的瞄了汪梓幽一眼。
「哇,你連幽都知道啊!」
「妳以為每個人都像妳這麼混啊!」宇文浚寵溺的敲了下宇文涵靜的頭,「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怎麼,怕我把妳這兩個好朋友給弄錯?」
被宇文浚一語道出心中的擔憂,讓宇文涵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聲地低喃:「臭小哥,知道了還說出來。」
「是妳太小看妳小哥的能耐。」汪梓幽也笑著調侃。
宇文涵靜還想說什麼,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驀地響起,她順手拿起手機,又是嗯又是哼的,隨即掛斷電話。
「浩說再過十分鐘他就到了。」
「難得孟大帥哥有空,我們就不打擾你們約會了。」裘潔撩了一下長髮,長長的瀏海遮住半邊的臉,或許是光線的關係,讓她的笑容顯得有些不真實。
「不要吧,潔,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宇文涵靜急嚷著。
「我還有東西沒準備,妳也不會希望我剛接下主持棒就被炒魷魚吧!」裘潔戲謔道。
「這樣啊,那妳等一會兒,讓浩送妳回去。」宇文涵靜仍是挽留著她。
「不了,反正電臺離這裏不遠,我自己叫計程車就可以。」
「那好吧,到時候再聯絡。」宇文涵靜的表情滿是不舍。
「抱歉,幽,宇文三少,我先走一步。」
汪梓幽點點頭,目送裘潔離開餐廳,隨後轉過頭對宇文涵靜說:「我也該走了。」
「啊,難道妳也有事情?」宇文涵靜垮下小臉。
「No,No,No。」汪梓幽伸出一根手指在宇文涵靜的面前晃了晃,「我只是沒有興趣當電燈泡罷了。」
「我不介意啊!」
「孟浩肯定介意。」汪梓幽笑道。
「現在這個時候很難叫到車,不如……」宇文涵靜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宇文浚。
「我送汪小姐回去。」宇文浚適時的開口。
「好啊,好啊,就讓我小哥當一次妳的護花使者吧。」她知道汪梓幽自從那件事後就一直對男人沒有好感,怕她開口拒絕,不等她說話宇文涵靜忙不迭地點頭。
「那就麻煩宇文三少了。」出乎宇文涵靜的意料,汪梓幽竟然答應了。
「小哥,我把幽交給你,你可要幫我把人安全送到家喔!」
「知道啦,小鬼。喏,妳的情郎已經來了,快出去吧!」
宇文涵靜看了眼正在穿越馬路的男人,咕噥道:「沒事來這麼快幹什麼?」
「好啦,廢話少說,走吧!」汪梓幽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鼓著腮幫子的宇文涵靜,挽起她的手一齊走向門口。
坐上藍色跑車,汪梓幽調整了一下靠墊,在系好安全帶後,從自己的包包中拿出一張CD,熟練的打開音響。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第一次坐這輛跑車的生澀樣子。
宇文浚趁付停車費的空檔,分神的瞄了一眼CD的封面。
「淩霜華的新專輯?」會知道淩霜華這個名字,不單單因為她是這兩年來迅速竄紅的天才小提琴家,最重要的原因是,汪梓幽是她的忠實樂迷,自從和汪梓幽在一起後,他的車上總會有一兩張淩霜華的音樂專輯,久而久之,他自然知道。
「嗯,裘潔今天給我的。」因為好友在知名電臺做事,她總能在第一時間拿到自己想要的唱片。
「等一下想去哪里吃飯?」宇文浚溫柔地問道。
汪梓幽搖頭。「不想在外面吃。」
「回家吃?妳煮?」宇文浚一聽,兩眼立刻閃著興奮的光芒。
自從上次吃過她煮的飯後,他就一直渴望有機會再品嘗一次。
汪梓幽好笑地拍拍宇文浚的頭,「乖,姐姐今天煮飯給你吃。」口吻簡直像是在哄三歲小孩。
但宇文浚卻像是絲毫不介意自己被汪梓幽「吃豆腐」,反而很配合的把自己的頭低下來,卻在汪梓幽收回手之際,快速的偷了一記香吻。
「你幹嘛?」汪梓幽嬌嗔的瞪他一眼。
「現在肚子有點餓,所以先來點餐前開胃菜。」宇文浚嘻皮笑臉的說。
「真該讓那些宇文三少的Fans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沒見過比你更厚臉皮的了。」汪梓幽沒好氣的說。
「去妳家,還是我家?」宇文浚淡笑,煞是好看。
「當然是你家。」
「現在去超市買菜?」
「冰箱裏有東西可以煮嗎?」她記得上次去他家時,冰箱裏除了一排啤酒外就沒有其他東西。
「當然……」宇文浚笑瞇瞇的開口,語氣卻忽地一轉,「沒有。」
汪梓幽受不了地給他一記白眼,「是中餐還是西餐?」
「還可以點菜喔。」宇文浚嘿嘿一笑,「中餐吧,中午那頓飯我幾乎沒吃。」
「哈,是不是因為身邊有美女,所以只顧著讓眼睛吃霜淇淋?」汪梓幽忽然想起剛才在飯店裏看見的女人。
宇文浚倏地垮下臉,給了汪梓幽一個「別提了」的眼神,惹得汪梓幽哈哈大笑。
兩人說笑的樣子和剛才在飯店裏的陌生樣截然不同。
事實上,自從三個月前他們因為喝醉酒而發生關係後,兩人就已經約法三章的開始秘密交往。
因為約定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所以宇文浚除了與汪梓幽在一起外,他仍然和其他的女人約會,花名在外的他可以算得上是娛樂新聞的寵兒。
以他每天在八卦報紙上所占的篇幅,不禁讓人懷疑,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轉性不鬧緋聞,那些八卦報紙估計就會少上一大半的銷售量。
兩人走進超市,宇文浚一手推著購物車,一手攬著汪梓幽的腰,走在冷凍區前。
汪梓幽左手拿著一盒豬肉,右手拿著一盒牛肉,正在考慮晚上是煮紅燒獅子頭還是青椒牛肉片,宇文浚卻突然興致勃勃地開口道:「明天是周休二日,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不要。」
像是突然被人澆了盆冷水,宇文浚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汪梓幽會連考慮都沒有就拒絕他的提議。
「這幾天我一直在忙豫兗的Case,沒有好好睡上一覺,明後兩天我要待在家補眠。」
雖然理由很充分,但宇文浚還是突然有種飽受打擊的感覺。
從小到大,一向都是女人找盡藉口約他出去,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主動約佳人就吃了個閉門羹。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今天汪梓幽的反應和那些女人都一樣,對他又癡又纏的,他哪有可能和她相處三個月而不覺得膩?
畢竟他向來認為女人的保鮮期只有一個星期。
這麼一想,宇文浚原本因為被拒絕的鬱悶心情頓時雨過天青。
他從汪梓幽的右手抽出牛肉丟到推車裏,「我要吃牛肉。」
汪梓幽聳聳肩,沒有異議的把手上的豬肉放回冷凍櫃裏。
「妳既然要補眠,不如今天晚上不要回去,這兩天就住在我家怎樣?到時候就算妳懶得起床吃飯,也會有人把飯送到妳面前。」
「把飯送到我面前?你煮飯?」因為宇文浚的公寓除了一個星期會有一位鐘點女傭幫他打掃房間外,並沒有請其他的傭人,而以她在廚房裏看見的那些鍋碗瓢盆的新舊來看,那些東西基本上就是新的,顯然是沒人用過,廚房對宇文浚而言根本就只是個裝飾,她不認為他會煮東西。
接收到汪梓幽懷疑的眼神,宇文浚理直氣壯的反駁道:「又不是一定要我煮才會有東西吃。打電話叫人送不就得了?到時候中餐西餐任妳選。」
汪梓幽考慮了一下,點點頭,「好吧。」
老實說,她這兩天還真的挺想念宇文浚家裏的那張床,不愧是歐洲進口的知名傢俱,每次睡在上面都能讓她睡得特別香甜。
宇文浚暗自竊笑,他太明白汪梓幽的心思。
她會答應得那麼爽快,還不是因為他臥室裏的那張床。
可是她顯然忘記了,他這麼大方的分一半的床給她,當然不可能真的只是單純的睡覺,在沒有好好的「運動」前,他哪里可能讓她安靜睡覺啊!
見宇文浚一臉賊笑,汪梓幽突然打了個冷顫,忽然後悔自己答應得太快了。
「我先說好,我去你家是純睡覺,你不許煩我。」她事先聲明。
「OK。」宇文浚倒也答應得十分爽快。心中卻暗忖:汪梓幽只說不許他煩她,可沒說不許他「愛」她吧,到時候他自然有辦法讓汪梓幽自己要求他「煩」她。
汪梓幽坐在麥當勞裏喝著可樂,第N次把目光投向那個站在門口的孕婦。
她並不特別美麗,但或許是懷孕的關係,讓她看起來格外柔和。
如果有一天她也懷有寶寶,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這樣的念頭在汪梓幽的腦中一閃而過,卻換來她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怎麼能夠忘記,這一生她都不可能會有懷孕的機會。
吃下最後一塊雞肉,汪梓幽用紙巾擦了擦嘴,拿起包包走出麥當勞。
原本想到對街的書店買幾本書看看,眼角卻掃到那名孕婦正一臉蒼白的捧著肚子蹲在地上。
「妳怎麼了?不要緊吧?」一改平日不管閒事的性子,汪梓幽主動走到孕婦的身邊,關切的問。
那名孕婦詫異的抬起頭看向汪梓幽,然後微微一笑,「我沒事,只是剛剛孩子在我肚子裏狠狠地踢了一腳。」
「啊?」汪梓幽好奇地盯著她隆起的肚子。
「哦,她又動了。」
「啊,我看不出來。」
「妳可以摸摸看。」孕婦似乎看出汪梓幽眼中的渴望,主動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而她肚子裏的小傢伙也很合作,在汪梓幽的手剛搭上去時,就狠狠地踢了一腳。
「呀!她真的動了。」
「很好玩吧?」兩個女人相視而笑。
汪梓幽把孕婦扶到麥當勞門前的座位上,「妳大著肚子,怎麼一個人在外面逛?妳先生沒有陪妳嗎?」
「嗯,他要上班。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所以出來走走。」孕婦溫柔地回答。
「寶寶多大了?」
「六個月。」
「六個月的肚子就這麼大?」
孕婦淡笑不答,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汪梓幽看。
「等妳自己有寶寶的時候就知道了,剛開始的幾個月幾乎看不出來,可是到了四、五個月後,肚子就會像吹氣球一樣越吹越大。」
「哦。」
孕婦突然神情複雜的看著汪梓幽,「我想冒昧問一句話,不知道妳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啊?」
或許是察覺到汪梓幽的驚訝,孕婦急忙揮手解釋:「我只是覺得像妳這麼漂亮的小姐,一定有很多人追。我只是隨口問問的,沒別的意思。」
汪梓幽不在意的笑了笑,「現在算是有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在聽到她說有男朋友時,似乎松了口氣。
孕婦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汪梓幽注意到她在看見來電顯示時的表情顯得特別緊張。
「我是佩珊……不,不是,我只是一個人出來走走……不,不用來接我,我馬上就回家……嗯,真的真的……好,就這樣,Bye-bye。」
孕婦掛斷電話後轉頭看向汪梓幽,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疑惑,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是妳丈夫?」汪梓幽好奇地問。
「嗯。」
「聽得出來他很緊張妳。」汪梓幽笑說。
這個叫佩珊的女人卻突然站起來,轉身背對著汪梓幽,「我要回家了。」
汪梓幽被她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她看著她的背影,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顫抖。
「妳不要緊吧?」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如果我說,我的丈夫關心的只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妳相信嗎?」孕婦突然輕聲的說。
怎麼回事?汪梓幽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看著她的背影。
「可是不管怎麼樣,就算他只要孩子也好,他的心裏有其他的女人也罷,我還是愛他,而且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的婚姻。」說完,不等汪梓幽反應,她就急匆匆的跑掉。
汪梓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似乎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說最後一句話而出現在她面前。
可能嗎?她並不認識她啊!
汪梓幽急匆匆地走進辦公大樓,還有三分鐘會議就要開始,可她才剛剛踏進大門。
喔,希望宋佳不會借機找她麻煩。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想她汪梓幽長得既不漂亮,平時也安分地做自己的工作,不出風頭,也不惹是生非;但宋佳就是看她不順眼,每次見到她,總喜歡冷嘲熱諷兩句。
汪梓幽站在電梯前,暗暗祈禱其他參加會議的人動作慢一點。
當的一聲,電梯門終於打開。
汪梓幽急忙沖進去,剛想關門,一道熟悉的人影在最後一刻也沖進來。
「嗨。」來人正是坐在她對面的雅芳。
「剛吃完飯?」汪梓幽看著氣喘吁吁的雅芳說。
「是啊,我本來還把中午休息時間拿捏得好好的,沒想到會在飯店裏碰到人。」雅芳頓了頓,原本期待汪梓幽會問一句「碰見誰」,結果汪梓幽只是笑笑,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她只能訕訕地說:「妳知道我剛才碰到誰嗎?」
汪梓幽搖搖頭。
「是我們的宇文三少喔。」雅芳興致勃勃的說。
被雅芳這麼一說,汪梓幽才想起來她也是宇文浚的忠實Fans之一。
「剛剛我在吃飯的時候,正好看見三少和那個菲倪在一起。菲倪妳知道吧?就是這個月公司新捧的女模特兒,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好像很親密,還一路有說有笑的坐電梯上樓。」上樓,想也知道是要幹什麼。
「喔,是嗎?」
沒想到汪梓幽的反應竟這麼冷淡,雅芳也只能自己摸摸鼻子,把一肚子八卦全塞回肚子裏,準備回辦公室和其他的Fans交流資訊。
不過仔細想想,汪梓幽在他們部門裏是出名的冰山美人,這樣的反應也算是正常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37:55
第二章
宇文浚百般無聊地坐在辦公室裏,現在已是下班時間,可是他既不想在辦公室裏加班,也不想一個人回家,更不想陪那些名媛淑女玩愛情遊戲,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做什麼。
他無意識的轉動手上的鋼筆,隨意的在便條紙上畫圖。
有了!靈光一閃,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宇文浚拿起電話,熟練地按著按鍵──
「汪梓幽?是我,今晚有沒有空?」
她的生活一向簡單,晚上一定沒有安排活動;事實上,宇文浚的腦子已經開始轉動,想著兩人晚上該做什麼好。
(我今晚有事。)
「什麼?」宇文浚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回答,「抱歉,我剛才沒聽清楚。」
(我今天晚上已經和人約好了。)
很好,這一次他真的聽清楚了。
他反射的問:「約了誰?」是小妹?或者是裘潔?
(我不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
宇文浚一窒,忽然想起兩人交往的條件──彼此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
「我難得晚上有空,不如妳推掉那個約會陪我好不好?」他放軟聲調。
(你找其他人好了,我約了學長,他好不容易從美國回來,我已經答應他了。)汪梓幽還是拒絕。
學長,那就是男的囉。
不知為什麼,宇文浚的心竟不受控制的冒出一股醋意。
可惡,他都已經放下身段,她竟然還為了別的男人拒絕他。
但是他又不能自打嘴巴,汪梓幽從來不過問他的交友情況,也從不束縛他,沒理由他一邊享受那三個交往條件,一邊又自己破壞約定。
(你沒什麼事了吧?時間快到了,我要出去了。)
見鬼了,她就這麼急著去見那個學長嗎?讓他等一下不可以嗎?這麼沒風度的男人不見也罷。
此刻的宇文浚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做人原則。
他向來最討厭的就是等人,只要對方遲到五分鐘,他就會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那好吧,我回家,Bye-bye。」
即使心裏有諸多不滿,到最後宇文浚還是識相地主動掛斷電話。
宇文浚陰沈著臉,怒火中燒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月光下,一對男女正依依不捨的惜別,男人不知說了什麼話,然後快速的低下頭吻上女人的唇。
該死的!
他在她家附近晃了一整個晚上,沒想到剛走到她家樓下就看見這一幕。
宇文浚強忍住怒火,一等男人離開,他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汪梓幽。不等她反應,就把人拉進車裏,然後一路疾馳到他家。
原本半小時的路程,他竟然只花不到一半的時間。
「宇文浚,你到底在幹什麼?」汪梓幽白著一張臉,火大的甩開他的手。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男人?什麼男人?
「你是說元凱?」
元凱?電話裏還叫學長,一頓晚餐後就變成元凱?宇文浚不爽的看著她。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他就是妳所說的學長?」
「對啊。」
「只是普通的學長,他憑什麼吻妳?」
汪梓幽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隱約聞到一股醋味。
不過怎麼可能,對方可是宇文浚,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啊!
難道他是因為看見她被別的男人擁吻,覺得男性自尊受到傷害?這倒是挺有可能的。
突然想起今天下午雅芳在電梯裏所說的話,汪梓幽也不禁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你今天簡直是莫名其妙,憑什麼管我這麼多!」
這種時候用挑釁的口吻說話,簡直是在火上加油。
宇文浚瞪大眼睛看著汪梓幽。
憑什麼?如果一定要一個身分才能干涉她的生活,那麼──
「嫁給我!」三個字幾乎是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汪梓幽一臉呆愣,腦子頓時停擺,處於當機狀態。
宇文浚的眉頭慢慢蹙攏,「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很像。」
今天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桃花運,竟然讓久未見面的學長一回國就向她求婚,現在又加上一個宇文三少,哈,她的身價什麼時候漲成這樣,她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我再怎麼喜歡開玩笑,也不會拿結婚當笑料。」
收回被嚇出去的三魂,汪梓幽的神情漸漸變得認真,或者該說是面無表情。「你是認真的?」
「對!」
「那好,我的回答是──我不要。」
宇文浚一僵,琥珀色的瞳孔在瞬間放大後又急遽縮小,「為什麼?」
「我從來都沒說過我想結婚。」汪梓幽別過頭,啞著嗓子說。「因為你是宇文浚,是不喜歡被束縛的宇文浚,所以我才答應和你交往。」
宇文浚忽然想到什麼,神色忽地轉為嚴肅,「從第一次開始,我們就一直沒有避孕,難道妳不怕懷孕嗎?」
汪梓幽頓時刷白臉,喃喃道:「不會懷孕,我不會懷孕。」
宇文浚瞇起眼,冷笑道:「妳沒有吃避孕藥,我也從來不做安全措施,為什麼不會懷孕?」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從一開始和汪梓幽在一起,他就不曾想過要做任何避孕措施。這一點都不像他的個性,為了不惹麻煩,他向來把安全問題放在第一位。
「我不會懷孕,不會有孩子,即使我想,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你聽不懂嗎?」汪梓幽突然發狂的大叫,「我是個不完整的女人……」
宇文浚驚愕地張著口,腦裏一片空白,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
令人窒息的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許久。
「我想,我們該結束這場遊戲了。」汪梓幽沙啞的說。
即使臉上佈滿未幹的淚水,她的聲音卻已恢復平靜。
她背過身站在門口,以宇文浚從未聽過的冷漠嗓音說:「我們分手吧!」然後扭開門把,毅然地走出去。
這一天,宇文浚的生命裏發生的兩個令他終生難忘的第一次──第一次向女人求婚,第一次被女人甩掉。
在聽到汪梓幽說分手的時候,宇文浚幾乎是直覺的想開口拒絕,但一想到他們的約法三章,他頹然的放下停留在半空的手。
或許還有第三個第一次。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被困住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宇文浚最近的情緒一直處於煩躁狀態,如果現在是六月,他或許可以把這種負面情緒歸咎於悶熱的天氣,但現在已進入深秋,再怎麼說也無法把情緒與天氣連在一起。
宇文浚瀟灑的大筆一揮,在文件上簽上名字。
流暢的筆跡跟他此刻的心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接過宇文浚批好的檔,夏秘書拿出行事曆開始交代晚上的行程:「今天晚上您和『勝亞』的經理郁羽有個約會,約會的地點是……」
「取消。」不等夏秘書說完,宇文浚打斷她的話。
「什麼?」夏秘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愣了一下才推推滑落到鼻尖的金框眼鏡。
「副總裁,你確定嗎?對方是勝亞的經理郁羽小姐!」她特地加重了「鬱羽」兩個字。
「那又怎麼樣?」
夏秘書錯愕地看著宇文浚。
老實說,雖然她跟隨宇文三少的時間不長,頂多也只有一年的時間,但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瞭解這位頂頭上司。
這個一年前突然空降下來的三太子,用短短的三個月證明自身的魅力和真本事。
對下屬親切,對女人溫柔,平日一副懶散的樣子,卻在公事上有著絕對的投入和果斷,看那些不計其數的手下敗將就知道了。
女友一大簍足以看出他的花心,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擁有令人為之著迷的本錢。除去宇文三少的身分,他出色的外表就足已引來一群狂蜂浪蝶。
特別是他那雙鳳眼,深邃的眼眸總能讓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不管是名門淑女還是酒國名花,似乎只要遇上他,就只有沉淪一途。
但不管對方是誰,宇文浚都是一視同仁,他不會因為對方出色的背景而給予特別多寵愛,也不會因為對方不是「良家婦女」而輕視她,或許就是這樣的他,讓人愛不得也恨不下去。
可是……
「副總裁,與郁經理的約會是你親自答應的。」這就是她的驚訝之處,宇文浚另一個令人欣賞的地方就是言出必行。而這次是什麼原因讓他食言呢?夏秘書疑惑地看著宇文浚。
只見他俐落的撥了通電話,簡單地向對方說了幾句道歉的話後,就掛上電話吩咐夏秘書:「過一會兒,替我到花店裏選束香水百合送去給鬱羽。」
「是。」夏秘書必恭必敬的在記事本寫下宇文浚的交代。
「沒什麼事了,妳出去吧!」
「副總裁,剛才你在開會時,你妹妹打電話來,叫你有空回個電話,她說有事情找你。」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夏秘書立即轉身走出去。
推開所有的應酬,宇文浚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公寓。
自從學成歸國後,除了每個月的家庭聚會他得回位於天母的大宅子之外,其他時候他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
他是個注重隱私的人,這個地方不要說是那些女人,即使是他的親人也不曾進來過,而現在他的生活卻出了個意外──名為汪梓幽的意外。
宇文浚一臉疲憊的躺在懶骨頭上,這個靠墊是汪梓幽買的。
每次她來他家,她就喜歡播放「淩霜華」的CD,然後躺在這上面閉目養神;而現在,她的人離開,但屬於她的東西依然留在這裏,音響旁放著她喜歡的音樂CD、書架上有她買的雜誌、浴室裏有她的牙刷和護膚品、衣櫃裏甚至還掛著她的衣服。不知不覺中,她的一切竟一點一滴融入他的生活中。
從沒想過要讓一個女人進入他的生活,汪梓幽可以算是第一個。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她的呢?是第一次見面時的驚鴻一瞥,讓她的倩影烙印在他的心?還是因為宇文涵靜嘴中不停贊許的那個女子讓他產生好奇?
他不知道,但那一場意外發生時,他的心中還暗自慶倖物件是她,並且相當意外她竟然同意與他交往,甚至提出那三個條件。
一想起那三個條件,現在的他只想詛咒。
該死的三個條件,該死的他,更該死的是那個叫傅元凱的傢伙!
如果不是他的出現,他根本就不會失去理智,也不會莫名其妙地向她求婚,更不會讓她有機會提出分手。
喔,該死的一切!
他竟然也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困境中。
汪梓幽……汪梓幽……
一小時後,只見宇文浚對著鏡中的自己苦笑一聲。
對自己誠實一點吧!
承認吧!他是真的遇上剋星了。
這是幸還是不幸?他才二十四歲就碰上命中註定的另一半?
看來往後他是沒有好日子過了!宇文浚暗自歎息。
但他隨即振作起來,他不是個會逃避現實的人,既然已認定目標,就不會再猶豫不決。
只不過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讓汪梓幽回到他的身邊。
宇文浚一躍而起,拿起桌上的話筒按下熟悉的號碼──
「喂,小妹,我是小哥啦,我有件事情要跟妳說……」
(幽,拜託啦,如果妳不答應的話,我一定會被小哥給罵死的!)話筒裏傳來宇文涵靜苦苦哀求的聲音。
「為什麼是我?裘潔不是比我更適合那種場合嗎?」
(可是宴會是在晚上,潔有節目要做啊,她不可能有空的啦!)
「但是妳小哥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妳還怕他找不到女伴?」
(可是,小哥說這次是我失約於他,所以要全權承擔後果。我當初答應陪小哥去參加那個宴會,卻沒想到今天正好是浩的生日,所以……啊呀,人家也很無辜啊,拜託妳,幽,我知道妳人最好了,就一次,就幫我這一次……)
汪梓幽望著窗外,自從她提出分手後,就不曾想過自己會再和宇文浚見面。
這次若答應小靜幫這個忙,她有預感事情不會再像當初那麼簡單,或許會有她無法控制的事情發生,而到那個時候……
(幽,妳不出聲我就當妳答應囉,再過五分鐘化妝師和禮服公司的人就會到妳家啦。)
「什麼?」這根本是強迫中獎嘛!
不給汪梓幽有任何拒絕的機會,宇文涵靜快速地說:(浩已經來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拜託妳了!)語畢,馬上切斷電話。
汪梓幽不敢置信的瞪著手機,「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學會先斬後奏這一套了?」
五分鐘一到,門鈴果然準時的響起,汪梓幽無奈地打開大門,不意外的看見一群拿著大箱小箱的人站在門口。
「汪小姐?」
「是。」
「我們是宇文小姐……」
「我已經知道了,進來吧!」
三男兩女面帶微笑地魚貫而入,一入客廳,不給汪梓幽喘氣的時間,馬上訓練有素的打開手中的箱子;其中一個留著一頭及肩長髮的男人率先走到汪梓幽面前,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五秒鐘後,他不由分說的一把拉住汪梓幽,把她按在化妝鏡前。
「喂,你幹什麼啊?」
「Linda,給汪小姐準備一套紫色系服飾,Lisa,幫我把汪小姐的頭髮接長,用波浪卷的。Lili,妳替汪小姐修一下指甲,不要用太豔的指甲油,還有……」幾聲令下,被點到名的幾個人馬上動手,直到發覺汪梓幽過於僵硬的身體,男人才露出安撫的笑容。「汪小姐,妳不用擔心,他們是雲紗坊的專業化妝師,絕對……」
「等等,你說你們是雲紗坊的……」不會吧,小靜到底在搞什麼鬼?什麼樣的宴會需要用上雲紗坊的設計師?雖說雲紗坊裏的形象設計是有口皆碑的,但它昂貴的價格也是讓所有人望而興歎。除了大明星和有錢人舉辦婚禮,根本就不會有人請得起雲紗坊。
一眼就看出汪梓幽心中的疑惑,負責指揮的男人了然的笑了笑。「汪小姐,如果妳有任何疑問,妳可以等宇文先生來了再當面問他。」
汪梓幽無奈地聳聳肩,只能乖乖地坐下來任由設計師們擺佈。
一小時後,汪梓幽終於知道現在大街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美女。
化妝品這東西真神奇,以前她從不認為自己有何姿色可言,但現在卻也不得不被鏡子中的女人所迷惑。
果然,即使再其貌不揚的人,在化妝師的巧手下,也能成為絕世美女。
不知道什麼時候,鏡子裏出現了另一張臉,帥氣的臉上帶著讚歎的笑容。
「你什麼時候來的?」汪梓幽對著鏡中人說。
「在妳發呆的時候。」宇文浚笑著回答,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隻粉牙色的盒子,打開盒子,赫然是一條耀眼奪目的鑽石項鏈。
他取出項鏈為汪梓幽戴上,欣賞的看著它掛在她白皙的頸項上。
「Perfect!」
汪梓幽身上穿的是一套低胸設計的晚禮服,稍露酥胸,而項鏈的長度正好在乳溝上方;鑽石本身的光芒讓人感到刺眼,而它下面的風情更是引人無限遐想。
「很高興能讓您滿意。」顯然是總設計師的男人笑著說,笑容裏滿是自豪。
「代我謝謝唐小姐。」宇文浚口中的「唐小姐」正是雲紗坊的老闆娘。
「好的,那我們先走了。」
一直到外面傳來關門的聲音,汪梓幽才回過頭,神情複雜的看著宇文浚,「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我也沒有想到小靜會找妳幫忙。」才怪!
汪梓幽看著一臉無辜的宇文浚,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事情並不像宇文浚說的那麼簡單。
「即使分手,就不可以做朋友嗎?幫個忙不可以嗎?」
「我不喜歡那種虛假的場合。」
「呃?妳……好像很討厭有錢人?」
汪梓幽抿抿嘴,算是默認。
「小靜也算是有錢一族。」
「她是例外。」
「那妳有幾個例外?」宇文浚小心翼翼地問,心中暗自祈禱自己也能成為她的例外之一。
「你認為以我這種孤兒的身分能碰上幾個例外?」汪梓幽瞇著眼,語帶諷刺。
聰明的聽出汪梓幽話中的不悅,似乎是被踩到痛處,宇文浚連忙轉移話題:「宴會要開始了,美麗的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汪梓幽咬了一下唇瓣,正在後悔自己剛才反應過度,見宇文浚沒有生氣的模樣,這才緩緩地站起來,「走吧!」
一入會場,汪梓幽再次確定自己很不喜歡這種有錢人的聚會。
空氣中彌漫著香檳和女人的香水味,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虛假的笑容,連她身邊的宇文浚也在入場後變得有些不真實。
他俊美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她感覺得到這樣的笑容有別于他平時與她單獨相處時的笑臉。
汪梓幽不以為然的表情落入宇文浚的眼裏,環在她腰際的手緊了緊,她仰起頭看向他。「幹什麼?」
「不用這麼緊張,又不是上戰場。」
「我有緊張嗎?」她詫異地看著他,然後環視四周,「不過這裏雖然不像是戰場,倒像是……」
「像什麼?」
「狼群,一群披著人皮的狼。」她皮笑肉不笑地說。
「放輕鬆,親愛的幽幽……」宇文浚幾乎是貼著她的耳際說話,呼出的暖氣讓她感到一陣燥熱。
如果身上的每根寒毛都在警告自己前方有威脅,只有白癡才會傻傻地繼續向前走。
不過目前的情況顯然也容不得她退卻,一個穿著米白色西裝的男人已經走到他們面前,笑容可掬的模樣乍看之下讓人感到親切,但他眼中所閃爍的精光卻透露出這個男人並不如表面那樣簡單。
「總算是把你盼來啦,三少。」
「幽幽,這位是這次宴會主角闕承毅,他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朋友,這個宴會也是他的洗塵宴。」
「你好。」汪梓幽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好漂亮的小姐,三少不愧是三少,不管在哪里都有美女相伴。」闕承毅笑道:「在下可否知道小姐的芳名?或者我也跟三少一樣叫妳幽幽?」
不等汪梓幽開口,宇文浚馬上插口:「你叫她汪小姐就可以了。」
「喔,叫汪小姐感覺是不是太生疏啦,大家都是朋友,叫幽幽就親切多了。」闕承毅的眼中滿是笑意,「妳說是不是啊?幽幽。」
宇文浚的眉頭開始越聳越高,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闕承毅,平時的他可沒那麼多話。
「闕先生……」汪梓幽一開口就被闕承毅揮手打斷。
「叫闕先生多生疏,叫我承毅就可以了。」
她有趣地看了一眼闕承毅,從善如流的說:「既然我叫你承毅,那你叫我梓幽就可以了。」
「梓幽?嗯,很好聽的名字。那麼請問美麗的梓幽小姐,我是不是有幸可以成為妳今天第一支舞的舞伴?」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他可能已經死了不下百次,闕承毅在心中暗歎。即使明知道宇文浚此刻的目光有多麼「關照」自己,他還是不怕死的向汪梓幽開口邀請。
「闕少,你不會忘了幽幽是我的舞伴吧?」
「可你也說了,今天我是主角啊,我只是借一下你的女伴而已。」想當初在美國的時候,不要說是舞伴,就算是床伴他們也曾交換過,幾時見過風流倜儻的宇文浚像今天這樣在乎過一個女人。可見這位汪小姐絕對不像宇文浚以前的女人,更甚者,他有預感這次他們的花花公子宇文三少是真的陷入情海,只是不知道宇文浚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淪陷就是了。
「那你自己的舞伴呢?你該不會忘記闕老太爺已經幫你安排好你的女主角吧。」
看到宇文浚不懷好意外加幸災樂禍的目光,闕承毅警戒的轉過頭,果然看到爺爺正笑容滿面的帶著一位「含羞帶怯」的小女人向他走過來。
不會吧?
看到闕承毅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宇文浚很沒同情心的笑出聲音。
「笑什麼,小心得到報應。」闕承毅轉過頭惡狠狠地說,不過……「或者你已經開始遭到報應了?」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顯然心不在焉的汪梓幽。
「可能吧。」宇文浚苦笑一聲。
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大方的承認,闕承毅明顯地一愣,隨後萬般同情地拍了拍宇文浚的肩膀。
「自求多福吧!」話落,轉身迎向闕老太爺一群人。
宇文浚轉向發呆的汪梓幽,溫柔地問:「幽幽,要不要喝杯飲料?」
「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間。」
「好,我在外面等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38:23
第三章
汪梓幽剛整理好衣服準備打開廁所的門,一個熟悉的名字卻從外面傳入她的耳朵。
「什麼?王瑞傑?妳是說糖果大王王鑫的獨生子?」女人的聲音明顯地提高了一倍。
「沒錯,就是那個人。五個月前,你不是還參加過王家的婚禮嗎?」另一個女人提醒道。
「是啊,那場婚禮辦得可盛大了,連顧議員都出席呢!」第三個女人補充道。
「是啊,是啊。」
「唉,妳到底要說什麼啊?」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那場婚禮上大家都在議論,說新娘子是王老夫人硬塞給她兒子的,好像王瑞傑已有喜歡的女孩子,整個婚禮上他都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記得啊。」
「可是你真要說他不情願,你瞧瞧,他們才結婚五個多月,王瑞傑的老婆卻已經有七、八個月的身孕啦!」
「什麼?所以說孩子是在他們結婚前就有的嗎?可是妳先前不是說……那……王瑞傑不就是奉子成婚?」
「誰知道啊,說不定傳王瑞傑先前有喜歡的女孩的消息是假的,又或者一開始他就打算腳踏兩條船。」
「什麼腳踏兩條船,我聽說那個女孩是個孤兒,沒權沒勢沒背景,那種女人原本就是讓公子哥兒玩玩的,既然從一開始就是玩的,怎麼能說是腳踏兩條船呢!」
「說的也是。」
「現在汪家老夫人可是逢人便誇她家媳婦肚子爭氣。去,也不想想,這個孩子可是在他們婚前就有的,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張揚的……」
「就是啊!」
外面的聲音隨著遠去的腳步聲漸漸地消失,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汪梓幽才面無表情的走出來。
她走到洗手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依舊直立著不動,任水槽裏的水慢慢滿流著。
直到走廊傳來宇文浚叫喚的聲音,她才似回過神閉了閉眼睛,唇角微微的牽動一下。
「白癡!」
一個不留神,三杯烈酒已然下肚,讓宇文浚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阻止,不過幸好因為汪梓幽拿杯子的手不穩的頓了頓,讓他有時間阻止她手中的第四杯烈酒。
「別喝了……」
「我……」
對上一雙迷蒙的眼,宇文浚不禁苦笑一聲。
汪梓幽沒有酒量是眾所周知的事,誇張到連一杯小小的水果酒都能把她打敗,所以她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的對含有酒精的飲料敬而遠之。
唯一一次失控就是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並且還印證酒後亂性的名言。
那次是因為那個男人的事情,而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看來汪小姐已經醉了,你要不要先離開?」闕承毅走到宇文浚的面前。「反正雲那傢伙今天也沒來,這裏也不是我們?舊的好地方,不如我們另約時間改天再聚。」
「OK,那我先走一步了。」抱緊懷中的汪梓幽,不讓她因為腿軟而跌倒在地,宇文浚拍了拍闕承毅的右肩,「到時候打電話給我。」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太瞭解醉後的汪梓幽會有什麼表現,如果他不想在眾人面前鬧笑話,最聰明的方法就是儘快把她帶離現場。
果然,在宇文浚把汪梓幽塞進車子的下一秒,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她開始不安分起來,如同六歲小孩一樣坐在座位上扭來扭去。
「抱抱。」汪梓幽嘟著小嘴,向宇文浚伸出一對玉臂。
「乖。」宇文浚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抱了她一下,順便幫她系好安全帶。
「親親。」
似乎很不滿意宇文浚的表現,汪梓幽扁了扁嘴再次要求。
宇文浚偏頭輕啄了下汪梓幽的小嘴,「乖乖坐著別動,我們現在就回家。」
汪梓幽斜著頭,似懂非懂地看著宇文浚,「回家?」
這次的情況似乎比上一次要好許多,最起碼現在的汪梓幽絕對沒有要表演脫衣舞的欲望,這讓宇文浚打從心底松了口氣,只希望自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人給安置好。不過顯然他是放心得太早了,車子開到一半,坐在駕駛座旁的汪梓幽又開始吵鬧。
「幽幽,別鬧。」
雖然現在是半夜,山上的車子少得可憐,但那可不代表路上就沒有車,剛剛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車子就是最好的證明,要不是他反應快,及時抓住她在方向盤上搗亂的小手,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到冥府作客了。
宇文浚把車停靠在路邊,無奈的把一直咯咯笑的汪梓幽拎回自己的座位上。
「還笑,妳知不知道我們剛才差點要做對亡命鴛鴦。」
似真非真的抱怨換來的還是兩句「咯咯」的笑聲,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高興些什麼。
宇文浚沒好氣地瞪了汪梓幽一眼,發覺自己現在的行為並沒有比她好多少,突然有種仰天大笑的衝動。
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懷中這個女人碰酒。
第一次喝醉,她又哭又鬧,甚至表演脫衣秀,弄得他欲火焚身,還好到最後她很「盡責」做了滅火工作,不然他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第二次喝醉,她竟然像個娃兒一般搗蛋,害他們差點成為車下亡魂。
真不明白,平日裏總是一幅冷靜幹練的女人,怎麼會在喝醉後變得這麼多?
車子一停,汪梓幽初出奇地安靜下來,乖乖地窩在宇文浚的懷裏,不到五分鐘就夢周公去。
宇文浚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但看著汪梓幽安詳恬靜的睡顏,他還是細心地替她調整好位子,讓她能更舒服的休息,並且調高車內的冷氣溫度,升起有色玻璃,讓外面看不到車內的風情。
宇文浚突然被一陣輕微的呻吟聲給嚇一大跳。
「嗚……不要……住口……我不是……我不是……」
「幽幽,醒醒……」
「放開……放開我……」
「妳做惡夢了……醒醒……」他輕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睜開淚眼。
「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惡夢?」她的眼神有幾分迷茫。
宇文浚伸手拂開她被淚水浸濕得貼在臉頰上的發絲,輕拭著她的淚痕,「要不要告訴我?」
惡夢!是的,她是做了一場惡夢,她又夢見王老太太猙獰的臉,她也夢見王瑞傑毫無眷戀的背影,她甚至夢見眾人在她背後嘲笑的聲音,可是……
她心裏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這些事情都曾真實的發生過……
「不想告訴我?」
汪梓幽收回因為回憶而飄遠的目光,對上宇文浚關切的眼神,然後緩緩地搖搖頭,主動偎入他的懷裏。
因為先前喝酒的關係,讓她的頭直到此刻還隱隱作痛,可是正是這份痛楚讓她的思緒變得更清楚。
她想她是眷戀這個男人的。
好奇怪的感覺啊,一直在追尋著一種能令自己平靜的氣息,卻沒有想到會在這個花花公子身上找到。
當初會答應和他在一起,無非是她貪戀那份感覺;而提出分手,卻是害怕自己會過分沉溺於這種氣息裏,那麼現在呢……
兩人皆沈默半晌過後,宇文浚好聽的聲音再次揚起。
「不分手,好不好?」
汪梓幽的身體因為這句話而明顯一僵,而宇文浚環在她腰際的手勁也因為她的反應而加重幾分。
不分手?她是不是聽錯了?以她對宇文浚的瞭解,他絕對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人,更何況當初是她提出分手,宇文浚不可能會……汪梓幽神色複雜的看著宇文浚,腦中一幕幕閃現過去五個月的點點滴滴,許久後,她的心突然豁然開朗。
何苦想太多,即使他與她註定沒有結果,現在的日子總還是要過。
既然宇文浚此刻對她尚有興趣,而她也喜歡和他一起,那麼何不過一日算一日,只要他們的關係依舊保密,那麼未來即使分開也不會對其他人有任何影響。
宇文浚知道汪梓幽正在思忖,屏息等待著。
這輩子,他還不曾遇到讓他緊張到渾身僵硬的事情,而此刻的他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半晌過後,他終於等到汪梓幽的回答。
當汪梓幽的唇主動貼上他的時,他清楚的聽到她的決定──
「好。」
偌大的會議室裏響起一陣響亮的拍手聲,宇文浚優雅的站起身,微笑地伸出手。
「歡迎『宇文集團』成為我們『海亞』的夥伴,希望我們這次合作能圓滿成功。」
「這是當然,我還請諸位多多指教,畢竟這是我們宇文集團第一次向內地投資。」
很久以前,宇文集團就有意向大陸發展,只是當初因為對內地市場不是很瞭解而不敢貿然投資。但內地畢竟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市場,在經過一系列的觀察後,宇文集團的董事會一致同意進軍大陸市場。
而上海,這個近年來頗受世界矚目的城市自然成為他們的首要目標,並且以與海亞共同投資興建酒店為投路石,畢竟內地的很多政策與國外不同,所以宇文集團以十分謹慎的態度對待這次的投資。
宇文浚作為宇文集團的代表與海亞簽約合作,而等到合約正式開始落實時,就是他任務完成的時候。
簽約儀式完成,宇文浚一邊整理手中的資料,一邊微笑的向離開的人員打招呼,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時,他才站起身準備離開。
「宇文先生,請留步。」
那是位成熟幹練的女人,姿色中等,充滿自信,是現代典型的職業女性,那種看准目標會勇往直前的女人。
宇文浚應聲轉過頭。
「有事嗎?江小姐。」江玲是這次合作案的策劃人,這一個星期的合作,讓他清楚的知道這女人能成為海亞指派的負責人,絕對不單是因為她出色的容貌,在面對重大決定時,她的果斷與魄力絕不亞于任何一個男人。
「明天晚上『海亞』將舉辦十周年的慶典活動,不知道宇文先生有沒有興趣參加?」
江玲高傲的抬著頭直視著宇文浚,並不羞澀的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邀請和愛慕。
她曾打聽過,宇文浚這位多金帥氣的宇文集團三少有多麼風流倜儻,即使這兩年來收斂許多,但仍有不少花邊新聞。
當然,信不信那些不入流的雜誌內容就是見人見智的事。
而她,江玲,對自己有著十二分的自信,憑她出色的外表和女人少有的幹練,以及周圍男人眼中的驚豔,她相信即使是宇文浚也很難不對她動心。
她仍記得當宇文浚第一次看到自己時,眼中流露出讚歎的意味。
「這件事於總已經跟我提過,我也已經答應了。」宇文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禁笑了。他欣賞聰慧且美麗的女人,但過於聰明並且自信過頭的女人他卻一點興趣也沒有。
「既然如此,不知宇文先生有女伴了沒有?如果還沒找到的話,我們不如結伴同行?」如此明顯的暗示,聰明如宇文浚不會不懂她的意思。
「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江小姐有空,不然我也不會答應戚小姐的邀請了。」
「戚小姐?戚水顏?」
「是,就是于總的助理。」聽說戚水顏和江玲是死對頭,現在看江玲叫戚水顏三個字叫得咬牙切齒,看來傳聞是真的。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離開了。妳知道這一個星期我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全身都在抗議要補眠。」
事實上,他之所以沒有睡好覺的原因是,他親愛的幽幽不在身邊,即使每天睡前都有通電話,但終究無法安眠。
才一個星期,他就已經相思成災,而他卻還要在這裏待上半個月,想來就覺得自己命苦。
午夜十一點,忙完手上的工作,宇文浚舒適的泡在盛滿熱水的浴缸裏,隨手拿起電話機,按下一組他再熟悉不過的電話號碼──
「您所撥的電話號碼已關機,請在嘟一聲後留言……」
怎麼回事?
宇文浚緊蹙眉頭,隨即重新按了號碼──
「我是汪梓幽,現在不在家,有事請在嘟一聲後留言……」
宇文浚掛上電話,緊鎖眉頭。
汪梓幽不在家?
打她家,家裏沒人;打手機,手機關機。
沒理由啊,自從他出差到上海,他每天都會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幽幽都會接他電話;更何況昨天講電話時,他也沒聽她說今天有事。
她到底到哪里去?
宇文浚不死心的再次拿起電話,直到話筒裏再次傳來轉入語音信箱的聲音,他才放棄的把電話丟到一邊,將整個人埋入水裏,一秒、五秒、十秒……就在他快撐不住要浮出水面時,電話內線的燈卻在此時亮起來,他伸出一隻手接起來,話筒裏傳來酒店接待小姐甜美的聲音。
(宇文先生您好,我們是一樓的服務台,這裏有位汪小姐找您,她說是您的朋友。)
「汪小姐?」
(是,她說是您臺灣的朋友。)
他認識很多李小姐,王小姐,但汪小姐卻只有一位,唯一的一位。
「她是我的朋友,請妳帶她上來。」
(好的。)
一掛上電話,宇文浚匆匆忙忙的從浴缸裏站起來,無視於濺了一地的水,抓起掛在牆邊的浴巾亂擦一通,穿好浴衣的同時正好聽到敲門聲。
他火速的沖出去,刷的一聲打開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帶微笑的汪梓幽。
「幽幽,真的是妳!」
「不歡迎啊。」汪梓幽看他一臉驚訝,撇撇嘴嘟噥。
宇文浚的回答是一把將汪梓幽拉入懷中,再一個旋身把門關上,隨即送上熱吻,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等汪梓幽回過神,他們已經在床上大戰了一回合。
慵懶低沉的聲音還透著激情未褪的沙啞,宇文浚淺淺地吻著汪梓幽的紅唇,「歡迎,歡迎極了。」
他回答的是先前汪梓幽問他的問題。
汪梓幽輕笑地用指腹刮著宇文浚的臉龐,輕易地從他眼中讀出他的歡喜。
宇文浚輕巧地翻過身讓汪梓幽趴在他身上。
「怎麼會突然來上海,也不通知我一聲,好讓我去接妳。」
「一直聽朋友說上海這裏好玩那裏好玩,正好這幾天我放假,就乾脆到這裏玩玩囉。」
「我還以為妳是因為想我才來的呢。」宇文浚丟給她一記「哀怨」的眼神。
「鬼才想你。」汪梓幽拍了下他赤裸的胸膛,嬌嗔道。
宇文浚一張俊臉馬上垮下來,咕噥道:「虧人家這麼想妳……」說話當中,一張臉又乘機埋入垂涎已久的胸口磨蹭起來,「說,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他的挑逗輕易再次點燃彼此的欲望之火,趁理智還沒有被欲望淹沒時,汪梓幽迅速地跳下床,撿起先前扔在地上的襯衫,隨意地套上身。
「我要洗澡。」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加上剛才的「激烈運動」,早已讓她的體力透支,渾身黏膩的感覺更是讓人不舒服。
「好。」
汪梓幽因為宇文浚過於爽快的回答而愣了一下,不過在看到宇文浚鳳眼一挑,邪邪一笑,神情自若的跳下床走向她時,便馬上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盤是什麼。
「一起洗。」
宇文浚嘻皮笑臉的親了汪梓幽的額頭一下,打橫將人抱起。
果然……
瞧他一臉壞笑,汪梓幽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倒也順從地任他把自己抱向浴室,在宇文浚用腳把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她突然吐出三個字──「大色狼。」
汪梓幽慵懶的靠在宇文浚的懷裏,氳氤的空氣裏彌漫著激情過後的味道。
宇文浚修長的十指在她的背後遊走,為她帶來陣陣的酥麻感。
「幽……」
「嗯?」她發出舒服的歎息聲。
「留下來陪我過聖誕,好不好?」再過一個星期,就是一年一度的耶誕節,他希望她能陪伴在自己身邊。
「嗯……」
背後的十指悄悄地移到前面,覆上她胸前的豐盈。
「答應我。」磁性的嗓音充滿誘惑的味道。
他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身上點燃一把大火,一把名為欲望的大火。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燃燒起來,細緻的肌膚開始分泌溫熱的汗水。
「浚……」她嚶嚀的喊著他,頭自動的向後靠上他的肩。
「說好。」他誘哄。
「好。」
得到汪梓幽的承諾,宇文浚終於決定結束對彼此的折磨,讓自己深深埋入她。
女人的嬌吟聲與男人的粗喘聲交織在一起,久久不散……
事實證明,兩個人洗澡遠比一個人洗澡要久得多……
一夜的激情過後,宇文浚滿足得像是擁有全世界。
他曾經以為事業成功,就是他最快樂的時候。誰能想得到,兩年前的那個「意外」,讓他不由自主的愛上懷中的這個女子,沉迷於其中而不能自拔。
宇文浚看著窩在自己懷中熟睡的汪梓幽,自從那次他向她求婚被拒,甚至弄到分手的地步後,他就不曾再向汪梓幽提出結婚的要求。
唉,想他堂堂宇文集團的副總裁,現在竟然像一個見不得人的情夫。
雖然說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他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誰教他當初也想省麻煩,答應汪梓幽的三個條件,還拍手叫好。
現在的汪梓幽,對於三個條件中,不許告訴任何人他們的關係的這個條件更加執著,如果他貿然把事情告訴小靜或是其他人,難保汪梓幽不會對他Say Bye-bye。
即使他知道現在的汪梓幽對他有幾分感情,可是他卻始終有種抓不住她的心的感覺。
他當然知道汪梓幽的心結。
不能生育是她心中的痛,但他卻想得很清楚。
宇文家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大哥和二哥以後一定會有子嗣,所以他完全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
但他雖然明的暗的向汪梓幽表示多次,她卻一次次扯開話題,久了,他也不得不認命,安慰地對自己說:既然已經認定汪梓幽,那麼結不結婚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話雖如此,他還是想向全世界宣佈汪梓幽是他的人啊。
宇文浚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近傍晚時分,這就是說他這一睡幾乎睡掉一整天。
他不想起來,但卻沒有忘記自己已答應海亞的邀請,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明明佳人在懷卻要主動放手。
就在宇文浚自哀自憐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小心翼翼地將手臂自汪梓幽的身上抽出,掀開被子起身。
「浚?」汪梓幽迷迷糊糊地喚了聲,宇文浚彎腰輕輕安撫她,汪梓幽似有所感的翻了個身,把頭埋入宇文浚的枕頭裏。
宇文浚輕柔地為汪梓幽蓋好被子,快速地穿好丟在一邊的睡袍走向外頭,他可不希望持續不斷的敲門聲把他的幽幽給吵醒。
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得到回應的戚水顏剛想下樓找服務台幫忙,身後就傳來開門聲,更教她意外的是,宇文浚竟然只穿了件睡袍就出來開門,那種剛睡醒的慵懶神情讓戚水顏不由自主的臉紅。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在睡覺。」
「該我說抱歉才對,讓女士等實在是不禮貌的行為。」宇文浚優雅地做出請的動作,「先進來吧,我換套衣服就好。」
即使自己早已被宇文浚的翩翩風采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但穿著一身高貴晚禮服的戚水顏還是有禮的點點頭,隨宇文浚走入房裏。
「不急的,反正宴會就在樓下大廳。」
宇文浚為戚水顏倒了杯果汁,隨後進入主臥室換禮服。
宇文浚再次出現時,戚水顏正在觀賞牆上的壁畫。
當她轉身看向宇文浚時,她還以為自己看到童話裏的白馬王子,一身白色西裝的宇文浚幾乎把高雅貴公子的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老天,他的英俊幾乎讓她窒息。
「怎麼了?」宇文浚微笑地開口。
「沒,沒什麼……」戚水顏尷尬的開口,總不能說她正在幻想自己能夠麻雀變鳳凰吧。
「現在可以走了嗎?」
「好……呃……」原本一臉微笑的戚水顏突然怔愣一下,視線直盯著宇文浚背後。
宇文浚轉過身,隨後失笑一聲。
站在他身後的不是別人,自然是一臉惺忪的汪梓幽。看她半瞇雙眸的樣子,宇文浚很快的知道她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怎麼了?」
「口渴。」打了個呵欠,汪梓幽懶洋洋地倚靠在臥室的門檻邊。
「喝吧。」不到五秒鐘,一杯水就出現在她面前。
她順從的就著宇文浚的手喝下半杯水,似乎也清醒了一大半。
「你要去哪里?」
「有個宴會要參加,很快就回來。」宇文浚老實的交代,愛憐的幫她把有些松垮的襯衫拉好,那是他的襯衫,穿在她的身上整整大一號,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可愛。領口部分更是開敞到她胸前,隱隱約約露出渾圓飽滿的胸部,相當性感撩人。
「喔。」汪梓幽隨口應了聲,又像一抹幽靈般回到臥室裏補她的美容覺。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發覺房裏還有另一個人。
但戚水顏可是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一等汪梓幽進入臥室,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口問:「她是誰?」
戚水顏過於沖的口氣並沒有讓宇文浚表現出不悅的神情,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得意的。
「她,是我的未婚妻。」
平地一聲雷,震得戚水顏雙眼發昏,過了半晌才顫抖地開口:「你訂婚了?可是外界從來沒有說過你有未婚妻,怎麼……」
「沒有辦法啊,我未婚妻現在還不肯承認她的身分。」語氣中充滿寵溺。
或許他和汪梓幽還沒有結婚,但對他來說,他早已把未婚妻,甚至是妻子的身分留給她。
「當然,現在不公佈她的身分也是希望不打擾她的生活。」宇文浚飽含深意地加了一句。
戚水顏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事實上,她也不希望外面的人知道宇文浚是個即將有家室的人,她並不奢望自己能成為宇文集團的三少奶奶;但這些年來,台商在臺灣有妻室,在大陸包養二奶的事早已見怪不怪。
只要他那個未婚妻不常來大陸,她願意做宇文浚在大陸的「妻子」。
戚水顏在心中暗暗打著如意算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38:49
第四章
宇文浚雖然對上海也不是很熟,但畢竟比汪梓幽在這裏多待了些日子,加上他過去為了考察而常來上海出差,倒也知道上海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於是他很盡責的當起導遊,陪她大街小巷的逛。
浦東的東方明珠,金茂大廈……浦西的豫圓商城,老城隍廟……
當他們兩人逛遍整個上海市區後,宇文浚決定帶汪梓幽到郊區逛逛。
他們決定到古色古香的周莊,這個被稱為東方威尼斯的小鎮。
老式的民居一間挨著一間,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屋頂一條脊瓦,兩頭翹起,小小的窗戶因日曬雨淋的關係,有些房屋的牆壁早已變色脫落,斑斑駁駁,倒也顯得有些滄桑。
汪梓幽幾乎是第一眼就愛上這個純樸的地方。而且他們夠幸運的是因為現在不是什麼假日,所以來到這裏的人並不多,這也讓汪梓幽可以盡情的逛一逛。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與宇文浚約會,但或許是天氣的關係,或許是地理的關係,總之在周莊的汪梓幽顯得格外的快樂,她拉著宇文浚的手左穿又穿,不時的被小巷兩旁的小店所吸引。
「好漂亮的絲帕……」
「好可愛的竹娃娃……」
「耶,是竹扇,小靜最喜歡這個……」
宇文浚任由她拉著自己走,對他來說這裏的景色雖美,卻也美不過汪梓幽唇角的笑容。
「過了這座富安橋,前面就是沈廳。如果說到這座千年古鎮裏最宏偉的建築,那可是非這沈廳不可。」宇文浚介紹道。
「喔,看來你還知道不少呢。」
「我可是做了不少功課。」宇文浚洋洋得意地揮了揮手上的旅遊手冊,「幽幽,看我這麼用功的份上有沒有獎勵?」
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麼歪主意,不過……汪梓幽微微一笑,踮起腳尖快速地在他的唇瓣印上一吻。
汪梓幽剛想退開,卻被宇文浚放置在她腰際的手用力一拉,讓她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不可以。」看到他眼中蠢蠢欲動的光芒,汪梓幽先出聲阻止。
「五分鐘。」
「不行!」
「三分鐘?」
「不行!」
「那我委屈點好了,兩分鐘?」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開玩笑,這裏可不是開放的歐洲,像這種民風純樸的小鎮,不要說接吻,就是兩個人親密擁抱都會引人側目。
「你如果敢亂來,今天晚上別想上我的床。」她不放心的補充一句「威脅」。
宇文浚頓時像洩氣的皮球,萬般「哀怨」的看著汪梓幽。
「好了,好了,回到飯店我再犒賞你!」
一句話,讓宇文浚再次興奮起來,「真的?」
「煮的。」汪梓幽沒氣的瞥他一眼,一陣風似的跑下橋,奔向沈廳。
「等等我……咦?幽幽,怎麼了?」才跑下富安橋,剛想轉彎,宇文浚卻因為一個煞車不及,差點撞到人,定神一看,竟然是一臉怪異的汪梓幽。
「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宇文浚不解地看著兀自低頭往回走的汪梓幽。
汪梓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卻只是搖搖頭。「我突然覺得有點累。」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去沈廳。」
「不要!」汪梓幽突然大叫,著實把宇文浚給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汪梓幽牽強地扯動唇角,「浚,我好累,我們先回去好不好,下次再來玩嘛。」
宇文浚擔心地撫了下汪梓幽有些蒼白的臉,「也好,那就下次再來吧。」
匆匆地結束周莊之行,汪梓幽確實做到她對宇文浚的承諾,一直陪他到耶誕節後才回臺灣,但自她從周莊回來後雖然表面上還是如往常般與宇文浚出去遊玩,但宇文浚卻沒有忽略她在夜深人靜或是獨自相處時,眉宇間不時流露出的深思神情,這樣的神情或多或少的也讓宇文浚感到一絲不安。
這更使得他在汪梓幽離開後,加快自己手上的工作,決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臺灣,守護他的愛人。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到底我是做錯了什麼……」
「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左右都是為難了自己……」
「給我一個吻,可以不可以,飛吻也沒關係,我一樣心感激……」
「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捨得讓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很愛很愛你,只有讓你擁有愛情,我才安心……」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汪梓幽皺著眉,看著眼前兩個瘋瘋癲癲的女人,雖然說她們到這裏來玩,本來就是唱歌的,但如果有兩個人同時唱,而且還是唱著兩首完全不搭軋的歌,這就變成是在製造很恐怖的噪音,偏偏這兩個女人還能自得其樂的你一句我一句。
「幽,妳怎麼不唱啊?來呀來呀,妳也唱啊!」宇文涵靜撒嬌地拉著汪梓幽的袖子,搖啊搖。
「就是嘛,幽,妳也喝啊,這個酒很好喝耶。」裘潔笑瞇瞇地舉起酒杯,向汪梓幽敬了敬。
「不是啊,潔,妳忘啦,幽是不可以喝酒的。」宇文涵靜支著小腦袋,一晃一晃的,食指還在裘潔的面前晃了晃。
呵,難得她還記得她不能碰酒啊!汪梓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對……對喔……嗝……」裘潔雙眼迷離的打了個酒嗝,「嘻,幽、幽……一喝酒就……就會醉……」
「是啊,記得畢業舞會上,幽才喝了一杯小小的雞尾酒,就醉得不省人事……哈哈……好好笑……」
「還說我,我看你們兩個現在就醉得亂七八糟。」
「喝醉?」宇文涵靜望向裘潔,戳戳她的肩膀,「妳喝醉了嗎?」
「妳沒醉,我也沒……醉,是,是幽……幽她自己醉了……」說著說著,兩個女人竟然還姐妹好的肩搭肩一起晃到汪梓幽面前,「妳不唱,我們自己唱……」
汪梓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喝著手中的果汁,默默地看著宇文涵靜和裘潔。
是她多心了嗎?總覺得今天這兩個人似乎都有些不對勁,好像都被某些事情困擾著,特別是她們所唱的歌詞……
會嗎?那天在周莊看到的人影,會是他們嗎?
汪梓幽歎了口氣,悄無聲息的走出包廂,拿出手機──
「喂,孟浩啊,怎麼還在工作呢……拜託,孟大少爺,你再忙也不能不管你的小寶貝啊……還會有誰?當然是涵靜大小姐,她喝醉了……去,我怎麼送啊,裘潔也喝醉了,你該不會要我一個人在半夜裏送兩個大美人回家吧,你就不怕我們碰到計程車之狼啊……是啦……是啦,就是我們常來的KTV啦,快點……嗯,嗯,好,我等你。」
「真的是妳。」低沉的男音從背後冒出來。
「呀。」
汪梓幽一臉驚嚇地按住胸口,聯手機掉了也不自知,幸好宇文浚眼明手快的接住,不然這支手機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
「我有這麼恐怖嗎?」宇文浚好笑地遞上手機。
「還說,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汪梓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麼會在這裏?」
「和幾個朋友聚會,剛想出來透透氣就聽到妳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喔。」
「妳呢?怎麼會在這裏?」
「我和裘潔還有小靜她們到這裏來唱歌。她們兩個喝醉了,我出來打電話給孟浩,讓他來接人。」
「孟浩什麼時候來?」
「差不多十分鐘後吧,他家離這裏又不遠。」汪梓幽看了一下腕表。
「乾脆我幫妳把裘潔送回家,然後我們再一起回家。」宇文浚提議道。
「有免費司機我怎麼會說不。」汪梓幽巧笑倩兮道。
「你們在哪個包廂,我先去和朋友說一聲,等會兒來找妳。」
「302。」
汪梓幽回到包廂,電視裏還播著「愛一個人好難」的歌,但原先兩個發酒瘋的女人卻已經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彼此頭靠著頭。
「妳們兩個還好吧?」
汪梓幽拍拍兩個人的臉頰,宇文涵靜顯然已進入半睡眠狀態;裘潔則半睜開眼,迷茫的雙眼在對上汪梓幽關切的眼神時,突然湧出淚水。
「幽,嗚……幽……」
「好了,好了,妳今天到底怎麼了?」
「我好難過,好難過……」
「乖,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
裘潔像是沒有聽到汪梓幽的聲音,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嘴裏不斷地喊著「好難過」的話。
汪梓幽知道,她說的難過絕對不僅是醉酒的難受,不過她還來不及問出事情的始末,門卻已被打開,進來的不僅是宇文浚,還有一個與他有七分相似,卻更加沉穩的男人。
「他是我二哥,宇文旭。這位是小靜的好朋友,汪梓幽。」
汪梓幽與宇文旭彼此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而後汪梓幽發現宇文旭的目光已經完全停留在宇文涵靜身上。
「我二哥說他來送小靜回家。」宇文浚解釋。
「喔。」汪梓幽並沒有太多反應,反正只要有人肯把小靜安全送回家就是,管他是孟浩還是宇文旭。大不了,等孟浩來的時候叫他把裘潔送回家,她也落個輕鬆。
宇文旭走到宇文涵靜面前,輕拍她的肩膀。「靜靜,醒醒,我送妳回家。」
一直注意著宇文旭的汪梓幽,冷不防的捕捉到宇文旭眼中一閃而逝的愛憐,她晃了晃腦袋,告訴自己是多心了,那種眼神哪可能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啊,或許那只是宇文旭對小靜的關切吧。
宇文涵靜不堪騷擾的揉揉眼,惺忪的雙眼在看到宇文旭時馬上激動的投入他的懷抱。「二哥……」
宇文旭寵愛的撫了撫宇文涵靜的長髮,然後把人抱起來,直接往外面走,經過宇文浚的身邊時才開口道:「我先把她送回去。」
宇文浚點點頭。
等包廂裏只剩下兩個清醒的人時,宇文浚才走到汪梓幽身邊,兩人一齊看向已經昏昏欲睡的裘潔。
「這個怎麼辦?」他率先問。
汪梓幽看了看閉目昏睡的裘潔,她的臉頰還有未幹的淚痕。
「浚,你先去開車,我等會兒就下去。」
雖然不解汪梓幽的用意,不過宇文浚還是乖乖地離開包廂。
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孟浩才匆匆的趕到。
「小靜呢?」
「她已經被她二哥帶回去了。」汪梓幽開口道。
「喔。」孟浩應了一聲,雙眼卻是關切的盯著裘潔,然而當他對上汪梓幽深邃的目光時,又不自然的避開。「那裘潔怎麼辦?」
「你送她回去吧。」汪梓幽徐徐地說。
「好。」孟浩快速的答應,在接過裘潔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問:「那妳怎麼辦?要不要我送妳一程?」
「不,不用了,我的朋友正在樓下,他會送我回去的。」
「人都交接好了?」宇文浚見汪梓幽一臉嚴肅的坐進車裏,打趣道。
「嗯。」
「怎麼?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宇文浚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問。
「你二哥……」汪梓幽猶豫不決地開口,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宇文浚打趣的說:「我二哥?旭嗎?怎麼,妳該不會想告訴我,妳今天一見到他就對他一見鍾情吧。」
不過,明明是玩笑話,他卻仍忍不住在心中打了個冷顫,他可不希望這種事被自己說中。
「你在胡說什麼!我只是想問你,你二哥是不是對小靜特別照顧?」
「拜託,我們三兄弟就只有小靜一個妹妹,哪個不照顧她啊?不過,小靜特別喜歡旭倒是真的。我和大哥有大半求學生活都是在國外度過,而旭卻是一直留在臺灣,和小靜相處的時間也最長,對她更是百般愛護,小靜會黏著旭也是滿正常的。」
「是這樣啊。」
「怎麼,有問題嗎?」
「沒什麼。」汪梓幽笑了笑,伸手系好安全帶,眼角卻在掃過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車時,眼中的笑意漸漸隱去。
她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右手像是有意識的搭上宇文浚握在方向盤的手。
「幽幽?」宇文浚不解地看向她。
「我……」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是心中的不安似乎在告訴她好像將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妳還好嗎?」宇文浚擔心地問。
「沒什麼。」她收回自己的視線和手,對宇文浚露出一抹沒事的笑容。
她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這一切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過於沉浸在思緒中的汪梓幽並沒有注意到宇文浚投來的飽含深意的目光。
一直到兩人回到公寓,汪梓幽才發覺宇文浚的態度過於沈默。
「浚?你沒事吧。」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妳先一個人睡吧。」隨手丟下外套,宇文浚逕自走向書房。
汪梓幽皺了下眉,看出宇文浚不悅的神色,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泡了杯咖啡走進書房。
書房裏一片漆黑,唯一能看見的是宇文浚站在窗邊的身影。
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宇文浚轉過身,卻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汪梓幽走向他。
「怎麼不開燈?」
宇文浚沈默不語。
壓下心中的不安,汪梓幽放下咖啡走向宇文浚。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妳不覺得這句話該由我來問妳嗎?」宇文浚陰鬱地說道。
汪梓幽明顯地一愣。
「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或者說在上海周莊發生什麼事?」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宇文浚看著汪梓幽閃爍不定的雙眸,心裏感到一陣失望。
「妳應該知道,我並不關心別人發生什麼事,也並不是想知道妳的每件事而控制妳的生活;我所在乎的是,妳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年,不管妳發生什麼事,我都是從別人的嘴裏聽到。幽幽,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試著和我分享?」
對於宇文浚咄咄逼人的質問,汪梓幽只是悶不吭聲地站在原地。
「為什麼不說話?」說話啊,哪怕是反駁他兩句也好。
「你要我說什麼?」汪梓幽幽幽地看著宇文浚,徐徐地說道。「或者,你想要分手?」
宇文浚真的有股尖叫的衝動。
該死,該死,該死,她竟然又說這句話!
他只想知道她發生什麼事,只是想更融入她的生活!
見鬼的,他受夠了被她拒絕在心門之外的感覺。
雖然這些年,他們表面上相處得很和諧,可是這個女人卻從沒有真正的把她的心門打開;不管發生什麼事,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告訴他!
該死的!見鬼的!他怎麼會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而罪魁禍首非她莫屬。
一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了……
當汪梓幽再也忍受不了令人窒息的沈默時,她冷靜地轉身走出去。
「該死!」看著汪梓幽的背影,宇文浚再次詛咒一聲。
天知道,如果認識他的朋友看到現在這一幕會怎麼想。
優雅的貴公子竟會有失去風度破口說粗話的時候?
而他為那個名為汪梓幽的小女人,做出破戒的事情又何止一件。
看著空蕩蕩的書房,冷靜漸漸地回到宇文浚的腦子。
好吧,他早該在兩年前就認命了,誰教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裏,既然早已決定和她耗上一輩子,大不了慢慢地和她溝通嘛。
可是,該死的!現在的問題是,他怎麼叫那個小女人把「分手」這兩個字收回去?
宇文浚悄悄地回到臥室,站在床邊注視著汪梓幽,一臉交織的淚痕說明她的心裏也不好受。
他目前的心情是一分心疼,三份喜悅,六分擔心。
心疼的是汪梓幽的淚水,開心的是淚水是為而他流,最起碼證明她對他並不是全然無動於衷;擔心的是她會不會真的要和他分手。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然後伸手把汪梓幽擁入懷裏。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汪梓幽轉了個身,讓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宇文浚苦笑一聲。「對不起。」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輕輕一顫,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
「或許妳會覺得我今天發脾氣發得莫名其妙,可是妳知道嗎?那是我長期以來不安的結果,它只不過是在今天爆發。這些年,雖然我們相處得很愉快,可是妳的潛意識依舊把我隔離在外面。妳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去猜測,怕猜不到,怕猜不對,又怕妳會突然和我說要分手……」
汪梓幽緩緩地轉過身,舊的淚痕又蓋上新的淚水。
宇文浚心疼地吻去那些為他所流的淚水。
「不分手,好不好?」他顫抖著聲音。
汪梓幽靜靜地看著他,這讓宇文浚整顆心都吊了起來,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心快從喉嚨裏蹦出來的時候,就聽見汪梓幽用不解的聲音問他: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分手了?」
啥米?所有的表情都定格,宇文浚的腦子開始自動重播當時在書房的情景──
你要我說什麼?或者,你想要分手?
天啊,那個時候幽幽說的明明是疑問句嘛。
天殺的,他怎麼會只記得分手兩個字?宇文浚開始傻笑。
直到汪梓幽再也受不了他像「櫻木花道」式的傻瓜笑臉,才拍了拍他的臉龐。「你笑夠了沒?」
「夠了,夠了。」再不夠的話,不是他的臉部神經抽筋,就是被她給打腫,他的幽幽下手可真重。
許久之後──
「浚。」
「什麼?」
「那天我在沈廳看到孟浩和潔──」
汪梓幽頓住話,不安地咬著小唇,一方面是不習慣對別人吐露心事,另一方面也知道自己現在所說的事絕對稱不上是好事。
宇文浚的心因為汪梓幽的話而感到竊喜,但同時也被自己所聽到的話而深深震撼。
「我擔心他們兩個……也擔心小靜……」雖然她沒有把話說明,但宇文浚瞭解她想表達的意思。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宇文浚深深地吐了口氣,汪梓幽終於肯把心事告訴他。
「或許事情沒有妳想的那麼糟。不如我們先靜觀其變,暫時不要插手這件事,看他們打算怎麼辦?對於孟浩的為人,還有裘潔,妳應該有信心他們會把事情處理好。」
汪梓幽輕輕地應了聲。
其實,有人一起分擔心事的感覺還真不錯,最起碼她現在的心情輕鬆許多。
「浚,謝謝你。」
「不客氣,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謝禮。」他把她拉入懷中。
「不行,明天要上班,我……」
汪梓幽接下來的話盡數落入宇文浚的口中,這種時候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
不久之後,臥室裏傳出女人愉悅的呻吟聲和男人激情的低喘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39:18
第五章
刺耳的電話鈴聲在黑夜裏響起,驚醒剛睡不久的汪梓幽。
「浚,電話。」她推了推仍在沉睡中的枕邊人。
宇文浚不堪其擾的把頭埋入汪梓幽的頸項中,「嗯,不要理它。一定是打錯了啦……」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起來,電話,你大哥打來的。」她看了一眼螢幕上的來電顯示。
拜託,他才剛完成一筆大Case耶,他家老大又有什麼事呀?宇文浚哀怨的從床上坐起身,一手接過汪梓幽手上的話筒,一手不忘把佳人攬入懷裏。
「喂,我說老大,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淩晨兩點耶,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知不知道……」
汪梓幽好笑的看著宇文浚一接通電話就劈哩啪啦的說著一大堆抱怨的話。
她知道他一向有起床氣,如果沒有讓他睡飽的話,他的火氣會比平時多一倍。
但當汪梓幽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沈時,她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
「我馬上就來。」一反剛才的慵懶,宇文浚幾乎是在掛電話的那一秒鐘就從溫暖的床上爬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她注意到他全身緊繃起來。
「旭發生車禍,我要馬上趕到醫院。」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回答,「該死。」
汪梓幽默默地起身,伸手替他扣上襯衫的扣子,然後握住他顫抖的手,「不會有事的。」
他點頭,「妳先睡吧,別等我了。」說完,便匆匆地出門。
宇文浚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家裏再次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而這次是汪梓幽的手機。
「喂?」她立刻接起。
(幽……)
「小靜?」話筒裏傳來喧鬧聲以及宇文涵靜濃濃的哽咽聲。
(幽,我好怕……我好怕……)
「發生什麼事?小靜?」難道是……「妳現在在哪里?」
「我……我在醫院……」
果然……
「妳待在那裏別走,我馬上過來。」希望還來得及。
顧不得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汪梓幽快速的沖下樓,正好趕上剛把車開出車庫的宇文浚。
「妳怎麼也下來?」宇文浚驚訝的看著氣喘吁吁的汪梓幽。
「小靜打電話來,她人也在醫院裏。」趁換氣的空檔,汪梓幽解釋道,「快開車吧!」
宇文浚剛要發動引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頭惡狠狠的看著汪梓幽,「妳這笨女人,妳知道現在只有幾度嗎?竟然穿著睡衣就跑出來,妳想把自己凍死嗎?」
汪梓幽看著宇文浚不由分說的把他的外套脫下,然後把她包得密不透風,還不忘把車裏的暖氣開強。
暖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宇文浚與汪梓幽就趕到醫院的急診室,問了護士,宇文浚立即拉著汪梓幽跑到三樓的手術室。
「情況怎麼樣?」宇文浚問。
宇文律只是沈默的看著還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冷峻的臉上掩藏不住的是深深的擔憂。
汪梓幽默默地走到一臉蒼白卻紅腫著雙眼的宇文涵靜身邊,把她攬入自己溫暖的懷中,感受到她嬌小的身體正不停地發抖。
「沒事的。」宇文涵靜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擦傷,看來出事的時候她應該是和宇文旭在一起。
汪梓幽暖暖的溫度終於讓宇文涵靜蒼白的臉上有一絲血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喃喃自語,「如果不是我任性……」
「噓,別說了。沒事的,妳二哥會沒事的。」汪梓幽安撫著她,不願讓她再去回想車禍發生時的情景。
宇文涵靜哽咽一聲,乾澀的雙眼又流出淚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像是永無止境一樣。
看著護士們進進出出忙碌的樣子,看著她們護士服上的血跡,每個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直到那盞紅色的燈熄滅,直到那扇決定生死的大門打開,宇文律悄悄地燃熄手中的煙,宇文浚緩緩地從椅子上起身,汪梓幽扶著宇文涵靜慢慢地站起來,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走出來。
「病人傷得很重,特別是他的脊椎受到劇烈撞擊,雖然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恐怕……」
「恐怕會怎麼樣?」宇文涵靜呆呆地看著醫生。
「他的下半生可能都得在輪椅上度過。」醫生冷靜地宣佈,彷佛他說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小靜!」汪梓幽驚呼一聲,她幾乎費盡全身的力量才扶住宇文涵靜的身體,不讓暈倒的她摔到地上。
宇文律馬上抱起宇文涵靜,「麻煩你馬上給我一間病房。」
醫生點點頭,叫住一位正好經過的小護士,「給這位小姐安排一間病房。」
一夜未眠的宇文浚,紅著眼說:「難道就沒有希望痊癒嗎?」他不敢想像他那個冷硬的二哥以後靠輪椅生活的樣子,那或許比殺了他還痛苦。
「病人還年輕,如果持續做複健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恢復。你知道的,醫學界裏從不排除奇跡的發生。」醫生平靜地說。
奇跡,如果這種事天天發生的話,那還叫奇跡嗎?宇文浚冷笑一聲,突然一雙溫柔的小手包裹住他握緊的拳頭,不讓他傷害自己。
「別灰心,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該放棄。」
「或許。」醫生看了汪梓幽一眼,善意的建議:「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們可以把病人送到『聖音醫院』,病人複元的機率會高出許多。」
聖音醫院,聖音集團名下的附屬醫院。
它可以說是集全球最先進、最齊全的設備為一身,而掛名院長更是有著「妙手神醫」封號的天才少女韓雨。
「謝謝。」汪梓幽點頭。
「不客氣,病人已經被送到加護病房,過了今天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他就可以送到普通病房。當然,如果你們要讓他轉院也可以,但最好還是等他的病情穩定一點會比較好。」
「該死、該死、該死……」二哥開車向來小心,怎麼可能會發生這麼大的車禍。
「別這樣,醫生不是說如果把你二哥送到聖音醫院就有複元的可能嗎?你去看看你二哥吧,我不放心小靜一個人,我去陪她。」
確定他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汪梓幽才轉身離開,她知道宇文浚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能讓他冷靜下來的環境。
看著窗外逐漸泛白的天空,汪梓幽不禁歎了口氣。
世事難料,命運無常,人生當真如此難測。
整整兩個月,宇文浚都是「爬」著回家。
因為宇文旭不在,公司的案子只能由宇文浚和宇文律兩兄弟一起分攤。
宇文律是什麼情況,汪梓幽不是很清楚;但宇文浚每天累得像哈巴狗她倒是清楚得很,不忍心看他每天回家還要挑燈夜戰,汪梓幽主動幫他分擔工作,這讓宇文浚感動得兩眼「淚汪汪」,嚷著還是親親愛人好。
值得慶倖的是,宇文旭的情況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好。
自從他清醒以後,便轉院到聖音醫院,現在的他已經可以靠拐杖走路。
當然這也並不全靠他的運氣,因為在轉入聖音醫院後他又做過一次手術,並且是由院長韓雨親自操刀。
能讓一個被宣佈不能行走的人在短短一個月內用自己的雙腳站起來,可見韓雨這個「天才少女」不是浪得虛名。
另一方面,宇文旭的努力也是功不可沒。
這也讓汪梓幽真正領教宇文旭的冷硬與堅韌。
剛開始知道自己「可能」不能再行走時,宇文旭表現得十分冷靜,反而是一旁的宇文涵靜激動不已,好幾次都泣不成聲,而宇文旭就開始安慰她,真讓人懷疑到底是誰被醫生宣佈以後不能再走路。
當他接受手術後,開始做複健時,汪梓幽更加佩服他。
每次做複健時,宇文旭都堅持把醫生要求的內容做完,甚至更多。
即使他做得冷汗直冒,即使他不停地跌倒,他都不曾放棄過,一次次靠自己的力量從地上爬起來,他的毅力讓她這個旁觀者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宇文涵靜一直堅持一個人在醫院裏照顧宇文旭,所以汪梓幽也會不定期的往醫院跑,她可不想孟浩回來後看到一個弱不禁風的未婚妻。
趁宇文旭睡午覺的時候,汪梓幽把守在一旁的宇文涵靜拉到醫院頂樓的餐廳。
才三天沒來看她,她竟然讓自己瘦上一圈。
「如果妳這個樣子讓孟浩看見,他不念妳才怪。」汪梓幽為宇文涵靜和自己各點一客套餐。
宇文涵靜始終悶不吭聲。
汪梓幽問:「妳沒有告訴他吧!」
「嗯。」這兩個月孟浩正好去大陸出差,而她為了不影響他的工作,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他這裏發生的事。
「不過,他再過兩個星期就要回來了。」到時候想瞞也瞞不住。
對於她的話,宇文涵靜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沈默地喝著果汁,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盤裏的炒飯。
「壞小孩,妳不知道浪費食物是要遭天譴的嗎?」好好的一盤飯被她弄得慘不忍睹。
「幽,浩昨天向我求婚了。」宇文涵靜突然冒出一句話。
「哦。」
孟浩和小靜已經交往五年,這段期間,孟大帥哥曾向小靜求過七次婚,而以他們到現在還沒開花結果的情況來推算,孟浩當然也已被小靜拒絕過七次,如果再多一次的話,那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宇文涵靜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汪梓幽跌破眼鏡。
「我答應他了。」
「什麼!」
「我答應他昨天的求婚了。」涵靜雲淡風輕地重複,話裏聽不出任何喜悅,反而含著淡淡的惆悵。
等了許久,沒有聽見汪梓幽的反應,宇文涵靜剛要抬頭卻已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際傳來汪梓幽的歎息聲,「逃避能讓妳的心快樂嗎?」
「我……」聽到汪梓幽的話,宇文涵靜直覺的想反駁,但她的喉嚨裏就像有塊石頭般讓她哽咽得說不出任何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顆晶瑩的淚珠。
「幽……」
「別做出讓自己將來會後悔的決定。」
「我知道。」宇文涵靜悶聲地答應。
時間這東西,有時候你會覺得它走得很慢,有時候卻又會覺得它過得很快,端看你的心情。
兩個星期、十四天的時間,彷佛在轉眼間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孟浩從大陸回來後就開始準備他和宇文涵靜的婚禮。
而宇文家更是如火如荼的準備唯一寶貝女兒的婚禮,連商界報紙也不只一次關注這場婚禮。
宇文涵靜還是留在醫院陪伴宇文旭,除非試婚紗之類的事無人可以代替外,她幾乎沒有參與任何籌備工作。奇怪的是,准新郎竟然對這位准新娘的冷漠態度絲毫沒有抱怨,他只是沈默地做著準備工作。
對於這場婚禮,汪梓幽一直保持沈默,直到有一天她在醫院裏碰到裘潔,並且得到一個令她震驚萬分的消息,更在婚禮的前一天接到裘潔的電話──
她終於做出決定。
屋外下著淅瀝小雨,屋內卻是令人窒息的寂靜。
從汪梓幽進門開始,裘潔就一直維持同一個動作──
她倚靠在窗邊,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許久,汪梓幽走到她的身邊,開口打破寂靜。
「為什麼走得這麼急?」
「公司下的任務,不走不行。」裘潔淡淡地回答。
「非要明天走嗎?明天是小靜的婚禮。」
裘潔身體明顯地一僵,「請妳代我向她說聲抱歉。」
聽到她的回答,汪梓幽暗暗地歎口氣,「他知道嗎?」
「誰?」
「孟浩。」終於,她說出那個名字。
「妳怎麼可能……」裘潔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著汪梓幽,眼中充滿無措、震驚與慌張。
「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很多事情不一定要說出口,因為知道事實總是傷人。
汪梓幽把裘潔擁入懷中,清楚地感覺到她微微顫抖著身體,然後她又歎息一聲。「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舒服點。」
裘潔搖搖頭,雙手緊緊地抱著汪梓幽,然後淚水滲透汪梓幽的外套。
「我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愛上一個人並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我真的很愛他啊,很愛,很愛。」
「我知道。」
「可是,我更愛小靜,我不希望她受傷。」
「我知道。」所以當她察覺到孟浩與裘潔之間暗通款曲,也不曾開口說破。
甚至在周莊看到裘潔與孟浩一同遊玩,她也沒有點破。
她一直害怕面對的,就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我不是在逃避。」裘潔啞著聲音。
不是逃避嗎?如果不是逃避,何苦遠走他鄉?汪梓幽想開口質問,但當她對上那雙早已哭紅的眼睛,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孩子怎麼辦?孟浩知道嗎?」是的,還有孩子,前幾天無意間在醫院看到裘潔,當初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已經懷孕,而孩子的父親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妳怎麼會知道我懷孕了?」這件事連她這個當事人也是前兩天才知道。
「妳去醫院的那一天,我也在。」汪梓幽解答她的疑惑。
「我不知道。」裘潔苦澀一笑。
「妳打算怎麼辦?」
「即使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沒有絲毫猶豫,裘潔堅定地說。
「何苦……」
「我們說好的,從明天開始,他就是小靜的丈夫,他會把我忘了,我也會把他忘掉。」她似喃喃自語的保證,不知是說給汪梓幽聽還是在提醒著自己。
「傻瓜……」
為什麼愛情總讓人變得那樣的癡傻,寧願自己受苦受痛,也不願傷害到對方?
這一刻,汪梓幽內心萬分自責,如果當初她在第一時間就告誡孟浩與裘潔,如果她從一開始就讓小靜知道這一切,他們今天是不是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而現在,該把這一切告訴小靜嗎?不告訴她,受傷的是裘潔;告訴她,受傷的是小靜,她們兩個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哪個受傷,都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窗外的雨還是不停地下著,雨水在窗上蜿蜒滑落,倒映出另一張淚流滿面的臉,汪梓幽驚訝的轉過身,背後卻什麼人都沒有。
或許是錯覺,汪梓幽看著半開的門,安慰著自己。
窗臺外種著的熏衣草因為過多的水而低垂,它是不可以有太多水,不然會被淹死。
汪梓幽恍惚的想著。然後,她發現裘潔的視線也停留在熏衣草上。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彷佛就在一瞬間風雲變色。
原本喜氣洋洋的氣氛霎時沉澱下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站在紅毯上的男女主角。
「宇文小姐……」牧師為難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旁若無人地對視著彼此的未婚夫妻。
「為什麼……」沈默許久,男主角孟浩開口問。
宇文涵靜面無表情的開口:「我不愛你,就這麼簡單。」
隨著宇文涵靜的回答,整個教堂內一片譁然,宇文旭更是激動的扶著輪椅站起來。
「對不起。」抱歉的向孟浩點了下頭,宇文涵靜提起白紗,頭也不回的跑出教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宇文慶憤怒的瞪著孟浩,他是真的老了,越來越搞不懂這些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結婚是他們兩人決定的事,現在卻擺大烏龍。
宇文旭陰沈著臉,大吼:「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把小靜追回來!」
孟浩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追出去。
就在他準備跳上停在外面的蓮花跑車時,汪梓幽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阻止他開車門的手。
「妳幹什麼?」孟浩瞪著她。
「你確定現在要追的人是小靜嗎?」
「什麼意思?」
「裘潔要去美國了,中午十一點的飛機,而且……她不會再回來了。」
「潔……」孟浩驚呆住,不僅因為汪梓幽知道他與裘潔之間的事,更因為她告訴他,裘潔要走了。
其實,他與她早已說清楚,當他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剎那,他們就會把這份感情埋藏在彼此心裏;但為什麼知道她不再回來的這一刻,他的心還是感到萬分疼痛,幾乎疼到骨髓?
汪梓幽清楚的感受到他矛盾又心痛的心情。
孟浩茫然的看著宇文涵靜消失的方向,又轉頭看著機場的方向,最後看著汪梓幽。
「還有五十一分三十二秒,如果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汪梓幽對上他陰鬱的雙眼。
孟浩閉上眼睛,煩躁的抓著頭髮,原本被發膠定型的頭髮已被他折磨得淩亂,神情顯得幾分狼狽。
「既然你已經愛上潔,為什麼還要向小靜求婚?」汪梓幽突然開口質問。
「我……我……」孟浩看著汪梓幽,苦笑一聲。「其實這次求婚對我來說是個賭注,如果小靜拒絕,我就會向她提出分手,告訴她一切,但卻沒有想到……」
「你沒有想到小靜會答應。」汪梓幽接著說,「所以你決定放棄潔而娶小靜。」
孟浩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我只是……只是想對小靜負責……」對她負責這五年來的感情。
「對小靜負責,那你就可以傷害裘潔嗎?更何況,你覺得小靜會要這個沒有愛情的婚姻嗎?孟浩,你真的很自私你知道嗎?你竟然同時傷害我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朋友!」汪梓幽怒視著孟浩。
「對不起。」
「這句話你應該對小靜和裘潔說!」汪梓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好了沒,到底要哪個?」天知道,他有什麼權利去選擇別人!汪梓幽不爽到極點。
「梓幽,我以為妳是小靜的好朋友。」孟浩苦笑。
「裘潔也是。」意思是說她對兩個都不偏心。
「我以為妳會揍我一頓。」
汪梓幽撇撇嘴,然後拉了拉穿在身上的緊身小禮服。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現在實在不是個好時間。」意思是說他這頓打是逃不掉的,等事情解決後,他的皮還是要繃緊一點。
「還有四十五分十五秒。」汪梓幽又看了一下手錶。
孟浩深深吸了口氣,彷佛下定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跳上跑車,搖下車窗,對汪梓幽說:「不管來不來得及,我都會追上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39:54
第六章
就在宇文家的人忙碌的收拾殘局時,罪魁禍首之一的宇文涵靜卻一個人孤伶伶的坐在汪梓幽的家門前。
「他走了。」宇文涵靜仰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汪梓幽。
汪梓幽無言的點點頭,也不顧身上幾百萬的小禮服,直接坐到宇文涵靜的身邊,反正禮服的錢不是她出的,更何況宇文涵靜身上的這件婚紗不知比她這件禮服貴上幾百倍,她都沒心疼又怎麼會輪到她。
「幽……」宇文涵靜把頭靠在汪梓幽的肩上,「我想了一整個晚上也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潔竟然和浩在一起……」
果然,昨天她看到的人影不是幻覺,小靜昨晚的確去過裘潔的家,而且百分百的把她們之間的對話全聽到心裏去。
「怪他們嗎?」汪梓幽輕聲地問。
「不怪,真的……我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他們不想傷害妳。」
「浩和我結婚就不傷害我嗎?他不再愛我,卻依然向我求婚,這樣就不傷害我了嗎?潔不告而別就不傷害我嗎?」
「小靜……」
沈默在她們之間漸漸蔓延。
「妳愛孟浩嗎?或者該說,妳愛過孟浩嗎?」汪梓幽徐徐地開口。
「我……」宇文涵靜想開口說自己愛過,但當她看著汪梓幽的眼睛時,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有些話說了,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旁人。又何苦多此一舉去辯解。
或許她與孟浩之間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我記得孟浩當初追妳的時候是經過我和裘潔的考核才通過的,但是我們卻忽略最重要的一點,妳愛他嗎?從一開始,你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平衡,一直以來,總是他努力的付出,妳不反對的接受……孟浩和我一樣是孤兒,他渴望家的感覺我能體會,所以他一直向妳求婚,但妳呢……他會和潔在一起的原因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拋下她而選擇妳,我也不清楚,但妳明明不愛他,卻接受他的求婚,這是為什麼?」
「我……」
「妳到底在逃避什麼?」
「沒有!」宇文涵靜回答得又快有急,卻更顯得心虛。
「是因為宇文旭嗎?」
「不,不是!」宇文涵靜的聲調突然上揚好幾度,但當她對上汪梓幽那幽深的雙眸時,所有的反駁只能轉成無助的嗚咽聲。「我……不是……沒有……」
「好了,別想太多,今天妳也折騰了一天,先休息一下。」汪梓幽安慰的拍拍宇文涵靜的肩,拉起她走向她家。
雖然她和宇文浚同居後就不怎麼回這個家,但考慮到宇文涵靜和裘潔常不時的突擊留宿,所以每個星期她都會回家打掃,不然的話,她和宇文浚的關係不被拆穿才怪。
(幽幽,找到小靜了嗎?)
「嗯。」汪梓幽瞥了一眼浴室的門,裏面隱約傳出水流聲,「她在我家,正在洗澡。」
(那就好。)
「婚禮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取消了。不過幸好當初大哥就不許媒體進入會場,不然事情真要鬧大了。唉,真沒想到事情到最後竟然變成這樣。)
「先別管這麼多,這兩天小靜應該會住在我這裏,我就不回去了。」
宇文浚不滿的哇哇大叫。(不會吧,幽幽,別這麼殘忍,妳知道我身邊沒有妳一定會失眠,妳不會希望我這個英俊瀟灑的宇文三少天天頂著熊貓眼上班吧。)開什麼玩笑!他的一世英名不就全完了。
「少來,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汪梓幽失笑地說,「如果我不住在自己家裏,小靜一定會起疑心,到時候我們的關係再怎麼瞞都瞞不住。」
(那就別瞞呀!)宇文浚快速的接話。
汪梓幽一聽,心不禁一沉,「你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嗎?」
兩年了,還是不行嗎?
宇文浚自然聽出汪梓幽話中的不悅,向來嬉笑的俊臉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想不到他這個遊戲人間的浪子也有栽跟頭的一天,而且這一栽還栽了兩年。
唉,這或許就是上天給他的處罰,處罰他當初傷了太多女人的心,所以才派汪梓幽來懲罰他,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小靜要出來了。」她聽到浴室開門的聲音。
(那我掛了,記得早點睡。)
「嗯。」
「誰的電話?」宇文涵靜一開門就看見汪梓幽關掉手機。
「妳小哥。」
「小哥,他沒有說什麼吧。」直到這一刻,宇文涵靜才想到被自己一弄,早上的婚禮一定鬧了不小的笑話,不知道宇文家會怎麼樣?
「婚禮的事,妳大哥他們都已經處理好,別想太多。」汪梓幽一眼就看出她心中的擔憂。
宇文涵靜不安的拉著耳際的一綹發絲,默不出聲。
「櫥櫃裏有妳自己的睡衣。」自學生時代,裘潔和宇文涵靜便經常在汪梓幽家過夜,所以客房裏都有她們自己的衣服。
「把牛奶喝了。」
宇文涵靜乖乖地接過汪梓幽手中的杯子。
「幽……」
當汪梓幽正要走出房門時,宇文涵靜突然出聲叫住她。
「我……我其實是宇文家的私生女。」
什麼!汪梓幽驚訝地轉身看著宇文涵靜。
「我爹地和大媽是因為商業利益而結婚的。那時候爹地家的生意因為爺爺的決策錯誤而面臨倒閉危機,而大媽從前就很喜歡爹地,所以她就提出和爹地結婚來幫助爺爺公司的條件。」
汪梓幽悄悄地走到宇文涵靜身邊。
「爹地雖然不喜歡大媽,但為了爺爺還是答應這件婚事。他們結婚後一直過著相敬如賓的生活,因為爹地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所以冷落他的妻子,這樣的情況即使是大哥出生也沒有改變。而就在那時候,爹地在一次很偶然的機會碰到我媽咪。他們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深深愛上彼此。媽咪不顧家人的勸阻執意要和爹地在一起,而爹地也向大媽提出離婚的要求,他甚至對大媽說,只要她肯離婚,他可以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大媽。我爹地愛慘我媽咪,是不是?」
宇文涵靜側過頭,淚眼汪汪的看著汪梓幽。
汪梓幽坐到床邊,握著她顫抖的手。
「大媽自然不肯離婚,於是他們三個人就一直拖著,一直拖到我小哥出生,一直拖到我出世,一直拖到……拖到我媽咪出車禍……他們才結束三個人的糾纏。」
看著宇文涵靜蒼白的小臉,汪梓幽臉上是掩藏不住的心疼和不舍。
自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像個小妹妹一樣,臉上永遠是天真純潔的笑容,有時候甚至有些傻傻的;但是她的身上總會有一股氣息,讓人忍不住對她付出憐愛與關心。
可是誰又想得到在這張無邪的笑臉後竟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身世。
「在我四歲的時候,爹地把我帶回家,因為他希望給我一個正常的家庭。因為爹地在媽咪死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生意上,所以他都不知道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出對我萬般關愛的大媽,總會在他不在的時候,辱?我,鞭撻我。」
「妳爹地都不知道嗎?妳沒有告訴他嗎?」汪梓幽輕聲問,彷佛聲音大一點就會嚇到她一樣。
「沒有用的。妳知道大媽是怎麼打我嗎?不,不該說是打,因為如果她動手打我的話一定會留下證據。她只會用針戳我,針很細,刺在身上讓我哭著叫疼,可是卻又不會留下一點痕跡。我曾經告訴爹地,可是爹地不相信我,因為大媽在外人面前對我比對三個哥哥還要好。」
老天,這世界上竟然還能找到這樣殘忍的人,那時候的小靜才幾歲?四歲?五歲?用針刺人,那好像是古代宮廷裏妃子處罰下人的手段吧。
「那時候唯一幫助我的人只有二哥,雖然三個哥哥都很疼我,可是大哥已經寄宿在學校,小哥總是在外面玩耍,只有二哥發現大媽對我做的事情。」她頓了頓,「他幫我反抗,但沒有想到的是大媽連他也一起打,她打二哥打得光明正大,因為她總能找到二哥不乖的理由。而母親教訓自己的兒子那就更用不著旁人多嘴了,可是天知道三個哥哥裏,二哥其實是最聽話的一個,他甚至連叛逆期都沒有。但大媽就是不喜歡二哥,甚至有時候她盯著二哥的眼神會帶著恨意……或許是因為二哥一直幫我,所以她才這麼討厭二哥,我不知道……」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母親!汪梓幽聽得心好痛。
「等我們漸漸長大,二哥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扳倒大媽的時候,大媽就不敢再肆無忌憚的打他,也因為有他的保護,大媽再也沒有辦法傷害我,最多趁沒人的時候譏諷我幾句。」
「因為妳二哥一直最保護妳,所以妳才最依賴他,你們兩個感情也最好?」
「或許是吧,大哥去英國留學,小哥去念哈佛,原本二哥也該去英國讀書,但因為他不放心我所以就放棄出國的機會。在我遇到妳和裘潔之前,我的世界一直都只有二哥一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發覺自己對二哥過分的依賴,我開始覺得害怕……正好你們鼓勵我和孟浩在一起,我為了逃避……就答應和他交往。可是,漸漸地我發現孟浩竟然有幾分像我二哥,我不是指外貌,而是那種感覺,所以我……對不起……對不起……」說到最後,宇文涵靜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音。
沒有不屑,沒有異樣的眼光,汪梓幽給她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別哭。」她輕拍著她的背脊。
「幽,謝謝妳。」她說得很小聲。
汪梓幽沒有回應,她持續著先前的動作。
直到感覺到宇文涵靜哭累並沉沉地睡去,她才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回床上。
汪梓幽為她蓋好被子,然後站在床邊注視著她。
即使在夢中,她還是緊皺雙眉,這一次她是真的被自己困住吧。
這份禁忌的愛,只怕磨人匪淺,除非……有奇跡發生。
奇跡……會發生嗎?
少了熟悉的溫度,這晚汪梓幽輾轉難眠,好不容易在數到第三千八百五十四隻羊時她進入夢鄉,卻又因為一道灼熱的視線讓她再次睜開雙眼,然後汪梓幽驚訝的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眼前的人。
「你怎麼會來這裏?」她記得自己在睡覺前有把所有的門窗都鎖好。
「沒有妳,我睡不著。」宇文浚粉無辜的看著她。無視佳人的怒視,他自動自發的脫下身上的衣服,直到只剩一件內褲才咻的一聲鑽到溫暖的被窩裏,滿足地籲了口氣。
汪梓幽瞪著已經躺在床上的宇文浚,考慮著自己要不要一腳把他踹下床。
「你知不知道小靜就在隔壁?」她抿著嘴發問。
「知道呀,妳有告訴我。」
「那你還敢來這裏!」
他瘋了嗎?萬一小靜半夜起來看到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還巴不得小妹知道呢。
不過這話他也只敢在心中想,如果真說出口,就怕他家幽幽會直接跟他一刀兩斷,那他就真的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親親,我已經很久沒有睡好覺了。妳看,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汪梓幽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宇文浚孩子氣的指著他那雙桃花眼。
他有黑眼圈才怪。
汪梓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終究沒有狠下心把他踢出家門;雖然宇文浚並沒有他自己說的什麼黑眼圈,但他眉宇間的疲憊卻不是假的。
「都二十六歲的人,還像個小孩子。」
聽出汪梓幽話中的軟化,宇文浚馬上伸手把佳人攬到懷裏,又是陪笑又是撒嬌,「還是親親最好了。」
「嗯哼!」她輕哼著,不過身體卻自動找到那個熟悉的位置,「巧言令色。」不愧是商場上出名的花花公子。
汪梓幽舒服的打了個呵欠,在閉上眼睛前不忘叮囑,喔,應該說是威脅比較正確,「明天一早就給我離開,不許讓小靜看到!不然你就等著被我扒皮吧。」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一向準時起床的宇文浚這一睡竟然睡到隔日十點。
不過雖然他起床晚了,但汪梓幽卻沒有扒他的皮,這並不是她心軟,而是沒有那個必要。
因為宇文涵靜在他們熟睡時就已經悄悄離開了,並留下一張紙條說要去日本散散心。
「她一個人去日本不會有事吧。」從小到大,小靜還不曾單獨出過遠門,更何況她這次去的地方還是另一個國家。
宇文浚把玩著手中的紙片,向來玩世不恭的俊臉此刻卻是若有所思,「妳覺得旭會放心她一個人在日本嗎?」他意味深長的說。
「啊!」汪梓幽驚訝的半張紅唇,他是什麼意思,是她會錯意,還是……「你早就知道小靜和你二哥的事情!」
「我知道什麼了?」他笑嘻嘻反問。
「少給我裝糊塗,我就不相信你會對小靜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認識他又不是第一天,他的瀟灑與玩世不恭只是在掩藏他的精明。只是在她面前,他還多了很白癡無賴的一面。
宇文浚勾起一抹笑,「還是親親瞭解我。」他把佳人抓進自己懷裏,享受軟玉溫香。
「從小到大,旭向來就疼愛小靜,疼到沒有天理的地步。」
「然後……」
「他看小靜的眼神並非是一個兄長看待妹妹的眼神。」同樣的眼神,他也看到過,如果汪梓幽有心探究,她就會發現他看她的眼神與旭看小靜的眼神同出一轍。
這下汪梓幽更加好奇,「他們是親兄妹耶,你怎麼……」宇文旭跟小靜相戀是兄妹亂倫,作為宇文家的一份子怎會無動於衷?
宇文浚沈默,「或許……」魅人的鳳眼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或許什麼?」
「或許,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什麼!」汪梓幽像是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宇文旭是你二哥吧,你們有血緣關係吧。」
宇文浚點頭。
「小靜是你妹妹吧,雖然不是同個母親,但也有一半血緣關係吧。」
宇文浚又點頭。
汪梓幽丟給他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那你還說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我爸爸是A型血,我媽也是A型血,妳說旭該是什麼血型?」
「當然也是A型。」汪梓幽不假思索的回答。
「但是,這次旭出車禍,醫院裏用的卻是AB型的血。」
這……這怎麼可能,除非……汪梓幽錯愕的看著宇文浚,「除非……」
「除非我媽在外面偷人。」宇文浚平靜地說出汪梓幽心中的想法。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雖然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但他也不該說得這麼直接,畢竟她是他的親生母親,更何況現在還無憑無據的。
「事實就是如此,我該怎麼說?」宇文浚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你又沒有證據。」
「你以為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當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就已經做過DNA鑒定,我和大哥確實是同父同母,但旭卻與我們只有一半的血緣。」他低吼出聲,話裏是掩藏不住的難堪。
「浚……」知道這樣的真相,他一定傷得不輕吧。
「妳會看不起我嗎?」他問得猶豫,他的家正印證汪梓幽曾輕說過的那句話,豪門家庭的背後隱藏的是更多的黑暗與骯髒。呵,怪不得她看不起有錢人,有時候連他這個有錢人的一份子也看不起自己。
沒由來的,汪梓幽的心一緊。
她微微脫離宇文浚的懷抱,食指輕彈了下他的額頭,「少裝可憐,你又不是你媽。」她的聲音很輕快,但話語裏的愛憐卻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宇文浚沒有出聲。
汪梓幽淡笑,「其實,換一個角度來說這也不完全是個壞消息,是吧。最起碼小靜和宇文旭可以在一起。」但這樣做的代價卻不小。
她突然想到小靜曾說過從小到大,宇文夫人就一直在憎惡宇文旭的存在,或許就是因為他的存在就是她污點的證據吧。
「妳說得對。」宇文浚終於露出笑意。
「浚……我餓了。」從昨天早上開始她就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所以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
「我也餓了。」宇文浚咕噥一聲。不過此餓非彼餓。
「我現在去做早餐。」
「嗯。」
「浚……」
「嗯?」他模模糊糊的回應。
「你的手在幹什麼?」她敏感的知道自己的內衣扣子已經被解開。
「吃早餐。」宇文浚邪氣的一笑。然後吻上她的眉睫、明眸、鼻尖、唇瓣,接著來到她最敏感的耳垂,輕輕地誘哄著、啃咬著,還真像是在品嘗一道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我們才……才剛起床。」他,他也恢復得太快了吧,現在的他可一點都看不出剛才的陰霾。
汪梓幽喘著輕氣,雙手自動攀上宇文浚的肩,讓他更貼進自己。
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衣裳全然褪盡;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來到大床上,宇文浚俯視著身下已意亂情迷的佳人,深深地把自己埋在她體內。
「嗯……」汪梓幽透過蒙矓的雙眼看著激情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到自己身上。
宇文浚倒吸口氣,深邃的眼眸充滿情欲,粗重的喘息混合著銷魂的呻吟聲不斷響起。
喘息稍定,宇文浚翻下江梓幽的身體,讓她躺在自己懷裏,大手仍留戀地遊移在她赤裸的香肩上。
原本瞇著眼休息的汪梓幽,感覺到宇文浚越來越不規矩的手,馬上拍開他的祿山之爪,顧不了疲累不堪的身子,翻身坐起,迅速扯住薄被將自己密密包住。
「親親……」宇文浚懊惱的抗議。
「少來,我都快餓死了,你還要虐待我。」她沒好氣地拒絕。
怕佳人真的要餓壞了,雖然是不情不願,但宇文浚還是下了床,快速的把扔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然後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就傳出水流聲。
沒多久,他走出來,用被單包裹住汪梓幽赤裸的嬌軀,抱她走入浴室。
「妳先泡一下澡,我出去買飯。」
「嗯。」
「看,咱們的宇文三少又上報紙了!」
「咦?真的,在哪里?快讓大家看看。」一時間,企劃部的所有女人,甚至已婚的女人都圍成一團,爭先恐後的看著報紙上被刻意放大的照片。
「宇文三少,不愧是宇文三少,怎麼看都是那麼迷人。」一名年輕女職員看著宇文浚的照片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
「是呀,是呀。」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好久沒有看見宇文三少上娛樂版了。」真令人懷念呀!記得宇文三少剛進入宇文集團的時候可是天天鬧花邊新聞的,從剛出道的小明星到各大企業的女強人,他幾乎是大小通吃。但最近兩年裏關於他的緋聞卻是越來越少,害得眾多關心他的姐妹們每天都要睜大眼睛把所有的娛樂版塊翻個徹底,才死心的發現宇文三少有從良的趨向。
「咦,你們有沒有發覺這個站在宇文三少身邊的女人很眼熟啊?」雖然報紙上的那個女人只露出半邊的臉,而且另外半邊也被宇文浚擋住大部分,但雅芳卻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過這個女人。
「有嗎?是不是哪個明星?」經雅芳一提,原本集中在宇文浚照片上的視線也開始集中到他身邊的女人身上。心中忍不住歎息,為什麼那個人不是我!
「很難看出來,那個女人的身影實在太模糊了。」只知道那個女人的身材不錯,留著短髮。
雅芳不經意的抬頭,視線剛好掃到一道熟悉的人影,那個女人有著瘦高的身材以及平貼整齊的短髮,此刻的她正好側對著她們這幫人。
雅芳半瞇起眼,舉起手遮住自己一半的視線,然後……
「汪梓幽!」她大聲一叫,嚇得那些娘子軍全體轉移視線瞪著她,可她嘴裏叫的那個人卻還是穩如泰山,只是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微微側頭,看向雅芳。
「有事?」
「呃……」看著汪梓幽冷漠的臉龐,雅芳猶豫著自己該如何開口詢問,總不能直接就問她:喂,你是不是就是那個跟宇文三少一起上報的女人?她會得到肯定答案才怪。更何況她自己又無憑無據的,只是剛才她看到汪梓幽的時候,真的覺得報紙上的女人跟她很像……或許就是一種直覺吧。
就在雅芳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較機伶的女同事似乎看出點眉目。
她看看一臉事不關己的汪梓幽,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報紙。
「不……不會吧……」汪梓幽可是他們企劃部出名的冰山美人耶,她怎麼可能會跟宇文三少在一起?
這是什麼怪表情?汪梓幽輕皺了下眉。
「梓幽,妳認識宇文三少嗎?」
浚?汪梓幽警戒的看著眼前一群一臉好奇的女人。「他是我上司的上司。」
「對喔。」問這句話的人一愣,然後傻傻地笑了笑。笨,有誰會不認識自家公司的老闆。
「我是說……嗯,妳跟宇文三少熟嗎?」某人小心翼翼地問。
「不熟。」汪梓幽回答得斬釘截鐵。心中卻是暗暗吐舌頭,不熟才怪。她只差沒有把宇文浚身上有幾根毛數清楚。
「應該不會是她吧。」
「大概是雅芳太多心了。」
「是呀,是呀。」
一群人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梓幽,妳覺得這個人眼熟嗎?」雅芳不死心的把報紙攤在汪梓幽面前,眼睛更是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汪梓幽,開玩笑,她雅芳可是出名的認人專家,就是芝麻綠豆點大的照片她都能把人認出來,何況她的直覺很少出錯的。
汪梓幽看著那張模糊的照片,那個男人不用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宇文浚,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那副耳環很眼熟,她家的化妝臺上正巧就有一副一模一樣的,那件衣服也很眼熟,好像就是上個星期她剛買的那一件……那個場景更熟,如果她沒有得失憶症的話,那個地方她昨天才去過。
該死,她現在可以肯定那個女人就是她自己。汪梓幽心中又是詛咒又是氣憤。
昨天是她孤兒院的朋友可人和可宜姐妹的婚禮。
原本想這種場面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和宇文浚,所以他們兩個也就沒有刻意裝成陌生人,卻沒有想到那些記者的眼睛會這麼靈。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滿,汪梓幽還是很鎮定的看著報紙,然後緩緩地搖頭,「不認識。」
「是嗎?」雅芳的臉上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難道她的直覺也有出錯的一天?
唉,又少了條八卦新聞。
不再理會那些三姑六婆,汪梓幽自顧自的低頭整理桌上的檔。
汪梓幽所屬的廣告企劃部雖然是宇文集團下的一個部門,但它卻更像是一個袖珍型的小公司。因為它有獨立的管理部門,可以說是自行運作,它不光是負責宇文集團旗下產品的推廣活動,也接受其他廣告公司的Case。
而宇文集團一年一度都會舉行一個廣告創意比賽,這個比賽的目的是想挑選出有潛力的人才來進行重點培養。
當參賽作品進入決賽後,作品的創作者就有機會被派至法國留學,學成歸來後當然也會被重用,三級跳進入宇文集團的管理部門。
這對於毫無背景可言、卻有實力的人來說,無疑是魚躍龍門的大好機會,所以凡是有點能力的人都會卯足勁設計作品。
公司也很聰明,每年都是以公司最近所接手的案子為題。這樣一來,既可以選拔人才,又可以快速又有效率的解決案子,一舉兩得,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而今年的比賽題目十分特別,因為一向只接商業廣告的宇文企劃部,這次受聖音集團之邀而接拍一個公益短片,內容是關於少年吸毒問題。
進入宇文集團三年,汪梓幽從來沒有參加過這個比賽,雖然企劃部經理很看重她的能力,前兩次都有勸她參加比賽,並且暗示她很有可能「加官晉爵」,但她並沒有留學或是晉升的欲望,所以都婉言謝絕。
但這次她卻主動提出參加比賽,因為這次的主題很對她的胃口,而且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自我挑戰機會。
整個企劃案她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來設計,當中還加入不少宇文浚的建議,因為他本身就是學設計的,他的意見無疑給她很多靈感及啟發。
「梓幽,梓幽……」
「啊?什麼事?」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讓汪梓幽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有人送花給妳。」雅芳曖昧的指了指站在她身邊的送花小妹。
「送花給我?」有人送花給她?誰會這麼無聊?
「妳是汪梓幽小姐嗎?」
汪梓幽點點頭。
「這是妳的花,請妳簽收一下。」送花小妹把一大束香水百合遞給她。
汪梓幽輕蹙著眉接過花,快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咦,梓幽,有張卡片喔,嘿,嘿,該不會是我們剛才說的三少送的吧……」站在一旁的雅芳神速地抽出插在花束中的卡片,不是她沒有禮貌啦。「呃……王瑞傑……」
不是宇文三少?不過王瑞傑這個名字她好像也挺熟的,藏在雅芳腦子裏的名人錄開始快速的搜索,不到五秒鐘,她就有了答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40:23
第七章
「王瑞傑?是不是糖果大王王鑫的獨子?他……」媽呀,剛開始要說到勁頭上的雅芳,在看到汪梓幽的臉時著實嚇了一跳。共事三年,除了一張不帶笑容的臉,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汪梓幽如此陰霾的一面。
王瑞傑……這個快消失三年的名字竟然又出現在她面前,他是什麼意思,或者是有人在惡意開玩笑?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辦公室裏安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支響個不停的電話上,連送花小妹都好奇的盯著汪梓幽看,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對於這些怪異現象汪梓幽置若罔聞,她只是死盯著那支電話,彷佛只要一接,就會有怪物從那裏面跳出來一樣。
等了許久,見汪梓幽仍然沒有接電話的打算,雅芳決定由她自己當電話聲終結者。
「喂,你好,這裏是宇文集團廣告企劃部。」
(請問,汪梓幽小姐在嗎?)對方明顯的猶豫半秒,才有禮的開口問。
「你找汪梓幽呀?等等。」她伸手把話筒遞向僵在一邊的汪梓幽,「找妳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一致的轉移,這次的目標當然是汪大小姐。
沒有退路,汪梓幽接過話筒。
「我是汪梓幽。」
(梓幽,是我。)
果然,汪梓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是誰?」
對方沈默。
「如果你是要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抱歉,本小姐沒有這個美國時間。」
(花收到了嗎?)
「你是說那束已經葬送在垃圾桶裏的花。」說話的同時,汪梓幽狠狠地把手中的那束香水百合丟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引來眾人的驚呼聲。那束花少說也要好幾千塊呢!
話筒裏傳來一聲歎息。
(梓幽,我知道妳還在生我的氣。)
誰有空生他的氣,還一生就生三年。
但她不否認在扔花的一剎那她有種報復的快感。
(出來見個面好嗎?我……)
「沒空。」她想都不想就打斷他的話。
(別這樣,等妳下班我去接妳,就這麼說定了。)這次王瑞傑學聰明了,不給汪梓幽拒絕的時間,一說完話他就馬上把電話掛了。(嘟……)
汪梓幽瞪著話筒,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把電話給掛了。
就這麼說定了?笑話,誰跟他說定了?
「妳幹嘛?」雅芳不解的看著汪梓幽快速的整理好桌子,拿起皮包就往門口走。
「幫我請半天假,就說我下午有事。」
直到汪梓幽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眾人之中才有人稍稍反應過來。
「不……不會吧,從不遲到早退的汪梓幽竟然請假……」
「想不到冰山美人竟然認識王瑞傑……」
「王少東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怎麼可能還來追汪梓幽……」
「特大新聞……特大新聞……」
一時間,整個廣告企劃部再次炸開鍋,熱鬧的程度不亞與早晨五點的菜市場。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當中,有個人的視線自始至終都盯著那串被汪梓幽遺留在桌上的鑰匙。
老實說,沒到下班的時候下班,對汪梓幽來說還真有些不習慣。她不是個工作狂,不是她的工作她向來沒有興趣插手,但她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工作推給別人。總之,她就是那種乖乖上班,準時下班的人。
站在辦公大樓門口,汪梓幽皺著眉想著接下來的半天自己該幹什麼。
難得空閒,她卻不知道自己能上哪里去。
裘潔跟孟浩還在美國「談判」結婚的時間。
那天,孟浩雖然在機場逮到裘潔,但佳人執意去美國,而他也就只能捨命陪佳人一起飛,然後在數月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做了近四個月的爸爸。
氣得他當場把准媽媽抓到教堂,奈何到最後還是把人給弄丟,到最後雙方「談判」,裘潔堅持要等到宇文涵靜結婚時她們同一天結婚,孟浩執意要當足十個……不是,是六個月的合法爸爸。雖然裘潔不是商場老將,但這次是鐵了心,卯足火力與孟浩拼。
談判的結果她還不得而知,因為這還是現在進行式。不過她並不擔心,裘潔電話裏甜美的聲音足以說明她現在過得很幸福。
而離開臺灣開始流浪的宇文涵靜,昨天聽宇文浚說好像已經到了法國巴黎,下一站可能是埃及,不過他懷疑她能不能抵達那個歷史久遠的國家,畢竟三天前宇文旭已經開始他的追妻計畫了。
看到兩個好友都得到幸福,她由衷的高興,只是她們三個死黨現在各據一方,想見個面都難,不免讓人感到有些感傷。
目前眼前最現實的問題就是,接下來的六個小時她該怎麼度過。
汪梓幽翻出皮包裏的手機,開始尋找能夠陪她打發時間的人。
「梓幽。」
一聽到身後的聲音,她一慌,險些把手機摔到地上。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梓幽。」
好吧,人家都已經追到眼前,不打個招呼好像說不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說下班後才會來嗎?
王瑞傑有些無措的站在汪梓幽面前,看著她。
「我怕錯過妳下班的時間,所以提早到。」他乾笑兩聲。
呵,他還來得真夠早。
「既然妳已經出來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吃飯,好不好?」王瑞傑開口要求。
「我不餓。」
「那麼,前面有家咖啡館,我們去喝杯咖啡吧,耽誤不了妳多少時間的。」他退而求其次的說。
「如果我說,我連咖啡都不想喝呢?」事實上,她想說的是:你能不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拜託,梓幽,不要這樣對我。」王瑞傑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她的手臂。
「放手。」她沒有移動,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在汪梓幽冷漠的注視下,王瑞傑終於鬆開手。「就一杯咖啡的時間,就當我們是老朋友聚聚,好不好?」
看著他幾近狼狽的神情,汪梓幽的心不禁有些軟化。
認識這個男人三年,他向來是那種沒有脾氣的人,不會為任何事而堅持,即使是自己的婚姻也是乖順的聽從父母的安排,而這一次他卻如此執意。
汪梓幽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三年前他也能像今天這樣執著的話,他們今日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一杯咖啡,就一杯咖啡吧。
「走吧。」她轉身離開。
王瑞傑為汪梓幽的反應一愣,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移動。
「你不是要請我喝咖啡?」汪梓幽側頭看著他。
「喔,是,是。」終於瞭解到汪梓幽剛才的意思,王瑞傑喜出望外的連連點頭,快步走向她的身邊,伸手就想拉汪梓幽的手。
汪梓幽手一縮,淡淡的開口:「只是一杯咖啡。」
悠揚的音樂,淡淡的咖啡香,才踏入這個名為「人間夢境」的咖啡廳,汪梓幽就立刻愛上這裏。
想不到他們辦公大樓附近竟然有這麼個「人間夢境」,她竟然錯過這麼久,真是可惜。
下次一定要把和小靜、裘潔約會的地點定在這裏,相信她們也會喜歡這裏。
「卡布奇諾,巧克力慕司,謝謝。」她點了兩樣自己最愛的甜點。
「先生,你要什麼?」服務小妹親切地問坐在汪梓幽對面的王瑞傑。
「一杯黑咖啡。」
黑咖啡?汪梓幽因為王瑞傑的回答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印象中,他雖對飲料沒有特別的要求,但那絕對不包括黑咖啡,他以前總是說黑咖啡太苦也太澀,既不好喝又不能解渴,所以她與他出去玩時,即使是在咖啡吧,他也會拒絕喝咖啡。
或許是看出汪梓幽的疑惑,王瑞傑意味深長的說:「人是會變的。」
人本來就是善變的,能讓一個活了二十幾年沒主見的人在一夕之間學會堅持,本來就不是容易的事。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昨天我也參加了袁家姐妹的婚禮。」
汪梓幽一聽,馬上翻了個白眼。
老天,又是那場婚禮惹的禍。
「這兩年,妳過得好嗎?」王瑞傑深吸了口氣才開口。
「很好。」這個答案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汪梓幽也不禁一愣。
她過得好嗎?這兩年來她幾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與王瑞傑分手沒多久,她就因為那場酒後意外而和宇文浚在一起,剛開始的時候,她只是害怕寂寞,希望有人陪伴。
但不可否認地,宇文浚確實是個不錯的情人,他總是能在她感到孤單寂寞時出現,帶給她數不清的意外與驚喜,只是即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和他半同居關係能持續多久。
當初他們在決定交往時就約定彼此的關係不公開,因為她知道如果小靜知道他們在一起,一定會激烈反對;如果分手的話,小靜更有可能逼宇文浚對她負責,或許宇文浚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會對她的要求沒有任何異議。
她曾經因為害怕對宇文浚的那份依賴而選擇分手,卻也是那份眷戀讓她再次與他在一起。
她心中清楚的明白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卻一次次的自我催眠讓她享受著宇文浚對她的溫柔。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竟然變得如此親密?
他不再留戀外面的花叢,不管多晚,他都會回家睡覺。
他的身上不再有各式各樣的香水與唇印,他甚至不時的暗示希望公開他們的關係……
老天,現在想來,這兩年來宇文浚的改變是那麼的明顯,怪不得辦公室裏的那些女人說他有從良的趨向,可她卻從未留意過他的改變,因為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對她來說,現在的宇文浚就像是空氣那麼自然,可是一旦她離開這個空氣……
汪梓幽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從來沒有深思過宇文浚對她的意義,或許是不敢深思,卻沒有注意到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早已變得那麼重要。
那麼,宇文浚呢?他的這些改變又意味著什麼?
是單純的玩累了,所以想暫時休息,還是……
王瑞傑神色複雜的看著陷入沉思的汪梓幽,他的心是複雜的,既希望自己所愛的她能夠幸福快樂,又不希望汪梓幽真的如她說的那麼好。如果她真過得很好,那就表示即使沒有他,她也很快樂,也就是說她已經不愛他了……
王瑞傑猛然一震,心中的話就這麼說出來:「梓幽,嫁給我。」
什……什麼?原本還在獨自神遊太虛的汪梓幽,在聽到這句話時猛然回神。
「你瘋了!」
「不,梓幽,我沒有瘋……不,或許我真的快瘋了,那種沒有妳的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這兩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妳。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也給妳自己一次機會,我愛妳啊……」他說得又快又急,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一隻手更是越過半個桌面牢牢的握住汪梓幽的纖手。
相對于王瑞傑的激動,汪梓幽反而冷靜許多。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身體放鬆的靠著椅背,一雙美目射出的卻是諷刺的光芒。
「容我提醒你,王先生,你顯然忘了自己是個已婚人士。」
「只要再過兩個月,我就可以跟佩珊離婚,到時候……」
離婚?汪梓幽冷笑一下,如果他對她真的有心,當初又何必與她分手,轉而與他人結婚?哈,她差一點忘了那個重要的理由。
「你母親呢?她會同意你離婚?她會同意你和我這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孤女結婚?」汪梓幽揚起一抹嘲笑,「而且還是只不會生蛋的母雞!」她永遠忘不了當初那位「高貴」的王老太太在說這句話時的不屑神情。
「我母親現在不會再反對的,真的。我已經有兩個孩子,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潑向他,正陶醉在自己設想的美好未來的王瑞傑一個閃躲不及,他呆若木雞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一臉怒意的汪梓幽,終於發覺她的不對勁,半張的嘴因為錯愕而發不出聲音,好久以後才怯怯地叫了一聲:「梓幽……」
「混蛋!」丟下這句話,不等王瑞傑有反應,汪梓幽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像妳這種小孤女,也想進我們王家的門?
呵,看不出妳這個小狐狸精還真有點本事,把我那個笨兒子迷得團團轉,不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妳就休想讓他娶妳。
哎喲,看看,沒有想到妳還是只連蛋都不會生的母雞。
對不起,我媽不同意我們的婚事,而且她已經為我安排結婚的物件,對不起。
我們分手吧!
什麼!不是說孩子是在他們結婚前就有的嗎?王瑞傑不就是奉子成婚……
說不定人家傳什麼王瑞傑先前有喜歡的女孩是假的,又或者一開始他就打算腳踏兩條船。
什麼腳踏兩條船,我聽說那個女孩是個孤兒,沒權沒勢沒背景,那種人原本就是讓那些公子哥兒玩玩的,哪有可能是認真的,既然從一開始就是玩的,又怎麼能說是腳踏兩條船呢!
汪梓幽隨著人群緩緩地走在大街上,無意識地隨波逐流。
她或許並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乎,不然她不會還記得那些話,不會記得當初他要求分手的表情,有些無奈,有些頹廢。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她和王瑞傑從一開始交往就是個錯誤。他們的背景相差懸殊,性格更是迥異,她處處想爭風出頭,他卻是個毫無主見的人。能維持三年,甚至決定走上紅地毯,靠的是那份愛戀。只是這份愛終究抵擋不過現實的殘酷,他在最後關頭放棄這份愛。
她氣他的或許就是他的輕言放棄,甚至連反駁他母親一句都沒有。很奇怪,他很愛她,卻又是如此的輕易放棄,在他們分手的第二個月,他就與他母親為他安排的千金小姐結婚。更甚者早在他提出分手前,他就已經弄大別人的肚子,背叛他們的感情。
她曾經愛過他,真心愛過。但歲月是無情的,在他另組家庭的那一剎那,她就決定收回那份愛戀。三年的時間或許不長,但卻足夠沖淡這份感情,何況她的身邊一直有個人在幫助她遺忘過去。
浚……
汪梓幽側過頭看著櫥窗上自己的倒影,看到的竟是張矛盾的臉……
從沒有想過宇文浚對她的影響有多大,也不曾想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今天突然意識到他的改變讓她感到茫然,心中既希望他如自己想的一樣愛上她,又希望他不要愛上她,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愛他的資格,即使……她已經愛上他。
就在今天,她才突然發現自己是愛他的,愛他的溫柔,愛他的霸道,愛他的孩子氣,愛他……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愛他愛得那麼深。
小叮噹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斷她的冥想,這個音樂是獨一無二的,不用看來電顯示,汪梓幽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在幹什麼?)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
「逛街啊。」她回答,指尖無意識的在櫥窗上寫著他的名字。
(逛街?)宇文浚見鬼似的,聲音提高八度,(妳竟然在逛街?怎麼可能?)他認識的汪梓幽可不是那種會翹班逛街的人。
「那又怎麼樣?」她不以為然的努努嘴,「我就不可以請假嗎?」
(是嗎?)他的聲音充滿懷疑。
汪梓幽沒回答,過了一會兒,她才猶豫的開口:「浚……」
(怎麼了?)她怪異的表現讓他聞到一絲不對勁。
「我……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甚至希望他能在下一秒鐘就出現在她面前。
話筒裏傳來悶悶的笑聲,(想我啊……那該怎麼辦呢?我好像沒有辦法馬上出現耶。)
她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今天他有事下臺中,不到晚上趕不回來。
(不過,如果妳把眼睛閉上,在心裏默數到五,妳就可以實現妳的夢想。)
咦?「那怎麼可能?」
(試試看嘛!)他誘哄的說,(乖,現在把眼睛閉上。)
即使明知道他只是開玩笑,但汪梓幽還是乖乖的閉上眼睛。
(跟我數,一、二、三……)
一數到五,汪梓幽迫不及待的睜開眼,頓時錯愕的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宇文浚,吃驚的模樣簡直就像是看到外星人登陸地球一樣。
宇文浚笑嘻嘻的掛掉手機,右手在汪梓幽的眼前晃了晃,「哈囉,親親,回魂。」
「你,你,怎麼會……」
「我聽到妳呼喚我的聲音,所以咻的一下就飛過來啦!」宇文浚嘻皮笑臉的說。
若是以前,汪梓幽聽到他這麼說,一定會笑?他不要臉,但沒有想到今天汪大小姐卻是反常的沈默,沒有拍開他搭在她腰際的手,反而主動地投懷送抱。宇文浚受寵若驚的抱著懷中的佳人。
「怎麼了?感動得說不出話?」
汪梓幽搖頭。「我真的想你!」
第一次,她老實的坦言自己的心情。
「下午有事嗎?」
「沒有。」
「那我們出去玩個半天好了。」宇文浚提議。
「咦?你不用上班嗎?」
「學妳呀。」宇文浚痞痞的說,「這叫下樑不正,上樑歪。」話一說完,轉身就跑。
「哪有,人家有請假啦!」她不依的追上去,燦爛的笑容讓原本就出色的嬌容更加明媚動人。
宇文浚轉頭看著追隨在後的汪梓幽,敏感的察覺到她的變化,不管是什麼原因讓她有如此大的改變,他只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夠抱得美人歸。
「怎麼樣?還想不想吐?」
好不容易偷來半日閑,宇文浚帶著汪梓幽到海邊看日落,順便吃海鮮,卻沒有想到汪梓幽的身體竟然那麼不合作,一聞到魚蝦的味道,就吐了滿地,臉色蒼白得像是大病一場,讓宇文浚又是自責又是心疼好半天。
「還好,就是胃還有點不舒服。」
「妳先上樓,我先去停車。」
「好。」
汪梓幽下了車,一邊向大樓門口走,一邊低著頭翻著皮包找鑰匙。
剛到門口,她直覺的抬起頭。
「你怎麼在這裏?」她望著倚靠在牆邊的王瑞傑,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滿地的煙頭說明他已經守在這裏有一段時間。
王瑞傑一看見汪梓幽,連忙站正,匆匆的用手整了整被風吹亂的頭髮。
「我……」
汪梓幽神情複雜的看著王瑞傑,他的襯衫上甚至還留著下午她潑灑的咖啡印,難道他就真的在這裏站了一下午?
現在已經入了秋,但王瑞傑卻緊張地出了滿身的冷汗,對汪梓幽,他早已沒有先前的把握。
「對不起!」他低著頭,誠懇的說。
「對不起什麼?」她瞅著他。
「對妳的傷害。」為當年的懦弱,為當年的逃避,為下午的言行……
汪梓幽沈默地注視著他。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焦急的說。
「算了。」半晌,她吐出一句話。
王瑞傑一凜。
「一切都過去了!」是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沉湎在過去的傷痛中,受傷的還是自己。何況,當年的痛楚也早已被時間抹平,今天她會那麼激動,也只是一時的發洩。
「我愛妳啊!」
「可是我不愛你!」她平靜地說,側身繞過他欲離開。
「不……不會的……」王瑞傑激動的抓住她的手,硬是留住了她欲行的步伐。
「不要騙我,也不要騙妳自己。幽,妳是愛我的,妳只是在氣我當年的懦弱,是不是?妳說不愛我只是一時的氣話……幽,妳是愛我的,妳是愛我的……」
「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不,我這次絕對不放手。我愛妳,一直一直都好愛妳,妳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原諒我這麼晚才領悟。幽,我過怕那種沒有妳的日子。妳記得嗎?我曾經說過的,妳是我生命裏的陽光,是妳教會我愛人的感覺。幽,求求妳,再愛我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你瘋啦,王瑞傑。」
「妳是愛我的……」他低吼著,陡然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不顧汪梓幽的掙扎,低頭尋找她的唇瓣。
汪梓幽拼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老天,這個男人真的瘋了。
「放開她!」憤怒的吼聲從兩人身後傳來,一眨眼的工夫,王瑞傑就被突如其來的拳頭打飛出去,汪梓幽則落入另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
「浚……」汪梓幽看了一眼鐵青著臉的宇文浚,小聲的叫著他的名字。一看就知道他這次氣得不輕,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麼生氣。
「妳有沒有怎麼樣?」
她搖搖頭,表示沒事。
倒在地上的王瑞傑看見汪梓幽溫順的待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頓時氣紅雙眼。
一躍而起,沖到宇文浚面前,「你是誰?」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宇文浚沒好氣的回應。
敢動他的女人,簡直是不要命了!
「這就是妳說不愛我的原因。妳竟然變心!」
這男人講不講道理呀,當初提出分手的是他,變心的也是他,現在竟然跑到她面前指責她變心!汪梓幽簡直哭笑不得。
「你……可惡……」見汪梓幽悶不吭聲,王瑞傑自以為她是在心虛,怒火……確切的說應該是妒火立即燒光他的理智,想也不想,一拳就向宇文浚招呼過去。
早有防備的宇文浚一個側身,輕易的閃過一拳。
既然對方都已經動手,他當然也不會客氣,揮手也是一拳。
兩個男人竟然就這樣在半夜三更的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腳,大有不把對方打成爛泥誓不甘休的骨氣。
汪梓幽站在一旁又氣又急,「住手,你們兩個統統給我住手!」
但早已打紅眼的兩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停手。
好不容易等到宇文浚把王瑞傑打趴在地上還來不及出手,汪梓幽趕緊沖到兩人中間,隔開這兩個好鬥的男人。
「別打了!」
「妳心疼他了!」宇文浚怒氣衝衝的瞪著她。
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知道王瑞傑……汪梓幽蹙起眉頭。
該死!難道這些年她還沒有對這個男人死心,宇文浚一口氣憋在心裏,望著沈默不語的汪梓幽。
一看就知道他誤會她,汪梓幽歎了口氣,「你若打死人坐牢,我可不想等你。」
「我不會打死他!」
廢話,當然不可能真的把人打死,只是看王瑞傑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只能用個慘字形容。
「力量是互相的。你打他,你的手不痛嗎?」笨蛋,到現在還看不清楚她心疼的人是誰!
不說還好,被汪梓幽這麼一說,他的嘴角和手還真有點痛。
雖然他比王瑞傑要好上不知多少,但王瑞傑那種不要命的打法多少還是命中了點目標。
「痛!」
「笨死了。」看他又開始裝可憐,汪梓幽沒好氣的拍了他的頭一下。
她的眼角掃過還呆愣地坐在地上的王瑞傑,想了想,才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來與他平視。
「放手吧,別再做無謂的堅持,我真的已經不愛你。」
「一點機會都沒有嗎?」他苦澀的問。
汪梓幽搖頭。
王瑞傑默默地看著她轉身走向宇文浚,再一次開口:「如果當年我沒有退縮,今天的妳是不是還會愛我?」
汪梓幽腳步一頓,「沒有如果。」留下四個字,她頭也不回的與宇文浚一起離開。
王瑞傑一臉惆悵的看著兩人的背影。
他懂汪梓幽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既然沒有「如果」的存在,又何必去探究「如果」的結果。
愛情一旦錯過對的時間,留下的只有深深的遺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40:45
第八章
回到家裏,汪梓幽一語不發的為宇文浚上藥。
他的傷並不嚴重,除了臉上的那一拳和手上有點瘀青外,他幾乎毫髮無損。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結果是,宇文浚快被這死寂的沈默給憋瘋了。
就在他打算開口打破屋裏的寂靜時,汪梓幽先一步的開口。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和王瑞傑的事情?」
「兩年前。」宇文浚老實的回答。
當年剛交往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興趣去探究汪梓幽的過去。
到後來,他發覺自己已愛上她,便興起瞭解她的過去的念頭。
「喔。」聽完宇文浚的回答,汪梓幽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宇文浚不安的看著她,見她半斂星眸定坐在沙發上,他內心更是不安到極點。
汪梓幽看著宇文浚離開沙發站到她的面前,然後──單膝跪下。
「妳還愛他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汪梓幽緩緩地舉起雙手,捧起他的臉,視線一刻也沒離開的盯著宇文浚的雙眸,這雙魅惑人心的鳳眼此刻正真實的反應著他的情緒,不安,焦慮以及……對她的愛戀。
她的心為之歎息,她一度認為自己能夠把所有人的感情都看得相當透徹,孟浩和裘潔之間的暗湧,宇文旭對小靜的心緒,她都能輕易的了然於心,但她卻笨得忽視宇文浚對自己的感情。
老天,她怎麼會這麼笨?他對她的愛早已清楚地寫在他的雙眸中啊!
「傻瓜。」她笨,他也跟著傻。
「愛他嗎?」他執著地想聽到答案。
汪梓幽垂首貼著他的唇,用吻封住他愚蠢至極的問題。
就在唇與唇之間,不知是誰先說出了口,道出那句情人間迷人的話語──
「我愛你。」
宇文集團的廣告創意比賽得獎名單終於出爐了,整個廣告企劃部都沸騰起來,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擠到佈告欄前。
「咦,怎麼可能?這次得獎的人竟然是她?」
「是啊,她不是從來都不參加這個比賽的嗎?」
「奇怪啊?」
「是呀,不過這個企劃案真的做得很好呢!」
「她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所有的人都圍著優勝者道喜,紛紛巴結著這個幸運兒,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他們的頂頭上司。
汪梓幽蒼白著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那份獲獎的企劃案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那是她辛辛苦苦準備好幾個月,熬了一個星期的通宵才做出來的。
她一直有信心這份企劃案能夠在這次比賽中脫穎而出,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企劃案是得到眾人的認可,但掛名的負責人竟然不是她。這怎麼可能?
汪梓幽的腦子一片空白,她茫然的抬起頭看向那個被大家簇擁在中間的人。
當她對上那雙閃爍不定又帶著幾分挑釁的眼睛時,她呆住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趁著休息室裏沒有其他人,汪梓幽開口問。
「為名,為利。」對方並沒有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直接回答,「我過怕了這種日子,但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和背景是不可能有高升的機會,不這麼做,我永遠都沒有出頭的一天。」
「這樣做不會卑鄙了些嗎?」
「卑鄙?那又如何!汪梓幽,同樣是孤兒,妳應該知道那種被人壓在底下的感覺有多麼令人難受,所以只要能夠出人頭地,再卑鄙的事情我都做得出來!」
「我不會這麼做!」
「那是因為妳有那個才能,但我沒有!」從她們一起進公司,她就一直看汪梓幽不順眼,討厭她的才華,也討厭她的謙讓。哼,既然她這麼喜歡謙讓,那就乾脆把她的才華「借」給她用吧
「妳難道就不怕被揭穿?」
對方因為汪梓幽的話而冷笑一下,「揭穿?誰會揭穿?妳嗎?別忘了,這次比賽是個人獨立作業,沒有人能證明它不是我做的!更何況以妳在這裏的人緣,我可不認為妳說的話會有人相信。」
「妳!」
「哈哈!」帶著勝利的笑容,對方高傲的走出休息室。
其實,她並不在乎十萬塊的獎金,也不在乎出國留學或是升職的機會,會參加這次比賽,只是單純的想挑戰自己的能力。只是在看見自己努力的成果變成他人的時,她的心終究無法平衡。
這個作品並不是只有她知道內容,最起碼宇文浚就有參與創作的過程,只要她開口告訴宇文浚,真相就能公諸於世,只是……宇文浚或許能用一句話說出真相,但肯相信她的人又會有幾個?
她該告訴他嗎?
「副總裁,這個就是這次進入決選的企劃案。」廣告部經理恭敬地把一份檔遞給宇文浚。
今天是每月例行的工作報告會,這個會議原本一直由宇文旭主持,但由於他替代宇文旭去日本洽談業務,主持會議的任務自然而然的就落在宇文浚頭上。
宇文浚隨意的翻開文件,在座的人都緊張的看著他的反應,這份企劃案可是他們從幾百份裏精挑細選出來的,雖然大家都一致欣賞這份企劃案,但如果過不了宇文浚這一關的話,那就代表他們前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費了。
很快的,廣告部經理就發現他們的副總裁似乎對企劃案很滿意,於是悄悄地松了口氣。
然而顯然他放心得還太早,因為所有的人都發覺到原本似乎看得津津有味的宇文浚在看到最後一頁的署名時,他的笑容竟完全收斂起來,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喉嚨口。
「副……副總裁,這份企劃案您不滿意嗎?」廣告部經理戰戰兢兢地問。
「不,我很滿意,滿意極了。」
是嗎?可是他的表情實在不像他所說的「滿意極了」。
「這份企劃案是這個叫宋佳的人做的?」
「是呀,她是我們廣告部的人,雖然平時工作不怎麼努力,但沒有想到她這次能做出這麼完美的企劃案。」
宋佳?很好,他現在終於知道幽幽前兩天為什麼這麼失常了。
為了這份企劃案,汪梓幽熬了幾個通宵,他是最清楚不過,他曾私下看過這個案子,也給過她幾點意見,那時候他就能夠確定即使他不偏心,這個獎也會由她得到。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企劃案是獲勝了,而得獎的人竟然是那個叫宋佳的人!
他該死的慶倖這次的會議是由他把關,如果換成宇文旭的話,一定不會知道這個企劃案被人動過手腳。
「叫那個宋佳上來,我很想見識一下我們這位獲勝者。」
「好,我馬上叫她上來。」
雖然對宇文浚的要求感到奇怪,但廣告部經理還是馬上打電話把宋佳叫到會議室裏。
不到五分鐘,一位嫵媚動人的女子站在眾人面前,神色自傲地接受眾人愛慕的眼神。
幾乎是乍見面的那一剎那,宋佳就迷戀上宇文浚英俊的外貌。
天,她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機會與夢中情人見面。
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這次的機會,一個能讓她麻雀變鳳凰的機會。
「副總裁,您找我。」她嬌媚一笑,果然聽到周圍紛紛傳來抽氣聲。
她從小就知道如何運用這上天賜給她的本錢,不然以她現有的學歷與能力,絕對不可能如此安穩的待在以嚴格出名的宇文集團。
「妳就是宋佳?」
「是。」
「妳這份企劃案做得很好,幾乎到了完美無缺的地步。」宇文浚高深莫測地道。
聽到仰慕的人讚美她,宋佳當下心花怒放,但她也不忘適時表現出謙虛的美德。
「副總裁,你真是太抬舉我了,不過我倒真為了這份企劃案費了不少心思。」
「看得出來妳是費了不少心思。」除了宋佳,在場的人都聽出宇文浚話中的不屑和諷刺。「妳能告訴我,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份企劃案,又做了多久?」
沒想到宇文浚會問這個問題,宋佳愣了一下,然後猶豫地開口:「應該……應該是兩個星期前吧。」
「妳確定是兩個星期前?」
到這個時候,再遲鈍的人也聽出宇文浚的語氣有多麼不對勁。
「我……我……」宋佳終於注意到宇文浚的臉此刻有多陰沈,她的心閃過一絲不安,不會的,這件事情應該沒有人知道才對……
「是兩個星期前。」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因為心虛而顫抖,但當她對上宇文浚的雙眼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很好,看來是我自己弄錯了,因為……」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宇文浚頓了一下,卻讓宋佳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因為就在一個月前,我就已經看過這份企劃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份企劃案的負責人應該是──汪梓幽。」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宋佳因為宇文浚的話而倒吸一口冷氣。
但她卻仍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這怎麼可能呢?副總裁,我想一定是您弄錯了!」
如果從演技上來說,宋佳是個天生做演員的料;但可惜的是,能坐在這裏開會的人不是社會菁英,就是見過市面的人,她一閃而逝的慌張與心虛早落入眾人的眼中。
「是嗎?」宇文浚雙手交握的放在面前的會議桌上,似乎漫不經心的掃了宋佳一眼,開口道:「廣總,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被點到名的廣告部經理慚愧的低下頭,「是,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徹底調查清楚。」虧他在廣告界混了十幾年,竟然還識人不清,當真是失職了。
宋佳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不敢相信自己處心積慮安排向上爬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當然,如果宋小姐想憑自己的才能另謀高就的話,『宇文』也不會強人所難。」宇文浚涼涼的添了一句。
宋佳無法置信的搖搖頭,雖然宇文浚並沒有明確的定她的罪,但話語間卻已表明他的心中已早做出決定。
不死心的宋佳企圖做垂死前的掙扎,拼命的解釋:「副總裁,我想這之間一定有誤會,真的……有話好說嘛。」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嬌柔,跨前一步,不顧周圍還有觀眾,雙手竟自作主張的纏上宇文浚的脖子。「或者我們可以私下談談?我絕對不會讓你後悔的。」如此明顯的暗示,不,該說是明示,得來的結果卻是宇文浚嫌惡的表情。
他在眾人面前或許是個花花公子,但事實上,自從兩年前和汪梓幽在一起後,他就不曾在外面打過野食,一個汪梓幽養足他的胃口,也養刁他的胃口。
更何況是這種不入流的女人!
「滾!」
才輕輕一甩,宋佳已經狼狽的跌倒在地。
「你……」
「現在我正式通知,妳被解雇了。散會!」沒再看她一眼,宇文浚起身走出會議室。
上頭都走了,戲也沒得看了,眾人目不斜視的魚貫而出,只是不知道是誰在經過宋佳身邊時還送了她一個字。
「賤!」
「喂,宇文廣告部,你好。」
(幽,是我啦!)輕快悅耳的聲音顯示主人的好心情。
「小靜?」
(是啦,是啦,幽,妳現在在哪里?下班了沒?)
「我還在辦公室裏,正在整理東西呢。」
(那妳就待在辦公室裏別離開,我就快到了!)
「耶?妳回國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有告訴我?」前天她們講電話聊天的時候,宇文涵靜還在日本泡溫泉呢。
(想給妳一個Surprise嘛。我快到你們辦公大樓了,還有啊,潔也回來了,今天晚上我們準備在老地方開Party。)
「太棒了!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呢!」
(好,妳快收拾東西吧,我們五分鐘以後就到,拜拜!)
「OK。我等妳們。」
一掛上電話,汪梓幽加快手上的速度。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跟宇文涵靜和裘潔見面,她不禁感到興奮。
「汪梓幽!」
聽到自己的名字,汪梓幽反射性的抬起頭,看到一臉憤恨的宋佳站在自己面前,手上還捧著大紙箱,箱子裏裝滿她的私人物品。
汪梓幽了然的看了她一眼,不作聲的繼續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即使宇文浚沒有告訴她昨天在會議室裏發生的事,只是在去大陸出差前打電話給她,輕描淡寫的說他已經知道企劃案的事情。
但這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宋佳還是當著眾人的面公然的挑逗上司。
別以為上面的人不喜八卦,整件事的經過早在今天早上經過眾大人的口一傳十,十傳百的成為眾人皆知的秘密。
啪的一聲巨響,汪梓幽桌上原本已經整理好的檔無一倖免的被掃落在地。
「妳這是做什麼?」一絲薄怒在汪梓幽的眼中一閃而逝,說出的話雖然沒有明顯的高低起伏,但聲音卻比平時低沉幾分。
不理宋佳,並不是怕她,而是根本懶得理睬這種無理取鬧的人。
她可沒有興趣在大家面前表演笑話給人當飯後的消遣話題。
宋佳的行為早已惹來眾人的側目,而一些原本站在電梯前準備下班的人也都將目光投射過來。
「哼,我做什麼,妳怎麼不說妳做了什麼。妳可真厲害,平時表現得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背後還不是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她到底是在說誰啊?公然勾引宇文浚的是她自己本人吧。
眾人面面相覷的看著不停叫囂的宋佳。
不管自己現在的樣子破壞原來努力維護的形象,也不管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此刻的宋佳早已經被妒火燒去所有的理智。
一想到昨天在那些高級主管們面前出糗,還有後來自己聽到的事,她就壓不住心中熊熊的怒火。
原本她還以為宇文浚是礙於在眾人面前不方便露出對她有興趣的樣子,而自己先前的表現也確實讓他下不了臺,所以她特地跑到宇文浚的辦公室,想趁秘書室裏沒人時再找他「談談」,最好這一「談」就能讓宇文浚收回先前的決定。
當她順利的到達宇文浚的辦公室時,她甚至以為天也在幫助她,偌大的秘書室裏不僅沒有一個人,而那扇總是緊閉的總經理辦公室大門更是半開著。
有一度她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宇文浚特意安排的,正當她心中暗暗竊喜之際,想推門而入時,卻聽到宇文浚正在講電話,原本想等他講完電話再進去,卻沒有想到在聽到對方的名字時,她頓時有如晴天霹靂。
聽宇文浚「親親長,幽幽短」不停地說著親密的話語,不用猜也知道汪梓幽與他的關係絕對不是單純的上級對下級那麼簡單。
別說他們有一腿,聽宇文浚對汪梓幽說話的口氣,說不定連人帶皮都已經貼在一起了。
怪不得當她知道自己的作品被她以偷天換日的方式掉了包也不慌不忙,只是冷眼旁觀,好似在看一則笑話,原來她早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白費工夫。
「宋佳,妳到底在亂說什麼呀!」
有人在旁邊已經看不下去。
「是呀!自己做出那麼下流的事情不閉門思過,還敢在這裏倒打一耙。」另一人嘲諷。
看到大家不屑的目光,宋佳冷笑一聲,指著汪梓幽。
「怎麼,有本事做,卻沒膽量承認?有本事妳在大家面前否認妳跟宇文三少認識,而且『熟』得可以!」
她刻意加重話裏的「熟」字,曖昧的語氣果然引起眾人的興趣,八卦別人的隱私似乎總是能引來大家的樂趣,周圍的竊竊私語是最好的證明。
「幽跟我小哥認識怎麼了?他們很熟礙妳什麼事了?」清亮的嗓音穿過重重人牆傳入汪梓幽的耳朵。很快地,原本圍成一團的人群漸漸向兩旁分開,讓出一條道讓聲音的主人走出來。
宇文涵靜氣勢洶洶的沖到宋佳的面前,雙眼直直地瞪著她。「汪梓幽是我的好朋友,宇文浚是我小哥,妳倒是說說看,他們兩個認識怎麼了?他們就算很熟,又關妳什麼事?」
「小哥?妳是……」
「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很囂張嗎?真沒有想到我們宇文集團竟然會有妳這種潑婦。」
「小靜……」跟隨在後的裘潔叫住正發飆得起勁的宇文涵靜。
事實上,裘潔心裏也很不爽。對宇文涵靜和她來說,汪梓幽是很重要的人,看到她被人欺負,而且還是在自家的地盤上,也難怪會讓小靜這麼生氣。
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汪梓幽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什麼事情?」眼睛還是瞪著心虛不已的宋佳,宇文涵靜分神的回了一句。
「幽……」裘潔卻已經先一步的沖到汪梓幽的身邊,及時扶住臉色蒼白的汪梓幽。
宇文涵靜轉頭看到臉色白得像紙的汪梓幽也不禁嚇了一跳。
「幽,妳怎麼了?」
「我沒事,只是頭突然有點……」話沒說完,眼前一黑,汪梓幽癱入裘潔的懷裏,昏了過去。
一時間,大家都嚇呆了,裘潔大叫一聲:「快叫救護車!」
終於有人慌慌張張的打電話給醫院。
「如果幽有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妳!」裘潔咬牙切齒的對著表情呆滯的宋佳說。
一陣寒意襲上心頭,宋佳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有多麼愚蠢,只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41:17
第九章
宇文浚不停地打著汪梓幽的手機,電話卻依然沒有人接。
這幾天他到大陸出差,原本該用五天的時間,他卻因為思念佳人,硬是把所有的事情在三天內結束。
原本想回到家就能見到汪梓幽,但沒有想到面對自己的竟是一室的冷清。
剛開始他還以為汪梓幽是因為無聊所以出去逛街,可是到了晚上十二點卻依然見不到人時,他心中的不安立刻開始上升。
於是他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開著車到處亂逛,也不斷地撥打她的手機號碼。
沒有人,還是沒有人接電話。
宇文浚火大的把手機丟到一旁,紅著眼看著停在前面的車輛。
回來三天,他睡眠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八小時,加上先前因為趕工,他也總是犧牲自己的睡覺時間;這麼算來,他這個星期根本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連向來帶笑的鳳眼此刻也只顯示著煩躁不堪。
可是,真正累的還不是身體,他的心更是疲憊。
汪梓幽,妳到底在哪里?才想著,躺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宇文浚渾身一震,但隨後卻還是頭抵著方向盤沒有任何移動的意思。
這個音樂不是屬於汪梓幽的。
相識三年,他出差無數次卻從來沒有發生過像今天這種情況。
一聲接著一聲的手機鈴聲令宇文浚輕蹙起眉頭,彷佛是非要他接起不可。
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接起手機。
「見鬼的我現在很忙,除非是你死了要我馬上奔喪之外,其他的少來煩我!」他對著電話大吼。
(我現在正在開會,你到醫院幫我接靜靜出院。)宇文旭沉穩的聲音沒有因為宇文浚的話而受到一點影響。
剛想說自己沒空的宇文浚敏感地聽出話裏關鍵的兩個字。
「小靜?她不是在日本嗎?怎麼會在醫院?」
(她昨天就回來了。因為她的一個朋友發生了點事情,所以現在人在醫院裏。)
朋友!宇文浚渾身一僵,不好的預感讓他的眼神變得陰霾。
小靜的朋友,難道是?
「哪個朋友?」他哽著聲音問,一顆心更是緊張得提到喉嚨口。
「就是上次做伴娘的那個女孩,好像是叫汪……」
「汪梓幽。」宇文浚立刻接話。
「對,就是汪梓幽。」
「哪個醫院?」
「仁安。」
一知道汪梓幽的所在地,在交通號志由紅轉綠的那一剎那,宇文浚猛踩油門,快速的沖出去。
「因為是懷孕初期,所以情況不是很穩定。昨天會昏迷,是因為妳的身體本來就虛弱,突然增加負擔,會出現負荷不了的現象。建議妳,這兩天最好做留院觀察,還有……」
「等,等一下!誰……你說誰懷孕?」宇文涵靜看怪物似地看著醫生。
昨天梓幽突然昏倒,而且一昏就是一天,嚇得她不敢離開半步,現在人好不容易醒了,沒想到醫生卻又跑來投給她們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
「就是這位汪梓幽小姐啊!」醫生努努嘴,示意她就是那個躺在床上,顯然也被這個消息嚇傻的汪梓幽。
「可……可是……」大著肚子坐在一邊的裘潔也投給汪梓幽一抹怪異的眼神。
梓幽不是和王瑞傑分手後連男朋友都沒有嗎?
那這個孩子是誰的呀?
「醫生,我……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終於反應過來的汪梓幽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的身體是不可能懷孕的啊!」雖然這陣子她經常有晨吐的現象,而且人也常常提不起精神,感覺有些懶散,但因為知道自己不可能懷孕,所以也就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
「請不要懷疑我們醫院的技術!」醫生嚴肅地說,「我可以向妳保證,妳絕對已經有七個星期的身孕。」
可是……這怎麼可能!
自從當年,王瑞傑的母親把一份不孕的報告丟到她面前時,她已經不再做成為母親的夢,而現在醫生竟然說她懷孕……
「汪小姐,或許妳的身體是有些難以受孕,但並非是百分百的不孕;何況事實就放在妳的面前,只要再過幾個月,妳的肚子……」醫生笑著指了指裘潔,「就像這位太太一樣;而再過八個月,妳就會有個嗷嗷待哺的娃娃。」不過,一想到汪梓幽的病歷上寫著還是單身女子,他就不能確定八個月後這個孩子還存不存在,於是他自然的補充一句:「當然前提是,妳想要這個孩子!」
「要!我當然要!」這是她日夜盼來的孩子,也是她與宇文浚愛的結晶,怎麼可能不要?
醫生滿意的笑了笑,他也不希望看到剛有一個小生命存在就要扼殺他的生命。
等到醫生交代完要注意的事項後,宇文涵靜和裘潔馬上移動嬌軀,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圍在汪梓幽的身邊,一副準備興師問罪的表情。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妳什麼時候瞞著我們交了男朋友?」裘潔陰惻惻的問。
「是啊,連孩子都有了!」宇文涵靜也噘著嘴不滿的說。
「呵,呵……」不知道裝傻能不能蒙混過關。
「少來了,妳那一套現在不管用了。」裘潔一眼就看出汪梓幽的小把戲。
「孩子的父親是誰?」
汪梓幽猛咽口水,看著兩個好友一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這次她真的完蛋了!
「我……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們的啦……只是……」就在汪梓幽吞吞吐吐的說著時,宇文涵靜的手機卻突兀的響起來,她立刻接起來。
「嗯,好,我知道了。」
「宇文旭?」裘潔明知故問的說。
「嗯,旭說他等會兒要開會,所以不能來接我,不過他有叫我小哥過來。」宇文涵靜一臉甜蜜的說。
「嘻,旭喔,妳從小到大叫宇文律『大哥』,叫宇文浚叫『小哥』,偏偏叫宇文旭就叫『旭』,原來是早有預謀的。」汪梓幽打趣的說。
宇文涵靜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倒是裘潔敏感的聽出這句話裏的漏洞。「妳怎麼知道小靜從小到大叫都是叫宇文旭的名字的?」她怎麼沒有聽小靜提起過?
「呃……」汪梓幽一時語塞,她原本是想轉移話題的,哪里想到會自露馬腳。
「對呀,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對妳們說過,妳怎麼會知道的?難道是……」腦海裏快速的閃過一個人名,宇文涵靜訝道:「我小哥告訴妳的?」
天呀,小靜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她哪里想到平日總是粗線條的小靜這時候竟然會變得這麼聰明!這真是讓她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妳小哥?宇文浚?」裘潔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神馬上轉到汪梓幽的身上。
「我……」汪梓幽心中暗暗叫糟,哀歎地希望自己現在、立刻、馬上能再昏睡過去,可惜她剛剛睡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除非是用棒子把她打昏,不然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只怕未來的二十四小時她是不可能睡著的。
就在汪梓幽思考著怎麼說才不會被兩個好友罵得狗血淋頭時,病房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只見宇文浚慌慌張張的沖進來,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向病床。
幸好裘潔反應夠快,馬上往旁邊閃,不然鐵定下個躺病床的就是她。
「幽幽,妳沒事吧!老天,妳快把我嚇壞了,我一回家就看不到妳,打妳的手機也沒人接……我原來還以為妳只是出門逛街,可是妳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我到處找妳……還好我二哥打電話告訴我小靜在這裏,我才知道妳的下落……妳怎麼會在醫院裏……」
汪梓幽心疼的看著白著一張臉的宇文浚,他是真的被嚇壞了,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
「我沒事,真的。」
她是真的沒什麼事,只不過是疲勞過度,情緒受到波動,還有懷了寶寶罷了。
不知道如果她把這些情況告訴宇文浚時,他會不會認為這些事根本沒什麼?
「小……小哥?」宇文涵靜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喃喃的說:「你……你不會真的是幽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吧?」
她剛才會提到宇文浚也只是隨便猜猜,不會這麼巧就被她猜中吧?
「孩子?」還來不及鬆口氣,宇文浚又被腦海裏剛接受到的消息給震得說不出話,他僵硬的把視線從汪梓幽的臉上移到她的肚子,呆滯的表情說有多傻就有多傻,「孩子?」一分鐘後,他的目光緩緩地再次向上移動,對上汪梓幽擔憂的臉龐,「妳懷孕了?」
「嗯,快兩個月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難道浚不高興他們有孩子嗎?
宇文浚暗自深吸了口氣,又閉上眼睛,慢慢定下神來。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覺得頭有些暈。
「你不開心嗎?」下意識的,汪梓幽撫著肚子。雖然到現在為止她沒有什麼懷孕的感覺,但她的身體裏卻真實的存在著另一個生命。
「不開心?怎麼會!我高興得想尖叫,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要做爸爸了!喔,老天,我要做爸爸了!」壓不住心中的喜悅,宇文浚手舞足蹈的大叫,過了好久,他才漸漸平靜下來,深情的望著床上讓他愛入骨髓的女人。
「嫁給我。」像是變魔術一樣,一眨眼的工夫,一隻鑲著鑽石的戒指出現在汪梓幽面前,「不許再說不了。」
想他堂堂宇文三少,竟然求婚兩次都未果,而且還是被同一個女人拒絕的。
俗話說,事不過三,這可是他第三次向佳人求婚,不可能再失敗吧。
「好。」汪梓幽含笑的點頭。
「妳不會是因為孩子需要一個爸爸才會答應嫁給我的吧?」宇文浚溫柔的執起汪梓幽的手,把戒指戴到她的無名指上,然後落上一個吻,末了還輕聲揶揄一句。
「是啊!」汪梓幽大方承認。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不管她有多麼愛他,恐怕她都沒有勇氣接受這只戒指。
「原來我才是附帶品呀!」宇文浚咕噥一聲,隨即情不自禁俯首吻上令人垂涎已久的紅唇。「我愛妳。」
當事人的火熱,簡直像是要把整個房間給燒起來,眼看兩人越吻越起勁,更有向床上發展的趨勢,為了不讓自己長針眼,裘潔禮貌的咳了兩聲,終於讓這對難分難舍的男女驚覺到房間裏還有人。
「幽……小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宇文涵靜結結巴巴的開口,然後搖頭再搖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裘潔。「怎麼可能?」
「孩子都有了,還有假的嗎?」裘潔沒好氣的看著汪梓幽像鴕鳥般把整個頭都埋在宇文浚的懷裏。
這個女人,把別人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的事卻是保密功夫做到家。
「是要自己老實交代還是要我們嚴刑逼供?」二選一,青菜蘿蔔自己挑。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比如我們就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汪梓幽異想天開的說,不過這個提議在遭到四道兇狠的目光瞪視後馬上自動消失。
看來她今天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宇文浚還是第一次看到汪梓幽被另外兩個小女人吃得死死的。
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他還以為汪梓幽是她們三個人中的老大,現在才知道那只是形勢造就人罷了。
宇文浚低頭悶笑的樣子好死不死的被汪梓幽逮個正著,馬上遭到未婚妻的白眼待遇。
「你來說!」
「啊!」為什麼,當初是她自己不同意把兩個人的事情公開的耶。
「誰教你現在是我老公。」一句話,馬上把宇文浚欲反駁的話給堵回去。
哈哈,現在想來,有老公的感覺還真不錯,好處自己拿,需要頂罪的時候由老公扛著。
皇太后的懿旨下來,他有再多不滿的話也只能吞下去,苦著臉做代罪羔羊。
汪梓幽裝作沒有看見宇文浚哀怨的目光,低頭把玩他襯衫上的鈕扣;事實上,是心虛得不敢面對好友「關心」的眼神。
宇文浚昂起頭,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看著眼前兩個架式不小的女人。
「有什麼要問的,放馬過來吧!」
原本只要住院兩天的汪梓幽,因為宇文浚不放心,硬是讓她在醫院裏多住三天,讓她鬱悶得差點發狂。
不過,宇文浚聰明的把宇文涵靜天天拉到醫院作陪客,而自己則是一有空就往醫院跑,晚上更是賴著不走,反正汪梓幽住的是高級病房,沒有限制訪客時間。
「幽,想不到妳竟然已經跟我小哥交往這麼久了。妳知道的,從小我小哥就特別皮,特別容易出風頭,我爹地說他就像一匹野馬,怎麼管也管不住。沒想到妳竟然能把他套得這麼牢,我爹地知道後開心得不得了!」宇文涵靜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與汪梓幽閒聊。
「是啊,想想當年宇文浚剛回國的時候可是掀起一陣巨浪,花邊新聞更是層出不窮,哪里想到後來竟然就不知不覺的銷聲匿跡,大家還在猜是什麼樣的女人讓他轉性呢。」剛做完產前檢查的裘潔沒事也晃到汪梓幽的病房裏閑嗑牙,反正她現在閑得很,而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無所事事的她當然樂得串門子。
「我也不知道啊。」丟了顆話梅到嘴裏,好酸,好刺激。從前她對這種酸得要命的東西都是避而遠之,哪里曉得現在會愛死這種酸梅。
「我一直忘了問妳們,妳們兩個怎麼會一起回國?」
聽汪梓幽這麼一問,宇文涵靜和裘潔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
「我想回國待產,而小靜正好也想回來,所以就一起回來。」裘潔輕描淡寫的說,而其中波瀾起伏的經過,掙扎、痛苦、友情、愛情、親情又怎麼可能用三言兩語就說得清?
「是啊,誰教我們的『堅情』那麼深,想割捨也割不掉。」宇文涵靜笑說。
汪梓幽也不再追問。對她來說,她們三人現在能如過去一般坐在一起,她已經覺得很快樂了。
「對了,我上次聽小哥說那個王八蛋曾經來找過妳?」
「嗯。」自從汪梓幽和王瑞傑分手後,只要提起王瑞傑這個人,宇文涵靜就會用王八蛋三個字來代替,反正他本來就跟王八蛋同姓。
「他想和妳複合?」
「嗯。」
「拜託,他還真有這個臉來找妳呢,當初如果不是他,妳怎會那麼慘?」
雖然她沒有親眼所見,但當年王瑞傑的母親跑到汪梓幽的孤兒院當眾侮辱她的事卻鬧得很大,聽說王瑞傑一直躲在王母的背後不說話。
這件事情讓汪梓幽消沉很久,讓原本總是愛爭強的她變得沈默,甚至無形中與他人豎起一道冷漠的牆。
「不過我聽人說他最近在鬧離婚,事情好像還鬧得挺大呢。」王家畢竟也算是個豪門世家,而那些閑來無事做的八卦記者則是最喜歡挖這種小道消息,芝麻大的事他們都有辦法把它弄得像西瓜那麼大,更何況這還算是個大新聞。
「咦?那個膽小鬼也敢鬧婚變?他不是一向都是個孝子,什麼事都聽他媽的嗎?難道是那個老巫婆的意思?也不對啊?老巫婆不是最重視他們的面子嗎?哪可能讓家醜外揚?」
「套句他在媒體面前說的話──『舊愛難忘,欲續前緣』。」裘潔挑了挑眉,有意無意的朝汪梓幽看去。
「妳們兩個少八卦了,沒事當什麼三姑六婆。」真是受不了這兩個人,如果讓浚知道她們在這裏左一個王瑞傑右一個王瑞傑,不抱著醋?子猛灌才怪,他對那個人最感冒了。
「妳難道敢說王瑞傑要離婚跟妳一點關係都沒有?」
汪梓幽拋給裘潔一個「當然」的眼神,「難道妳希望跟我有關係?」
「哎呀,潔,妳別說了啦!」萬一梓幽改變主意投向王八蛋的懷裏,到時候她到哪里找個小嫂子還給小哥?雖然汪梓幽帶球跑的機率幾乎為零。
「怕什麼,這女人現在肚子裏已經有妳的小侄子,想逃也沒地方逃,何況她跟妳小哥名分已定,就算跑了,大不了叫妳小哥登報捉拿逃妻囉。」裘潔唯恐天下不亂。
「妳呢?兒子都快從肚子裏蹦出來,卻還不準備走入禮堂?」汪梓幽不甘示弱的說。
「就是因為有這個。」裘潔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嘟噥道:「我才不要帶著這個球上教堂,醜死了。」
「是呀,我也從來沒有看過像企鵝的新娘子。」宇文涵靜不怕死的咯咯笑出聲。
「乾脆我們三個一起進禮堂好了!」裘潔興致勃勃的提議,「等我把這塊肉消掉,剛好幽的肚子還不是很大,而小靜嘛,反正只要妳點頭,宇文旭肯定舉雙手贊成,然後我們就一起辦婚禮!」
「哇,那婚禮不會弄得跟可宜她們姐妹倆一樣隆重吧?」汪梓幽擔憂地道。
「不會的,只要叫大哥像上次一樣,不許媒體報導,只邀請一些關係好的親戚到場,到時候婚禮應該不會很誇張。」宇文涵靜笑說。
「那好呀,就這麼說定了!」
「三人一起進禮堂!」
「三人一起做新娘!」
這場面還真是夠混亂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前一秒她們三個人還喝著茶,聊著天,順便計畫蜜月旅行的地點,下一秒病房裏突然沖進來一個自稱是王太太的人,不由分說的就跪在汪梓幽的面前,邊磕頭,邊哀求她不要破壞自己的婚姻,說什麼她很愛她的丈夫,很愛她的孩子,她離不開他們。
還沒等汪梓幽反應過來,另一位王老太太也跑了進來,如果汪梓幽沒有認錯的話,此人應該就是王瑞傑的母親,她指著汪梓幽的鼻子破口大?,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符合她一身貴夫人的打扮。
汪梓幽當然不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辱?,不過還沒等她發揮埋沒很久的兇悍,事實上是根本沒有她出頭的機會,製造這一切混亂的中心人物,王老太太的兒子,王太太的丈夫就隆重出場,一面阻止自己母親咄咄逼人的罵語,一面斥責妻子的無理取鬧,順便還乘機向汪梓幽再次表明自己的決心和心意。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肥皂劇,汪梓幽和裘潔、宇文涵靜的反應是──
汪梓幽躺在床上安分的當著病人,對眼前的一切選擇視而不見。
裘潔端起先前一直在喝的花茶,坐到離暴風圈最遠的位置,打算看好戲。
宇文涵靜則選了個視野最佳的座位,身邊放著一包瓜子,一隻手不停地抓著瓜子往嘴裏送,一隻手托著腦袋,彷佛嫌屋裏的溫度不夠高,不時的插上兩句話,煽風點火。
他們的吵鬧聲引來護士和醫生,於是勸架聲、咒?聲、哭泣聲,聲聲入耳。
突然──「統統給我閉嘴!」
平地一聲雷,在場的人都像是被點穴一樣,所有的動作都停住。
三秒鐘後,所有人的目光很有默契的落向聲音來源。
「浚,你來……」「啦」還沒有出口,汪梓幽就就瞥見宇文涵靜露出一副「糟了」的樣子。
怎麼了?
不過不到一秒鐘,汪梓幽就明白宇文涵靜那個「你慘了」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看著自己面前琳琅滿目的「違禁食品」:瓜子、話梅、薯片、布丁、可樂……還有被宇文浚嚴厲禁止的麥當勞,再抬頭看著宇文浚那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這……零食是……」看宇文浚手上拎著保溫壺走向自己,汪梓幽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麼解釋這些零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小……小哥,旭已經在樓下等我,我先走了。」宇文涵靜一看宇文浚的臉色,她就知道他有一肚子的火要發,不管是妒火還是怒火,反正她是沒興趣留下來當炮灰,所以很沒義氣的準備腳底抹油,溜了再說。
「那正好,我還有事,就搭一下順風車囉。」一聽宇文涵靜要離開,裘潔馬上聰明地跟進。
雖然直覺告訴她後面還有好戲可以看,不過原諒她小女子還有兒子要生、老公要照顧,所以兩相權衡之下,還是保住自家小命要緊。
裘潔放下手中的茶杯,和宇文涵靜交換一個「快閃」的眼神,再無聲的留給汪梓幽一個「自求多福」的暗示,不等宇文浚回答,兩個人就快速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兩個貪生怕死的女人!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裘潔和宇文涵靜早就在汪梓幽的眼神下死幾百次了。
不過幸運的是,宇文浚並沒有馬上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小妮子,因為對他來說,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處理。
宇文浚銳利的眼光掃過在場的每個人,更是在王瑞傑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宇文先生……」醫生剛開口要解釋剛才混亂的原因,就被宇文浚揮手打斷。
「這幾位是我妻子的朋友,你們可以離開了。」
雖然明知道事情並非像宇文浚說的那麼簡單,不過既然病人家屬都這麼說了,他們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來。
醫生點點頭,和幾個護士魚貫而出。
等到清場完畢,宇文浚倒也沒有馬上開口問王瑞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只是慢條斯理的打開保溫壺,倒出滿滿一碗的補品放在汪梓幽面前。
「喝掉。」
「喔。」汪梓幽應了一聲,乖乖的舀了一杓放到嘴裏。
她現在是待罪之身,除了聽話,別無選擇。
想想也奇怪,她以前沒有這麼聽宇文浚的話呀,好像自從她答應他的求婚後,她就開始被他管東管西,而且不得有異議;而她竟然還真的乖乖照著他的話去做,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妳結婚了?」王瑞傑捺不住性子,終於先開口。
「快了吧!」
如果按照她們剛才討論的情況來看,不超過兩個月,她就會從未婚身分跳到已婚小婦人。
不過這句話聽在王瑞傑的耳裏就直接翻譯成:她還沒有結婚。
還好,只要汪梓幽還沒有結婚,他就應該還有機會。
不過當務之急是,把眼前這個破壞他幸福的女人給處理掉。
因為他知道套著婚姻的枷鎖,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不可能得到汪梓幽的愛。
「瑞傑,你看汪小姐已經要結婚了。拜託你,不要跟我離婚!」
汪梓幽看了王太太一眼,先前她沖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很眼熟,現在才突然想起來,她就是當年在麥當勞前面和她說話的女人。
果然,她當時的感覺沒有錯,這個叫佩珊的女人是特地來找她的。
其實這個叫佩珊的女人氣質真的不錯,用王老太太的話講就是「門當戶對」。
可惜再有氣質,讓她這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加上跪在地上,樣子除了狼狽還是狼狽。
這還真是把遭丈夫惡意拋棄的下堂妻角色演得活靈活現。
值得嗎?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男人。
汪梓幽暗暗搖搖頭。
「我要離婚。」王瑞傑看著母親,說著從他進來後第一百零一次同樣的話,語氣也是同樣的堅定。
「我不允許。」王老太太第一百零一次給他同樣的回答,不過這次她倒是多加一句話,「如果你敢離婚,我就取消你的繼承權。」
這是她最後的辦法。
養他養了二十八年,瑞傑這孩子一向對她言聽計從,從來沒有反抗過什麼事,即使是當年她逼他與汪梓幽分手,他都沒有太多的抗拒,哪里想到這次的反彈會這麼大,像是鐵了心要跟她作對!
三年前,她就該料到這姓汪的女人會給她惹麻煩!
一人一句話,足夠讓宇文浚厘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厭惡的看著這一家人,沒一個是讓人順眼的。
「不管你們離不離婚,這都與我們無關。幽幽需要靜養,要吵也請你們出去吵!」懶得跟這些人迂回,宇文浚直接下逐客令。
「小幽,妳沒事吧?我聽妳的同事說妳在辦公室昏倒。」無視三雙眼睛瞪著自己,王瑞傑關心地問。
「哼,禍害遺千年,她這個狐狸……」
「道歉!」宇文浚瞇著眼,冷洌的目光化作枝枝利箭向王老太太射去,硬讓她吞下欲說出口的話。
「道……道什麼歉……」明明已經被宇文浚嚇得魂不附體,直冒冷汗,偏偏還不識相的逞強,「我就不……不信你媽……你媽會同意……同意你娶這只不會生蛋的母雞!」
「哈。」宇文浚大笑一聲,「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王老夫人竟然是只會下蛋的母雞,而王公子恐怕就是那顆蛋吧!」
「你……你……」王老太太臉色頓時變得一陣白一陣青,一隻戴著金戒指的手指指著宇文浚。
她是真的被氣瘋了!
活了五十幾年,高貴如她何曾被人如此不敬過?
「汪梓幽是我的妻子,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這話顯然是說給佇立在一旁的王瑞傑聽的,「不管她有什麼缺點,我都愛她,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這些話對王瑞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他踉蹌了一下,才顫著聲問汪梓幽:「妳懷孕了?」
汪梓幽帶著幸福的笑容點頭。
王瑞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並不在乎汪梓幽是否能夠生育,可是他卻接受不了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難道上天註定汪梓幽不屬於自己?
他看向得意洋洋的宇文浚,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多麼可笑,還爭取什麼?這個男人對汪梓幽的愛早已超過自己太多,如果當年他能像現在這樣堅持,或許汪梓幽現在的笑容是為他而揚。
可是,當時的他卻沒有意識到汪梓幽對他是那麼的重要,而現在……
一切都太遲了。
王瑞傑的臉變得灰敗,肩膀塌了下來,像只鬥敗的公雞。
他輸了,而且輸得徹底。
他的嘴張了又合,想說什麼話卻又終究沒有說出口,深深地看了汪梓幽一眼,他轉身準備離開。
「瑞傑……」汪梓幽輕喚。
他的身體一僵,停下欲行的腳步,但沒有回頭。
「學著釋懷,把握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他自然知道汪梓幽是在指什麼,但殷切期盼了三年,日夜的思念,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換來的卻是一場空,這教他情何以堪?
王瑞傑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汪梓幽主動伸出手環抱住宇文浚結實的腰桿。
「怎麼了?」
「沒有,只是覺得自己能夠遇見你真的很幸運。」她眸中含著淚花,笑容是甜美而幸福的。
「愛上妳是我的榮幸。好了,該解決的麻煩都解決了,接下來嘛……」宇文浚笑瞇瞇的端起汪梓幽才喝了一小口的湯,「不要以為故意岔開話題,就可以不把湯喝掉。」
啊呀,怎麼都過了這麼久,他還是沒有忘記呀?汪梓幽搖頭苦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7 00:41:41
尾聲
三月初,裘潔生下一個健康漂亮的小男孩,讓宇文涵靜和汪梓幽抱得愛不釋手,兩人更是爭著要做孩子的乾媽。
原本打算一起舉行婚禮的三人,卻因為種種原因而無法一起踏入禮堂。
原因一──
雖然才兩個多月,但汪梓幽肚子裏的小子卻很不安分的折磨著他的母親,讓汪梓幽幾乎天天吐得一塌糊塗。
吃什麼就吐什麼的結果是明明已經是兩個人的身子,體重卻還是維持在原來一個人時的重量,這簡直讓宇文浚急瘋了。
加上汪梓幽的情緒變得特別容易激動,一反往昔的冷靜,變得多愁善感。
宇文浚傷透腦筋,發誓自己等到汪梓幽肚子裏的小子落地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揍他一頓。
不過為了讓孩子能有合法的身分,事實上是讓自己當個合法准爸爸,宇文浚不由分說的抱著汪梓幽跑到法院公證結婚,至於婚宴則準備等汪梓幽的身體好一點後再補辦。
原因二──
宇文涵靜與宇文旭公開關係後自然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光是妻子在二十八年前紅杏出牆這件事就讓宇文慶氣得大病一場。
一個丈夫最無法忍受的事情就是戴綠帽子,而他一戴就戴了二十八年,這怎麼能不讓他痛心疾首?
不過,如果換一個角度想,宇文旭與宇文涵靜結婚也並非完全是件壞事,宇文涵靜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希望她嫁個真心愛她的男人一直是他的心願。
而如今宇文旭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孩子,但二十八年的相處不是假的,他的為人讓他十分放心,所以把愛女交給他,他也很放心。
也幸好,當年宇文涵靜進家門的時候是以養女的身分入住的,這樣一來,他們「兄妹」結婚的事自然會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宇文慶出院的日子。
新娘休息室裏,汪梓幽終於成功的甩開從婚禮一開始就緊迫盯人的宇文浚,毫無形象的趴在化妝臺上。
「喂,幽,妳好歹也有個孕婦樣,好不好?」穿著一身白色低胸禮服的裘潔看不過去的微斥。
「是啊,幽,妳小心一點。」坐在椅子上被畫著新娘妝的宇文涵靜也不放心的叮囑。
「拜託,妳們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只不過是懷孕而已,用不著這麼緊張吧!」
「是喔,妳只是懷了七個月的身孕,有一點胎位不正……」
「好了啦,妳們就少哈拉幾句,行不行?我保證絕對不會在小靜的婚禮上出狀況的啦!」
自從宇文浚聽到醫生對她說了句「有些胎位不正」後,幾乎是天天跟在她的身邊,不停地囑咐要注意這個、注意那個,連她稍稍走快一步他都會大吼大叫。
剛開始時,她還可以勉強忍受他的歇斯底里,特別是看到他連著好幾個晚上都夢到她難產的畫面而被嚇得驚醒,讓她心疼萬分。
可是看到他越來越過分,她終於受不了的抗議,可是哪里曉得這傢伙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她身邊所有的人都開始對她說教,讓她覺得自己身邊總是有蒼蠅在嗡嗡叫。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小哥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小哥一直是亦步亦趨,像是一隻老母雞一樣護著自己的「雞寶寶」。
「是反應過度。」汪梓幽一臉正色。
「妳這女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宇文浚是愛妳才會在乎妳的安全,如果哪天他真對妳來個放牛吃草,不聞不問,妳想哭都來不及!」
汪梓幽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過了好半天,化妝師終於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休息室裏只剩下三個女人。
「幽……」
「什麼事?」汪梓幽意興闌珊的應了句。
「我一直想問妳,妳怎麼……怎麼……」宇文涵靜吞吞吐吐的樣子終於成功的引起汪梓幽和裘潔的好奇。
「到底是什麼事啊?」
宇文涵靜看看裘潔,再看看汪梓幽,才抿抿嘴開口:「人家是想問妳,妳怎麼會看出我跟旭……我跟旭……」
話還沒有說完,一張小臉就已經漲得通紅。
「妳跟宇文旭怎麼樣啊?」明明已經瞭解宇文涵靜的意思,汪梓幽還是壞心眼的逗著她。
「妳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宇文涵靜惱羞成怒的跺腳。
「嘻嘻,妳不說明白我又怎麼會知道?」
「幽……」
「好啦,不鬧妳了。」汪梓幽笑了笑,轉頭正好對上裘潔同樣欲知答案的表情。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只是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一時半刻也無從說起那是怎麼回事,直到後來我在浚身上找到同樣的東西,我才確定那種感覺是從哪里來的。」
「咦?什麼東西?」
「眼睛。」
「眼睛?」
裘潔驚訝得瞪大眼睛。
「確切的說,是眼神。難道妳們沒有發覺他們在看妳們的時候眼神很不一樣嗎?宇文旭看小靜的眼神過於灼熱,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最起碼在浚看小靜時可沒有出現過那種熱得發燙的眼神。孟浩也一樣,每次裘潔出現時,他的眼裏都會閃過一絲喜悅,而且你們之間的互動太明顯,特別是對彼此的習慣有著過分的瞭解。」
後面一句話,她是直接對裘潔說的。
「這麼說他們的愛都已經清楚的寫在他們的眼裏?」
「可以這麼說吧!」
「那為什麼妳跟小哥之間的事我們會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宇文涵靜不解的問。
汪梓幽偏頭想了想,「一來是因為我們兩個很少在一起時被你們看見,再者就是……」
「什麼?」
「你們太……笨了啦!」
話一說完,汪梓幽已經打開門沖出去。
不等新娘休息室傳來動靜,一個更大的聲音從汪梓幽的身後傳來──
「汪──梓──幽──」
完蛋了!
汪梓幽垮下一張臉,怯生生的轉過頭,果然看到她的親親老公黑著一張臉盯著她。
嗚,她現在可在他的眼裏找不到半點愛意,怒意倒是不少啦!
「老──公──」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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