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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張凝]偷歡竊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28:40     標題: [張凝]偷歡竊愛[全文完]

偷歡竊愛 作者:張凝

她搭上前往北歐的班機,
卻怎也沒想到自己竟落入瑟爾國王的手中,
為了營救她摯愛的母親,她忍下一切屈辱,
服侍這個陰狠殘暴如魔鬼般的一代霸君,
他如嗜血撒旦似的摧毀了她的一切,
不僅傷害了她的體膚、奪走她的清白……
難道現在,他還要毀滅她的靈魂嗎?
為什麼在他冷酷且無情的外表下,
她卻看到那隱藏在背後的一絲脆弱與真情,
她應該恨透他的,不是嗎?
只是她腦海裏為何還有他揮之不去的身影?
當全世界都背叛他時,她卻願意用生命保護他?
她已在他手裏死過二次……
這次,他還能自撒旦手中搶回她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28:57

楔子

  瑟爾王國是位於北歐一個君主攝政的國家。
  這個國家局勢不定,群眾和學生三天兩頭的上街遊行示威;異議分子組成遊擊隊鬧革命;宮廷大臣為了私利串通外奸,圖謀不軌;軍方也蠢蠢欲動,欲以軍事力量顛覆長久以來掌握在龐羯皇族手中的政權。各方勢力與日俱增、風起雲湧……這天,瑟爾國王博魯?龐羯陛下在一個公開場合亮相時,一名毫不起眼的平凡村婦將一個花籃獻給國王後,花籃隨即爆炸——此時,在英國劍橋大學深造的瑟爾王子歐倫?龐羯,一接到父王遇襲身亡的噩耗後,馬上乘坐專機趕回瑟爾。
  現年二十五歲的歐倫?龐羯是博魯國王惟一的皇子,亦是瑟爾王位的惟一繼承人,國內不能一日無君,更何況局勢如此不定。因此,歐倫殿下一踏上祖國便火速的登基為王。
  年輕的歐倫陛下繼位後,以雷霆萬鈞之勢對付異議分子,力剿叛黨,趕盡殺絕。
  陛下以暴制暴,陰狠無情地大開殺戒,活脫脫像個降附凡間的撒旦,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實成千上萬的子民於死地。只要被冠上叛國的罪嫌,他是寧可錯殺一萬,也絕不放過一個——人們私下稱他為“撒旦陛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29:23

1

  在一架由桃園中正機場飛往北歐的直航班機上,卓玫穎放下手上的報紙,揉了揉酸澀的雙眼。
  她剛剛看了一則有關瑟爾王國的新聞,其中提到瑟爾王動用武力鎮壓示威群眾,造成慘重傷亡。
  以前她從不曾特別注意這個國家的新聞,畢竟,這個北歐國家離她太遙遠了,也難怪她產生不了切身的感受,那些動亂是她這種生活在安定環境中的人所無從想像的。
  現在,她居然置身在一架前往瑟爾王國的飛機上。
  她側轉頭望著窗外的雲層,心情非常的複雜,兩天前接到母親打算再婚消息時的驚愕,似乎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
  她父親去世的早,母親含辛茹苦的將她帶大,如今母親見得可以託付下半輩子的人,她當然為母親高興,並已衷心的祝福她母親在長途電話中並沒有說得很清楚,只是興高采烈的叫她一定要來參加婚禮,在她鍥而不捨的旁敲側擊之下,才總算搞清楚一點頭緒原來媽媽是在這趟去歐洲散心的旅途中,遇到了她的第二春,對方是個風度翩翩的歐洲貴族,而且還在宮廷中擔任重要官職,是瑟爾王國舉足輕重的一個大人物,最重要的是,媽媽說他倆情投意合,而且以弗烈大人對她很好。
  天哪,媽媽真是轉運了,她平時燒了那麼多好香,總算一片誠心沒有白費,感動了上蒼。
  可是,要遠嫁到局勢動盪的瑟爾王國……卓玫穎微蹙著眉,心底始終籠罩著一股淡淡的不安。儘管媽媽在電話中不停地向她說,新聞難免誇大其辭,瑟爾王國的局勢沒有那麼糟糕,更何況,位高權重的以弗烈大人能保護她們的安全,不會有事的,別再杞人憂天了。
  唉,媽媽就是這樣無可救藥的樂觀,常常只看到好的一面,不好的她乾脆不去理會。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這種天生樂觀又積極的個性,媽媽可能早就被無情的現實生活壓垮了……卓玫穎衷心的希望媽媽苦盡甘來,下半輩子能過得幸福快樂下了飛機,在滿布武裝軍警人員的國際機場枯等了一個小時又十分鐘,仍然沒有看見有人來接她。
  卓玫穎憂心的在機場接待大廳走來走去、坐立不安,媽媽一再交代她抵達後不要亂走,自然會有人來接她。
  可是,沒理由這麼久啊會不會是迷糊的媽媽記錯了班機時間,抑或,出了什麼事……她換了一些零錢去打公共電話,電話卻打不通。
  不行,她不能這樣束手無策、憂心如焚的繼續在這兒枯等!
  主意既定,她拎起簡單的行李,攔了一輛計程車,將一張寫著地址的紙張遞給司機,“麻煩你,到這個地方。”
  滿面笑容的計程車司機在看清楚位址之後,笑容僵住了,“小姐,不好意思,我不巧正要換班,你……你還是叫另一輛車吧,不好意思!
  ”
  卓玫穎驚訝地注視司機極不自在的神色。換班?他若真要換班,一開始就不會讓她上車。
  “大叔,幫幫忙嘛,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一個女孩子家,萬一上了賊車就糟了,你人好心好,無論如何請載我一程吧。”她就是瞧這位司機大叔模樣憨厚,判斷他不會是壞人,才上他的車。
  司機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小姐,你……你確定要去這個地方?”
  “是啊,我媽媽在這裏,我去找她。”
  “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司機壓低了聲音。
  “不就是以弗烈大人的府邸,有什麼不妥嗎?”她狐疑地反問。
  “原來你還不知道,以弗烈大人今早被國王抄家了,一家五十餘口不論男女老幼都被關在牢裏,等候處決。”
  “抄家?處決?”卓玫穎震驚得無以復加,不能置信地道:“司機大叔,你是開玩笑的吧?”
  “這種事誰會拿來開玩笑!小姐,你打哪兒來,就立即回哪兒去吧。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一旦被發現跟叛國者有任何關連,隨時會招致殺身之禍的。”卓玫穎臉色刷白,“大叔,請你幫幫忙,我必須馬上趕去這個地方!請你幫幫我吧……”她好擔心母親的安危。
  “唉,好吧。”司機將車子平穩地開到高速公路上,話語卻含著恐懼的顫音,“我讓你在那兒附近的路口下車,你……自己看著辦吧。”
  一下車,卓玫穎心急如焚地直奔以弗烈大人的府邸。
  她看見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裝軍人,但她實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心裏只記掛著母親的安危。
  “你是什麼人?”在她走近時,四、五個面容兇悍的軍人將她團團圍住,手中的衝鋒槍槍口一齊對著她,“報上身份!”
  “我叫卓玫穎,臺灣人。”她力持鎮定地回答,心裏非常的駭怕。
  “你為什麼來這裏?你跟柏克萊?以弗烈是什麼關係?”一名持槍的軍人兇惡地問,一雙雙赤紅的眼睛緊盯著這個美麗嬌柔的東方女孩,獸性的侵略在目光中表露無遺。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是來找我媽媽陳安妮女士……”卓玫穎顫聲回答,生平第一次她希望自己不是長得這麼標緻。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些軍人的眼光不懷好意。
  “陳安妮女士?哦!那個風韻猶存的東方女士!”
  “沒想到女兒比母親還要漂亮一百倍……”
  “你母親是柏克萊打算再娶的女人,這麼說來,你跟以弗烈一家也脫不了關係了!”那軍人獰笑地從頭到腳打量著她。
  她很年輕,非常美麗,肌膚白皙嫩滑,纖柔的骨架和純真的模樣使她看起來像個小孩,尤其在這些高頭大馬的軍人跟前,她的身高還不及他們的胸口,纖細的腰肢甚至不盈一握,然而,那凹凸有致的誘人曲線,在在說明了她是個百分之百的女人,而且是令男人血脈僨張的美麗女子。
  在他們邪淫的目光注視下,卓玫穎防衛性地雙手環胸。
  “不!我們跟以弗烈一家毫無干係,求求你們告訴我,我媽媽在哪里?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想知道你媽媽在哪里?那就跟我們來吧。”帶頭的軍人向同伴使了個眼色,隨即獰笑著向屋裏走去。
  “你們真的會告訴我我媽媽的下落?”卓玫穎懷疑地看著他們。
  “少嗦!小美人,要知道什麼就快點跟上來!”
  要不要跟上去?她在心裏猶豫了一下,她不是看不出來他們心裏在打著的壞主意,可是,她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就算冒死她也要找到媽媽,將她安全的帶回臺灣。
  然而,她沒想到一隨他們踏入大門後,帶頭的軍人便淫笑著向她伸出魔掌,直襲她胸前的兩隻。“小美人,我們來樂一樂……”
  “啊!”卓玫穎驚呼一聲,反身要奪門而出,但一群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想逃?小美人,你逃不掉了……”
  “你……你們……別過來……”她一步步往後退,他們卻一步步向她逼近,直至她背脊貼靠上粗糙的牆壁,男人們圈成半圓形圍堵在她面前,一個個獰笑著,緩緩地向她欺近。
  “救命!救命啊……”
  她的呼叫聲惹得男人們仰頭大笑,似乎增添了他們的樂趣和亢奮。
  男人們笑夠了之後,不約而同地向她出手——“救命!救命呀——”卓玫穎驚懼地大嚷,她身上的衣物瞬間被撕個粉碎。
  接著,其中一名男人的魔爪貪婪地在她身上四處遊走,她兩隻纖細乏力的手臂被那男人抓住,高舉在她頭上,她拼命搖頭,躲閃那男人的強吻,那男人惱怒地一把捏住她尖俏的下巴,得意地低下頭——“住手!”突然,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結束了她的夢魘。
  “凱拉斯將軍!”男人們同時撤手,向來人畢恭畢敬的行一個軍禮。眼看到口的天鵝就這麼化為烏有,他們心裏著實歎息不已,然而,在凱拉斯將軍跟前,誰也不敢表露出來。
  “滾回你們的崗位去,今天的事,每人記一次大過,軍階和薪俸降一級。”凱拉斯將軍面目森寒地命令,湛藍的眸子燃著怒火。誰都知道素有“鐵面將軍”稱號的他,最痛恨下屬不守軍紀、姦淫婦女。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男人們暗籲了口氣,看來將軍是念在他們初犯,才沒有砍他們的頭。
  “還不快滾!”
  將軍大喝一聲,犯錯的士兵馬上像落水狗似的夾著尾巴而逃。一時之間,只剩下衣不蔽體、狼狽跌坐在地上,以雙手環抱著自己,在餘悸中默默抽泣的女孩。
  凱拉斯解下自己身上的軍麾,被覆在女孩顫慄的半裸嬌軀上他攏著眉,不發一言地等著女孩從震撼的情緒中恢復平靜。
  縱使哭紅了眼睛,也絲毫無損女孩出塵的絕世容顏,凱拉斯自認不是個貪圖美色的人,但此刻他卻也無法將目光從女孩身上移開。
  這次他之所以沒有嚴懲犯錯的部屬,一來是念在他們初犯;二來,他們所受的誘惑亦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女孩絕美得叫聖人也想犯一次錯!就算是他自己——一個已屆不惑之年的男人,也無法完全不對她產生欲念。或許,他只是比一般男人更懂得自製罷了!
  “我要看看你的證件。”等她漸漸止住了啜泣,他才開口。
  卓玫穎緊攏著軍麾,包裹住自己的身子,她顫抖地伸出手,從掉落在一旁的旅行袋中,摸索出自己的護照,默默遞給將軍。
  “卓玫穎,十九歲,臺灣人?”他沉吟片刻,下了一個決定,“我叫人護送你到機場,你最好趁早離開這裏,回你的國家去。”平時他絕不會管這種閒事,但,這個女孩卻輕易讓他破例了。她楚楚動人的模樣,牽動著他的心——“不,我不能就這樣離開……”她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睛,剛才的事情令她飽受驚嚇,但,她不能拋下母親自行離開。
  凱拉斯將軍瞪著她,“你還不明白嗎像你這樣的女孩單獨留在這裏,剛才的事情隨時會再上演!”
  他不願她繼續置身險境,成為豺狼虎豹垂涎的明顯目標。
  “我……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我媽媽才離開……”她囁嚅地說。
  “喔?”凱拉斯挑起眉,他還以為她是被派駐到瑟爾王國的新聞從業員,可是,記者應該不會帶著媽媽來做採訪吧?
  “我媽媽陳安妮女士原本在以弗烈大人家裏作客……”她謹慎地避免提起結婚之事,不料,凱拉斯將軍卻開口就說!
  “陳安妮?柏克萊打算再娶的那個東方女人?”
  “嗯,將軍,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里嗎?她有沒有危險?會不會受牽連?我想馬上去見她……”她連聲追問,焦慮之情流露在臉上。
  “你只是想見見她而已嗎?”
  “當然不是。我要帶她回臺灣。”她顫巍巍地站起來,不顧一切地攀著他健壯的結實的手臂,懇切地請求道:“將軍,求求你,我媽媽是無辜的,我會帶她離開,永遠不再踏足此地,我發誓我們絕不會惹是生非的……”
  “這恐怕不行。”凱拉斯擰眉注視著她,緩緩說道:“她跟以弗烈一家人都被關在牢裏,很快就要被處斬了。”
  “什麼!媽媽會被處斬……”她受不了這個打擊,眼前一黑,身子微晃了晃,“不!不可能會這樣!我不相信……”
  “喂,卓玫穎!”凱拉斯將軍在她暈過去之前扶住她,她面無血色地癱軟在他懷裏,脆弱無助的模樣,就算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感到不忍。
  凱拉斯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慘白的小臉蛋,要讓她安全離開瑟爾王國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卓玫穎幽幽轉醒,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輛疾駛的轎車內。
  她捧著疼痛的腦袋,勉強睜開眼四處看了一下。車裏只有兩個人,除了她,另一個是專注開車的司機,而將軍則已不見蹤影。車窗外是似曾相識的景致,無須多久她便想起,這是通往機場的快速公路。
  “停車、停車!”
  “卓小姐,將軍吩咐過,要將你安全送到機場……”
  “我還不能離開瑟爾!你快停車!”她知道將軍這麼做是為了她好,可是,這樣的好意她不能接受。她不能只顧著自己的安全,棄母親于不顧!
  “卓小姐,恕難從命。”
  卓玫穎情急之下,下意識的伸手去開車門,出乎她的意料,車門並沒上鎖,一推即開,她驟失重心,上半身傾向車外。
  “啊——”
  司機驚見她幾乎要掉出車外,急忙煞車,不料卻弄巧成拙,緊急煞車的強猛衝擊力使得卓玫穎整個人飛出車外。
  “啊——”她重重撞上一棵樹,緊接著滾落在路邊陡峭的山坡。
  “卓小姐、卓小姐!”司機見狀嚇得臉青唇白,急奔下車,用無線電話向凱拉斯將軍報告。
  “將軍大人,不好了,卓……卓小姐中途跳車,跌落山坡,生死不明……”
  高速公路旁,罕見地停著數輛軍車、一輛轎車,以及一輛救護車。
  凱拉斯將軍倚著車身而立,吸了口煙,臉色凝重地看著屬下在山坡下展開搜尋,救護人一貝則在一旁待命。
  “找到了,找到她了!”山坡下突然傳來振奮人心的呼嚷聲凱拉斯將手裏的煙扔在地上用腳踩熄,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之情。
  “還有呼吸……脈搏也算正常……”
  聽到下屬的大聲嚷嚷,他總算放下心頭大石了。
  然而,當獲救的女孩被放置在擔架上,她那氣息微弱、渾身是傷的慘狀,令凱拉斯不自覺地擰緊了濃眉。
  “將軍……”卓玫穎虛弱地向他伸出手。
  “你不會有事的。”他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以平時難得聽到的輕柔語氣說道。
  “將軍,我要……留在瑟爾王國,我要救我媽……”她懇求地望著他,“將軍,求你……不要把我遣送出境……”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好一會兒,“留在這裏,你會有危險。”
  “我還是要留下……”她澄澈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哀求。
  凱拉斯擰著眉,“萬一你出了事,只怕我也未必保得住你。
  “將軍!”卓玫穎深受感動,他對她的好,她怎會感受不到。“你的好意,我會銘記在心,不過,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你不用為我操心……”
  一口氣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她有點喘不過氣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撐起佈滿外傷的身子想要離開。
  凱拉斯溫柔但堅決地將她按回擔架上,“你需要休息。”
  “將軍……”她微弱抗議,心裏有著顧慮。她不想連累他,而且,她也不能再接受他的恩情了。人情債終究要用人情來償還,她怕自己負擔不起。
  凱拉斯做了一個手勢制止她。
  接著,在他的指示下,她被抬上救護車。有鑒於她身上只是皮肉傷,他打消了送她到醫院的念頭,直接將她載回他家。
  當晚,醫護人員離去之後,卓玫穎在柔軟舒適的床褥上翻來覆去,心中掛念著母親的安危,怎樣都睡不著。
  天濛濛亮的時候,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她要離開將軍的家,免得連累了他。而且,她也擔心將軍對她太好,使她無以為報。
  拎著行李,她躡手躡腳地下樓,走到大廳——“這麼早你想上哪兒?”驀地,將軍低沉的聲音在角落響起“將軍?”卓玫穎的行李掉落在地上,她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凱拉斯向她走近,他身上還穿著昨晚那套軍服,顯然一夜未眠,成熟俊逸的臉上平添了一份憂色,似乎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他。
  她隱約猜到,他是為了她的事而憂心。
  “你要離開?”他淡淡地開口,看似漫不經心,眸底卻蘊藏著濃烈的不舍之情。“為什麼不辭而別?”
  “我……我想去聯合國駐此地的辦事處,請求人道援助,希望救出我媽媽。”她垂下視線,絞弄著自己的雙手,輕聲說道:“我不方便再留在將軍府。”
  “沒有用的。”凱拉斯站在她跟前,極力壓抑著想擁她入懷的強烈衝動。
  “什麼?”她的瞳孔瞠大。
  “陛下從來不賣聯合國的帳。”
  “我……我還是得盡力一試。”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法了呀凱拉斯默默地凝視著她,他向來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此時此刻卻產生了不顧一切都要保護這個女孩的強烈意念。半晌之後,他以平穩的聲音說道:
  “你留在這裏,我去見國王。”
  “不!將軍,你不需要為我這麼做……”她情急之下拉住他。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她不要任何人為她涉險。
  “我願意這麼做,就當作是為了我自己吧,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背,忍住了擁抱她的強烈。她始終是個年齡小得足以當他女兒的女孩,他不想褻瀆了她天使般的純真,更不想嚇壞她。
  “不……”她柔軟的小手拉住他不放。她幼年喪父,從沒享受過父愛,凱拉斯將軍給予她的關切和呵護,令她非常感激又感動,她不希望因為她的關係,而使他出了事。
  “放心吧,怎麼說我也是資深將領,不會有事的。”他一隻手任她牢牢握著,另一隻手輕輕拂去她腮邊的發絲,手指觸及她蒼白嫩滑的臉頰,“穎——”
  “將軍大人、將軍大人!”這時一名守門警役神色慌張地走進來。
  “什麼事?”凱拉斯沉聲問道,視線未曾稍離她清麗絕倫的臉蛋。
  “使者來報,陛下急傳將軍大人。”警役驚疑不定,國王一大早急召,肯定不會有好事!
  聞言,凱拉斯淡然一笑,“巧得很,我正想入宮覲見陛下。”
  卓玫穎卻居心深鎖,心頭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凱拉斯見過陛下。”凱拉斯行了一個軍禮,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召見屬下,所為何事?”
  歐倫陛下斜躺在有著黃金扶手的古董椅上,伸長了一雙堅實有力的長腿。
  “凱拉斯,聽說你走桃花運了?”他狀似悠哉地問起,眼神卻犀利無比。
  “不瞞陛下,屬下剛認識了一個女孩。”凱拉斯如實回答,臉上表情平靜,內心卻暗潮洶湧——陛下對於他的細微小事都瞭若指掌,可見派在他周遭的密探不少。
  先王遇害,至今未查出行兇的幕後主腦,有可能是敵國的恐怖分子,或是國內的激進組織,也有可能是圖謀奪權的朝中大臣,難怪新王對滿朝大臣都抱持著不信任的態度,派出大批密探監視官臣將領的一舉一動。
  “喔?”歐倫挑起眉,冷冷地拉長了嗓音。
  “她是與柏克萊?以弗烈有婚約的陳安妮女士的女兒,屬下懇請皇上……”
  歐倫冷聲打斷他的話,“凱拉斯,你好大的膽子!叛匪的女兒你也敢包庇、窩藏!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陛下,陳安妮母女是無辜的!屬下懇請陛下饒過她們……“這個女孩肯定很漂亮吧?”歐倫勾起薄唇,邪佞地笑睇著凱拉斯逐漸褪去冷靜的面容。
  “陛下,她只是個小女孩!”凱拉斯心裏一驚。
  年輕的歐倫?龐羯繼位以來,被人們私下稱為“撒旦陛下”,一來是由於其剷除異己的手段極為毒辣;二來則是因為他在宮廷中過著如魔鬼般墮落的生活,美麗的女人他只要看上眼便無一放過,這種種宮廷秘聞不陘而走,令人毛骨悚然。
  凱拉斯致力為女孩求情之際,最不希望的就是勾起這冷血撒旦對那女孩的興趣。
  “喔?一個‘小女孩’把我們從不近女色的凱拉斯將軍迷得暈頭轉向,不惜冒著死罪窩藏叛黨餘孽?”歐倫低沉陰冷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玫穎不是叛黨,請陛下明察!況且,以弗烈叛國造反的罪嫌,到目前為止亦無真憑實據,請陛下明察此案!”凱拉斯冒死直諫。
  “哼!”歐倫冷哼了聲,俊臉陰沉如鬼魅,“真憑實據?等到真憑實據擺在眼前,我早就像先王那樣被人暗殺了!”
  凱拉斯噤聲不語。
  “凱拉斯,你不會是希望我也像先王那樣遭人暗算吧?”歐倫陰惻惻地問,眸中閃著陰烈的怒焰。
  “屬下絕無此意!”冷汗自他額頭滲出。“屬下對陛下絕對忠誠!”
  “好個絕對忠誠!”歐倫嗤笑了聲,眸光冷若冰潭,“朕要見見這個女孩,依你的請求好好的‘明察’一下,看她是不是叛黨。”
  “屬下……回去安排。”
  凱拉斯略顯猶豫的神色,逃不過歐倫銳利的雙眼。
  “不用多此一舉!我已經命人將她帶來了!”他臉上露出老謀深算的狡猾神情,隨即他雙掌擊了兩下,禁衛兵即刻從外面帶進來一名女子,粗魯地將她推倒在地上,示意她跪下。
  “玫穎——”凱拉斯失聲低呼。
  “小心一點,別把凱拉斯將軍的心肝寶貝給摔壞了!”歐倫陛下嘲謔地喝斥禁衛兵,冰寒的眸子卻毫無一絲憐香惜玉之情。
  卓玫穎驚魂甫定,熟稔的呼喚聲令她轉過頭去,看見了面如死灰的凱拉斯,“將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29:48

2

  凱拉斯以眼神示意她保持鎮定,別慌亂。
  她會意地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她一轉頭看見了高坐在黃金椅上的冷傲男人,她頓時愣住了……她沒想到瑟爾王國的國君這麼年輕,而且又這麼英俊偉岸!他有著典型北歐男人魁梧高大的身軀,一頭閃亮耀眼的金色鬈發,就連兩道濃眉也是金褐色的,湛藍的眸子迸出冷冷的銳芒,令人不敢逼視,尖挺的鷹勾鼻透出不可一世的狂霸氣勢,而緊抿的薄唇則充分顯示出他性格中的冷酷無情。
  “陛下……”她的心跳得厲害,一開口,話語中的顫音令她說不下去。但,她還是鼓起萬分的勇氣,顫抖地說道:“陛下,玫穎懇求您釋放我母親陳安妮女士,她是無辜受牽連的……”
  “抬起頭來!”
  “呃?”卓玫穎疑惑地瞠大了眼睛。
  歐倫離開座位,步下臺階,一步步向她走來。他渾身散發著既狂傲又冷酷的氣息,像張無形的巨網籠罩住她。她拼命叫自己鎮定,但,她的心失序狂跳、手心冒汗、胸口,這個男人今她透不過氣來!
  他像個巨人似的站在她跟前,她纖細的身子被襯托得益加嬌小柔弱。
  歐倫目光灼灼地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一遍,東方女子他不是沒見過,卻仍然震惑於她纖細柔弱的身子、純稚無邪的神態,以及那嬰兒般嫩滑白皙的肌膚——他眯了眯眼,慵懶地吐出一句:
  “果然是個小女孩……”
  簡單的一句話令凱拉斯懸一石在半空中的心正要放下,不料——“不過,卻是個會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小美人!”說著,他迅捷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仿佛根本不介意一把捏碎她。
  “啊!”卓玫穎忍著痛和屈辱,淚水在眼眶裏打 轉,他強橫的力量迫使她仰起臉,承受他冰酷邪佞的注視。
  “陛下!”凱拉斯焦慮的脫口道:“手下留情!”
  “哼!”他冷嗤了聲,俊臉上佈滿陰霾,“這樣你就心疼了?”手腕略一使勁,卓玫穎身不由己地向後仰跌,他健臂一勾,穩穩地接住了她,順勢將她拉近,近得他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差點兒就貼上她毫無血色的小臉。
  “啊——”卓玫穎吃驚叫嚷。突然被他邪肆地緊摟著,她感受到他魁偉身軀所散發出的男性氣息,她腦袋渾沌不清了,心跳狂野紊亂。這個邪冷陰酷的男人叫她畏懼駭怕,卻又不由自主地受他魅惑……歐倫邪佞地將她按向自己,她胸前的被按住他堅如岩石的身軀上,女性柔軟的被擠壓變形。
  卓玫穎臉色刷白,意識到自己正受到侵犯,她狂亂地反抗,使盡力氣捶打他,“不放開我放開我——”
  “陛下,陛下——”
  她的激烈抗拒和凱拉斯的大聲阻嚷,無異是在歐倫心中那簇火焰上添加了燃油!
  以他斬草除根的狠酷作風,跟叛賊有任何牽扯的人他一概不會放過,就算是國色天香的大美女也不例外,而凱拉斯身為他的臣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冒死挑戰他的權威!剛才凱拉斯還說對他是絕對忠誠的,好,他倒要看看他的忠誠指數到底有多高歐倫驀地鬆開手,卓玫穎毫無預警地重重跌坐在地上。
  她有沒有跌疼,他冷酷得絲毫不予理會,他一臉陰森地轉向凱拉斯,“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女人,我可以考慮將她送給你——”
  卓玫穎聞言錯愕地抬起視線,把她送給人?他憑什麼把她送給人?就算他是該死的瑟爾王,他也無權這麼做!
  “陛下……”凱拉斯卻喜出望外,他知道,陛下若應允將這女孩贈予他,意思就是說,她不會遭到處決。
  “多謝陛下成全,臣不勝感激!”他偷偷向卓玫穎使眼色,叫她稍安勿躁,只要先保住了她的小命,再想辦法營救她媽媽。
  “凱拉斯,你不要感激得太早。”歐倫扯開一抹邪惡的佞笑,“我說‘可以’。考慮把她送給你不過,不是現在,是在我玩膩了她之後!
  當然,前提是,如果到時她還能活命的話……”
  “陛下!”凱拉斯激動地捏緊拳頭,額上青筋暴現。
  卓玫穎顫慄地微張著嘴,驚愕得完全發不出聲音來。她根本不能相信會有這種事,這不會是真的!無論如何瑟爾王都不能這樣對她!這是個注重人權的文明世界,他不能夠這樣對她。
  “不,你無權這麼做……”細微的聲音自她喉間逸出。
  “我無權?”瑟爾王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仰頭縱聲狂笑,“就沖著你這句話,我會讓你看到,在這裏我的權力允許我對你做出任何事。記住,是任何事!”凱拉斯將軍絕望地閉上眼,女孩不知天高地厚的進一步激怒了這頭狂獅,事情到了這般田地已經無法挽回了!
  卓玫穎不斷掙扎叫嚷,頻頻回首,最後還是被禁衛兵拖了下去。
  瑟爾王狂肆的笑聲仍回蕩在華麗的宮殿內,凱拉斯將軍則臉色沉痛地佇立一旁,緊握成拳的雙手始終沒有鬆開過。
  環目四顧,這是一間很別致的小廂房。
  卓玫穎被反鎖在房裏,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
  她到現在仍無法接受這個既成的事實她竟被瑟爾王軟禁在皇宮裏!她一心想要救出母親,不料現在連她自己都成了階下囚,難道她們母女真是噩運難逃?
  現在,她惟一的希望就是寄望凱拉斯將軍會想辦法救她。
  可是,就算將軍有心救她,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在瑟爾王國,國王擁有生殺大權,凱拉斯將軍又怎能與至高無上的皇權抗衡卓玫穎絞著微顫的雙手,腦海中一遍遍地重播著,瑟爾王對凱拉斯將軍所說的那番令她膽顫心驚的邪佞宣言——我說可以考慮把地送給你——不過,不是現在,是在我玩膩了她之後!當然,前提是,如杲到時她還能活命的話……她試圖定下心來細思這番話,想要冷靜地分析自己當下的處境,儘管多麼不願意她仍得承認形勢比人強,她現在受困在皇宮裏,求救無門,不但無法去營救她母親,甚至連自己的貞操和小命都可能保不住……她母親兩天前還歡天喜地的宣佈再婚的喜訊,如今則含冤受刑,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而瑟爾王更擺明瞭要將她褻玩淩虐於股掌上……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們母女倆身上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兩名宮女走了進來,手上捧著一疊衣物,對她說:“今天的午寐,國王欽點你去陪侍,我們得為你淨身更衣。”
  “喔……”
  嘴裏敷衍地漫應著,雙腳卻快如風火輪,迅速地沖到門口,卻看見門外站著一整排的禁衛兵,卓玫穎頓時嘴角一垮,欲哭無淚。
  兩名宮女見狀互瞄一眼,露出狐疑的表情,“你該不會是想逃吧?”
  “是的,我想逃走。請兩位姐姐幫幫我吧”她一臉誠摯,希望可以說服對才達成她脫逃的目的。
  宮女又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很不以為然的說:“你這人還真是奇怪!國王叫你去陪侍,這是多大的榮幸!後宮的眾多嬪妃盼都盼不到哩,你竟然想逃?”
  “我不稀罕!不如你們幫忙叫哪個妃子頂替我吧。”她才不願對那冷酷暴君卑躬屈膝。
  “這當然不行!國王指定要你,誰敢冒名頂替?”
  “那我怎麼辦?”一想到要再面對那邪冷無情的霸君,卓玫穎就感到頭皮發麻,緊張得聲音發顫,臉色發白。
  “你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乖乖的去伺候國王陛下,如果將陛下伺候得龍心大悅,或許你能當上妃子呢。”宮女說著就開始為她寬衣,準備淨身。
  “我才不要當什麼妃子!”卓玫穎皺著眉喃喃低語,“我只求……”她只求那個霸君會大發慈悲放她們母女一條生路……宮女還以為她像一般女人那樣,求的是榮華富貴,所以回道:“既然有求于陛下,就要更用心的伺候著才是。”
  “二位姐姐說得對。”卓玫穎沮喪地垂下肩膀,她知道自己是插翅也逃不出這皇宮,既然這樣,就只有委曲求全這條路可走了。
  為了救出母親,她一定要好好伺候那暴君,務必將他服侍得龍心大悅,說不定那暴君高興起來就會答應放了她母親。
  只要母親平安無恙,她就算是受點委屈也沒關係。
  “啊?這是……”宮女為她褪下衣物後,驚見她身上有多處瘀青和擦傷。
  “只是皮外傷罷了,不是很痛。”卓玫穎不明白這點小傷為什麼會引起宮女的大驚小怪,她自己都沒喊痛,她們卻是一臉慘白。
  宮女面面相覷,然後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唉,你……你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吧。”宮女無法直言告訴她,陛下最討厭女人的胴體有瑕疵,有一回陛下在臨幸一個寵妃時,發現她身上長了些今人掃興的紅斑,就不悅地將她打入冷宮,後來陛下在一次犒勞三軍時,竟將那失寵的妃子分配到營裏當軍妓……一些些的紅斑就這樣子了,更何況是這一身的瘀青和擦傷?真不敢想像陛下會有怎樣無情、陰酷的反應……卓玫穎卻渾然不知這其中的內情,還以為宮女是叫她以後舉止謹慎些,別再大意地弄傷自己,她漾開感動的笑容回答:
  “嗯,我會小心的……”
  儘管已經打定主意要委曲求全,也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一踏進瑟爾王的寢宮,卓玫穎心裏還是七上八下跳得厲害,全身因緊張恐懼而緊繃,手心不住地冒著冷汗。
  當她看見擺在富麗堂皇寢宮中的那張垂著輕紗羅帳的四柱大床,她幾乎要奪門而逃。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不能落荒而逃,無論如何她必須把握見瑟爾王的機會,說動他赦免母親的死罪。
  “還愣在那裏做什麼!過來!”
  見她整個人如泥塑石雕般佇立在那兒,輕紗帳內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催促。
  卓玫穎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凝聚了全身的力氣提起腳步,緩緩走向那張光看著就令她頭皮發麻的巨床。
  斜躺在床上的瑟爾王正勾起邪笑,等著她的趨近。
  “陛下,玫穎來伺候您了。”她謹記宮女的教誨,生硬地說著這彆扭的辭令。
  “到床上來!”歐倫挑了挑眉,湛藍的瞳眸閃過一絲驚豔。
  經過一番梳洗和宮女的巧手妝扮,她現在的模樣美得足以叫任何男人為她癡狂,他直勾勾地凝眸著她被烏黑柔亮長髮襯托得益顯蒼白剔透的小臉,熾熱的目光一寸寸往下移,來到她包裏在白色綢緞中凹凸有致的纖纖嬌軀——卓玫穎直教他看得寒毛豎立,她低垂著眼睫,依言爬到床上,不過卻不敢挨近他,遠遠地跪坐在大床的一側,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艱澀地開口:“陛下,玫穎求您放了我媽媽……”
  “我留下你這條小命,是讓你來伺候我的,不是要聽你說這些廢話”歐倫不悅地擰起眉頭,沉聲命令:“過來!”王者的威勢不容人抗令,俊臉上深沉的表情更令人猜不透其隱晦複雜的心思。
  卓玫穎咬了咬牙,心臟不受控制地狂亂跳動,好像隨時會從她口中蹦跳出來,她又緊張又駭怕,卻又不能不依照瑟爾王的旨意,只好壯著膽子向他靠近過去,同時還柔聲央求:
  “陛下,玫穎只求您這件事,您答應了,玫穎就絕不再擾您清靜,只會一心一意的伺候您……”
  突然,一隻手臂猛地伸出,抓住她纖細的胳膊。
  “啊!”她驚叫之際,已被他強力的扯進臂彎裏,他用剛健有勁的手臂圍困住她,嘴角噙著一絲惡佞的笑痕。
  “我不答應,你又能怎樣?”他冷絕無情地說著,溫熱的大手撫上她玲瓏有致的嬌軀,放肆地在上面遊走。
  “求求您,陛下,我母親是無辜的,求您饒過她吧。”她毫不放棄地繼續哀求,身子僵硬地承受他邪肆的撫摸。
  “你再怎麼求我也沒有用,不但你母親要受刑,就連你,一旦我玩膩了之後也是難逃一死。”性感的薄唇貼在她粉白的頸項,隨著炙熱氣息吐出的,卻是森冷至極的話語。
  卓玫穎整個人僵凝住,他冰酷堅硬的語氣絲毫沒有轉圈的意思。
  “陛下……”她聽到自己帶著渺茫希望的聲音說著,“玫穎可以隨您處置,只求您網開一面,饒過我母親!玫穎只有這個要求……”
  “我說過,這件事免談。”他一使勁,將她壓在身下,俊邪的臉容如魔鬼般陰森殘忍,他有力的膝蓋頂開她虛顫的雙腿,“你如果夠聰明的話,就好好的伺候我,或許我會讓你多活上幾天……”
  聽到他冷絕的答復,同時感受到他炙燙的大手鑽進她裙底,強橫地扯下她的褻褲,這時候卓玫穎已然徹底心死絕望了,知道救不了媽媽,她已經沒有必要屈從他的淫辱。
  她劇烈地掙扎起來,“放手!放開我!”
  “喔?放開你?你以為我會放開你嗎?”
  “省點力氣吧,何必作無謂的掙扎?”他嗤笑了聲。
  卓玫穎被他壓得動彈不得,他的身軀又壯又重,那沉甸甸的壓迫感幾乎今她透不過氣來。
  對他而言,天下的女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淫娃蕩婦!只要隨便被男人一撩弄,就迫不及待的張開大腿,女人的反抗他只覺得做作又虛偽,根本不看在眼裏……卓玫穎停下所有的掙扎和反抗,心裏很清楚以她微弱的力量根本抗衡不了他。
  但她打定主意,寧死也絕不受他淫玩!既然他怎樣都不肯放過她們母女,那她……她就豁出去,跟他拼了!
  她瞄見床頭擱了一把手槍,心裏頓時萌生了與他同歸於盡的念頭,但是,要在他跟前取到那把槍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必須耍點兒手段才行。
  “陛下,讓……讓玫穎起來服侍您……”
  聽到她顫抖的說出這句話,歐倫冷冷地挑起眉毛,不一會兒,他從她身上退開,“嗯哼,你還算蠻識時務的!”他大咧咧地仰臥在床上等著她的伺候,神態慵懶而冷漠。
  “拿出你把凱拉斯迷得神魂顛倒的媚功來,如果你能令我滿意,我就讓你多活兩天。”他冷酷無情地說道。
  卓玫穎匍匐到他身側,伸出顫慄的手觸及他衣襟敞開的胸膛他微眯起湛藍的眸子,等著她勾挑男人情欲的表現。其實她無須怎樣挑逗,他體內早已漲滿了對她的強猛。
  她褪去他的上衣,垂著眼睫不敢去看他覆著金色松毛的壯碩胸膛,她心跳得如擂鼓般,在這寧寂靜謐的房裏,他或許也已經聽到了她狂亂失序的心跳。
  “快點,別慢吞吞的吊我胃口!我又不是凱拉斯那老頭,不吃這一套!”歐倫攏聚眉峰,不耐煩地催促。他胯間鼓脹得快要爆炸了,如果她再這樣慢慢來,他恐怕等不及她的表現了……卓玫穎深吸了口氣,趴伏在他身上,扭動腰肢。
  “噢……”她的動作引起他嘶啞的,把她嚇了一跳。
  她幾乎因他獸性的低吼而魂飛魄散,半晌,見他仍擰眉閉目毫無動靜,她大著膽子蠕動身軀,像小動物似的在他身上爬行,一寸一寸地往上爬,她澄亮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目標。
  她屏住氣伸長了一隻手,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他擱在床頭的那把手槍了——就在這關鍵的一刻,歐倫突然抓住她的腰,將她拉起來。
  “夠了前戲到此為止——”他要直截了當的佔有她!
  然而,一把冷槍赫然指著他,制止他正要展開的侵略行動。
  “我也不想這樣,這是你逼我的……”卓玫穎顫聲說道,握槍的手抖得厲害。這是她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了,先是趴在男人的身上挑逗他,然後取走他的槍脅迫他,她深感慶倖的是從未拿過槍的她並沒有把槍拿反了。
  “你想殺我?”歐倫直勾勾地盯著她,槍口下的那張俊臉始終面不改色。
  “如果迫不得已,我……我會跟你同歸於盡!”她的手指扣在扳機上,以表明自己的決心。
  “喔?”他拉長了聲音,等著她說下去。“只要你即刻放了我母親,答應不傷害她,我就不會開槍。”
  “就只是放了你母親嗎?那你自己呢?你不會是沒想到用槍指著瑟爾王會有怎樣慘烈的下場吧?”
  “我……只要你饒過我母親,我願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起全責。”
  歐倫冷哼了聲,倨傲漠然的神態根本不把她手中的槍放在眼裏,“我從來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
  “你!”卓玫穎一愣,她錢而走險,豁出小命放手一搏,沒想到竟得到這樣冷絕的答案!這個冷酷的惡魔!他竟寧可舍卻自己的性命也不肯輕饒別人?“我意不在威脅你,我只想救出我母親,如果……如果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我惟有殺了你這個暴君,為我母親報仇!”她恨恨地說。
  “我大可以先假意答應,之後又反悔,把你們母女都殺了。”
  “你不像會出爾反爾的人。”
  “我不像?對我這麼有信心?”他語調低柔,眸光卻森冷肅殺。
  卓玫穎心中掙扎一番,事到如今,她只好賭一賭他的信用了,“這麼說,你現在是答應我的請求了?”
  歐倫咧嘴哂笑,“我有答應什麼嗎?而且,說到請求,拿著手槍向人請求的方式還真的是別開生面。”
  她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忍不住怒火中燒。
  “那你是不答應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告訴你,我真的會開槍。”
  他聳聳肩,冷酷地笑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以弗烈一家五十餘口是在今午三時處決,我就算想要答應你也已經太遲了。”
  聞言,卓玫穎恍遭晴天霹靂,所有試圖挽回的希望都在瞬間破滅,她臉上佈滿了悲慟的淚水,眼中迸出怨恨的幽芒。
  “你這個冷血暴君魔鬼”淚眼中,她還是不忘將槍口對準了他。
  歐倫揚起冷笑,挑釁地望著她,“哼,你膽敢開槍的話,我絕對會讓你嘗到這苦果”
  卓玫穎淒然苦笑,“救不了我媽媽,我已經沒有什麼顧忌和留戀,橫豎是一死,還有什麼不敢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暴君,我要你血債血償!”
  語畢,她憤然扣下手槍的扳機……怎麼會這樣?
  她用力想扣下扳機,卻駭然的發現怎麼都扣不下去,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他已獰笑著將她推倒在床上,輕而易舉地取走她手中的短槍,反過來瞄準她的小腦袋,他揚起冷諷的笑意,“你不懂得打開保險是吧?我來教你。”
  說著,他示範地打開保險,槍口複又抵住她的太陽穴。
  “下次我會記住!”卓玫穎恨恨地說。
  “下次?你以為還會有下一次嗎?”他陰沉冷酷地低聲笑了起來,這個女人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他承認自己是太過大意了,不過,同樣的錯誤他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卓玫穎恨恨地瞪視他,明白他話裏冷肅的殺意,她無懼地仰起小臉,恨只恨自己沒有一槍轟斃他!事到如今,她也知道自己是難逃一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30:07

3

  “不過,就這樣殺了你,未免太可惜了。”
  槍口緩緩地往下移,從太陽穴治著臉頰一路來到她粉嫩的頸項,然後探進她的衣襟裏,冰冷堅硬的金屬直抵她的柔軟。
  “你別碰我”她渾身直顫抖,露出憤恨嫌惡的表情。
  他冷嗤一聲,“我就是要碰你!還要你在我的身體下放浪!我如果玩得盡興,就賜你一個全屍。”
  “放開我!”她拼命掙扎反抗,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她才不稀罕全屍不全屍,她只求死得有尊嚴,就算身首異處、粉身碎骨又何妨。
  “我偏不!”嗤的一聲,他撕裂她身上的貼身綢衣,然而,熾熱眸光在看到遍佈她赤裸身子的瘀青和擦傷時,充血的雙目倏地閃過幽黯的森芒,他咬牙低咒:“該死的凱拉斯還真是瘋狂,留下這麼多‘戰績’……”
  在明白到他話中的含義之後,卓玫穎憤慨地駁斥,“你……你胡扯什麼凱拉斯將軍是正人君子,才不是你骯髒腦子所想的那樣你不要污蔑人家”
  “難道不是嗎?你身上證據確鑿,還想狡辯?哼,你們女人就是犯賤,喜歡男人給點苦頭吃。”他狠狠握住她一邊的椒乳,用力擰弄。
  “啊……卓玫穎吃痛,死命去拉扯他作惡的大手,“才不是這樣你……你不要胡說我的傷是跌落山坡時造成的,根本不關將軍的事……”
  “喔?”他頓了一下,記起了密探向他報告過,凱拉斯曾派人到山底下搜尋女孩的下落,他眯起了眼,語氣充滿強烈的不悅,“不管怎樣,你這個樣子很令人掃興……”
  卓玫穎不待他說完便啐了他一口口水,“那這樣會不會更掃興?”
  四周的空氣知識化在這一刻凝止了,歐倫以一記必殺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逼視著她,過了好一會兒,他顯然壓抑著飽含巨大怒氣的低沉聲音,一字一字地說出:
  “從沒有人膽敢在我臉上吐口水。”
  卓玫穎不怕死地介面,“那我可以告訴你,一定有不少人想這麼做,尤其是那些被你這個冷血暴君逼死的冤魂。”
  “好!你既然這麼說,我就讓你下去跟他們作伴!”
  他拋下手中的槍,仿佛嫌一槍取她性命太便宜了她,他雙手掐住她細緻的脖子,隱隱加重了力道,慢慢收緊。
  卓玫穎緊閉著眼睛,小臉因咽喉被緊掐而痛苦的緊皺成一團“捱不住就張開眼睛,舔幹你吐在我臉上的口水,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然而,到斷氣的一刻,她都沒有再睜開雙眼……歐倫?龐羯鬆開手,黯沉的眼眸盯凝著她心跳停歇、呼吸全無的纖弱軀體,她毫無生命跡象的蒼白臉龐就像只精緻的瓷陶藝品,他不自覺地伸出手,輕撫她小巧秀挺的鼻子——這失去了她獨特靈魂的美麗軀殼,只讓他覺得空洞。任他伸出手,卻怎樣都觸摸不到她。
  她死了!
  像一縷青煙,自在縹緲地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再也得不到她,永遠都得不到她了這個認知出其不意地撞擊著他的心,令他痛得清醒過來。
  此刻,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她故意激怒他之後所要的結果,她抱定了主意一死以求解脫,而他竟然在狂怒下順遂了她的心意不!他絕不允許她就這樣脫離他的掌握他急遽俯下身,雙掌交疊地放在她的心口,一下一下地對她做著心肺復蘇術。
  “醒來!該死的,你給我活過來!”
  他緊繃的臉容陰沉得像魔鬼,幽藍的眸中閃著複雜難懂的情念,他強勁有力的雙手一下下富有節奏的按壓著她的心口,汗水從他的額頭滲出,他俯首將口腔中的空氣強行輸送給她,他要她重新呼吸、重拾心跳!他要她再次睜開眼睛看他!
  生平第一次,他瀕臨崩潰地感受到一種交織著焦灼悔恨、痛惜不舍之情……“什麼!陛下親手掐死了那女孩?”
  凱拉斯將軍皆目欲裂地問著來人。自從玫穎被陛下囚禁宮中,這兩天來他一直擔心她會遭遇不測,於是便暗中重金收買宮中的消息來源,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個糟得不能再糟的壞消息。
  “正是。陛下掐住那名女子的脖子直到她氣絕,不過,怪異的是,陛下馬上又為她做急救,奇跡般的將她救活。”
  “被陛下掐死了又再救活?真有此事?”凱拉斯大感驚異,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如果不是他太清楚以天價收買的消息絕無虛假,他真的是無法置信。“當時陛下的貼身侍衛和宮女都親眼目睹此事,千真萬確。”
  “陛下救活了她……”凱拉斯皺眉低喃,以陛下狠酷無情的行事作風,取人性命他早已麻木不仁,掐死一個女人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微不足道,他為什麼又反常地將她救活“那她現在處境如何?”他猛然想起地急急迫問。
  “陛下命她為奴,全天候隨身使喚。”
  凱拉斯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女奴是宮廷女書中最低下的等級,普通的宮女都比女奴還要有地位,更別提上面還有姬、嬪、妃……陛下將她救活,卻是讓她當一個最卑微低下的女奴?
  “陛下可曾……要了她?”凱拉斯艱澀地問出心中的疑慮。
  如果是婢女、姬妾、嬪妃,甚至外來的女賓……得到國王陛下的青睞,一般都有一定的宮廷禮儀要遵循,而宮中術語稱之為“寵倖”,然而,對女奴則全然無須如此禮遇,“寵倖”這種榮耀更不會冠到女奴的頭上……“還沒有。”頓了一下,附加上一句解釋,“她身上有不少未痊癒的皮外傷。”
  聞言凱拉斯長籲一口氣,眾所周知,歐倫陛下有著極苛刻挑剔的審美眼光,稍有一丁點瑕疵的女人他都不會碰,沒想到,那女孩身上的皮外傷竟意外地成了她的護身符。
  他將桌上滿滿一皮箱的鈔票推到對方跟前,吩咐道:“以後,任何有關她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是的,將軍。”來人拾起皮箱走了出去。
  凱拉斯獨自陷入深思中,仍為那女孩的命運感到擔憂不己。
  卓玫穎在心中深深歎息,此時她身穿象徵卑賤身份的灰藍色衣衫和以一塊粗布圍成的裙子,任誰只要瞥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宮中最卑下的女奴,但是,這強加在她身上的羞辱並沒有將她打倒不管是什麼原因促使那變態的瑟爾王命她為奴,她還是她,不會因為別人輕蔑的眼光而自慚形穢,而她之所以忍氣吞聲,完全是為了自己的母親。
  想起母親,她又幽幽歎了一聲。
  悠歎聲幾乎是細不可聞,卻立即引來一道冷利鋒銳的眸光。
  察覺到瑟爾王正抬眼離開手中的奏摺望向她,卓玫穎連忙低垂下頭,此刻別說是歎息了,就連呼吸她都不敢太用力,惟恐惹他不悅。
  “過來!”
  聽到暴君的叫喚,原本侍立一旁無所事事的卓玫穎,只好百般不情願地挪步向前,聽候他的差遣。
  “陛下有何吩咐?”她小心翼翼地說著。
  “過來為本王揉揉肩背。”他放下批閱到一半的公文,閉上了眼睛,臉上有著日理萬機的疲憊之色。
  “是的。”她認命地伸出纖纖玉手,在他寬實的肩背上又捏又揉。
  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怎麼發生在她身上的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真不明白,像他這麼冷血殘暴的人為什麼在出手掐死她後又把她救活?
  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她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後,睜開眼睛所看到的那一幕——那冷酷暴君竟汗如雨下地竭力為她做著心肺復蘇術,當他抬起眼看見她恢復了意識,那一瞬間,她清楚感受到他心中的狂喜。他眼中殘留著痛悔的心悸眸光,令她產生了一種錯覺,或許他沒那麼冷血、沒那麼陰狠無情……但是,不到一分鐘,他便開口徹底粉碎了她的想法。
  “我將你救活,是因為本王還沒有想要而要不到的女人。”他冷冷地,不帶一絲感情地說:“你已經死了一次,現在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此後你就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都歸我所有!”
  老天!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瘋狂的事?這個暴君還真是不可理喻。他以為她會乖乖任他擺佈嗎?真是笑話既然她都死過一次了,那又何妨來個第二次、第三次乖乖任他擺佈嗎?真是笑話既然她都死過一次了,那又何妨來個第二、第三次……然而,對於她的倔傲不屈,他打出了手上的王牌。“以弗烈一家的刑期已經改了。”
  “那,我媽媽她……”聽到他這麼說,她心中又重燃希望。
  “她當然也還活著。”歐倫狡獪地笑了笑,眸中閃爍著深沉的心機,她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內,而她也徹底在他的掌控之中。
  卓玫穎立即就明白了瑟爾王卑鄙的手段,他竟以她母親的性命來要協她乖乖從命。他說得很清楚,她如果忤逆冒犯他,受罪的是她那還被關在牢裏的母親。而如果她膽敢輕生,他會遷怒到她母親頭上……這人簡直是魔鬼!她恨他!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一個人!
  她不想受他淫辱,可是她現在竟連求死都不能!這樣的夢魘,要到何時才會結束、才能解脫?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無論怎樣都不會免我母親一死?”她以怨湣的語氣直截了當地問他。關於母親的性命安危,如果連一絲絲希望都沒有,她又何必犧牲尊嚴。
  “那倒未必。”他狡佞地睬她一眼,他不會傻得讓她對這件事情死心絕望,相反的,適當地給她一點希望,能叫她更乖順聽話,“你聽過一句話嗎?世事無絕對。”“那麼,能不能請你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赦免我母親?”
  “或許這樣吧,如果你能夠令我愛上你,我就釋放你母親。”說這話的時候,他唇角揚著嘲弄的笑痕,在她看來,他很顯然的就是刻意在刁難她。
  他說,令他愛上她?
  令這個魔鬼般冷血的霸君愛上她?開什麼玩笑!她哪有這個能耐!不是她要妄自菲薄,基本上她稱這叫自知之明。
  雖然她知道自己長得還算滿標緻的,是許多人口中不折不扣的美女,但,這個男人可是一國之君耶,他見過的美女還會少嗎!況且,他打一開始對她的態度就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沒把她當人看待,她又憑什麼令他愛上她?
  “你在發什麼呆!”
  瑟爾王慍怒的斥喝聲將她飄蕩的心神拉回現實中。
  “我叫你捶背,你竟敢神遊太虛去了,你活得不耐煩了?”
  “陛下恕罪。玫穎不是故意的,玫穎知錯了!”卓玫穎慌忙屈膝跪在地上,她知道現在不能觸怒他,一旦冒犯了他,會害自己的母親遭殃。
  “仰起臉來!”歐倫沉聲命令。
  卓玫穎依言仰起小臉,晶亮瑩燦的眼中有著極壓抑的怨怒。
  歐倫?龐羯滿意地笑了,看得出她恨他,而且是恨之入骨!很好他要的就是她咬牙切齒地恨他!他著迷於她燃燒著仇恨火焰的晶燦黑眸,她愈是恨他,他就愈期待佔有她、享受她身體時,她銜恨的靈魂遭受水深火熱所帶給他的邪惡快意……入夜時分,卓玫穎勉力支撐著疲憊的身軀,隨侍用過晚膳的瑟爾王回到他的寢宮。她的雙腿因長時間站立而麻軟乏力,一整天繁瑣的工作令她全身每一寸肌肉都酸痛不堪,極度渴望休息,然而,現在距離歇息還有一段時間呢——只有等到瑟爾王就寢了,她才可以睡下。
  “陛下請寬衣。”她為坐在床沿的他褪去外衣。
  歐倫?龐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細細審看她手臂上將愈的傷,他勾起邪肆的佞笑,“嗯,你的傷快好了,我也快等不及了……”
  “陛下,妃子們已經在門廊等候傳召……”卓玫穎顫聲提醒他,門外多的是正等著他寵倖的美女。
  精力充沛的瑟爾王每晚在就寢前都會召來數名妃子,以發洩他過人的性欲。卓玫穎一天當中最駭怕的就是這個時刻,因為瑟爾王命令她必須隨侍一旁。
  他真是不要臉,這種事也大咧咧的在她面前做,敢情他以為她像木頭似的侍立一旁就跟傢俱無異嗎?
  她可是一位純情閨女耶,長這麼大連男朋友也沒交過,色情影帶當然也沒看過,這會兒,她竟被強迫目睹真人上演的春宮戲!噁心!她才不屑目睹他跟眾妃交歡,省得她長針眼!
  然而,儘管她目不斜視,卻無法堵絕男女交媾時的淫聲浪語飄進她耳裏,那淫穢的令她嫌惡反胃,使她幾度忍不住想奪門而出。
  “那些妃子算什麼,我要的是你!”他一使勁,把她扯進他懷裏,強健的雙臂鎖住她纖柔嬌小的身子,“我等不及想要你了!”
  被他這樣緊緊摟抱住,卓玫穎心口一窒,他在她耳畔邪肆的低語更令她心驚,他的觸摸都教她無法忍受,更何況是要她像那些妃子那樣的任他淫玩!她突然想到,他之所以到現在仍沒有侵犯她,是在等她的傷痊癒,那她何不——“記住,別在我面前耍花樣。”仿佛能夠洞悉她的心思,他冷冷地警告,“如果你再把自己弄傷,不管你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我一概會算到你母親頭上!”卓玫穎聞言渾身一僵,心裏既氣憤又無奈,她現在就像走投無路的獵物,無助地看著獵人慢慢收網。
  “生氣了是嗎?”歐倫佞笑著扳過她的身子,直莧看進她盈滿痛苦和仇恨的眼中,他伸手握住她小巧凸挺的,享受那彈性極佳的軟嫩觸感。
  “你會在乎我的感受?”她苦澀怨懣地反諷。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漫不經心的語氣似根本不期待她的回答。他彎俯下頭,吮吻她粉嫩的雪白頸項。
  以某一個角度而言,他是蠻在乎她的感受的,而且好像有點兒太在乎了!平常他對女人只有肉體上的需索,根本懶得去理會她們是渴望他抑或憎惡他,她們心裏要怎樣想,跟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然而現在,他卻對挑起眼前這個外表柔弱、性格倔強的東方女孩心中的怨恨深感興趣,並已引以為樂!
  卓玫穎微微側頭躲開他唇舌的侵襲,以一種佯裝鎮定的聲音再次提醒他,“陛下,妃子們已在外面久候了,讓奴婢去傳她們進來吧”
  這次歐倫終於首肯了。他大手一揮,示意她去將外面的妃子們領進來,然而,他熾烈的眸光始終纏繞著她,即使她盈巧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瑟爾王國的歷屆國王都有一個令人豔羨、美女成群的後宮,但,依照慣例,新皇不得接手先帝的妃子,以示對先帝的尊敬;然而歐倫卻像故意要褻瀆先帝似的,不顧滿朝臣子的反對,自己堅不選妃,卻坐享其成地“繼承”了先帝的所有女人。
  這時,卓玫穎領著數名妃子從門口進來。
  雖說是先帝的遺妃,卻個個年輕貌美、性感嫵媚。
  “陛下,我們來伺候您了。”眾妃跪地行了禮之後,便湧到瑟爾王的身邊,紛紛脫掉身上的薄縷,不一會兒個個都一絲不掛,露出火辣誘人的嬌軀,臉上掛著最嬌美迷人的笑容,以博取國王陛下的寵愛。
  歐倫?寵羯眯起了眼。先王為了這些一千嬌百媚的女子,冷落了他母后二十餘載。打從他有記憶以來,就只見母后終日以淚洗臉,失寵後的痛苦和悲戚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從那時候開始,他心裏就對後宮嬪妃萌生了敵意,是她們搶走了他母后的幸福!
  不堪的往事令他湛藍的雙眸染上森郁的寒光。
  他霍地站起身,粗暴地將依偎在他胸前的一名妃子推倒在地“啊,陛下……”麗麗撒嬌似地嚷著,也不急著爬起來,而是匍匐在地上親吻他的腳。對於陛下粗暴的行徑,妃子們早已習以為常了。
  當歐倫又一腳將麗麗踹倒,並抬腳以腳趾逗弄她高聳的,她都沒有露出一絲絲驚訝之情,還萬分滿足地媚吟著。
  歐倫漾開一抹邪冷的笑痕,先王如果泉下有知,對他這樣不客氣地狎玩他的這些女人,不知會作何感想!
  嘴角掛著一抹諷蔑的笑,歐倫冷冷地睥睨著妃子們的淫態,在先王心目中他那賢慧的母后竟比不上這些淫妃他陰酷的眸光越過妃女們,不經意地落在始終垂首侍立在一旁的卓玫穎身上。
  看見她低垂的小臉上極力壓抑著的嫌惡表情,他低聲笑了起來。這個女孩一副要作嘔的樣子,令他原本索然的興致忽地變得高昂。
  這樣就想吐了?他還有會令她感覺更噁心的花樣……卓玫穎依然如泥塑木雕般一動也不動,並沒有因他莫名其妙的笑聲而抬起頭來,她盡可能不去注意眼前淫穢的一幕。
  “你,把蜂蜜拿過來!”他卻偏不讓她置身事外。
  聽到陛下的使喚,她如行屍走肉般地拿起桌上的一罐金黃色蜂蜜,雙手奉到他跟前。
  “不是我要,是她”歐倫眯起邪肆的眼瞳,唇邊蕩開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將蜂蜜倒在她身上——全身!”
  卓玫穎有短暫的呆愣,接著心裏湧上強烈的嫌惡憎怨,這魔鬼暴君不允許她眼不見為淨,還卑劣地要她參與這檔下流事“賤奴你耳聾了嗎,沒聽到陛下的吩咐?”在一旁擺出撩人姿態的娜娜見狀,嬌聲喝斥呆若木雞的卓玫穎。
  卓玫穎臉色蒼白,捧著蜂蜜的雙手微微顫抖。
  娜娜見她仍像木頭似的呆立,便揚手甩了她一個耳光。
  “啪!”卓玫穎的臉應聲側向一邊,右頰浮現紅腫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痛楚逼得她淚眼模糊了,她吸了吸鼻子,強忍住不讓委屈的淚水溢出眼眶。
  “娜娜,下手別太重,要是把她打傷了就壞了我的好事。”歐倫拉長了聲音。言下之意,並不責怪妃子出手打她,只要不會留下疤痕就好。
  卓玫穎聽了只覺心寒徹骨,這魔鬼壓根兒沒把她當人看!
  “陛下放心,娜娜知輕重。”娜娜盈盈回答之後,轉過頭便以妒怨的眼神瞪著她,宮中每個人都知道這個賤奴是陛下的新獵物,為了她身上的傷,陛下還破天荒的耐心等候她痊癒。“小賤人,還不快照陛下的吩咐,把蜂蜜倒下去!”
  卓玫穎咬了咬牙,一抬眼,不經意對上了他殘冷的眸光。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料定了她太過清楚自己的處境,不至於和他正面衝突。逼不得己,她只好忍氣吞聲地舉起罐子,胡亂地將黏稠的金黃蜂蜜傾倒在麗麗性感曼妙的身軀上。
  “用你的手,將它塗抹在她全身!”低沉的男性嗓音充滿了懾人的威迫。
  卓玫穎倒抽了口冷氣,他、他竟然要她用自己的手去觸摸妃女赤裸的身軀“賤奴!還發什麼呆!”娜娜逮到機會,又狠刮了她一個耳光,狐假虎威地欺壓她,“陛下吩咐的,還不快去做!”
  卓玫穎撫著火辣辣的臉頰,單薄的身子禁不住一陣陣狂顫,水亮的瑩瞳中迸出氣憤怨懟的怒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30:33

4

  她倔做不屈的神態使得歐倫玩味一笑,“小女孩不乖、不聽話,是不是你媽媽沒有好好教你?八成是這樣,嗯,來人!傳令下去,罰陳安妮……”
  “不!”她急聲打斷他冷酷的命令,怨懣地瞅著他冷峭的俊顏,她咽下心中的委屈苦澀,“別罰我媽媽,我……我做……”
  房中彌漫著蜂蜜的甜香味,卓玫穎心口鬱塞得透不過氣來,她雙膝乏力地跪在地上,伸出顫抖的小手——“行了”轉瞬間改變了主意,歐倫倏地扣住她細瘦的皓腕,把她的小手拉向自己的胯間……
  卓玫穎忡恍半晌,眸光黯沉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胸口被一種前所未有的酸楚填滿。
  她緩緩地轉過身,腦中一片空白,等到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如行屍走肉似的走到門外了。
  佇止在薄涼如水的夜色中,她忍不住鼻子一酸,一時愁腸百結,悲從中來。
  “孩子,你怎麼了?”
  卓玫穎循聲望去,看到一個慈祥的老嬤嬤正關心地看著她,老婦慈愛的眼神瞬間瓦解了她佯裝堅強的心防,眼眶一紅,強忍已久的眼淚撲簌簌掉落下來。
  “嬤嬤……”她哽不成聲,眼淚更是止不住地落下。
  “孩子,有什麼傷心事,告訴伊瑪嬤嬤。”老嫗安慰地拍拍她瘦弱的肩,心裏忍不住歎息,這麼纖弱單薄的女孩,在複雜險詭的皇宮中,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來,告訴嬤嬤,誰欺負你了?”
  “伊瑪嬤嬤,多謝您的關心,我沒事了……”卓玫穎以手背拭去眼淚,叫她如何告訴老婦,欺壓迫害她的不是別人,是瑟爾王啊!在皇宮裏、在整個瑟爾王國,誰有權力干涉國王陛下的事?
  “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伊瑪嬤嬤擔憂地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哀戚小臉。儘管她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失聲啜泣,卻怎樣也忍不住決堤的淚水。“唉,你不說我也猜到你是受了委屈……”
  “誰在本王這裏受委屈了?”一聲低沉沙啞的冷諷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卓玫穎如臨大敵似地轉過身,蒙上淚霧的雙眼毫不逃避地直視歐倫佞冷的瞳眸,她用眼神鄙視他、唾棄他,這個混世惡魔,她詛咒他早日下地獄去!
  歐倫?龐羯雙手環胸,漠然迎祝她鄙夷的眼光,臉上的冷肅神情令人望之生畏。
  他說過,她是他的貼身女奴!無論何時何地,她都不准離開他的視線半步敢情她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竟敢在他忙著辦事的時候靜悄悄地開溜……一發現她不在身邊,他惱怒的事情沒辦完就推開了麗麗,臉色鐵青地沖到外面找她——“伊瑪見過陛下。”老婦祥和的語氣奇異地沖淡了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歐倫眸光一斂,“嬤嬤,這時候你好像不應該來到這裏。”伊瑪嬤嬤是從小把他帶大的保母,可以說是他第二個母親,所以,他對她一直很尊敬,在宮中特別蓋了一所獨立的宅院給她安享晚年,還派了一個宮女伺候她。
  “伊瑪關節痛的老毛病又發作了,所以到禦菜圃去采些草藥,路經此地,還望陛下不要怪罪伊瑪。”雖得陛下厚待,但老嫗從不曾恃寵而驕,言辭也謹慎守禮。
  “采草藥這事何不交給跟著你的小婢去做?”歐倫攏起眉頭,瞥了一眼老嫗手裏的一株藥草。
  “洛琳的父親去世,我讓她出宮奔喪,要明天才會回來。”伊瑪據實以告。
  歐倫點了點頭,“那,我今晚再派個侍女給你。”
  “謝陛下。伊瑪斗膽請求陛下就讓這個女娃跟我回去……”伊瑪隨口就提出這個請求,不知怎的,眼前這個女孩兒很能牽動她的心。看她剛才的樣子,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真叫人心疼啊“不行!”歐倫想也不想就斷然拒絕。
  伊瑪佈滿皺紋的臉上頓時露出萬分驚訝的表情。陛下登基之後,曾允諾這位從小盡心照顧他、真心疼愛他的保母,若有任何需要,他都會為她辦妥。現在難得她第一次開口提出請求,而且這並不是什麼非分的要求,只是要這個女孩過去陪她老人家一個晚上罷了,這樣也不行陛下,伊瑪明白了。”她瞥了女孩一眼,她所說的明白,是明白自己的請求被拒絕了,可她不明白為什麼陛下不肯放人,除非這女孩對陛下來說是特別的。這時,她憶起了近日宮中流傳著一個死而復生的女奴的事,這麼看來這女娃就是……,“嬤嬤,待會兒我派別的侍女過去吧。”歐倫放緩了語氣“不用了,陛下的好意伊瑪心領了。”說著她佝僂著身子準備離開,腳步也顯得格外蹣跚,她走到女孩跟前,遺憾地歎了口氣,“孩子,嬤嬤見你乖巧,還想讓你今晚為我老人家捶捶背哩,可惜啊,是嬤嬤癡想了……”
  “伊瑪嬤嬤……”卓玫穎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此時又一滴滴的滾落腮邊,她感覺到伊瑪嬤嬤對她發自內心的疼惜,這讓她感動落淚。
  自從她來到瑟爾王國之後,原本平靜幸福的人生突然遭逢巨變,媽媽被關在牢裏,她孑然一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31:00

5

  即使他是真心喜歡她,他會肯承認自己的感情嗎?
  怕只怕……他喜歡上她,就註定了這個可憐的女孩要受苦受罪啊她不是很清楚是什麼驅使她在夜裏跑出屋外一探究竟,事實上,她渾身都因強烈的驚悚而顫慄不己,黑眸盈滿了幽幽懼意,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到外面張望了一下。
  只有這樣,她才能消除此刻盤繞在心中的驚疑惶懼。
  她驚懼的大眼睛戒備地掃了四下一眼——安靜、死寂,四周彌漫著冷異詭譎的氛圍,院落裏的幾棵大樹像巨人似的佇立,突然,一陣風吹過,樹葉
地搖動,驚得她一顆心險些跳出胸口,只差沒驚叫起來。
  是風!只是風罷了!沒什麼好怕的……她輕拍著自己急劇起伏的胸口,籲口氣閉上雙眼,蒼白的小臉虛弱地向後仰靠在牆上。
  此時,隱身在暗處的男人一瞬也不瞬地盯腴著她絕美的柔態,薄唇向上扯開一抹邪氣的笑痕,忽然,隨著一陣強風,他高大的身影一晃,迅捷來到她跟前。
  卓玫穎警覺地睜大了眼,幽黑的瞳仁映現出一張奪人心魂的俊邪臉龐。
  “啊——”她如見鬼魅般嚇得心驚膽顫,驟然間喪失了支撐的力量,整個人無力地往下滑……她正想放聲呼叫,嘴巴卻被他快一步搞住。
  “你很喜歡叫是嗎?那我們就換個地點好了,我保證會讓你叫個夠!”邪冷地說著,他單手將她挾在腋下,疾步離開了這裏卓玫穎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死命發出的呼喊被他的大手封堵,變成模糊微弱的咕噥聲。
  她纖瘦的身子就像一個輕盈的布娃娃似的,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她單手挾抱在腋下,任她怎麼拼命掙扎,都絲毫不影響他輕鬆而堅穩的步伐。
  暗夜中,他決然地朝著皇宮禁地“黑樹林”深處走去。
  隨著他每踏出一個腳步,卓玫穎心中的驚駭就增加一分。淡淡的月光下,四周陰森詭異的參天古木,簡直就像千年樹妖似的猙獰可怕,遠處傳來貓頭鷹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她禁不住一陣哆嗦,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
  她駭怕極了,這是個比地獄還要陰森恐怖的地方,他為什麼要把她抓來這裏?
  她猜不透他詭邪莫測的行為和心思!他貴為一國之尊,為什麼半夜不睡覺,偏要跑來如此折磨她、褻狎她?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觸犯了他,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她?他究竟要把她怎樣才滿意、才甘心?
  歐倫?龐羯一路疾行到黑樹林中心地帶的一間簡樸的小木屋前。
  他一腳踹開那片薄薄的木板門,屋裏,旋即鬆手放開了她。
  卓玫穎跌坐在地上,過度的驚懼教她一時之間竟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睜著惶惶然的大眼,腦袋一片空白地看著他高大俊拔的身影踱了開去。
  他一言不發地將乾柴丟進壁爐裏,從風衣口袋中掏出一盒火柴,劃亮了一道火光,扔進火爐裏的薪柴中。
  爐火很快燒了起來,一點一滴地為小木屋裏的空氣加溫。
  他旋過身來,幽魅的藍瞳直勾勾地瞅著她看,緊抿的酷冷嘴唇倏地蕩開了邪肆的笑弧,他動作優雅地褪下風衣——卓玫穎口乾舌燥地瞠目看著他當著她的面脫衣,他邪氣的佞笑、他雙瞳中毫不掩飾的狂熾,昭示了他對她邪肆的意圖。
  情急之下,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使她倉促站起。不!她無法承受他褻狎的玩弄,不但她單薄的身子禁不起他的魁偉,她……她脆弱的心靈也對抗不了他的冷絕無情!他渾身散發的侵略意味,教她驚悸欲絕,不顧一切地奪門而逃。
  然而,當她沖到門口,她整個人就僵住了。
  橫亙在她眼前的,是一座黑森森的鬼魅樹林,而此刻,一隻活生生的大野狼就靜候在距小木屋五十米左右的前方,它正伸出舌頭,以一種饑餓的表情盯住她,暗綠色的眼珠閃著噬人的利芒。
  “怎樣?決定去留了嗎?”背後響起嘲諷的低沉嗓音。
  卓玫穎深深地吸了口氣,慘綠的小臉上泛起凝露般的冷汗。
  她這是進退維谷啊!只要她莽撞地踏出此地,不出數步,她就會成了那匹餓狼一頓豐美的宵夜,然而,留在屋裏,她則將是這惡魔霸君壓在身下任意取樂的一件玩物。
  “難以決定?”他低笑了聲,充滿了謔弄之意,“我來幫你拿主意吧。”
  低迷的笑聲蕩旋在她耳際,他來到她身旁,高大挺拔的身軀幾乎將門口給填滿。
  他斂去笑意,幽魅的瞳眸一沉,瞬間迸射出殘狠的冷芒,挑釁地凝著那匹餓狼,野狼馬上敏銳地嗅出這個男人周身散發的危險氣息,在短短的對峙中,野狼低嚎了幾聲,垂著尾巴消失在樹林中。
  大野狼被他嚇跑了!
  卓玫穎緊繃的神經還來不及放鬆便又——“啊!”她驚叫,跟路地後退一步,卻仍是避不開他襲向她胸前的魔手。
  他幽沉地笑了,“還在怕嗎?你真以為……我會捨得讓那匹狼把你給吃了?嗯?這麼柔軟嫩滑,我是準備留給自己品嘗的……”
  他伸舌舔唇的邪惡動作,令她心悸得雙膝發軟。
  “陛下……我……”她困難地咽了口口水,一顆失序的心快跳出胸口,她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身上的傷痕……還沒消……”
  “那又怎樣?”他冷嗤一聲撕去她的睡袍,湛沉的藍瞳中情欲熾焚。
  “會……會很‘掃興’的……”她哆嗦著說,這可是他自己親口說的,她還以為在她痊癒之前,她應該是安全的,可沒想到,這個擋箭牌竟然不管用了。
  “掃不掃興,是我的感覺,而感覺是會變的。”他搭啞的嗓音頓了一下,似乎在深思自己無心脫口說出的這一句話。他對她的感覺,從第一眼看中她的那一刻到現在,惟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其中有著怎樣深?的變化……他大力地甩了甩頭,波動的情念立即被甩到腦後。
  撥去她身上的碎布片,他赤焚的欲眸緊盯著她纖柔的胴體。
  “陛下,玫穎這樣不值得您垂顧,我求您,再過一陣子……玫穎一定會好好伺候您的……”她顫著聲音,希望能說服他改變主意。拖得了一時是一時,她只求被他撕裂的那一刻不要這麼快降臨。
  “不!我不能再等下去,我已經等不及要你了。”
  邪佞的話語甫落,他便將她撲倒在地上的乾草堆上——當他魁偉精碩的身子壓上她,卓玫穎震駭得渾身僵硬,雙手握成了拳頭舉起,正要拼死捶打他時,卻因他一句話僵凝在半空中。
  “乖一點兒,嗯?別忘了,你母親還在我手上。”淡淡的語氣,威迫的意味卻異常強烈。
  卓玫穎痛苦地閉上雙眼,雙手沮然無力地垂了下來。她感覺到身上的睡袍殘片一一被他揭去,而她連反抗都不能。
  歐倫熾熱的瞳光梭巡她光裸的胴體,在火光的映照下,她雪白粉膚上逐漸消散的瘀血和已經結痂的擦傷仍是非常顯目,他眸光一黯,竟不自覺地心生憐惜,探出手,邪柔地輕撫她身上的傷痕。
  他的觸摸今她如遭電極,一股高壓電波自他的魔手傳來,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強烈而直接地震撼她的心魂。
  她用力地咬著下唇,不願去感受他的撫摸。她媽媽還被這魔鬼暴君關在牢裏,她恨透了他,就算被迫受辱,她也只當自己是一塊沒有感覺的木頭!
  察覺到她有意的抽離,歐倫俊邪的濃眉糾結了起來。
  “你不想救你母親了嗎?”他的手勁加重,不再是輕柔的撫摸。
  卓玫穎整個人猛地一震,聲音合著悲鬱和怨懟,“我已經毫不反抗了,你……你還不滿意嗎?你究竟要我怎樣?”
  “哦?你是毫不反抗嗎?我看未必吧——”
  他冷眼看著她矜傲漠然的神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抗拒我,嗯?”
  卓玫穎倒抽了口涼氣,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這魔鬼!淫玩她的身體還嫌不夠,竟達她的靈魂都要一併征服、侮辱嗎“我不允許你有一丁點的排斥,知道嗎?”歐倫邪佞地在她耳畔吹拂著熱氣,利眼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的反應。
  “我……”難道她也得像其他女人一樣,極盡地逢迎他她寶貴的清白,就要這樣毀在這魔鬼霸君的手中?她好不甘心啊!她一直守身如玉,耐心地等待自己命定的另一半出現,希望將完璧之身交給自己深愛的男人,在兩情縫縫中結合。然而,事與願違,即將奪去她貞操的這個男人——她睜開眼睛,近在她眉睫的這張冷魅臉龐,竟叫她揪心……這摧人腑髒的揪疼,已經不是原先的恨意了,她哀戚的大眼怔怔地迎視著他邪佞的藍眸,恍惚間,她有點兒明白了,她漸漸的都明白了,這揪心的痛……她苦澀地牽動唇角,絕望的淚水蒙上她的眼,模糊了他映在她眸中那冷絕霸道的神情。這個男人!她是上輩子欠了他嗎?今生註定要毀在他手裏,而她卻仍無法恨他……“什麼!陛下……已經要了她?”
  凱拉斯臉色灰敗地跌坐在沙發,從宮中捎來的這個壞消息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確實如此。陛下等不及她的傷全好,就漏夜將她帶到黑樹林的小屋……”
  “黑樹林?”這下,凱拉斯的臉色愈發青綠駭人,“陛下竟然……”
  黑樹林是後宮中最陰森恐怖的地方,犯了錯的宮女、嬪妃最害怕的懲罰就是被陛下扔進黑樹林裏,任那豺狼猛獸生吞活噬……凱拉斯沉痛地閉上眼,那女孩被帶去那個恐怖的地方遭受蹂躪的痛苦心情,他仿佛可以感受得到……他必須深吸一口氣來緩和激動的情緒,才能如常開口,“現在,她的處境如何?”
  “陛下仍是把她當奴隸使喚,不過……”
  “不過什麼?”凱拉斯將桌上的一堆鈔票掃到對方眼前,“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她是奴,卻也是惟一令陛下迷戀的女人……”
  “迷戀?”凱拉斯不能置信地問道。
  後宮美女如雲,可從來沒聽說過冷酷的瑟爾王迷戀過任何一個女人!雖然陛下一旦有看上眼的女人,就會不擇手段的占為己用,但,他對女人的興趣維持不到五分鐘,往往在到手之後便棄如敝屐,無一例外。凱拉斯因此還懷著一絲希望,可能陛下在佔有女孩之後,很快便厭倦了,然後將女孩賜予他……可是,宮中來的密探卻說,陛下迷上了這個女孩“陛下每晚都把她帶到黑樹林的小屋,天亮才放人。”
  聞言,凱拉斯的心幾乎被這個殘酷的事實撕裂了。歐倫陛下竟每晚都對她……夜夜如此需索,像她那樣純真稚嫩的女孩,又如何受得了?
  “這太殘忍了……”凱拉斯喃喃低語,冷汗從額角滴落。
  “陛下除了她,都不再碰其他的嬪妃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可奇怪的是,陛下卻無意善待她,仍是命她為奴,對她頤指氣使,而且,任她在宮中受盡嬪妃的欺淩他都不管……”
  凱拉斯聽得心如刀割,這麼看來,歐倫陛下根本就是故意折磨那個可憐的女孩,一方面恣意侵佔她的身子,在她身上取樂洩欲;一方面又陷她於艱難至極的處境……一個得到陛下夜夜專寵的女奴,肯定會引起眾妃的嫉恨,以她卑微的身份如何能招架妒妃們的攻訐?而歐倫陛下在“迷戀”她的當兒竟然狠心不管她的死活凱拉斯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照那女孩身處的境況看來,即使她能熬過陛下夜複一夜的侵略,然而,宮中嬪妃的百般欺壓……她又能忍得了多久凱拉斯重重捶擊了一下桌子,一個念頭瞬間在他腦海成形。
  他要救她!是的,就算冒著被砍頭的危險,他也要將她從那魔鬼霸君的手中救出來……卓玫穎捧著一盅熱湯,從廚房出來,往前殿走去,她臉上有著明顯的倦容,在宮中短短的一個星期,她已被折騰得心力交瘁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她真不知自己還能捱多久。
  就在她恍惚間,迎面走來的妃子娜娜蓄意絆了她一腳,卓玫穎驟然失去重心,整個人連同手上的託盤一起摔到地上。
  “啊!”
  “你這個賤奴!笨手笨腳的!你想燙死我啊?”娜娜先聲奪人地叫嚷了起來。
  卓玫穎撫著因跌跤而擦破皮的手肘,疲憊的目光落在摔破的瓷皿上,香濃的牛尾湯濺了一地。看來,她又得回廚房一趟了…“賤奴!你撞到我,不曉得道歉嗎?”娜娜意猶未盡地嚷著“該道歉的人是你,你是故意的。”卓玫穎冷冷地說,宮中嬪妃們的敵意和欺淩,她已經受夠了!
  “唷!你這是什麼態度!”娜娜尖聲叫嚷,變本加厲地要將事情鬧大,“你們大家來評評理,這個小賤奴撞了人不但不道歉還這麼囂張,這還有王法嗎?”一時之間,周圍的宮女和侍衛都議論紛紛起來,在娜娜鼓起唇舌刻意歪曲事實之下,大家的矛頭都指向冷凝著臉、不屑為自己辯護的卓玫穎身上。
  “這個東方女人也太囂張了……”
  “也不想想,自己只不過是一介卑下的女奴罷了……”
  “別以為陛下每晚要你,就可以在宮中擺起架子來了……”
  卓玫穎木然地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對眾人的指責她已經麻木了,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亦是不可能的事。當她默默地直起腰站起來,周圍的攻訐驟然靜止了,她一抬頭,看見歐倫陛下正繃著臉向這兒走來。
  “你是怎麼搞的!叫你端一碗湯而已,還要我等多久?”他怒氣騰騰站定在她跟前,不耐煩地厲聲斥責。
  卓玫穎抬起疲憊的眼眸,不發一言地迎視著他淩厲的目光。
  她想破頭仍不明白他篇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夜裏他不帶一絲憐惜地侵犯她毫無反抗能力的身體,讓她嚴重睡眠不足;白天又指派給她數不盡的大大小小事情,宮裏那麼多侍女他不使喚,卻什麼事情都要她去做,擺明瞭是要把她折磨得“過勞死”他才甘願!
  “怎麼?本王叫你做一點事,你就真的這麼心不甘情不願?”歐倫眯起眼,冷銳的目光瞄了地上一眼,斜臉到她手上的破瓷片,他兩道濃眉糾結了起來,陰沉的臉色令人不寒而慄。“陛下,這賤人故意撞了我一下,還把湯給倒了”娜娜緊抓住機會,在一旁惡意挑撥。
  “哦?”歐倫的臉色愈發陰鷙,目光深沉駭人。
  “大家都看見,可以作證,對不對?”娜娜轉向眾人尋求聲援。
  旁邊的宮女和侍衛盲從地直點頭,他們剛才已被娜娜成功洗腦,堅信娜娜所言即是事實。
  “你有什麼解釋?”歐倫直觀著她,像法官審問犯人似的。
  “沒什麼好解釋的。”卓玫穎漠然的回答,“我連一個人證都沒有,我說什麼你會相信嗎?”
  “解釋權在於你,信不信由我決定。”歐倫不耐煩地眯起眼,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女人,她知不知道他肯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已經是天大的恩澤!換作是別人,若不小心在他面前打破一個碗,只怕跪下來求饒也沒有用!
  卓玫穎諷澀一笑,連日來受到的折騰,已將她推向極度的怨憤,無論她多麼委曲求全,也不能確保母親的安全,這又何苦呢?她受夠了!
  不屑再乞求他的恩典!
  “我摔破了碗、潑翻了湯,不是嗎?”她幽漠的神情、冷倔的語氣,有一種消極又絕然的意味。
  這種自尋死路的態度,令在場所有的人大感驚訝。
  沒有人告訴她嗎?冒犯了陛下,會死得很慘……聞言,歐倫一臉寒霜,眼中的冷芒直逼著她,“哦?你就不怕我降罪嗎?”
  她對他的威脅無動於衷,降罪就降罪吧,大不了一死。然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叫她渾身一震,打從心底湧上一股深切的恐懼。
  “當然,還是照老規矩,算在你母親頭上。”他緊抿的薄唇緩緩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讓我想想,這次要怎樣罰你母親陳安妮……”
  “這不關我媽的事,要就罰我!”她咬牙低嚷,恨透了他的卑劣陰險。
  “就是要罰在你媽身上才有意思。”他冷酷得像個魔鬼,毫不留情地攻擊她最大的弱點。只要搬出她母親來脅迫她,還怕她不乖乖就範?
  “你!”她心中又氣又苦,憤懣至極地瞪著他,無奈形勢比人強,她只好緊咬著唇不再出言不遜。
  “來人!傳令下去,將陳安妮從大牢轉到黑獄裏去!”不滿她臉上還掛著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歐倫眯起魅眸,冷聲下令。
  “不!”看到他真的遷怒到她母親頭上,她倔傲的氣勢頓時消減,整個人像垮掉似的屈膝跪在地上,“求求你收回成命,不要再折磨我母親了。你要就罰我吧,我甘願受罰……”
  黑獄是個令人聞名喪膽的恐怖地方,聽說裏面不但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還蛇鼠猖撅,凡是關在那裏的人,被釋放時都是渾身血肉模糊的,因為身上的肌肉都被饑餓的惡鼠咬噬了……一想到母親將被關在黑獄裏,成為餓鼠襲擊的目標,她就禁不住渾身顫抖。
  歐倫靜靜地盯著她既痛苦又疲憊不堪的臉蛋,為了懲罰這女孩該死的在他凝結成冰的心湖中掀起波濤,他放任自己殘忍地折磨她。仿佛只有這麼做,他才能夠令自己相信,她在他的心目中一點分量也沒有。
  “你很想受罰是嗎?”他抬起她尖細的下顎,她脆弱疲憊的神態盡收眼底,令他心口莫名地揪緊了她需要充分的歇息,不然她纖弱的身子隨時都會倒下!
  然而,下一秒鐘,他卻粗暴地將她推開,冷冷地看著她纖弱的身子倒在地上,“既然你這麼喜歡被罰,本王就成全你!”
  卓玫穎仰起蒼白的小臉,認命地說:“你就罰我吧,只要別牽連我媽媽。”
  “我想你搞錯了很重要的一點。”他嘲弄地笑諷她的天真,“我說要罰你,但沒有因此而打算饒過你母親。”
  “啊?”她怔愣住,一顆心直往下墜。
  這個暴君,他簡直比撒旦還要冷酷殘虐,她怎麼會為這種人動情?怎麼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31:21

6

  他折磨她,她也就認命了,可是,他竟然連她母親都不放過“把你們母女倆都關在黑獄裏互相作伴,可好?”歐倫輕笑了聲,“不,這不太好!老實說,本王還真有點捨不得讓你被餓鼠咬得體無完膚。不然這樣吧,我馬上叫人在後宮準備一間黑房,特地為你而設,讓你或多或少能體會到你母親被關在黑獄裏的滋味,怎樣?”
  “我求你,別把我母親關進黑獄。陛下,我求你不要啊……任她聲淚俱下地央求,他都不為所動,冷絕的一方面派人將陳安妮押進黑獄,一方面命屬下馬上備妥用來囚禁卓玫穎的黑房。
  見到這樣的局面,娜娜不禁得意地竊笑,一旦這東方女孩被囚禁起來,瑟爾王過不了多久就會把她給徹底遺忘,她娜娜受寵倖的機會又來了!
  明白到他毫無轉園餘地的冷酷絕然,卓玫穎心痛得無以復加,不爭氣的淚水沿著面頰滴落。
  “押下去!”
  歐倫揮揮手,指示隨從將她帶到黑房去關起來。
  卓玫穎被強行押走之前,怨對地用盈滿淚水的大眼睛瞪著他。接觸到她痛切的眼神,他輕扯著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弧。
  就讓她更加恨他吧!他就是要挑起她對他強烈的恨意,最好能讓她這樣恨他一輩子!他不要他的女人像他母后那樣,因深愛著父王而受苦一生,他眼看著母后在付出真情後變得脆弱無助,最後竟連求生的意志也消失了。所以,下意識中他鄙棄這種令人軟弱的情愛,他寧可他的女人恨他,而不是愛他……他心疼她的疲憊憔悴,卻一點也沒表露出來,反而表現得更冷酷無情,為她特設一間黑房,名泛囚禁,其實是變相的強制她在全然靜謐的環境中養息,但他不會讓人看透他的用心。
  他似笑非笑的邪魅神情,教卓玫穎不由得心神一顫,她是不是前世欠了他,即使在他殘忍而刻意地傷害她的當兒,她竟然還是無法一心一意的恨他!
  她苦澀地斂下眼,兩行清淚不斷地沿著臉頰滑落……“玫穎!”
  被押往黑房的途中,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形擋住了她的去路,熟悉的聲音令她驚喜地抬頭一看,果然,是凱拉斯將軍!
  “將軍!你怎麼會在這?”她又驚又喜,隨即想到,國王召見凱拉斯將軍也不足為奇,巧的是,她剛好遇見了他。
  “我來救你。”凱拉斯將軍拉起她纖細的手腕,匆匆要走,“快跟我來!”
  “救我?”卓玫穎呆愣住,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嗯,玫穎,我是來帶你離開皇宮,離開那暴君的魔掌。”
  聽到凱拉斯將軍說得這麼輕鬆,卓玫穎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剛才押著她的那兩個侍衛,只見那兩個人默允地靠邊站著,一點也沒有阻欄她離開的舉動。
  “他們肯放我們走?”她不敢相信自己能這樣順利無疑地走掉。
  “沒問題的,我已經做好安排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在瑟爾這個動盪不安的國家,金錢的力量足以收買忠誠,甚至生命。
  “可是……”卓玫穎卻感到為難。
  眼看就能離開這裏,奔向自由,然而,她卻無法狠下心一走了之,她不知道凱拉斯將軍和這兩名侍衛之間有什麼協定,但,她知道,自己這一走,瑟爾王降罪下來,這兩個人必死無疑。
  她不忍心讓這兩人為她送命啊!
  “快走吧!遲了就不妙了。”侍衛出聲催促。凱拉斯將軍不但給了他們一大筆錢,還安排他們至親的家人離開這個動亂的國家,到美國去過新生活,所以,他們甘心為他賣命。
  “玫穎,快跟我走!”凱拉斯將軍拉著她的手,聲聲催迫。
  “將軍,你是不是也把我媽救出去了?”她最關心的不是自己會怎麼樣,而是母親的安全。
  “這……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凱拉斯有點不自在的說。這些時日,他的心力全都投注在營救她這碼事上,根本沒去想到她母親。
  “我媽媽……她還在牢裏,是不是?”從他的神情和閃爍的言辭,她已經心裏有數。
  “玫穎,我們出去之後,再想辦法救她……”
  “不!不……”她掙脫他溫暖有力的大手,她不能拋下媽媽不管。以那魔鬼霸君的性子,他絕不會等她回來救她母親,只要她前腳一離開,恐怕下一刻她母親就會人頭落地。
  “將軍,我媽還未脫臉,我不能跟你走,”她知道他為她費了不少心力,他的好意她只能心領了。
  “你留在這也救不了你媽,還是先逃出宮再從長計議吧!”凱拉斯著急地試圖勸服她,他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出去,不料她竟情願留在那霸君身邊!一想到她若留在皇宮,繼續讓那暴君淩虐玩弄……他的心裏像被刺了”刀似的。
  “玫穎,我允諾一定會營救你母親,你快跟我走吧!”
  卓玫穎決絕地搖搖頭,纖弱的身子不住地往後退,好像害怕他會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將她帶走。
  “將軍,你的好意,我由衷感激,但,我還不能離開這裏……”她越退越遠,蒼白小臉上的神情卻愈加堅決。
  “唉……”無法勉強她,他長歎了聲,“你想清楚了嗎?留下來,你會吃盡苦頭的,你……受得了嗎?”
  “我會沒事的,將軍,你不用擔心我。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請你務必救出我媽,這樣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下輩子我一定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她懇切地說。
  聞言,凱拉斯將軍不由得露出苦笑。他不要她的感激,更不要她為他做牛做馬,他要的是她安全無虞地留在他身邊。為此,他不惜冒著被砍頭的危險來救她,失策的是,他竟忘了應該先去救她母親!
  “那好吧。”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就怕被人撞見他私闖禁宮,凱拉斯將軍果決地轉過身,忍痛不去看她,“我會設法救你母親,回頭再安排你離開這裏,你忍著點,無論如何要撐下去,等我來救你。”拋下話,他便迅速離去。
  卓玫穎無言地目送他的背影,默默祈禱他能平安出宮。
  而那兩個侍衛露出訝異至極的表情,心裏都認為這個東方女人真是有夠傻的,大好機會竟然不逃,誰知道下次的逃走計畫還會這麼順利嗎?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房子裏,卓玫穎的眼淚漸漸流幹了,她蜷縮著身子,倦極的睡去。
  不知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她突然驚醒過來。
  “啊!”她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她身上蠕動,頓時寒毛豎立,用力地拍掉那不明物體,驚駭萬分地往後挪移身子……但,她厭惡這樣墮落的自己啊!
  在罪惡的 中,淚水自她眼角無聲的滑落。
  “走……開,別碰……我!”她鼓起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頑強地跟席捲她體內的洶湧欲潮對抗。“我不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
  黑暗中,歐倫發出一聲嗤笑,冷酷傲慢地說:“別再逞強了,我知道你想要我,就算……我再怎樣折磨你母親,你還是無法不享受我帶給你的 ……”
  “沒錯,我是很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她豁出去了,口不擇言地只想狠狠打擊他傲慢的嘴臉,“只要不是你,我會更喜歡、更享受!”
  “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緊繃,語氣冷得不能再冷。
  “我就再說一遍,你聽清楚!”卓玫穎深吸了口氣,為了反擊,她不惜說出違心的話語,“這種事。誰不喜歡,不過我就是不喜歡‘你’
  碰我!換作是別人,我會更盡興、更享受!”
  聞言,歐倫氣得整張臉都鐵青了。
  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她當真這麼憎惡他?雖然他是要她恨他沒錯,但,他不能原諒她心裏竟想著要接納別的男人!
  “該死的”他怒氣騰騰地一把攫住她纖細的腰肢,粗硬的男性以一種懲戒的意味。
  “啊——”卓玫穎咬牙承受著他暴烈的折磨,肉體上的折磨她還可以強忍,但,精神上,她不願臣服於他。
  “好!好個蕩婦淫娃”歐倫徹底被她激怒了,心中那團莫名的怒焰陰烈地狂焚著,使得他更加狂暴地侵佔她的身子,一邊恨恨地說:“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卓玫穎聽得心裏一驚。天哪,他該不會是想——“一旦本王玩膩了你,就把你賜給別人。你很想是嗎?那就等著吧!”他冷酷無情地說。
  聞言,卓玫穎心都寒了。
  總有一天,他會厭倦了她啊!
  到時候若他真的隨手將她賜給了別人,那她該怎麼辦一想到會有別的男人觸摸她的身子,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噁心得想吐。她寧可死去,也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碰她!
  卓玫穎被關在黑房裏整整三天三夜,自頭一晚她觸怒了瑟爾王之後,他便不曾再來這,照理說她應該感到清靜才對,可是,她的心卻無法平靜,老有一種揮不去的情念縈繞心間。
  她知道不應該,卻無法不惦掛著他。
  除了母親,盤踞在她腦海中的另一個影像——就是他!
  黑暗中,她一遍又一遍的詛咒他下地獄、詛咒他的王朝被人推翻、詛咒他……然而,她的心底卻有另一個微弱而又清晰的聲音,在痛切地呼喚他的名字。
  “啪!”
  釘死的窗子猛地被人從外面撬開,久違的陽光照進屋內。
  卓玫穎眯著眼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看見侍衛吃力地撬開釘在窗櫺上的木條,她懷著希望,焦急地問:
  “陛下肯放我出去了?那我媽媽是不是也從黑牢出去了?”
  “我們只是奉旨行事,其他的事一概不知。”侍衛的回答其實早在她的料想之中,卻仍令她深感失望。
  如果單單只是自己重見光明,她一點都不會高興。
  她最希冀的是母親獲得釋放,至少不要關在恐怖的黑牢裏!
  “陛下呢?我要去問他!”她迫切地想知道母親的處境,而這只有去問那暴君才能夠獲知。
  “你不能去!”管事的侍衛馬上擋住了她的去路。
  “為什麼?”卓玫穎驚異地瞠大了雙眼,不明狀況的問。
  “陛下有旨,今後你得繼續待在這個房裏,若非有陛下的傳召,你哪里都不能去!”
  “他……他要將我餓死在這裏嗎?”卓玫穎吃驚地問。
  “這倒不是。一日三餐照樣會有人給你送來,除非你絕食,不然又怎會餓死。”侍衛心裏也覺得奇怪,這女孩原是陛下專寵的貼身女奴,看來她一定是頂撞了陛下,才會落得被打人冷宮的下場。
  可是,以陛下冷酷無情的作風,失寵的女人總是極乾脆俐落的打發掉,根本不會留下來,她可以說是個異數。
  “絕食?我才沒那麼傻,跟自己過不去。”卓玫穎皺皺鼻子,她才不會絕食尋死,她要留著這條小命將媽媽救出去。
  “記住,千萬別擅離此地,免得自找麻煩。”侍衛交代完畢,便離開了。
  卓玫穎重重地歎了口氣,看來她上回是徹底的把那霸君惹惱了。他是打算對她不理不睬了嗎?怎麼她總覺得他的冷漠中還摻雜了些什麼,天哪,一定是她被關得頭腦不清了,才會覺得他的行為好像是跟她賭氣似的。
  唉,她一定是頭殼壞掉了,才會產生這種荒謬的錯覺。他怎麼可能會像個孩子般的賭氣嘛,他可是個狠酷無情的暴君耶,一不高興隨時可以砍掉她的腦袋,又何須賭氣這麼看來,惟一合理的解釋是他已經厭倦她了,不想再見到她了。
  才只這麼一想,胸口就一陣揪心痛楚,她閉上眼大口大口的吸氣,一邊倔強地告訴自己,她不是為了他而心痛,不是!絕不是!
  卓玫穎心煩地在房裏踱來踱去,這還真是一間奢華氣派的囚籠,只可惜她一點都不懂得欣賞。
  她停在房門口,第N次將小腦袋瓜伸出門外張望——沒人,外面真的連一個侍衛也沒有窗沒關、門沒鎖,又沒禁衛兵監視她——這算哪門子的囚禁?
  搞不好是剛才那個侍衛在誆她?其實她根本沒被軟禁?對,她才沒那麼容易讓人給唬住,她只要壯起膽子,邁開腳步走出去……但,她不想自欺欺人,宮中的侍衛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假傳聖意,這一點“常識”她是知道的!
  這麼說,是那霸君故意的了哼!好卑鄙的居心哪!
  他故意大開門戶,看准了她會受不了“誘惑”,違旨闖出去,那他就又有名目懲罰她們母女倆了——真是有夠毒辣的!
  不行,她一定要忍,無論如何都不能沉不住氣!
  卓玫穎粉拳緊握,咬牙切齒地叫自己忍忍忍——但,她怎樣都坐立不安,直想要出去當面向那個霸君問個明白,她母親現在到底怎樣了,在黑牢裏有沒有受到蛇鼠的攻擊,她是不是已經被調出黑牢了,還是仍被關在那兒受苦……這時,瑟爾皇宮上上下下都為了歡迎來自東歐的傑薰皇爵而忙碌不已。
  生性冷傲的瑟爾王,向來對列強的首領來訪都表現得不冷不熱的,然而,一接到喬契爾?傑薰突然到訪的消息,瑟爾王高興之際,馬上下令在宮中設宴款待,還親自到皇家機場去迎接這位好友。
  而剛步下私人飛機的傑薰皇爵,劈頭第一句話就沖著歐倫調侃道:
  “怎麼竟然是‘你’來接我?唉,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天底下,就只有他和澤威?珞其敢這樣捋虎鬚,而一點都不用擔心會觸怒這頭猛虎,因為他們三人在劍橋大學念書時,就已成了莫逆之交,彼此開起玩笑來可說是百無禁忌。
  “你這小子,我可是給足你面子了,你還想怎樣?”歐倫仍是一臉酷相,還煞有介事地向他揮去一拳,“真是欠揍”
  “我以為憑我們的交情,我一下飛機就會看見一打的北國美女,載歌載舞的熱烈歡迎。”傑薰俐落地閃過他的襲擊,故意四下張望,然後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
  為了某些因素,傑薰一直偽裝成生活靡爛、流連在女人堆中的風流種子,他偽裝得非常成功,所以他表面上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弟。
  “對你,美女當然少不了,”歐倫露出會心的笑容,“全部在宮中恭候你的大駕。”
  “哦?那我得加快腳步才行,叫美人久等,我會心疼的。”傑薰作出一副猴急的模樣,腳步輕快而不失灑脫。
  歐倫好笑地搖搖頭,在劍橋念書的時候,他和澤威也算是放蕩不羈,但,比起傑薰的荒唐靡爛,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咦?這裏空無一人,哪有什麼美女?”傑薰發現自己被帶到一個寬闊的空地上,放眼望去連個人影都沒有,更遑論美女了。
  歐倫早就摒退了侍從,一目了然的寬廣空間也杜絕了任何可能的窺聽。
  “傑,先說說你此行的目的吧。”他心裏有數,傑薰這麼突然來找他,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的確有事找你幫忙。”傑薰一派輕鬆自若地承認,從他漫不經心的表情看來,仿佛這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儘管開口就是。”歐倫淡淡地說,他瞭解他這個朋友,所以當然知道事情的輕重,“你有任何需要,我都會給予支援。”
  “有你這樣的朋友,還真是不枉此生。”傑薰笑咪咪地說。
  “少給我肉麻當有趣,花言巧語留著對你的美人兒講吧。”
  “說得也是。”傑薰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嘴角俊美的笑容愈發擴大,“既然這麼大方,我就先在你宮中挑十個美人來玩玩。”這樣一來,風聲傳回東歐,少不了又說他變本加厲的沉迷女色,他的皇叔就不至於會懷疑他到瑟爾王國的目的了。
  “好,隨你挑”
  “如果有特別中意的,可能要帶幾個跟我回國也說不定。”他最能入戲了,演戲就索性演得逼真一點。
  “喜歡就多帶幾個,就當我送你的禮物好了。”
  “另外,我還要十個男人——”這下他終於提到重點了。
  “哦?沒有想到你是男女通吃,真厲害。”這次輪到歐倫調侃他了。
  傑薰毫不介意的笑笑,“我對男人的要求比對女人更高,全要戰鬥力一流的軍人,而且精於掩飾身份,能夠秘密的混進桑克裏皇宮。”
  “沒問題。”歐倫爽快地一口答應。“還有其他的需要嗎?
  “先謝了,暫時就是這些。”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已經決定要推翻皇叔的暴政。”不光為了處於水深火熱的百姓,還有落在他皇叔手中,他惟一心愛的女人——歐倫挑挑眉,“柔克裏的皇位本來就應該是你的,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拖了那麼久還沒有行動。”
  聞言,傑薰若有所思地睨娣著他,接著斂起笑容,難得的以正經八百的語氣說:“歐倫,是朋友我才這麼直說,治國必須以德服民,你老是鎮壓國內的反對勢力也不是辦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31:40

7

  “宴會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再不走,美女們恐怕等得脖子都酸了!”歐倫打斷他的話,表明了不想聽勸。
  傑薰在心中暗歎了一聲。其實,他所要說的一番大道理,歐倫又怎會不懂呢?他卻一意孤行的把瑟爾王國搞得怨聲載道……卓玫穎壯著膽子,不顧一切地朝前殿走去。
  她迫切的想見瑟爾王,想要問他,她媽媽是否已經被調出黑牢了……她如果不見一見他,不問個清楚,她的心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她什麼都豁出去了,只想當面向他問個明白……奇怪的是,這一路躲躲閃閃地走來,她並沒有遇到預料中的阻礙,事情順利得超乎她的想像,慶倖之餘,她不禁感到疑惑——今晚後苑怎麼如此冷清,既不見妃子們美麗的芳蹤,宮女們也都急急忙忙地往前殿趕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喂!你還慢吞吞的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偷懶!”突然一個兇悍的老嬤嬤在她背後吼了一聲。
  卓玫穎嚇得慌忙低下頭去,深恐被人認出來。
  “愣在那兒幹啥,還不快去換好衣服!”那老嬤嬤忙亂中不疑有他,只當她是個普通的小宮女,將一襲天藍色的絲袍扔給她。
  卓玫穎莫名其妙地抱著那襲官服,進退不得,心中暗暗叫苦。看來,要不被人識穿她的身份,就只得依言換上宮服,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件宮服竟然非常的合身,如果不是胸圍窄了點,她簡直要懷疑這是為她量身訂做的。可是,當她踏出更衣間,看見一群穿著同樣宮服的十二、三歲小丫頭時,她真的有點啼笑皆非。
  她可是十九歲的大女生耶,雖然個子嬌小了點,可該大的地方還是挺有料的,憑什麼把她視作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真氣人,“發什麼呆!還不進去好生伺候著,”老嬤嬤又在吼人了。
  卓玫穎不得已低垂著頭,混在一群小宮女當中,跟著大夥兒走,不一會兒,她發現自己手上多了個放著各式水果的竹籃,藍衣宮女們手上各托著東西,列隊步入燈火輝煌的前殿,而卓玫穎則排在隊伍的最後一個。
  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趕快開溜吧!她焦慮不安地四下張望,天哪,她現在是騎虎難下,一個輕舉妄動,隨時會被人揭穿她的身份,想要開溜,談何容易!她身不由己地隨著宮女們一步步走向充斥著弦歌樂曲、歡聲笑語的前殿。
  經過事前彩排演練的宮女們,一金碧輝煌、亮如白晝的殿堂上,馬上井然有序地分散開來,各自到分配的崗位,各司其職。
  而卓玫穎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呆立在殿堂的入口處,傻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難怪後苑冷清無人,原來,所有的姬妃美人都在這兒娛賓作樂!
  卓玫穎的目光越過被眾美女團團包圍住的那位來頭不小的貴賓,然後,落在高高坐在龍椅上的瑟爾王身上——她怔住了,他那閃著冷芒的合暗眸光仿佛帶著魔法似的,令她突然間丟魂失魄,就這樣呆呆地、怔怔地凝睇著他。
  見到他,她終於見到他了!
  她恍然明白,自己這一路走來,為的竟是能這樣看他一眼!
  “該死的!”歐倫從齒縫迸出這句詛咒。
  他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他跟前。
  天知道他是在內心掙扎多久之後,才毅然決定將她冷藏起來,他以為不再見她,就能斷絕自己對她日愈加深的迷戀;所以,他下令將她禁足在深宮,對她來個不理不睬!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膽地枉顧他的旨今,不但偷跑出來,還直直跑到他的跟前來了!
  他幽詭的湛眸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她茫然無措的神情使她看起來就像個迷途的天使,那樣的純真誘人,美得令他心頭冒火,該死的她竟敢偷跑出來!早知道他就不該心軟的命人拆去木條,對她採取開放式的軟禁。他現在是寧可把她綁在床上,也不願意讓別的男人有機會看見她這副引人垂涎的俏模樣兒。
  仿佛感覺到他噬人的怒氣,卓玫穎心驚地往後一退。
  他果然是厭倦她了,厭惡到一看到她就慍然大怒。她已經親眼證實了這一點,也該死心了、是該死心了!
  “你給我站住!”他低嗄地喝止住她。
  這一瞬間,他強烈的想要攫住她,吃了她!
  “我……”卓玫穎被他吼得心臟一陣緊縮,手上的竹籃跟著掉在地上,裏頭的水果滾落了滿地,她臉青唇白,手足無措地想撿起那些水果,捅出這麼大的樓子,她的腦袋恐怕真的要搬家了她慌忙撿拾滾落一地的水果,希望能挽回這不可原諒的大錯“啊!”這真是雪上添霜,她慌亂中竟踩中一條金黃色的大香蕉。
  腳底一滑,身體驟然失去平衡,她整個人向前撲倒。
  “小心,一眼看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就要KSS上地上堅硬的大理石了,一隻男人的手臂及時拉了她一把,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扯了上來。
  “謝……謝謝……”卓玫穎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很自然地對這個拉了她一把的恩人報以微笑。
  “下次送水果時可要小心一點喔!”知道她未全然從驚悸中回過神來,傑薰溫柔地扶著她,饒富興味的眼光旁若無人地落在她絕美的臉蛋兒上。
  打從這個女孩一出現在殿上,他就發現歐倫的臉色丕變,充滿掠奪性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身上,他一眼就看出這女孩在歐倫心中是與眾不同的。
  傑薰在心中暗笑,原來,這塊千年寒冰終於也動了凡心啦!
  不過,他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幹嘛把人家俏生生的一個女孩兒嚇得臉青唇白嘛!看來,他這個做朋友的,得好好向他“示範”一下對女孩子的俠骨柔情……“來,喝口水壓壓驚。”
  他牽著她冰冷的小手,將她帶到自己的座位上,並揮手示意那些原本圍繞在他身邊的眾多美女退開,一時間,美人妒恨的目光像箭矢般紛紛射向卓玫穎。
  “不,不用了……”一回過神來,她慌忙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這陌生男子看似溫柔的大掌,暗中凝蓄了不容人抗拒的力勁,她竟無法不落痕跡地甩脫他。
  “你是東方人?”性感的薄唇往上微揚,露出他迷死人的笑容。
  可惜卓玫穎對他俊美無儔的長相似有天生的免疫力,完全無動於衷,不住地使勁扭轉自己的手,一心只想掙脫他的掌握,逃開他炙熱邪氣的無禮注視,“請……請讓玫穎退下……”
  “玫穎?名字真好聽!”傑薰惡作劇地逗著她,眼角餘光瞄到瑟爾王陰鷙的怒顏,他嘴角的笑意愈發擴大了。好玩,真好玩,他倒要看看好友的醋意還能隱忍多久才發作。
  “夠了,傑,讓她下去吧!”
  瑟爾王低沉威嚴的一句話,教卓玫穎下意識地抬起眼,望向他。
  這一望,竟直直望進他幽邃難懂的眸中,霎時她心頭漫上了苦澀和悲苦。可悲哪,這個男人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勾動她的心魂,她根本管不住自己早已深深淪陷的心……“為什麼不讓她留下來‘伺候’我?”傑薰玩心大發,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不放,故作不解地問:“這裏所有的女人不是任我挑嗎?難道不包括這個女孩?”
  聞言,卓玫穎吃驚地瞠圓了眼珠子。老天!她真不該胡亂跑到這裏來的!
  “我……我馬上下去!”她再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了,使勁地甩脫男人的箍制,好不容易終於抽回自己的手,轉身就想奪門而逃。
  可是,傑薰卻像貓捉老鼠似地擋在她的跟前。
  “這個女孩……”他以一種男人的目光估量她,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然後大為滿意地直點頭,只要是男人,都會想要一口吃掉這道色香誘人的小甜點。“她,足以抵人家十個喔!”
  歐倫眯起了眼,一個字一個字沉聲問道:“你確定你要的是她?”
  “嘿嘿……”傑薰玩興正起,伸出一根手指緩緩劃過女孩細緻的臉蛋,還誇張地重歎了一口氣,“這樣的絕色寶貝,我不會叫你割愛的。
  ”
  歐倫冷哼了聲,“無所謂割愛不割愛,女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
  聽到從他口中吐出這句無情至極的話,血色霎時從卓玫穎臉上褪去。
  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好痛好痛!
  雖然她明知道自己不過是他眾多玩物中的一個,他對她的佔有——僅是滿足他獸性的,從頭到尾她只是供他淫玩洩欲的女體,跟其他女人沒什麼不同。她明知道的!一開始就了然於心的!可為什麼親耳聽到他這麼說,她竟然會如此撕心裂肺傑薰也是一呆。
  他根本沒料到歐倫會是這樣的反應。
  莫非他的觀察力出了差錯?不可能呀,以他觀察入微的一流眼力,他可以斷定好友明明很在意這個女娃兒,那為什麼他卻又不肯承認呢?
  “唉,”他抓抓自己一頭金黃色的髻發,訕笑了一聲,“人家好像已經心有所屬了耶,我看就算了,我可是不會強人所難的……”說著便退了開去,不再為難這個看似隨時會暈厥的可憐女孩。
  “哦?心有所屬?”歐倫不以為然地嗤笑了下,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起臉蛋兒。
  怪不得她老是激烈地抗拒他,原來她心裏早就有人了“心有所屬——是嗎?”他陰森森地問,語氣充滿了危險的妒意,“你的心,給了誰?嗯?”
  卓玫穎緊咬住下唇,清瀅的眼眸蒙上一層哀怨,無言地迎視著他。
  “說!”強烈的妒嫉今他加重了手勁,狠狠地掐痛了她,在她粉致的臉頰留下觸目驚心的捏痕。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她咬牙迸出這句話,心酸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
  為這個冷血魔君動了情已是不該,她當然更不會讓他知道——“哼!”歐倫臉色一沉,猛地將她纖弱的身子用力按在他硬碩的胸膛,他冷酷邪氣地在她耳邊說著,“你的心給了誰都與我無關,反正,擁有你這副美麗胴體的人——是我!”
  卓玫穎被他牢牢固在懷裏,他剛硬有力的身軀和手臂將她小巧的身子骨揉疼了,他霸道而強勢的緊摟住她,不帶一絲柔情,有的只是執狂的獨佔欲,明白到這一點,她倍感心酸地掙扎起來……感受到她的反抗,歐倫愈加收緊雙臂,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完完全全的揉進他身體裏才甘心。
  在一邊冷眼旁觀這一幕的傑薰,不住地搖頭,連聲歎息,最後終於忍不住出聲,“喂,歐倫老兄,不用這麼暴力吧?人家小美眉會受不了的!我真看不下去了,拜託你溫柔一點吧……”
  “你要憐香惜玉,我就給你個機會!”
  歐倫冷冷地說了句,隨即將懷中的女孩猛力推向傑薰。
  “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嘛?”傑薰皺起超帥氣的眉頭,別無選擇之下,只得伸手扶住了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可憐女孩。
  真搞不懂他這個朋友心裏是怎麼想的,一下子醋勁大發、一下子熱情如火、一下子卻又翻臉無情,反復得叫人捉摸不定。
  “你不是看中她嗎?我就將她賜給你好了。”他平穩的語調不帶一絲情感,俊酷的臉上也看不出有任何不舍。
  “不!”卓玫穎萬念俱灰地閉上眼,他這魔鬼!他佔有了她的人、她的心還不夠,現在玩膩了,竟然還冷血地將她送給別的男人玩弄!
  這實在太殘忍了。他根本沒把她當人看待!
  一股刺骨的寒意打從腳底湧上全身,她禁不住渾身顫抖,她的心好像被人殘酷地剜掉了,她的血也已漸漸冷了,所有的感覺都已漸漸失去,只剩下一具空殼,一具無法自主的軀殼。
  “賜給我?”傑薰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剛才不過是鬧著玩罷了,惡作劇地想讓瑟爾王承認對這女孩動了情,並不是真的要好友“割愛”……但,君無戲言,瑟爾王一言既出,他還能說什麼呢?
  “這麼大的禮,我怎好意思收?”他苦笑地扶著不住顫抖的女孩,事實證明,對瑟爾王還是不要隨便開玩笑的好,搞不好馬上就玩出火來——唉,他“頓悟”得太遲了,眼前這殘局要叫他如何收拾?
  “收不收悉聽尊便。”歐倫挑了挑眉。
  “那……”聽這語氣,事情似有轉圓餘地,傑薰暗籲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就敬謝不敏了,小美人就原封不動退還給你好了。
  “你若是不要,待會兒可別後悔了。”歐倫詭邪地勾唇冷笑。
  “哦?是嗎?”看著好友臉上邪冷的神情,傑薰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似乎把事情越搞越大了,只怕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你如果真的不要,我就把她發配到軍營……”歐倫薄唇微揚,魔性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面不改色的說出殘忍絕情的話。“用她來犒勞三軍,如何?”
  卓玫穎在這一刻已經徹底心死,清楚意識到他是故意要令她痛苦,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酷!她不明白她神色木然地迎視他邪惡的冷酷目光,以一種空洞的聲音說:“我寧可一死,也絕不讓你如此支配!”
  “你捨得拋下你母親嗎?”歐倫銳眼一眯,冷酷無情地狠狠擊中她的弱點,“或許,你願意讓你母親代替你去當軍妓?”
  “不!不——”過度激動之下,她一口氣提不上來,整個人像被抽幹了力氣般癱軟下來……“小心!”傑薰眼明手快地在她癱倒之前將她攬住,他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她慘無血色的小臉,這樣楚楚可憐的小人兒,任誰都會心軟憐惜啊,遺憾的是,鐵石心腸的瑟爾王這當兒竟還沒開竅——“來人!”歐倫正要叫人將她帶下去,傑薰見狀馬上出聲阻止。
  “等一等”事已至此,他乾脆將女孩抱起,這樣純真可愛的小美人,淪落到軍營太悲慘了,“我剛才只不過是跟你客氣一番罷了!這份大禮,我只怕求之不得,又怎會不要!”
  卓玫穎神情空洞地任他抱著,她也知道,這總好過真的被發配到軍營去當軍妓,但,她的心已經沒有半點感覺了。
  歐倫看了她一眼,她躺在男人懷裏的柔順模樣令他挑起眉,譏諷地道:“除本王之外的男人你都樂意接納——這話可是你親口對我說的,你現在如願以償了。”
  半晌,卓玫穎呆滯的眼眸怔怔地淌出兩行清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32:04

8

  她那晚的一句賭氣話,沒想到他竟如此耿耿於懷。
  她是成功激怒了這個霸君,然而,她為此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卓玫穎在窗前呆呆地站了好久,直到背後響起男人溫柔的催促聲。
  “別想大多了,早點睡吧!”剛從浴室出來的傑薰身上只圍了一條大毛巾,懶洋洋地斜躺在柔軟的沙發裏。
  瑟爾王為他在皇宮裏準備了這棟奢華舒適的別院,裏面應有盡有,什麼都不缺,連侍女、僕役、衛兵……也都齊備,不過,這時傑薰已經摒退了所有的人,主套房裏就只剩下孤男寡女兩人。
  聽到他的催促,卓玫穎低頭走到床邊。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遲緩地伸手解開衣襟上的扣子。
  事到如今,她除了奉命服侍這個男人,還能怎樣?她可以做的只有封死所有的思想和感覺,就當自己是個沒有血肉的機械娃娃好了。
  但願他快速了事,不要……“咳……”傑薰見她自動寬衣解帶,連忙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迅速地將她剛褪下的衣裳披回她身上。她略帶驚異地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在前殿上見他周旋在女人當中,看來是個風流人物!而他三番兩次盯著她瞧的那種不正經的眼光,讓她早就認定了他不會是什麼正人君子。哼!男人!要的還不是那一套!
  “我絕不會碰一個不是心甘情願的女人,這是我的原則。”
  卓玫穎一愣,隨即苦笑,“何以見得我不是心甘情願的呢?你也有聽到,只要是瑟爾王以外的男人,我都樂於接納。”
  傑薰皺起眉頭,“你們兩個到底在嘔什麼氣?”
  無端被夾在中間,他有這個權利搞清楚狀況吧?
  “嘔氣?”卓玫穎喃喃重複這兩個字。嘔氣?連一個旁觀者也認為瑟爾王是在跟她嘔氣她淒然的搖了搖頭,想到自己差點兒因他輕易出口的一句話而淪為軍妓,她不寒而慄,事後回想,才真真切切的感到害怕恐懼。
  他興之所至就可以輕率而決絕地毀了她,一絲猶豫都沒有,這會是嘔氣那麼簡單嗎?恐怕他是殘忍成性,對任何女人都是如此,對她當然也是這般了……無論如何她對他已經徹底心寒了,也沒有必要去揣度他不為人知的想法,更何況,他已將她賜給了別人,照理說,他應該不會再動不動就侵犯她了,這意味著她已經脫離他的魔掌了!
  今後,她便“隸屬”於眼前這個風流俊碩的男人想到這裏,她不自覺地瞄了他一眼,短短的一瞥中,流露出深深的、難以言喻的酸楚和難堪。
  “跟我上床,真有這麼慘嗎?”看見她悽楚可憐的神態,傑薰不禁搖頭失笑。
  沒看清楚他俊逸超凡的長相嗎?他可是到處都大受女人歡迎的人物耶,女人看見他沒有不流口水的,有機會跟他上床是上輩子積的福啊!
  老實說,他還沒遇過像她這樣“反常”的女人,不但無視於他的男性魅力,還露出那種即將上斷頭臺的悲烈神情,害他以為自已什麼時候變成可怕的青面怪獸了。
  聽見他充滿自嘲的這一句話,卓玫穎不自在地搖了搖頭。
  “總好過被發配到軍隊裏去,我……應該感謝你的。”她輕聲地說,空洞的聲音叫人很難聽出什麼感激之情。
  “唉,你說得我好像只比軍營裏的男人好一點點耶……”這是什麼話嘛!傑薰不服氣地挑起眉,這個小女人真的很會打擊男人的自尊心,說不定歐倫那傢伙就是被她激得太多才會——“我沒這麼說,你自己要這麼想也無不可。”卓玫穎淡淡地說,清瀅的眸子在看到他嘴角一抹戲誼的笑痕時,已約略知道這個氣質尊貴而又溫柔的男子喜歡說笑玩鬧,但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情同他瞎扯,也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幽默風趣。她只知道今晚她是他的暖床工具,她連一個人最基本的尊嚴都沒有了,又何來的幽默感!
  “想不到你外表弱不禁風的,骨子裏倒倔得很。”
  傑薰饒富興味地瞧著她慘白而無表情的小臉蛋兒,這個女孩並非空有美麗的外貌,他開始有點兒明白了,歐倫只怕已經是太喜歡她了,喜歡到必須把她給毀了——這十足是那傢伙會做的事!
  “你想……開始了嗎?”她頭皮發麻地問,男人盯著她瞧的灼灼目光令她渾身不自在,敏感地意識到他對她的“興趣”正直線上升,她雙膝一軟,癱坐在床沿。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不管她外表裝得多麼淡漠平靜,但,跟自己不愛的男人上床,她是打從心底抗拒,百般不願啊!
  然而,她有得選擇嗎她已像供品般被押送到這男人房裏,深宮幽苑,逃也逃不掉,而男人正一臉深思地瞅著她看,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能透視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絲袍,看得她全身寒毛豎立,她在他灼然的注視下畏縮了,下意識的以顫抖的雙手防衛性地環住自己。
  “你用不著擔心,我不會碰你。”他輕笑著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卓玫穎沒有說話,眼睛睜得大大,不信任地看著他。
  “我說過,不是心甘情願的女人我不會碰,而且……”見她還是渾身戒備的樣子,他笑笑地退了開去。
  “而且什麼?”警戒歸警戒,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
  “我不想歐倫日後後悔。”他神態認真地說。
  “後悔?”卓玫穎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撇嘴嘲弄地笑了起來,卻掩不住語氣的酸澀,“他會後悔什麼?後悔將一個自己玩膩的可憐女人送給別的男人享用?還是後悔沒乾脆將她送去當軍妓?”
  “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傑薰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前面,擺好了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想聽?”卓玫穎睜大了眼,看來這人的好奇心跟她不相上下。
  可是,她和歐倫之間的糾葛,這其中極私密的情事,教她怎麼說得出口“我真的想知道,你說個大概就好了,不方便的地方就略過吧。”見她為難的臉色,他善解人意地說。
  他無意刺探別人的隱私,然而,想要化解歐倫和女孩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必須先搞清楚來龍去脈……夜深了,瑟爾王的寢宮仍亮著暈黃的燈光。
  輕紗帳內,傳出了女人一聲聲嬌嬈的媚吟——“啊……嗯……”娜娜一絲不掛的豐腴玉體躺臥在軟綿綿的大床上。
  “陛……下……啊……”娜娜放浪地扭動嬌軀,她忘我地嬌吟著。
  壓在她光裸嬌軀上的男人冷冷地睥睨著她,勾唇露出一個譏諷的嗤笑,“小賤人,很想要了嗎?”
  “嗯……嗯……”男人粗暴的對待,娜娜早習以為常了,樂在其中地不斷發出浪吟。“求求你……給我嘛……”她難耐地伸出舌頭舔著自己的唇瓣,體內燥熱的欲求快將她逼瘋了。
  可是,瑟爾王身上居然還穿著剛才宴客穿的那套西裝,甚至連腳上的皮鞋都沒脫下來,冰俊的臉上卻不帶一絲情欲的痕跡,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引不起他的。
  等了半晌,見他仍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娜娜再也按捺不住體內被他勾起的騷欲了,她大著膽子去摸索他——“放肆!”
  她的舉動今他更加反胃,毫不留情地將她一腳踹下床。
  “陛下?”娜娜驚慌地趴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他如此狂怒。
  “淫娃!你很想要男人嗎?”歐倫眯起邪冷的藍眸,冷酷地說:“那我就讓你如願!你馬上就到軍營裏去,每天每夜跟無數的男人交媾。
  ”
  “陛下恕罪、陛下饒命啊!娜娜不想離開陛下,娜娜只願服侍陛下一人……”娜娜一臉驚懼地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哼!只願服侍朕一人?真是笑話!如果這後宮允許有別的男人,只怕你們這些賤妃早就跟野男人勾搭不清了!”他冷冷地說,後宮嬪妃的節操是靠什麼維持的,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不……不會的!娜娜不要別的男人,娜娜只要陛下,求陛下收回成命,不要把娜娜送到軍營裏……”
  “君無戲言。”說出口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
  “陛下……陛下……”苦苦哀求的娜娜終於還是被送去軍營了。
  歐倫下了床,踱到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
  表面上是娜娜惹火了他,其實,他很清楚自己為了別的事、別的人動怒,遷怒到這倒楣女人的身上。
  他腦海中不斷重複那纖弱的東方女孩柔順地躺在傑薰懷中的一幕,這讓他氣得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該死的她竟然對別的男人這樣依順,對他卻從不曾甘心順從!
  現在,她正乖乖躺在傑薰身下,享受他無與倫比的溫柔吧……天殺的!他還以為狠下心把她送走,讓她成為別的男人的玩物,他就能不去在乎她了!可是,這辦法不但行不通,而且還適得其反,他變得更加渴望她,每一個念頭都是她!
  這個妖魅的東方女子!她究竟對他下了什麼蠱除了她,他竟然對別的女人都失去了胃口。後宮無數佳麗,他現在看都不想看一眼,碰都懶得去碰她們!這也是為什麼他會發那麼大的脾氣,把娜娜貶為軍技,一個無法挑起他欲火的妃子,還留在後宮做什麼說到底,整個後宮,現在對他又有什麼用?
  “來人!”他沉聲喚來侍役官,“馬上給我把後宮所有的嬪妃統統都趕出宮去!一個都不許留下!”
  侍役官被這話嚇了好大一跳,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陛下,這……”
  “如果哪個妃子不肯離去,就直接送去軍營當軍妓!”他殘忍地說。
  “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侍役官敏銳地察覺到瑟爾王心情非常之不佳,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退下,火速去把事情辦妥為妙,免得自己也成了炮灰。
  “慢著——”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侍役官連忙回轉身子,誠惶誠恐地問道。
  “不管用什麼方法,馬上去找一個年輕貌美的東方女孩來!”
  只要同樣是柔柔弱弱的東方女子,纖巧的個兒、細膩的肌膚、烏黑的長髮——玩起來都是一樣的吧!或許他就會轉移注意力,不會再執意的只想要她一個了……“好,辦得好!”歐倫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揮揮手摒退侍役官。
  這確實是個很嬌俏的東方姑娘,生嫩稚氣的模樣兒,看來還未成年。
  他邪氣的目光落在她驚惶的漂亮臉蛋兒,她柔怯畏懼的樣子勾起他殘忍的掠奪欲,一個大踏步向前,他拎起她纖細的身子,把她拋在床上。
  “不……不要……”
  女孩被嚇壞了,渾身發抖地蜷縮在床的一角。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半夜一群軍人闖進她和父母下榻的酒店房間,然後她就被強行帶走,她父母在那些軍人的槍口脅迫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被擄走,她好怕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你怕什麼?嗯?怕我……撕裂你?”他邪笑地向她逼近。
  “別……別過來……”女孩驚惶無助地哭了出來。
  歐倫無情地笑了笑,伸出手,一把撕去女孩身上的衣裳,露出她白皙光滑的胴體。
  “不……求求你……不要啊……”
  女孩哭著推拒他,卻是無濟於事,男人孔武有力的身軀壓制住她衣不蔽體的身子,一雙手放縱地在她身上游走。
  “求求你……放過我吧……”女孩不停哭著,哀求他住手。
  歐倫對她無助的哀泣充耳不聞,他以膝蓋強力頂開她不停發抖的大腿——“嗚……求你……不要這樣傷害我……”
  女孩泣不成聲地哀求著,被強行撐開的下體眼看就要遭受無情的蹂躪——“嗚……不要啊……”女孩哽咽著,不停地流著眼淚。
  她美麗而又柔怯無助的模樣兒,已經挑起他的佔有欲,然而,突然之間,他卻猛地放開了她。
  “我給你一個自保的機會。”若是以前,他早就奪去女孩的清白了,可是,現在他居然有點猶豫起來了。
  在女孩淚眼迷蒙的注視下,他遞了一把手槍給她。
  “懂得用嗎?”他挑眉笑了笑,回想起什麼似地囑咐道:“要先打開保險。”
  “別……別殺我……”女孩駭然地看著他手裏的槍,臉色更慘白了,眼淚落個沒停。
  “槍給你。”歐倫將手槍塞進她手裏,“你若想保住清白,就靠你自己的力量!”
  “我……我……”女孩的手抖得厲害,根本握不牢手槍,任由手槍掉落在床上。
  歐倫沉下臉,一言不發地盯著她駭怕的表情,然後,他興致索然地默默撿起手槍,沒有用的,就算找來了多麼年輕漂亮的東方女子,也無法取代他心中那抹獨特的倩影,因為她們都不是她!
  他陰鷙地把玩著手中的槍,邪魅的眼眸定定地盯著顫抖的女孩。
  他知道,就算他放縱自己的欲念,侵佔女孩的身子,也滿足不了他內心最深切、最激越、最熾熱的渴求。
  到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他要的就只有她!
  試圖以別人來取代她,根本是徒然的、荒謬的、愚蠢至極的!
  “你可以走了。”他用手槍指指房門口,示意那個飽受驚嚇的女孩離開。
  女孩怔住,露出喜出望外又不敢署信的表情,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還不走?是不是在等我改變主意?”歐倫眉一挑,嚇得女孩連滾帶爬地下床,驚慌中裸身直奔向房門口。
  “等一下!”
  他撼人心弦的低沉聲音今她頭皮發麻,渾身僵直地頓住了腳步,以為他這是欲擒故縱,故意戲耍她,最後仍是會殘酷地強暴她……女孩害怕得直打哆嗦,僵硬地緩緩轉過身子時,一條大毛毯毫無預警地直直扔到她光裸顫抖的身子上。
  “披上它。到外頭換件衣服,自然有人會送你回去。”歐倫頓了頓,似笑非笑地勾起冷峻而性感的薄唇,“今晚的事,你就當作了一場噩夢吧。”
  女孩大大松了口氣,雙手緊緊地揪著身上的毛毯,轉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房裏,歐倫緩緩仰起頭,縱聲狂笑起來。
  忙亂了一個晚上,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他搞清楚了一個事實,他果然是太喜歡、太喜歡那個女孩了,喜歡到除了她誰都不要!
  問題是,他已經將他惟一鍾愛的女子賜給了他最好的朋友—一大早,房裏熟睡的兩人就被一陣急遽的拍門聲吵醒。
  “發生什麼事了?”卓玫穎從睡夢中驚醒,揉著惺忪的雙眼,向同樣是剛睡醒仍是一臉茫然的傑薰皇爵問道。
  昨晚他倆幾乎聊個通宵,淩晨時分才困極睡下。傑薰不拘小節的個性,聊著聊著,累了就倒頭在房裏的沙發上睡著了,卓玫穎便獨佔了整張大床,感覺眼睛才剛剛闔上,就被這陣震天便響的拍門聲驚醒。
  “你再睡一會吧,我去看看就行了。”傑薰一躍而起,順手將枕頭和被單一古腦地扔到大床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32:35

9

  他拉開反鎖住的房門,立即看到一張冰酷的臉孔。
  “歐倫?”這太奇怪了,他身為一國之君,要見誰只要派人通傳一聲就行了,何必一大早的親自過來一陣驚愕過后,他馬上想到房里的女孩還沒起床,出于一種本能的保護意識,他當著瑟爾王的臭臉便要甩上房門。
  “怎么?有了美人就不歡迎我了?”歐倫敏捷地在他有所行動之前一手擋住房門,兩人正暗暗較勁。
  “怎會!”杰薰讪笑了聲,“玫穎還沒起身,不如我們到外面去好了……”
  “哦?”歐倫的酷臉又寒了幾分,冷冷地笑了起來,“沒起身又怎樣,你何須這么緊張?她全身上下我又不是沒看過!”哼,可想而知,經過一夜的歡愛她現在一定是光著身子窩在床上,不然杰薰不會緊張地攔住他不讓他入內!一想到這里,他就妒火中燒。
  “啥?”杰薰皺起眉頭,好友明顯而強烈的妒意可說是毫不掩飾,而且是沖著他來,看來,歐倫是誤會他和玫穎已經發生關系了……不過,他也不急著解釋,暫時靜觀其變。
  “有美人伺候,睡得可好?”歐倫觀了他一眼,在他看來,杰薰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完全是狂歡縱欲的結果,而一想到他不知要了玫穎多少遍,他就妒惱得快發狂了。
  “唔,幾乎整晚都沒睡……”杰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在心里偷笑著暗中觀察歐倫的反應。昨晚他從玫穎口中得知了她如何被瑟爾王欺迫的悲慘遭遇之后,他非常代她不平,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幫她討一個公道。
  所以,明知道歐倫有所誤會,他也不道破,還故意讓他的誤會加深,好讓他妒嫉個半死,也算是替那個可憐的女孩出一口氣。
  “哼!你還真會享受!”歐倫的口氣愈發不善,額上青筋畢露,顯然是極力抑制著滿腔的怒焰。
  畢竟,是他一時氣怒的自願將心愛的女人賜給好友,他還能怎樣!
  “聽你這語氣,好像很羨慕我,該不會是想反悔,將美人要回去吧?”杰薰笑咪咪地模他。
  歐倫聽到他這一針見血的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定定地注視了他好一會兒,然后極具試探性地問道:“到口的天鵝,你會舍得放棄嗎?
  ”
  “當然——舍不得!”杰薰故意刺激他。
  沒錯,他是不舍得玫穎再回到瑟爾王身邊受盡折磨,除非他可以肯定歐倫會善待她。
  “走吧,隨我去吃早餐!”歐倫不再多說什么,轉身就走。
  “不吃了,我還要回去睡個回籠覺……”說著,杰薰便邊打呵欠邊要回房,然而,他的手臂卻被歐倫牢牢地一把扯住,不讓他回房。
  “急什么!吃過早餐才有力氣跟美人溫存,跟我來吧!”歐倫不由分說地將他扯走。這時候,連心細如塵的杰薰也沒察覺到他眸中那抹幽詭莫測的冷芒。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心愛的女人弄回來!
  既然杰薰已表明了不願割舍,那他就只有用陰的了……吃一頓早餐花了一個多小時,這實在是太太太浪費寶貴的時間了。
  杰薰看著一桌子精致可口的美食,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他只想回房去好好睡個覺。況且,他沒向玫穎交代一聲就出來,一出來又待了這么久,不知道她會不會擔心到胡思亂想……一想到玫穎,他便想到她最頭痛的事情,這會兒,他正尋思著要怎樣向瑟爾王開口才不會碰釘子——“怎么?分開片刻都不行?總想著你的小美人?”歐倫冷笑地問,他一副坐不安席、食不知味的樣子,足見他是多么迫不及待要回去跟她親熱!哼,他會很遺憾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杰薰笑了笑,順道提起那件他一直深感棘手的事兒,表面上仍是漫不經心的語氣,“聽說,玫穎她媽媽陳安妮也是個美人……”
  “哦?你還聽說了些什么?”歐倫眉一挑,不動聲色地道。
  “我聽說,你們瑟爾有個大官看上她的美色,要娶她為妻,看來,這個陳安妮還真的頗有幾分姿色。”
  “再美麗的女人,關在牢里也會像昨日黃花一樣的枯萎。”歐倫冷冷地說。
  “不是吧?你真是暴珍天物,美女怎么好關在牢里?”杰薰露出他一貫浪蕩輕佻的表情,“不如你一並將陳安妮也賜給我吧,母女共事一夫,多得意呀!”他答應玫穎要替她想辦法救出她母親,在執行這非常任務時,也顧不得言辭上多有冒犯之處了,只要行得通的就是好辦法!
  “你連人家老媽也想上?”歐倫挑了挑眉。
  他太了解杰薰了,根本不相信他會這樣饑不擇食,事實上他的眼光可高得很,一般的美女他還不放在眼里,又怎會去打人家媽媽的主意?
  不用說,這其中必有古怪。
  他只要用腳趾頭想一想,就知道他這么做是在幫忙救人。
  哼,他這么義無反顧的幫她,必定是很滿意她在床上的表現了!
  “偶爾換換口味嘛!要嫩的就找女兒,要辣的就找做媽的,挺好的呀!”
  “那好,我就賞幾個歐巴桑給你。”
  “老兄!我要歐巴桑來干啥?”杰薰怪叫。
  “不就是給你暖床嗎?”歐倫大笑,笑聲滿是洞悉一切的揶揄之意。
  “給我陳安妮,別拿其他的老女人來搪塞我。”杰薰悻悻然地說。
  “不行,她是叛黨、是死囚!我不會把她交給你。”歐倫淡淡地說,淡然的語氣卻有著不可撼動的堅決。
  杰薰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這家伙還真不是普通的頑固!他既然怎樣都不肯饒過玫穎的母親,可想而知,他也絕不會善待玫穎的!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又怎會忍心傷害她至親的人呢!
  一念及此,杰薰深深皺起眉頭,看來,他只好暫時保護著那個可憐的女孩了。
  而他根本沒有料到,吃完早餐后回去,他卻再也見不著玫穎了,他看到的是,整棟院宅被熊熊大火吞噬的駭人景象!
  卓玫穎從沉沉昏睡中轉醒,劇烈的頭疼令她出聲。
  “你醒了?覺得哪里不舒服?”
  低沉魅人的男性嗓音嚇得她馬上清醒過來,她睜大了眼睛,用力地瞪著近在眼前的這張俊酷邪氣的臉孔。
  “你……你走開!”她慌得向后一退,緊張地抓住身下的床單,用虛弱的聲音喊了起來,“杰薰!杰——”
  聽見她口口聲聲喚著別的男人,歐倫俊臉一沉,眉間積蓄了陰鸷的怒氣。
  “不用叫了!他不會來救你的!”他惡狠狠地抓住她纖細的肩膀,用力將她按進自己的懷里。
  “別再……碰我!”她狂亂的揮動雙拳,拼命想掙脫他窒人的擁抱。
  “怎么,有過別的男人,就不喜歡我碰你了?”他的聲音揚著冷冷的怒氣,擁著她的手臂愈加收緊,好像恨不得將她整個人融入他身體。
  “你已經把我賜給杰薰皇爵,你不能再這樣對我!他不會讓你繼續這樣對我!”卓玫穎咬牙低嚷,心頭湧上一陣酸楚苦澀。
  歐倫冷诮地笑了起來,“我賜給杰薰的‘那個’女人,很不幸的在今早的一場火災中香消玉殒了,而杰薰也親眼目睹了。她。燒成灰燼的殘肢遺骸。你說,你現在的身份還會是他的女人嗎?”
  “你……你好卑鄙!”她氣得連聲音都在顫抖,舉起一只手狠狠地揮向他得意的笑臉。
  “啧啧啧,跟我不好嗎?杰薰哪一點比我好了?”他輕輕松松地扣住她逞強的小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柔聲吐出刺人的話語,“他給你多大的滿足?嗯?他給你的,我同樣能給你……”
  “你能嗎?不!你根本不能!人家又溫柔又體貼,細心呵護我,真心待我好,你呢n你霸道、殘忍、野蠻、沒有人性!你是魔鬼!撒旦暴君!”她激烈地痛罵著,內心的委屈悲苦一洩而出。
  歐倫不悅地眯起眼,卻始終默默地任由她叫罵洩憤。
  卓玫穎喊罵得聲音都啞了,才發現他依然緊緊地摟著她不放,他霸氣的擁抱令她使盡渾身的力氣仍掙不開,她氣惱得掉下眼淚,“為什么!為什么你還不肯放過我?你放開我!放開我吧,”
  “這輩子,我是絕不放開你了!”他低嘎地說。
  不管她有多恨他,就算是用強的,他都要把她留在身邊,一生一世!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為什么!”她哀絕地哭嚷,一聲聲充滿了悲苦與不甘,他傷害得她還不夠嗎?她的身子被他玷污,她的心被他粉碎,尊嚴被他踐踏,命運被他扭曲,原本快快樂樂的人生如今變得如此不堪,這全都拜他所賜!他究竟是為什么要這樣折磨她……他靜默了片刻,才柔聲說:“就當你是上輩子欠了我吧,所以這輩子你是來還債的——用你的身體來還!”說著,他溫熱的大手便毫不客氣地鑽入她衣襟,撫摸她因不住哀泣而劇烈起伏的胸部。
  “不——”
  他的觸摸令她心神俱焚,渾身強烈地顫栗。
  “放手!我不欠你什么,我上輩子都不認識你、不欠你!你放手呀!”她滿面淚痕,心碎地抗拒他蝕人心魂的愛撫。
  “好吧,你上輩子不欠我。”他湛藍的眸子因體內不斷上揚的欲焰而漸漸蒙上一層黯郁的色澤,嗓音也愈來愈低醇醉人,“你的人、你的身子……歸我所有,就當作我這輩子向你賒欠的,這筆債,來生我用自己的生命來償還你”
  “你神經病!”她恨恨地哭罵著,她已經受夠他了!來世她才不要再遇上這個冷血魔鬼!
  歐倫危險地眯起眼,她愈是排斥他、抗拒他,他愈是想占有她,仿佛這樣就能證明她仍然是屬于他的!
  她不住地哀泣,身子被他撩逗得一陣冷一陣熱,她的心在糾結著愛戀和怨怼的深淵中受盡煎熬,他卻無視她的痛切,執意而狷邪地輕撫她顫悸的胴體。
  “不要……”她哭著抗拒他,抗拒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應。
  “噓……乖,乖一點兒!”他一把抓住她激烈反抗的雙手,“別再反抗,我不想弄傷了你……”輕緩的語氣隱含了邪柔的威迫意味,叫她打從心里泛起一陣寒意。
  他強碩的身子困住了她,還將她的雙手按壓在她頭頂上,令她無從反抗,然后,敏捷迅速地以單手褪去她的衣衫,直到她身上再無遮蔽。
  “真美……”他癡迷地注視她纖巧潔白的胴體,眸中閃著熾烈的欲焰。
  卓玫穎強忍心中的屈辱悲苦,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她應該抓住當下的時機,男人在情欲高漲時應是最好商量的。“陛下……”
  “嗯?”他挑眉看著她,對她突然屈從的態度感到詫異。
  “陛下,我求你,放了我母親吧!”她硬生生地咽下淚水,為了母親,她不惜委曲求全。
  歐倫神情復雜地看著她,慢慢地吐出冷絕的一句:“不行。
  一旦釋放了她母親,她沒有了后顧之憂,恐怕他隨時都會失去她!
  “我求求你,陛下,求你!”卓玫穎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一聲聲哀切地泣求著。
  “要我放人是絕不可能的。”他愛憐地輕撫她沾滿淚痕的小臉,見她哭得肝腸寸斷,他的心都揪疼了,可是,他不能答應放人。“你留在我身邊,乖乖聽話,我保證你母親不會有事。”
  卓玫穎絕望地閉上眼,再一次被他邪冷絕情的態度傷透了心“我好——恨你——”她痛徹心肺,泣血般聲聲低喃,“好恨——好恨你——”歐倫默默看著她不停哀泣,他的心幾乎就要被她晶瑩剔亮的淚珠融化了,然而,一想到她心甘情願順從了別的男人,他心中就有氣。如果釋放了她母親,她便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更何況她現在有了一個靠山了……杰薰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她,幫她離開他的控制范圍,離開他的懷抱!
  一想到這里,他彎起唇角扯開一抹邪惡的冷笑,“你要恨就盡管恨吧,我不介意讓你更加恨我。”
  在他的剽悍中,她根本控制不了身體本能的反應而達到,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掏空了、心被掏空了、淚也流干了。
  對他,她已經徹底的死心絕望了!
  卓玫穎被秘藏在黑樹林的小木屋里,瑟爾王幾乎不讓人知道她的存在,只令他最信任的伊瑪嬷嬷定時來照料她的起居飲食。
  他以為這樣便神不知鬼不覺,沒有外人會知情。
  然而,這一天——有一個男人神通廣大地潛入黑樹林,出現在卓玫穎眼前。
  “凱拉斯將軍?”乍見到故人,卓玫穎驚喜忘形地拉著他的手,急切地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有我媽媽的消息嗎?”她多么想聽到他說,他已經救出她母親,她無須再受制于那個霸君……“玫穎,”將軍激動地握住她的雙手,忍不住一把將她擁進懷里,“太好了!見到你平安……實在太好了!”
  “將軍……”她不落痕跡地巧妙掙脫他的懷抱,歉然地說:“我又讓你擔憂了……”
  “唉,見到你沒事就好。”凱拉斯將軍輕吁了一口氣,發生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大火,大家都認為這個東方女孩已經葬身火海,人人口耳相傳,說瑟爾王在一次醉酒后,一時失言將自己最寵愛的女人賜給了好友,清醒后痛惜不已,卻又不能反悔,所以就狠心放一把火將那名女子燒死,杰薰皇爵在見到女孩的“遺骸”時,在眾多人面前激動地跟瑟爾王大吵一頓,隨即怒氣沖沖地回國去了,這兩個男人深厚的友情終于因一個女人而決裂……然而,凱拉斯將軍一來不願相信卓玫穎已不在人間,二來也深覺事有蹊跷,所以就暗中查探,終于讓他查到了她的下落。
  “將軍,我媽媽她現在怎樣了?她還好嗎?”卓玫穎焦慮地向他探問。“你有沒有法子救她?”
  “唉……”凱拉斯悠悠歎了口氣,“大牢里守衛森嚴,要救人談何容易!”
  “難道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她黯然失望地垂下眼臉,一顆心也漸漸沉到了谷底。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就不知道你肯不肯參與……”他頓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什么辦法?只要有一丁點的希望,我都要試一試!”她急切地說,臉上重燃了希望的光彩。
  “可我擔心,事情若出了差錯,恐怕你會有危險……”
  “我不怕!多危險我都不怕!”卓玫穎熱切地說,她早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讓母親安然脫險,就是要她上刀山、下油鍋,她也在所不辭!
  她一心一意想要救出母親,根本沒有料到自己會被卷入一場險惡的政治斗爭中——“怎么?”見我來就板著臉兒,我真的令你這么不開心?”
  歐倫輕笑著將她撤到一邊的臉蛋兒轉了過來,讓她無可逃避地承受著他炙然的注視。
  “你要把我關到什么時候?”她垂下眼臉,幽幽地問。
  這些日子與世隔絕的生活,令她日益落落寡歡,蒼白憂郁的臉上不見一絲笑容。
  他沉思地盯著她郁郁不樂的神情,聲音低緩地開口:“你若覺得悶,明天我帶你到外面散散心。”
  卓玫穎略感驚異地抬起眼,他說這話的語氣和神態,竟讓她有一種錯覺,覺得他是在乎她、關心著她的。
  太可笑了,這怎么可能嘛!她一定是被關得產生幻覺了。
  “你想到哪兒?巴黎?羅馬?威尼斯?”他從背后抱住了她,俯下頭在她耳畔低喃地問,溫柔得不像他自己。
  卓玫穎渾身止不住地輕顫,極為苦澀地反問道:“你不怕我趁機逃走嗎?”
  “你不會逃走,別忘了,你母親還在我手上。”他輕聲笑了起來,仿佛情人間開了一個玩笑,那么輕松愉悅。
  恨透了他的沒心沒肺,卓玫穎猛力甩開他,退避到角落,恨惱地瞪著他。而他卻溫柔地笑了笑,那縱容的神態,簡直當她是個耍性子的小情人。
  “你問我想去哪兒?我告訴你好了,我想回到我的國家!跟我媽回台灣去!永遠不再踏足瑟爾王國!永遠不再見到你!咳……咳……”可能是太過激動了,糾結在胸口的一團郁氣令她猛烈地咳了起來。
  歐倫見她咳個不停,不自覺地斂去了臉上的笑意。
  “喝口水順順氣吧。”他倒了一杯水,走過去遞給她。
  卓玫穎一驚之下竟咳得更厲害,天哪,她不能喝!桌上的那壺水已被下了迷藥,是要讓瑟爾王喝的,她自己不能喝!
  “不要你假惺惺!咳……”她情急下用力拂開那杯水,杯子應聲掉落地上。
  “好了,別跟自己過不去了,喝口水吧。”他擰著眉又倒了一杯,沉聲威脅她,“你再不喝,我就用嘴巴灌你喝!”
  卓玫穎不知如何是好,要是不喝,他一杯一杯的倒,那壺水被他浪費光了,豈不壞事!而且,她若堅決不喝,難保不會引起他的疑心。惟今之計,就只好硬著頭皮喝了——反正只是迷藥,即使多喝了幾口,也不過是睡一會兒,就當是睡個午覺好了。只要她不動聲色,他終究也會倒水來喝。依凱拉斯將軍的計劃是,迷倒了瑟爾王,就以他作人質要求放人,然后乘坐早已准備好的私人飛機離開這里……整個計劃聽起來天衣無縫,應該是行得通的!
  只是沒有料到——“咳……咳……”她心里愈是緊張,愈是咳得喘不過氣來。
  歐倫攢著眉頭,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她攬進懷里,既霸道又不失溫柔地喂她喝水,一只大手還輕拍著她的背。
  “好點了嗎?”他問,低沉的聲音里有掩不住的關切之情。
  卓玫穎怔怔地點了點頭,他出奇溫柔體貼的樣子,竟讓她心酸得直想掉淚。到了這個時候,她為什么還會覺得心痛——“怎么了?”見她一雙清滢的眸子蒙上了水霧,他關切地問。
  她無言地搖了搖頭,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一滴滴掉下來。
  “別再哭了……”歐倫歎息著將她單薄纖弱的身子擁在懷中,“我不允許你再掉眼淚,聽到嗎?我不允許!”她每掉一滴眼淚,都在腐蝕著他的心。
  卓玫穎吸了吸鼻子,她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她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卻赫然發現自己手上沾著鮮紅血跡。
  正忡怔間,腹部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啊……”她搗住腹部,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
  歐倫見狀臉色丕變,震怒地將桌上的瓷壺杯子統統掃落地上,“水里有毒!”
  卓玫穎抱著絞痛的腹部蹲在地上,慘然望著一地的狼借,原來凱拉斯將軍讓她下在水里的根本不是什么迷藥,而是劇毒“玫穎!玫穎……”歐倫將她抱在懷里,顫抖地拭去她從鼻間不斷淌落的鮮血,她的臉色瞬間白得像一張紙,強烈的痛楚令她說不出話來,手腳漸漸發冷了,足見藥性有多烈,“你會沒事的!別怕,玫穎,你不會有事的!來人啊!快來人!”
  這時,凱拉斯將軍持槍從門口闖了進來。
  實際上,他已經部署好了一切,只等瑟爾王毒發身亡,他便推動國內舉行民主選舉,讓飽受暴政之苦的百姓過嶄新的美好生活。
  “玫穎?”驚見中毒的是女孩,他愣了愣,手中的槍隨即對准了瑟爾王,憤怒地吼道:“是你害了她!這全是你害的”
  “把解藥拿來!”歐倫抱著垂死的女孩,一步步走向他。
  “這毒無藥可解!”正因為這樣,他才瞞著玫穎,怕她心軟下不了手,沒料到事情竟演變到這個田地!
  “別再廢話!”歐倫雙目赤紅地向他逼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跟你交換,瑟爾的江山可以給你!我的命你要也盡管拿去!我只要解藥救玫穎……”凱拉斯手中的槍,他根本沒放在眼里,以他的身手,就算赤手空拳跟對方搏擊,他也有信心能制伏對手,但,為了取得解藥救玫穎,他不敢輕舉妄動……卓玫穎淒絕地笑了,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沒想到臨死前,竟能聽到他真情流露的這番話……知道他心里有她,已經足夠了,這一生也就無怨無悔了……“你以為我不想救她?你以為我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凱拉斯怒目相向,激憤悲痛的情緒不亞于他。
  “那就拿解藥來!”歐倫吼道,他可以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已經快要熬不下去了,這令他肝膽欲裂,無法忍受即將失去她的深切傷痛。
  “有解藥我早就拿出來了,還用等你說!”凱拉斯憤怒地將槍口瞄准他頭部,“玫穎會有今天,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要你償命!”
  “不……”卓玫穎困難地蠕動泛紫的嘴唇,“不要……”她不願見他遭遇不測,就算她死了,她也希望他能活下去。
  歐倫聽到她無力的低喃,俯下頭,深情注視著她因劇痛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她所承受的痛苦令他心口揪痛不已,他輕聲地說:“別怕,玫穎,無論到哪兒,都有我跟你作伴。別忘了下輩子的約定,欠你的,我一定會償還!”
  知道救不了心愛的女人,一股心灰意冷的絕望油然而生,致使他完全放棄了抗敵的意志。既然玫穎活不成,他情願追隨她而去……“不……不……”卓玫穎虛弱地搖頭,兩行清淚緩緩地沿著臉頰淌落。
  歐倫昂然挺立,等待凱拉斯扣下扳機的當兒,他癡迷無悔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而當槍聲響起的那一刹那,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懷中的女孩竟奮力挺起身子,緊緊地摟住他,代他擋下子彈。
  “砰!”子彈直直射入她體內,鮮血染紅了她纖細單薄的背部。
  “玫穎!”歐倫抱著她浴血的身子,撕心裂肺地狂吼:“玫穎!”
  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液,汨汨不絕地從她纖弱的身子傾淌而出,她慘無血色的小臉虛軟地向后仰去,身上的劇毒加上重傷,致使她生命力加速地流失——“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傻?”他大受震撼。他還以為在他一遍遍惡意地傷害她之后,她一定是恨他入骨了,根本沒想到她竟會不顧一切地護著他!“我……就是……這么傻……”她含笑的閉上眼,無怨無悔的神態,任誰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多么深愛著這個男人,為他舍命也在所不惜。
  原來,她竟是如此深愛著他!擺在眼前的這個事實,叫他悔恨交加,傷恸欲絕,自責內疚得幾乎要崩潰了。
  “玫穎……”他揪心地緊緊摟抱著她,感覺到她一縷芳魂正漸漸離他而去,他痛苦得無以復加,心中滿是痛悔,他悔不當初……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對她那么冷酷、那么殘忍!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不會再愚蠢地以傷害她來掩飾自己對她的情愫!他向天發誓,他會好好的待她,珍視她更甚于自己的生命——卓玫穎緩緩睜開有如千斤重的眼皮,剛恢復意識的神經中樞立即被一股強烈的痛感狠狠沖擊著,她痛得皺起小臉,從喉間逸出細微的——“謝天謝地!玫穎,你終于醒過來了!”守在床畔一臉憂色的女人見她蘇醒過來,不禁喜極而泣,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你醒了,你總算醒過來了……”“媽媽……”卓玫穎不能置信地眨著眼睛,喜悅的淚水蒙上雙眼。看見親愛的媽媽平安伫立眼前,她心頭壓著的大石終于卸下,整個人松了口氣,身上的劇痛也變得不再是那么難以忍受了。
  “你剛醒,我去叫醫生來替你檢查一下……”
  “媽!”卓玫穎焦慮不舍地拉住她,好擔心她一走出這個房間就會有危險,就不能再回來似的,“媽,別走……”
  “傻孩子!”陳安妮依言坐回床沿,安撫地拍拍女兒的手背,“好,媽不走,哪兒都不去,留在這里陪你。”
  “媽……”她哽咽住,想到媽媽這些日子所受的苦,忍不住悲從中來,淚水淌下她蒼白消瘦的臉頰。“玫穎沒用,不能保護你……讓你在牢里受苦了……”
  “媽沒有受苦,”陳安妮卻說,“你入宮的當天,瑟爾王就暗中釋放媽媽了。媽媽被秘密安置在國卿大人的官邸中,雖然行動受到限制,但沒吃什么苦頭,反而是倍受禮遇呢。唉,我當時就在想,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情,原來……是你代媽媽受苦呀,我的傻孩子,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卓玫穎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原來瑟爾王早就釋放了她媽媽,那他為什么要瞞著她?還故意制造了百般虐待她媽媽的假象,令她在受盡煎熬中恨透了他……為什么?他究竟為什么要這樣做?
  “媽……”她撐起身子,再也按捺不住想見他的強烈渴望,“我……”
  “玫穎,快躺下!你身子還虛弱得很,必須多休養……”
  “媽,我不累,我想要……”卓玫穎頓住了,腦海中浮現凱拉斯將軍以槍指著他,欲置他于死地的一幕……她的心揪緊了,完全沒有勇氣說出她想見他,因為,她害怕聽到負面的答案,她好怕連見他一面都成了一種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那好吧,媽也知道你有心事,有很多事情想弄清楚,而且,有一個人在門外等了好久想要見你……媽這就去叫他進來,讓你們談談,不過,你得答應媽媽,不要累壞了……”
  聽到媽媽這么說,卓玫穎一個勁地猛點頭,焦慮盼望的眼光直盯著房門口。
  門開了,媽媽出去了,卓玫穎一顆心懸吊在半空,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實則不過是一會兒的光景,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將軍?”
  看清楚來人,她的心猛地直往下沉。
  瑟爾王沒理由不來見她!除非……他已遭遇不測!
  兩虎相爭、兩雄對峙,而今凱拉斯將軍既能出現在她跟前,可見瑟爾王是凶多吉少了——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可以確切地感覺到一部分的自己也隨著他而死去了。
  “玫穎,”見她強忍悲恸卻仍忍不住猛掉眼淚的模樣,凱拉斯不難猜出她心中的牽掛,知道她的眼淚是為誰而流個不停。他在她床前站定,深深歎了口氣,“別哭了,他沒事”
  “將軍……”她溢滿淚水的大眼睛閃過一絲驚喜,疑惑地等著凱拉斯說下去。
  “放心好了,我沒取他性命,也沒傷他一根寒毛!”看到玫穎拼死仍要護著瑟爾王,他也下不了手殺他了。
  “真的?”聽到歐倫沒有性命之憂,她終于寬慰地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眼中緩緩淌下喜極而泣的淚水。
  凱拉斯點點頭,“我想除掉他,一來為了救你;二來為了救蒼生百姓,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
  卓玫穎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凱拉斯笑了笑,“到了生死關頭就看得出,你們其實是真心喜歡著對方。”
  聞言,卓玫穎羞澀的無言以對,蒼白的臉蛋瞬間染上一層醉人的紅潮。
  凱拉斯又接著說:“而且,經過了這件事,瑟爾王似乎有所頓悟,一下子改變了很多。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他為百姓做了很多事,大力推行仁政,積極整頓國家的經濟。我想,他是以這種方法在為你祈福……”
  “這是真的嗎?”卓玫穎心里有說不出的震撼和感動,他的改變令她高興不已,由衷地綻開桀笑,眼中則熱淚盈眶。
  “瞧你,又哭又笑的,更是個傻女孩”她笑中帶淚的模樣深深牽動他的心,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為她拭去眼角瑩亮的淚珠。
  冷不防地,房門這時被人推開,瑟爾王大踏步走了進來。
  “凱拉斯老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王的女人動手動腳的,敢情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歐倫冷凝著臉,低沉充滿威嚇力的嗓音一點也沒變。
  卓玫穎瞠大了眼,誰說他有改變?他仍舊一點都沒改變嘛,還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凶、那樣的高高在上“為父的疼一下女兒,應該沒有觸犯國法吧?陛下。”
  凱拉斯將軍的一句話,令卓玫穎訝異得微張小嘴,什么父親、女兒的,她根本不明所以,凱拉斯將軍跟她又怎么會是父女關系呢歐倫聞言則眯起眼,不愠不怒地“哦”了一聲。
  “我跟陳安妮女士商量過了,如果玫穎不反對,我想認她作女兒。”凱拉斯將軍看著她說,似在征詢她的意思。對這個東方女孩,他有一種莫名的憐愛之情,現在,知道她是深愛著瑟爾王,他除了祝福她,也只能將心中這份感情升華——卓玫穎笑了,緊緊握住將軍的手,真心說道:“有一個這么疼愛我的父親,是玫穎的福氣!干爹,您對玫穎的大恩大德,如再生父母,玫穎願一生一世愛您、敬您如父!”
  歐倫從鼻孔哼了一聲,這個狡猾的老頭,竟以這種方式來跟他爭奪玫穎的感情!老頭當了他女人的干爹,將來不就成了他的老丈人?真是便宜他了!“你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滿足了。”凱拉斯將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知道此時此刻自己不宜久留,看得出瑟爾王已快失去耐性,等不及要跟小情人說說貼心話了。
  “陛下,臣告退了。”他識趣地退出病房,不再當電燈泡。
  好不容易等到凱拉斯終于肯走了,歐倫板著臉走到卓玫穎身邊,雖然他很清楚她愛的是他,但,他還是忍不住吃味地說:“你對那老頭,怎么比對我還要好?”
  卓玫穎怔住,不能置信地看著他賭氣的酷臉,不會吧,他竟然吃醋了她強忍住笑意,若無其事地說:“他現在是我干爹,我對他好是應該的。”而且,人家正值壯年哪,壓根不是他口口聲聲說的老頭。
  “干爹又怎樣!哼,我可是你的男人以后有我在的時候,不准你只顧著跟別的男人說話,把我給冷落了,”尤其當他看見她握住凱拉斯那老頭的手,他簡直氣怒得雙目都要噴出火來了,要不是他已經改變“形象”,不再是以前那個暴君,他更會下令剁掉那老頭的手因他露骨的那一句“我是你的男人”,勾起兩人愛欲糾纏的種種過往——卓玫穎羞得無地自容,小臉布滿了嬌羞的紅霞。
  “我跟你……我們之間……什么關系也沒有”她羞澀否認“什么叫做‘什么關系也沒有’?莫非你忘了,我們已發生過無數次‘關系’……”他俯身在她上方,邪氣地說出令她臉紅耳赤的話。
  “你……你討厭”她羞惱地別過臉,不想再看他邪霸不可一世的神情。
  “玫穎,”他抬起她俏巧的下巴,將她嫣紅的臉蛋兒轉了過來,癡迷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直盯得她嬌羞不已,他突然柔聲提出一個令她啼笑皆非的要求,“玫穎,笑一個好嗎?我想看你的笑容。”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無緣無故的,她怎么笑得出來?
  “我還不曾見你笑過。你昏迷的時候,我對自己說,等你醒過來,我一定要看看你笑的樣子。”他的聲音低迷柔啞,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玫穎,來,對我笑一笑……”
  她的心早融化在他甜蜜的柔情里了,但,人家她就是一時笑不出來嘛。
  “我又不是演員,說笑就笑得出來。”她有心無力,愛莫能助呀!
  歐倫了解地點點頭,深思地看著她,然后,他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愛你,玫穎。”
  霎時,她臉上綻開了最燦爛甜美的笑靥,那飛揚的笑意,直暖透了他的心。
  “我愛你,玫穎,我愛你、愛你……”他終于知道,要令她笑並不難,他一遍遍不停地說著,房里充斥著他的愛語和她銀鈴似的嬌笑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2 00:32:52

終曲

  “伊瑪嬤嬤,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卓玫穎衷心的向她道謝,她身中劇毒的時候,所幸伊瑪嬤嬤以她種的藥草為她解毒,她這才保住了小命。
  “孩子,你不用謝我,這是你吉人天相、命不該絕。”伊瑪嬤嬤含笑說。
  世間奇草“洛桑株”每隔七年開花一次,花期只有短短的三個時辰,所以說,能解百毒的“洛桑株”花蕊是可遇不可求的,而卓玫穎冥冥中似有天佑,在命危時正巧遇上了奇草開花……“無論如何,是嬤嬤你救了我,救命之恩,玫穎衷心感激……”
  聞言,伊瑪嬤嬤深深歎了一口氣,滿是皺紋的蒼老臉孔籠罩了一層郁色,“孩子,你再這麼說,就折煞嬤嬤了!其實,嬤嬤才應該感謝上蒼,給了我這個贖罪的機會。多年前,布魯斯皇子溺斃事件,是我瞞著陛下向他下失魂藥的,我以為我這麼做,能為陛下爭取他應得的權益,一勞永逸的為他除去勁敵,結果我錯了,嬤嬤太自以為是了,我在好久之後,才明白陛下藏在心裏的深切傷痛……”
  聽到嬤嬤這一席話,卓玫穎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瑟爾王跟他兄弟的摔死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也並非如表面上那般冷血無情,他只是一直不願表露自己的感情……再一次,她為他感到心疼不已。
  “是我奪走了陛下至親的兄弟,如今,上天憐我內疚了這麼多年,於是借由嬤嬤的手,為陛下留住他摯愛女人的性命,或許這樣才能稍減嬤嬤的罪孽……”說到末了,嬤嬤已是痛悔得老淚縱橫。
  “嬤嬤,別太自責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卓玫穎鼻酸地摟住懺悔不已的老人家,一抬頭,看見窗外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似乎在預示著一段嶄新美好的開始,她閉上眼誠心默禱,但願從今以後瑟爾皇宮不會再發生不幸的事情,願所有的不愉快都遠離她心愛的男人——“好傢伙!恭喜你啦!”瑟爾王封後的這一天,喬契爾?傑薰從桑克裏打電話向好友道賀。
  “彼此彼此,我也正要恭喜你成功登上王位。”歐倫笑道。
  “謝了,這還是托你老兄的福!”上次他跟瑟爾王不歡而散,他皇叔以為他真的為了一個女人跟好友鬧翻,不疑有他,所以他才能如此輕易的在桑克裏暴君毫無防範之下推翻他的政權,同時也從那老色鬼的手中救出他摯愛的女人。
  “小意思!我說過,只要你有需要,我都會全力支援你的。”這整件事中,他只不過借了十個猛男給他罷了,事情能夠成功,絕大部分的因素取決於傑薰的謀略和政治勇氣。
  “是嗎?我看未必吧!”傑薰笑了笑,故意拿那件舊事來調侃他,“別忘了,你賜給我的女人,還不是……使計要了回去?”當時他就猜到那場大火只是煙幕,而他也就借題發揮,演了一出好戲。
  “哼!那件事另當別論”心愛的女人,當然捨不得真的送給人啦!
  傑薰笑夠了,才又認真地說:“其實,那天晚上,我和玫穎什麼都沒做過,只是純聊天罷了……”
  “臭小子!既然如此,你幹嘛還拼命誤導我”
  “唔,難得可以讓你吃醋嘛,就一次給你吃個夠!”說完,傑薰哂笑著把話筒掛了起來,以杜絕千里外傳來的怒吼聲,免得耳膜受損。
  歐倫悻悻然地甩了電話,俊酷的臉上佈滿了遭人戲耍的餘怒,然而,當他聽到一陣輕悄的腳步聲而回過頭,一眼看見玫穎向他走來時,知識化變魔法似的,他臉上的怒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在跟誰講電話?”卓玫穎狐疑地問,剛才在隔壁房都聽得到他的吼叫聲。
  “沒什麼,一個無聊透頂的傢伙罷了。”歐倫一把將她攬進懷裏,用他的下顎輕輕摩摩她粉嫩敏感的頸窩,見她閉著眼微仰起小臉,含笑承受他的溫存,他心裏漲滿了幸福的感覺,一邊忍不住暗罵自己是個大笨蛋!早該知道他的玫穎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他根本不應該懷疑她會接納別人!
  “對了,剛剛傑薰打電話給我!”她毫無城府地直說,絲毫沒顧及他在聽到這話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是嗎?他說了什麼?”歐倫眯起眼,那個專愛興風作浪的臭小子打電話給他親愛的玫穎,莫非又想看他吃味?哼,這次他是打定了主意,偏不遂他的意!
  “他邀我們去柔克裏皇宮玩。”
  “也好,我也正想找他‘敘敍舊’。”
  “真的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就現在吧……”他俯身抱起她輕盈的身子,穩捷地朝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一架由瑟爾王親自駕駛,只載了他心愛女人的皇家專用飛機滑出了瑟爾皇宮的跑道,隨即消失在藍空中——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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