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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淺野薰]猛男閒女(大男人真難搞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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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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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19 00:43:15
標題:
[淺野薰]猛男閒女(大男人真難搞之二)[全文完]
猛男閒女
【大男人真難搞之二】 作者:淺野薰
雖然,親愛的哥哥們耳提面命告誡蔚迷迭,
在她不識人心險惡前,實不宜與男人接近,
可當這名高大的酷哥在午夜出現,
掐著她的脖子和她大跳黏巴達時,
教她想「不接近」也難呀!
親愛的哥哥啊,
小妹她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萬般無奈喔!
然而千不該、萬不該,
不該為了貪看美男出浴,
就將哥哥們的交代?到九霄雲外,
即使他是個由黑翻白、改邪歸正的大哥,
也不該輕易被他電得腦漿指數直線下降!
糟了個糕!她是不是一個不小心,
把守了二十年的一顆芳心丟到他身上?
哇,她不要啦!
她才不要愛上這個霸道、無情的壞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3:36
楔子
中部某小鎮
「請用,別客氣。」蔚迷迭拿出自製的水果奶酪、手工餅乾及各式蛋糕,禮貌的朝對方微笑。
這男人斯文有禮,戴著淺金邊眼鏡,對她露出讚賞的目光、
剛才媒婆聶大媽滔滔不絕的為兩人介紹,說他是「IC設計工程師」,也是最受年輕女孩青睞的科技人,不但收入好,個性好,而且目前感情處於空白狀態,
至於他的名字叫……呃?!好像姓張……張什麼咧?
才轉眼,迷迭竟然忘了,也不知為什麼今天她格外的心不在焉,精神無法集中。
反觀張士輝卻對迷迭非常滿意,雖然科技人的薪資優渥得令人羨慕,但工時長、工作壓力大,往往是與異性交往的最大障礙,再加上生活圈狹窄,更是令他感歎戀愛大不易。
今天與他相親的迷迭,不但年輕漂亮,家世清白、背景單純,而且這家咖啡屋還是她一手打理經營的,她的工作時間固定,與忙碌的他正好可以互補。
就是她了!
張士輝暗自下了決定,她就是他想要的新娘子、理想中的終身伴侶。
大家邊吃邊聊,氣氛極為溫馨融洽,聶大媽想趁機退場,給兩人多一點空間相處,她看看手錶說:「迷迭、士輝,我還約了另一攤的下午茶,不陪你們了,來,這裡有兩張電影票,你們待會兒吃完飯,不如去看看電影吧!」
「謝謝聶大媽,妳慢走。」張士輝欣然接過電影票,暗地裡滿意的朝她使了個眼色。
聶大媽站起身,才一轉身隨即僵住,因為有個高大的男人正瞪著他們看。呃……嚴格的說,那男人戴著墨鏡,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渾身狂妄的氣勢好嚇人,令人無法忽略!
連張士輝和迷迭都感到異樣,不約而同的望向這個不速之客。厚!他身後還帶了四個彪形大漢。
哇!這些是什麼人呀?
「黑社會?!」迷迭還來不及細想,驀然覺得有個溫暖健碩的身體,緊緊地抱住了她。
男人微顫的手撫著她的臉頰,呢喃問道:「迷迭,是妳嗎?真的是妳嗎?」
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令迷迭驚愕的抬起皓潔的臉,眨了眨晶瑩的大眼,困惑的問:「你……認識我?」
男子驚喜萬分的緊緊擁著她喃喃自語,「真的是妳,迷迭!我真不敢相信妳會死而復生……不,妳沒有死,妳根本活得好好的!」
迷迭不知該如何是好。該不會是她工作時得罪人,而那位「大哥」或「大姐」不放過她,叫黑社會老大來找她麻煩了。
「老老老……大,你……」迷迭想推開眼前的猛男,但他強健的手臂完全不為所動。
他摘下墨鏡,露出立體深邃的剛毅五官,用震懾人心的霸氣大聲說道:「什麼老大?!我早就已經不是老大了,叫我蒼拓。」
閻蒼拓身後幽劍,立刻上前低聲提醒他,「老大,這是公共場所……」
「那又怎樣?」他猛然喝道,無視於旁人驚疑的打量。
嗚--這樣子還說自己不是老大?!
被他的氣勢嚇到,她怯怯的問:「哦,這位蒼拓先生,請問你……你是哪條道上的?要收保護費嗎?」
「妳在鬼扯什麼?」閻蒼拓冷聲斥道。
「可……可不可以請你先放開我?」對於被他老大不客氣的摟著,迷迭很尷尬的望了望張士輝和聶大媽。
閻蒼拓不但不放手,反而加重力道,冷笑一聲,「想掙脫妳就試試看啊!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妳說!」
聶大媽鼓起勇氣,急忙解釋說:「我是婚友社的主持人,我好不容易才幫迷迭找到速配的對象,請不要破壞我們的相親約會,請你離開好嗎?」
閻蒼拓聞言已怒不可遏,朝張士輝一瞪,「相親?!你竟敢跟我老婆相親?!」
該死!她怎麼可以相親?!怎麼可以這樣?!
他的眸光不自覺一黯,心中驀地狠狠刺痛。
迷迭聽了簡直傻眼,他的「老婆」?!是指她嗎?
她氣呼呼的掙扎質問:「喂,誰是你老婆?別亂說話!小心我告你譭謗名譽!」
勾起她的粉臉,利眸注視著她的眼睛,「千萬別再動這種荒謬的念頭,只要我在妳身邊一天,就不許妳跟別的男人相親。」
看他認真嚴厲的模樣,她又忍不住好奇的小聲問:「呃,就算我相親找到中意的男人,你也管不著吧!」
他冷冷地瞄了張士輝一眼,以冷冽狂傲的口吻警告道:「不管妳看中哪一個男人,我都會殺了他!如果妳敢不照我說的話做,後果妳自行負責。」
嘩!這種霸道的口氣真的很囂張,可是她的生活一向平靜又平淡,根本不認識這樣危險的人物。
她望著閻蒼拓,眼神更是疑惑,「我們真的認識嗎?你一定認錯人了。」
終於察覺到她陌生的眼光,閻蒼拓像是遭雷殛般,整個人都愣住了,「妳怎麼了……不記得我了嗎?」
「像你這麼有氣勢的人,如果我見過你,一定會記得你。」她的話聽起來像恭維,但表情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他激動的抓住迷迭的肩膀搖晃,「妳膽敢說不認識我?」
迷迭被他搖晃得頭昏,受不了的叫道:「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
閻蒼拓看著她,眼中溢滿著痛苦,不死心的又問:「我是閻蒼拓,難道妳連我的名字也沒印象了?妳……是不是患了失憶症?」
正在氣惱的迷迭聞言,忍不住嗤笑一聲,「拜託,我的記憶很完整,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妳有沒有受過重傷?一定有對不對?」
她搖頭,很肯定的說:「沒有!我好端端的,從來沒受過什麼重傷。」
「真的沒有?妳仔細想想,有沒有啊?」他逼視她,像是非逼出一個答案來不可。
「噢!昨天我切水果不小心割到手指頭算不算呀?」那雙咄咄逼人的眸光,看得她莫名覺得思緒好亂。
這男人--瘋了!
真可惜,虧他還長得那麼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4:00
第一章
三年前,台北某街頭--
今晚街上張燈結綵,入夜後的街道,被燈火妝點得璀璨萬分!
「閻王、閻王、閻王--」
一陣陣鼓噪聲自街上喧騰開來,今晚是某著名幫派組織--「閻幫」的全員大會,整條街被當成了會場,擠得水洩不通。
街口有百多名的員警嚴加戒備著,並沒有干涉大伙的行動,似乎對這次的幫派集會早已默許。
驀地,兩輛黑色轎車停在路口,車門打開,走出一名身材頎長的男人,在群眾歡呼下進入會場。
男人就是廣受矚目的閻幫老大閻蒼拓,身旁跟著四大貼身護衛--劍衛幽劍、刀衛冥刀、斧衛陰斧、戟衛鬼戟。
他一出場就令人引頸爭看,論長相實在無法將他與黑幫人物聯想在一起,英挺的臉上有著深邃的五官,凸顯出他冷靜的性格,渾身上下散發出逼人的陽剛氣息,以及教人難以親近的冷肅感。
關於他的傳說不少,當他二十四歲從父親手中接棒統御閻幫時,正值政府組建「全國大掃蕩治平專案」行動,積極打擊幫派活動,大肆逮捕幫會分子,換言之,黑幫全盛時代正在悄然沒落。
精明幹練的閻蒼拓明白,輝煌的黑幫文化將會成為街頭的歷史,如果再不加以改革,黑幫將被徹底剿滅,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嚴懲,這也是為何他當初堅持專攻法律,成為國際刑警組織總部的研究員。
閻蒼拓與警方談判並且取得共識,以高人一等的學識及魄力,將原本從事危險交易的閻幫導入正途,使做犯法交易的閻幫漂白為正當企業的閻集團。
在閻蒼拓以霸道、強悍、自信的作風,及超凡的英雄魅力下,在短短四年的整肅,不再發生兇殺案,擁擠的街道也不再是流血衝突的戰場,而被警方推崇為掃黑英雄。
從此閻集團在黑白兩道的領導地位更加穩固,閻蒼拓以二十八歲的年紀叱吒黑白兩道,號稱「閻王」,儼然締造了黑幫神話。
今晚,閻蒼拓就是要宣佈解散閻幫,正式結束幫派統治的時代。
他一雙冷漠的眸子銳利的掃過全場後,才緩緩開口道:「各位弟兄,二十年前形形色色的黑幫瓜分了街頭,打殺聲不絕於耳,子彈滿街亂飛,如今這些場景已不復再見,這是一個新時代的潮流趨勢……」
畢竟沒有人想在子彈橫飛下討生活,更沒有人希望自己倒臥血泊、橫屍街頭,而閻蒼拓成功的讓那些在大街上打殺的幫派分子,擺脫了血腥罪行,成為安居樂業的小老百姓。
結束致詞,大伙立即樂翻天的大肆慶祝,場面有如嘉年華會般熱鬧。
冥刀自手下那得到消息,低聲向閻蒼拓報告,「老大,那個雜碎果然在結黨營私,揚言要幹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重整黑幫勢力,將閻幫佔為己有。」
閻蒼拓濃眉一挑,「無妨,就看他用什麼本事搶得到閻幫的控制權。」
「他真以為憑他弘叔的名號,就可以繼續經營非法賭場、走私犯毒?這種日子早就過去了,真是看不清楚局勢,哼!」說話的是陰斧,他對那個雜碎弘叔很不以為然。
鬼戟擔心的道:「他長期覬覦閻幫的勢力,這次老大解散黑幫也不願將權力交出來,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冥刀雙眉揚起,冷笑道:「怕什麼?弘叔不過是在做困獸之鬥,我已經通知所有組員,尋找他和黨羽的藏匿地點,再一網打盡。」
一向很少話的幽劍也開口了,「我們還是得嚴加防範。」
「嗯!」冥刀、陰斧、鬼戟有致一同的點頭。
閻蒼拓微微向身後睨了一眼,看向那片燈海燦爛,人聲沸騰的街道,毅然決然道:「我們回去吧,另一個世界在等我們呢!」
從今晚開始,閻蒼拓正式脫離黑幫,新身份是刑事局國際科國際刑警,以及閻集團的首領。
然後,五道黑影一起消失在暗夜裡。
夜裡,寒冬細雨紛飛。
在充滿濃濃異國風的天母,一條寂靜的道路盡頭,濃郁的咖啡甜香自一間獨立的雙層木屋飄散出來,門口掛著一方木製招牌--迷迭香咖啡屋。
個性化的小咖啡屋內,迷迭清閒的放下手中雜誌,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十一點了,心想在今晚八度的低溫裡,行人比往常少了很多,不如早點打烊算了。
「當我幼年的時候,母親教我一首歌,在她慈愛的眼睛裡,晶瑩的淚光在閃爍,如今我教我的孩子們,唱這首難忘的歌曲……」
她輕哼著小時候母親教過的歌曲,先把店門關上,再開始整理店面。
一年前,迷迭的父母相繼辭世,幸好還有五位疼愛她的兄長,以及這間母親留給她的啡咖屋,而她煮得一手好咖啡和做出的美味蛋糕,就是傳白於母親的好廚藝。
原本哥哥們打算關掉咖啡屋的,但是她極力反對,因為這是母親留下來的,這裡有母親的回憶,她捨不得呀!
當時嚴肅的大哥就說:「妳什麼都不會,怎能經營、家店呢?絕對會虧本。」
謹慎的二哥當然也反對,「就是啊!到時候不但累死妳自己,說不定有什麼閃失還會累死我們,不行!不行!」
穩健的三哥立刻點頭附和,「迷迭天生就是好騙、好欺負的樣子,很容易招來心懷不軌的人,一個人開店太冒險了。」
孤傲的四哥也不贊同,「說不定還會遇到壞人進來搶劫,人財兩失就慘了,而且我們都這麼忙,實在沒法子分秒守著妳。」
強橫的五哥更是直接數落地,「妳根本不知人心險惡,又沒有社會經驗,要是分辨不出好人跟壞人,被人騙了、欺負了怎麼辦?我勸妳打消這種念頭!」
很好,這些哥哥們都說要保護她,以免她被搶劫、被強暴、被人給欺負了……好似只有躲到他們的羽翼下才是安全。
在他們眼裡,迷迭是蔚家唯一的小女兒,也是不解人事的純情小女人,單純到近乎白癡的地步。
而事實上,呃……也差不多啦!只是基於護妹情切,他們把情況描述得嚴重了些,也誇大了她的「無能」,更無所不用其極的恐嚇她,好像只要她不聽他們的話,立刻就要被壞人給「吃」了一樣。
迷迭卻有自己的打算,才不會被他們嚇著,她低聲的抗議說:「這全是你們憑空想像的好不好?」
「你們看看,她就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不曉得人心險惡!」五哥生氣得跳起來,指著她就罵,「妳有沒有看社會新聞?現在什麼泯滅天良的事沒發生過?妳不會怕嗎?」
「可是媽媽經營這家店那麼久,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呀!」迷迭從小就常跟著母親在店裡幫忙,那裡的環境她最熟悉了。
再加上她不是讀書的料,卻熱中於廚藝,覺得繼承母親的咖啡屋是最好的選擇。
「沒發生過並不表示永遠不會發生,我們說了那麼多,妳還是一點警覺心也沒有!」三哥立即斥訓。
被人嚇已經夠可怕了,當然不能把他們說的話再拿來嚇自己呀!她決定將這些話當作耳邊風。
「可是我最喜歡這個工作,而且你們累的時候,也可以有個放鬆休息的地方嘛!」她繼續努力的爭取。
四哥冷嗤一聲,「休息的地方多得是,何況妳開那間店只有讓我們精神緊張,還是別開得好。」
二哥嚴厲制止她,「不准就是不准!把店給賣了或租出去算了,老五,明天就去找仲介公司。」
嗚……這樣扼殺她的希望,迷迭忍不住一下子淚如泉湧。
「哭也沒用,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大哥不為所動,冷漠的做了最後定論。
五哥扔給她一盒面紙,吼道:「愛哭鬼!從小哭到大還哭不夠,我們都習慣了!」
「沒錯,為了妳的安全,現在哭總比以後被人欺負的時候哭好。」三哥雙手抱胸,一副等她哭個夠的樣子。
「哇……」迷迭抽出面紙掩臉痛哭,「我,我好想媽媽……你們要把媽媽的店毀掉,以後……嗚!以後我要去哪兒想媽媽?」
她從號啕大哭到低聲啜泣,令五個大男生頓時面面相覷,繼而垂頭不語。其實他們也想念母親,也懷念和母親在咖啡屋共度的快樂光景。
迷迭要的是那份思念,如果他們剝奪她唯一的慰藉,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咳……」三哥首先打破沉默說:「其實迷迭也應該學習長大了,我們盡力協助她就是了。」
「也對啦!迷迭總是要獨立,就趁這個機會練習也好,反正店是自家的,要虧本也虧不到哪兒去。」二哥也說話了。
四哥則貼心的叮嚀,「咖啡屋只准賣咖啡和蛋糕,其他的餐點就免了。」
迷迭不解的問:「為什麼?媽媽都有賣餐點,像紅酒燴牛肉、迷迭巖燒雞排,椰香咖哩鍋,這些我全都很拿手。」
「我們不想妳太累,反正咖啡屋賺不賺錢並不重要,不虧本就好了。」五哥有默契的解釋道。
「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會努力的延續咖啡屋。
「迷迭是我們至愛的妹妹,我們答應媽媽要好好照顧她,除了照顧她之外,也要讓她快樂,既然咖啡屋能讓她快樂,我們就成全她吧。」大哥都這麼說了,其餘的哥哥也不反對。
「但是有一件事妳必須答應我們。」大哥又說。
迷迭點頭如搗蒜,「嗯,我一定答應。」
「二十一歲以前,不准妳交男朋友,可以做得到嗎?」
「沒問題,可是……這跟咖啡屋有啥關係?」她一口答應了,卻忍不住問道。
二哥翻翻白眼說:「是跟咖啡屋沒啥關係。」
五哥很不給面子補充,「是跟妳的智商有關係,免得被人騙。」
「噢!不會的,我不會讓哥哥們失望。」她信誓旦旦的承諾。
滴鈴鈴……
當迷迭沉緬於往事時,吧檯上的電話響起。
她抹抹手上的水滴,接起電話,「三哥啊,是的,我正在收拾準備要打烊了……嗯,外面好冷,今晚我不回家了,就住咖啡屋的小閣樓……嗯,我會小心的,你就別擔心了,安心去考你的建築師執照吧!」
才掛上電話不久,二哥的電話又來了,她聽完一陣叮嚀之後,回道:「二哥,外面下雨又濕又冷……什麼?來接我……算了吧,你不是在K書考心理醫師執照?別浪費時間……厚,我已經二十歲了,又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自己啦,拜!」
接著分別在台大和清大修課的四哥和五哥,也從宿舍打電話來關心,她有耐性的逐一要他們放心,還不斷的安撫他們,免得他們擔心,因為這陣子那些上進的哥哥們,不是忙著寫論文就是忙著考執照,唉,就她這個不怎麼會唸書的妹妹,還要他們牽腸掛肚的,她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就剩在醫院實習外科的大哥還沒來電話,八成還在急診室忙吧!
迷迭繼續收拾,把廚房裡的垃圾打包好,拖到後門小巷裡的垃圾子車。
寧靜的巷子有些幽暗,她把垃圾袋扔進垃圾子車後,轉身回店裡,卻在進門時,赫然發現後門口被一個身影給佔據了。
老天,他好高大!整扇門都被他擋住了。
「呃……先生,請借過。」迷迭仰起頭仍看不清對方的臉,只知道是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個男人沒說話,反而伸手一推,與她一起進了屋裡。
啪--
砰!
連續兩響,屋內的燈光被按熄,同時後門被他踹踢關上,迷迭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在來不及看清楚對方真面目時,就陷入黑暗中。
「你……你想幹什麼?」她驚戒的瞪著他,僅可辨識他冷硬的輪廓。
「噓,別出聲!」冷酷的聲音命令道。
隨即,後門外響起一陣吵雜的腳步聲,以及翻倒垃圾子車的聲音,好像在找什麼東西,過不久後才離去。
迷迭猜想那群人是在找這個男人,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糾紛,但她明白自己最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她屏息等了好一會兒,但是他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這麼佇在她面前。縱使在幽暗中,她仍感受到對方散發出一股凌厲、冷酷的氣勢,害她一顆心怦、呼、怦的急速猛跳,好像隨時都要從胸口蹦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哥哥們嚇多了,她的害怕指數此刻在心底狂飆,各種可能會遭遇的傷害,全在她腦海裡輪番上演。
「你到、到底想怎麼樣?」由於他靜佇著不動的舉動,加上強悍的男人氣息不斷逼近,嚇得迷迭退開好幾步,慌亂中摸了把水果刀在手上。
「我告訴你喔,我天生就會中國功夫,還有我是柔道黑帶的,還有……還有劍道、拳擊冠軍……我有一把刀,是很大、很大的刀……我、我可不怕你喔!」她逞強的揮著小刀,企圖唬弄過關。
屋內光線昏暗,偶爾有附近閃爍的霓虹燈照射進來,他看著眼前受驚的女孩,纖細的身子不斷倒退,直至背抵著牆喘氣,握著水果刀的手無助的癱在牆上,狀似投降動作的瞪著他,那滑稽的模樣,使得笑意從他眼眸擴散至嘴角。
那是得意的眼神嗎?還是意味著邪惡的念頭?迷迭透過微弱光線瞪住他流洩笑意的表情,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他冷覷一眼,說道:「妳先把刀子放下。」
放下?!開什麼玩笑,她才不會笨到把刀子放下。
見他又靠近一步,她怕他對自己不利,立刻喝阻道:「別過來!我……我的刀、刀會飛,有沒有聽過小李飛刀?很、很厲害……」
老天!她害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要不是見她已嚇到語無倫次,狂揮著手上小小的水果刀當大刀「耍」,他真的很想叫她閉嘴,別亂揮刀子了,免得傷了自己。
他渾身散發著嚴酷的逼人氣勢,伸手說道:「刀子給我。」
「我才不……咦?!」天啊!她定眼一看。不敢相信那把刀怎會變戲法似的落入他的手中?!
他把迷迭逼到一角,同時詫異的看著小小素淨的臉蛋,以及因過度驚慌而微顫的雙唇,這模樣……倏地令他心生憐惜。
鈴鈴……鈴鈴鈴……
電話在幽暗中突然響起,氣氛跟著緊繃起來,應該是說迷迭猛地心跳加速,眼角使勁瞄著電話上閃爍的來電顯示。
反倒是他十分鎮定的問:「怎麼不接電話?」
「我可以……接電話?」她不可置信的偷瞄他一眼。
「沒有人可以違抗我的話,從來都沒有。」他將手中的刀在她俏臉前輕輕晃過,猛地順勢攬住她的腰,又說:「快接電話,妳應該知道怎麼說。」
腰間被男人的臂膀環住,她驚嚇得想掙脫,無奈他的身軀太過健碩,力量太過強大,她根本抵擋不了,甚至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那臂膀已將她壓嵌在寬闊的胸懷裡。
「知道是誰的來電?」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際環繞。
她虛弱的回道:「是……我大哥。」
「別讓他起疑,快接。」他加重手臂的勁道,警告意味濃厚。
「喂……」迷迭接起電話,盡量保持鎮定,「大哥,呃……我剛剛在浴室,所以這麼久才接電話,我沒事,好……好,我會小心門戶,再見。」
嗚,完蛋了!壞人就在眼前呢!
迷迭無奈的放下電話,感覺到背後結實有力的身軀,將她緊緊包裹住,雙腿還緊貼著她的下半身,嗚嗚……她就算再單純,也能敏銳的感受到他陽剛且強烈的存在感,並且意識到兩人之間是多麼的不同。
「呃……你先放了我,我不會報警,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吞吞吐吐的說,試著稍微移開兩人緊密相貼的雙腿。
才拉開,他立即又捱近些距離,這麼一來,迫使兩人更曖昧的緊貼著,迷迭驚慌得差點尖叫,試著想要退開,卻只能勉強移開上半身。
她只好告訴自己別害怕,要臨危不亂,要鎮定。
「千萬……」突然間,他語音含糊的說了兩句話。
她聽不清楚,直覺的反問:「你說什麼?」
「千萬……別報警也別送醫院……」他低喘著說。
為了取信於他,她堅定的保證,「我絕對不會報警,請你先放了我好嗎?」
等了半晌,迷迭沒有得到回應,不禁偏過頭看他,隱約見他濃眉擰了起來,表情很冷,下一秒他的體重全都壓在她身上,雙眼緊閉著,露出痛苦的表情。
砰!
高大的身軀倒在地上,連帶將她絆倒。
迷迭嚇了一跳,爬起身,抓住他的手臂搖晃道:「喂……你起來。」
然而男人一動也不動,她慌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驀然,她感覺到手心一片黏稠,一股血腥氣味撲鼻而來……
啊!迷迭嚇得倒退跌坐在地上,腦子亂成一片。
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過了片刻,她才顫巍巍的去開燈,屋內重見光明之際,她雙眼瞪得又圓又大,像是看傻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深刻,兩道斜剔濃眉透著絕對的嚴峻,面容充滿著英氣與傲氣,即使倒臥在地上,渾身上下仍佈滿令人驚心動魄的力量。
此刻在她晶瑩的眸子中,好奇取代了膽怯,著迷掩蔽了恐懼。
而此時這好看的男人緊抿著薄唇,因受傷失血而臉色死灰……
死?!
這個念頭令迷迭跳了起來,趕緊找來藥箱,拿剪刀剪開他胸前的衣服,不經意發現一小迭名片,印著「刑事局國際科國際刑警閻蒼拓」。
迷迭腦海湧出一個英雄人物--閻蒼拓!
這會兒她想起那個結束街頭黑幫文化的傳奇人物--閻蒼拓,他不但扭轉了許多社會邊緣人的命運,還創造出實力雄厚的閻集團,更有傳聞說,閻蒼拓嚴酷、冷靜,黑白兩道都對他敬重三分。
這個閻蒼拓……會不會就是那個掃黑英雄閻蒼拓?
但是他為什麼會被人追殺呢?一定是打擊犯罪時寡不敵眾,不然就是遭人暗算……
天!他身上共有六處大小不一的傷口,有些還險中要害,再不止血的話,傷勢只怕會越來越嚴重。管不了他到底是誰,此刻她心裡只想到救人比較重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4:25
第二章
幸好聽過大哥在醫院實習時,是如何處理嚴重的傷患,迷迭用紗布和消毒水抹去血漬,再上消炎藥。
其中手臂的傷最嚴重,清洗傷口時,她赫然發現肌內中插著一把斷掉的刀身,足足有五公分長,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顯得格外驚悚。
應該是打鬥時刀子折斷了,導致一半插入手臂,怎麼辦?他說不能報警、不能送醫院!迷迭猶豫了起來。
半晌,她拿著消過毒的鉗子,小手顫個不停,箝住露在外面的刀身,企圖把刀子拔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一、二、三,拔!
「唔……」冷酷的薄唇吐出幾聲含糊的咒罵。
糟!非但沒拔出來,還害他因為劇痛而悶哼著醒過來。
黑眸倏地睜開盯著她,虛弱仍然不減冷銳。
迷迭嚇得驚呼出聲,忙解釋道:「閻先生,你、你的傷……有……」
閻蒼拓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鉗子,開口說:「給我。」
「還是去醫院讓醫師處理比較妥當。」她提議。
「不行,我正在搜集一件跨國犯罪情報,暫時不宜去醫院,也不宜報警,以免洩露行蹤,把鉗子給我。」他沉著的說道。
迷迭只好把鉗子遞過去,他毫不猶豫對準斷裂的刀身,用力一拔,冷森森的刀子順勢拔出,鮮血也再度湧出,但他哼都不哼一聲,反倒是她驚喘不已,
「幫我止血。」他虛弱的閉上雙眼。
迷迭趕緊止了血,包紮好傷口,試探問:「我這裡有消炎藥,你要不要吃?」
在明亮的燈光下,閻蒼拓首度看清楚迷迭,臉上不自禁露出詫異的神色,因為那雙如星子般燦亮的眼睛,清澄的顯露出單純的情緒,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便看得他一陣心悸?!
等等……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從來就不是個浪漫的人,但這一剎那的對望中,他竟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見他沒說話,她一臉焦慮的勸說:「你不去醫院可以,但一定要吃藥。」
聽她這麼說,他虛弱的應了一聲,「嗯。」
迷迭鬆了一口氣,找來藥又倒了一杯水給他,看著他服下。
不過是吃藥的動作,就見他倚在牆邊喘息,臉色比先前更蒼白。
「你可以走動嗎?閣樓可以讓你休息。」她指指樓梯說。
他點頭勉強爬起身,拖著步伐往閣樓的樓梯定去,但受傷而虛弱的身軀幾乎快站不穩,先前他歷經一場致命打鬥,又奔跑躲避敵人追蹤,如今極度的疲憊與傷痛都在消耗他的體力。
眼見他快要倒下,迷迭立刻衝過去扶住他,「慢慢走,我扶你上去。」
然而他高大的身軀對她而言是個沉重負擔,幾經折騰後,才終於上了樓梯,扶著他來到床邊。
他虛弱的跌躺在床上,閉上疲憊的雙眼便昏睡過去。
時間流逝,直到陽光透進了窗簾,啁啾的鳥聲響起。
迷迭仍然坐在床邊,不時端詳躺在床上的他,只見他緊閉著雙眼,薄唇抿成一直線,額頭冒著汗珠,像在忍受著強烈的痛苦。
迷迭伸手忐忑的為他擦拭汗水時,才發現他的身體燙得驚人。
糟了,原來他在發高燒!
她趕緊拿起濕毛巾替他擦汗,從臉朧開始擦到頸子,望著赤裸的胸膛猶豫的咬一咬唇,才輕輕擦過他的胸肌、腹肌和手臂。
再拿來冰毛巾覆在他額頭上,以降低熱度,然而他閉上眼睛,似乎忍受著極大的不適,迷迭只能不斷為他擦汗,又為他僵硬的頸子按揉,希望他會覺得好一點。
霍地,一隻大掌猛然扣住她的手腕,強勁的力道將她撂倒在床上,鐵肘緊抵著她胸口。
「啊……」迷迭睜眸望著在她上方的閻蒼拓,心想這是一個病人該有的力氣嗎?
原本他該是睡得很沉很熟,但慣有的警覺心讓他猛地驚醒了過來,直到認出那張清純的臉,戾氣自眼眸褪去,鬆開了箝制,頹然倒回床上。
「是妳……我以為遭到攻擊。」他雙眸精亮,聲音卻顯得虛弱。
迷迭輕柔的安撫他,「沒事了,你放心在這兒養傷。」
閻蒼拓打量這層小小的閣樓,一切生活用品應有盡有,既乾淨又溫暖,確實是個養傷的好地方,一旁桌上整齊的擺放著他的名片、皮夾、鑰匙,可見這小女人做事很仔細。
迷迭打開藥箱,取出兩顆藥丸,倒了水給他,柔聲說道:「你在發高燒,這個退燒藥很有效的。」
閻蒼拓信任的吞下藥,眉頭仍然因不舒服而深鎖著,迷迭看著他,心底忽地湧出一種疼惜的溫柔,不自覺的伸手替他按揉額頭。
頓時,原有的緊張、防備、冷酷、嚴謹都被如水的溫柔取代,長期養成的警戒習慣,也在不知不覺中鬆懈下來,那種感覺太魅惑人、太舒服了,他再度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室內一片昏暗。
當閻蒼拓再度醒來時,看見的還是那張清純小臉,她伏在床邊睡得好沉,一手還拿著毛巾,另一手則搭在他的額頭上,顯然一直都待在他身邊看護著。
就是她用溫柔的聲音哄慰著他,滑嫩的小手輕觸著他,讓他在極度虛弱中,卻能有一個安心舒服的依靠,他伸出手拂開她額前的髮絲,柔細的觸感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在他的胸臆勾起一陣撼動,還有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愛憐。
「唔……」迷迭睡眼惺忪的醒來,同時也喚醒閻蒼拓的失神,他才驚覺自己竟會這麼感性且缺乏理智。
她抬起頭,揉揉雙眼,逐漸清醒過來,心中惦記著他的狀況,還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接著高興的說:「幸好退燒了,你餓不餓?我煮了粥,我去拿。」
不一會兒,她捧著托盤進來,一陣食物香氣飄散,勾起閻蒼拓的食慾,二話不說就吃了起來。
「你兩天沒吃東西了,多吃一點補充體力。」從他深刻剛毅的五官上,她看不出他的情緒,只是低頭猛吃完所有的食物,好像還挺合他口味的。
又薄又嫩的雞肉片煮成粥,味道鮮美,連灑在粥上的蔥花也可口異常,閻蒼拓連吃了二碗,才知道原來吃也可以如此的……意猶末盡。
「還有嗎?」他把空碗遞給她。
她開心的笑了,因為她從沒想過,只是這樣看著他吃得高興,也是一件樂事。
閻蒼拓發現她的小臉上沒有一丁點害怕,這讓他不禁有些不習慣。極少有人能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輕鬆,更何況她還被他驚嚇過呢!
「妳不怕我了嗎?」他少有的好奇問道。
「你就是那個……黑幫老大閻蒼拓?」她想證實。
「我已經不當老大了。」他語調平穩,沒有起伏。
她想都不想的點頭,「我知道,你現在當了刑警,是掃黑英雄嘛!所以我更不能見死不救啊!當然也不怕你。」
他凝望著她,發現她連思考方式都跟面容一樣單純,只要想出一個理由來便可安心,顯然涉世未深,沒有半點防人之心。
不過也幸好遇到這樣的她,他才得以逃過一劫,否則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三天後--
閻蒼拓的傷口雖然未痊癒,但體力已經完全恢愎了,這當然要歸功於迷迭的悉心照料。
迷迭捧著熱騰騰,香噴噴的牛肉燉湯上樓來,放下餐盤,卻發現床上的閻蒼拓不見了。
突然有水聲傳來,她視線一轉,落在敞開的浴室門口,霎時整個人僵住。
哇,他沒穿衣服?!根本是全裸的!
當然,他--正在洗澡嘛!
一個高大的男性身軀,正背著她在淋浴,有如鏡頭特寫般,熱水淌在他寬闊的肩膀,順著強健背肌滑下,落到結實有力的雙腿,一舉一動充滿無比的力量,健美線條宛如希臘神話的雕像。
這幕全裸出浴戲,令迷迭看得目瞪口呆,早忘記應該要迴避,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已為他的魅力而傾倒。
直到水聲戛然而止,他拿起大毛巾擦拭身體時,她才驚覺到--
啊,他洗好了!
他……他要轉身走出來了!
怎麼辦?!
她這樣「偷窺」,實在不道德又丟臉,迷迭紅著臉驚慌失措的又捧起剛放下的餐盤,想溜之大吉。
但來不及了,他已經圍著小浴巾走出浴室,單手撥撥淌著水的短髮,接著走到她面前不動。
呼,他有沒有發現?應該沒發現吧?
「吃……吃午餐。」她低頭掩飾發燙的小臉,轉身背對他,假裝才剛上樓。
鏘鏘鏘……
可惜她捧著餐盤的雙手,因為緊張過度而發出抖動的聲響。
放下餐盤之後,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任何回應,她忍不住轉身,沒想到竟一頭撞進他半裸的懷裡。
「啊!」她低叫一聲,又嚇得連忙倒退,重心一個不穩,眼看就要跌倒。
寬厚的大掌及時扶住她纖細的肩,輕輕一拉,讓她再度貼進他的懷裡。
「你你你……你……」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即使他在腰間圍了一條小浴巾,但曲線完美的上半身,依舊教她面紅耳熱的抬不起頭來。
閻蒼拓垂下眸光,細細打量著迷迭,她穿著粗布褲、白毛衣,長髮垂到腰際,臉色驚慌,羞赧,雙手緊張的揪著衣角。
他斂起冷峻的面容,冷傲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開口道:「妳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害羞?!難道他發現她在偷窺?
「哪有?我哪有害羞?我幹麼要害羞?」她心虛的否認,又羞惱的考慮是該挖個地洞鑽進去,或是直接從窗口跳下去?
「那妳緊張什麼?」他的語氣充滿了笑意。
「我、我緊張……那是因為你這樣沖澡,會讓傷口發炎!呃……」發現自己說溜了嘴,迷迭雙手摀著嘴,恨不得收回剛才說的那些話。
嗚!這不是擺明承認自己偷看到他洗澡,笨!
「是嗎?」他感興趣的看著她,視線滑過她嫣紅的雙頰、細緻的粉頸以及鎖骨,同時因她所流露的關心,而再次觸動了心弦,溫柔的神情軟化了他的嚴酷。
迷迭偷睨著他,囁嚅的說:「我不是要管你喔,只是擔心你的傷口……」
這深沉冷峻的男人,什麼時候眼神變得如此溫暖?剛冒出的鬍髭非但不顯邋遢,反而增添一抹粗擴、性感又狂放的男人味。
他將迷迭的下顎抬起,細細地端詳著她,看得她的臉頰、耳朵都發熱了。
「你看什麼?」奇怪了,他這樣看她做什麼。
室內有一股不知名的氣息在流動,引人無限遐思。
「我想牢牢記住妳。」
「記住我什麼……」
不等她說完,他突然用唇吻去她要說的話,以纏綿的熱吻、撩人的挑逗,撥弄她的心弦,激起莫名的震盪。
可怕啊!這男人會控制人的心緒和感情嗎?不然為什麼她會覺得神智迷離,四肢酥軟,使不上一點力氣反抗?
粗獷的男性氣息無所不在的籠罩著她,昏昏沉沉的被他抱到床上,高大的身軀伏在她身上,鬍髭摩擦著她的肌膚,他的吻像一團火球,燃燒她的困惑,惹得她迷亂的喘息,煽情得令她無法思考。
水滴沿著他的濕發,滴落到她臉上,冰涼的水滴與發燙的肌膚相觸,理智倏地竄回迷迭的腦袋中,她赫然察覺,他的手已經扯掉她的衣服,親暱的探索她的曲線……
「住手!不要碰我--」她像被火燙著似的一震,用盡殘餘的力量推打他,趁他毫無防備之際滾下床去。
「起來。」閻蒼拓撐起偉岸的身子,朝她伸出手。
「你、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她紅著臉邊後退邊指控,她這輩子還沒這麼憤怒過。
是啦,她承認是有些為他傾倒,但也不能這樣「速戰速決」啊!
「我沒有。」他眼神雖然慵懶,語氣卻充滿強勢霸氣。
「沒有?!你明明就……」可惡!這傢伙想不認賬嗎?
「妳不是也很喜歡嗎?」閻蒼拓坐在床上,幽暗的視線在她臉上流連著,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
「我哪有!你亂說!」她面紅耳赤的否認,更糟的是在他目光下,她雙腳虛軟得幾乎難以站立。
「沒有嗎?」他低笑一聲。
「當然沒有……」
話還沒說完,他一個欺身上前,將迷迭逼往牆面,熱燙的呼吸,緩緩吹拂過她的臉頰,他低下頭來尋覓她的唇,決定以實際行動喚醒她的記憶。
「你……敢動我一根寒毛,就試試看。」該死!這混球!他還來真的。
聞言,閻蒼拓嚴峻的眼底泛出笑意,因為他發現這小女人在害怕的時候,特別愛虛張聲勢。
他笑了起來,黑眸裡閃動著調侃,「好,我正想試試看……妳的中國功夫,還有小李飛刀。」
「啊!你別想亂來,我、我是說真……」
下一秒,薄唇親密的覆蓋住她的小嘴,吻得比剛才更火熱、更徹底,將她的聲音完全吞沒。
當他結束這個吻時,她已經全身癱軟了。
「妳還敢說沒有嗎?」向來為所欲為慣了,他根本容不得旁人拒絕。
「我………」她瞪著眼喘息,想要咒罵他的惡劣,但是微張的紅唇只能逸出嬌喘。
倏地,他的臉色一僵。
她……哭了?!
他一直是個冷硬狠酷的人,不過這次他的心竟然泛起罪惡感,忍不住低聲誘哄,「我只是想讓妳確定自己的感覺。」
真糟糕!她竟然會喜歡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這男人根本是惡魔再世,隨隨便便就迷惑了她的心。
夜裡,閻蒼拓拿出手機將簡訊傳給四大護衛。
在天亮之前,他已經醒來了,暗自伸展四肢,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便輕緩的從床上起來。
地板上,有個蜷縮的身子在睡袋裡熟睡,他眼色一黯,眼中的冷冽與凌厲退去,唇上浮起一抹微笑。
他拿起被子為迷迭蓋上,接著無聲無息的離開閣樓走出店外。
黎明前的天空特別幽暗,四個高大的黑影悄然出現,他們腳步敏捷的朝閻蒼拓走去。
「老大,我們收到你的訊息就趕來了。」他們暗中守了一晚,就怕再有個什麼差錯。
「這幾天,你們那裡有什麼動靜?」他沉聲問。
「我們給警方的情報發揮了效用,總算把弘叔這個雜碎的組織給剿了,但卻讓他跑掉了,日後可能會有麻煩。」陰斧回道。
冥刀勾起玩味的蔑笑,「他的勢力都被殲滅了,漏網之魚成不了氣候。」
閻蒼拓眼色一凜,沉聲斥道:「他能躲得過追蹤,可能有別的勢力或餘黨在幫他,我們不能不謹慎。」
幽劍點頭,有些擔心的說:「弘叔為人陰毒卑鄙得很,否則老大也不會中了他的暗算,如果有人暗中幫他,那肯定對我們更加不利。」
「盡快把他逮捕到案,以免夜長夢多,現在我們就回去佈署。」閻蒼拓毅然決定道。
臨走時,他忍不住回頭瞄了咖啡屋一眼,隨即在黎明前舉步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4:47
第三章
下了一個禮拜的雨,今天終於放晴。
迷迭手裡提著袋子,來到熱鬧熙攘的社區市場挑選食材,她今晚回家要為哥哥們準備豐盛的晚餐。
「小姐,買豆腐啊?」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後方欺近。
迷迭仰起小臉,只見一個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已走近她身邊,對著她笑得不懷好意。
他貼得好近,還伸出朝她胸口摸來,迷迭吃了一大驚,急忙閃避,卻重心不穩的摔了一跤。
「喂!」一名路過的中年男子,喝阻道:「光天化日竟敢非禮小姐?」
年輕男子立刻退開,開始謾罵,「媽的,你少管老子的閒事,想英雄救美是不是啊?」
中年男子扶起迷迭,一隻手悄悄地擱在她的腰間,往下摸弄,嘴裡卻說:「小姐,不用怕這種痞子。」
「謝謝你,大叔。」迷迭滿懷感激的看著他。
當她站起身,突然一個身影飛奔過來,動作快得讓眾人看不清楚,只聽見兩聲巨響,大叔和年輕男子已經趴倒在地,雙雙哀號著。
瞬間,迷迭整個人被擁抱住,她睜眼看著這突然出現抱著自己的剽悍男人,那呼吸、那擁抱的感覺和結實的胸膛……很熟悉?!
她星眸霎時瞪大,驚叫一聲,「閻蒼拓?!」
那個冰冷的表情與冷冽的眼神,正是那個吻了她就落跑的閻蒼拓!
自那晚她醒來後,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沒有他的消息,但是他的吻、他的人卻在她腦子裡烙了印,再也無法抹滅。
閻蒼拓看著懷中的人,關心的問:「妳還好吧?」
「嗯。」聽見他的問候,迷迭才同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緊緊貼著他,連忙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此時她的腳踝傳來一股劇痛,腳下一個踉蹌眼看又要摔倒。
閻蒼拓反應極快,及時扶住,將她帶到一旁,「妳先坐下來休息。」
地上的兩人都是滿臉錯愕,不敢置信怎會莫名的就被撂倒,年輕男子掙扎的爬起來,並朝閻蒼拓攻擊,「你是混哪兒的?竟敢破壞大爺的『生意』!」
「憑你也配問!」閻蒼拓抬腳一踢,立即將他踹飛在行人道上,那人再次倒地哀號。
大叔見狀連忙爬起來要逃,卻被他回身一腳迴旋踢,立刻又趴回地上。
迷迭驚叫說:「你弄錯了啦!這位大叔是好人,」
「是……是啊,我見這位小姐被非禮,好心幫她啊。」大叔嚇到四肢發軟,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行,拚老命的想離開。
這時小吃店老闆娘站出來,說道:「這位老大,這位大叔說的是真的。」
一些圍觀的路人也連忙點頭好做證。
「好人?」閻蒼拓威懾的眼神冷瞪,抬腳踩著大叔,喝道:「別想溜,拿出來!」
黑眸半瞇,眉頭擰得更緊。剛才他經過時,一眼就認出迷迭的身影,正好也看見她被人欺負的一幕,不禁激起一股保護欲!
大叔雖然一臉驚慌,但仗著有人幫自己,於是大膽的嗆聲,「殺人啊!我要告你!」
「還裝?要我叫人搜身嗎?」他踹踏他的手,勁道之強幾乎壓碎他的手骨。
迷迭見幫她的大叔趴在地上驚惶失色,急急地拉住閻蒼拓,「你這人真是的,怎麼打幫我的大叔?還是個刑警呢,真不講理!」
「跟這種人講什麼理,妳才是黑白不分!」閻蒼拓見她越是單純,就越心疼,所以更生氣,腳勁也猛地又加了兩分。
「哎呀--我拿、我拿……」大叔痛得額上冷汗亂冒,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皮包。
「咦?是我的皮包!」迷迭臉上滿是驚慌與訝異,她根本沒察覺皮包不翼而飛。
哦--眾人此時才恍然大悟,地上一老一少原來是同夥。
「你們真是罪有應得,準備吃牢飯好了。」小吃店老闆娘罵道,義不容辭的打電話報警。
「不要報警!」迷迭反而阻止老闆娘,她覺得大叔好可憐,「算了,他都上了年紀還要做扒手,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打算捉他們了。」
「不行!他們是現行犯,絕不能放。」看到曾救過他的小女人被人欺負,使得他憤怒異常,他絕不允許放過欺負她的人!
「可是我媽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他們也得到了教訓,算了!」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凝視著他,表情天真而無辜,堅持遵守母親的格言。
閻蒼拓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回道:「事情被我看見了,如果不處理的話,這個社會就沒有法紀了。」
「不可以嗎?」她眼神哀求的再問。
他的濃眉攬了起來,心中不禁暗罵:這個呆女人,難道看出不來剛才那兩個色迷迷的傢伙想吃她的豆腐嗎?
想到這一幕,閻蒼拓立即大步上前朝兩人一抓一扣,準備再揍他們一頓。
「啊!老大……老大饒了我們吧!」那兩人恐懼的抱在一起看著他。
一雙柔滑軟嫩的小手,急拉他的手,軟軟的嗓音央求道:「嗯……拜託啦!他們挺可憐的。」
「依刑事訴訟法第八十八條第二項規定,現行犯系指犯罪在實施中或實施後及時發覺者而言;依同條第一項,不問任何人均得逮捕之。」他硬邦邦的念起法律條文來,因為這小女人溫柔善良到近乎愚蠢,蠢沒關係,就由他來幫她拿主意,他拿出手機報警,請局裡的同事派人來處理。
當那兩人被警車帶走後,迷迭突然間驚呼一聲,「哎喲!」
疼痛從銜踝處傳來,令她的小臉皺成一團,腳踝痛得幾乎讓她站不住。
閻蒼拓見狀扶著她,「糟了,妳的腳腫起來了。」他看了一下她腳踝的狀況,可能是脫臼了。
迷迭只得靠另一隻腳支撐,不得不倚著他,但下一秒,她只感覺到身子一晃,整個人已經被他攔腰抱起。
「啊!」她嚇了一跳,本能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我、我可以自己走。」
「妳的腳踝可能脫臼了,根本不能走動。」閻蒼拓邁開大步,抱著她往前走,坐進車裡後,急速發動車子。
「謝謝,我家在……」她報上自己家的地址。
過了一會兒,她卻叫道:「不對,我家不是往這個方向。」
閻蒼拓睨了她一眼,「是往我家的方向。」
「什麼?!你家?!去那做什麼?」但願她聽錯了。
他不說話的專心開車。
「你不會真要我去你家吧?」再問一次,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顆心直跳個不停。
每次接近他,總害她思緒紛飛,心亂如麻,就像上次神志不清的受他誘惑……唉!說來慚愧,不!是丟臉,在他專注的眼神下,她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閻蒼拓側過臉,看著她粉嫩的面頰,深邃的黑眸閃爍著光芒,「為什麼不?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剛才都可以把欺負她的壞人當好人,該不會反倒懷疑他吧?
「我為什麼要去你的家?」她望著他,一臉的迷惘與遲疑。
是啊,他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帶她回家?
這會兒,連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突然在這一刻很想這麼做。
自從那天離開咖啡屋之後,他就不時想起她,剛開始他不懂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心情,但卻無法克制自己暗潮洶湧的心緒。
剛才再遇見她時,他就恨不得把她拴在身邊……
老天!他對這個女人心動了!她的純真悄悄地引他進入她的世界。
「因為……妳的腳受傷了,在我家方便我照顧妳。」他僵硬的回道。
「為什麼你要這麼關心我?」她輕聲的問:心底有一絲喜悅。
「呃,助人為快樂之本。」他像在朗讀好學生守則似的說。
車子來到一幢佔地極廣的院子前,門口鋼鑄的牌子鑲著「閻院」兩字,開了鐵柵門,車子繼續駛了一段路,才到達房子的大門口。
四大護衛出來迎接他們,儘管一臉肅穆的必恭必敬,眼睛卻盯著迷迭。前陣子老大才遭人暗算,根據情報,弘叔仍在蠢蠢欲動,他們不得不擔心老大的安危。
如今突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他們不禁提高警覺,因為經驗告訴他們,越是看似無害的人就越該小心提防。
當閻蒼拓把迷迭抱出車,她就被八隻充滿疑問的利眼盯著,這令她不自在的掙扎著要下來,「我的腳不痛了,讓我自己走。」
閻蒼拓不理她,環著她的雙臂勁道更加強,繼續抱著她往前走,而四名剽悍壯漢則在後面跟著。
迷迭羞傀得滿臉通紅,朝他身上又捶又打,「放我下來,聽到沒有?」
哇靠,老大由著她打耶!
四人齊聲抽氣,個個睜大雙眼,目光緊盯著那雙小手,生怕老大真的會遭到暗算。
「老大,這女人是誰?」鬼戟先開口問。
他只回道:「她的腳踝可能脫臼了。」
冥刀越過他,擋住兩人問:「老大,她到底是什麼人?我們怎麼沒見過?」
閻蒼拓步伐依舊,逼退冥刀後,直接上樓走進房裡,四人只能無奈的跟進去。
只見閻蒼拓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沒有平時的懾人氣勢,神情變得溫柔多了。
天,何時見過老大臉上出現這種表情?莫非這女人真有過人本事?
「陰斧,你擅長推拿,過來替她的腳喬一喬。」他大手一攬,把迷迭抱在腿上,大手環住她的腰,根本無視旁人的眼光,「來,坐好。」
「放開我。」迷迭整個人陷進他的懷抱中,姿勢尷尬極了,先前是因為沒辦法走路,但現在都坐在床上了,他怎麼還這樣?
她尷尬的抬頭,就看到四大護衛一個勁的瞪著他們倆。她……她才不要坐在他的大腿上當眾表演親熱。
他好像想到什麼就要做什麼,也不看看旁邊有沒有別人在,真是的!
「坐好!治療的時候,妳會痛得受不了。」他低沉的聲音很堅持,更別提鬆手了。
聞言,迷迭才停下動作,不敢再妄動。
「還不動手?」閻蒼拓瞪了陰斧一眼。
陰斧蹲下來,將迷迭的腳擱到矮凳上,動手檢查她的腳踝,「是脫臼沒錯,且還有淤血現象。」
「好痛!啊!住手啊……」她的尖叫聲傳遍房內外,一張小臉蒼白得沒了血色。
「別緊張,還沒開始呢!」瞧見她的反應,以及眼底湧現的淚光,閻蒼拓用衣袖替她擦汗抹眼淚,把她抱得更緊。
還沒動手她就怕成這樣,陰斧也被她搞得緊張,再看看老大在乎她的表情,害他已經開始冒冷汗,只怕萬一有個差錯,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
「現在我要把骨頭給扳回去,妳要忍住。」陰斧抓住她的小腿先預告,要她有心理準備。
「動手吧!」閻蒼拓緊緊摟著她,以便讓他順利替她治療。
「不要!人家不要啦!」隨著一陣惟心之痛傳來,迷迭痛得冒冷汗,淚水串串落下。
「忍著點,就快好了。」閻蒼拓竟也覺得心痛如絞,忍不住皺起濃眉,對陰斧囑咐道:「你力道放輕一點,別讓她又受第二次傷。」
「知道了,老大!」陰斧的手勁一帶,三兩下就把骨頭給推回原位,並從櫃子內取來去淤藥膏替她塗抹後,總算大功告成。
腳踝的骨頭是歸位了,但她的五臟六腑卻好像都移了位似的,她痛得只差點沒暈過去。
「好了,受傷期間盡量別用力,就不會有後遺症,也可以好得快。」陰斧盡責的說道。
由於太過擔心她,閻蒼拓一雙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檢查,想確定是否還有其他地方受傷,「除了腳踝,妳還有哪裡疼嗎?」
「沒……沒有!」她粉臉紅透,左右閃避仍敵不過他堅持的大手。
老天!他……他想當眾毀了她的清譽、她的名節嗎?羞窘與氣惱一擁而上,她氣得一記粉拳往他的臉上揮了過去。
「妳居然要打我?!」閻蒼拓直覺的側頭閃避,作夢也想不到,這看似柔弱的女人這麼不知死活。
黑眸一瞥掃過她的小腿,發現膝蓋上方有擦傷紅腫,於是伸手抓住她的小腿,力道不強卻足以固定她的雙腳。
他他他……的手在幹麼?他想掀她的裙子?!
「你……不可以亂來!」迷迭一驚,顧不得腳踝的疼痛,便往床的內側縮去,這麼一拉一扯,暴露出大腿雪嫩的肌膚。
閻蒼拓連忙用高大的身軀遮住外洩的春光,替她把裙了拉好,回身對四大護衛咆哮道:「不准看!」
四大護衛一怔,急忙轉過頭去,
警告完屬下,他再回過身去,誰知迎面又是一記粉拳,真看不出來她的脾氣發起來比他還大,雖然詫異卻也拿她沒辦法。
她心慌意亂的只想逃,於是顧不得腳痛的跳下床直接往外跑去。
「妳給我回來!」閻蒼拓拔腿追上,一把攬腰抱著她吼道:「腳還沒完全好就跑,妳是瘋了嗎?」
「你才瘋了,放開我!」她忍著腳痛,一顆心更是眺得狂亂。
「我不會放開妳的,妳想都別想!」他箝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仔細的摸索,堅持要確定她安然無恙。
迷迭聽著他霸氣的話,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只好蹙眉紅著臉左閃右躲,「啊--我真的沒事啦,你、你、你不要亂摸……你放手啦!看你把人家的手都掐淤青了。」
閻蒼拓目光一沉,瞄見被他緊扣得泛紅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他該死的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手勁,怎麼把她掐成這樣?
「該死,我不是故意的。」他立刻鬆開她,但從來沒有安慰過人的他不知該怎麼做。
「好痛,都是你害的!」她撫著手腕低嚷的指責他。
「抱……抱歉!」他想替她揉揉手腕,又怕弄痛她,黑眸中破天荒閃過挫折與心疼。
「嗚……」
乍然聽見迷迭的啜泣聲,閻蒼拓立刻慌了手腳,大聲道:「幹麼哭?妳……妳別哭啊!」
他還凶?怎麼有這麼無理的人?她更委屈的掉下一串串淚水,
「該死……不不不,妳別哭了,我不該大聲吼的,對不起,妳別哭了!」他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小腦袋,笨手笨腳的拍拍她的背。
四大護衛則擔心的互覷了一眼,因為他們老大看起來很在乎這陌生女人呢!而且是用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方式對待一個女人。
這……他們實在無法相信所見到的,多年來老大被人稱呼為閻王,大家都認為他氣焰囂張、手段強硬。行事霸氣,根本就不曾心軟,唯獨對她……鐵錚錚的竟然化為繞指柔?
幽劍暗自心驚,提議道:「老大,讓我們來處理。」
他們心裡想的都一樣,既可以暫時將她與老大隔離,又可趁機暸解她有沒有什麼陰謀詭計。
其他三人也異口同聲道:「對,交給我們處理,讓我們好好的招待她。」
四大護衛打什麼主意,閻蒼拓一眼便看穿。真是的,他們也未免太緊張了,怕他會被這柔弱的小女人吃掉嗎?
比起閻蒼拓,迷迭反而更怕這四個大男人。他們本就不懷好意的瞪她,現在還要「好好的招待她」?
她嚇得縮到閻蒼拓的背後,「我不要!」
「老大,我可以安排這位小姐去休息。」冥刀自告奮勇的走上前來,想從他手裡接過迷迭。
「滾開!」閻蒼拓眼神一凜,射出寒光。
冥刀背脊陡地一冷,嚇得縮回伸出一半的手。
鬼戟敵視的瞪著迷迭,「呃,我覺得……」
不耐煩部屬的囉唆,閻蒼拓冷眼橫眉道:「你們先出去等我。」
「老大?!」四大護衛不禁對他的決定捏把冷汗,紛紛擔心她會心懷不軌。
他沉下臉,「沒聽到我說的話?」
「可是……」
「滾--」他臉上散發懾人的神情,嚇得他們趕緊離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5:11
第四章
礙手的人消失之後,寂靜的臥房裡空氣逐漸轉為清冽……
迷迷還搞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其實她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可是他的臉靠這麼近,嚴厲的眼眸霎時變成濃烈的火焰,害得她全身虛軟,就這麼倚著他厚實溫暖的懷抱動不了。
他突然笑了笑,坦承說道:「我好怕看到妳哭,怕見妳難過的表情,更心疼妳傷心的樣子。」
可這小傻瓜,她會知道他是多麼疼惜她嗎?
迷迭聽了好震撼,仰著頭怔怔地看著他,兩行清淚仍掛在臉上。
原來他在乎她,她撫著胸口,覺得心跳又變得好快好急,屏住呼吸,雙眼一紅,忽然又哭了起來。
見她還是在哭,閻蒼拓競用嘴唇舔吻她的眼淚,她羞紅著臉閃躲,急忙用自己的衣袖擦拭,「我……我自己擦……可以了。」
他滿意的看了她一眼,「嗯!要是眼淚再流不完,我可能真的要一直吻個沒完沒了呢!」
「呃……」聽到他這麼說,她當場和他拉開一些距離,生怕他真的會這麼做。
然而他的唇還是貼近了!
她知道他要吻她,心兒怦怦狂跳!
「妳有想過嗎?」他低頭輕吻過她的臉頰,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臉,低喃的嗓音像要將她催眠。
他確定自己惦念著她,雖然他從不曾惦記任何女人,但她卻輕易的抓住他的心。
「想……過什麼?」她虛弱得站都站不穩,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服。
他拉起她的雙手摟住他的頸子,聲音沙啞的說:「想我,還有想這個……」
說著,他的嘴寬魅的摩擦她的唇瓣,她忐忑的閉上眼睛,沒有拒絕他親吻,還生澀的試著回應他。
這個吻和那夜的一樣,迷迭記得他的吻有多火熱、多纏綿。多誘惑……纖細的嬌軀,因為煽情的回憶而微微顫抖。
他的舌先緩慢廝磨著她的唇,才再探入唇內纏綿,情不自禁點燃了兩人熾熱的心,一股無法分辨的激情在迷迭心底蕩過。
這個吻持續到兩人都無法呼吸才分開,他貼著她的唇,氣息粗重的問道:「有想過我嗎?」
這些日子,他連在睡夢中也會夢到迷迭,導致白天精神恍惚,但工作再忙碌還是惦著她,他從未如此牽掛過一個人。
「你--」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紅著臉不停輕喘,睜著迷濛的眼眸,再度為他神魂顛倒,連扣子被他解開,厚實的大手探進衣服裡也沒察覺到。
在激情中的她美得炫目,這令他不由自主的渴求著手掌下的柔軟嬌軀,他是這渴望的想愛她。
天!這一吻擊潰了她。
他的吻太親暱了,她想阻止,可是這個吻教她心動又心悸……
他到底對她下了什麼魔咒?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探索出她的情慾,只能軟倒在他身上忘情喘息,什麼矜持都忘了,忘記應該拒絕,她想……她是被這男人徹底迷惑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迷迭被自己身體的變化驚駭住,靠在他肩膀上茫然的問:「這是不對的,太不應該、太可怕了……」
閻蒼拓亢奮不已,摟緊她,俯在她耳朵邊哄道:「這沒什麼可怕的,我喜歡妳。」
迷迭抽回理智將他推離,瞪著他猛然搖頭,「你騙人,喜歡就喜……歡,但怎麼可以這樣?」
這個男人真的喜歡她嗎?為什麼先前他沒透露過半點端倪?從他嚴峻的臉上根本看不出真實的情緒,她才不敢相信呢!
她用手蒙住臉,因為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他,怎麼辦?她該拿他怎麼辦?
「相信我,我確實喜歡妳。」他黯了的眸色,低沉的聲音又讓她迷醉了,當他貼近她時,迷迭情急之下伸手摀住他的唇,避免他再次侵襲。
他笑起來,張嘴含住她的指尖,細細地舔咬起來,傳達著愛撫與挑逗的意味。
「啊……你真的是……」她驚呼,心慌的想收回手,卻讓他緊緊握住,無法動彈。
「我真的是太喜歡妳、太愛妳了。」他捧起她的臉,對她親了又親,熾烈的慾望煎熬著他,按捺不住的往她身上壓去,幾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
迷迭羞紅了臉,想阻止他,又不捨得如此美好愉悅的感覺,腦袋早已亂成一團。
「嗯……」她不知不覺的淺吟出聲,使閻蒼拓的身體更緊繃。
老天!他受不了了。
當他感覺到她在自己懷中顫抖,他的手更加肆情、態意的在她柔軟的胴體上煽動,他的唇開始在她身上,無言的宣示他霸道的佔有;銷魂的愛撫令她心醉神迷,慾望彷彿大火燎原般逐漸在她體內擴散焚燒,也燒了她的神智,早已把哥哥們的告誡忘到九霄雲外去。
當他挺身深入她之際,那股力道幾下將她撕裂,可是她沒有推開他,反而緊緊抱著他強壯汗濕的身軀,努力適應充滿了她的熾熱力量。
他內疚她的痛苦卻停不下來,只是捧住她蒼白的小臉,吻著她的眉心、她的唇,執意埋得更深,讓他火熱的悸動在她體內徘徊,一起探索原始的悸動與纏綿。
中午,冬陽暖暖地照進街口的咖啡屋內。
兩輛休旅車在咖啡屋前煞車,一個穿西裝、戴墨鏡的高大身影下車,然後四名壯漢也跟著下車。
門口的鈴鐺被門撞響,閻蒼拓跨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四名大漢的陣仗,引人側目。
瞧那種陣仗,店裡的客人忙往門外逃竄,天曉得待會兒是不是要發生什麼暴力事件,殃及無辜?
赫!怎麼是他?!
迷迭詫異的停下手邊的工作,怔愣的看著他們。
那一夜歡愛之後,當她醒來時,閻蒼拓已不在床上,她穿上衣服,躡手躡足的走出房門,卻遇見了四大護衛。
她有些害怕他們那抹虎視眈眈的目光。
「呃,請問他……他在哪裡?」她囁嚅的問。
臉上有一條刀疤的鬼戟,挑著眉,表情凶狠的說:「妳問老大?他不想再見到妳,妳也不用找他了。」
頓時,呼吸一窒,小臉上一陣慘白,眼神滿是驚慌與茫然。
他不要再見到她了,那是什麼意思?
她並非時下那種開放的女人,但也知道一晌貪歡並不能代表什麼,也不能要他負責什麼,可是,可是……
她腦子裡亂烘烘的,理不出半點頭緒,只覺得很羞辱。
接著,她又聽見身材壯碩的冥刀,冷聲哼道:「別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老大從不會跟同一個女人上第二次床,妳還想纏著他幹麼?」
他在暗示她,閻蒼拓只是玩弄她而已?
深沉肅靜的幽劍說:「他是有名的女人殺手,不可能跟妳認真的,妳纏著他也沒用。」
而一臉橫眉豎目的陰斧,則瞇著眼審視她,「勸妳別心存妄想了,我們絕不會讓妳得逞,走走走。」
這些人說的話,迷迭一知半解,卻知道是閻蒼拓要他們打發她走,
她的眼裡淚花閃爍,半晌之後,她以最快的速度,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自此,過了三天,她再也沒有見過他。
現在,閻蒼拓氣勢凌人的站在吧檯前,教她慌得小臉瞬間失去血色,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不想見到她的男人。
下一秒鐘,她身子一縮,矮身躲進吧檯底下,還把身後的杯盤撞翻。
吧檯外的閻蒼拓眉目添了些許慍意,很不滿的質問:「妳幹麼一見到我就躲起來?」
「我……我沒、沒有啊!」她仍蹲在吧檯下,打算含糊的掩飾過去。
他單手往櫃檯一按,身手矯健的很飛身躍入,然後居高臨下的看她,那神態就像個威風凜凜的國王一般。
不過,她倒覺得他很像閻王,否則他幹麼露出一副「妳離死期不遠」的表情?
「站起來,」他伸手一拉,使她不得不站起來與他面對面。
「你想做什麼?」纖細嬌柔的她揪著胸前的衣眼,警戒的不斷倒退,直退出吧檯。
「妳以為我們完了嗎?傻瓜,才剛開始哪!」他瞅著她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看著她充滿稚氣的防衛,眼中閃過笑意,心底早已有打算。
「為什麼?」迷迭則困惑的凝視他。
「應該是我要問妳為什麼一見到我像見鬼一樣?」他雙眼一瞇,目光凌厲的逼近她,扣住她的手,威嚇的氣焰威脅著她。
「不要……」彷彿認定了他來意不善,迷迭更加的慌張。
「妳在怕什麼?」他有那麼可怕嗎?
「因為你說不想再見到我。」被羞辱一次就夠了,她不想承受第二次。
「該死,是我說的嗎?我說不想再見到妳?」他緊握拳頭,用力敲擊著吧檯,使吧檯上的杯盤跳動一下。
迷迭嚇了一跳,纖指指向他身後的四大護衛,「他們說的。」
閻蒼拓不言不語,眼神變得冰冷,額上青筋跳動,銳利的視線掃向四大護衛時,臉色已經鐵青得嚇人,握得死緊的拳頭卡卡作響。
四大護衛緊張的看著閻蒼拓。完蛋了!老大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像是想殺人的前兆!
他們看得出老大對這小女人很特別,卻忽視了她的重要性,也低估老大的認真,以為把她驅離老大的視線,過一陣子他就會恢復理智,誰知他們都失算了。
早知道老大要來這裡,打死他們也不會跟來,如今簡直是被迫來對質了。
「老、老、老、老、老大……」四大護衛心虛得冷汗亂冒。
他雙眸緊瞇,冷聲問道:「誰教你們擅作主張?」
「我們不敢。」幽劍吸一口氣,壯起膽回道。
「你們不敢來明的,倒是全給我來暗的?」閻蒼拓的聲調始終沒有提高半分,但低沉的聲音裡,卻有著駭人的威嚴與殺氣。
陰斧擔憂的說:「老大,我們收到情報,漏網的那條魚正在想辦法對付你,為了安全著想,我們才這麼做的。」所以他們才合理的懷疑有人用美人計誘惑老大。
「那也用不著草木皆兵、疑神疑鬼。」冷戾的眸子瞄著四大護衛,接著迸出怒火,冷聲低吼,「道歉!」
「對、對不起。」一抹頭悸的聲音,出於直接反應的說。
那細碎的道歉聲,敲痛了閻蒼拓的心,他回頭一看,迷迭縮著肩,無肋的眨著眼,他嚴酷的臉龐,以及極具殺傷力的目光,突然柔和下來。
「不是妳,是他們!」
呼!
他要罵的不是她,是他們?要道歉的也不是她,而是他們!迷迭終於回復了正常呼吸,隨即又一口氣梗在喉間不上不下。
「你們?!」四大護衛一字排開跪在她面前,嚇得她躲到閻蒼拓背後,雙手緊張的扯住他的衣服。
不會吧?這四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突然下跪的舉動,著實把飽受驚嚇的她又嚇壞了。
「還不趕快跟大嫂道歉?」閻蒼拓不耐煩了。
「大嫂,對不起,我們不該騙妳說老大不想見到妳,請妳原諒,」四人礙於老大的威逼,忍住滿腹辛酸,低垂著頭齊聲說道。
「你們別亂叫……我才不是什麼大嫂!」
「很快就是了。」閻蒼拓不理會她的震撼,臉色凝重的看著她問:「妳明白了嗎?」
她想了想,不太確定道:「那天你不是不想再見到我,而是他們亂說的?」
「不是亂說,是有『預謀』的說。那天我去處理急事,回來才發現妳不見了。」他用猜的,也能猜出一個端倪來,果然在他嚴厲逼問下,四大護衛終於認罪。
迷迭低頭咬著下唇,心坎裡又暖又甜的,覺得好高興,因為閻蒼拓並沒有忘記她,這都是誤會,當時她只看到眼前的「事實」,而誤信謊言。
「可是你也沒……」她緩慢的抬起頭來,小小聲說:「立刻來找我。」
「那是因為有個通緝犯在逃,我有任務在身走不開。」他真的是身不由己,為了追緝弘叔,他還去了一趟大陸才剛回來。
同時,四大護衛也花了些時間調查迷迭的背景,證實她出身普通家庭,連她的五個哥哥也是平凡的市民,換言之,她的背景清白得如一張白紙,對閻蒼拓沒有任何的威脅,總算讓他們徹底的放心,免除他們對她的猜忌與敵視。
如今,四大護衛不但徹底的安心,也覺悟了:英明神武的老大肯定被小女人征服了,因為除了她之外,老大可不曾給任何人好臉色過,往後,他們要小心點。
閻蒼拓從西裝口袋內拿出一隻淺藍色絨布盒。
「給妳。」他把盒子遞給迷迭。
那是個精緻的盒子,迷迭忍不住好奇的打開盒蓋看了下,隨即立刻蓋上盒蓋,搖搖頭笑說:「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更何況是一枚戒指。」
那是一隻美麗的戒指。
戒指中心鑲著一顆約莫三克拉的鑽石,旁邊沒有任何點綴,簡單卻又漂亮高貴,美麗極了。但是,男人送戒指別有意義,可不能隨便收,所以她連忙把盒子關上,不敢再看它。
他攤攤手,「妳非收不可。」
「你想追求我?」她怯怯地笑問。
閻蒼拓搖頭,急切的催促她,「不不,快戴上。」
不是想追求她,那是什麼意思?
「那你想幹麼?」她迷糊了。
「我在向妳求婚。」
「什麼?!」她一怔,連忙把盒子塞還給他,並後退一大步,「收回去,我不要。」
媽呀!認識才幾天就求婚?她頓時心潮狂亂起伏,思緒萬千,腦子又亂成一團。
「我們一見鍾情,而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理應戴上這戒指。」閻蒼拓拿出戒指一步步走向她。
「誰跟你一見鍾情?你……你別自己說得這麼篤定好不好?我們才見第三次面--」被他這麼一說,迷迭紅著臉駭叫起來。
「這是自信,我知道妳喜歡我。」他斬釘截鐵的說,果然是信心滿滿。
「我……」臉兒驀地燙紅,低垂下頭,她根本無從否認。
自第一次看見他,視線就會自動追隨他;第二次再見他,她就心醉神迷的失了身,噢,她根本無法否認!
但是突如其然的求婚,真教她不知所措,嚇得轉身飛奔上閣樓。
呼呼呼--
怦怦怦--
她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當她還來不及關門,一雙有力的手就從背後摟住她,誘惑的哄著她道:「來,把戒指套在手上,」
「哪有這麼兒戲的事啊?」她一臉推拒。
「兒戲?一點也不,我絕對是認真的。」他眼裡有著堅定與沉著的神色。
每當閻蒼拓用這種眼神看著她時,她的腦子都會一片空白!但心底卻感到一絲絲的甜意,浸得她甜滋滋的。
「太快了,才第三次見面,我們甚至還沒交往過……」
他霸道的決定,「我們就把交往過程省略吧!」
「這……」她猶疑的說:「恐怕不能省吧?」
沒有鮮花、巧克力?也沒有甜言蜜語和燭光晚餐?
「喜歡就是喜歡,還猶豫什麼?」看來他的耐心有限,是那種說颳風就下雨的人。
「可是總不能才見過一個男人兩,三次就訂婚,這……這太荒謬了。」
「胡說!別找借口。」話落,他直接把戒指硬套上她的無名指。
她的手被閻蒼拓抓得牢牢的,甩都甩不掉,一隻晶光燦爛的鑽戒已經套在手指上,她急得想拿下來。
「妳敢不戴?」這男人連求婚都是用命令口氣,完全是命令加威嚇。
「沒有啊!」聽見凶狠的語氣,她不敢不戴,「可是……可是你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什麼荒唐?」他皺眉,將她轉身面對自己,俯首靠近她,嚴肅的問道:「我哪裡荒唐?我喜歡妳是荒唐?我向妳求婚是荒唐?」
他輕抵著她的唇,大手按住她的後腦,教她無處可逃,只能眼睫輕顫的注視著他帥氣的臉,表情既羞怯又無助。
「妳怕我?」半晌之後,他問出心中的疑問。
「為什麼要怕你?」她看著他,俏臉充滿困惑。
「因為我出身黑幫。」有人說他精明強幹,但更多人指責他殘酷,冷血。無情,他擔心她會因此而有所顧忌。
「但是你沒做壞事,而且還做了很多好事,我不怕。」雖然許多事都是聽來的,但她臉上沒有恐懼、沒有嫌惡,有的只是信任。
某種熱燙的暖流,悄悄的流過閻蒼拓的心底,「好,我們盡快舉行婚禮。」
「不……等等!」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推開他,顫聲的說:「我們不能結婚,我、我又沒說要嫁給你……」
「妳不想嫁給我嗎?」他黑眸中有抹獵人鎮定獵物般誓在必得的堅持。
「想啊!」她想也不想的回答,一出口又連忙改口,拚命的搖頭,「但現在不行啦,我是說……那個……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妳想太多了。」他輕笑一聲,溫熱的大掌捧住她的臉蛋,熱燙的呼吸拂過她耳際,張嘴在她耳垂上輕輕的一咬。
「啊!」她連忙伸手摀住耳朵,敏感的縮著脖子,推開他就怕他會再度偷襲。
她羞怯的反應,讓閻蒼拓揚起了嘴角,他握起她的手,撫著戒指問:「不理我,嗯?妳還懷疑我的誠意嗎?」
「不是……」她低下頭,一旦接觸他的眼神,總會令她心跳加速,全身顫抖。
他又笑了笑,用力的把迷迭壓退到牆邊,迫不及待的吻著她,悄聲在她耳畔說:「我好想要妳。」
要……要地?!那個意思是--
她驚呼一聲的推開他,「你……瘋了!他們就在樓下。」
「在我身邊不准失神,更不准想別的男人!」他厲眼一瞪,非常不滿她居然在為別人分心。
「他們就在外面,我忍不住就會想……」
「什麼?把這些話收回去!」他用一隻手抓住她晃動的小手,另一手則不客氣的開始放肆,一路探進她裙底……
天!這種時候他怎麼還可以露出這樣的笑容?他們是在「偷情」耶!
「我的店……沒人顧著不行。」她貼著牆移動身體,想奪門而逃。
「公休。」他根本不讓她有脫逃的機會,抱起她,讓她躺到床上。
「我不要公休,你……冷靜一點。」哪有人為了這種事公休的?
她燒紅著臉的表情,看來楚楚動人,更令閻蒼拓難以自制。
他早就被激情沖昏頭了,根本無意冷靜,瘋狂的吻自她額心緩緩移至粉頰,然後重重地吻住了她。
「啊--」迷迭嚶嚀一聲,雙手撫擱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困惑的模樣,既無辜又嫵媚,直教他再也把持不住。
他果斷的行動令迷迭無從招架,大手迅速的扯下她的衣服,健壯的體魄緊緊貼著她,令她在暈眩中接近崩潰邊緣。
他的霸道成了激情的催化劑,使她在慌亂中不斷喘息,心跳得好快……還有一點點詭異的感覺,慢慢從心底湧現。
那是興奮嗎?她咬著唇,不敢發出呻吟,害怕會驚動樓下的人,也不敢想像,再下去還會有多瘋狂?
「誰教妳要誘惑我……」他低笑著抬起她修長的腿,用極煽情、又親暱的方式擁有她,迫使她每條神經都在狂飆、熱血沸騰起來,直到她的呻吟再次禁不住逸出。
當激情過後,室內充滿兩人紊亂的呼吸聲。
門外傳來敲門聲,「老大,下午兩點要回閻院開會,時間差不多了。」
「嗯。」閻蒼拓只是應了一聲,氣定神閒的跨下凌亂的床鋪,不疾不徐的穿上衣服。
「慘了!我又做了什麼可怕的事?」迷迭聽到他們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誰說他們不會上來,說不定從一開始他們就站在門口了。
老天啊,她怎麼會受他誘惑,還興奮的不斷呻吟,那幾個人一定聽見了,那她……她還要不要見人?
「妳怎麼了?」低醇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
「你不是要開會,怎麼還不走?」她一心想著剛才做的「壞事」,差點失了神。
「妳要是想我,可以跟我一起走,」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已經開始認真的考慮,要如何讓她提早成為閻太太。
「誰會想你!」她羞得滿臉通紅,小手亂揮。
迷迭嬌嗔的模樣像只溫馴的貓兒在鬧脾氣似的,令他無限愛憐的抱緊她,在她的粉臉上印下一吻後,才肯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5:36
第五章
在閻蒼拓把迷迭「嚇」得一愣一愣之後,接下來整整一個星期,迷迭的咖啡屋起了變化,客人們都不敢上門來。
這全都拜他和那四個護衛所賜,過去七天裡,他們三不五時就來店裡「坐坐」,試想他們的眼神那麼可怕,氣焰那麼囂張,能不嚇壞那些平常小老百姓嗎?
所以見到他們再次浩浩蕩蕩的出現,迷迭板起臉來抗議,「你們又來幹麼?」
「不用招待,我自己來就好。」閻蒼拓逕自走進吧檯,自己動手倒咖啡。
「誰要招待你啊?」再這樣下去,咖啡屋就要虧本倒閉了,到時候哥哥們會怎麼笑她?
他卻不以為意,看見她正在吃午餐,是道香噴噴的咖哩牛肉飯,便說:「我也來一份。」
「店裡只賣三明治、蛋糕和咖啡,這是我的午餐。」她正在生氣,他休想吃她特製的午餐。
「我餓了,也想要吃這個,快點。」他那種命令的語氣,擺明這就是他的權利。
迷迭嘟起紅唇,卻壓根兒拿他沒轍。只能死心的弄了五盤咖哩牛肉飯給他們,看著閻蒼拓大口大口吃完之後,她的一雙大眼睛盯著他說:「我有話要說。」
閻蒼拓喝了一口咖啡,挑眉看著她,一語不發。
「唔,你們可不可以……」她深吸一口氣,斟酌用字的說:「不要常常來?」
「不行。」他淡淡地回道,又自動自發的從玻璃櫃裡拿了三明治,坐下來吃。
不行?!
「不准吃!你們把我的客人全嚇跑了。」她把他手中的三明治搶過來,執意說明白不可,再不說,鐵定要倒店了。
「我們把妳的客人全嚇跑了,會嗎?」他深斂的目光中看不出一絲怒意,而是關注的眸光。
其實他自己也在納悶,他的氣勢雖然嚇人了一點,可從不亂砍人的啊!
迷迭咬牙切齒的傾身,瞪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說:「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有好幾位熟客還問我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才會招來黑社會,相信其他的客人也是這麼想,所以店裡的生意一落千丈,你們還是少來這裡啦。」
「原來是這樣,如果我不答應呢?」他不以為然,拿起三明治又吃了起來。
「我是說真的,你還吃?我……」
「妳怎樣?」看著她又氣又無可奈何的表情,閻蒼拓覺得有些好笑,攬著她問。
「你……你這個人……」她直跺腳,佯裝生氣的樣子,「實在沒見過像你這種大男人。」
「別擔心,我保證妳店裡的生意很快就會恢復。」他自然有方式解決問題,他朝四大護衛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會意,拿出手機開始辦事。
「真的?」她半信半疑。
「當然,我言出必行。」凝視她的冷冽黑眸中,隱著一絲笑意。
迷迭只好點頭,擠出微笑回應。
果然,半小時之後,咖啡屋擠滿了人潮,還排隊排到門外去,害得她忙得喘不過氣來。
迷迭震驚的問:「這些人該不會是被你脅迫來光顧的吧?」
果不其然,閻蒼拓回道:「我叫他們連續來光顧三天,把店裡的氣氛炒熱,生意就會回復正常了。」
「嗚!這樣有什麼用,那只是個假象而已,又不是真的生意很好。」她不高興的嘟著嘴抱怨。
這個男人好霸氣,做事也是手段強硬,但這是個自由社會,群眾有自己的意願,他可以買下所有的咖啡,可是不能命令大家幫他喝光所有的咖啡啊。
罔顧她的抗議,閻蒼拓又下令道:「你們四個去幫忙。」
四大護衛二話不說,立刻挽起袖子幫忙。
要這四個大塊頭打雜,迷迭嚇得雙手亂搖,「不用了,不用了。」
「大嫂,沒關係,我們很樂意幫忙。」老大都聽她的,他們哪敢不遵照老大的意思討好她。
「讓他們去忙,這樣客人見了,就不會再擔心店裡有黑社會的人。」他說道。
「對耶!如此一來,謠言不攻自破。」一語道破重點,她眼底溢滿了對他的崇拜。
「不然,妳真以為我們是黑社會,只懂得拿刀動槍,」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這樣妳就不反對我常來了吧?」
「喔,謝謝。」小臉微微紅了一紅,她羞怯的開口道謝,覺得他真聰明啊,輕易就解決眼前的困境,就算他們天天來,也不會造成困擾了。
之後,閻蒼拓更當出現在店裡,早上吃完她做的早餐後,抹抹嘴讚道:「好吃。」
中午來就叫肚子餓,一坐就是一、兩個鐘頭,臨走時,還故意把她拉到身邊,親了親她的粉頰,吩咐說:「晚上準備好晚餐等我。」
到了晚上,他則是逗留到午夜,吃塊蛋糕才捨得離去,比她這個主人過得還自在。
不過,今天的早餐、午餐、晚餐時間都過了,閻蒼拓卻沒出現,直到第二天,迷迭盼呀盼的,他還是沒來。
打他的手機也不通,她蹙起彎彎的秀眉,頻頻朝門口張望。
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看著牆上的鐘。
下午兩點半。
怎麼還不來呢?
迷迭心神不寧的清洗杯盤,放回身後架上,店門的鈴鐺倏然響起,她猛地回身一看,卻不是她所期待的閻蒼拓,而是二哥和三哥來了。
「二哥、三哥,你們來啦,不是很忙嗎?」她打起精神,露出燦爛的笑容。
「再忙也要來看看妳呀!」二哥要了杯咖啡坐下。
三哥卻忙著問:「最近妳怎麼很少回家?假日也不回家,我們已經兩個星期沒見面了。」
「因為……你們忙著寫論文,我不想吵你們嘛!」她低著頭說得好心虛。
嗚!這些日子的時間都被閻蒼拓佔據了,只覺得與他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開心,開心得忘了哥哥們,更忘了回家。
一到假日清晨,她還在床上沉睡,他就來了。
他老是把門鈴按著不放,總吵得她跳下床奔去開門,然後吃了早餐就到公園去散步。
午餐上館子吃,吃完又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喝咖啡,然後吃晚餐後又拉著閻蒼拓看夜景,有他在的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假期就結束了。
三哥看著她出神的模樣,問道:「對了,我聽說店裡常來一些奇怪的人,是有麻煩嗎?」
迷迭回過神。奇怪的人?是指閻蒼拓他們嗎?
糟了!要怎麼說好呢?她答應哥哥們在二十一歲之前不交男朋友的,萬一被他們知道……她的荒唐行為,她還活得下去嗎?
一想更心虛,迷迭忙不迭的否認,「沒有啊!」
「我聽同學說,有個高大穿黑衣戴墨鏡的男人,常在店裡逗留,每次經過都見到他,他是誰?」二哥憂心忡忡的追問。
三哥也忍不住懷疑,「迷迭,妳是不是交上什麼壞朋友了?」
「根本沒有這個人!」她絕不能承認,否則哥哥們一定會阻止他們來往。
就在這個時候,店門鈴鐺再度響起。
迷迭往門口一看,可嚇壞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
剛才還在否認說沒「這個人」,現在「這個人」卻大剌剌的走進來。
閻蒼拓與牛俱來的氣勢,即使隨便一件襯衫和棉褲,就耀眼得讓人難以忽視,二哥和三哥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住。
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
她傻傻地瞪著閻蒼拓,心急跳,手冒汗,面色蒼白,嚇得半死,眼見他直接走進吧檯,親暱的伸手就要摟她的肩。
媽呀!迷迭一慌,雙腿嚇到癱軟的蹲在吧檯下,朝他猛使眼色,又揮手趕他出去。
她急得滿頭大汗,仰著頭懇求他配合,低聲警告說:「我哥哥!」
閻蒼拓瞄了兩位哥哥一眼。一個斯文俊秀,另一個溫文儒雅,有什麼好怕?瞧她緊張成那樣。
他也蹲下身,勾起嘴角笑道:「不介紹我們認識?」
還介紹?她眼睛瞪得圓圓的,連大氣都不敢喘,壓著極低的聲音說:「不行!我不想讓他們知道,你要假裝不認識我,走開!」
「跟我在一起很丟臉嗎?」他濃眉緊擰,不明白她為什麼不願意和他光明正大的交往,反倒要偷偷摸摸的。
「不是,」她哀怨的瞥了他一眼,可憐兮兮的嘟著紅唇,「我……」
這時兩位哥哥覺得奇怪,探頭過去察看,「迷迭,妳在底下幹麼?」
迷迭隨手從吧檯下搬出一迭糕點盤,朝兩位哥哥說:「我在整理東西,這些新買的盤子有瑕疵,我叫他帶回去換。」
「這位是……」二哥、三哥不免多看閻蒼拓兩眼。
「哦,他他他……是餐具店的老闆。」她胡謅的回道。
餐具店的老闆?不像啊!
三哥疑惑的把她拉到角落,低聲的問:「妳認識他很久了?」
「沒有多久,就,就是買盤子才認識的。」有史以來,她撒了第一個謊,心虛的岔開話題,「對了,你們要不要來點蛋糕?」
兩人看看迷迭,又多留意了閻蒼拓兩眼,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後才說:「不了,我們還要趕回學校拿資料。」
呼--他們終於要走了!迷迭露出放心的笑容,趕緊裝了兩盒三明治,「這給你們帶回去吃。」
「我們這陣子太忙了,無暇兼顧妳,自己要當心點。」臨走前,他們再三叮嚀。
好險!好險!
推開玻璃門,迷迭送走兩位哥哥,一陣風吹了過來,她打了一個冷顫,才發現自己整件衣服有一大片是濕的,原來是剛才被嚇出了一身汗。
「這麼怕他們?」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
迷迭握著圈住她的大手說:「不是怕,而是他們現在都忙著課業,我不想讓他們為我分心。」
「分心?什麼意思?」
「哥哥們規定我二十一歲才能交男朋友,如果他們發現你的存在,一定會很緊張,這不是間接影響他們的功課。」
「他們那麼保守啊?」他笑了,絲毫不以為意。
「是啊,他們老是擔心我被騙,看我看得很緊呢!所以沒有他們答應,我還不敢結婚。」
「唉!那我只好繼續當餐具店的老闆了。」他瞇起眼,盤算的念頭卻在腦海中打轉。
她雙眼一亮,轉身勾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麻煩你暫時委屈了,等一年過後,我就讓你『囚禁』一輩子,好不好?」
「這交易還挺劃算的。」他寵溺的嗓音,自她頭頂響起。
當她抬頭再看著閻蒼拓時,發現他的笑容疲乏,不禁擔心的問:「你怎麼會這麼累?」
「在偵辦一樁跨國刑案,搜集跨國犯罪情報,足足開會討論了一個禮拜。」他說著按著太陽穴,確實累壞了。
「你等等,我去弄點吃的給你,然後你再上閣樓休息。」她溫柔的牽著他的手坐下,然後高高興興的跑去張羅。
閻蒼拓望著那道纖細的背影,心想他不能再等一年,連一個月也不想等,「計劃」必須進行了。
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過震撼了,嚇得所有的目擊者全都目瞪口呆,因為怎麼也不相信一向乖巧的迷迭,床上竟然躺了一個男人?!
當蔚家五兄弟走到閣樓時,看見閻蒼拓正擁著迷迭,激烈纏綿的吻了又吻,他們先是錯愕,接著臉色越來越鐵青嚇人,恨不得衝上前,給這個可惡的男人一拳。
「啊--」迷迭因兄長們無預警的出現嚇傻了。
「完了!完了!被你害死了。」她看著自己身上凌亂的衣服,露出胸口和雙肩的雪嫩肌膚,還有著明顯的吻痕。
至於閻蒼拓根本是裸著上半身,長褲的褲頭已經解開,任何人瞧見這景象,立刻就知道他們在幹麼。
「放開她!放開她!」五哥已按捺不住,第一個衝過去想制止閻蒼拓繼續占寶貝妹妹的便宜。
閻蒼拓摟著迷迭的手沒鬆開過,只以健壯的身軀護著她。
「我見過你,你就是那個餐具店的老闆。喂,你還不放開我妹妹,你的手不准再碰她!」三哥這會兒想起來,燃著怒火的目光瞪著兩人。
「你、你這個王八蛋!我妹這麼單純可愛,你怎麼下得了手?可惡!」四哥咒罵著,揮手就是一拳。
閻蒼拓側過頭,輕易的閃了過去,凌厲的黑眸略微一瞇,迸出極度容忍的光芒。
「笨蛋!就知道妳好騙!遲早會被騙。被欺負。」二哥呻吟著扶著額頭,只覺得一陣頭昏,發顫的手指著迷迭吼。
眼見這場面瞞不住了,這會兒被抓奸在床、罪證確鑿,迷迭整個人劇烈的抖了一下,因為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五個哥哥同時發脾氣,還氣成這樣子。
從小哥哥們對她的管教是嚴了一點,但始終是愛護有加、關懷備至,只要誰欺負她,絕對會衝出去把對方揍得鼻青臉腫,唉,這會兒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和閻蒼拓打起來?
閻蒼拓絲毫不覺狼狽,神色自若的親親她額頭,安撫道:「別怕,我來處理。」
「妳!你們……唉!」大哥指著躲到閻蒼拓身後的迷迭,想罵卻氣得罵不出來,最後對閻蒼拓說道:「你到樓下來,我們等你。」
門一帶上,房間馬上安靜了下來。
閻蒼拓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準備要下樓,卻被迷迭拉住,「你……不要……」
翻轉紊亂的思緒讓她慌了,他捏捏她的臉頰說道:「放心,我不會打斷他們的鼻樑,也不會揍斷他們的肋骨,手腳也不會骨折。」
聞言,迷迭才笑開了,隨即又擔心,「可是萬一他們動手呢?」
她相信身手矯健、實戰經驗無數的他根本不會有事,她只擔心哥哥們會挨揍,他們一向只會讀書考試而已。
「好,我盡量不讓他們生氣就是了。」他親了她的額頭一下,準備下樓「受審」。
「我陪你一起去,他們會把你罵慘的。」她知道哥哥要打架是打不贏,但六個人同時罵起人來可不饒人,絕對會激怒閻蒼拓。
一到樓下,就感覺室內瀰漫著一股低氣壓,五個男人好似準備隨時要他好看,一旁的迷迭則手足無措的覷著哥哥們。
可是當他們一見到氣勢雄渾威武,臉上帶著冷厲煞氣,眸光比刀劍還犀利的閻蒼拓,就忍不住想--
難道他是……某幫某派的老大?!
於是「識相」的大哥苗頭一轉,劈頭就問道:「迷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迷迭窘迫,不自在的避開他們的視線,俏臉浮現暈紅,更間接證實了他們的猜測--果然兩人關係匪淺。
五哥以審問的口氣道:「你們認識多久了?」
「唔……」她抬起臉,但一接觸到哥哥們審視的目光,立刻又低下頭去,小小聲的回道:「兩……兩個月。」
三哥氣得吹鬍子瞪眼,猛抽氣的吼道:「什麼?兩個月?!才兩個月就讓他爬到妳床上去?」
「我、我……」她咬著唇,數度欲言又止,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眼裡早已冒火的四哥,怒聲指責,「呵,蔚迷迭,妳太今我們失望了!我們只不過為了應付考試,沒注意妳,妳就亂七八糟的亂來!」
二哥擰起眉頭,一臉悲情,「爸媽臨終前交代什麼?妳答應要潔身自愛!結果咧?爸媽在天之靈一定傷透了心。」
嗚……不要再說了啦!迷迭羞愧的望著哥哥們,雖然想要辯駁,卻又說不出口。
五兄弟輪番上陣責罵,仍無法接受寶貝妹妹竟被來歷不明的傢伙給「吃」了。
閻蒼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好整以暇的找了張椅子坐下,淡漠的開口,「我們來談談。」
「靠!還談什麼?」五哥臭著一張臉。妹妹早就被他「吃」了,想談和?門都沒有!
閻蒼拓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說:「就來談我對迷迭究竟有多認真。」
「認真個屁!真要是認真的話,就不會拐她在閣樓上偷偷摸摸了!」大哥罵道。
「呃,那個……不是這樣的。」
迷迭想解釋,卻被三哥吼回去,「閉嘴!我們有說錯嗎?妳少幫這個混球說話!」
「我們是認真的……」
五哥不以為然的冷聲斥道:「妳閉嘴!我看這個人……」他想了半天,終於迸出四個字來,「居心叵測!」
他們心裡都很不是滋味,以前妹妹最聽他們的話了,簡直是唯命是從,如今她眼底全是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迷迭,走!」四哥二話不說,牽起她的手就想走。他們不能將寶貝妹妹的幸福葬送在這種男人身上,決定要讓妹妹離開他。
「不要。」她瑟縮了一下,堅定的看著四哥。
「跟我們回去,走不走?」大哥沉下臉來。
閻蒼拓按捺著脾氣,冷冷的說:「你們不能帶走她,她必須留下來。」
「我是她大哥為什麼不能帶走她,你又憑什麼留她?」大哥雖然忌諱閻蒼拓的氣勢,但他相信這是個法治的社會,諒他也不能怎樣。
五兄弟把迷迭擋在身後,保護與挑戰意味濃厚。
閻蒼拓跨前一步,沉聲說道:「迷迭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而我是她第一個男人,她的事我全擔了。」
「咳咳咳……」迷迭糗得半死。說這種話,他也不會臉紅。
「讓開!」他的表情更冷了,不想再和他們瞎扯,一步步往前逼近。
「不讓!」二哥不甘示弱,手臂一橫擋住他叫道:「來啊來啊,有種就打我啊!」
「蒼拓!」他不知道他將氣氛搞得很僵嗎?迷迭使勁用眼神暗示他。
然而閻蒼拓怒眼一瞇,毫不遲疑的動手,一拳打得二哥橫飛出去,先重重撞上牆壁,再沿著牆面癱滑在地上。
「閻蒼拓!住手、住手!」迷迭又驚又急,衝過去拚命扯著他的手臂,「你答應過我不動手的。」
「閻蒼拓?!這名字很熟,好像在哪兒聽過?」四哥思索著,一時卻想不起來。
大哥倒是從驚怒中回過神來,問道:「你不像是餐具店的老闆,你到底是什麼人?」
「閻集團的閻蒼拓。」他回道。
「嗄?!」二哥吃痛的顫聲問:「那個閻王……閻蒼拓?」
這時,他們才搞清楚眼前這霸氣十足的男人,不是普通人,尤其聽了這名號,霎時整個世界像沒了聲音一樣,突然安靜下來了。
前陣子在新聞裡見過有關閻集團的報導,至今他們還記憶猶新呢!
迷迭輕輕說:「閻蒼拓不是壞人……」
四哥一臉驚惶,低喃著接下去,「也絕不會是好人吧!」
「對,好人怎會有嚇人的名聲,他絕不會是一個好人。」三哥覷了眼閻蒼拓酷酷的臉,只覺得麻煩大了。
閻蒼拓在這五個兄弟的眼裡,除了沉穩、練達、世故、狠戾之外,還有一股深不可測的力量,單純如天使般的妹妹,哪是他的「對手」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5:58
第六章
打破室內的沉寂,閻蒼拓壓下火氣說道:「夠了,我今天通知你們來,不是為了打架。」
瞬間,又是一陣沉默,五兄弟面面相覷,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那個……那個神秘電話是你打來的?說迷迭出事了,其實是你故意引我們趕來?」大哥問道。
「沒錯,我是叫你們來商量我和迷迭的婚事。」閻蒼拓嘴角微揚,目光仍銳利而強硬,清楚的說出這是他早就擬定好的計劃。
一旁的迷迭卻瞪著他,表情像是被揍了一拳,指著他問:「你……你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
故意通知哥哥們來這裡,適時的把「事實」呈現給他們看,還演出一場好戲,證明她的貞節是他「毀」的!
「不,不是開玩笑,我只是想跟妳結婚。」他正色的回道。
為了讓她早日成為閻太太,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教他們親眼目睹這齣好戲。
可惜這五兄弟似乎太過忌憚閻蒼拓了,瞧瞧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把一隻小綿羊和猛獅放在一起,誰能保證小綿羊不被吃得屍骨無存呢?他們不得不擔心啊!
「有人這樣求婚的嗎?,她又羞又窘,氣得大叫。
「婚早就求過了,是妳說沒有他們答應,就不敢結婚,那乾脆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不就可以結婚了。」他這個人一旦出手,就算不擇手段也要達到目的。
嘿!他這個婚是結定了。
聞言,哥哥們雖然還是皺著眉頭,怒色倒是褪了一些,看著他問:「你是認真的?」
「當然,這是我這輩子最認真的事了。」閻蒼拓把迷迭摟得更緊。
迷迭被他一意孤行氣得俏臉通紅,「你不要太自作主張,過分!」
「我哪裡過分了,說不定妳已經懷孕了,不趕快結婚行嗎?」
他的話震醒了迷迭。
對喔!昨晚他們好像沒做任何保護措施,個,不只昨晚,還有前晚……
萬一她懷孕了怎麼辦?
大哥見到她呆愕的模樣,就曉得閻蒼拓所言不虛,不禁搖頭,「唉--糊塗!真是糊塗!」
五哥直接開罵了,「她這輩子什麼時候聰明過?」
是啊,她不是那種絕頂聰明的人,但是她信任閻蒼拓,他怎麼可以「算計」她呢?
一想到他的算計,她又氣得眼前發黑,再也無法冷靜,殺氣騰騰的戳著他的胸口質問:「這也是你預謀的?是不是?」
又來了,平常看似柔弱的女人,一氣起來時什麼都不怕,唉,嚴格的說,她可從沒真正怕過他,但是現在這種場面,卻有損他大男人的尊嚴。
但世上只有迷迭敢這樣對他,一般人太過畏懼他,不是想討好他,就是不敢得罪他,或想從他這兒得些好處。
他自覺幸運,至少迷迭不一樣,不怕他生氣,如果他要的是奴僕,不必等到今日。
不過,事關男性尊嚴,關起門要怎麼讓她都行,但此刻卻不行,他俊臉一僵,沉沉地注視著她,一時間卻也拿她沒轍。
「我問是不是?」她氣得好想哭,冒著怒火的眼眸裡蓄滿淚水。
「是。」他毫無愧意的認罪,乾脆「撩落去」。
他從來沒想過會愛上什麼樣的女人,或要跟一個女人共同生活,更別提結婚生子,可是遇上了她,這些沒想過的事全都一一浮現在腦海裡,並且立即付諸行動。
「你答應過我等一年的,說話不算話!你這種霸道的個性不改,我才不要嫁給你。」他害她形象全毀了,氣得幾乎要抓狂。
閻蒼拓怔了怔,自覺理虧,「好吧,我願意道歉。」
咻!一記直拳毫不客氣的打過來,他及時箝住她的手腕。
「誰希罕你的道歉?放開我!」她用力扭轉手腕,跟著又奮力揮出,賞了他右頰一記粉拳。
「Shit!」他被揍得好尷尬,不禁咒罵出聲,「我不是道歉了嗎?妳還打?」
她總是當眾對他動手,而且越來越放肆了!
他沉下臉,眼角隱隱抽搐著,偏偏她對他有著莫名的影響,教他罵不得更打不得。
迷迭打得過癮,卻看得五位兄長冷汗直流,提心吊膽得不知如何是好。
五兄弟有默契的同時拉開迷迭。這個寶貝妹妹果然白目,什麼人不好惹,竟敢動手打閻王。
「別拉我!嗚……氣死我了!」一雙拳頭還胡亂的落在他的胸上、肩上、臉上,閻蒼拓只是緊抿著唇,既不迴避也不反抗,就這麼站在原地,任由她發洩。
這是面對千軍萬馬猶能面不改色的閻王嗎?
真的是那個嚴酷無情、冷靜得如南極冰山的閻王?該不會是傳言有誤吧?
眼前的男人竟用一種百般遷就,萬般不捨的表情看著迷迭?五兄弟不敢相信,這個高高在上,如霸王般的男人,能如此對待妹妹,這是不是代表他真的深愛著地?
事到如今,五兄弟的選擇似乎只剩一個。
「算了,既然閻先生有誠意又肯負責任,這樣的結局也好。」四哥往好處想,覺得有些寬心了。
二哥聽了也有「默契」的說:「迷迭,結婚是很慎重的事,事到如今我們尊重妳的決定。」
「迷迭,這是妳自己的選擇,哥哥只好祝福妳了。」三哥依依不捨的說道,
等等,他們在說什麼呀?
現在她是要跟這個凡事自作主張,不懂得跟她商量的男人算賬,而不是談結婚呀!為什麼他們輕易的就見風轉舵了呢?
眼神一黯,閻蒼拓單手抓住她亂打的小手,攬腰將她扛在肩上,大剌刺的就要走。
「哇!你又想幹麼?!」她用力捶打他的背,但結實的肌肉反而打疼了她的雙手。
「先帶妳回我家,直到結婚為止。」他清清楚楚的回道。
意思就是從現在開始,她要待在他的家……直到永遠?要騙人也不是這種騙法呀!真當她是笨蛋?
迷迭更氣了,「我才不要!」
「輪不到妳決定!」他霸道的本性又流露出來了。
剎那之間,迷迭有種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她怎會碰上這麼獨裁的霸王?哪有人這樣逼婚的?
眼見閻蒼拓好像要發飆了,五兄弟趕緊勸道:「閻、閻先生,有話慢慢說。」
他們不禁擔心妹妹恃寵而驕,失了分寸,畢竟有關閻蒼拓的流言太多了。
他陰鷙的黑眸掃過眾人,有著讓人難以抵抗的氣勢,「她現在根本不可理喻,過兩天我再跟你們討論婚禮細節。」
誰才是不可理喻?!
「誰答應結婚了?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求婚方式,求一百次、一千次都不會成功的。」她期待浪漫的求婚,偏偏他不是一個浪漫的人,還讓她在兄長面前丟臉。
但這樣霸道蠻橫的男人,要求他浪漫簡直是奢望,恐怕這種求婚方式,才是他的風格吧!
「呃……迷迭,都要結婚了,別再孩子氣啦!」四哥拚命暗示她。
大哥也關心的揮揮手說:「對啊,明天我們去看妳,順便討論婚禮事宜。」
平日對她恩威並重,說話頭頭是道,有模有樣的五個兄長,在閻蒼拓面前卻毫無作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她帶走。
直至回到那幢大房子,迷迭的情緒還未平復下來。
她真的要和閻蒼拓結婚了?
她的哥哥們真的都答應了嗎?
她以後就要住在這個大房子裡?
她真的任由他蠻橫霸道,只能乖乖聽話了嗎?
想著想著,她緩緩歎了一口氣。沒辦法啊,誰教她愛上他呢?
她忐忑不安的問閻蒼拓,「你說我可能已經懷……懷孕了嗎?」
「妳擔心懷孕?別擔心,要是真的懷孕了,我會照顧妳。」他溫柔一笑,握住她的小手。
迷迭側著頭困惑的想了想,才開口說:「我想不會吧?哪可能做幾次就會懷孕的。」
她竟敢懷疑他的能力?!
閻蒼拓挑高了雙眉,覺得這女人沒什麼本領,卻很會傷男人的自尊心。
好!他一定要讓她刮目相看不可。
「有些想懷孕的人,不知做了多少次都不成功,你說是……呃?!」
話未說完,她猛然被閻蒼拓抱進懷裡,櫻唇被重重吻住。
然後結實的身軀將她壓在床上,像發了狂似的探索、糾纏,使原本還要掙扎的身子,逐漸虛軟。
他用嘴和雙手表達了愛意,用火焰股的親吻撩撥她的慾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埋入她體內,與她融為一體。
「你怎麼可以說要就要?」她驚呼一聲,同時深抽一口氣。
實在……太過分了!她喘息、掙扎、退縮,但被他強硬的身體壓制住,使她無法動彈,慢慢感受強烈的沖激將她淹沒,只能不斷的顫慄,不住的呻吟抽氣。
「我沒有辦法抗拒妳的誘惑啊!」他更加把持不住,引領她投身進狂熱的火濤中。
時序即將進入春暖花開的季節,迷迭的婚期就訂在兩個月後舉行。
基本上婚禮細節交給專人打理,閻蒼拓和迷迭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試婚紗和拍婚紗照,其餘的時間,閻蒼拓仍忙於閻集團的工作。
閻集團的辦公室就在閻院裡,每天維持著一貫的忙碌。迷迭推著餐車,走向他開會的書房。
當房門的敲叩聲響起時,在書房內開會的人停下討論,全都挑起眉瞪著被開啟的房門。
「我說過開會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他的聲音裡充滿了不悅,讓人不寒而慄。
「我只是送咖啡點心來。」迷迭走進來,不以為意的說道。
四大護衛交換了一個眼色,有些興奮、有些期待,更有些看好戲的意味。
興奮是因為有下午茶可以喝;期待是因為咖啡、蛋糕太美味,看好戲是因為那個唯一有膽量、不怕被老大轟出去的人敢來打擾,不知老大會有什麼反應?
閻蒼拓站在偌大的會議桌前,瞧見迷迭的一瞬間,那雙深邃的黑眸先是露出笑意,隨即又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語氣嚴肅的對她開口,接著再繼續以低沉的聲音討論剛被打斷的會議。
書房中,除了他和四大護衛之外,還有幾個男人及一名女子,他們的詫異全鎖在眼中。能讓老大從不悅變平和的女人,在老大的心目中絕對有一定的地位。
迷迭捧著茶盤,逐一為每個人送上咖啡及點心,最後來到閻蒼拓身旁。
「開了整天的會,你還好嗎?」她小聲的詢問。
閻蒼拓只顧著低頭審視檔案,沒看她一眼,神情也沒有絲毫改變,彷彿根本沒聽見她說話。
「ㄟ,要不要休息一下?」她低聲的再問一次。
咦,不想理她嗎?
迷迭的小臉垮了下來,有些失望的放下點心盤,正想轉身離去,卻被他在桌子下握住了小手。
笑意從她嘴角偷偷逸出,任由那寬厚的大掌握著,只見他神色自若的喝著咖啡,繼續與部屬討論。
「喂!妳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參加會議的那名女子,突然瞪著她斥道。
「呃?妳在跟我說話嗎?」仍沉浸在溫暖大掌的迷迭,抬頭看著那名女子,女廣外型健美高挑、精明幹練,臉上有抹驕傲且不屑的神情。
「馬上出去,在會議進行時,不許外人接近這裡。」她森寒的目光緊緊鎖在迷迭的臉上。
其餘人等不禁露出饒富趣味的表情,這名女子叫丁艷,父親是當年閻幫的幹部,她從小就迷戀閻蒼拓,長大後還主動向閻蒼拓投懷送抱,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閻蒼拓一直沒有任何表示及回應。
「對不起。」迷迭也覺得自己真的妨礙了大家,連忙道歉想離去。
「這裡需要妳。」閻蒼拓脫口而出,大手移到她的後背擁著,不讓她離開還拿了張椅子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後。
不只是態度幹練犀利的丁艷一臉詫然,其他人興味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但被閻蒼拓冷冽的雙眼一掃,眾人才裝作若無其事的低下頭。
他滿意的看見他們如此識時務,才對丁艷說道:「迷迭不是外人,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的一切她都有權利知道,以後你們要稱呼她閻夫人。」
「閻夫人」三個字對丁艷而言有如青天霹靂,震得她驟然失神。該死!這三個多月,她不過去了一趟歐洲處理業務,閻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怎麼可以娶別的女人?!在她耐心等了這麼多年,為他做了那麼多事之後,他娶的竟然是別人?
在閻蒼拓說完之後,丁艷看著迷迭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怨毒和憤恨,但是她聰明的沒有洩露情緒。
她露出笑容說:「原來是這樣,怎麼不發佈這項天大的好消息呢?」
冥刀代為回道:「早就宣佈了,若不是妳一下飛機就趕來開會,否則妳到外面轉一圈,就知道大家都在討論呢!」
「婚期是在兩個月後,所以我們今天要討論的其中一項,就是防止弘叔那個叛徒在婚禮上趁機作亂。」陰斧強調說。
丁艷故作歉疚的開口,「都怪閻大哥不早點說,閻夫人,請妳別見怪。」
迷迭一笑,「沒關係!」
「會議繼續!」閻蒼拓一聲令下,大伙又開始聚精會神的討論公事,除了心底陰森沉鬱的丁艷。
她不時留意坐在閻蒼拓身後的迷迭,研究著為何他會喜歡她。看她那稚嫩的模樣根本配不上閻蒼拓,鎮日在刀口舔血的危險人物,需要的是一個獨立強勢的伴侶,而不是這種柔弱的女人。
過了兩個小時,那個柔弱的女人竟然貼著閻蒼拓的背,沉沉地睡著了。
閻蒼拓馬上察覺,以手勢阻止眾人繼續發言,自己則將她抱起離去。呵,大概也只有這位閻夫人,才有辦法讓老大中斷會議,由此也可見迷迭受寵的程度。
望著閻蒼拓的背影,丁艷發現他所有的戾氣都被那女人融化了,不再像是個冷酷的閻王,反倒像是一個陷入情網的尋常男人。
啊!該死!為什麼閻蒼拓要為那女人改變?
丁艷痛恨自己錯過了阻止的時機,一股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讓她根本無法思考。
春日暖暖,和風吹得好舒服、好醉人。
下午,迷迭就從咖啡屋打烊回來,現在她在閻蒼拓的堅持下,只營業半天當作打發時間的消遣。
她走進日光室裡,獨自翻閱婚禮顧問公司送來的各式型錄,她先勾選出喜歡的結婚場地、珠寶配飾、新娘捧花、結婚蛋糕等等,再讓人送實品來做最後的決定。
背後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傭人或保鑣,那些人總是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她也習慣了。
倏然,有人拿起桌上的型錄,用力的撕個粉碎,將正看得專注的迷迭嚇了一大跳,抬頭只見丁艷正瞪著她。
迷迭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覺得她看人的眼神好詭異。
「丁姊,妳……心情不好?」她小心翼翼的問。
「哼,何止不好!如果妳的一顆心狠狠地從幾萬呎高空墜了下來,那會是什麼滋味?」丁艷又一把搶走她手中的型錄,洩恨的用力撕成碎片。
這些年來,閻蒼拓雖然沒有接受她的感情,但也沒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她在他面前努力的表現,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他的認同,不料,她的努力一夕之間全化為烏有,甚至更不堪。
原本這些型錄是該由她來挑選的,如今卻被蔚迷迭搶去,讓她恨得牙癢癢。都是這個該死的黃毛丫頭,不但得天獨厚的擁有美貌,還搶走她愛慕已久的閻蒼拓,老天實在太不公平了!
「我……我不知道。」迷迭吶吶地看著丁艷,想不通她的態度怎麼跟上次截然不同。
「哼!妳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天下好事幾乎都被妳佔盡了,妳快樂都來不及了!妳還知道什麼?」丁艷譏誚的嘲弄著。
迷迭本能的退後,很想逃離她,可是偏偏身後是一面玻璃牆擋著。
見她害怕,丁艷銳利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得意,「別以為妳一朝飛上枝頭就變鳳凰了,要知道,若沒有蒼拓給妳撐腰,妳根本什麼也不是!」
「妳為什麼對我有敵意,還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我是哪裡犯到妳了?」儘管她冉單純,也看得出丁艷對她的憤恨,但卻不明白她憤恨的理由。
「住口!妳以為自己已經是閻夫人,我就得對妳必恭必敬?」她滿臉的不屑,發出邪惡的笑聲。
這女人可能瘋了!迷迭同情的暗忖。
「害怕了嗎?妳也知道婚還沒結,不能做准?我警告妳……」她惡狠狠的加重語氣,憎恨的抓住迷迭的肩重重搖晃著,「蒼拓是我的,他對妳只是一時迷惑!」
「妳……妳說什麼?」
「閻蒼拓是我的,妳這不識好歹的女人,休想從我身邊搶走他!即使你們快要結婚了也不行!」
因為閻蒼拓注定是她一個人的,他得照顧她一輩子,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誰要敢跟她搶閻蒼拓,就是自找死路。
迷迭重重吁出一口氣,終於聽懂她的意思了。
「蒼拓是我的丈夫,我不打算讓給妳,即使和平共處也不行!」
「我才不會和別人分享他,妳少作夢!妳最好馬上離開他,把他還給我!」丁艷陰沉的瞪著她,冷冷地笑。
「不,我愛蒼拓,我不會答應妳的,而且他是人,不是東西,不能給來給去。」
「哼!妳少得意了,在蒼拓的心中已把我當作是他的至親,我們共度的晨昏歲月不知有多少,而妳才認識他多久?瞭解他多少?而我……」她故作神秘的隱匿不語。
迷迭的臉色微變,「妳的意思是……」
「哈哈--老實告訴妳,我跟蒼拓不但親密如夫妻,關係還非比尋常,也許他會跟妳結婚,但在感情上他一直是很依賴我的,我父親為他擋子彈而死,他在我父親臨終前,發過誓要照顧我一輩子。」
說著,丁艷拉開衣領,露出胸口前的疤痕,趾高氣揚的說:「看到沒有?連我都為他擋過子彈,妳能做得到嗎?」
「那又怎樣?就算妳曾經和蒼拓很親密,但我相信那是他認識我以前的歷史,我沒必要為這些往事與他爭吵,即使我不曾為他擋過子彈,也不表示我對他的愛比妳少。」迷迭出人意表的回道。
「是嗎?」丁艷陰沉的問:「就算我懷了他的孩子,妳也不在意?」
她一怔,「妳懷了蒼拓的孩子?」隨即搖搖頭說:「妳只是想騙我,我相信蒼拓不是這樣的人。」
迷迭不再理會丁艷,轉身離開日光室,但心底仍有一點忐忑不安的恐慌。
身後,丁艷聲嘶力竭的吼道:「妳別得意得太早,這件事……我們走著瞧!」
原以為像她這種稚嫩的女孩,是禁不起「現實」的考驗,不料她卻不為所動,看來不下猛藥不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6:22
第七章
迷迭要自己別相信丁艷的話,就算閻蒼拓和她真的有過一段情,那也是過去式,畢竟將要和他結婚的是自己,不是丁艷,所以她應該信任他的。
可是當迷迭高高興興去書房找閻蒼拓,想拿自己設計的結婚蛋糕圖稿給他看時,卻由半敞的門內聽見丁艷說:「怎麼辦?你說我能怎麼辦?」
閻蒼拓低頭想了想說:「別難過了,其他的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但孩子是無辜的,我會安置他。」
「真的?」她驚喜的仰頭看他,勾住他的頸子。
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我會負責一切,妳就放寬心待產,等孩子出世後再做打算。」
「我只想留在你身邊,什麼都不會計較,也不會妨礙你們,好不好?」她幽幽地懇求著。
「蒼拓!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原來你們……」迷迭臉色蒼白的瞪著眼前這一幕。
丁艷偎在閻蒼拓懷裡,親密的拉著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而他正用另一隻手憐惜的為她擦眼淚。
雖然在看見迷迭進來時,閻蒼拓就已經急急推開丁艷,無奈傷害已經造成了,尤其當迷迭對上丁艷示威的勝利眼神時,更按捺不住激動情緒,身子直顫個不停的掉頭離去。
閻蒼拓急忙向前拉住她說:「迷迭,妳誤會了!」
「我誤會了什麼?」她推開他繼續走,」畢竟我們還沒結婚,你愛怎麼樣是你的權利。」
該死的閻蒼拓還敢說是誤會,如果是誤會,為什麼還抱著丁艷,直至讓她撞見了才心虛的急忙推開?
「妳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能莫名其妙的就生氣。」他追上前擋住她說道。
「你放開我!我不想再和你說話,」儘管他有些大男人,不夠浪漫,也不會甜言蜜語,這些她都可以接受,但不包括和別的女人分享愛情。
迷迭那種失落又滿不在乎的語氣,教他忍不住扯住她噴怒的咆哮道:「妳怎麼這樣不懂事,老愛使性子鬧彆扭呢?」
她氣憤的迎向他的瞪視,「你最好搞清楚,我本來就是這樣!」
他被她激得也火起來的吼道:「那就隨便妳!」
「好,我、我也隨便你!」她心痛如絞的憤憤甩開他的手跑開。
閻蒼拓怔怔地瞪著她的背影,心疼著她溢滿受傷的眸子。為什麼要把事情弄成這樣?他暗暗地怨著自己,卻又拉不下臉阻止她離去,只希望迷迭能夠回頭,讓事情有個轉圜餘地。
彷彿聽見他的祈求,迷迭轉過身來,滿臉淚痕的瞪視著他,他欣喜的升起一股希望,「妳現在願意聽我解釋了嗎?」
孰料她卻怒吼道:「我只是要告訴你,婚我不結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妳這是在威脅我?」他又氣又急的衝過去。
「我是認真的!你把婚禮全部取消……」
啪!閻蒼拓伸手摑了她一巴掌。
一打完,他就悔恨的看著自己的手,以及迷迭臉上浮現的紅色掌印。
「對不起……我……」他怎麼會失去理智呢?但聽到她說要取消婚禮,他就克制不住怒氣,輕而易舉就被她激得失去理智。
迷迭更不敢置信的撫著火辣辣的臉頰。
「你打我?!就為了丁艷……你打我?」她悲憤的低語。
他不想把事情弄得更複雜,「我……我向妳道歉,但這與丁艷無關。」
聽見他還替丁艷說話,迷迭強忍著眼淚,卻又止不住淚水滑落,她咬牙重重地一哼轉身離開。
閻蒼拓原本想等兩人都冷靜下來後,再好好跟她談,不料她卻回房收拾行李,拎著行李箱「離家出走」。
「老大,大嫂氣呼呼的拎著行李箱走了,看樣子不想再回來。」冥刀跑來報告。
「盯著她,看她去那裡。」閻蒼拓眼神一黯吩咐道。
他在情感上一向冷淡如水,會想和一個女人結婚,足見她對他有多麼重要,雖然氣她不懂事,仍然放不下心來。
一小時之後,手下回報說迷迭已獨自回到咖啡屋裡。
閻蒼拓握緊雙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打算等她氣消了再說,反正她總有一天要面對他、面對這件事。
然而一到晚上,他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忍受沒有她在身邊的寂寞。
砰!黑暗中突來的聲響驚嚇了失眠的迷迭。
她僵直的坐在床上,豎起耳朵緊張的傾聽聲響是從哪裡傳來。
喀!喀!喀……一聲接一聲的腳步聲,似乎來自樓梯。
迷迭不確定樓下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知道三更半夜會闖空門的,不是小偷就是搶匪,她必須想方法嚇走對方,以求自保。
她伸手在床頭摸索著,只摸到床邊的檯燈,只好將檯燈當武器,悄悄地躲在門邊,準備給對方迎頭一擊。
然而在黑暗中她預期的攻擊還沒生效,就被一雙強壯的臂膀扣住手。
「放開我,渾蛋!」她竭力的掙扎。
「妳這是跟我打招呼的方式?」非但無意放開她,還將她抱在懷裡,熟悉的氣息和聲音,讓她停止了掙扎。
好半晌的時間,室內靜得只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放開我!該死的,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大聲質問,同時打開電燈。
在燈光的照射下,閻蒼拓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的盯著她說:「當然是來找妳,不過我沒想到妳一下對我『投懷送抱』,一下又這樣詛咒我。」
她懶得爭辯,推開他放下手中的「武器」道:「你為什麼偷偷潛入我的房子?滾出去!」
叫他滾?他低聲下氣來找她,得到的竟是這種對待?
「我不是偷偷潛入,我進來的時候還故意弄出聲音『通知』妳。」他還期盼迷迭發現他突然出現,會喜出望外的迎接他。
不料事與願違,情形完全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子。
他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雙手捧住她的臉。
「你……」她才一抬頭,就讓他堵住了雙唇。
這是什麼意思?以為她生氣,只要親親她就沒事了?
才沒有那麼簡單的事!
等他鬆開了對她的箝制,迷迭立刻轉身跑進浴室,砰的一聲關上門,「你滾,我們完了!」
「迷迭,開門,我一定要跟妳說清楚!」閻蒼拓拍著門喊道。
她壓著門板,倔強的回道:「沒什麼好說的!」
「妳聽我說,丁艷是懷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她不肯開門,他只好在門外大吼。
丁艷懷的孩子,真的與蒼拓無關?!
她抿著嘴,猶疑不決的說:「可是我明明聽見你說要想辦法安置孩子。」
「沒錯,我是這麼說,但這並不代表孩子是我的。」
「我……還是不相信,今天這種情況,明明就……如果不是真的,你會這麼巧要『負責』她的孩子?嗚!你還要騙我……」
「我跟丁艷根本沒什麼。」他長歎道。
她苦澀的說道:「是嗎?她可不是這樣說的!」
閻蒼拓神情一凜的問:「她說了什麼?」
「你以為她會告訴我,你們之間根本沒什麼嗎?之前,她就親口告訴我,她懷了你的孩子,原本我也不相信她說的話,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她泣不成聲的控訴。
從她的話中,他也猜得出丁艷說些什麼,他耐心的解釋,「唉,七年前,丁艷的父親為了救我而受重傷,臨終前……」
「要你照顧她一輩子嘛,我知道,她什麼都告訴我了,說她愛你愛得連命也可以不要,身上的彈痕就是證明,對不對?」她酸溜溜的接口。
「那她有沒有告訴妳,我拒絕她的愛,雖然答應她父親照顧她一輩子,卻只當她是妹妹那樣的在照顧?」
「呃……」迷迭哽咽一聲,「那是你說的,你現在……才說。」
「我能說的就是這些,她雖然愛我,我不愛她,可是她父親因我而死,我只覺得有責任照顧她,現在她未婚懷孕,還說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我只好負責安置她。」他說完便等著迷迭開門。
可是過了半晌仍然沒有動靜,他只好再用力敲門,「妳再不開門的話,我就要闖進去了!」
雖然迷迭已相信了八成,但想起來就一肚子氣。既然他知道丁艷對他有「企圖」,他還不會避嫌嗎?
因為心裡有氣,所以她對他威脅的話充耳不聞。她倒想看看他要用什麼方法「闖」進來?
「妳到底開不開門?」他不耐煩的吼道。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竟是個這麼有耐心的人,居然可以對著一扇緊閉的木門說了那麼久的話,不過,他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我就不相信一道門可以擋得住我!」他暴怒的抬腳踢門。
剎那間,迷迭只覺耳邊傳來一陣巨響,閻蒼拓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雙眼狠狠地盯著她。
「你……」她現在才震驚的想到,樓下的門八成也是這種下場,所以他才如入無人之境。
他溫柔又蠻橫的將她拉進懷裡,心疼的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說:「我鄭重的警告妳,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在我和妳之間。」
「你厲害、你力氣大,我就一定要聽你的?如果不聽是不是還要摑我耳光?你竟然為了她打我,可見我在你心目中根本沒有地位。」她氣憤的大喊。
提到「耳光事件」,閻蒼拓也知道自己理虧。本來是沒什麼事,但經過這一次之後,一定傷了她的心。
想到她的痛,他的心宛如刀割般痛苦,慌亂的吻著被他打過的面頰。
「對不起、對不起,我讓妳打回來好嗎?我是聽見妳要取消婚禮,一時氣昏了頭,瘋了才會……」
不管她要生氣、要發飆、要翻臉、要打他,他都能忍受,而且會用盡一切辦法,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迷迭推不開他,只好任他用一雙鐵臂緊緊地抱住自己。
「你除了會支配我、威脅我、打我、逼我、踢破我家的門,你到底還會些什麼?乾脆一起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好了!」她仍傷心無比的哭泣。
閻蒼拓心痛的用力將她揉進懷中,悲歎道:「難道就因為這件事而要讓我失去妳嗎?」
「你不要以為只要困住我、抓住我,就是制伏了我,我……我傷心死了!你換一招新的招術吧?」
「妳真的不肯原諒我?」他倏然放開她問。
她慢慢抬頭看他,淚水湧進眼眶,咬著唇又低頭瞪著地板,怎麼也開不了口說些什麼話。
「好,就是這隻手惹的禍,害我失去妳……」他從腰間抽出一把閃亮的匕首,舉起右手平放在桌上,高舉匕首說:「今天我就廢掉這隻手來求妳原諒。」
「不!」迷迭嚇得衝過去抱住他,用自己的手擋住匕首,叫道:「不要這樣!我原諒你了!」
聞言,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緊摟住迷迭,捧著她的臉纏綿的吻著她,這不只是單純的情慾,更是藉著擁吻傳達彼此的依賴和愛意。
迷迭也鬆了一口氣,卻已緊張得雙腿虛軟,酸楚的輕喃,「如果你下次再犯這種錯誤,就別想要我原諒你!就算苦肉計也沒用。」
他抱著她坐在床上,溫柔低語承諾,「我愛妳,妳絕對無法想像我愛妳多深,我絕不會重蹈覆轍。」
「你這樣壞,還打女人,我都肯原諒你,我才是愛你愛慘了,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打老婆。」
「我……對不起,我絕對無意打妳,是我該死!我答應妳絕不打女人。」他從來沒打過女人,這次真的是氣瘋了,才會打心愛的女人。
迷迭歎氣的罵,「如果你真的重蹈覆轍,我不會再讓自己有機會原諒你了。」
她的話充滿玄機,令閻蒼拓驚恐的跳起來,「沒機會是什麼意思?」
「下次再這樣,我真的會傷心而死,傷心絕對是沒辦法救的,因為世上沒有治療『傷心』的藥。」
「不!」一想到那種情形,他就心痛得快窒息,他抱著她狂吼,因一句虛無的話而感到驚心動魄。
他緊緊抱著迷迭,久久無法言語。
「你怕什麼?我相信真愛能禁得起千錘百煉。」她帶著濃濃的睏意,打了個哈欠說道。
他的大手一伸,將她抱上大腿,整個人貼在他懷裡,長歎一聲說:「是真的怕,那種感覺沒有人會明白。」
咦,她不過隨口說說,他還真的怕咧!
迷迭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你……你說你會怕?」
見她面露不解、不信,他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瞬間把她壓在身下,雙眼俯視著她,「妳太過分了!我非好好地處罰妳不可。」
「呃?」當她還傻傻地不知他在氣什麼時,她的雙唇猛地被封住,再也無法言語。
像他這樣一個強勢的人,彷彿掌控了全世界都是理所當然的事,偏偏對這個小女人患得患失,好像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掌握。
他很快的褪去兩人身上的衣服,炙熱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
「別……別這樣看我……」她伸出手,遮住他火熱的眼眸。
她那小女孩般的神態,教他心都軟了,但還是堅持拉開她的手,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不容許她逃避他的眼神。
天!他真是霸道又愛強迫人……
丁艷踉蹌退後兩步,跌坐入身旁的椅子中,怔怔地看著閻蒼拓。
她顫聲說道:「我不要……我不要去那麼遠。」
他想把她送到東南亞的一個小島,遠遠地離開他,孤單一個人過日子,而他卻和他心愛的女人雙宿雙飛,她死都不要!
閻蒼拓堅決的說道:「這是最好的安排,對妳、對孩子都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離開你。」她拚命的搖頭。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懷孕,那天她對蔚迷迭胡謅一番之後,就想到用這件事來博取閻蒼拓對她的同情,反正以後再騙他流產了,更能讓他多花點心思在她身上。
不料他卻要仿這樣的安排,令她不禁更痛恨蔚迷迭。
在蔚迷迭沒出現以前,閻蒼拓即使不接受她的愛,更少還是關心她的,然而現在他卻連見都不願意見到她,這全是蔚迷迭害的!
「冷靜點,妳知道我不可能跟妳在一起的。」閻蒼拓嚴峻的說。
「但是你在我父親臨終前,發過誓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你不能!」她企圖用父親的話死起他的歉疚。
他微瞇起眼睛,蹙眉道:「我是答應要照顧妳一輩子,但並不是要和妳在一起生活,更不代表會娶妳,那是不可能的,妳已經是成人了,還需要什麼樣的照顧?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說得很清楚了。」
丁艷是明白,但這並不是她所盼望的結果。
「我以為……你不會排擠我,討厭我。」
「我不是排擠妳,也不討厭妳,但不管妳怎麼想,我們的關係都不會改變,我不可能對你產生男女之情,以前是如此,以後也是。」閻蒼拓不悅的想,她究竟還認為會有什麼改變或選擇?
丁艷抱住他哭道:「你可以改變的,只要你肯幫我!」
「幫?」
她立刻抓住機會說:「嗯,你就收我做情婦,這樣子一切就解決了。」
至於那個蔚迷迭,只要有機會她自有方法對付。
「不。」他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我閻蒼拓今生只會有一個女人,所以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件事我不會答應。」
「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對不對?所以你才想把我送走,送得遠遠的,連面都不讓我見,你好狠心。」她冷冷地從牙縫迸出聲。
「我本來是不打算再提的,既然妳說了,我就直接問妳,為什麼騙迷迭說,我跟妳之間有不尋常的關係?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他冷冷地看著她。無法否認的,他的確是為了怕失去迷迭才做出這樣的安排。
過去無論丁艷怎麼糾纏,他可以不接受她、不理會她,也由著她留在他身邊,但是現在因為迷迭吃醋而情海生波,是他始料未及的。
迷迭因為丁艷而不肯回閻院,他只好把丁艷隔絕在他的生活外,再繼續按照承諾照顧她。
望著閻蒼拓冷戾的表清,她矢口否認,「我沒有!」
「別騙我。」他嚴酷的眼神暗示著,欺騙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就這麼重視她?隨便她開口說一句話,你就要趕我走?」她怨恨的認定這是迷迭出的主意。
「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妳以後著想!」他的口氣也變硬了。
丁艷陰沉的說道:「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妳要是敢再碰她,我絕對會親手拆掉妳的每一根骨頭。」他沉聲警告著,毫不留情的下令,「反正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妳就起程,我會親自陪妳去。」
他太清楚她狡猾的個性,他必須親眼看著她走才能放心。
「不!」她絕望的低叫,很清楚閻蒼拓的意思。
他美其名是陪她,其實是親自押送她去目的地,讓人監視著她的行動,往後只要有蔚迷迭在的地方,她都不能出現。
換言之,他為了保護蔚迷迭,而犧牲她某種程度上的自由。
為什麼她愛他就落得如此下場?為什麼他喜歡的那個女人就特別矜貴?為什麼他對她那麼狠心?
不,她不服氣!不甘心!
然而從他堅決的眼光裡,她可以輕易看出,他已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只要她不高興,他什麼事都可以為她做,這更令她怨恨不已,她恨迷迭,恨她將原屬於她的那一丁點的幸福也剝奪了。
一個可怕的邪惡念頭從丁艷怨憤的心底泛起,並決定將之付諸行動……
閻蒼拓將丁艷安置妥當後便馬上趕回來,他興奮的要接迷迭回閻院,憧憬著兩人即將到來的婚禮。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迎接他的竟是一個破碎的夢。
當他遠遠看見那幢灰黑色的房子,心頭浮現不祥預感,他瞪著倒塌的殘垣,溫馨的咖啡屋已經付之一炬,空氣中飄散著殘灰餘燼和燒焦味。
迷迭?!迷迭呢?!他立刻派人去打聽。
冥刀臉色凝重的回來,在雙眼裡閃爍著悲哀,「老大,三天前這裡發生火災,現場有一具焦黑的遺體,死者是……蔚迷迭。」
「你說什麼?!」閻蒼拓緩緩地轉過頭,全身僵硬的瞪著冥刀。
幽劍扶住他,表情嚴肅的說:「大嫂死了。」
「不!怎麼可能?!」那個打不倒的閻蒼拓,在瞬間被擊倒了,臉色變得慘白,撕心裂肺的大吼。
「根據警消的勘驗報告,這場火災是因為老舊電線走火而引發的。」陰斧補充說道。
冥刀接著說:「火災發生時是深夜兩點多,火勢燒得猛烈,蔚小姐是現場唯一的遇害者。」
「等等,燒焦的屍體無法比對DNA,如何證明死者是迷迭?」他懷著一線希望問道。
「死者身上戴的手錶,還有……你送的訂婚戒……」冥刀深吸一口氣,忍住哽咽說道:「她的兄長們也認為是她沒錯,如果不是,這件事發生到現在,她怎會不出現呢?」
閻蒼拓全身緊繃,薄唇抿得死緊,一動也不動的呆看著熊黑的火場,整個人崩潰了。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縱使他參加完迷迭的喪禮,他仍然沒有真實感,好像整個世界都是虛幻的,她不見了,就像是遺失在風中的絢爛煙火,讓他來不及說聲再見就已經消逝不見……
閻蒼拓閉上雙眼,撫摸著麻木的胸口,那顆破碎的心深深明白,往後,再也沒有任何事能教他快樂得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6:50
第八章
三年後--
一個春雨綿綿的季節。
接近中午時分,社區裡一幢公寓的五樓裡,突然鈴聲乍響。
纖細的小手從被窩裡伸出,胡亂的摸索著,然後拿起鬧鐘按了幾下,鈴聲依舊響個不停。
「噢……」一顆腦袋瓜從被窩裡迷迷糊糊的探出來,終於察覺是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喂,迷迭,還在睡?!」電話那端傳來低沉的男聲。
迷迭立刻清醒三分,甩甩頭說:「大哥,你不是在美國開醫學會議,幹麼又打電話回來?」
大哥嚴肅的說:「現在台灣應該是上午十一點,妳起床了沒?」
「呃……正要起來,昨晚我太晚睡了。」她打了個哈欠,又醒了三分。
「妳馬上給我梳洗換衣服!」大哥幾乎是用喝令的語氣說。
「幹麼?」她慢條斯理的掀開被子下床。
「我限妳在三十分內趕到咖啡屋,準備好茶點,今天聶大媽要帶人來相親。」喝令的語氣更明顯了。
「噢!我差點忘了。」她摀著頭懊惱起來,夾著話筒衝進浴室裡。
「我就知道妳會忘記今天是相親的日子,動作快,遲到了會給人壞印象。」大哥催促道。
「遲到就算了,大哥,其實我……」
大哥不讓她說完,立即以安撫的語氣說:「迷迭,我本來要趕回來陪妳的,誰知道議程有變卦,老二和老三也在國外參加研討會,所以妳自己先去,相親的對象是我親自挑選的,妳至少去看看哥哥的眼光好不好。」
「好嘛!我知道了,」她岔開話題問道:「你有見到四哥和五哥嗎?」
「有,他們有把握今年能獲得博士學位,然後就會回台灣,從這個夏天起,我們一家人總算是真正團圓了。」大哥的語氣頗為感慨。
「可是你們巴不得把我嫁出去,怎麼算得是團圓啊?」這麼急著把她「推銷」出去,她忍不住抱怨。
他沉聲一喝,「廢話少說,還不快去換衣服,否則妳二哥、三哥、四哥和五哥是不會放過妳的!」
對呵,五個哥哥輪番上陣,名為關心、勸導,實則誘脅,真是疲勞轟炸啊!
迷迭有些無奈,但知道如果不去,哥哥們會很失望,一旦失望就會嘮叨個沒完沒了,於是她順從的回道:「知道了,我去就是。」
「嗯,這才乖,記得要化妝,穿件洋裝,還要親自傲些糕點,讓人家嘗嘗妳的手藝。」一聽她應允,大哥總算滿意了。
父母親早逝,大哥對這個二十三歲的妹妹疼愛有加,就像天下父母心一樣,如今最關心就是她的終身大事,所以他要求家裡經營婚友社的朋友,替迷迭物色對象,經過一番精挑細選之後,終於訂下萬中選一的相親對象,可惜他卻因為會議而無法出席,只好讓她單獨赴約。
三十分鐘之後,迷迭趕到自營的咖啡屋,煮好咖啡及烘烤手工餅乾與蛋糕。
不久後,聶大媽和男方到了,聶大媽為兩人介紹道:「迷迭,這位是張士輝,今年二十九歲,在竹科擔任IC設計工程師。」
「蔚小姐,幸會。」張士輝一表人才,態度誠懇溫和。舉止有禮,是個標準的紳士。
迷迭最怕相親時那種全家出動的盛況,見只有他一人赴約,也鬆了一口氣。
原本氣氛極為溫馨融洽,尤其張士輝越看迷迭越喜歡,不料中場蹦出個高大剽悍、氣勢活像黑社會老大的男人。
他不但把大伙嚇得腿軟,還抓住迷迭直嚷是他老婆,接著又懷疑她得了失憶症,舉止令人莫名其妙。
更糟的是,迷迭沒有對相親的對象心動,反倒為這個半途殺出來的男人心跳不已。
迷迭在閻蒼拓懷裡騰出一隻手,扯住張士輝的衣袖暗示道:「那個……士輝啊,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原本張士輝還有些惶恐,擔心自己是不是招惹了大哥的女人,後來發現那個猛男有些「語無倫次」,他決定冒著危險護花救美,趁機博取佳人歡心。
「這位兄弟,請你放開她……」張士輝臉色發白,雙腳直打顫。
閻蒼拓厲眼一瞇,冷冷地說道:「我不是你兄弟。」
「我……我知道,那麼……老、老大……啊?!」張士輝被鬼戟伸手揪住了衣領,像拎小雞似的把他拖到另一邊去,免得礙著了閻蒼拓。
啊,沒路用的男人!還是大哥千挑萬選的說,看來他也自身難保了!
唉,她只好自力救濟啦。
迷迭瞪著酷酷的俊臉,說道:「我們在相親,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了。」
沒錯,全世界只有迷迭敢用這樣的眼神瞪他,他更篤定這是他的迷迭,為什麼她口口聲聲說不認識他?!
銳利的黑眸驀地一凜,除了疑惑和惱怒外,還有某種更危險的情緒--「相親」這兩個字,令閻蒼拓表情更冷肅,重新打量著迷迭。
老天!她打扮得那麼漂亮做什麼?粉色薄紗的低胸上衣,黑色蕾絲的開衩窄裙,配上細跟高跟鞋,簡直性感得過分,卻要給一旁的呆頭傢伙看?
閻蒼拓緩緩開口說:「那就一起吧!」
「什麼一起?」她不明所以的問。
「我也要相親,我就是要妳--蔚迷迭。」儘管他名下的產業富可敵國,此起迷迭卻毫無份量,他只要她!
他指名要她?要她做什麼?
這種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格外具有威嚇的力量,迷迭因為緊張過度,只好直接落跑。
「不准跑!給我站住!」閻蒼拓立刻大聲喝令。
威嚴十足的聲音令迷迭遲疑了三秒,才驚覺不對又加快腳步飛奔。
只是依照閻蒼拓的速度和體能,就算她卯足全力逃跑,還是被他輕易的追上。
強健的臂膀從她身後圈抱過來,暖燙的體溫緊緊將她籠罩住,背後傳來急促的心跳聲和男人的氣息。
閻蒼拓低下頭來,靠在她耳邊,以充滿脅迫的語調說:「妳有膽再跑給我追看看。」
可憐的迷迭只能重重地喘息,她覺得自己好悲慘,必須屈眼於他的惡勢力之下。
「你想打人嗎?放手!」她掙扎喊叫著,像只被激怒的小貓。
「我不打女人的!但我要定妳了!」他凝睇她,眸中卻充滿侵略性。
「你以為你了不起啊?說要我就要得到嗎?我可不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她冷哼一聲的反諷。
閻蒼拓的黑眸泛起危險的光芒,「妳信不信有神?」
「呃?!」
「我就是神,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就是神,當然也能掌握妳的命運。」他的輕哼聲,低沉的震盪於空氣中。
瘋子,她確定自己遇到了瘋子!
迷迭看看他身後面無表情的四大護衛,期待的說:「叫你們的老大別這樣,他認錯人了。」
四大護衛一起齊聲回道:「老大沒認錯人,我們全都認得妳,妳是大嫂。」
啊!瘋了!原來這群人全都是瘋子。
閻蒼拓也懶得再跟她爭辯,單手扛起她,誰教她笨到說不認識他,他只好用這種方式跟她「示威」了。
「救命啊!殺人啊--放火啊--」迷迭扯開喉嚨大叫著,想要爭取逃脫的機會。
她的慘叫聲不但驚動了附近商家,紛紛在咖啡屋外探頭,更有人跑回店內拿起電話,猶豫著要不要報警,不過這年頭好人難做,而且這個男人的模樣實在惹不起啊!
聶大媽和張士輝則是看傻眼,不知如何是好,在那雙銳利黑眸的瞪視下,嚇得直發抖。
「嗚嗚,誰來救我?聶大媽……」
被點名的聶大媽脖子一縮,閃邊站才歉疚的回道:「我……我無能為力呀!」
畢竟他那個樣子真的是很「老大」,而他們顯然已惹怒了老大,誰敢不要命的捨身相救?
老天,她到底是惹上什麼樣的男人?
閻蒼拓硬是在眾目睽睽下將迷迭抱走,帶回台北的閻院,直定到大屋的臥房裡,才溫柔而謹慎的將她放在大床上。
他自己則坐在床邊,雙手摀住臉,慢慢地鎮定情緒。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說話,「這是我們的家,妳記得嗎?」
「啊,你住在這裡?」迷迭回應著,不敢激怒他。
「不是我,是我們,我們曾經住在這兒,」他的思緒回到三年前,努力拼湊某些他疏忽的情節。
迷迭怔然的看著他那鬱抑的神情,心猛然的揪緊,她東張西望,不論看到什麼還是想不起來,完全不記得這地方……她怎會曾經住在這兒?
「我不知道妳是不是真的忘記我,但……」他難過的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三年來,我從不曾忘記過妳,一天也沒有。」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很抱歉。」對於這個問題,迷迭既想不透,也無從想起,因為她根本不記得他這個人,而他卻思念了她三年。
他伸手緊擁著她,聲音裡飽含著悲愴,幾乎是顫抖的低吼,「不要向我道歉。我不需要這個!」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她被抱得幾乎要窒息了,只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他不再說話,只是繃著臉、抿著唇,深切的凝視她,似乎想將她看透,雖然還不明白迷迭為何「死而復活」,但他百分之百確定這張小臉、這個表情、這種語氣,就是他的迷迭,絕不會錯的,但為什麼她說不認識他?
面對那樣深沉的凝視,迷迭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不禁迷失在他魔幻的眸光裡,他的眼神奇妙的撼動她的心神,原本的恐懼感也不翼而飛。
突然,他低頭靠近她的唇,她還傻愣愣的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敘舊。」他的唇輕剛過她的臉頰,害她緊張的往後退縮。
「敘舊為什麼要這樣靠過來?」她都退到牆邊了,他還想貼過來?
他他他……整個人。整個身體都貼過來了!
大手捧住她的小臉,他的嘴逗弄似的在她唇上摩挲,眼底帶著邪氣的笑意說:「我在用我的方式和妳『敘舊』呀!」
「你……你別欺負人……你以為你是誰呀?」她掙扎著,想跑又腿軟,紅著臉氣結。
「我會讓妳知道的--」他緊封住她柔軟的唇瓣,有些激動,更帶著無比的溫柔舔弄、吸吮。探索她的甜蜜,想把累積多年的思念、眷戀,激情、傷心……全藉由這一吻傳遞給她。
迷迭應該對他這樣的侵犯覺得厭惡才是,但他的吻卻奇異得令她感到無限的眷戀,讓她心中的某一處被勾動,像是分離了很久,又像是沉睡的靈魂被喚醒似的。
多奇妙的吻……明明他是個陌生人啊!
她不禁呻吟一聲,小手緩緩地攀上他的肩頭,纏綿得像早已吻過許多遍。
才一晃眼,迷迭胸前的扣子便一一被解開,閻蒼拓更激狂的將臉埋進她柔軟的胸脯,「天啊!我好想……好想妳。」
她如夢初醒的驚呼一聲,被自己不受控制的悸動嚇著,更不禁懊悔自己怎麼傻傻地任他擺佈?
「你……怎麼可以這樣……吻我?」天,她摀住小嘴,覺得好委屈,同時感受到不曾有過的迷亂。
他伸出手指眷戀的在紅唇上輕觸,激動的低吼,「因為這是唯一不讓妳說話傷我的方法,因為這樣……也許妳會記得我!」
迷迭驚愕的望進他的黑眸,眸中的那抹憂鬱,輕易就奪走了她的呼吸。她實在不明白,為何眼前這個人,會令她的情緒撼動不已?
她害怕的搖搖頭,否認道:「我從未見過你,為什麼會記得你?」
「妳只是失去了記憶,我會讓妳慢慢想起我的。」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假裝的,他深情的凝視她,寧願這麼相信著。
深情?咦,會不會是她太多心了呢?
然而,她的確能感受到他灼熱、渴盼的視線,令她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只有轉過頭迴避他的視線,「我沒有失去記憶,如果一個人失憶,應該會知道自己在記憶上有缺陷,但我知道我自己是誰,我從不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什麼問題。」
聞言,他緩緩地開口,像在說給自己聽,「妳叫蔚迷迭,三年前住在北部,妳有五個哥哥,大哥是外科醫師、二哥是心理醫師、三哥是建築師、四哥和五哥分別在哈佛和耶魯大學修課,而妳則經營咖啡屋,咖啡屋只賣咖啡和蛋糕,不賣其他餐點。」
「你怎麼會這麼清楚?」迷迭驚訝的瞪著他。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她不是明星,也不是什麼名人,只是五個哥哥的成就還不錯,為什麼他會對她瞭如指掌?
「因為我們差點就結婚了,不料一場大火……那時候妳被燒死了……不,妳根本沒有死,是我以為妳死了。」閻蒼拓思索著,覺得那場火災是個關鍵。
「我的咖啡屋是有發生過火災,但我並沒有被燒死、」她突然打了個寒顫,覺得這種說法好恐怖。
「那麼,咖啡屋裡的那具焦屍是誰?」他當時看過警方的調查報告,確實有這些紀錄。
「不對。」迷迭否認,「我的咖啡屋雖然燒燬了,但沒有鬧出人命。」
如果她失憶的話,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那麼咖啡屋燒燬了之後,還發生什麼事?」他追問。
「哥哥們建議搬到中部,所以我們一家人就全搬到台中,後來我又開了另一家咖啡屋,直到現在。」
「等等,在咖啡屋燒燬之前,我們正準備結婚,妳不記得了嗎?」
她茫然的搖頭,心頭卻沒來由的被一股劇痛窒住了呼吸。
「這當中有問題。」他抬起眼來,眼神深沉難測。
「什麼問題?」
「問題就在妳的哥哥們,當時我和他們一起參加妳的喪禮,但妳並沒有死,他們為什麼要騙我呢?」這一定和蔚家兄弟有關連,只有他們才知道真相。
迷迭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可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實你說的話。」
「有的。」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皮夾,「這裡有我和妳的結婚照,妳看,妳笑得多麼開心。」
她仔細的看著,照片裡的人確實是她,而她的確笑得很幸福、很燦爛。
天!她一定是在作夢!
「我沒騙妳吧?現在妳應該相信我們的關係了。」
「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緊緊地盯著閻蒼拓,想從他臉上尋找答案。
「妳別問我,我也想問妳為什麼?」握著她的小手的大掌竟然有些顫抖。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為什麼我不記得你了?」
他深吸一口氣,苦笑道:「看來妳真的把我忘得很徹底,」
「我……」她才要開口,就被他的手輕摀著嘴唇。
「別再對我說那些殘忍的話,我想妳想得心都痛了,魂也掉了,而妳折磨了我那麼多年之後,竟然說不認識我,妳說,我能拿妳怎麼辦?」他悵然的語氣滿含柔情,心碎的神情教心腸再硬的人也會心軟。
「也許我只是很像你要找的人,萬一弄錯……」迷迭的語氣不自覺摻雜著不確定。
「怎麼會弄錯?我吻妳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妳不否認吧?」他立刻推翻她的質疑。
是,她心中已無法否認,那感覺是那麼的熟悉,還有她的心跳得好快,被他的黑眸盯著時,她竟慌亂得無處可逃。
「為什麼跟你有關的記憶,像被蓋住了,想都想不起來……怎麼會這樣?我要問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低喃著。
「對了!」閻蒼拓拿起電話,按下免持聽筒鍵,「快聯絡妳哥哥,快!」
她撥通大哥的手機,他的聲音傳來濃濃睡意,「喂,哪位……」
「閻蒼拓。」閻蒼拓沉聲回道。
這三個字令他恍若從惡夢中驚醒一般,叫道:「誰?!你說你是誰?」
閻蒼拓劈頭就問:「迷迭根本沒有死,你為什麼要騙我?」
「你見到她了?你把她怎麼樣了?迷迭,迷迭,妳在嗎?」大哥的聲音充滿焦慮不安。
「大哥,我在這兒,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閻蒼拓就打斷道:「她在我這兒很好,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迷迭不記得我了?」
「她當然不會記得你,我警告你別碰她,否則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閻蒼拓冷哼一聲。
「是嗎?那你們最好趕快來閻院,慢了,你們再也見不到她。」說完,他便把電話掛斷,對迷迭說:「他的話妳都聽見了,我們原本是認識的,妳卻該死的忘了我。」
「為什麼我會記不起你?為什麼我所有的記憶好像很完整,就是沒有我們過去的那段?」她恍如墜入霧中般茫然。
「天哪!別告訴我,妳真的忘了我們的愛情,不管妳是否還記得我,從這一刻開始,讓我們重新再認識,好嗎?」
迷迭望著他,被他濃郁的深情給打敗了,無法辜負他的深情睇望而點頭答應。
他興奮的俯下頭,從她額頭開始落下細吻,然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要妳發誓,說妳絕不再離開我!」
聽到他這麼說,迷迭只能無可奈何的看他,「你……」
「快!我要妳發誓,我要聽到妳的承諾!不單是為了要妳的承諾,因為嘗過椎心蝕骨的痛之後,我實在害怕再失去妳。」他看她的眼光中有種不容反對的堅定,還有特殊的霸氣。
他的話深深烙在她心底,奇妙的支配著她的感情,原來不管過了多久,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還是會相愛的。
「好,我發誓,從今以後我絕不離開你。」迷迭感動的緊擁著他,慎重的吻了他。
這樣的誘惑,讓閻蒼拓的理智崩解,強而有力的臂膀立刻鎖住她,接過了掌控權,肆意加深這個吻,身上灼熱的氣息,如火般延燒到她身上,讓她全身發燙。
迷迭的氣息開始亂了,不自覺的發出輕輕嬌吟,無助的承受他的熱吻。
咦,她先前只是想安慰他而已,怎麼吻著吻著,氣氛全變了?他還對她心生「奢念」?!
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好奇……
老天!只是匆促的一瞥,她的臉頰立即發燙,閻蒼拓把衣服褪盡,高大的身軀強健得不可思議,充滿了侵略性。
她的視線再往下瞄去,心怦怦直跳,雙眼連忙閉得好緊,怕自己會嚇得暈倒,只感覺到熱燙的肌膚貼了上來,堅實的雙臂摟住纖細的她。
「記得這些嗎?」耳邊聽見他的低語,迷迭感覺到他俯下身來,灼燙的呼吸滑過她的臉、她的耳畔。
「唔。」她努力回憶,腦中卻已亂烘烘的無法思考。
迷迭好想尖叫,因為他的吻很放肆,撫摸她的方式也格外煽情,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直往小腹探去……
這是什麼感覺?是對他的記憶嗎?她認得這樣的撫觸與氣息……為什麼獨獨遺失了對他的記憶呢?
「不記得嗎?我會這樣撫摸妳……我要妳全都記起來。」他雙手不客氣的探索她身體的記憶,她簡直避無可避的任他為所欲為,這種幾乎忘記的熟悉感,一瞬間席捲著她。
她睜開眼睛,看見閻蒼拓懸在她身上,她狂亂莫名的搖擺著頭,當她感覺到他熾熱的身軀擠入她雙腿之間,令她不禁退卻的退開,想躲遠一些。
「我還沒喚醒妳的記憶嗎?」隨著他的話,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迷迭還來不及弄清楚怎麼回事,只覺自己被壓在床上,繼續被一雙大手探索著。
「等等……」她驚慌的想推開他撐起身子,卻被他牢牢的壓回去,輾轉反覆的深吻她,貪婪的一次又一次糾纏她的唇。
突然,一個挺進之後,兩人都為之窒息。
「妳感覺到了嗎?我們又在一起了。」他猛喘著氣,重新感受她的香氣。她的心跳、她的喘息……
她則皺眉的靠在他肩上,低低嗚咽的發出抗議聲。
他發覺她神情痛苦,連忙停下動作,「對不起、對不起……」
「你做都做了,還有臉說什麼對不起……」她氣他根本就沒要她回憶嘛,這可惡的男人,不但讓她紅了臉、亂了呼吸,更迷離了神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7:13
第九章
在清亮的晨光中,迷迭如往常般醒來。
這兩天,只要她一睜開眼,就看見睡在一旁的閻蒼拓,他總是雙手雙腳緊緊地纏著她,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她曾經和閻蒼拓共同生活?
很快樂嗎?
那為什麼她全忘了呢?
為什麼這三年只失去和他在一起的記憶呢?
他的聲音、他的手臂、他的氣息、他的溫暖……她能記起多少?
雖然她想不起來,但被他如此溫柔的擁抱著……是她一直渴望的,如果能一直這樣被擁抱著該有多好!
叩!叩叩叩!房門外突來的敲門聲,使她驚覺的用力推開閻蒼拓。
「迷迭,快開門!妳有沒有怎樣?」果然,蔚家兄弟從國外飛奔回來,在樓下沒見到迷迭急得大叫。
沒聽見回應,他們更把門拍得震天響,「快回答我,迷迭!妳是不是在裡面?」
「怎麼辦?迷迭一定是被挾持了,要不要報警?」又是一陣喧嘩聲。
「一大早誰在吵鬧?」閻蒼拓不高興的睜開眼。
「起來!快起來!我哥哥他們回來了,完了、完了!」她急得要命,因為身上的睡衣扣子被解開大半,頭髮也亂七八槽。
但閻蒼拓毫不在意,再度扣緊她的腰貼近自己,覆上她想說話的唇。
迷迭倒抽口氣,呻吟一聲,伸手想制止他,卻又被他抓住雙手。
「你別鬧了啦!」她推開他,慌亂的扣好睡衣扣子。
閻蒼拓挑眉,眼中帶笑,冷酷蕩然無存,雙手撫弄她的嬌軀。
她氣沖沖的撥掉他的手,「他……他們真的會去報警,會破門而入。」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擔心,護衛在外面,他們不會去報警。」
「啊!這些大個兒是誰呀?!」頓時,門外像是有人受到脅迫傳來驚呼,隨即又噤了聲,不知護衛對他們做了什麼?
迷迭瞪著他,「他們是我的哥哥、是你的大舅子,還不快制止他們?」
接著護衛又不知做了什麼,外面驚叫聲、怒罵聲四起。
「好吧,那就讓他們進來好了。」閻蒼拓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悠閒狀。
她忙把衣服扔給他,「你快穿上!」
他慢吞吞的套上褲子後,便過去開門。
「喂!你還沒穿……噢!」迷迭原本想提醒他沒穿上衣,但已經來不及了。
門外眾人直勾勾的瞪著他倆,因為他們的模樣實在引人遐思啊!
一個上半身赤裸,另一個雖然穿上衣服,卻是一身凌亂,還有緋紅的粉頰,在在顯示著他們曾經做了什麼事。
媽的,又「舊事」重演!蔚家兄弟對這一幕只覺得眼熟。
「迷迭!妳沒事吧?」幾個兄長立刻越過閻蒼拓衝了進去,見她安然無恙後鬆了口氣,但是瞪著閻蒼拓的眼神卻像見到仇人似的。
見到兄長為她擔心,又受了驚嚇,她有些慚愧的抬下起頭,「我沒事。」
「沒事就好,我們走,離開這個魔鬼!」大哥拉著迷迭就要走,顯然對閻蒼拓又怕又恨。
閻蒼拓卻說道:「你們坐下。」
蔚家兄弟回頭一看,只見四大護衛佇在身後,恐怕沒有他的命令,誰也走不了,只好妥協。
大伙坐下,大哥就開口說:「閻先生,請你高抬貴手放了迷迭吧!」
「不,你們當初騙了我,這次我絕不會放手。」他的目光倏地變得森冷,四周的溫度急速下降。
二哥輕哼一聲,「你強留她也沒用,她不會記得你的。」
「誰說的?你問迷迭肯不肯為我留下來。」閻蒼拓親暱的定過去擁著迷迭,語氣十分篤定。
「妳記起來了?!怎麼可能?!」二哥驚訝的看著妹妹。
迷迭靜靜地看著二哥,「這麼說,我真的有一段記憶喪失了?」
被她這麼一問,二哥有些懊悔自己反應過度,「妳……原來妳並沒有恢復那段記憶,那就算了,妳還是跟我們走吧!」
閻蒼拓把迷迭抱得更緊,令她好為難。
五兄弟互覷著,強忍住氣憤才說:「你幹麼還來招惹她?求求你讓她平靜的過日子吧!過去就算了!」
「怎能你們說算就算了,我要知道三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筆直的注視著他們,剛毅的下巴緊繃著。
「哥,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告訴我吧!」
大哥看了閻蒼拓一眼,不以為然道:「這個男人不值得妳為他付出這麼多。」
沒有什麼事能令閻蒼拓失去冷靜,只除了有人質疑他對迷迭的愛。
他倏地抓起大哥,質問道:「該不會當年是你拆散我們的吧?為什麼?我們明明就要結婚了。」
大哥不甘示弱的回他,「哼!當年就是我們太疏忽了,才會答應迷迭嫁給你,我到現在還很後悔沒有及早拆散你們呢?」
「天,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迷迭驚訝不已。
二哥回道:「迷迭,為了保護妳,我們才會這麼做,恢復或知道那段記憶,對妳一點好處都沒有,聽我們的話,不要留在這個男人身邊,他會要了妳的命。」
迷迭搖搖頭。即使她失去與閻蒼拓的那段記憶,她也絕不相信他會害她。
閻蒼拓臉色陰沉的問:「等等,你們認為我『會要了她的命』是什麼意思?」
「你還裝什麼傻?」大哥激動得一拳打向他的臉。
他側頭閃開,伸手接住擊來的拳頭,輕輕一扭就制止住,「到底什麼意思?快說!」
「不要!蒼拓,你住手,」迷迭拉開閻蒼拓的手,阻止兩人隨即爆發的衝突,又對大哥說:「如果你認為是他對不起我,你更應該說出真相來。」
三哥開口動她,「妳聽哥哥們的話,跟我們回去,因為我們無法再忍受失去妳的可能。」
「不!」迷迭滿盈淚水的眼眸,流露出無比的堅決,「我相信三年前我就愛上了他,縱然現在沒有了記憶,可是當我再見到他時,我的感覺仍然是愛他的,所以請你們一定要告訴我們真相。」
「迷迭,妳……妳已經迷失自己了嗎?」二哥莫可奈何的歎氣。
四哥攢眉,「我們只有妳一個妹妹,只希望妳平安快樂,妳要知道真相,只有讓妳痛苦而已。」
五哥急怒的看她,「算是哥哥求妳,就當作不曾認識他,再也不要見這個人,跟他在一起只會害了妳。」
「你們這麼說太不公平了,這三年……你們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好,你們不說就罷,我自己會查出真相,至於迷迭,她只能跟我在一起。」他早已失去耐性,宣戰似的把迷迭圈進臂彎裡。
他的用意很清楚,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棄迷迭,她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他無法忍受再失去她,他們再與他作對,也許連迷迭也見不到了。
「你沒資格這樣說,這全都是你的錯,要不是我拚了命救她,她早就死了!」三哥嘶聲吼著,眼前彷彿重現當時恐怖的情景。
礙於迷迭乞求的眼神,閻蒼拓克制胸中的怒火,反駁他,「我怎麼可能會去傷害迷迭?當年,要不是你們製造她的死訊,我們也不會分開三年,你們才是罪魁禍首!」
「哥,難道你們還不明白,既然我和他注定再相遇,如果我無法知道真相,只有讓我更加痛苦和不安。」她再度乞求道。
四兄弟看著大哥,大哥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鬆口說:「在我說出真相之前,我先問你,你有沒有想過要殺迷迭?」
「我?絕不可能!」閻蒼拓想也不想的回答,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殺迷迭?!」
三哥開始回憶,「火災那晚是我發現迷迭的,那時候的確有人要殺她。」
「是誰?!」閻蒼拓強忍著心中的激動與憤怒咬牙問。
「就是你!」三哥指著他控訴。
閻蒼拓健碩的身軀一僵,銳利的黑眸緊盯著他們,啞聲說:「不,怎麼可能?我愛迷迭,怎麼可能殺她。」
三哥冷笑了兩聲,望著臉色冷峻的閻蒼拓,「那晚我在研究所值夜班,結束後開車經過咖啡屋,見到一個女遊民開了店門進去,那時候我以為有小偷,便悄悄跟著她,當我接近窗戶,看見的卻是迷迭早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女遊民正在搜刮迷迭身上的財物,包括她手上的訂婚鑽戒。
「我原本要進去制止,不料你竟從屋後走出來,二話不說就殺了那女遊民後離去,接著屋裡便冒出陣陣濃煙,我才趕緊救出迷迭。」
「不!那個人不是我,你一定是認錯人了。」閻蒼拓臉色慘白。
「我看得很清楚,那人就是你!」三哥緊皺眉頭,顫抖的摀著臉說:「當時我衝進火場救迷迭,根本無暇判斷她是死是活,直到把她抱到安全的地方,發現她尚存一絲氣息,但脖子上有勒痕和內傷……是你想勒死她,再縱火毀屍滅跡。」
大哥接著說:「所以我們兄弟商量之後,便將計就計,把那個女遊民當作是迷迭,替她辦了喪禮,讓你以為迷迭真的死了。」
「我又怎麼會失去這段記憶呢?」迷迭追問道。
二哥搖頭苦笑,「妳並沒有失去這段記憶,是我幫妳做了『潛意識催眠』,將這段記憶從深層記憶中『刪除』,所以妳的記憶只有認識閻蒼拓之前,及傷癒之後的事。」
「什麼叫『潛意識催眠』?」迷迭問道。
專攻心理治療的二哥說:「這種深層意識的催眠法,是一種修正人類內心深層記憶的心理治療,通過催眠師的叮囑或暗示,可將潛意識中的精神創傷經歷部分或全部遺忘;唉,當時我和大哥是把妳救活了,妳的意識稍恢復時,就不斷的被恐懼侵襲,每天都活在混亂的意識中,有時甚至連我們也不太認得,我看到妳那麼痛苦,才決定對妳這麼做,然後帶著妳遠離閻蒼拓的勢力範圍。」
「難怪迷迭再見到我時,一直說不認識我,卻又堅持自己的記憶沒問題。」閻蒼拓終於解開心中的疑惑。
「被深愛的未婚夫謀殺,精神陷入崩潰是可以理解的。」四哥斜睨著他,嘲諷的說。
他霍地站起,吼道:「你們想想,如果我真的要殺迷迭,何必等到現在?早在我遇見她時,只要我一開口,就可以叫人下手了。」
唔……蔚家兄弟看著閻蒼拓,發現這男人哪需要開口,光用眼神就可以指使人去替他殺人了。
大伙都迷糊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畢竟他們都不願意拿迷迭的安危做賭注,但迷迭卻握住他的手說:「我相信你,兇手一定另有其人。」
「迷迭?!」兄長們驚叫,不禁為她擔憂。
「我一定會把兇手揪出來。」閻蒼拓堅定的說,緊擁著迷迭,在前瞬間,他真的以為會迷迭會因此而害怕他、疏遠他。
迷迭對哥哥們說:「我相信他,他絕對不會傷害我。」
大哥立刻喝阻,「不,我們不會隨便把妳交給別人。」
閻蒼拓面色凜然,下顎緊縮著,不滿的對蔚家兄弟說道:「我不是別人!是她的丈夫,如果我想對她不利,何必在這兒爭取你們的同意呢?」
四哥一臉嚴肅,「你說的話很合理,我暫且相信兇手是另有其人,但這件事讓我有股不祥的預感,迷迭一向單純,不會與人結怨,所以想殺害迷迭的人很可能與你有關,這教我們如何放心她和你在一起?」這才是五兄弟最擔心的事。
「我發誓絕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我會保證迷迭的安全,相信我,我不會比你們少愛迷迭。」閻蒼拓緊握雙拳,眼底流洩著肅殺之氣,恨不得將傷害迷迭的兇手碎屍萬段。
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儘管閻蒼拓對迷迭的心意表露無遺,但蔚家兄弟仍然覺得一隻傻傻的小綿羊愛上一頭狂獅,是件危險的事,但是卻又無計可施。
兩個月後,閻蒼拓與迷迭將正式結婚,婚禮雖然簡單,但事先媒體發佈的消息卻喧騰一時。
婚禮當天,新娘休息室設在飯店的最頂樓,安全人員進駐飯店內外,以確保安全,嚴密得連賓客都必須過濾。
新娘休息室的門被打開,閻蒼拓緩慢的走進來,迷迭轉過身看他,「你怎麼還不換衣服?」
「嗯。」閻蒼拓走過來,黑眸盯著迷迭。
「你臉色怪怪的,不舒服嗎?」她伸手摸摸他的額,手腕卻被他握住。
奇怪,他雙手戴著皮手套幹麼?
他露出陰沉的微笑,將她拉進懷裡,迷迭突然雙肩顫抖,猛力推開他,盯著眼前的人問:「你是誰?」
「嘿嘿!妳說呢?」他拉了拉手上的手套。
從他的氣息、身形,以及擁抱的方式,她可以確定他不是閻蒼拓,
迷迭顫聲的說:「你……你不是閻蒼拓,你是--」
她只覺得頭暈目眩,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亂竄,這個人、這個情景就像電影畫面重播,但影像支離破碎,教她難以拼湊起來。
那人卻猙獰大笑,「妳記起來了嗎?三年前我還以為殺死妳了,沒想到妳命不該絕,今天,我只好重來一次。」
「你為什麼要假冒閻蒼拓來殺我?」迷迭撫著頭,終於想起一些驚悚片段。三年前的那個夜裡,和現在的情景一樣,他戴手套的手扼住她的脖子……讓人怵然心驚!
「嘿嘿!想要妳死得痛苦。死不瞑目啊,而且這樣也沒人知道我是誰。」假閻蒼拓說著,雙手掐上迷迭的脖子,目光比刀刃還鋒利可怕。
「救命啊--」聞言,迷迭失聲呼救,被扼住的頸項讓她幾乎無法呼吸,難過的漲紅了臉。
「不用叫了,外面的保鑣都被我解決了,至於妳那個准老公,嘿嘿!正在接一個重要的電話,沒空呢!」當然,這個電話是他安排的,只能拖延幾分鐘,他必須速戰速決,手勁又加了幾分。
「你還跟她囉唆什麼?快點下手!他們就要回來了。」門外有個穿侍者制服的女人走進來喝道。
假閻蒼拓暫時對迷迭鬆了手,不太高興的粗聲回應,「妳不去把風,進來做什麼?」
「嘿,這次我要親眼目睹蔚迷迭死得徹底!」那女人的目光充滿了威脅。
迷迭因對方鬆手而得以喘息,開始掙扎道:「放開我!」
「我們會放開妳的,不過--是等妳死了之後。」那女人瞪向迷迭,臉色變得猙獰恐怖,令她覺得毛骨悚然。
「妳認識我?」迷迭隱約覺得她面熟,卻想不起她到底是誰,腦海不斷的搜尋對這個人的記憶。
「妳不記得我?我是丁艷!」丁艷伸手揪著她的衣服,將她的臉拉近,似乎想確定她是不是真的不記得了。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咳!要殺我?」迷迭開始覺得脖子被勒得越來越緊。
「因為是我先認識蒼拓、先愛上他的!是妳,妳搶了我的男人!」她又指著一旁的假閻蒼拓說:「三年前我告訴他,妳是閻蒼拓的『弱點』,殺了妳比殺了他還要教他痛苦,為了報仇,他果然毫不遲疑的找妳下手,可惜他運氣不好,沒殺死妳。嘖嘖,到底妳是命大還是運氣好呢?」
「這要怪就怪姓閻的好了,閻幫本來是我的,全被他搶了去,所以我要把妳毀了,教他活得痛不欲生,就是對他最好的報復,如此一來,才能消我心頭之恨!再見了。」他雙手用力扼緊迷迭的脖子,她因缺氧而意識渙散,身子逐漸癱軟,再過幾分鐘她就會昏厥休克而死。
砰!一聲巨響,門突然被踹開,兇手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個高壯的身影踹飛出去。
一切在電光石火間結束,迷迭安全的重返閻蒼拓的懷裡,她喘息著睜開眼睛,瞪視著摔跌在地上的兇手,臉上的面具被鬼戟扯了下來,露出一張陌生的中年人的臉孔,而丁艷已被幽劍逮住。
中年人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爬起來,手中拿著槍指向閻蒼拓,存心置他於死地。
「啊!」迷迭驚駭喊出聲來,一顆心險些跳出來。
對方的槍還沒能瞄準,閻蒼拓即迅捷的竄上前,一記流暢的手法搶過槍枝,眨眼間,槍口已經轉了方向,塞進對方的嘴裡。
「弘叔,久違了。」閻蒼拓森冷的雙眸淡淡一瞥,表情殘酷冷肅,令人相信他會毫不留情扣下扳機。
弘叔一臉死灰與惋惜,因為只差幾分鐘就可以報仇得逞,然後遠走高飛。
「唔唔唔……你們怎麼這麼快……」槍枝塞在口中,令弘叔的話含糊不清。
「弘叔,結婚消息大肆宣揚,就是要引你出來啊!」陰斧用力朝他小腹踹了一腳。
「我們早就料到你會動手,事先已經布下不少監視據點,你的一舉一動早已被我們掌握住,你還妄想用談判電話困住老大?」冥刀好心的為他解答。
「弘叔,同樣的事做第二次,就該料到會有什麼結果了,你以為我們會上第二次當嗎?你的腦子就跟你的組織一樣,不堪一擊!」幽劍嘴角一扯,綻出讓人心驚膽戰的冷笑。
這時國際刑警隊的同仁進來接手,閻蒼拓收起槍枝,將弘叔交給他們。
橫豎都是死路一條,弘叔決心放手一搏,他暗中往鞋底摸去,抽出一把短刀,展開反撲突襲,目標就是脆弱的迷迭。
反應敏捷的閻蒼拓冷笑,迅速掄起拳頭重擊弘叔,一路將他逼到牆角,他狂亂的往窗外張望,想要找到一條逃生之路。
「弘叔,這裡是第三十六層頂樓,希望你有帶降落傘。」鬼戟嘲諷的說道。
「你要找我報仇可以,但千不該萬不該找我的女人下手,尤其在我的面前!先前你對付她的方法,我會加倍奉還給你!」閻蒼拓伸出手扯住弘叔的頸項,慢慢地收緊指節。
「對,勒得他半昏迷,再砍斷他的手腳!」冥刀惡狠狠的說道。
陰斧則陰沉的補充,「然後把他吊起來,用火烤乾!」
聞言,弘叔忍不住劇烈顫抖,瞠著的雙眼彷彿已看到死神逼近,禁不住嘶啞狂喊道:「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啊!」
不知道他們是說真的,還是故意嚇人,迷迭急促的奔上前,扯著閻蒼拓的手臂失聲喊道:「不要!不要殺人--」
閻蒼拓陰驚的黑眸瞥向她,落在她脖子上的紅痕,手勁不自覺又加了幾分。
「夠了!這樣就夠了,把他交給警方吧!我不要你殺人。」她語氣堅持,固執的看著他。
憤然的黑眸看著那張焦慮的小臉,終於鬆開指節,「好,我饒他一命。」
他手臂一揚,將弘叔重重用落牆角,昏厥過去,讓刑警們收拾他。
迷迭鬆了一口氣。剛剛的血腥場面驚險得嚇人呢!
閻蒼拓的目光緩緩移向被幽劍箝制住的丁艷,厲眸一瞥,嚇得她驚駭到極點,看著面色陰沉的他說不出話來。
「妳也不想活了嗎?」只見他冷笑一聲,朝丁艷猛揮一拳,聽她痛得喊不出的悶哼,就知道那拳的力道有多強。
迷迭瞪大眼睛,開始懷疑說不打女人的閻蒼拓,此刻根本就是想要親手打死丁艷。
「你說過你不打女人的!」她慌忙的提醒他。
「這次我很樂意破例!」想到迷迭差點沒命,他的拳頭握得更緊,其實他心底還在顫抖,只因他從未如此恐懼過。
「閻蒼拓,你言而無信!」丁艷激動的大吼道:「你答應我父親什麼的?現在還為了一個女人打我,你無情無義!狼心狗肺!」
「夠了!從妳十四歲開始,我就照顧妳的生活,包括供妳唸書,直到妳成年,妳父親能做的也只是這些,妳還要我怎樣?」他緊繃的身軀進發著壓抓的力量。
「我……」丁艷突然哭了,「我要你愛我啊!」
「不可能!」他下顎繃得死緊,要他愛別的女人,連下輩子也不可能。
「好!我殺了她--」丁艷不要命的朝迷迭衝過去,發了狂的只想傷害她。
為了迷迭,閻蒼拓很樂意再次破例,他摟著迷迭的手分毫未動,另一手輕易的一擋,反手一拍,沒有半點憐憫的將她擊昏在地。
緊繃的手臂肌理因憤怒而債起糾結,隨時都可能要人的命,迷迭害怕他的理智會被憤怒吞沒。
「沒事了,瞧,我真的沒事了。」她柔軟的手掌拍撫著他,讓他鎮定下來。
儘管她已安然無恙,他還是感到惱火,迷迭遭遇驚嚇危險全是因他而起,半晌之後,他的怒氣才逐漸平息。
幽劍提起昏過去的丁艷問:「她怎麼辦?」
「送她進牢房陪弘叔。」他言簡意賅的回道,然後把迷迭抱得好緊好緊。終於往後可以高枕無憂了!「走,我們回家吧。」
「咦……這婚不結了?」她疑惑的問。
「今天這種場面妳還想結婚?這麼急著要嫁給我呀?」他眼底換上了笑意,薄唇旁若無人的輕啄她。
「呃……那就算了。」她羞怯得不敢迎視他的目光,轉頭一瞥,瞧見四大護衛忍著笑,很賣力的偽裝成隱形人,她更加尷尬了。
真是的,警告他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前跟她親熱,就是聽不懂!
「什麼算了?」他濃眉一皺,托起她的小臉,「我已經安排好,下個月在撒丁尼亞島舉行婚禮。」
「啊,那個充滿檸檬香與橙花芬芳的南歐小島!」她笑得眼神發亮,可見有多開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3-19 00:47:38
第十章
經過婚禮上的意外事件,蔚家兄弟更認定閻蒼拓是個危險人物,於是要求迷迭回台中的家,理由是妹妹要出嫁,也得從娘家出嫁;儘管閻蒼拓不想放人,卻敵不過迷迭的眼淚攻勢。
她用迷濛的淚眼盯牢他說:「他們是我的親哥哥耶,而且我回去也是想跟他們說清楚我們的事,你不讓我回去,難不成是想跟他們鬧翻嗎?那不是故意要我為難、讓我難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唉!好吧!妳早上回去,晚上我來接妳。」他忍痛的妥協。
「呃?!」她不可置信的瞪著天花板,喃喃道:「一天來回?可是哥哥要我回去住,說我們還沒結婚不能同居的。」
「他們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就一天,不然拉倒!」他突然不講理起來,就像個孩子在鬧脾氣。
罷了,一天就一天吧,她得快點出發才行,「那我走嘍!」
「等等,」他一把拉住她說:「我送妳去。」
「你不用上班了?」她詫異的瞠大眼,還以為他下班後才去接她。
閻蒼拓黑眸炯亮的注視著她,輕聲說道:「我得看緊妳才行。」
「神經!」她嗔道。
當他送迷迭到家後,要迷迭先進屋裡,他則去停車。
大哥一見到迷迭回來,歡天喜地的把她拉進屋裡說:「進來,妳看看是誰來了。」
迷迭一看到來人,意外道:「咦,怎麼是你?」
三哥笑說:「可不是嗎?張士輝特別來看妳,還帶了很多禮物來。」
之前張士輝與迷迭的相親被閻蒼拓破壞之後,他原以為自己沒什麼希望了,個料蔚家兄弟卻跑去找他,對他頗為熱絡,甚至表示希望他去追求迷迭,才令他重新燃起希望。
今天,蔚家兄弟邀張士輝前來蔚家做客,確實是想撮合他與迷迭,希望給寶貝妹妹多一個選擇。
「迷迭。」張士輝見到迷迭立即站了起來,再次被她清純、柔弱的模樣給迷住了。
二哥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故作輕鬆的說:「士輝,你不是有兩張音樂會的票,不如跟迷迭一起雲吧!」
他一說完,馬上有人跟進勸說:「今天天氣很好,去逛逛街也不錯。」
「對啊,迷迭最喜歡甜點了,這家店的地址給你們,是我同事介紹的,聽說很棒的喔!」
「哥,我這次……」迷迭想說話卻又被打斷。
「還有,這裡有電影票,本來我約了人去看的,可是臨時有事不能去,票給你們算了,哈哈……」
家裡五位哥哥已迫不及待的你一言、我一語,企圖把氣氛炒熱,意圖明顯得連迷迭都一目瞭然。
迭迭心想,如果她跟張士輝出去,一定會把他害慘,「可是我回來是為了跟你們……」
四哥瞪著她,暗示她要聽話,「我們知道,不過士輝是客人嘛,妳怎麼可以冷落他呢?」
「可不是,士輝這麼有誠意來找妳,妳這是待客之道嗎?」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堅持她得接受這個「好意」,粉嫩的小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另一頭,閻蒼拓停好車子再折回來,正想推門進去時,卻聽到蔚家兄弟急著把他的准老婆推給另一個男人?!
天!他慶幸自己夠「神經」,執意的跟來了,否則老婆被拐了都不知道。
沒有人察覺站在門外的閻蒼拓,而迷迭早就被哥哥們推到張士輝的身邊,期待他們能迸出火花來。
「迷迭,過來!」低沉嚴厲的聲音打破這股熱絡氣氛,客廳裡的人抬頭一看,立即看到寒著一張臉,額冒青筋的閻蒼拓。
為了不讓無辜的人遭殃,迷迭三步並作兩步,乖乖回到他身旁,他則目光冷厲的橫掃每一個人,最後落在情敵身上。
張士輝愣了一秒,當然認出了閻蒼拓,傻傻的問:「怎麼又是你啊?」
「想追她?先問過我的拳頭再說吧!」他幾個大步上前,就將張士輝整個人揪起來。
「蒼拓,住手!」迷迭急忙阻止。
但閻蒼拓的拳頭比他的理智還快,伸手就是一拳,狠狠地將張士輝打倒在地。
「你……你真是……我永遠不要再見你了!」迷迭實在又氣又急,一跺腳便回房裡去。
一句「我永遠不要再見你了」令閻蒼拓心慌,當場撇下情敵,轉身追迷迭,並且在她關門前成功的擠身進入。
「迷迭。」閻蒼拓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雙手從背後緊緊摟住她。
她被摟得不能動,負氣的嚷道:「別叫我!」
他親親她的粉臉,「別氣了,嗯?」
「哼!」迷迭低頭避開。
「我愛妳。」他以最真摯的情感低語。
「唔……唔!」倏然,迷迭摀住嘴巴,拔腿衝進浴室。
哪不對啦?他說錯了什麼?
說「我愛妳」會讓她噁心?
「妳怎麼了?」他納悶的追進浴室,焦急的問。
「什麼事?迷迭?!」才打發張士輝離開的蔚家兄弟打開房門見狀,也全都擠到浴室門口,頻頻追問著。
一股噁心感,讓迷迭扶住洗臉盆大吐,等到她吐完之後,臉色早已慘白,似乎吐得整個人都虛脫了。
「一定是剛才車子開太快,讓妳暈車想吐,我帶妳去醫院。」閻蒼拓讓她靠在胸前,一雙眼關切的看著她。
「不用……」她有氣無力的回道。
「還逞強?不舒服就要看醫師。」見到她蒼白的臉色,直教他心慌。
不顧她反對,閻蒼拓抱起她就往外跑,上車直奔醫院,五兄弟也開車在後面直追,一行人像行軍似的跟在他們後頭,誇張的舉止引起他人的注意。
迷迭閉著眼睛,虛弱的來到醫院,閻蒼拓又抱著她衝進了急診室。
迷迭的胸口又悶又難過,好不容易壓下噁心難受的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扯著他的衣袖抗議,只見他不顧一切的把醫師給吼來了。
半小時過後--
迷迭紅著臉,好想鑽個洞躲起來,因為她早就懷疑自己懷孕了,只是還沒證實而已,剛才經過醫師的檢查,果然只是懷孕引起的孕吐,而剛才閻蒼拓十萬火急的緊張模樣,活像她就要生小孩了。
在婦產科門診裡,同時有六個大男生圍住她等「消息」,實在是令人側目,氣氛也令人覺得曖昧。
不過,「好孕到」讓閻蒼拓一掃陰霾,展現前所未有的熱情,雙手握住驚魂未定的醫師直道謝,然後開心的哈哈大笑。
蔚家兄弟則垂頭喪氣,想不承認這個妹夫都不行啦!
「我們可以走了嗎?」她小小聲提醒他,免得他繼續傻笑,自毀形象。
「來,我抱妳回去。」他雙臂一攬,將她從診療床上抱起。
迷迭窘得跳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閻蒼拓倒抽一口氣,鐵青著臉吼道:「妳挺著大肚子還敢跳來跳去?」接著又大聲下令,「給我站好!」
拜託!她肚子都還沒大起來呢,說得她好像已經大腹便便的樣子,又大吼大叫,連診間外的人都好奇的探頭進來看了。
然而閻蒼拓一向目中無人慣了,對別人的眼光毫不在意,害迷迭好想就此消失算了。
她又糗又窘,眨了眨淚濕的眼睫,淚珠像是斷線珍珠似的滾下來。
一見到她那張淚痕斑斑的小臉,他手忙腳亂了起來,暗罵自己一聲,怪自己把她惹哭了。
「別哭!別哭!」他忙扶著她坐下,伸出大手為她抹去淚水,急切的說道:「妳知道我最捨不得讓妳哭了,乖,別哭了。」
聞言,她更哭成了淚人兒,因為他那副鐵漢柔情的模樣,讓她真切的感覺到,他真的很呵護她、很愛她……嗚!感動到不行。
可憐的閻蒼拓,他隨便用個眼神就可以嚇退混混,但此刻他卻只能無奈瞪著他的小女人。
蔚家兄弟全都看傻了。
看來他們可能太多慮了,寶貝妹妹的眼淚對哥哥們無效,卻對這個大男人還挺管用的,隨便兩滴就把他給鎮住了!
義大利西岸的撒丁尼亞島
在清澈美麗的海灘上,一對新人正在舉行婚禮,牧師莊嚴的神情等著為他們證婚。
悠揚的結婚進行曲響起,蔚家大哥挽著迷迭緩緩走在紅地毯上,一對小花童陪伴著,準備將美麗的新娘交給地毯另一端的閻蒼拓。
樂聲中,迷迭一步一步走向閻蒼拓,直到他握住她的手,他才放下一顆忐忑的心。「天,我等得可真是夠久了。」
蔚家大哥糾結的眉頭,與閻蒼拓的喜上眉梢成了強烈對比。他還是擔心這危險的前黑幫老大、現任的國際刑警是否能給妹妹幸福?
「如果你讓迷迭受一丁點委屈,我們絕不會放過你。」這句話,五兄弟不知念了幾遍。
閻蒼拓苦笑,忍不住說道:「放心,我一定善待迷迭,疼她疼進骨子裡,你們不相信我,也該相信迷迭吧?是不是,迷迭?」
她掀起頭紗側目瞧他,眼神儘是迷惘,「呃!你是……是誰呀?你認識我?」
什麼?!這句話好熟……難道又來一次?!
閻蒼拓震驚得全身血液飛奔逆流,肌肉緊繃得似要裂開,「妳……說什麼?!妳竟敢又說這種話?!」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我那麼凶?」她驚愕的左顧右盼,然後轉身就想逃向哥哥們。
這還得了?被她逃了他就沒有新娘,於是伸手攔腰抓住她,鐵青著臉說:「妳給我站好!看著我,看清楚我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誰啦!」她拚命的蹬腳要逃離他。
「該死的!」他緊張的調整呼吸,回頭看向蔚家兄弟,「她到底怎麼了?」
只見蔚家二哥偏著頭,努力搜索原因,「可能……可能她的記憶出了問題,畢竟當初我的『潛意識催眠』還在實驗階段,很可能在治療過程中有些……瑕疵,而產生後遺症。」
「該死!該死!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出問題?妳給我記清楚了,我是閻蒼拓、妳的丈夫!不准再問我是誰,也別說不認識我,記住!」他氣得暴吼起來。
「我的丈夫?!我什麼時候嫁給你了?」她小嘴微張,很懷疑他的話。
見到她慌張的小臉,他僵硬的放柔聲調說:「就是今天要嫁給我!」
「你騙人,我不認識你,幹麼要嫁你?」她委屈的撫著手中的捧花。
「我說過別再說該死的『我不認識你』!」他向禮壇大叫,「管妳認不認識我,反正妳今天一定要嫁給我!牧師快為我們證婚,」
真是的,果然是出身黑道世家,在牧師的面前還是一副霸氣、殺氣十足的模樣,好像不達到目的,今天來觀禮的人都將倒大楣。
「咳……我現在為閻蒼拓先生及蔚迷迭小姐證婚,」牧師輕咳兩聲,拉回大家的注意力,「閻蒼拓先生,你是否願意在任何環境下,不論貧富、病老……」
「我們倆都願意!」他不等牧師說完,便忙不迭的把戒子套住迷迭的手指。
「哈哈……」這時,迷迭忽地哈哈大笑,「我只是開你玩笑罷了,哥,這樣夠了吧?」
什麼?他被蔚家兄弟耍了?
閻蒼拓會意過來,緩了臉色,隨即又激憤罵道:「過分!妳這可惡的女人,不准再開這種要命的玩笑,也不准忘記我。」
「但……誰也說不準,未來的事我又不知道會怎樣。」
「很好!看來妳的膽子養大了,是不是?妳敢再失去記憶的話,我就在妳的腦中植入晶片。」
這氣焰萬丈的大男人,還真是沒什麼安全感呵!而且真是無可救藥的霸道、蠻橫!
迷迭不禁輕笑了起來,卻又讓他不悅的皺起眉頭,「妳敢笑我?」
「對不起嘛!」見他緊張的樣子,她又忍不住漾起一朵笑意。
閻蒼拓卻僵著臉擠不出一點笑意,低喃著,「這筆賬我會在床上給妳加倍討回來。」
終於,一對新人完成了結婚儀式,賓客們全都以熱烈掌聲,為這對新人祝賀。
稍晚,迷迭挽著閻蒼拓的手臂在沙灘上散步,好奇的問:「你怎會想到要選這樣的地方舉行婚禮?」
特有的南歐浪漫風情,不像閻蒼拓的風格,他應該是那種只會去註冊結婚,頂多席開二十桌宴請親友的男人。
「這是妳自己挑選的,三年前我們計劃結婚時,妳說喜歡這兒,所以我就選在這裡結婚。」閻蒼拓回道。
「是嗎?」她側頭想了一下,不確定的樣子。
他緊張的問道:「妳又忘了,不喜歡這兒?」
迷迭笑說:「喜歡,可是不記得當時我說過喜歡這兒。」
她對三年前的記憶並不完整,但此時此刻她認得他、記得他就好了。
閻蒼拓似乎想到什麼,看著她問道。「我們從重逢到現在,妳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啊……」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她迷惘。
「唉!算了。」他歎了一口氣。
「嗯。」這些日子讓她累壞了,而輕爽的海風吹得她迷迷糊糊得快睡著。
過了一會兒,他不放棄的又暗示,「妳都沒話要告訴我嗎?」
「什麼?」她揉揉雙眼試圖讓自己清醒。
「我在想,妳是不是有些話該親口對我說?」他暗示的語氣更明顯了。
「沒有啊!」她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無法意會他意有所指的暗示。
他卻不死心的追問:「沒有?真的沒有?」
「嗯……」迷迭又打了個哈欠,懷孕令她容易疲倦。
「妳再想想看。」他好像認定她應該有話要說。
她怔愣的看著他,更加迷惑,「你說話從來不拖泥帶水的,到底想說什麼?」
他為難的搔搔頭,終於下定決心問道:「妳愛……不愛我?」
她被「潛意識催眠」抽去對他的記憶,他無法確定她還愛不愛他,他是想問,但好幾次話到嘴邊,他又將疑問吞回肚中,只怕她說不愛他,所以他不敢問。
「嗄?!婚都結了,你才來問我愛不愛你?」迷迭的反應卻是驚愕。
「那妳到底愛不愛?」得不到答案,他急了。
他還在懷疑什麼?
她又想哭了,心中既委屈又氣惱,她的心都給他了,他竟然還敢懷疑?
迷迭委屈的沉默不語,被他誤解為遲疑與不敢肯定,他的自大性情又冒出頭,不管三七二十一攬著她的腰。
「說!說妳愛不愛我?或者有沒有一點點愛我?我要妳親口說出來。」彷彿她敢說一個不字,就跟她沒完沒了。
用這種霸道方式求愛,誰敢拒絕他呀?
迷迭噘著嘴,「我不能說不,是吧?」
「廢話!妳敢說不就試試看……不!絕不能說,試試看都不能,」他急得有些語無倫次。原來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再剛強的男人都會變得脆弱。
「那、那麼,我只好愛你……」她早已紅到耳根去了。
「看清楚,是我在抱妳,是我在愛妳。」他興奮的狂吻她。
他要她全心全意的付出,要一個完完整整的她!
即使人都在他的懷裡,他仍不忘再三叮嚀道:「記住,什麼都可以忘,就是不准忘了我。」
沒想到,這個身為黑白兩道老大的男人,還真是沒什麼安全感呵!
她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他不悅的皺起眉頭,「妳在笑我?」
「是啊!」她也不否認。
「看來,我還得多多努力,才能讓妳一輩子牢牢地記住我。」他曖昧的把她抱起,一步一步走進屋裡。
她傻傻地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多久,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大床上,頸子、肩膀被他的唇烙下紅痕,他熟練的同時褪去彼此的衣物,開始第一道的努力過程。
這個男人真是的,她歎息一聲,閉上眼睛承受他多情的吻、纏綿的撫摸……還有,她喜歡他特有的霸道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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