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俞飛]愛情變化球[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3:42
標題:
[俞飛]愛情變化球[全文完]
愛情變化球
作者:俞飛
奇怪,奇怪,真奇怪!他居然會對「他」產生愛慕的感覺?!「他」可是個大男生耶!雖然他認為自己的魅力凡人無法擋,但是也不應該電到「他」呀?!天吶!究竟他應不應該坦然面對這段感情?他們真的能相愛嗎?為了完成自己從小的心願──「加入職棒」,她不得不女扮男裝易名混入棒球隊。而這個粗線條的傢伙還真是蠢到一個境界,都同住一層宿舍了,居然沒發現她是女人?還老是把她當成好兄弟,找她出去「把美眉」!難道他不明白她愛他?!但他看她的眼神,為何總是有一些混亂、有一些迷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4:05
楔子
“現代灰姑娘傳奇破滅!唐聖企業總裁葉北辰和貧家女丁鈴鈴的婚姻,據傳已經亮起紅燈。”丁鈴鈴看著報紙鬥大的標題,有些不開心,悶悶地說,“我們都已經結婚六年,也有兩個小寶寶了,這些記者怎麼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葉北辰一把抱住嬌妻,親了親她的面頰,柔聲說:“這些人本來就惟恐天下不亂,理他們做什麼?”
丁鈴鈴輕嘆一聲:“我長得不漂亮,學歷又不高;你居然會娶我,也難怪人家會閑言閑語……”
“還說這種話??葉北辰捏了捏她鼻子,無可奈何地說,“難道我對你不夠好,要不然你怎麼老是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只是把大家心裡的話說出來而已。”丁鈴鈴別過臉,一臉倔強。
葉北辰聳了聳肩,壞壞一笑:“你既然說不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忽然吻住她,一雙手也跟著不安分起來。
丁鈴鈴又羞又氣,可是又掙脫不了丈夫的懷抱,紅著臉,低聲央求道:“別、別這樣,哨哨還在……”
“你們別管我,就當我是隱形人。”丁哨哨沒好氣地說。
葉北辰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正襟危坐,又替妻子整了整頭發:“哨哨,你在啊?”
丁哨哨故意嘆了口氣:“看來我真成了隱形人了。在這裡坐了半天,姐夫居然沒發現?”
“這、這……”葉北辰滿臉漲得通紅,顧左右而言他,“對了,叮叮呢?她沒跟你一道回來啊?”
“二姐醫院的工作忙得很,哪有時間回來看你們打情罵俏?”哨哨翻了翻白眼,板起臉來。
葉北辰最怕這個嘴下不留人的小姨子,嘆了口氣,對妻子說:“哨哨不知道吃了什麼炸藥,火氣大得很。”
丁鈴鈴不理他,轉頭問哨哨說:“咚咚呢?我要她這個寒假一定要回來過新年的啊!”
“棒球隊裡事情又多又雜,咚咚是球隊經理,當然走不開啊!”
“咚咚還是不死心?”
“她可從來沒死心過。”丁哨哨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她一考上大學,就馬上申請加入棒球隊。人家不讓女孩子加入,她居然也甘心做個經理,幫人家跑腿打雜……”
“早知道她對棒球這麼執著,當初我就不該讓她接觸棒球、去打少棒了。”丁鈴鈴又心疼又難過,神色也黯然了。
“可是咚咚真的很厲害啊!小學的時候,她不是代表國家,出國參加世界少棒錦標賽嗎?還奪得冠軍呢!”
葉北辰忍不住說:“可是成棒規定女孩子不能參加,就算咚咚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
“我就搞不懂,咚咚球打得那麼好,又比別人認真,為什麼不能打成棒?”丁哨哨忿忿不平,大聲說,“像前一陣子,一大堆球員涉入職棒賭博案,這些人難道是女人?他們要是有半分咚咚對棒球的熱忱,就不會搞出這種醜事了。”
“規定如此,又有什麼辦法?”葉北辰無奈地說。
“咚咚那個大傻瓜,除了處理球隊的雜事,還自願跟著球隊訓練,每天被操得慘兮兮的,偏偏又不能上場比賽。”丁哨哨愈說愈氣,“真搞不懂她腦袋裝什麼?我怎麼勸她,她都聽不進去。”
“咚咚脾氣本來就拗得很。”丁鈴鈴輕嘆一聲,幽幽地說,“你還記得她十歲生日那時候嗎?我答應晚上要帶她去夜市玩,結果卻忘記了……”
“姐姐沒忘,只是你整天忙著工作,好養活我們這些小蘿蔔頭們,根本沒辦法趕回來。”丁哨哨觸動情懷,聲音也哽咽起來。
“我還記得趕回家時,咚咚孤伶伶地坐在門口,一看到我,馬上撲到我身上,哭了起來。”丁鈴鈴眼中已有淚水。
“我們勸她去睡覺,沒想到她半夜又偷偷爬起來,一個人守在門口等你。”丁哨哨難過地說,“咚咚小時候最黏你,也最聽你的話。你說要帶她去夜市,她就傻傻地在門口等,勸也勸不聽。”
丁鈴鈴盈眶熱淚流了下來:“當初我實在不該騙她,告訴她女孩子可以打職棒的……”
葉北辰替妻子拭去淚水,柔聲撫慰:“我不會讓你對咚咚食言的。”
“可是……”
“我打算進軍職棒。”
丁鈴鈴嚇了一跳:“你別做傻事了,養一支球隊可要花不少錢……”
“我有的是資金。”葉北辰淡淡一笑,“何況投資職業運動,並不一定賠錢。你知道孟不凡吧?”
“當然知道!本地第一個挑戰美國大聯盟成功的球員,而且還奪得年度新人王頭銜。”丁鈴鈴滿臉疑惑地說,“只是,你怎麼會突然提到他?”
“職棒前一陣子因為球員涉賭案跌入谷底,孟不凡卻甘願放棄美國高薪,打算今年回國打球——”葉北辰抱著妻子,神色愉悅地說,“他的熱情挽回球迷的信心,不少球迷紛紛回籠,職棒人氣正急速恢復哩!”
“可是你貿然投入,風險還是太大……”
“我早已計劃多時,再加上‘青林熊隊’經營不善,有意轉手,我已經叫趙若谷洽談並購之事了。”
丁鈴鈴又驚又喜:“我……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生日快到了,我打算給你個驚喜。”葉北辰深情款救地說,“只是看你這麼難過,我不忍心再瞞你了。”
“難道……難道你打算讓咚咚……”
“我說過,我不會讓寶貝妻子對妹妹食言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4:35
第一章
兩年後,唐聖集團正式進軍職棒,並購青林熊隊,更名為唐聖豹隊,並由趙若谷出任領隊之職。
在前往職棒選秀會的路上,趙若谷還是一再勸丁咚咚:“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啊,棒球隊裡全是男人,你一個女孩子混在裡頭,實在太危險了!”
“沒什麼好怕的啦!我小時候成天跟男孩子一起玩棒球,不也什麼事都沒發生?”丁咚咚一想到馬上就能加入職棒,完成從小的心願,不由得滿臉興奮。
“那不一樣,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你可是—位大小姐了……”
“亂講!你看看現在的我,比男生還帥,哪裡像個女孩子?”丁咚咚得意洋洋地說。
趙若谷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也不得不承認:“這倒是!要不是我從小看你長大,可真要被你唬過去了。”
所以說啦,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丁咚咚優哉游哉地說,“我從小就愛扮成男孩子,男孩子的說話方式、動作舉止,我學得比男生更像男生。你不用擔心我會穿幫啦!”
“我也真服了你,扮成男孩子居然這麼秀逸瀟灑!聽說你每年的情人節,收到的巧克力全是女孩子送的?”
“一定是哨哨告訴你的對不對?”丁咚咚一臉得意之色,笑咪咪地說,“我從小到大,每年收到的情人節巧克力都是全校第一,還曾經一次收到一百多份呢!”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趙若谷搖頭苦笑,好奇地問,“有沒有男孩子送巧克力給你過?”
丁咚咚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當然、當然有了……”
“唉!看來是沒有了。”趙若谷故意嘆了口氣,臉上似笑非笑。
丁咚咚惱羞成怒,大聲說:“沒有就沒有,我才不稀罕呢!”
趙若谷強忍住笑,緩緩勸說:“你先別氣,其實你長得很漂亮,若肯思打扮打扮,絕對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我才不要咧,化妝那麼麻煩,我想了就頭大。” “那你好歹言談舉止也秀氣點,老是大剌剌的,哪裡像個女孩子?”
“不像女孩子才好,否則我扮成男生加入職棒,豈非一下子就露出馬腳了?”丁咚咚故意撥了撥頭發,擺出一個又酷又帥的姿勢。
趙若谷見狀,只有苦笑:“我說不過你。不過,你自己還是要留心點,有好對像千萬別放過……”
“趙叔叔!”丁咚咚臉上微紅,嬌嗔,“老是跟人家說這些,好像我真的一輩子嫁不出去似的。”
趙若谷見她難得露出女兒羞態,不禁笑說:“你就像我女兒一樣,我當然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啊!”
丁咚咚嘟起了嘴:“不跟你說了啦!選秀會的會場到了。”
“嗯,總裁已經吩咐過我,絕對要把你選進我們球隊。”趙若谷收起笑容,正色說,“待會兒事事都要小心在意,不要理會記者,免得出紕漏,還有,從現在開始,你要忘了丁咚咚這三個字,以後你的名字就叫作……”
“廖寒楓!”丁咚咚肯定地說。
★ ★ ★ ★
“敢言時報”記者任楚楚和林正傑一踏進南部唐聖棒球場,還來不及欣賞這座媲美國外的一流球場,就聽到總教練甄耀名罵人的聲音。
“難怪他外號叫‘真要命’,給他帶到的球員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林正傑吐了吐舌頭,忽然拍了拍任楚楚肩膀,一本正經地說,“你想做個好記者嗎?”
“當然!”
“既然如此,現在可是個太好機會。你自己過去采訪這次的選秀狀元廖寒楓,順便練練膽量。”林正傑話一說完,不等她回答,馬上溜得無影無蹤。
任楚楚剛會過意來,見他已跑得不見人影,無可奈何之余,只得硬著頭皮向球員休息室走去。
“有、有人嗎?”任楚楚見休息室裡空無一人,戰戰兢兢地開口。
“廖、廖寒楓先生在嗎?”
“喂!你對著牆壁在說些什麼啊?”聲音從任楚楚背後傳出。
任楚楚嚇了一跳,猛然回頭,只見一名高大男子赫然佇立在眼前:“你……你是誰?”
“我還沒問你是誰,你倒先問起我來?”男子冷冷地開口。
任楚楚定了定神,見眼前男子一身球員打扮,滿頭大汗,顯然是剛練完球:“對不起,我是‘敢言時報’記者任楚楚。你、你們總教練不在嗎?”
“你要找他?”男子掃了她一眼,忽然殷勤起來,“他剛接電話去了,要不要我幫你叫他……”
“不用了!”任楚楚大喜,趕忙說,“我今天是專程來采訪廖寒楓的。請問他在哪裡?”
“他不在。不過,我倒是有時間……”
“你又是誰?”
“連我都不認得?你真該多做點功課才行。”男子嘆了口氣,臉上卻掩不住得意之色,露出瀟灑的笑容,“我就是去年、前年全壘打、打擊率、打點‘三冠王’——孟、不、凡!”
“失敬失敬。請問一下,廖寒楓現在在哪裡?”任楚楚見他自吹自擂,干笑一聲,轉過話題。
“別管那小子了,對了,禮拜天有空沒有?我請你看電影如何?”
“沒空,我也不愛看電影。”
“太好了!我也不喜歡看電影,我們去唱卡拉OK……”
“對不起,我不會唱歌。”任楚楚已經有些不耐煩,瞪了他一眼,冷冷回絕。
“沒關系、沒關系,我可以教你……”
“我有工作,沒空去,OK?”任楚楚見他笑得像只土狗,心裡真是討厭極了。
“那更好!我讓你做個專訪,咱們找個咖啡廳慢慢聊,寓工作於娛樂,怎麼樣?”孟不凡仍不厭其煩地笑嘻嘻說道。
任楚楚大聲地在他耳邊吼道:“喂!你是聾子不成?我是要找廖寒楓,不是你這個大色鱉,OK?”
“OK!OK!別這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孟不凡忙掩住耳朵,苦笑說:“楚楚,你可真凶……”
“喂!誰讓你叫我名字的?我們好像沒那麼熟吧?”
“一回生、二回熟,你也可以叫我不凡啊!”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謝啦!我還是叫你孟先生,你也叫我任小姐吧!”
“那多生疏啊!”孟不凡一邊說話,一邊移動腳步靠了過去。
任楚楚隨手抽出一支球棒,陰陰地說:“你要是不怕殘廢,就靠過來!”
孟不凡嚇得退後一步,忽爾轉身大喊:“小廖,有只母老虎找你……”話沒說完,頭已被敲了一下。
孟不凡痛得大叫:“你……”
“我怎樣?”任楚楚叉著腰,還真有點母老虎的味道。
“哼!好男不與女鬥,我、我讓你一次。”
“怎麼了?前輩,你不會又吃癟了吧?”一名男子從投手丘走過來,含笑詢問。
孟不凡沒好氣地說:“那母老虎凶得很,你自己當心點。”
“我又不像你光想吃人家豆腐,怎麼會有事?”男子瞧著他頭上腫起的包包,臉上似笑非笑。
孟不凡惱羞成怒,大聲說:“廖寒楓!對前輩說話是這種態度嗎?”
“球場上你是我前輩,應付女人嘛……”廖寒楓瞥了休息室的女人一眼,壓低聲音說,“你可要叫我一聲師父了。”
孟不凡氣急敗壞正想反駁,任楚楚已從休息室裡走出來,含笑詢問:“你就是廖寒楓先生?”
“沒錯。”廖寒楓點點頭,忽然附在孟不凡耳邊低聲說,“別說我不照顧你,仔細瞧著,多學著點。”
孟不凡還沒會過意,廖寒楓已經走到任楚楚身旁,笑著說:“球團今天沒辦活動啊?怎麼會有明星出現?”
任楚楚一愣:“明星?”
“你難道不是球團請來的電影明星?”廖寒楓上下左右仔細端詳,喃喃自語,“不對啊!長這麼漂亮,沒理由不是明星啊!”
任楚楚終於明白他是在說自己,心中暗自竊喜,臉上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廖先生真愛開玩笑,我怎麼可能……”
“也對!現在的明星都像花瓶一樣,光長得漂亮而已,根本沒什麼內涵。”廖寒楓直盯著她,含情脈脈地說,“像你這麼清雅高貴、風采照人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是電影明星?”
任楚楚臉上微紅,低聲說:“我……”
“連聲音都這麼好聽,你一定是歌星。”廖寒楓邊說邊握著她的手,輕聲說,“若是我投球時,能聽到你為我加油的聲音,那該多好……”
‘我、我一定會去替你加油。”任楚楚想掙脫他的手,但一看到他那溫柔似水的目光,全身一熱,竟是動彈不得。
“你叫什麼名字?”廖寒楓突然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語。
任楚楚耳際感受到他的呼吸,一陣臉紅心跳,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叫任楚楚……”
“好名字,果然楚楚動人。”廖寒楓忽然對孟不凡眨了眨眼睛,口中卻說,“楚楚,我可以叫你楚楚嗎?”
“可、可以。”任楚楚含羞帶怯,低聲回答。
孟不凡看得下巴都快掉下來,忽然拿起一根球棒,擋在他們兩人之間。
任楚楚正自濃情蜜意,見他突然出來攪局,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喂!你干什麼啊?”
孟不凡清了清喉嚨,淡淡地說:“你難道不知道女孩子不能待在球員休息室裡?”
任楚楚大聲說:“為什麼?”
“女人陰氣重,會帶來霉運的……”
“放屁!你才帶衰!”
孟不凡不理她,對廖寒楓說:“‘真要命’待會兒過來,要是看到有女人在這裡,你就等著蛙跳球場一圈吧!”
廖寒楓聽得頭皮發麻,趕忙對任楚楚說:“球場的確是有這些忌諱,我雖然不在乎,總教頭可是信得很。”
孟不凡得意洋洋地說,“如何,我沒騙你吧?待會兒你走後,我還要撒鹽驅邪哩!”
任楚楚跺了跺腳,對孟不凡大聲說:“你給我記住!你就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中,我一定讓你臭名遠播,死得很難看!”
孟不凡拍拍心口,裝模作樣地說:“我好怕喔!”
任楚楚氣紅了臉,用力瞪了他一眼,跑了出去。
“楚楚……”
“別叫了,人都看不見了。”孟不凡悠悠地說。
廖寒楓嘆了口氣:“沒想到你這麼小人。”
孟不凡瞪眼說:“我哪裡小人了?”
“就算楚楚對我青睞有加,你嫉妒我,也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
“放屁,我會嫉妒你?”孟不凡跳了起來,“我在把馬子時,你只怕還沒出生哩!”
“喔?”
“你以為楚楚真的看上你?”
“起碼我握到她的手了,你呢?”廖寒楓懶洋洋地笑了笑,“要是你不搗亂,拐她上床都沒問題。”
“你、你這個淫蟲……”
“難不成你還守身如玉,是個在室男?”廖寒楓似笑非笑地說。
孟不凡臉上一紅:“笑話!我號稱‘拔刀千人斬’,怎麼可能還是處……處男……”
“火車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廖寒楓看著他,眼中忽然露出奇特的笑意,“我看你泡妞的本事也不怎麼樣嘛!”
“哼!我有我的絕招……”
“喔?說來聽聽。”
“既是絕招,怎麼可以隨便告訴別人?”
“說不出來,就是吹牛了。”廖寒楓悠悠地說。
“你、你……”孟不凡啞口無言,滿臉漲得通紅。
“拔刀千人斬?虧你想得出這個外號。”廖寒楓見他發急,不禁掩嘴而笑。
“不准笑!”盂不凡情急智生,大聲說,“哼!我本來不想說的,不過我要不殺殺你的威風,你這臭小子還不知道我厲害!”
“你不用說,我就知道你很厲害了。”廖寒楓一臉正經,緩緩地說,“吹牛的功夫很厲害。”
孟不凡氣紅了臉,冷冷地說:“臭小子,你總該聽過欲擒故縱這句話吧?”
廖寒楓失笑:“你該不會說,你對那位任小姐用的,就是欲擒故縱的法子吧?”
“那是自然!”孟不凡得意洋洋地說,“俗語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故意不給她好臉色看……”
“是她不給你好臉色看吧?”廖寒楓強忍住笑,險些內傷。
“你、你………”孟不凡下不了台,心思一轉,陰惻側笑了起來,“你休息得夠久了吧?”
廖寒楓只覺背脊發涼:“干、干嗎?”
“棒球場去跑個十圈吧!”
“你這小人,說不過人家就來這套……”
“我這是為你好。投手最要緊的就是腿力,尤其你生得瘦巴巴的,更是要多磨練磨練。”孟不凡臉上倒真是正氣凜然。
“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你敢不聽?”孟不凡悠悠地說,“我是捕手你是投手,我是老鳥你是菜鳥,‘真要命’也叫你聽我的話……”
“我偏不聽!”
“那好,‘真要命’回來,你自己跟他說。”孟不凡笑得像只老狐狸。
廖寒楓無法可想,垂頭喪氣地繞著球場跑了起來。
孟不凡得意洋洋地在他身後大聲說:“前輩這可是為你好,你可要體諒……”
“看來你閑得很?”
孟不凡一驚回頭:“教、教練……”
“你既然這麼閑,棒球場跑個十圈吧!”甄耀名冷冷地說。
“我、我沒有……”
“二十圈!”
廖寒楓已經跑了一圈,回到原點,看著孟不凡笑嘻嘻地說:“教練這可是為你好,你可要體諒體諒他老人家苦心。”
孟不凡瞪了他一眼,也垂頭喪氣地跑了起來。
★ ★ ★ ★
太陽漸漸下山,星星一顆一顆亮了起來,半邊彎月斜掛天空。
甄耀名看了看手表,下令收隊,將所有球員集合在球員休息室外面:“懶懶散散,一點紀律都沒有!”
“教練,我們被你操了一整天,還走得過來已經很厲害了。”孟不凡累得像只哈巴狗,有氣無力地說。
“還有力氣說話,看來訓練分量還不夠。”甄耀名瞥了他一眼,不懷好意地說,“明天再多跑個十圈吧!”
孟不凡聽見這話,腿都欺了,廖寒楓卻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很好笑嗎?”甄耀名轉移視線,上下打量廖寒楓。
廖寒楓嚇了一跳,賠笑說:“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那你干嘛笑得像是天上掉下來個大元寶?”
“這、這……”廖寒楓急中智生,一臉諂媚地說,“我是看到總教練帶兵紀律嚴明,教導球員不遺余力,慶幸自己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積德,能在教練的督促之下成長,心中感動,才笑出來的。”
孟不凡咕噥一聲:“惡心!馬屁精一個!”
甄耀名卻像是聽得很受用,眼睛都眯了起來:“你真這樣想啊?我還怕帶兵太嚴,大家私底下會抱怨哩!”
“不會不會!這怎麼可能?教練帶兵剛柔並濟,完全恰到好處,大家都佩服得不得了呢!”廖寒楓一臉正氣、義正詞嚴地說。
甄耀名開心地笑了起來,廖寒楓見馬屁拍得正著,得意洋洋,也笑了起來。
忽然,甄耀名板起臉來,冷冷地說:“你既然這麼說,我可得好好‘照顧照顧’你了。明天你和孟不凡一起跑吧!”
廖寒楓笑容僵住了,臉也垮了下來,孟不凡卻是眼中含笑,悠悠地說:“臭小子不知死活,還想拍教練馬屁?這下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
甄耀名不再理會他們,咳了一聲,緩緩地說:“我和幾位教練商量過了,從今天開始,所有球員一律住在宿舍裡頭,照表操課、隨時點名。”
全場一陣嘩然,二壘手卓慶生大聲說:“教練,這樣不行啦……”
“為什麼不行?”
“我們有老婆小孩,把老婆丟在家裡不管,我怕球季結束,又多幾個小孩出來了。”卓慶生話沒說完,倒有一半球員先笑了出來。
“這你不用擔心,球團已經有安排了。”甄耀名皮笑肉不笑地說,“有家眷的球員,球團分配了一層的宿舍,你們的老婆小孩都可以接進來住。”
卓慶生臉都綠了,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 。
卓慶生說不出來,一壘手錢永勝笑著幫他回答:“他外頭那麼多干妹妹,老婆要是住進來,他就沒空照顧那些姐姐妹妹了。”
“那正好!讓他老婆盯緊點,免得他晚上太賣命,早上腿都軟了,一個滾地球都接不到。”甄耀名冷冷地說。
卓慶生這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甄耀名將一張宿舍分配表發了下去,廖寒楓看了老半天,終於開口:“教練,上頭好像漏了我的名字……”
“沒漏,你和孟不凡住一層宿舍。”甄耀名點了根煙,好整以暇地說,“大部分球員都已經結婚,宿舍不太夠用,你們這些年輕球員,只好將就一點,兩人擠一擠……”
“我才不跟這臭小子住一起!”孟不凡搶先發難。
“你美哩!我也不要跟你一起住。”廖寒楓冷冷回嘴。
甄耀名瞪了他們兩人一眼正要開口,一旁的趙若谷便已搶著說:“教練,總裁的意思是,讓廖寒楓單獨住一層宿舍……”
“我是教練還是你是教練?”甄耀名冷冷掃了他一眼。
趙若谷賠笑說:“當然你是教練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選秀時你們不聽我的意見,硬要挑廖寒楓這名新人,現在又干涉我帶兵方式……”甄耀名忽然將臉湊到他面前,破口大罵,“他XX的!有什麼話叫葉北辰自己來跟我講,別老是叫你這個太監傳話!”
趙若谷被噴了一臉口水,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說:“我好歹也是這支球隊的領隊,你、你居然敢罵我是太監……”
“你再廢話一句,老子叫你假太監變成真太監。”甄耀名不懷好意地在他瞥了一眼。
“哼!你、你……咱們走著瞧!我叫總裁炒你魷魚!”趙若谷氣紅了臉,轉身就走,經過廖寒楓身旁時,低聲說:“小姐,你自己要保重,別讓孟不凡那色鬼占了便宜,我去找總裁處理這件事情。”
廖寒楓心裡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剛想說話,趙若谷已去得遠了。
甄耀名盯著廖寒楓和孟不凡,陰陰地說:“你們還有意見嗎?”
廖寒楓和孟不凡聽見這話,心底一陣發毛,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教練英明神武、德被天地,這分配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你們兩人一搭一唱,倒是唱雙簧的好材料。”甄耀名皮笑肉不笑地說。
兩人干笑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甄耀名盯著廖寒楓,淡淡地說:“你是不是很不服氣,認為我故意整你?”
“我才不服氣哩!憑什麼我要和這臭小子住一起?”孟不凡咕噥一聲。
廖寒楓白了他一眼,低聲說:“沒有。”
“你雖然不是我在選秀會上屆意的人選,但既然總裁指定選你,我也不會故意找你麻煩。”
“是。”
“在職業球賽中,你還是個新手,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甄耀名語重心長地說:“孟不凡在美國大聯盟時,就是蹲捕手的位置,配球很有一套,你和他住一起,可以向他多請教請教,有助於你快速成長。”
孟不凡又咕噥一聲:“媽的!原來又在算計我,還得做這臭小子保姆。”
廖寒楓卻已明白教練的苦心,點了點頭:“我會向前輩好好學習的。”
“還有,投手和捕手最重要的就是默契,你是新人,更要趕快和隊中的捕手培養默契,明白嗎?”
“明白!”
“孟不凡,多幫著小廖一點,聽到沒?”
孟不凡無精打采地說:“聽到了!可以回宿舍睡覺了吧?”
“還有一件事……”
“還有?”要不是眼前是這個火爆教頭,孟不凡真想一拳打歪他的嘴。
“宿舍門禁時間十二點,誰要敢晚一分鐘進宿舍,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甄耀名冷冰冰地說。
眾人聽見這話,臉全垮下來了。
“還有,現在差五分鐘十二點……”甄耀名悠悠地說。
一陣兵荒馬亂,大家全跑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5:04
第二章
孟不凡興致勃勃地踹開廖寒楓房門,闖了進去。
廖寒楓嚇得驚聲尖叫,拿起一條棉被擋在胸前,一雙白生生的手臂卻露在外頭。
“Shut up!”孟不凡欺近他身旁,伸手捂住他的嘴,沒好氣地說,“見鬼啦!鬼叫什麼?難不成你以為我要強奸你?”
廖寒楓臉上發紅,死命拉著棉被,結結巴巴地說:“你進來干什麼?怎麼、怎麼不敲門?”
“敲什麼門?你又不是女人。”孟不凡大咧咧地坐在床邊,得意洋洋地說,“別說前輩不照顧你,今晚帶你出去開開洋葷……”
“不行啦!已經超過十二點了。”廖寒楓邊說邊將身子縮到牆邊。
“你是童子軍啊?‘真要命’那麼說,你就信了他?”盂不凡白了他一眼。
“我、我想睡覺了,被教練操一整天了……”
“這樣你就受不了?”孟不凡哈哈大笑,忙又捂住嘴巴,“看你一副瘦巴巴的模樣,果然不耐操……”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廖寒楓不服氣地說,“你今天不也是累得像條狗,五十步別笑百步!”
“這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否則‘真要命’那老怪物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花招整我。”孟不凡滿臉得意之色,瞥了廖寒楓一眼,忽然發起愣來,“你、你……”
廖寒楓也嚇了一跳:“我怎麼了?”
“你、你的手好白、好秀氣,簡直、簡直……”孟不凡一句話哽在喉嚨,竟是說不出來,下意識就要去摸他的手。
廖寒楓忙將一雙手藏進棉被裡:“亂摸什麼啊?難不成你真是同性戀?”一臉害怕表情。
孟不凡啐了一口,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胡說八道!我是拔刀千人斬,是男人中的男人,怎麼會是同性戀?”站了起來,在房間走來走去。
廖寒楓聽了差點沒吐出來,見他離開床邊,卻也松了口氣:“你還沒告訴我要去哪裡呢?”
“你要去?”
“我不去的話,你大概也不會離開,我還是沒辦法睡覺。”廖寒楓嘆了口氣。
“聰明!那還不快換衣服?”孟不凡伸手去掀他被子。
廖寒楓又嚇得叫了出來:“干、干什麼?別老是動手動腳的好不好?”
“喂!小聲一點!吵醒‘真要命’,大家都吃不完兜著走!”孟不凡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不換衣服,咱們怎麼出門釣馬子?”
“你就算換了衣服,我看也沒幾個馬子會上鉤。”廖寒楓被他搞得心煩意亂,喃喃抱怨。
“少廢話啦!要不然我幫你換衣服。”孟不凡邊說邊走到衣櫃前面,就要打開。
廖寒楓大驚失色:“站住!別亂翻我的東西。”
“相信我的眼光,我幫你挑的衣服絕對讓你品味出眾。”孟不凡哈哈大笑,猛地將衣櫃門打開。
廖寒楓慘叫一聲,閉上眼睛。
孟不凡一看見衣櫃裡頭的東西,也愣住了,好幾件女用內衣褲掉了出來。
廖寒楓等了許久,發現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偷偷將眼睛睜開,卻見他正站在自己面前,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我、我……”
孟不凡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附在他耳邊低聲說:“臭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
“什、什麼嗜好?”廖寒楓臉都白了。
“別裝了,噴噴!還搜集了這麼多件。”孟不凡向他眨了眨眼睛,一臉羨慕表情,“跟誰買的?學生還是護士?”
廖寒楓臉上陣青陣白:“什、什麼學生護士?”
“臭小子,在前輩面前還這麼不老實。”孟不凡將一件內褲拎在手上,笑嘻嘻地說,“我早想弄幾件來收藏,可恨苦無門路。喂!你這些是跟誰買的?有沒有穿過?多少錢一件?”
廖寒楓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色鱉將他當成色情狂了,看著他手上的內褲,臉上忽然紅了起來,勉強說:“很、很貴,你、你買不起啦!”
孟不凡嘆了口氣:“我想也是。”又靠到他身邊,涎著臉說,“打個商量,送我幾件行不行……”
“不行!”廖寒楓一口回絕。
“小氣巴啦!我話還沒說完哩!”孟不凡垂頭喪氣地將一堆內衣放回去。
“你還站在這裡干嗎?”
“等你換衣服啊!”
廖寒楓臉上微紅:“我不習慣有人看著我換衣服……”
“我們都是男人,有什麼關系。”
廖寒楓怒氣勃發:“你有完沒完,是你找我出去的,我可一點都不想出去,你再噦哩叭嗦的,大家一拍兩散,回頭睡大覺!”
“誰羅嗦了?婆婆媽媽,比女人還麻煩。”孟不凡咕噥一聲,摸了摸鼻子,“你快點喔!我在客廳等你。”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廖寒楓恨恨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衝到衣櫃旁,將一堆內衣全丟到垃圾桶裡面。
風寒露重,廖寒楓縮著頭抱怨:“神經病,這種天氣還出來當夜游神!”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不過冷了點,就這麼多廢話!”孟不凡也縮起頭來,將手放在口邊呵氣。
“你要不冷,干嘛把頭縮得像只大烏龜?”
孟不凡瞪眼說:“胡說八道!烏龜有我這麼帥嗎?”
廖寒楓笑了起來:“抱歉抱歉,不該用烏龜形容你,實在太侮辱……”
“知道太侮辱我就好了。”
“不!是太糟蹋烏龜了。”廖寒楓忽然板起臉來,冷冷地說,“你不過是個大色鱉。”
孟不凡苦笑:“奇怪,我又沒得罪你,這一路上你干嘛老和我抬槓?”
“廢話!陪你在外頭晃了快一個鐘頭,連去哪裡都不知道,別說是人,佛都有火了!”
“這麼沒耐心,你看,這不是到了?”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三……三溫暖?”廖寒楓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當然,聽說裡面美女如雲,還會幫你按摩擦背,這麼冷的天氣,來這種地方最好。”孟不凡滿面春風,口水都快滴下來了,“嘿嘿!我早想進來見識見識……”
“你沒來過?”廖寒楓一臉不可思議表情。
孟不凡也覺得有點丟臉,滿臉尷尬,勉強說:“有錢的時候忘了去,沒錢的時候嘛……”
“怎樣?”
“嘿嘿!想去也去不了。”
廖寒楓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那你現在想必口袋是麥克麥克嘍?”
“我領的薪水,從來留不過初五……”
“現在是初八……”
“所以我身上一毛錢也沒有。”
廖寒楓瞪大了眼睛:“難不成你想白嫖?”
“喂!我還沒那麼下流好不好?”孟不凡白了他一眼。
“我倒還真沒看過比你更下流變態的人。”廖寒楓冷笑一聲,“你既然沒錢,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不會只是過過干癮吧?”
“當然不是!”孟不凡笑嘻嘻地說,“我雖然沒有錢,你身上總該有錢吧?”
廖寒楓瞪大了眼睛:“你、你找女人,還要我幫你付賬?”
孟不凡也不害臊,大言不慚地說:“我是你前輩,你幫我一點忙也是應該的,何況我還特地帶你來開開眼界……”
“放屁!”廖寒楓轉頭就走。
“你難道不想進去見識見識?”孟不凡登時發急,一把拉住他。
“我沒你那麼好奇!”廖寒楓甩掉他的手。
“既來之,則安之……”
“安你的大頭鬼!要用我的錢,免談!”廖寒楓邁步便走。
孟不凡垂頭喪氣跟在他後頭:“天氣這麼冷……”
“你也知道天氣很冷?”廖寒楓回頭白了他一眼。
孟不凡賠笑:“有一個女人抱在被窩,想必暖和得很……”
“我沒你這麼好色!”廖寒楓忽然停下腳步,冷冷地說,“而且,我就算要找女人,也不用花錢買!”
“不花錢,難不成硬來?”孟不凡搔搔頭。
廖寒楓快被氣瘋了:“你怎麼滿腦子下流念頭?不花錢,當然就是交女朋友嘍廣
“交女朋友?”盂不凡似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該不會是沒交過女朋友吧?”廖寒楓瞪大了眼睛。
孟不凡被他說中,臉上微紅,勉強說:“笑話!我號稱拔刀……”
“別拔了,我看你那玩意兒只怕都沒用過吧?”廖寒楓說到這裡,臉上也有些發紅。
孟不凡又被他說中,臉上紅得更是厲害,長嘆—聲,滿臉哀怨地說:“就是沒用過,才、才想得厲害。”
廖寒楓失笑:“所以……所以你今天才拉我來壯膽?”
“我想、我想我們同病相憐……”
“放屁,誰跟你同病相憐?”廖寒楓瞪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地說,“我國中的時候,每次收到的情人節巧克力,多得可以開糖果店了!”
孟不凡一臉崇拜的表情。
“還有,我每天收到的女孩子情書,不下三十封,常常將櫃子都擠爆了。”
孟不凡聽得如癡如醉:“那你床上經驗一定豐富得很嘍?”
廖寒楓聽到這話,險些沒吐血:“喂!你滿腦子就只裝這些東西啊?”
“不想這些東西,就不是男人了。”孟不凡理直氣壯地說,“怎樣,你第一次幾歲?感覺如何?”
廖寒楓氣紅了臉:“要你管!你問那麼多干嗎?”
孟不凡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我們果然是同病相憐,雖然說得天花亂墜,只怕也還是只童子雞……”
“你、你……”
“既然大家都沒經驗,不如彼此作個伴,進去見識見識。”孟不凡又把話題轉到三溫暖上頭。
廖寒楓看著他,長嘆一聲:“你還真是不死心……”
“你答應了?”孟不凡大喜。
“想都別想!”廖寒楓面無表情,邊走邊說,“我累了,我要回去縮在棉被裡睡大頭覺!”
孟不凡滿臉哀怨:“現在的新人真不像話,連前輩一點小忙都不幫……”
“有完沒完?回去睡覺啦!被教練堵到,我們兩個就准備在外面吹風了。”
“笑話!怎麼可能被‘真要命’堵到?你當他晚上都不用睡覺啊?”孟不凡一肚子火氣,冷冷地說,“媽的!虧我還好心帶你出來見見場面,你還不領情。哼!白吹了一夜冷風……”
“你還好意思說?我窩在棉被裡頭暖烘烘的,又是誰把我拉出來的?”廖寒楓不聽不氣,愈聽愈惱,大聲說,“沒見過你這種男人,有色無膽,找女人還拉個墊背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孟不凡連連被糗,不甘示弱,也跟著反唇相譏,“就算我好色了些,也好過你這個色情狂!”
“你、你……”廖寒楓有苦難言,氣急敗壞地說,“至少我不會像你這個大變態一樣,把內褲拿在手上玩!”
“要不然你買那些內衣內褲干嗎?難不成還真的只是純欣賞?”孟不凡滿臉不屑之色。
“廢話!買內衣內褲當然是穿在身上……”
“嘖嘖!沒想到你不只是色情狂,還有變裝癖!”盂不凡嚇得退了兩步,一臉惡心表情。
“再跟你這白癡扯下去,我肯定變神經病!”廖寒楓快氣炸了。
“被人說中痛處,難怪會翻臉。”孟不凡悠悠地說。
“大變態!”
“色情狂!”
“你們一個大變態、一個色情狂,今天晚上就准備在外面睡覺吧!”比夜風還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教練!”兩人驚呼出聲,知道今天死定了。
甄耀名陰側側地說道:“開訓第一天,你們就不給我面子。嘿嘿!真是太好了……”
“不關我的事。是這個大變態死拉著我出去的。”廖寒楓只覺得頭皮發麻,趕緊撇清關系。
“喂!你太沒道義了吧?這麼快就出賣朋友?”孟不凡一臉不高興。
“都給我住嘴!你們給我在外面乖乖罰站,要是明天早上我沒看到你們,你們就等著被禁賽吧!”甄耀名寒著臉,轉身走回宿舍。
廖寒楓狠狠瞪著盂不凡,氣憤地說:“是誰說教練一定堵不到咱們的?”
“這、這……”
“你別跟我說話!”廖寒楓冷得直打哆嗦,抖著聲音說,“什麼狗屁前輩!專拖人下水,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孟不凡臉上訕訕的,賠笑說:“你別生氣啦!大不了我明天請你吃一頓好料的……”
“你有錢嗎?”廖寒楓冷冷地說。
“你、你先借我,我領了薪水再還你……”
“廢話!懶得理你!”廖寒楓站得遠遠地,看都不看他。
孟不凡無可奈何,抬頭看著天上星星發呆,廖寒楓只覺得風愈吹愈冷,知道今晚寒流來襲,冷得縮在牆角發抖。
迷迷糊糊間,背上一暖,一件大衣已經罩在自己身上,廖寒楓愕然抬頭,發現孟不凡雖然仍在看著天上星星,身上的大衣卻已經不見了。
廖寒楓雖然仍是板著臉,心中卻感到一股暖意,不禁將大衣拉得更緊了。
★ ★ ★ ★
“大小姐,你這次可得認真點,別像上次一樣又出紕漏了!”林正傑好不容易發動老爺車,邊開車邊說,“真不曉得你上次是去干嘛的?連個新聞都沒跑回來,害我被老編刮了一個禮拜胡子。”
“你還好意思說我?”任楚楚沒好氣地說,“上次把我一個人丟在球場,自個兒溜得無影無蹤,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林正傑尷尬地笑了笑:“上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臉氣衝衝地跑回來?”
“還不是孟不凡那個不要臉的東西!一見面就吃豆腐,我不理他,他就壞人好事……”
“什麼好事?”
任楚楚的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人家……人家那時候正在采訪廖寒楓……”
“采訪就采訪,干嘛臉紅得像顆大蘋果?”林正傑瞥了她一眼,試探地問,“你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他、他的確長得好帥喔!我還真沒看過這麼英俊瀟灑的美男子,而且……”
“而且什麼?”林正傑愈聽愈好奇,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高材生,也會對男人一見鐘情?
“而且他風度翩翩、斯文有禮,一臉的燦爛笑容,肯定可以迷死所有女孩子。”任楚楚眼睛閃閃發光,簡直就像少女漫畫的女主角。
“難怪你今天這麼開心,原來是可以見到心上人了!”林正傑還正在奇怪,她明明就最討厭跑體育新聞的,怎麼今天一大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來到報社?
“今天是他的職業生涯初登場,我當然得去替他加油嘍!”任楚楚一臉如夢似幻表情,笑得像個幸福的公主。
“喂!別發癡了。我們可是去采訪新聞的,不是去做球迷Fans的,OK?”
“知道啦!噦哩噦嗦的!”任楚楚白了他一眼,又一臉驕傲地說,“不過他也真厲害,居然能作開幕戰先發投手……”
“‘唐聖豹隊’幾個先發主戰投手都掛病號,當然只能派這個菜鳥上陣嘍!”林正傑隨手點了根煙,淡淡地說。
“我不抽二手煙,抱歉!”任楚楚搶走他的香煙,丟到煙灰缸捻熄,“不過廖寒楓要沒點本事,甄耀名又怎麼會派他先發?”
“我看‘真要命’也是逼不得已,才派他先發主投。”林正傑看了一眼煙灰缸中的香煙,無奈一笑,“依他的身材體型,比較適合作中繼或後援投手,作先發投手,實在太勉強了。”
“怎麼說?”
“他身高不高,只有一百七十三公分,球速肯定快不了,大概不會超過一百四十公裡。”林正傑淡淡地說,“像這種投手,大概都是以變化球見長,職棒這些打擊手都打成精了,沒有搭配快速球,光想用變化球唬過他們,頂多只能撐個兩三局,何況……”
“何況什麼?”任楚楚不禁著急起來。
“職棒一場球賽,動輒上萬名的觀眾,菜鳥新人一看到這滿坑滿谷的觀眾,嚇得手都軟了,哪還能投球?”
“他才不會那麼沒用呢!”任楚楚氣呼呼地說。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嘍!”林正傑皮笑肉不笑地說,“球場到了,你可以去看看你心上人究竟是英雄還是狗熊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5:35
第三章
“唐聖棒球場”內湧進三萬多名觀眾,球場上空,彩帶氣球盤旋飛舞,看台上,販賣熱狗、豬血糕的吆喝聲此起彼落。
“一流電視台”也在現場作實況轉播。
主播張燦揚看著滿坑滿谷的球迷,也興奮起來:“我轉播球賽這麼多年,還沒看過這麼多觀眾哩!”
球評陳聰明也笑呵呵地說:“自從球員涉賭案以來,球迷心灰意冷,跑了一大半,我還以為職棒會就此一蹶不振,沒想到還能重見職棒盛況。”
“陳老師是南部棒壇元老,看到棒球運動又恢復往日風光,想必感觸良深嘍?”
“這是自然!唐聖和漢陽兩大企業紛紛投入職棒運動,葉北辰更花下巨資重建新球場、招兵買馬,這兩天看體育版,全是有關棒球的消息,我身為棒球人,當然開心了!”
“說巧不巧,今天職棒開幕的頭一戰,就是唐聖和漢陽兩大企業的對壘,還真是噱頭十足哩!”張燦揚扶了扶眼鏡,又有些疑惑地說,“說到招兵買馬,唐聖企業雖然重金挖來前兩年的‘三冠王’孟不凡,不過在選秀會時,卻跌破大家眼鏡,挑了個所有人都沒聽過的新人廖寒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難不成這名球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陳聰明看著手邊資料,也是滿臉疑惑,“不過看來也不像啊!身高一百七十三公分,體重五十四公斤,太矮也太單薄了些,球路威力大概也有限得很,真不知道‘真要命’葫蘆裡賣什麼膏藥?”
球場內外一片歡呼聲,正在介紹兩隊球員出場。
“身材實在不太出色。”張燦揚從轉播台往內野方向看去,見到廖寒楓正被介紹出場,忙說,“站在孟不凡後面那名矮個兒球員,就是廖寒楓了。對了,聽說陳老師剛從國外回來,大概還沒見過這名新球員吧?”
“是啊!我剛從大陸回來……”陳聰明邊說邊戴上老花眼鏡,要仔細看看廖寒楓的廬山真面目,“是哪一位啊?”
“現在正跑上投手丘上那個,就是廖寒楓了。”
陳聰明張大了眼睛用力看,忽然大叫一聲:“他是廖寒楓……怎麼可能?!”椅子向後一仰,跌了個四腳朝天,兀自張口結舌、搖頭不信。
轉播台頓時一片混亂。
★ ★ ★ ★
一局上半,廖寒楓接連保送兩名打者。
孟不凡向主審喊了個暫停,笑嘻嘻地走上投手丘,附在廖寒楓耳邊低聲說:“別緊張,觀眾雖多,把他們當成冬瓜就是……”
“誰說我緊張了?”廖寒楓臉色慘白,瞪了他一眼。
“你不緊張,怎麼聲音抖得像在彈琵琶?”孟不凡媚眼橫生,作出彈琵琶的模樣,“不仔細聽,我還以為你是出塞和番的王昭君哩!”
“無聊!”
“緊張並不丟臉,重要的是能定下心來。”孟不凡笑著摸摸他的頭,低聲說,“你要是拿下勝投,前輩找兩個馬子出來幫你慶祝慶祝……”
“還來?!我可不想又待在外面喝風了。”廖寒楓雖然想板起臉來,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孟不凡眼中露出笑意:“你是下鉤投法,球路比別人詭異,變化球也投得不錯。待會兒指叉球搭配滑球,整死那群王八蛋!”說罷,緩緩走回本壘板。
廖寒楓忽然發現自己的手不再發抖。
四局上半,廖寒楓連續被打出兩支安打,再加上二壘手卓慶生漏接了一個滾地球,“漢陽鷹隊”連下兩分,卻仍是無人出局。
廖寒楓在投手丘上拼命拭汗,下意識地望向球員休息室,總教練甄耀名沉著臉,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孟不凡又喊了一次暫停,走上投手丘:“媽的!卓慶生昨晚一定又報效‘干妹妹’去了,這種球也接不到!”
廖寒楓低著頭,默不作聲。
“這次丟分不關你的事,你別在意。”孟不凡仔細把球上的土灰擦拭干淨,遞給廖寒楓,“‘卓色鬼’這球要是接住,輕輕松松就可以雙殺,現在已經是兩人出局了。他XX的,待會兒我幫你扁那混球……”
“不要!他也不是故意的。”廖寒楓急著勸阻。
“你不介意?”盂不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
“誰說我介意了?”廖寒楓大聲說。
“這樣才有精神嘛!”孟不凡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別擔心啦!這次丟分又不是你的錯,‘真要命’不會把你換下去啦!”
“我……”
“何況兩分算什麼?輕輕松松就追回來了!”孟不凡毫不在乎地說,“下半局我會出場打擊,送你一支全壘打,好不好?”
“吹牛!”廖寒楓白了他一眼。
“那你趕快把這局結束,我馬上證明給你看。”孟不凡嘻皮笑臉地走回本壘。
“大白癡!”廖寒楓暗罵一聲,心底卻記掛著他的目光為什麼這麼溫柔?
★ ★ ★ ★
轉播台上,陳聰明死盯著投手丘上的廖寒楓,仍是一臉不可置信表情。
“陳老師,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對勁喔!”張燦揚關心地問。
“沒、沒事……”
“哇!廖寒楓又解決了一名打者,‘漢陽鷹隊’三人出局!”張燦揚嘖嘖稱奇,“沒想到他這麼快穩定下來,廖寒楓這名新人的膽識還真是不錯。”
陳聰明一邊看著廖寒楓,一邊苦笑搖頭:“是啊!簡直是膽大包天哪……”
張燦揚沒有留意聽他在說些什麼,見看台貴賓室附近一陣騷動,喃喃自語:“該不會又來了什麼大人物吧?”
“肯定是唐聖企業的葉總裁親自出席!”
“你怎麼知道?”
“我不但知道,還知道葉總裁的夫人丁鈴鈴,也一定會陪同出席!”陳聰明斬釘截鐵地說。
“喔?”張燦揚一臉疑惑。
“葉總裁也還罷了,他夫人要是沒有親自出席看球,才真是怪事哩!”陳聰明又嘆了口氣,悠悠地說。
“為什麼葉夫人一定會出席?”張燦揚好奇地問。
“這……”陳聰明欲言又止。
張燦揚見他不說話,摸了摸鼻子,自己接話:“葉夫人一定是個標准的棒球迷,是不是?”
陳聰明終於開口:“葉夫人的妹妹丁咚咚從小就愛打棒球,她最疼這個小妹妹,當然也跟著變成棒球迷了。”
“咦?陳老師怎麼知道?”
“我以前曾經在旗津帶過一個國小棒球隊,丁咚咚就是那時候隊上的王牌投手。”陳聰明看了一眼正在場上投球的廖寒楓,若有所思。
“一個女孩子,怎麼比得過男生?”張燦揚笑了起來。
“男人和女人體力雖然相差懸殊,不過在小孩子的時候,差異並沒有那麼明顯。”陳聰明慢條斯理地說,“何況丁咚咚練球又比別人認真,又吃得了苦,當然表現得比男生出色。”
“對了!我記得前幾年參加威廉波特世界少棒錦標賽,奪得冠軍的球隊,不就是陳老師率領的?”張燦揚忽然想起一件事,興奮地說,“那支球隊是不是就是老師所說的國小棒球隊?”
“你記憶力還真是不錯。”陳聰明贊賞地點了點頭,“那次我們能代表國家出賽,全虧了丁咚咚在冠軍賽的賣力演出,打世界錦標賽時,她更是連續主投三場、完封三場,搶盡男生風頭,在美國還引起不小旋風哩!”
“不過女孩子小時候再厲害,長大了以後還不是比不過男人?”張燦揚愈聽愈不服氣,不屑地說,“成棒所以不讓女孩子參加,還不是因為女人先天條件完全比不過男人。女人打棒球,我看小時候玩玩還可以,長大可就完全不行了!”
“是嗎?”陳聰明又看了一眼坐在休息室裡頭的廖寒楓,淡淡地說。
“全壘打!全壘打!孟不凡打出今天第一支全壘打!直接飛出球場外頭,是一支帶有三分打點的超大號全壘打!”張燦揚興奮得大叫起來。
★ ★ ★ ★
孟不凡打出一支、全壘打,英雄式地跑回本壘,隊友站在球員休息室外列隊歡迎,和他擊掌慶賀。
廖寒楓站在最後面,也笑開了臉:“沒想到你除了吹牛之外,還真有點本事。”
孟不凡打了他一下頭,得意洋洋地說:“我本事本來就大得很。”
廖寒楓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你要是沒有那麼愛吹牛,那就好了……”
“有什麼好?”孟不凡一愣。
廖寒楓臉上微紅,還沒開口,休息室上方看台卻有一個女子聲音傳出:“寒楓!你好棒喔!”
孟不凡聞聲看去,見是任楚楚,開心地說:“楚楚,你來替我加油啊?”
“臭美!人家是來幫寒楓哥加油的。”任楚楚向他吐吐舌頭,做個鬼臉,再面對廖寒楓時又是甜蜜蜜的笑容,“寒楓哥,你好棒喔!人家都變成你的球迷了!”
孟不凡翻了翻白眼:“有投有搞錯啊?你眼睛是給蛤仔肉沾到是不是?要不是我打出一支全壘打,這小子可就慘了!”
任楚楚不理他,對著廖寒楓嗲聲說:“寒楓哥,球賽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吃蒙古烤肉好不好?”
孟不凡搶著說:“好!我一定去!”
“你要不要臉啊?我又沒有要找你!”任楚楚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孟不凡手搭在廖寒楓肩上,笑嘻嘻地說:“我和小廖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是過命的交情。你找他不找我,小廖可是不會去的。”轉頭對廖寒楓說,“是不是啊?小廖。”
廖寒楓臉色卻是難看得很,大聲說:“你去死啦。”大步走向投手丘。
“奇怪,我又沒得罪他,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孟不凡喃喃自語,戴上捕手裝備,跟著走到了本壘板。
廖寒楓練投了幾個球,卻怎麼也投不進孟不凡指定的位置,孟不凡皺起眉頭,上了投手丘:“體力出問題了嗎?”
“沒有!”廖寒楓別過臉去,不看他。
“那怎麼投不進好球帶?”
“你蹲在那裡,我看了就討厭,當然投不好!”廖寒楓冷冷地說。
孟不凡直視他,目光鋒銳如刀。
廖寒楓從沒看過這麼可怕的眼神,嚇了一跳:“你、你干什麼?”
“這是九個人的比賽,我沒空陪你玩游戲!你要是不想投,我叫‘真要命’把你換下來。”孟不凡語氣冷到了極點,“還有任何問題嗎?”
“沒、沒有……”
“這才乖。”孟不凡摸摸他的頭,馬上換了表情,笑嘻嘻地說,“撐過這一局,你就投滿五局了,有機會拿下職業生涯的首場勝投,要加油喔!”
廖寒楓迎著他的目光,下意識地點點頭,看著他走回本壘板,忽然重重地踢了一腳投手丘的沙子,塵土飛揚。
漢陽鷹隊似乎已經摸透了廖寒楓的球路,廖寒楓的變化球再也無法騙打擊者出棒,接連保送三名打者,形成一人出局滿壘的局面,廖寒楓見甄耀名已經從休息室起身,向投手丘走來,不禁低下頭來,緊咬著嘴唇。
甄耀名看了廖寒楓一眼,問孟不凡意見:“怎樣,小廖還能投下去嗎?”
孟不凡剛想搖頭,卻瞥見廖寒楓落寞的眼神,不知怎地,心中一股異樣感覺,說出來的話和腦中所想,竟是完全相反:“當然可以!小廖沒問題的!”
廖寒楓猛然抬頭,眼中全是喜悅之色。
甄耀名皺眉道:“對方下一棒是第四棒的強打者,又是左撇子,小廖應付得來嗎?”
孟不凡看見廖寒楓的笑靨,竟熏熏然有陶醉的感覺,他心裡一驚,自己也嚇了一跳,忙用力點了點頭,大力拍著廖寒楓肩膀,大聲說:“絕對沒問題!教練難道信不過我的判斷?”
甄耀名默然片刻,終於說:“好吧!就讓小廖投完這一局。”緩緩步下投手丘。
廖寒楓低聲說:“謝謝!”
“你的變化球已經被摸透了,你知道嗎?”孟不凡附在他耳邊低聲說。
“知道。”廖寒楓輕輕點了點頭。
“你球速不快,直球絕對應付不了‘郭大炮’……”孟不凡靠在他身旁說話! 鼻中卻老是聞到一股淡淡幽香,忍不住說,“見鬼了!什麼味道這麼香?好像在哪裡聞過?”
廖寒楓嚇了一跳,臉上微紅,瞪眼說:“神經病啊!哪來什麼香味?別鬼扯了好不好?”
孟不凡搔頭,不好意思地說:“大概太久沒碰女人了,有些神經兮兮的……”
“別廢話了!你不是一個女人都沒碰過?還在這裡裝蒜!”廖寒楓又白了他一眼。
孟不凡無言以對,咳了一聲,連忙轉回正題:“現在是滿壘,當然不能保送‘郭大炮’,所以……”
“所以怎樣?”
孟不凡附在他耳邊嘰嘰咕咕起來,廖寒楓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郭大炮身高一米九五,渾身肌肉糾結,拿根棒子像拎小雞一樣,威風凜凜地上了打擊區。
孟不凡蹲在他身後,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喔!我先打出一支全壘打了。看來今年全壘打王又是我了……”
郭大炮回頭怒視:“放屁!才第一場比賽而已,你神氣什麼!老子今年非拿全壘打王不可……”
“小心!球來了!”
郭大炮還沒回過神,球已經進了捕手手套,主審判定一好球。
“媽的!小人!敢拐我?”郭大炮青筋畢露,死盯著投手丘上的廖寒楓,不再回頭。
“像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當然會上當嘍!”孟不凡悠悠地說。
郭大炮不敢回頭,卻忍不住回嘴:“他XX的!有種比賽完不要跑,老子把你打成肉餅!”
“我可沒空!你老婆約我喝茶聊天……”
“放屁!我老婆怎麼會約你……”郭大炮心神一分,又放過一個好球。
“不好意思喔!已經兩好球了。”孟不凡得意地說。
“Shit!下一球我就把它轟出全壘打牆外,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郭大炮鐵青著臉,極是駭人。
“笨蛋!你都說下一球要打了,我怎麼可能再配好球?”
這渾球!又想拐我?下一球肯定是好球!郭大炮心裡偷笑,見廖寒楓球一出手,馬上揮棒。“糟糕!是偏低的壞球……”
郭大炮將球打成投手丘前的滾地球,廖寒楓接到球後,快傳二壘、再傳一壘,形成雙殺,三人出局,結束五局下半的比賽。
廖寒楓興奮地振臂直呼,一把跳到孟不凡身上,高興地大叫:“成功了,成功了!你的主意真不賴!”
“球賽還沒完哩!要是後援投手不夠力,你的勝投只怕就要飛了。”孟不凡見他掛在自己身上,簡直就像只無尾熊,不禁笑了起來。
“沒關系,最起碼我先發表現得還不錯吧?”廖寒楓笑咪咪地說。
“是不錯!而且我發現你果真是難得一見的投手奇才……”
“你現在才知道!”廖寒楓得意洋洋地說,“你怎麼發現的?”
“你身材雖然瘦小,胸膛卻出奇的厚實,真是了不起!”孟不凡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
廖寒楓急忙從他身上跳下來,卻已羞紅了雙頰。
孟不凡看著他的臉,竟不由得癡了。
比賽結束,“唐聖豹隊”以六比三獲勝,廖寒楓是勝利投手,孟不凡則敲出兩支全壘打,囊括六分打點,獲選為該場最有價值球員。
球員休息室裡,孟不凡拉過廖寒楓,低聲說:“快點准備准備,楚楚在外面等我們了。”
廖寒楓臉垮了下來:“是等你嗎?她是找我的吧?”
孟不凡賠笑說:“都一樣啦!我和你們一起去,不是更熱鬧?”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廖寒楓冷冷地說。
孟不凡登時發急:“你不去,她怎麼會跟我去?”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廖寒楓眼中的表情竟是說不出的復雜難懂。
孟不凡卻沒留意,涎著臉說:“那當然!楚楚臉蛋長得漂亮,身材更是一流,我要是能把到她,晚上做夢也會偷笑。”
廖寒楓見他一臉色相,口水都快滴到自己身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就慢慢做夢吧!大色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就不相信你對她沒動過歪腦筋?”孟不凡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模樣。
廖寒楓又氣又無奈,嘆口氣說:“我們渾身臭汗,怎麼陪小姐吃飯?”
“那有什麼問題!休息室後面就是盥洗室,咱們趕快洗一洗不就得了?”
廖寒楓還沒答話,孟不凡已將他拉到盥洗室:“你看,這個球場設備多好,在這裡洗澡比在宿舍浴室更舒服!”
“我、我沒帶便服……”
“放心啦!我有幫你拿了。”
“你、你又闖進我臥室?”廖寒楓氣急敗壞。
“你不在,我當然只好自己進去拿嘍!”孟不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忽然一臉詭異,附在他耳邊悄悄說,“放心啦!咱們是哥兒們,我不會將你那見不得人的嗜好說出去啦!”
廖寒楓臉色已經有些發青,別過臉不理他。
孟不凡自言自語:“一身大汗後,洗個熱水澡最舒服了!別說前輩不照顧你,待會兒我幫你擦背……”
“誰要你幫我擦背?”廖寒楓聞言回頭,回了一句,誰知孟不凡竟已脫得一絲不掛,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他嚇得驚聲尖叫,閉上眼睛,“你、你……”
“鬼叫什麼?沒見過男人脫衣服啊?”孟不凡白了他一眼,忽然得意地說,“是了!你一定沒看過這麼壯觀的……”
“下流!”廖寒楓紅著臉大聲說。
孟不凡走到他身邊,搭著他的肩膀,嘆了口氣,安慰說:“你也不用自卑,前輩我是天賦異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啦!”面上卻是一臉得意之色。
廖寒楓感覺到他赤身露體地站在自己身旁,身體都僵了,嚇得一動都不敢動,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咦?你不脫衣服怎麼洗澡?”孟不凡皺起眉頭,終於恍然大悟,“是了!你剛投完球,手臂一定沒什麼力氣。這樣好了,我幫你脫衣服。”伸手便去拉他衣服。
廖寒楓嚇得連退三步,仍是閉著眼睛,結結巴巴地說:“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真的不用嗎?你不用和我客氣喔!”孟不凡好心地說。
“噦嗦!你要不想洗,咱們就回宿舍去!”廖寒楓又退了兩步。
“好心沒好報!你就自己慢慢洗。”孟不凡嘟嘟囔囔地進了淋浴間,在裡頭大聲說,“臭小子,洗快一點!咱們可是和佳人有約……”
“知道啦!”廖寒楓終於敢張開眼睛,戰戰兢兢地進了另一間淋浴間,慢吞吞地脫下衣服。
“喂!”
“干、干嘛啦?”廖寒楓嚇了一跳,拿起衣服擋在胸前。
“打個商量好不好?”聲音從隔壁傳出,卻是孟不凡。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廖寒楓又驚又怕,沒好氣地說。
“借我五千塊好不好?”
“做什麼?”
“和馬子出去吃飯,身上沒點錢,總是、總是怪怪的……”
“打腫臉充胖子,免談!”
“喂!今天我好歹也幫你拿下職業生涯首場勝投,這點小忙都不幫?”
“你錢到底怎麼花的?你的薪水足足是我的八九倍,怎麼還老是找我借錢?”廖寒楓實在有些好奇。
“嘿、嘿、嘿……”
“裝神弄鬼!你、你是不是都拿去做火山孝子了?”
“我開銷大,錢自然花得快……”
“去死啦!休想我會借一毛錢給你!”廖寒楓當他承認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孟不凡哀嚎一聲:“真沒良心,虧我這麼……”
“要充面子我不會自己來,干嘛讓你出風頭?”廖寒楓冷冷地說。”
“我就說你對楚楚不安好心,怎樣,露出馬腳了吧?”孟不凡不高興地說。
“隨你怎麼說,不借就是不借!”廖寒楓快手快腳地洗好澡,想了一會兒,又拿起一條紗布在胸前包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6:20
第四章
廖寒楓一行人進了一家蒙古烤肉店,任楚楚看了一眼跟在後頭的孟不凡,冷冷地說:“我又沒找你,你為什麼也跟來了?”
“小廖一定要我來,我也沒辦法啊!”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別聽他鬼扯,我可一點也不想他來。”廖寒楓面無表情,跟迎面而來的服務生說,“兩個人的位置,謝謝……”
“慢著、慢著,一共三個人,他說錯了。”孟不凡連忙更正,大咧咧地在一張椅子坐下,“楚楚,來,你坐我旁邊……”
“別理他,我們坐另一張桌子。”廖寒楓挽著任楚楚的手,看也不看孟不凡,徑自走到另一張桌子,含笑替任楚楚拉開椅子,“請坐。”
任楚楚甜甜一笑,說了聲謝謝,斯斯文文坐了下來,誰知孟不凡摸了摸鼻子,竟也毫不客氣地將位置換到她身邊:“你喜歡坐這裡,怎麼不早說?”
任楚楚白了他一眼:“這裡有個大燈泡,我坐哪裡都不舒服。”
“聽到沒?小廖,你這個大燈泡還不趕快消失?”孟不凡大言不慚地說。
廖寒楓在他們對面坐下,嘆了口氣:“死皮賴臉!難怪你一輩子交不到女朋友。”
“這個大色狼從來沒交過女朋友?”任楚楚咯咯嬌笑。
“你想,會有女孩子喜歡他?”廖寒楓悠悠地說。
“是啊!會喜歡他的女孩子,肯定瞎了眼睛。”任楚楚大表贊同。
廖寒楓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孟不凡也不介意,笑嘻嘻地說:“這是因為現在的女孩子愈來愈沒眼光了,不知道我的好處在哪裡……”
“我倒看不出你有什麼好處?”任楚楚冷笑一聲。
“從外表自然看不出來嘍!”孟不凡忽然向廖寒楓眨了眨眼睛,神氣地說:“像小廖就知道我的好處在哪裡。”
“我不知道!”廖寒楓忽然站了起來,向餐廳中央的沙拉吧走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卻紅得像餐盤裡的大蘋果。
“你要吃什麼?”孟不凡也站了起來,含笑詢問。
“原來你也有紳士風度啊?還會替女孩子服務。”任楚楚一臉不可置信,笑說,“我在減肥,幫我拿些蔬菜沙拉就好。”
“我和小廖可不一樣,我是外表粗獷、內心溫柔,對女孩子最照顧了。”孟不凡聽到贊美,不禁得意起來。
任楚楚做了個惡心的表情,接著問:“那寒楓呢?他又是怎樣的人?”
孟不凡嘆了口氣:“他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心眼卻比女人還小,動不動就使性子、發脾氣,真讓人有點受不了。”
“寒楓,你拿了什麼好吃的?”任楚楚對著他身後喊。
“小廖夠義氣、性格豪爽,是男人中的男人。”孟不凡嚇了一跳,馬上換了說詞,誰知回頭一看,身後哪有半個人影?“咦?小廖呢?”
“我騙你的!”任楚楚掩嘴而笑,“我只是搞不懂,你把他說得這麼差勁,為什麼又老是黏著他。”
“我黏他?你把我當同性戀啊?”孟不凡跳了起來,瞪眼說,“要不是你在這裡,我會理那臭小子?”
任楚楚不理他,繼續說:“你不只黏著他,甚至、甚至有點怕他……”
“笑話!他個頭沒我高、身材沒我壯、力氣沒我大,我會怕他?”孟不凡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這種怕,該、該怎麼說呢……”任楚楚陷入沉思,忽然喜孜孜地說,“是了!就像丈夫怕老婆、男人怕女朋友一樣!”
“胡說八道!”盂不凡忽然哈哈大笑,捧著肚子說,“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我會、我會喜歡那臭小子?他是男人哩!”
“我沒開玩笑!”任楚楚忽然沉下臉,冷冷地說,“女人對這種事是很敏感的。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情敵一樣,我不希望你變成我的對手。”
孟不凡愣住了,他明明喜歡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卻為了一個男人和自己爭風吃醋?“我明白告訴你,我只喜歡女人,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很多同性戀者也是這樣騙別人,甚至騙自己的。”任楚楚淡淡地說。
孟不凡快被氣瘋了,懶得和她多說,轉身走到了沙拉吧。
“怎麼,又吃了閉門羹?”廖寒楓見他一臉怒氣,冷笑一聲。
“那個瘋女人,快把我氣死了!”孟不凡拿了一堆牛肉、羊肉和豬肉,似乎要把怒氣發洩在食物上。
廖寒楓聽他罵任楚楚,臉上卻露出一絲喜色,淡淡地說:“你追不到人家,就在背後罵人家,未免太沒風度了吧?”
“才不是這件事!”
“那是為了什麼?”
“我、我……”
“你什麼啊?”
孟不凡漲紅了臉,勉強說:“那瘋女人居然說我、我喜歡你……”
廖寒楓一愣,竟不生氣,反而低下頭來:“那、那你心裡真正的意思呢?”
“你神經病啊?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孟不凡覺得這小子腦袋真的有問題了。
“那……那如果我……我是女人呢?”廖寒楓聲音更低。
“你要是女人,我可要逃之天天了!誰娶了你這種陰陽怪氣的老婆,肯定會發瘋……”
“你就慢慢在這裡發瘋吧!”廖寒楓氣紅了臉,頭一甩,走回座位上。
任楚楚見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小心翼翼地說:“怎麼,那大色狼又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廖寒楓不理她,大口大口吃著碗裡的蔬菜沙拉。
“你是運動員,應該多吃些肉才行。”任楚楚關心地說。
“我要吃什麼、愛吃什麼,關你什麼事?”廖寒楓冷冷地說。
“人家、人家特地,找你出來,想幫你慶祝,你、你怎麼對人家這麼凶?”任楚楚眼眶一紅,快哭了出來。
廖寒楓嘆了口氣,輕撫她的臉蛋,柔聲說:“對不起,我心情不太好。”
任楚楚看著他俊朗迷人的臉龐,接觸到他溫柔似水的目光,氣也跟著全都消失無蹤了:“是因為孟不凡那個大白癡嗎?”
廖寒楓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任楚楚一臉歉意,喃喃自語:“我不該和他說那些話的。”
廖寒楓直視著她,忽然說,“你說他喜、喜歡我,是真的嗎?”
“他跟你說了?”任楚楚臉一紅,囁嚅說:“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隨便亂說?”廖寒楓皺起了眉頭。
任楚楚忙說:“不是的,我是真的感覺到他喜歡你。”
“為什麼?”廖寒楓又低頭猛吃,掩飾心中忐忑。
“因為他、他看向你的目光很奇怪,有一些混亂、有一些迷離,還有、還有更多……”任楚楚眼神也跟著朦朧起來,“雖然他自己心裡未必知道,不過、不過那的確是情人間的眼神沒錯。”
“聊些什麼啊?這麼開心。”孟不凡拿著兩個盤子,悄沒聲息地出現。
廖寒楓和任楚楚一看見他,臉都不禁紅了起來。
“咦?你們臉怎麼都紅了?”孟不凡將一盤蔬菜沙拉放在任楚楚桌前,又把另一盤烤好的鐵板燒放在廖寒楓面前,“你們一定背著我偷說情話,對不對?”
“我們干嘛背著你?神經!”任楚楚沒好氣地說。
廖寒楓看著面前的鐵板燒,問了一句:“喂!你這是做什麼?”
“給你吃的啊!”孟不凡搔搔頭,有些不自在地說。
“我又沒叫你幫我拿。”廖寒楓語調雖冷,目光、卻溫柔起來。
“‘真要命’說你重量不夠,球路威力因此有限,我是你前輩,當然得幫你忙嘍!”孟不凡似也覺得尷尬,找了些托辭。
廖寒楓聽見這話,目光也和語調一樣冷了:“雞婆!你當我沒手啊!”將面前的鐵板燒推到他的位置。
孟不凡下不了台,重重坐了下來:“好心沒好報!你不吃,我自己吃總行吧!”
“沒事獻殷勤,我就說你不安好心。”任楚楚不只受不了孟不凡,更受不了廖寒楓看著他時,略帶幽怨的眼神,冷冷開口。
這下輪到孟不凡臉上發紅了。
★ ★ ★ ★
連著一個月的梅雨,職棒的賽程都被惱人的春雨打亂。
此刻,屋外無星無月,卻有蒙蒙細雨,擾人心緒;屋內一燈如豆,廖寒楓躺在床上看著文藝小說,眼眶中已有了淚水。
誰知一名不速之客又闖了進來:“小廖,明天的比賽大概又泡湯了,我們去看‘怒海潛將’好不好?”
“喂!你都不會敲門啊?”廖寒楓將書藏到枕頭下,偷偷拭了眼淚,氣急敗壞地說。
“藏什麼啊?神秘兮兮的!”
“關你什麼事!”廖寒楓起身扭開大燈,沒好氣地說,“喂!十一點多了耶,你不睡,別人可要睡覺。”
“反正你也還沒睡。”孟不凡一屁股坐在他床上,笑嘻嘻地說,“你剛剛在看什麼啊?”
“沒有。”廖寒楓眼睛瞧也不瞧枕頭一眼,一臉若無其事。
“是嗎?”孟不凡似是信了,廖寒楓剛松了口氣,誰知孟不凡忽然一陣風似的將小說從枕頭後翻了出來,大聲念了起來:“‘癡情總成空’,哈!哈!你一個大男人還看這種東西啊?”
“要你管!”廖寒楓見他笑得在床上亂滾,惱羞成怒,一把將書搶了過來,“你笑夠了沒?”
“笑、笑夠了。”孟不凡喘著氣坐了起來,臉上卻仍是滿臉笑意。
“笑夠了便請回吧!”廖寒楓瞪了他一眼。
“咦?你眼睛怎麼紅紅的?你剛哭過了是不是?”
“多事!”
“你該不會小說看得太入迷,才、才哭的吧?”孟不凡又捧腹大笑起來。
廖寒楓見他愈笑愈過分,氣得將枕頭丟到他身上。
孟不凡笑著躲過枕頭,調侃起他來:“看你平常冷冰冰的,沒想到這麼多愁善感?”
“是我姐姐寫的,寫得好!我當然會感動嘍!”廖寒楓白了他一眼。
“你有姐姐啊?”孟不凡好奇地問。
“有三個呢!”
孟不凡隨手翻起小說:“這是你大姐寫的?”
“是我三姐啦!”廖寒楓也坐到床上,得意地說,“這是她第五本小說呢!”
“這麼厲害?”孟不凡剛看到男主角移情別戀,女主角卻癡心苦候。
“我三姐小時候除了課本外,不論科幻、武俠、文藝、歷史演義,她都喜歡看,我大姐老說她正書不看、專看一些有的沒的。”
孟不凡卻已看得著迷,皺起眉頭:“這男主角這麼混蛋,為什麼女主角還這麼喜歡他?”
“大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吧?”廖寒楓笑了起來。
“是嗎?”孟不凡忽然端坐起來,擺出一個壞壞的笑容,“那我呢? 女孩子肯定愛死我了!”
廖寒楓看了他一眼,臉忽然紅了,別過臉去,大聲說:“女人會喜歡你這種大色狼?那真是活見鬼了!”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喜歡的,正是我這種粗獷豪邁,又玩世不恭的男子漢!”孟不凡挺起胸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廖寒楓聽得快吐了:“你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你又不是女孩子,當然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孟不凡也不介意,笑嘻嘻地說,“你要是女孩子,肯定會愛上我的……”
“你去死啦!我、我怎麼會喜歡你?”廖寒楓臉又紅了。
孟不凡看著他燦若朝霞的臉蛋,竟不由得癡了。
“喂!你死盯著我干嗎?”廖寒楓被看得更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
孟不凡回過神來,滿臉漲得通紅,眼神東飄西蕩,又把視線轉移到小說上:“你三姐能出這麼多本書,肯定談了不少戀愛嘍?”
“才不呢!我三姐最討厭男人了!她老說男生都是大草包,一點都靠不住呢!”
“這不是把你也罵進去了?”
“我、我例外啦!”廖寒楓忽然結巴起來。
“你三姐一定是個醜八怪,沒男人喜歡她,她心理不平衡,才這麼討厭男人的!”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廖寒楓氣呼呼地說:“亂講!我三姐很漂亮的……”
“我不信!”
“你、你……”
“除非眼見為憑。”孟不凡賊兮兮地笑了起來。
廖寒楓受不得激,大聲說:“哼!我給你看我三姐的照片,包你眼珠子看得掉了下來!”
“那我就拭目以待嘍!”
廖寒楓氣衝衝地站了起來,走到書桌旁打開抽屜,拿起皮夾,滿臉得色:“包你沒看過這麼漂亮的美人……”邊說邊打開皮夾,一張相片卻掉了出來。
孟不凡拾起一看,眼睛整個亮了起來:“好漂亮!這就是你三姐?”
廖寒楓湊近一看,嚇得臉色大變:“這、這不是……”
“你三姐跟你長得好像。”孟不凡仔細端詳起廖寒楓和照片中的人。
“這、這本來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啊?”
廖寒楓看了照片一眼,心中有苦難言,氣苦沮喪地說:“就是我三姐啦!”
“給我!”孟不凡把照片藏人懷中口袋。
“不行!”廖寒楓一口回絕,忙著去搶。
孟不凡不給他,左躲右閃,廖寒楓又氣又急,整個人撲了過去,卻撲了個座。
“想跟我搶?門都沒有。”孟不凡也跳到床上,把他壓在底下。
“還我啦!”廖寒楓拼命掙扎,兩手被他定住,雙腳也被他用膝蓋分開。
“喂!你拿什麼東西頂我啊?”廖寒楓大叫。
孟不凡這才發現自己高熾,腹下竟起了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跳下床來,彎腰駝背,掩飾尷尬。
“干嘛啦?身體彎得像個老公公?”廖寒楓輕輕撥了撥被弄亂的頭發。
這不經意的動作,竟讓孟不凡看得目瞪口呆,身體也駝得更厲害了。
“喂!你沒事吧?”廖寒楓關心地問。
“沒、沒事……”盂不凡像只鴨子一樣側著身體走,延延挨挨地走到書桌前椅子坐下,擦了擦汗,喘了口氣。
“古裡古怪!”廖寒楓罵了一聲,“照片還我啦!”
“我不要!”孟不凡仍縮得像只蝦米,搖頭拒絕。
“為什麼?你干嘛一定要那張相片?”廖寒楓目光忽然深邃起來。
“這……”孟不凡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說,“不知道耶!我就是喜歡照片中那個女孩,大概、大概是因為跟你長得很像吧?”
廖寒楓眼睛亮了起來,卻故意扁了扁嘴:“少見多怪!我看你是沒看過美女才在這裡發神經!”
孟不凡翻了翻白眼:“我看你才發神經哩!這是你三姐耶,你還這樣說?”
“我、我……”廖寒楓嘆了口氣,幽幽地說,“算了!你要就給你。”
“謝謝啦!”孟不凡喜孜孜地拿出相片,在照片上親了一下。
“變態!”廖寒楓羞紅了臉。
“打個商量好不好?”孟不凡又坐到床上,搭著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
廖寒楓身體像觸電一樣,彈了起來,退了兩步:“干嗎?”
“把你三姐介紹給我認識好不好?”孟不凡涎著臉說。
“不要!”廖寒楓馬上搖頭拒絕。
“為什麼不要?”
“介紹給你這種大變態有什麼好?”
“有嘴說別人,沒嘴說自己,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孟不凡不高興地說,“而且我守身如玉,還是個處男,哪裡是個變態了?”
廖寒楓見他每次都用自己這弱點說嘴,氣急敗壞,寒著臉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答應嘍?”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你不是喜歡任楚楚嗎?干嘛又追我、我三姐?”廖寒楓沒好氣地說。
“那只母老虎沒長眼睛,只喜歡你這小白臉……”
“喂!說話客氣一點!誰是小白臉?”廖寒楓又一個枕頭丟了過去。
孟不凡這回沒躲過,給丟個正著,苦著臉說:“是是是!算我說錯了好不好?你是大帥哥,不是小白臉,這樣可以吧?”
“這還差不多!”廖寒楓不敢坐回床上,只得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我看你追楚楚還滿勤快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放棄?”
“明知沒望,我可不想死纏爛打……”
“你前陣子那樣,還不算死纏爛打?”廖寒楓冷笑。
孟不凡臉一紅,啞口無言。
“見一個,愛一個,難怪我三姐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廖寒楓滿臉不屑之色。
孟不凡也生氣了:“喂!你有完沒完啊?我又不是你兒子,干嘛聽你羅唆?”
“誰叫你每天三更半夜,都硬要自己送上門找罵!”
孟不凡見他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口氣放軟了,陪笑說:“我、我只是想找你明天去看電影……”
“那昨天呢?”
“我怕你無聊,所以來找你下棋……”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啊?”廖寒楓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前天呢?你不是也鬧到快一點才回房睡覺?趕都趕不走。”
“那天下雨打雷,我怕你害怕……”
“你去死啦!難不成這一個月都下雨打雷?”廖寒楓快氣炸了,雙手在他面前比劃,大聲說,“你自己不睡覺,本小……本少爺可要睡覺!”
“別生氣嘛!我問你一件事就回去睡大覺。”孟不凡嘻皮笑臉,毫不在乎地說,“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看‘怒海潛將’?”
“沒興趣!”廖寒楓一口回絕。
“去嘛!很好看耶,聽說後天就下片了。”孟不凡不死心。
“你煩不煩啊?都說不去了!”
“你明天跟我去看電影,我就不煩你。”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你、你很煩耶!”廖寒楓被纏得沒有辦法,無可奈何地說,“你不是一大堆狐群狗黨、豬朋狗友?干嘛一定要找我?”
“可是,我只想找你去啊!”孟不凡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真的?”廖寒楓雖然仍板著臉,眼中卻露出笑意。
“當然!”孟不凡點點頭,卻又露出詭異的笑容,“不過,你三姐若肯跟我約會,那你就不必跟來當電燈泡……”話沒說完,又一個枕頭砸到他臉上。
“你很奇怪耶!動不動就發脾氣?”孟不凡把枕頭從臉上拿下來,沒好氣地說。
廖寒楓別過臉去,冷冷地說:“你、你真的那麼想約我三姐?”
“當然!”孟不凡點頭如搗蒜,興奮地說:“你三姐真的好漂亮,英氣勃勃中帶著溫柔嫵媚,我對她可是一見鐘情。”
廖寒楓臉上微紅,不知該喜該惱,輕嘆一聲:“才一張照片,你就看得出這麼多?”
孟不凡搔搔頭,也是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好像、好像和你三姐認識很久了……”
“你雖然笨,總算沒笨到家。”廖寒楓看了他一眼,又嘆了口氣。
“你說什麼?”孟不凡沒聽清楚。
“沒什麼。”廖寒楓隨口回答,腦中卻閃過一個念頭,一臉正經地說,“看在你這麼有誠意,明天我就幫你約我三姐。”
孟不凡大喜:“感激不盡,明天我帶鹽酥雞回來給你吃。”
“這是謝禮?”廖寒楓快暈了,沒好氣地說,“你該不會身上又沒錢了吧?”
“今天是初三,我身上怎麼會沒錢?”
“我還真擔心你泡我三姐,還要向我借錢。”廖寒楓松了口氣,“不過……”
“不過什麼?”
“我三姐脾氣又刁又壞,你可不要後悔。”廖寒楓眼中閃著狡猾的光芒。
“想唬我?我才不會上當呢!”孟不凡看他二眼,強忍著笑說,“何況,你三姐脾氣再壞,也壞不過你這個陰陽怪氣的家伙……”話沒說完,又吃了一記枕頭。
廖寒楓氣鼓鼓地說:“你回去睡你的覺吧!我不幫你約了。”
孟不凡大急,賠笑說:“開開玩笑,怎麼心眼那麼小……”
“我就是心眼小,不服氣啊?”
“算我說錯話,行不行?”
“不行!說不約就不約!”
孟不凡也火了:“你不幫我約你三姐出來,咱們就耗著!”
這下輪到廖寒楓急了:“你在這裡,我怎麼睡覺?”
“你要不嫌擠,這一半床鋪我倒可以分給你。”孟不凡大方地說。
“你、你無賴!”廖寒楓頓時羞紅了臉。
“都是男人,有什麼關系?”孟不凡索性躺了下來。
廖寒楓又羞又氣,又無法可想,咬著嘴唇說:“好啦!幫你約總成了吧?你回去睡啦!”
孟不凡大喜,卻還是賴著不走:“你也躺上來嘛!我們邊聊天邊睡覺,多有意思!”
“有意思個大頭鬼!你再不起來,明天就自己去看電影吧!”廖寒楓氣急敗壞。
“小器巴拉!起來就起來,有什麼了不起?”孟不凡嘟嘟囔囔地起身,走向門口。
廖寒楓見他僵在門口,動也不動,罵了聲:“古裡古怪!又搞什麼鬼?”也走到門口。
門口卻傳來一個聲音:“你們三更半夜不睡覺,吵得大家都不用睡,一定是精神太好,我看兩個人都壓個兩百下伏地挺身再睡吧!”
廖寒楓見是甄耀名,嚇得腿都軟了,狠狠瞪了孟不凡一眼。
“我壓四百下好了。小廖乖得很,是我硬纏著他說話的。”孟不凡笑嘻嘻地伏下身體,一下一下做起伏地挺身。
廖寒楓看著他,目光漸漸溫柔起來。
甄耀名冷眼旁觀,忽然皺起眉頭,似乎注意到一些事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6:50
第五章
密雨如簾,卻遮不斷相思。
孟不凡手中拿著相片,盯著電影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心情既興奮又緊張。
他今天穿了件套頭銀灰色毛衣,搭配一件休閑長褲,一身輕便打扮,顯得頗為瀟灑,而一百八十九公分的身高,在人群之中,更是有如鶴立雞群,卓爾不凡。
孟不凡手中還拿著一束玫瑰花,鮮紅怒放、嬌艷欲滴,共是九十九朵。“一共九十九朵,代表長長久久,小廖他三姐一定會被我感動的。”孟不凡得意地笑了起來。
“小廖還真不錯,既幫我選花,又幫我買衣服、搭配打扮,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孟不凡見人人對他側目而視,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心中更得意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影也已經開演了,孟不凡看了看手表,喃喃自語:“怎麼還沒來?該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雨漸漸小了,天空一碧如洗,斜掛一道彩虹。
孟不凡卻沒心情欣賞這景致,腳不停步,走過來又走過去,口中不住說:“下雨路滑,要是出什麼意外可就糟了!這、這……”
“你在等人啊?”
孟不凡聞聲望去,一名巧笑嫣然、比藤原紀香還漂亮的女孩子,正在對自己眨眼睛:“你、你在跟我說話?”
女孩子笑了起來:“這裡還有別人嗎?”
孟不凡左看看、右看看,搔了搔頭:“好像沒有了,大家都進電影院了。”
“那我就是跟你說話嘍!”女孩子又眨了眨眼睛。
孟不凡打出世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見她眉目含笑,魂都飛了大半;擺出個自認最瀟灑的姿勢,酷酷地說:“有什麼事嗎?”
女孩子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孟不凡被笑得莫名其妙,手足無措地說:“你、你在笑什麼啊?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沒、沒什麼。”女孩子強忍住笑,眼中卻滿是笑意,“你有空嗎?”
“我、我……”
“我和朋友約在這裡,不過等了快一個鐘頭,還是不見人影。”女孩子又變了表情,有些幽怨地說,“我站得腳也酸了,身體也僵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喝杯飲料。”
“我、我……”
“你要是有空,可、可不可以陪陪我,請我喝杯咖啡?”女孩子欲語還休,眼睫毛低低垂著,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孟不凡見她低下頭來,發下一段頸子膚白賽雪、溫潤似玉,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他只覺心髒愈跳愈快,幾乎快跳出胸腔,吞了吞口水,勉強說:“可是、可是我還在等人……”
“你和你朋友約在幾點?”
“六、六點……”
“現在已經七點半了,說不定你朋友不來了呢?”
“可是、可是……”
“還有什麼好可是的?”女孩子突然挽著他的手,嫵媚一笑,“難道我長得不漂亮,你舍不得請我喝杯咖啡?”
“漂亮、漂亮,你當然.漂亮!”孟不凡不自禁地臉紅耳熱,說話也結巴起來,“別、別說一杯咖啡,一百杯咖啡我也請……”
女孩子笑了起來,目中卻有絲輕蔑之色:“真的?”
“當然是真的!”孟不凡挺了挺胸膛,還真有些男子氣概。
“我知道附近有間不錯的咖啡店,我們去那裡好不好?”女孩子目中輕蔑之色更濃,臉上卻是笑得更開心了,拉了孟不凡便走。
孟不凡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來?”女孩子微微一愣。
孟不凡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來,我、我還在等人……”
女孩子瞪大了眼睛:“不是跟你說了嘛,你朋友都已經遲到快兩個鐘頭了,怎麼還可能會來?”
“我、我還是想再等等看。”
女孩子抬頭看他,良久良久,又笑了起來,目中卻多了些暖意:“你是第一個拒絕跟我約會的男人。”
“要不是我已經約了人,我死也要跟你喝杯咖啡。”孟不凡不好意思地說。
“你約的人是個女孩子?”
“咦?你怎麼知道?”
女孩子上下打量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了你這身打扮,我要不知道,那才真是怪事!”
孟不凡微微發窘,尷尬地笑了笑。
“你等的女孩子是你女朋友?”
“不是啦!我還沒見過她哩!”
“哦?!那她一定是網友,就像‘電子情書’的情節一樣,是不是?”女孩子恍然大悟。
“也不是,我只看過她的相片而已。”
“我知道了!照片中的她,定是個絕世大美女!”
“長得是不錯啦!不過比起你來,那可就大大不如了。
女孩子這就不懂了:“既不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什麼大美女,你干嘛傻傻地一直等下去?”
孟不凡也傻住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我一見到相片,就有種好熟悉的感覺,我、我無論如何,也想見她一面!”孟不凡已不是在回答她,而是自己在和自己說話。
女孩子目光忽然溫暖起來:“放心吧!你一定會見到她的。”
“咦?你說什麼?”孟不凡回過神來,笑著發問。
“沒什麼。”女孩子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孟不凡忽然追了上去:“我答應要請你喝咖啡的,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女孩子還來不及回答,孟不凡已經跑進附近一家便利商店。
“謝謝你,哨哨。”一個女孩悄悄走近,赫然是孟不凡照片中的女孩子。
“不必謝我了,我也想看看我們這個眼高於頂的小妹妹,喜歡上的男人是什麼模樣。
“誰、誰說我喜歡他?” 。
“你要是不喜歡他,干嘛死拖活拉,硬要我陪你在這裡呆呆站上兩個鐘頭?”哨哨莞爾一笑。
“我、我只是想看那個大色狼,究竟會等多久。”
“咚咚,你老說他是大色狼,不過,我看他倒規矩得很。”
“規矩?你沒看他死盯著你,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咚咚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你最好站離他遠些,免得他口水滴到你身上!”
“咦?怎麼這麼酸的味道?”哨哨瞥了妹妹一眼,悠悠地說:“你該不會在吃醋吧?”
“笑、笑話!我干嘛吃醋?”咚咚臉上微紅,抵死不認。
哨哨笑了起來:“其實你根本用不著吃醋,孟不凡對你可是癡心得很。”
“亂講!他根本不認識我。”
“可是,你跟他不是相處了一個多月?”
“那不一樣,他跟我在一起時,根本、根本不知道我是……”咚咚欲言又止。
“他真的不知道?”哨哨好奇地問。
“他要是知道,就不會在我面前做那些低級無聊的事了。”咚咚斬釘截鐵地說。
“那我可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什麼?”
“他那麼低級無聊,你怎麼還喜歡他?”
“我、我沒有。”
“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懶得和你辯。”哨哨扁了扁嘴,悠悠地說,“你還打算讓他繼續等下去?”
“你、你的意思呢?”
“他既然被你說得那麼差勁,就讓他在這裡淋雨喝風吧!”哨哨拉了她就走。
咚咚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動也不動。
哨哨眨了眨眼睛,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要不,就看在他等了那麼久的分上,見他一面嘍?”
咚咚垂著頭,低聲說:“你要我見他,我、我就見他。”
哨哨快被她打敗了,笑罵道:“家裡四個姐妹,就屬你最痛快瀟灑,怎麼今天比老太婆還麻煩?”
“我、我哪有……”
“‘大色狼’快出來了,你這只小綿羊好自為之吧!”哨哨瞥了便利商店一眼,快步離開。
孟不凡興衝衝地拿了兩罐藍山咖啡出來,卻怎麼也找不到剛才那個女孩子的身影,正覺得失望,卻一眼看到咚咚倚著騎樓柱子,愣愣出神。
“你可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孟不凡喜出望外,快步跑到她面前,只見眼前女子穿了一襲湖水綠的長裙,蛾眉淡掃,臉上薄施胭脂,清麗中帶著一股英挺之氣。
咚咚一看到他,卻是扭頭便走。
孟不凡大急,一把拉住她,賠笑說:“才剛來,怎麼就要走了?”
咚咚甩脫他的手,不高興地說:“剛來?我等你快兩個鐘頭了。”
“怎、怎麼可能?”
“我最討厭人家不守時了!”咚咚又是邁步便走。
“天地良心,我最守時了!我五點半不到,就在這裡等了。”孟不凡大喊冤枉。
“那我怎麼沒看到你?”
“我、我口渴,去便利商店買咖啡……”
“買咖啡?”咚咚瞥了一眼他手中咖啡,冷冷地說,“為什麼買兩罐?”
“我、我……”孟不凡語塞,急出一身汗。
“你該不會和我第一次約會,就在路上泡美眉吧?”咚咚盯著他直瞧,悠悠地說。
“當然、當然不會!”孟不凡擦了擦汗,急中生智,陪笑說,“我是幫你買的。”
“是嗎?”咚咚面無表情,肚裡暗笑。
“當、當然!”
“可是我不喝咖啡。”咚咚又板起了臉,“你難道都沒問過寒楓嗎?”
“我……忘了問。”
“這麼沒誠意,我看我還是回家好了。”咚咚扭頭就走。
孟不凡真是快哭出來了,呆呆等了兩個小時,生平破天荒頭一遭有漂亮女人跟他搭訕,他也放棄了,沒想到竟等到一個這麼難侍候的大小姐?
咚咚見他沒追過來,不禁放慢了腳步:“喂!你去哪?”
“回宿舍!”孟不凡沒好氣地說。
“回宿舍干嗎?”
“送花!”
咚咚一愣:“送誰?”
“小廖!”
“我、我弟弟?”咚咚又愣住了,“為什麼?”
“他說過你脾氣又刁又壞,勸我不要約你。我沒聽他的話,當然要表示歉意。”孟不凡冷冷地說。
咚咚再次愣住了,她本來以為孟不凡是個見了女人就傻眼的大色狼,沒想到還會發脾氣? “你過來。”
“干嗎?”孟不凡沒好氣地說。
“你不過來,我們怎麼去看電影?”咚咚掩嘴輕笑。
孟不凡大喜,三步並作一步地跑了過來:“這花送你。”
“喔?”
“共有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對你的心意長長久久。”
“你不是要送我弟弟?”
“他一個大男人,我送他干嗎?”
“因為你沒聽他的勸告,約了我這個脾氣又刁又壞的母老虎……”
“還好我沒聽他的勸告,才能有幸見到你這麼一位比牡丹還嬌艷、比幽蘭還脫俗、比蓮花還高雅的女人。”孟不凡邊說邊帶手勢,就像在朗誦詩歌一般。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
“我剛剛說的都是屁話,我都忘記了。”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咚咚又看了他許久,輕嘆一聲,喃喃自語,“色狼就是色狼,我還真是沒看錯……”
雨停了,烏雲一掃而空,天上星光閃爍不定,像情人的眼睛。
“你長得滿高的嘛!大概和小廖一樣高吧?”孟不凡低頭看著她,眼中全是笑意,“而且和小廖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我們是姐弟嘛,當然長得像嘍!”咚咚心中一驚,“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身高雖然差不多,卻是一個太高、一個太矮。”
“喔?”
“小廖是職業棒球員,又是投手,身高卻矮了些,發展難免受限。”
咚咚神情忽然黯淡起來,孟不凡卻沒留意,笑著繼續說:“你一個女孩子,卻長得這麼高,又不容易交到男朋友了。”
“難怪我只能跟你出來看電影了。”咚咚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
孟不凡發現說錯話,尷尬一笑:”我雖然長得高出你一個頭,卻是男人中的男人,你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
“像你臉皮這麼厚的男人,別說打燈籠,就算用探照幻也找不到。”咚咚沒好氣地說。
孟不凡笑了起來:“你和小廖果然是姐弟,連說話的口氣都那麼像。”
“你究竟要不要看電影啊?‘怒海潛將’的下一場快開始了。”
“我改變主意了,不看‘怒海潛將’。”
“那看什麼?”
“聽說最近有一部‘猛鬼屋’滿好看的。”孟不凡笑著提議。
咚咚瞥了他一眼:“‘猛鬼屋’?聽起來像是部恐怖片……”
“不恐怖,一點都不恐怖。”孟不凡忙搖頭否認,卻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咚咚拍拍心口,一副害怕模樣:“你別騙我喔!人家最怕恐怖片了。”
孟不凡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我怎麼會騙你?真的一點都不恐怖。”
咚咚又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語:“還是不要好了。聽說男生約女孩子看電影,都會乘機吃豆腐。”
“你別擔心,我可是正人君子,不會那麼下流的。”盂不凡一陣心虛,忙大聲否認。
“喔?”
“你問小廖就知道了。”
“寒楓卻要我特別當心你呢!”咚咚掩嘴輕笑,一種嫵媚嬌俏,動人心魄。
孟不凡看得魂都飛了,眼珠子也快掉下來了,忽然挺了挺胸膛,一臉正氣地說:“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咚咚側著頭看了會兒,悠悠地說:“看來似乎不大像……”
“那不就對了,”孟不凡大喜,一把握住她的手,就往電影院走去。
咚咚手被他握著,臉上不禁微微發紅,輕嘆一聲,低聲說:“不像才怪!”
兩人一進電影院,孟不凡便買了一包爆米花、兩罐可口可樂,“邊看電影邊吃東西,人生一大樂事。”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從一進電影院,你就特別開心,不會在打什麼鬼主意吧?”
孟不凡忙收起笑容,一臉正經地說:“我能有什麼鬼主意?”
“哼!”
孟不凡嘆了口氣,一臉受到冤枉的表情:“現代人的通病,就是太不信任人了。你要知道,互信可是一個健全社會的基本要素……”
“廢話!你到底要不要進去啊?”咚咚白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要要要!怎麼不要?”孟不凡拉著她的手,走進放映廳。
“你干嘛一直拉著我的手?我又不是不會走!”
“裡面烏漆抹黑的,我怕你走丟。”孟不凡好不容易握到她的手,怎麼也舍不得放開。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咚咚掙脫他的手。
“那你拉著我的手好了,我怕走丟。”放映廳一片漆黑,盂不凡膽子也大了,又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真的有夠死皮賴臉耶!”咚咚好生無奈,卻不再掙脫他的手。
孟不凡一陣竊喜,握著她的小手,魂魄都快飛上天了。
“喂!我們的位置究竟到了沒?”
“早到了!就在這裡啊!”
“那你還死拉著不放?”咚咚氣紅了臉,甩開他的手,坐到位置上。
孟不凡臉上訕訕的,跟著坐到位,置上:“爆米花,要不要吃?”
“不要!”
“可樂,要不要喝?”
“不要!”
“廁所在那裡,要不要我陪你去上廁所……”
“你很煩耶!看電影啦!”
一陣沉默,咚咚忍不住回頭看他在搞什麼鬼。
“你不看電影,死盯著我干嗎?”
“電影還沒開始,不看你要干什麼?”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你、你……”咚咚快被他搞瘋了,大聲說:“電影還沒開始,不會說說話、聊聊天啊?”
“我也想聊天啊!”孟不凡一臉委屈,嘟嘟囔囔地說,“可是你剛才又不准我說話……”
“我什麼時候不准你說話了?”咚咚快被氣死了。
“那是我會錯意嘍?”孟不凡又將爆米花放在她身前,笑嘻嘻地說,“要不要吃?”
“喂!你就不會聊些別的啊?”咚咚無奈地拿起爆米花,邊吃邊說。
“當然可以!”孟不凡忽然端坐身子,一臉正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三圍多少?有沒有男朋友……”
咚咚聞言,滿口爆米花全噴了出來,瞪了他一眼:“你是白癡啊?對淑女能問這種問題嗎?”
“咦?難道不能問你名字?”
“我叫咚、哨哨,有什麼不能問的!”咚咚有些。猶豫,不敢說出自己的名字。
“哨哨?好聽又好記,真是好名字。”孟不凡搖頭晃腦地說,“是了!女孩子的年齡是秘密,問不得的……”
“我今年二十一歲,有什麼不能說的?”
孟不凡忽然賊兮兮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我不應該問你三圍的……”
“變態!”
孟不凡一愣:“奇怪?你連罵我的口氣也和小廖好像。”
“有完沒完?看電影啦!”咚咚忽然心虛起來,別過臉去,盯著熒幕正在開始放映的電影。
“再問你一個問題就好。”
“什麼啦?”
“你、你有沒有男朋友?”孟不凡忽然緊張起來。
“干嗎?你想做我男朋友?”咚咚仍是盯著熒幕,臉上卻有些發紅。
孟不凡咳了一聲,正經八百地說:“難道我還不是?”
咚咚掩嘴輕笑,不再理他。
盂不凡見她沒有反應,悄悄將手放在她的椅背上,他知道再一會兒就有恐怖畫面出現,可以乘機將佳人抱個滿懷。咚咚似乎渾然不知,隨手拿過可樂,打開喝了起來。
孟不凡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心情既興奮又緊張,忽然電影院裡響起一片尖叫,他正想乘機抱個滿懷,卻被可樂潑得滿頭滿臉。
“對不起喔!我一害怕、手一滑,卻潑了你一身的可樂。”咚咚雖然在道歉,眼中卻流露出一絲頑皮之色。
“沒、沒關系,我剛好洗頭。”孟不凡苦笑,發誓下次再約女人看電影,死也不買可樂了。
隨著電影情節的發展,又一個產生。
“這一次總不會再出問題了吧?”孟不凡看著她的側臉,純真中帶著嬌俏,一只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可惜伴隨著咚咚的尖叫聲,迎面而來的卻是滿臉的爆米花。
“對不起喔!我一害怕、手一滑,卻撒了你一身的爆米花了。”咚咚瞥了他一眼,強忍住笑,悠悠地說。
“沒、沒關系,爆米花營養好,洗完頭後,護護發也不錯。”孟不凡只有苦笑,發誓下次約女人看電影,絕對再也不買爆米花了。
這部恐怖片當真迭起,不過未到,孟不凡倒先尖叫了起來。
“神經病啊!鬼叫什麼?”咚咚見人人都向他們側目而視,大感窘迫,不禁低聲抱怨。
孟不凡卻是若無其事,悠悠地說:“你比恐怖片還可怕,我怕你待會兒又潑了我一身可樂,先叫一下,有備無患。”
咚咚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孟不凡見她笑了,也跟著笑了。
咚咚卻又板起臉來:“你怕我潑你可樂,不會坐遠點?”
“那可不行!坐遠點,就沒機會了。”
“什麼機會?”
孟不凡發覺說溜嘴,笑而不答。
忽然間,電影院又是一片尖叫之聲,咚咚嚇得花容失色,躲到孟不凡懷中,像只受驚的小白兔。
孟不凡卻猶豫了,手僵在空中,竟是不敢放下,腦中卻不由得浮現廖寒楓的身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7:19
第六章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開心?”哨哨見咚咚悶悶不樂,關心地問。
咚咚看著桌上咖啡,默不作聲。
“和孟不凡吵架了?”
“沒有!”
“那你怎麼一看完電影就溜了出來,跑來和我在這裡喝咖啡?”
“他要是在乎我,就會來找我。”咚咚幽幽地說。
“難道他不在乎你?”
“我只知道他一看完電影,就急急忙忙去買鹽酥雞,說要帶回去給廖寒楓吃。”
“這就證明他很在乎你啊……”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啦!”咚咚大聲說,引來咖啡廳裡眾人側目而視。
哨哨微窘,小聲地說:“小聲點啦!發什麼神經?”
咚咚卻是毫不在乎:“他、他只在乎廖寒楓,根本不在乎我。”
“反正你又不喜歡他,管他在乎的是你,還是廖寒楓?”哨哨優雅地拿起咖啡,輕啜一口。
“你、你欺負我,我跟大姐說。”咚咚羞紅了臉。
“誰叫你比大姐還麻煩?”哨哨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大姐當初跟姐夫談戀愛,搞得大家人仰馬翻,你卻比大姐還別扭……”
“我、我哪有?”
“那我問你,孟不凡在乎廖寒楓,不就等於在乎你,你干嘛一臉苦瓜?”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他、他見了我的面,卻淨想著廖寒楓,我、我不服氣!”
“我就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哨哨失笑,“難不成你要他對你一見鐘情?”
“也不是啦!”咚咚臉上泛紅,羞澀地說,“可是、可是看電影的時候,人家故意躲到他懷中,他都沒有抱抱我……”
“沒想到你這麼大膽?”哨哨也傻眼了,沒好氣地說,“他要真的抱你,你豈不是又要罵他色狼了?”
“可是、可是那時候,他口中卻喃喃叫著廖寒楓的名字。”咚咚哀怨地說。
“這不就得了?”
“不行!他怎麼可以看著我,卻叫著別人的名字?”
“是別人嗎?你……”哨哨輕嘆一聲,忽然問,“如果孟不凡一看到你,就把廖寒楓拋在腦後,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那怎麼成?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廖寒楓!”咚咚氣急敗壞地說。
哨哨快被搞瘋了,瞪眼說:“你這個神經病!我懶得理你。”
咚咚幽幽嘆了口氣:“人家、人家心情也復雜得很,你還罵人家。”
“三姐沒本事幫你,你自己保重吧!”哨哨舉白旗投降,站了起來。
咚咚急忙拉住她,哀怨地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你惟一的妹妹耶!”
哨哨悠悠地說:“你這個天才自己吃自己的醋,叫我怎麼幫你?”
“我、我……”
★ ★ ★ ★
時序漸漸夏季,球季已過了一半,孟不凡打出三十支全壘打,打擊率維持在四成以上,打點也突破六十,不過廖寒楓只再添了四勝,卻累積了八敗的戰績,投手防御率也居高不下。
這日午後,天氣漸漸轉陰,烏雲遍布,隱隱有風雨欲來之勢,但仍舊悶熱難當,猶如置身火爐一般。
甄耀名從戶外進宿舍一樓的交誼廳時,剛巧瘳寒楓正從樓上走下來。
“小廖,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
“什麼事啊?教練。”廖寒楓應了一聲,走到他身旁沙發坐下。
“前些日子我找了趙若谷,問了他一些事情。”甄耀名也坐了下來,神情淡漠。
廖寒楓心頭一驚:“領,領隊沒說什麼吧?”
“他應該說些什麼嗎?”甄耀名雙眼似閉非閉,淡淡地說。
廖寒楓默不作聲。
甄耀名嘆了口氣:“就算他不說,你以為我就看不出來?”
“你、知道了?”廖寒楓又是一驚,張大了眼睛。
“我好歹也活了六十多歲,眼睛也還沒老跟昏花。”甄耀名微微搖頭,顯得有些不悅,“你以為瞞得過我?”
“可是、可是孟不凡整天和我在一起,他、他就不知道。”廖寒楓說話不禁結巴起來。
“他是傻瓜,老頭子我可不是。”甄耀名瞪了他一眼。
“他的確是有些傻乎乎的。”廖寒楓掩嘴輕笑。
“墜人愛河的男女,沒有一個不變傻的。”甄耀名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說,“愛情本來就會讓人盲目。”
廖寒楓紅了臉,低聲說:“教練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
“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我也實在不得不佩服你……”
“為什麼?”
“像你這麼膽大包天的孩子,我還真是頭一遭遇到。”甄耀名輕嘆一聲,無奈地說,“孟不凡老說他是‘拔刀千人斬’,你還敢跟他住一起?”
廖寒楓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是膨風水雞,騙人的啦!其實、其實……”
甄耀名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說:“其實什麼?”
廖寒楓羞紅了臉,輕聲說:“我不知道啦!”
“你不想說就算了。”甄耀名嚴肅的臉上,不禁露出笑意,“對了!有一層宿舍空出來,我打算讓你搬過去……”
“為什麼?”
“你還問我為什麼?”
“可是……”
“反正你不也很討厭孟不凡?”甄耀名一臉正經,悠悠地說,“春訓頭一天,你們兩個就吵得不可開交,分開住,不是落得清靜?”
廖寒楓又急又羞,結結巴巴地說:“不、不行啦!我會認床,搬過去我會睡不著……”
“那還不簡單!我叫孟不凡搬過去不就好了?”
“也、也不行啦……”
“怎麼又不行?”
“我、我還要跟他培養默契……”
“你們整天黏在一起,還要培養默契?”甄耀名搔了搔頭,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
廖寒楓羞得耳根都紅了,垂頭不語。
“算了!老頭子也懶得管這些事。”甄耀名站了起來,似笑非笑地說,“只是你這頭小綿羊自己當心點,別吃了虧,我可不希望球隊出亂子。”
廖寒楓勉強點了點頭,看著甄耀名走進他的房間。
孟不凡卻在這時候穿了一件汗衫短褲,晃到了交誼廳。
“發什麼呆啊?傻乎乎的。”孟不凡笑著在他身邊坐下。
廖寒楓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你不熱啊?這種天氣還穿外套?”
廖寒楓不理他,索性閉上眼睛。
“對了!你什麼時候再幫我約你三姐出來?”
“你煩不煩啊?沒看到人家心情不好嗎?”廖寒楓張大了眼睛,氣呼呼地說。
“誰叫你都不幫我約你三姐。”孟不凡一臉受委屈的表情。
“煩死了!要約她,你不會自己去啊?”
“我也想啊!可是那天一看完電影,我還沒來得及和她說拜拜,她就跑得不見蹤影了,連電話也來不及跟她要。”孟不凡一臉沮喪。
“她不給你電話,就是不喜歡你,你還死纏爛打?”廖寒楓仿佛心事重重,語調也有些落寞。
“才不是呢!咚咚很喜歡我,整場電影有一半時間,她都靠在我懷中哩!”孟不凡回憶起當時情景,語調也溫柔起來。
“你亂講!哪有半場電影的時間?才、才不過十分鐘而已。”廖寒楓羞紅了臉,低聲抗議。
“你又不在,你怎麼知道?”孟不凡得意洋洋地說。
廖寒楓氣急敗壞地說:“就、就算我不在,人家哨哨也有告訴我。”
“她有跟你說?”孟不凡忽然興奮起來,著急地問,“她有沒有提到對我的印像?”
“當然有!”
“是什麼?肯定贊不絕口嘍?”
“她說你又白癡又好色,是個大色狼!”廖寒楓沒好氣地說。
“不可能!這一定是你掰的。”孟不凡自信滿滿。
“自大狂!”
“這是自信不是自大。”盂不凡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你難道沒聽過,有自信的男人,最帥。”
“懶得理你這個白癡!”廖寒楓一見了他,總覺得心煩意亂,不禁站了起來,打算出去透透風。
“去哪?”孟不凡也跟著站了起來。
“要你管!”廖寒楓頭也不回,開門走了出去。
雷聲隱隱,大概會有一場雷陣雨吧?孟不凡放心不下,抽了一把雨傘,追了出去。
“你真是陰魂不散耶!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廖寒楓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說。
“待會兒一定會有一場大雨,你沒帶雨傘,會淋濕的……”話沒說完,驚雷電閃,一場大雨果然傾盆而下。
“你看,我沒說錯吧?”孟不凡得意洋洋,笑著撐開雨傘,卻沒料到雨傘竟然是壞的。
“我真的會被你這大白癡氣死!”廖寒楓瞪了他一眼,跑到附近騎樓避雨,
孟不凡臉上訕訕的,也跟了過去,卻已經淋得跟落湯雞一樣:“對不起啦!不過人有錯手,馬有失蹄,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真是靠不住,女孩子嫁給你,肯定倒了八輩子霉!”廖寒楓沒好氣地說。
孟不凡也不介意,關心地問道:“你身上衣服有些淋濕了,要不要把外套脫下來……”
“不要!”廖寒楓忽然拉緊外套。
“這樣會感冒的……”
“你很羅嗦耶!我感冒關你什麼事?”
“我會擔心啊!”孟不凡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廖寒楓眼中有了笑意,卻故意扁了扁嘴,不屑地說:“誰要你關心!”
雨愈下愈大,仿佛天空開了個大洞。
“這下有傘也沒轍了。”孟不凡自我解嘲。
廖寒楓見他穿著一件汗衫、一條短褲,腳下也只趿著一雙拖鞋,不禁皺起眉頭:“你就穿這樣出來?”
“我怕追丟了你嘛!”孟不凡見旁邊騎樓下有個面攤,過去買了一碗餛飩湯,遞給了廖寒楓,“暖一暖身子,比較不會著涼。”
廖寒楓無言接過,看著手中餛飩湯,忽然說:“我老是罵你,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孟不凡爽朗一笑,燦爛若旭日,“大概因為你是我好朋友吧?”
“只有這樣?”廖寒楓垂著頭,低聲說。
“還有就是……”
“還有?”廖寒楓抬起頭,眼睛亮若星辰。
“因為哨哨是你的姐姐,我當然要特別巴結你嘍!”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廖寒楓聞言,有些失望、有些生氣,又有些開心、有些害羞,心中五味雜陳,也分辨不出是什麼滋味。
“快點吃啊!都冷了。”
“你也喝一點吧,你衣服都濕了,喝點熱湯比較不會感冒。”廖寒楓輕聲說。
“也好,我也餓了。”盂不凡接過他喝了一口的那碗餛飩湯,吃了起來,“對了!哨哨對我的印像究竟怎樣?你還沒告訴我哩!”
“你就這麼想知道?”
“當然!她可是我第一次約出來看電影的女孩子哩!”孟不凡興奮地說。
“她說、她說……”
“她說什麼啊?吞吞吐吐的。”
廖寒楓幽幽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她說,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她、她很喜歡你……”
“真的?”孟不凡大喜,急著說,“那你還不幫我約她?”
“她……她出國了。”廖寒楓說得有點心虛。
孟不凡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哪一個國家?有沒有電話?什麼時候回來……”
“問那麼多干嗎?我又不知道!”廖寒楓被他搞得心煩意亂。
“你是她弟弟,怎麼會不知道?”孟不凡鍥而不舍,毫不放松。
“她又沒跟我說……”
“騙我,我才不相信!”孟不凡滿臉不信的表情。
“就算騙你又怎樣?”廖寒楓瞪大了眼睛,沒好氣地說。
孟不凡也瞪大了眼睛,卻是無法可想,喃喃抱怨:“不夠朋友!虧我還把你當好兄弟。”
廖寒楓看著沿騎樓遮雨棚流下的雨水,默然不語。
大雨中,又有一個小男孩跑進來躲雨。
“咦?大哥哥,你長得好像全壘打王孟不凡喔!”小孩子盯著孟不凡,興奮地說。
“我就是盂不凡本人,當然像嘍!”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這位大姐姐是你女朋友啊?”小男孩看了廖寒楓一眼,傻傻地發問。
“笨蛋!他是男的啦!”孟不凡笑得彎下腰來,喘著氣說,“不過,他倒是比女孩子還別扭……”
“笑夠了沒?大白癡!”廖寒楓心情變得更差了。
小男孩卻是漲紅了臉,低聲說:“對不起,我、我看錯了。”
廖寒楓摸摸他的頭,柔聲說:“沒關系。不過,你怎麼會把哥哥看成女的?”
“因為、因為你長得比女孩子還漂亮啊!”小男孩紅著臉說。
孟不凡聞言,不禁仔細端詳起廖寒楓來,淡淡的眉毛水靈靈的大眼睛、細致小巧的鼻子、紅艷艷的雙唇、白裡透紅、粉嫩嫩的雙頰……
“喂!干嘛死盯著我看?”
“你好漂亮!”孟不凡腦中所想,下意識脫口而出。
“神經病!我是男人耶!”廖寒楓口氣雖凶,臉上卻沒有怒容,反而有些害羞。
孟不凡回過神,也有些不好意思,搔搔頭說:“你、你和哨哨長得真像……”
“廢話!我們是姐弟嘛!”廖寒楓說得有些心虛。
“可是,我和哨哨約會時,老覺得是和你在一起,心裡一點都不緊張。”
“騙鬼!你和女人在一起會緊張?”
“要是不會緊張,我怎麼還會是處男。”孟不凡哀怨地說。
廖寒楓不禁笑了起來:“真沒用!有色無膽的大色狼!”
“所以你一定要幫幫我,告訴我哨哨的下落。”孟不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跟哨哨在一起,就像跟你在一起一樣,又開心又輕松……”
“煩死了!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廖寒楓忽然生起氣來。
“小廖……”
“走開點啦!你這個沒長眼睛的大混球!”
孟不凡還真不明白自己哪裡惹他生氣,摸了摸鼻子,乖乖站得遠遠的。
“你玩棒球嗎?”孟不凡好生無聊,笑著對小男孩說。
“我也想玩啊!可是老打不好,同學不大讓我參加。”小男孩害羞地說。
“這有什麼關系?我小時候也打不好。”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你現在為什麼打那麼棒?”小男孩好奇地問,“我哥哥說你是亞洲最強的打擊者,實力直追王貞治哩!”
孟不凡笑嘻嘻地說:“當然是有訣竅的嘍!”
“什麼訣竅?可不可以教我?”小男孩既興奮又期待。
“因為我有這顆超人球啊!”孟不凡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顆棒球,笑嘻嘻地說;
“這個?”
“嗯!這顆球是超人送我的,威力無窮哩!”孟不凡搖頭晃腦,一臉正色地說,“有了它,每天再練三百次打擊,保證天下無敵。”
“真、真的?”小男孩興奮地說。
“大哥哥厲不厲害?”
“厲害!”
“那就是真的嘍!”孟不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送你好不好?”
小男孩大喜:“你要送我?!”
“你有沒有筆?”
“有啊!”小男孩從書包中拿出一支筆,遞給孟不凡。
“叫什麼名字?”
“王健志。”
“健康又有志氣,好名字。”孟不凡邊說邊在球上寫下:“給王健志:預祝你成為未來的全壘打王。孟不凡送。”
小男孩開開心心接過球:“謝謝你,大哥哥。”
“你有了這顆超人球,同學一定會讓你一起玩棒球的。”
小男孩小心翼翼將球收進書包,自己也覺得神氣得不得了。
“不過,你既然得了超人球,更要努力練習,才不會讓超人丟臉喔!”
小男孩用力點點頭,見雨勢小了,踩著一攤攤水窪,笑著跑開。
孟不凡看著漸漸遠去的水花,也笑並了臉。
“真受不了你,明明是個大男人,卻像個小孩子一樣。”廖寒楓回到他身邊,低聲抱怨,可是眉梢眼角,卻盡是溫柔。
孟不凡微笑不語。
“真是的!跟小孩子也能聊得這麼開心……”
“哈啾!”
“怎麼了?”廖寒楓嚇了一跳。
“好像有點感冒了。”孟不凡揉了揉鼻子,“小廖,外套借我,我忽然覺得有點冷。”
“不要!”
“你裡面究竟藏了什麼寶貝,一件外套老穿著不放?”孟不凡忽然眨了眨眼睛,詭異一笑,“該不會你變裝癖的癮又犯了,裡頭穿著……”
廖寒楓重重踩了他一腳,甩頭走了出去。
孟不凡痛得大叫起來:“喂!你干嘛啊?踩到我了知不知道?”
廖寒楓不理他,愈走愈遠。
孟不凡只好跟著追了過去:“說得好好的,怎麼又發脾氣?”
“誰叫你狗嘴吐不出像牙!”
“好嘛!我以後不提你的醜事了……”
“還說?”
孟不凡忙閉上嘴巴。
“一個大人了,出門也不會多添點衣服。”廖寒楓不住抱怨,眼中卻難掩關懷,“快點回宿舍換衣服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7:49
第七章
兩人一回到宿舍的交誼廳,廖寒楓馬上找了一件外套給孟不凡披上。
“多此一舉,剛才把外套借我不就得了?”孟不凡喃喃抱怨,卻還是將衣服穿上。
廖寒楓沒有回嘴,反而一臉擔憂:“你沒事吧?臉上紅通通的,是不是發燒了……”
“沒事啦!”
“我看你還是先回房間洗個熱水澡好了,免得著涼了。”
“好啊!你要不要一起洗?你身上衣服也濕了。”孟不凡好心地說。
“不用了,我、我待會兒再洗……”
“有什麼關系?你又沒什麼事,一起洗不是比較快?”孟不凡拉著他的手,就往樓梯走去。
“我、我有事啦!”
“喔?有什麼事?”
“我、我要先看信啦!”廖寒楓見宿舍管理員拿了一堆信進來,靈機一動,往放信處走去。
孟不凡也跟了過來:“球迷的信又寄來嘍?有沒有我的?”
“怎麼沒有?這一堆是你的,這一堆是我的。”廖寒楓看著眼前堆得老高的兩疊信,開心地說。
“可是,為什麼女球迷都寫信給你,不寫給我?”孟不凡看著廖寒楓面前那一疊花花綠綠的信封,不禁哀怨起來。
“你又知道了?”
“會用這種粉紅玫瑰信封的,難不成會是男孩子?”孟不凡拿起他跟前的一封信,抽出信紙念了起來:“親愛的小楓楓:你好嗎?我好喜歡你喔!我每天都看著你的相片入眠……”
“拿來啦!老是亂拿人家東西!”廖寒楓一把奪過信紙,收了起來。
孟不凡又拿起另一封信:“寒楓哥哥——人家寄給你好幾封信,你怎麼都沒有回?人家好傷心……”
“‘人家’你的大頭鬼!”廖寒楓又把信搶了過來,沒好氣地說,“再亂拿,我剁了你的手!”
孟不凡不敢再鬧他,卻嘆了口氣:“你還真是人氣火旺,有這麼多小女生喜歡你,我看什麼五月天、謝霆鋒都比不上你……”
“收到這些信,你以為我很開心?”廖寒楓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不開心?”
“我寧願她們都是因為我的球技,而不是因為、因為我的長相才喜歡我……”
“你想太多了,其實你表現得很好啊!”孟不凡摸摸他的頭,笑嘻嘻地說,“像我長得這麼難看,就沒女孩子寫信給我嘍!”
廖寒楓白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真不曉得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挖苦我?”
“我怎麼會挖苦你?我也不敢。”孟不凡拍拍胸口,一副害怕表情,“你那麼凶,我可不敢得罪你。”
“白癡!快去洗澡啦!”
“是!遵命!”盂不凡笑著拿起自己的一疊信,往樓梯走去。
★ ★ ★ ★
晚餐時,孟不凡沒出來用餐,廖寒楓一顆心始終懸著,也吃不下飯。
夏夜無風,蟬鳴聲又吵得人心煩,廖寒楓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決定到孟不凡房間聊天。
他一步一躑躅,戰戰兢兢地敲了敲門:“孟不凡,你睡了沒?”
不到一秒鐘時間,門就打開了:“稀客稀客,沒想到你也會來我房間?”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我、我只是要問你,晚餐怎麼沒出來吃?”廖寒楓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沒胃口,就不吃了。”孟不凡見他呆站在門口,笑著將他拉了進來,順手帶上門,“既然來了,怎麼站在門口發呆?”
廖寒楓看了一眼他的房間,衣服褲子橫七豎八,全沒整理,內衣內褲更是丟了滿間都是,也不知洗過沒有,“喂!你是豬啊?房間亂成這樣!”
“嘿嘿!我、我今天忘了整理……”
“今天?我看你是天天都忘記了!”
孟不凡尷尬一笑,拿了一張椅子給他坐,椅子上卻又擺了三本寫真集。
“你、你……”廖寒楓看了一眼封面的波霸美女,氣得說不出話來。
孟不凡卻會錯意了:“你要看,都借你好了,我還有好幾本。”
廖寒楓快氣死了:“女人脫光光,有什麼好看?”
“是啊!脫光光的確不好看……”
廖寒楓聞言,總算稍微心平氣和。
誰知道孟不凡接著說:“要若隱若現的,才有味道。”
廖寒楓氣得將三本寫真集全丟到他頭上:“收起來啦!我不要看!”
孟不凡的腦袋瓜被砸得正著,痛得慘叫一聲:“不看中文版的早說嘛!我還有日文版的……”
“還說?”廖寒楓瞪大了眼睛。
“不看就不看,改天別求我借你。”孟不凡嘟嘟囔囔抱怨,緩緩走到書桌前坐下。
“寫什麼?”
“要你管!”盂不凡不高興地說。
“稀罕!”廖寒楓回了一句,卻忍不住好奇,悄悄走到他背後。
孟不凡正寫得專心,絲毫沒發現。
“原來是在寫信啊!有什麼了不起?”
“喂!你很沒禮貌耶!都不尊重我的隱私權。”孟不凡嚇了一跳,雙手擋在桌上。
廖寒楓扁了扁嘴:“你這偷窺狂也知道隱私權怎麼寫?”
“你……”
“我怎樣?”
“讓你一次,不……不跟你計較。”每次廖寒楓眼睛一瞪大,孟不凡就沒轍了。
“寫些什麼?”
“沒、沒有……”
“沒有?”廖寒楓冷哼一聲,“寫給誰?”
孟不凡臉色有點不自然:“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是不是寫給女人?”廖寒楓見他一副心虛表情,臉色更難看了。
“是又怎樣?我女朋友本來就多得很!”
“騙鬼!”廖寒楓聽到最後一句,反而笑了起來,“你愈這麼說,就愈不可能是寫給女人了。”
“你還真瞧不起我。”
“你要真有那麼多女朋友,就不用窩在房間看寫真、過干癮了。”廖寒楓微帶諷刺地說,“你老早就把她們拐出去玩了,還會乖乖待在房間裡寫信?”
“拐?說得這麼難聽!”孟不凡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你還真了解我。當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惟小廖而已。”
“我可不了解你,只是你的毛病我清楚得很。”廖寒楓掩嘴輕笑,淡淡地說。
“拿來!”
“什麼拿來?”
“裝蒜!就是你現在正在寫的信啦!”
“我為什麼要拿給你?”
“因為我要看。”廖寒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孟不凡一愣,居然也乖乖地將信拿給廖寒楓,他心裡也不明白,自己明明長得比他高,生得比他壯,為什麼會事事都順他的意,好像天經地義一般?
廖寒楓看了一眼信的內容,不禁好笑起來:“原來是回給小球迷的信,真搞不懂你,干嘛弄得神秘兮兮的?”
孟不凡滿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廖寒楓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你明明臉皮比城牆還厚,這時候倒不好意思起來?”
盂不凡手足無措,尷尬一笑。
廖寒楓見他桌上已經寫完好幾封信,字跡雖不漂亮,卻是工工整整的,“也是回給小球迷的?”
“嗯!”
廖寒楓輕嘆一聲,“沒想到你是這麼用心的人。”
“因為他們也寫得很用心。”孟不凡話聲忽然溫柔起來。
“這麼多信,你都要親自回?”
“小朋友寄來的信,我都親自回。”
“你不嫌麻煩?”
“我從不覺得麻煩。”孟不凡笑如春風,緩緩地說,“童言童語中,我可以看到最純真的心、最單純的世界。”
“你這個大色狼也有赤子之心?”廖寒楓掩嘴輕笑,話聲卻也溫柔如風,“你打算今天把信回完?”
“我不想讓小朋友等太久。”
“沒想到你是這麼溫柔的人。”廖寒楓聲音細若蚊鳴,幾不可聞。
孟不凡似乎沒聽到,又像是已經聽到了:“小朋友才是最溫柔的人,他們花了這麼多時間寫信支持我,不是更難得嗎?”
“你似乎有很多感慨?”
“因為小孩子的願望最容易實現,也最容易幻滅。”孟不凡神色忽然莊重起來,定定地說,“我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但我絕不讓小孩子再失望一次。”
“你比許多人都了不起得多了。”廖寒楓知道他想起了職棒賭博案,輕嘆一聲,“我想大概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樣的傻瓜,居然放棄美國大聯盟那麼高的薪水,回國來打棒球……”
“這是你第一次稱贊我耶!沒想到你這麼佩服我?”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誰、誰佩服你?我是在說你是一個大傻瓜!”廖寒楓紅著臉說。
“或許吧?我本來就是個傻瓜……”
“咦?你居然會承認?”
“我小時候功課不好,每次都考最後一名,別人老叫我傻瓜,我早就習慣了。”孟不凡淡淡一笑。
“我、我……”’廖寒楓只覺得心裡酸酸的,竟說不出話來。
“小時候我什麼都不行,只有運動方面出色,可是大人都說我一輩子沒出息,將來不是做粗工,要不就是當個要飯的。”
“他們怎麼能這麼說!”
“因為他們都是很了不起的醫生、律師、會計師,他們的小孩功課也很好。”孟不凡笑得淡然,“了不起的人,是不會在乎踐踏別人尊嚴的。”
“真正了不起的人,是擁有一顆柔軟溫暖的心。”廖寒楓定定注視他,柔聲說。
“你在稱贊我嗎?”孟不凡笑了起來。
“你要是聽不出來,就真是大傻瓜了。”廖寒楓輕聲說。
孟不凡看了他二眼,莞爾一笑:“你今晚怪怪的,怎麼有些娘娘腔?”
“你、你……”廖寒楓又羞又氣,大聲說,“你去死啦!大白癡!”
“嗯!恢復正常了。孟不凡捂著耳朵,開心地說。
廖寒楓氣呼呼地在床上坐下,卻見他床頭櫃上擺著一個相框,裡頭竟是自己的相片。
“喂!干嘛把我的相片放在這裡?”
孟不凡臉上一紅,要把相框藏起來也來不及了:“這、這……”
“這什麼?”
“我、我們是好朋友,相框裡當然擺你的相片嘍!”孟不凡眼神左飄右蕩,心虛地說。
“真的?”廖寒楓滿臉狐疑之色。
“當、當然!”孟不凡臉更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也可以把我的相片放在床頭啊!”
“神經病啊!我、我干嘛那麼做?”廖寒楓臉也紅了,發誓絕不讓這個大色狼知道自己居然在皮夾中放了他的照片。
“不放就不放,了不起啊?”孟不凡有些惱羞成怒,手忙腳亂地將他的照片拿下來,收到抽屜裡。
廖寒楓見空相框裡頭還有一張紙,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孟不凡看了一眼,得意洋洋地說:“這是我的寶貝,我最重要的寶貝都放在這裡。”
廖寒楓臉忽然紅得像顆大蘋果,低頭搓弄著衣角。
孟不凡卻沒留意,將那張紙拿出來,緩緩地說:“這張紙改變了我的一生。”
“喔?”廖寒楓將紙拿過來,發現上頭只有一個簽名,“這是什麼?”
“這是棒球先生李居明的簽名,我小學六年級拿到的。”
“你保留到現在?”
“是啊!”孟不凡拿回簽名,細細收好放回相框,“小時候大家都看不起我,我自己也自暴自棄起來,若沒有這張簽名,我說不定已經去做流氓了。”
“你怎麼拿到這張簽名的?”廖寒楓好奇地問。
“我寫信去要的。”孟不凡回憶起往事,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那時我好崇拜他,報紙上有他的新聞,我全都剪下來保存。有一次,我大起膽子,寫了封信給他,沒想到他不但回了我的信,還送我這張簽名。”
“棒球先生若不是這麼溫柔有禮的人,大家也不會叫他棒球先生了。”
“我拿到這個簽名時,整整興奮了一個多月,每天都看著它睡覺。”
“你實在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應該說,所有小孩子的願望都很容易滿足。”
廖寒楓深深凝視著他:“所以你才會親自回所有小球迷的信?”
“對於他們的信賴支持,我也只能做這些事。”孟不凡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要是能常常跟我說這些心裡話,不要老是裝瘋賣傻,那、那該多好。”廖寒楓垂著頭,輕聲說。
孟不凡聞言,心中只覺甜甜澀澀的,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充塞胸中,“咚”的一聲,竟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廖寒楓大驚失色,忙跪到他身邊察看。
孟不凡勉強一笑:“沒、沒事!聽了你的話,頭有些昏昏的……”
“怎麼可能?胡說八道!”廖寒楓扶起他的身子,卻發現他的臉紅得像關公一樣,伸手一摸額頭,竟是燙得嚇人,“怎麼這麼燙?”
“沒事啦!我已經吃了感冒藥……”
“還說沒事?臉都紅成這樣了。”廖寒楓又急又氣,忙將他扶到床上躺好,又急急忙忙去拿冰袋、裝冰塊,敷在他額頭。
孟不凡見他又是替自己鋪棉被,又是喂自己喝開水,忙得跟陀螺似的,不禁一把拉住他,笑嘻嘻地說:“別忙了,我睡一覺就好了。”
“這怎麼行?我去請醫生來,打一針比較快退燒——”
“不要!我怕打針。”孟不凡嚇白了臉,死命拉住他。
“打針有什麼好怕的?你是男人耶,比我還沒用!”
“你不也是男人?”孟不凡死也不放手,苦苦哀求,“怕就是怕,哪有道理好講?”
廖寒楓無可奈何,只得在他床邊坐下:“有沒有舒服些?”
“有有有!神清氣爽,舒服得不得了。”
“你再給我胡說八道,我馬上叫醫生來!”廖寒楓還真沒看過這麼沒用的男人。
孟不凡嚇得閉上嘴巴,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像極了受委屈的小男生。
“別裝委屈了,我不會去找醫生啦,膽小鬼!”廖寒楓白了他一眼,卻又關心地摸摸他的額頭。
“你真像我媽。”孟不凡仍是拉著他的手,怕他反悔。
“我要是你媽,就打你板子了!”廖寒楓沒好氣地說,“都發燒成這樣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就只會跟我耍賴!”
“你連罵人的口氣也跟我媽一樣。”
“我要是有你這種兒子,肯定被氣死了。”廖寒楓見他仍握著自己的手,臉上微紅,大聲說,“放手啦!都說不會去找醫生了。”
“不要!你要說話不算話,我可沒力氣追你了。”
廖寒楓又好氣又好笑,抱怨說:“都病得沒力氣了,剛才還顧著跟我聊天?”
“你特地過來找我聊天,我怎麼能掃興?”孟不凡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廖寒楓心頭一陣溫暖,再看他面色時,卻發現滿臉病容、憔悴不堪,“別顧著陪我說話了,乖乖睡一覺。”
“沒關系,我不累。”孟不凡強打精神,笑嘻嘻地說,“你過來找我,一定有事情要說吧?”
“沒有。”
“沒有?”
“因為你沒吃晚餐,我、我有些擔心,才過來看看你。”
孟不凡心頭暖暖的,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居然這麼關心我!”
“我、我本來就很在乎你。”廖寒楓低聲說。
這話中仿佛帶著數不盡的綿綿情意,孟不凡竟不由得癡了。
“睡吧!別說話了。”
孟不凡深深看著他,忽然說:“你會不會走?”
“我不會離開的,你燒還沒退呢!”
“若是燒退了呢?”
“我……等你睡著再離開。”
孟不凡愣愣地注視他,雙眼仿佛起了一層霧,霧裡的心情也是幽遠縹緲,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良久良久,卻只開口說:“謝謝。”
“傻瓜,我們是朋友啊!還說什麼謝謝?”
“只是朋友嗎?只能是朋友嗎?”孟不凡極輕極輕地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廖寒楓愣愣地注視他,竟像是也癡了。
時間靜悄悄地流逝,孟不凡的燒漸漸退了,睡容寧靜而安詳,廖寒楓數著他的呼吸聲,臉上滿是溫柔。
“這大色狼睡著了,也像小孩子一樣純真可愛。”廖寒楓看著他的臉,喃喃自語。
“哨哨,哨哨,給我抱抱嘛!”孟不凡好夢猶酣,卻說起夢話來。
“這大色狼,連做夢也不老實!”廖寒楓氣紅了臉,想掙脫他的手,誰知孟不凡一個翻身,反而將他壓到床上。
廖寒楓漲紅了臉,想推開他,又怕吵醒他,不敢叫他,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孟不凡雙手環抱著他,一只大腿也壓到他身上,卻是睡得像死豬一樣,渾然不覺。
廖寒楓耳際不斷傳來他的呼吸,一陣臉紅心跳,呼吸也急促起來,誰知孟不凡口中又說起夢話:“哨哨,你好可愛喔!身材也好好喔!”一只手卻不經意放到他胸前。
“這大色狼,做夢不老實,連手也不老實!”廖寒楓無奈之余,只得側過身子,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身子和孟不凡貼得更近了。
又是一陣寂靜。
“這臭小子究竟夢到什麼?怎地笑得這麼開心?”廖寒楓驚魂甫定,倚在他的臂彎,看著他的臉出神。
“這臭小子這麼色,做的夢一定也不正經。”廖寒楓紅著臉想像,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
“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長得也不難看嘛!”廖寒楓無聊起來,用手指畫著他的眉毛、眼睛,心頭小鹿亂撞。
“嘴唇也滿性格的,怎麼會交不到女朋友?”廖寒楓見他動也不動,又輕輕畫著他的嘴唇,愣愣地想。
“小廖,其實我根本不喜歡哨哨,我只是把她當成你,你知道嗎?”孟不凡忽然又說起夢話,只是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不停地說,“小廖,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你……”
廖寒楓愣住了,臉上卻沒有厭惡恐懼之色,反而將嘴唇覆上他的唇,深深一吻。
“我也喜歡你,不凡。”廖寒楓在他耳邊低聲說。
孟不凡痛苦的臉上獲得一絲滿足,在笑意中沉酣睡去。
廖寒楓將身子緊緊靠著他,腦袋埋入他懷中,喃喃地說:“你的胸膛好寬好厚實,可是,我卻只能趁你睡著時,倚在你懷中,聽你的心跳……”
晨曦映人窗簾,孟不凡在好夢中醒來。
只是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一條右臂全麻了,動彈不得。
“小廖大概回去睡覺了。真該死!我昨天居然夢到跟小廖……”孟不凡漲紅了臉,喃喃自語,“不過,這次感冒也真厲害,居然讓我的手臂動都動不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8:20
第八章
職棒球季進行了三分之二,“唐聖豹隊”戰績獨高,一枝獨秀。
今晚的比賽,孟不凡敲出四支全壘打,技驚四座,廖寒楓也在全壘打炮火支援下,辛苦地以十比八拿下第六場勝投。
南部夜生活不遜於北部,花樣猶有過之,“唐聖豹隊”的球員現在就正在一間小酒吧慶祝狂歡。
“全壘打王,小廖今天怎麼沒來?他可是勝利投手耶!”卓慶生拿著一杯酒,走到孟不凡身邊。
“他有沒有來,干嘛問我?”孟不凡沒好氣地說。
“干嘛不問你?你們整天黏在一起,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說完了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整天黏在一起!”孟不凡怒氣衝衝地說。
“沒有就沒有,干嘛火氣那麼大?”卓慶生摸了摸鼻子,轉身走開,罵了一句,“神經病!”
孟不凡坐在吧台前,忽然大聲說:“拿酒來!我今天不醉不歸!”
酒保遞給他一杯威士忌,孟不凡一口全灌了進去。
“別喝了,明天還有比賽。”甄耀名坐在他旁邊,對酒保說:“別再給他酒了!”
孟不凡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去哪?”甄耀名一把拉住他。
“到肯賣酒的地方。”盂不凡冷冷地說。
“我不要一個醉貓當我球員。”
“我就算變成醉貓,照樣打得到球。”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坐下來,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我不想聽!”盂不凡扭頭就走。
“是關於小廖的事。”
孟不凡腳步停住了,乖乖回到椅子坐下:“小廖的事,關我屁事?”
“你要不想聽,我就不說了。”甄耀名悠悠地說。
“我、我……”孟不凡啞口無言,漲紅了臉。
“你有心事?”
孟不凡重重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說來聽聽。”
“要是說得出口,我就不會這麼煩了。”
“喔?可是不說出口,不是更難過?”
盂不凡又嘆了口氣,小聲地說:“我告訴你,你別跟別人說。”
“放心吧!我嘴緊得很!”
孟不凡沉默許久,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良久良久,才小聲說:“我、我最近一直做春夢……”
“就這個問題?”甄耀名失笑,“這證明你身體健康、發育良好,有什麼好煩惱的?老頭子想夢還夢不到哩!”
“如果只是做春夢,我就不會煩惱了!”孟不凡瞪了他一眼,哀怨地說,“是、是夢中的對像出了問題……”
“早叫你不要看那麼多A片,你就不聽,這下出問題了吧?”甄耀名道貌岸然,一副教訓口吻,“是夢到誰?飯島愛還是鈴木千裡……”
“教練好像比我還熟嘛?”
甄耀名老臉泛紅,咳了一聲。
“我要是夢到飯島愛。早就躲起來偷笑了,還用得著在這裡喝悶酒?”孟不凡沒好氣地說,“我的對像是……是男的啦!”
甄耀名嚇了一跳,小聲地說:“不、不會是我吧?”
“喂!我胃口沒那麼好,好不好?!”孟不凡快被氣死了。
“既然不是我,那就沒問題了。”甄耀名端端正正坐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誰?不會是卓慶生吧?”
孟不凡一口酒全噴了出來,甄耀名剛好洗了個臉:“你、你究竟要不要幫我?”
甄耀名擦了擦滿臉酒水,苦笑說:“你一段話分成三次講,老頭子又不是猜謎專家,怎麼猜得到?”
孟不凡滿臉漲得通紅,似乎用盡全身氣力,才結結巴巴說出口:“是……是小廖啦!”
這下子換甄耀名噴了孟不凡一臉酒水了:“難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小廖是、是……”
“是什麼?”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強忍住笑,一臉嚴肅地說:“是網路調查同志性幻想的冠軍得主。”
“真的?”
“當然是真的。”甄耀名忽然大聲咳了起來。
“難不成我有同……同性戀傾向,所以才對他有性幻想?”
“有可能。”甄耀名相當嚴肅地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好笑。
“那怎麼辦?”
“如果只是夢中夢到,那還不打緊……”
孟不凡臉忽然垮了下來。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一臉擔憂,小聲地說:“你、你該不會連清醒的時候,都對小廖有遐想吧?”
孟不凡簡直快哭了出來。
甄耀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別難過,同性戀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聲點!”孟不凡氣急敗壞地捂住他的嘴巴。
甄耀名果然小聲了點;“你什麼時候要跟他告白?”
孟不凡瞪大了眼睛:“你這個混球,光會幸災樂禍!”孟不凡氣衝衝走出酒吧。
酒吧內,忽然傳出一陣大笑聲。
★ ★ ★ ★
孟不凡一臉郁卒回到宿舍,剛踏進房間,便見到廖寒楓坐在他床上。
“我是不是走錯房間了?”孟不凡苦笑。
“你沒走錯,這就是你的房間。”
“那我就不明白了,怎麼這房間好像變成你的了?”孟不凡嘆了口氣,遠遠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最近你待在這裡的時間,好像比在自己房間還多。”
“你最近都不來找我聊天,我無聊得要死,只好自己過來了。”廖寒楓看了他一眼,目中竟有幽怨之意。
“我……我怕吵到你睡覺。”孟不凡接觸到他的目光,心中一蕩,忙別開臉去。
“那你以前怎麼就不怕吵到我了?”
孟不凡啞口無言,身體不安地扭動起來。
廖寒楓輕嘆一聲,幽幽地說:“你不喜歡我過來,我以後不過來就是——”
“沒有!我、我怎麼會不喜歡你過來?”孟不凡猛地抬頭。
廖寒楓粲然一笑:“既然歡迎我過來,為什麼不坐過來?”
孟不凡看見他的笑顏,神魂俱散,乖乖坐到他身邊:“你幫我整理過房間了?”
“你房間這麼亂,不整理怎麼成?”廖寒楓微嗔。
孟不凡見他輕嗔薄怒,心中竟是綺思不斷,忽然一腦袋往枕頭撞去。
“你發什麼神經病啊?“廖寒楓嚇了一跳。
孟不凡苦笑:“我的確有些不正常。”
廖寒楓掩嘴而笑:“我看你好像也沒正常過嘛?”
孟不凡又一腦袋撞到枕頭上。
“你又怎麼了?”
孟不凡哀嚎一聲:“你再這麼笑,我真的非心理變態不可了!”
“你本來就是個大變態,又關我什麼事了?”廖寒楓有些著惱,白了他一眼。
孟不凡有苦難言,嘆了口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廖寒楓瞪大了眼睛,不高興地說。
孟不凡又說不出話了。
廖寒楓這才開口:“今天我心情好,所以找你去旗津吃海鮮。”
孟不凡現在只要一看到他,心裡總有股異樣感覺,打死也不敢跟他單獨出門:“我……我討厭吃海鮮。”
“騙鬼!上次一尾五公斤重的清蒸鱸魚,難不成是給狗吃了?”
“我肚子痛。”
“我這裡有濟眾水、正露丸!”
“我、我……”
廖寒楓冷笑一聲:“你要是不想去就說一聲,免得好像是我逼你去似的!”
“你約我,我怎麼舍得不去?只是、只是……”孟不凡急出一頭汗來,忽然靈機一動,“只是門禁時間十二點,從這裡到旗津再回來,只怕會誤了時間。”
“沒關系!今晚我准你們徹夜不歸。”甄耀名像幽靈般地在門口出現,似笑非笑地說,“你們一個是今晚的勝利投手,一個一場比賽中打出四支全壘打,老頭子為了表示鼓勵,特地阿開一面,讓你們玩個痛快。”
“沒話可說了吧!去不去?”廖寒楓臉上微紅,巧笑嫣然。
“去!當然去!為什麼不去?”孟不凡狠狠瞪了甄耀名一眼,垂頭喪氣地說。
★ ★ ★ ★
夏夜有風,微涼。
夏夜的星空,閃爍不定,像情人的眼波;夏夜的月光,皎潔明亮,像情人的笑靨;夏夜的微風,溫柔多情,像情人的愛撫……
孟不凡的呼吸卻比夏蚊還亂,忽然大聲說:“喂!你別抱這麼緊好不好?”
“人家怕掉下來,當然要抱得緊緊的。”廖寒楓的聲音仿佛夏蟲在呢喃,環著孟不凡的雙手卻抱得更緊了。
“我正在騎摩托車,你別搗蛋。”孟不凡不只腦袋開始在胡思亂想,身體也有了反應。
廖寒楓卻沒發現,將頭倚在孟不凡寬廣的背上,嬌嗔,“你騎你的車,人家哪有鬧你?”
孟不凡發現他的聲音比夏風還溫柔,他的手比星光還多情,而他緊緊靠著自己的雙腿,卻不斷挑撥自己最深層的……
“喂!小心!你騎到對面車道了!”
孟不凡回過神來,連忙一個急轉彎,險險避過迎面而來的大貨車,卻也驚出一身冷汗。
“大白癡!你在發什麼呆啊?”廖寒楓嚇得花容失色。
盂不凡擦了擦汗,勉強一笑:“黃歷說今天不宜出門,果然沒錯。”
“像你這樣騎車,我們沒有宜‘入殮’就算不錯了!”廖寒楓白了他一眼。
盂不凡苦笑,將摩托車停到路旁。
“干嗎?旗津不是還沒到?”
“不去旗津了,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孟不凡將摩托車停好,自顧自地走在前頭,廖寒楓見狀,只得跟著下車,追了上去。
“要去哪裡?”廖寒楓挽著他的手說。
孟不凡看著他柔嫩滑膩的小手,腦袋又糊塗了:“你天天練球,怎麼、怎麼一雙手比女孩子還細致?”
“亂講!我的手掌心都長繭了。”廖寒楓見他死盯著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忙松開手,藏到身後。
恍惚間,孟不凡只覺得眼前站著的不再是廖寒楓,而是位婉約害羞的俏姑娘,情不自禁一把抱住他,就往他的唇上吻去。
廖寒楓又驚又羞,腦袋頓成一片空白,只覺他的吻愈來愈狂烈放肆,仿佛冰原下的火山,要把壓抑許久的,在這瞬間燃燒殆盡。
星光黯淡了,月亮也藏到烏雲裡頭了。
孟不凡回過神時,卻傻住了,一屁股跌坐地上。
廖寒楓羞紅臉,低聲說:“你怎麼這麼過分?把、把舌頭伸到人家嘴裡……”
孟不凡聞言,像被鞭子抽了一下,忽然狂吼一聲,像發瘋似的狂奔而去,唇上還留著余溫,他的心卻比夜風還冷。
孟不凡一想到自己方才失常的舉動,便懊惱不已地責怪自己。
孟不凡的行為如顛似狂,廖寒楓愣愣看著他的背影,笑容也黯淡了。
★ ★ ★ ★
熱水從蓮蓬頭傾瀉而下,浴室裡水氣氤氳。
廖寒楓隱身霧氣之間,任由水珠順著頭發、身子流下,臉上卻滿是驚喜不定的神情。
她的手指輕輕畫著自己的嘴唇,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淺笑。
“他、他為什麼吻我?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是……”廖寒楓的臉頰染上一片輕霞。
“可是,他為什麼又跑掉了?難不成他根本還不知道?或者……或者他喜歡的是男兒身的我?”烏雲驅走彩霞,廖寒楓的笑容也黯然了。
“這個大白癡!為什麼這麼笨?他究竟喜歡的是我,還是哨哨?”廖寒楓忽然生起氣來,用力甩了甩頭,滿室水花飛濺。
“他要是喜歡哨哨,那、那我又算什麼?可是,他要是喜歡我,不就、不就成了同性戀?”
廖寒楓情思幽幽,發了半天呆,猛一抬頭,卻見浴室門口毛玻璃上,映著一條人影。
“誰?”廖寒楓失聲驚呼。
“是我,孟不凡。”門外的聲音低沉而喑啞,仿佛帶著重重心事。
“你找我有事?”廖寒楓心頭小鹿亂撞,關了蓮蓬頭的水,拿了件浴巾披在身上,輕聲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你不要出來!”孟不凡,臉上全是慘白之色,一雙眼睛直盯著浴房門,痛苦中卻流露出無盡的渴望依戀。
“為什麼?”廖寒楓一愣。
“有一些話,當著你的面,我說不出來。”
“什麼話?是、是為了你剛才吻我的事嗎?”
“也是,也不是……”
“你本來是個最痛快的人,怎麼現在說起話來婆婆媽媽的?”廖寒楓有些著惱,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我怕你生氣……”
“就因為你吻我?”廖寒楓輕撫自己嘴唇,眼中雖有羞澀,卻無惱意。
孟不凡卻看不到:“我、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居然、居然把你當成女的……”
“你眼睛瞎了啊?你是不是又把我當成哨哨?”廖寒楓忽然生起氣來。
孟不凡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壓根兒沒想到咚咚。”
“那你把我想成哪個女人?”廖寒楓臉色更難看了。
“我、我雖然把你看成女人,可是、可是心裡卻明明白白知道吻的人是你……”孟不凡說到後面,簡直快哭了出來。
“你說什麼?你、你知道吻的人是我?”廖寒楓怒氣漸息,嘴角揚起一抹羞澀的笑意。
“我知道我是個大混蛋!可是、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
“難不成你是同性戀?”廖寒楓又擔心起另一個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我對別的男人都沒有感覺啊!”
“你是說、你是說你只對我有感覺?”廖寒楓又驚又喜,掩著嘴偷笑。
孟不凡卻是重重捶了自己一下,滿臉痛苦之色。
等了許久,廖寒楓見他沒有回答,忍不住小聲地說:“還是,你根本愛上身為男人的我?”
孟不凡聞言,如遭雷擊,良久良久,才痛苦地說:“你沒說錯,我……我的確是愛上你了!”
廖寒楓愣住了,忽然吃吃笑了起來:“我是男人耶!”
“我愛上的是你,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你,只是、只是你剛好是個男人罷了,我、我只知道,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無法自拔了。”孟不凡聲音漸漸清朗起來。
廖寒楓聽著這番告白,竟有些癡了。
“我……我知道我的愛太驚世駭俗,如果、如果你無法接受,我不怪你……”
“我、我是很想接受啦,可惜我不是同性戀。”廖寒楓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
孟不凡聞言大喜:“沒關系,我、我可以去變性,我知道泰國的變性手術很發達……”
廖寒楓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得意忘形,踩到香皂,跌了個四腳朝天。
孟不凡聽到浴室裡頭忽然傳出一聲哀嚎,不及細思,破門撞了進去。
“哨哨!”孟不凡盯著眼前女子雪白的胸脯,也傻住了。
“大色狼!你在看哪裡啊?”廖寒楓羞紅了臉,伸手擋在胸前。
“小廖?”孟不凡這可糊塗了,怎麼眼前這女孩子的聲音和廖寒楓一模一樣?
廖寒楓見他眼睛又飄到自己,又羞又惱,大聲說:“還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怎麼又變成哨哨的聲音了?”孟不凡喃喃自語,眼睛卻是廠眨也不眨,死盯著她瞧。
廖寒楓氣得哭了出來:“大色狼!大混球!就只會欺負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哪有欺負你!”孟不凡被她哭得手足無措。
“你還說?幫、幫人家把浴巾拿過來啦!”
“是!是!是我疏忽了。”孟不凡急急忙忙撿起浴巾要拿給她,一個不小心,也滑了一跤,剛好壓在她身上。
“你、你故意的。”廖寒楓見他頭靠在自己胸前,臉紅得更厲害了。
孟不凡就算不是故意的,此刻軟玉溫香在抱,也不想起來了:“我、我閃到腰了……”
“騙鬼!”廖寒楓想挪動自己身體,可是被他壓得死死的,竟是動彈不得,“你怎麼重得跟豬一樣?快起來啦!”
“我真的起不來啊!”孟不凡苦著臉,眼中卻難掩笑意。
廖寒楓氣紅了臉:“你,你再不起來,我一輩子不理你!”
“你既然這麼說,我可更不能起來了。”孟不凡嘴上含笑,輕吻她的頸側耳際。
“你、你無賴!”廖寒楓身子一軟,語氣也變得仿佛在呢喃一般。
孟不凡聽著這似嗔似惱的呢喃,神魂俱散,忽然一把將她抱到自己腿上,笑嘻嘻地說:“你老說我是大色狼,現在大色狼要吃小綿羊嘍!”
“你、你別亂來!”廖寒楓嚇白了臉,忽然用頭去撞他胸膛。
孟不凡莞爾一笑,輕撫她的頭發,柔聲說:“小力些,別撞暈了。”
廖寒楓氣呼呼地說:“不要臉,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生!”
“你是女生嗎?你不老說你是堂堂男子漢?”孟不凡右手順著她的發絲而下,來到胸前。
“喂!你在摸哪裡啊?”廖寒楓暈紅了雙頰。
“我要檢查看看,你究竟是男生還是女生?”孟不凡清朗的眼神中忽然充滿了,呼吸也濃重起來。
“你是瞎子啊?這樣還看不出我是女生?”廖寒楓伸手欲推,卻是嬌軟無力,猶似蜻蜓撼樹,不禁輕啟貝齒,狠狠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孟不凡吃痛,不禁松開手,廖寒楓乘機掙脫他的懷抱,拿起浴巾擋在胸前。
“喂!很痛耶!”
“誰叫你這麼不老實!”廖寒楓氣呼呼地說。
“看見你這模樣,是男人都不老實了!”孟不凡苦笑,一雙眼睛卻還是盯著她那雙露在浴巾外、又白又嫩又修長的大腿。
“出去啦!人家要穿衣服啦!”廖寒楓氣急敗壞地說。
孟不凡卻是動也不動,口中不住喃喃自語:“我真是瞎了狗眼了!和你在一起這麼久,居然沒發現你是女人?”
“你本來就是笨蛋嘛!”廖寒楓沒好氣地說。
孟不凡眼睛眯了起來,不懷好意地說:“你還敢說?你騙了我這麼久,我要好好懲罰你!”
廖寒楓嚇了一跳:“你、你要干嗎?”
“你說呢?”孟不凡忽然攔腰抱起她,就往床頭走去。
孟不凡的懲罰想必不輕,否則,房間裡頭怎麼不停傳來廖寒楓的聲?
“不凡,人、人家不行了,你饒了我吧?”
“那怎麼成?你騙了我這麼久,不能這樣就算了。”
“不要了啦!從晚上鬧到現在,天都快亮了,人家、人家骨頭都快散了……”
“亂講!出力的都是我,我都不累,你怎麼會累?”
“誰、誰知道你精神怎麼會這麼好?反正、反正人家不來了。”
“……”
“大色狼!你聽不懂人話啊?”
“你干嘛打我?”
“誰叫你這麼不規矩?”
“可是卓慶生說,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就是要……”
“哼!他說的話你也信?難怪一輩子交不到女朋友!照他這麼說,女人說要的時候,你怎麼辦?”
“那就再來一次嘍!”
廖寒楓還來不及反應,嘴唇就被孟不凡封住了,慢慢地,房間又只剩喘氣聲、呢喃聲,和銷魂蝕骨的聲了。
“你、你乖乖躺著,我們好好說句話,你再過來,我就不理你了。”
“你剛剛也說不理我,結果還不是……哎喲!你干嘛咬我?”
“哼!”
“你這麼凶,難怪我看不出你是女孩子。”
“那是你笨!人家總教練就看出來了……”
“什麼!他、他早就知道了?”
“總教練才不像你這麼笨呢!”
“這、這老狐狸居然敢耍我?氣死我了!”
“不凡……”
“什麼事?”
“你、你真的沒碰過女人嗎?”
“當然!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我不信!你、你要沒碰過女人,剛才、剛才怎麼會那麼熟練……”
“你是說我剛才表現得很棒?”
“臭美!你、你遜斃了!”
“口是心非!我要是那麼差勁,你剛才怎麼會叫那麼大聲……”
“你、你亂講!我哪有?”
“要不然我們再來一次,你自己聽看看……”
“你美呢!休想!”
“唉!可嘆長夜漫漫,無事可做……”
“你去死啦!以前你老是鬧得我三更半夜還不能睡覺,那時怎麼又有事可做了?”
“那時我還不知道你是女人,當然可以瞎扯個沒完,現在知道你是女人,我可提不起聊天的勁了。”
“那你想干嗎?”
廖寒楓剛側過頭,嘴唇又被封住了,她又羞又氣,可是在孟不凡的引導之下,仍情不自禁地和他忘情纏綿。
“你、你睡過去點!你再過來,我砍斷你的兩條腿!”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剛才自己也熱情得很,現在又來怪我……”
“還說?”
“不說就不說。不過,你聲音這麼好聽,平常干嘛壓低嗓子說話?”
“我平常要是這麼說話,你不就早知道我是女生了?”
“你真沒良心,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還瞞得我好苦。”
“誰叫你這麼笨?白生了一對大眼睛,卻是睜眼瞎子,分不出男人女人。”
“你別得意,我眼睛分不出,身體可分得出,我可是每天晚上都和你在夢中……”
“你這個大色狼!腦袋淨裝這些東西,不要臉!”
“你還說?要不是你作弄人,我怎麼會白天看著你的照片發呆,卻又不敢讓別人知道;和你在一起時,心裡千遍萬遍想你愛你,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搞得自己都快成神經病了。”
“傻瓜!你……真的這麼喜歡我?”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
廖寒楓無言,悄悄將身子靠在他的臂彎,纖纖素手輕輕畫著他的胸膛。
“這下可是你先鬧我的,我可不客氣了……”
“我可以碰你,你可不能碰我,你要不聽話,瞧我明天跟不跟、跟你好?”
“好嘛!我乖乖躺著不動總可以了吧?不過,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啊?總不可能真叫廖寒楓吧?”
“我叫丁咚咚,以後,你就叫我咚咚好了。不過,只准在沒人的時候叫……”
“為什麼?”
“我還想繼續打完這個球季,我不想被別人知道我是女孩子。”
“可是,咚咚這個名字也滿男性化的啊!別人光從這個名字,怎麼會知道你是女人?”
“因為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我姐姐是誰,也就會知道我姐夫是誰了。別人當然也就會知道我是男是女了。”
“喔?他們是誰?”
“我姐姐是丁鈴鈴……”
“丁鈴鈴!你、你姐夫該不會是葉北辰吧?”
“答對了!”
“難怪你能女扮男裝混入球隊。我想,葉北辰會進軍職業,只怕有一半原因也是因為你嘍?”
“又答對了!姐夫愛死我姐姐,姐姐又最疼我,愛屋及烏,他便幫我這個忙,完成我打職棒的心願嘍!”
“你們也真是膽大包天,難道就不怕有人認出你是女孩子?”
“我的朋友自然認得出我來……”
“這不就糟了?”
“他們既然是我朋友,自然知道打職棒是我從小的心願,又怎麼忍心揭穿我?”
“可是,總有人不安好心吧?”
“我姐夫手掌財經半邊天,這些人膽子再大,也得罪不起他的。”
“我還是有件事不明白。”
“什麼事?”
“你事事小心,幾乎瞞過所有人眼睛,那天在電影院,為什麼又要裝成你三姐赴約?”
“我、我……”
“還是你那時已經愛上我,忍不住要以女兒身跟我約會……”
“你、你亂講!”
“我可沒亂說,那時你靠在我胸口,足足快半場電影呢!”
“亂講!我、我沒有……”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說的,絕對不會看上我這個大白癡……哎喲!你干嘛又咬我?”
“……”
“你咬我,我也要咬你……”
兩人聲音愈來愈低,只剩隱隱約約的呢喃。
晨曦從窗外透入,這兩只咬來咬去的小老鼠,只怕也不用睡覺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8:47
第九章
職棒球季尾聲,唐聖豹隊和漢陽鷹隊展開三連戰。
棒球場內,唐聖豹隊正在進行賽前練習。
“胖子,你有沒有發現孟不凡最近怪怪的?”卓慶生瞥了球員休息室一眼,低聲地說。
一壘手錢永勝咧嘴而笑:“他除了打球在行外,哪樣事情不是少一根筋?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是啦!他最近黏小廖黏得特別緊,簡直快變成他的影子了。你不覺得有些詭異?”
“你想太多了吧?他們兩人交情本來就最好,當然走得近嘍!”
“你還真是只長肥肉不長腦!孟不凡對小廖,可不單單只是朋友之情……”
“你愈說愈玄了。他們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麼?”
“情人!”
“情人?!”錢永勝失聲驚呼。
“小聲點!你怕別人不知道啊?”卓慶生瞪了他一眼。
“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他們兩個可都是男人耶!”
“就是這樣才……才糟糕啊!”卓慶生眉頭深鎖,面有隱憂,“我也沒想到孟不凡這麼一個大個兒,居然有斷袖之癖、分桃之好……”
“什麼是斷袖之癖、分桃之好啊?”錢永勝搔了搔頭,滿臉霧水。
“叫你讀書你不讀,這麼沒學問。就是同性戀啦!”
“同性戀?”錢永勝又嚇了一跳,小聲地說,“喂!你有證據沒有?可不能亂說話耶!”
“怎麼沒有?上次我不過到小廖房間說幾句話,孟不凡就對我吹胡子瞪眼睛,險些沒扁我哩!”
“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一件事了——”錢永勝眼睛—亮,急著說,“上次我不是打出一支全壘打嗎?我一高興,抱著小廖慶祝,誰知道孟不凡那臭小子冷不防給我一拳,害得我胃酸都快嘔了出來。”
“你看,我就說有問題嘛!”卓慶生滿臉得色,忽然附在錢永勝耳邊,低聲說,“你是不是孟不凡的朋友?”
“當然!我們從小就在同一支球隊打球,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哩!”
“你們有沒有那個那個……”卓慶生話還沒說,已挨了錢永勝一記拳頭。
“他XX的!你小子嘴巴放干淨點,我可是正常男人,老婆娶了,兒子也有一個了,對那玩意兒可沒興趣。”錢永勝怒氣衝衝,准備再給他一拳。
“你結婚了,孟不凡可還沒咧!”卓慶生低頭避開,苦笑說,“孟不凡大概憋太久了,才會對小廖產生興趣。”
“那倒是!孟不凡這小子釣馬子從沒成功過,大概因此自暴自棄,才會對小廖感興趣。”錢永勝搔搔頭,喃喃自語,“不過小廖也實在太漂亮了些,難怪孟不凡動心……”
“喂!你不會也心動了吧?”卓慶生滿臉狐疑之色。
“胡、胡說八道!”錢永勝滿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看我們要怎麼幫孟不凡才好?”
“簡單!”卓慶生賊兮兮地笑了起來,“讓他少跟小廖在一起,再找兩個馬子幫他去去火。等他知道女孩子的好處後,保證不會再想男人。”’
球場另一頭,球員休息室前面,孟不凡和丁咚咚也正在做傳球練習。
可是丁咚咚沒投幾個球,孟不凡就跑到她身邊,掏出手帕替她擦汗:“累不累?休息好不好……”
“煩死了!你有完沒完啊?都說不累了!”丁咚咚白了他一眼。
孟不凡卻還是賠著笑臉:“渴不渴?我幫你拿杯水。”
“孟、不、凡——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不累不渴,OK?”
“既然不渴,那肚子一定餓了,我去幫你買個漢堡。”
丁咚咚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悶不吭聲。
“我就說你累了,你還嘴硬?我扶你到休息室裡頭去坐,比較不會曬到太陽。”孟不凡滿臉關切之色,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丁咚咚無可奈何之余,低聲央求:“孟大少爺,你別淨把心思放我身上好不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那怎麼成?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以後是我老婆,我當然得要好好照顧你噦!你就別客氣了。”孟不凡連連搖頭,先拿手帕把椅子擦得干干淨淨的,才讓丁咚咚坐下。
丁咚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扁了扁嘴說:“瞧不出你還有這些溫柔周到的地方,從哪裡學來的?”
孟不凡得意一笑:“我本來就是最溫柔的好情人,你現在才知道啊?”
“騙鬼!那我以前跟你去逛街,你怎麼都不肯幫我拿一下東西?”
“那不一樣啊!以前我不知道你是女人,現在知道了啊!”孟不凡理直氣壯地說。
“偏心!同樣都是我,男人女人就差那麼多?”
“當然有差嘍!”孟不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以前我內褲可以一個禮拜不換,現在可是天天都換上干淨純棉白內褲……”
“無聊!這種事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丁咚咚暈紅雙頰,低下頭去。
孟不凡見了她這副嬌俏模樣,意亂情迷,正想乘機偷一個香吻,冷不防屁股上卻挨了一腳。
“你吃飽了太閑是不是?還不去練球!”
孟不凡正想發火,一聽聲音,便知道“真要命”來了,聳了聳肩,笑嘻嘻地說:“我剛練完球,陪小廖在這裡歇歇……”
甄耀名又是一腳踹下去:“老頭子眼睛雖然花了,可還沒瞎,還不給我滾過去練球?”
孟不凡摸摸屁股,苦著臉說:“好啦!又不是不過去,老是動手動腳的。”見甄耀名又是一腳踹來,忙一溜煙跑開。
“我也該過去練球了。”丁咚咚也有些怕這個老教頭,打算開溜。
“你手肘韌帶有傷,這幾天不要練球。”甄耀名示意她坐下。
丁咚咚只得乖乖坐下:“總教練是不是跟不凡很熟?我看他面上怕你,心裡頭卻很親近你。”
“他是我從小帶上來的球員,哪有不熟的道理?”甄耀名在她身旁坐下,淡淡一笑。
“教練從小就帶過他?”丁咚咚微覺驚訝;又有些好奇,“他小時候是什麼樣子?乖不乖?會不會調皮搗蛋?”
甄耀名看著場上正在做打擊練習的孟不凡,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他一定又調皮又搗蛋,讓人二個頭兩個大。”
“錯了!他是我帶過的球員當中,最認真努力的一個,永遠是最早到球場練球、最晚回去。”
丁咚咚愣住了。
“別人都說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棒球奇才,其實,他付出的努力,絕不會比任何人少!”
丁咚咚默然許久,忽然開口:“我想也是。他的臂力雖然是天生的,但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打擊技巧,卻非下過苦功不可!”
場上的孟不凡,接連將投手喂來的五球打出全壘打牆外,得意地對丁咚咚揮手微笑。 ’
甄耀名見狀,忽然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這小子也真是怪物,居然沒腿軟,還打得出全壘打牆?”
丁咚咚卻沒留意,看著孟不凡,喃喃自語:“他體力怎麼這麼好?晚上不睡覺還這麼有精神?”
“他可以不睡覺,你可就不成了。”甄耀名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我看你都快變成‘趴趴熊’了。”
丁咚咚聽出他話中之意,頓時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抬起。
甄耀名嘆了口氣,悠悠地說:“唉!小綿羊還是叫大野狼吃了。”
丁咚咚頭垂得更低了。
“年輕人雖然體力好,還是不能不睡覺。”
“我也想睡啊!可是他不讓人家睡……”丁咚咚急著辯解,卻發現又說錯話了,臉直紅到耳根後,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進去。
甄耀名莞爾一笑:“你簡直比不凡還老實單純,難怪你們這麼投契。”
“我哪有他那麼笨?他老是傻乎乎的。”丁咚咚不服氣地說。
“他的確沒什麼心眼,否則,不會和你相處這麼久後,才知道你是女孩子。”甄耀名淡淡一笑,緩緩地說,“不過,也因為他心思單純,才能將球打得這麼好。”
“喔?”
“不論什麼技藝,心思復雜、想東想西的人,是沒辦法深入其中精髓的。”
丁咚咚點點頭,甜甜一笑:“嗯,他雖然有時候笨笨的,甚至……甚至還有點煩人,卻是個很可愛的人。”
甄曜名見她眼睛閃閃發光,一副沉浸在愛河中的模樣,忍不住問:“你和不凡交往,你姐夫、姐姐知道嗎?”
“只有哨哨知道。”丁咚咚側著頭想了想,笑說,“不過哨哨是大嘴巴,她肯定會和姐姐、姐夫講,所以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哨哨是你三姐吧?”
“嗯。”
“你和孟不凡交往,你姐夫他們沒有意見?”
“不凡又不是壞人,他們怎麼會有意見?”丁咚咚滿臉疑惑。
甄耀名笑了笑,不答她問話,反而問說:“現在本地的職棒,論球技,有誰比得上不凡?”
丁咚咚凝神細思:“應該沒有,不凡實在太出色了。”
“的確!所以他不可能會一直在本地待下去。”
丁咚咚一驚:“你是說……”
“沒錯!他應該去美國打大聯盟,那裡才是他的舞台。”甄耀名點起一支煙,略帶嚴肅地說,“他當初之所以回來,是想為本地棒壇貢獻一分心力。現在本地職棒榮景可期,他不應該再委屈自己了。”
丁咚咚悵然若失,笑容也黯淡了。
“你和他交往,就要有陪他去美國的打算。”甄耀名看著她,關心地說,“你舍得你姐姐嗎?你姐姐又舍得和你分開、讓你遠渡重洋嗎?”
“不凡、不凡可以不去美國啊!”丁咚咚忽然大聲說,“為了我,他一定會留下來的……”
“他當然會!只是……”甄耀名又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忍心埋沒他的才華嗎?”
丁咚咚愁腸百結、悶悶不樂,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傻瓜,在發什麼呆?”
丁咚咚抬頭一看,原來是孟不凡,手上還拿著一個漢堡和一杯可口可樂。
“給你吃。”孟不凡將東西遞給她。
“我又不餓。”丁咚咚心頭一暖,還是將東西接過,吃了起來:“你好大膽,教練在旁邊盯著,你還敢偷溜出去買東西?”
孟不凡瞥了甄耀名一眼,急忙辯解:“我才沒溜出去咧!我是拜托球場小弟買的。”
“你人沒溜出去,心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叫你練球,眼睛看小廖的時間卻比看球的時間還多!”甄耀名忍不住罵了二句後,便起身離開。
孟不凡臉一紅,訕訕地有些不好意思。
丁咚咚心裡卻是甜滋滋的,柔聲說:“不凡,我有件事情問你,你可不能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孟不凡在她身旁坐下,笑嘻嘻地說,“我從裡到外,你不都已經一清二楚了?”
“色狼!”丁咚咚臉上微紅,瞪了他一眼,幽幽地說,“如果我想一輩子留在這,你會怎樣?”
“你在這裡,我當然也在這裡啊!”孟不凡想也不想,就說了出來,“老婆在,不遠游,這道理我可是明白得很!”
“白癡!”丁咚咚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自言自語,“有你這句話,我就甘心了。天涯海角,我……我也和你相依相隨。
★ ★ ★ ★
今晚唐聖豹隊以三比二力克漢陽鷹隊,球員都開開心心地坐上前往住宿飯店的球團巴士。
車上,甄耀名清了清喉嚨,緩緩地說:“我們住宿的飯店客滿,房間不太夠,可能有兩個人要擠一間房間……”
“那有什麼問題?我和小廖一間不就得了!”孟不凡開心得像天空掉下個大元寶。
“那不成!你塊頭這麼大,怎麼和小廖擠一張床?還是我和小廖一間房好了。”卓慶生跳出來說話,他可不能看朋友愈陷愈深、執迷不悟。
錢永勝一臉敬意地看著卓慶生,也決定舍己為人,“色鬼說得沒錯,你不能和小廖一間房。還是我和色鬼挑一個人和小廖擠一擠好了。”
孟不凡急出一身汗,大聲說:“不行!不行!說什麼我也要和小廖一間房間。”
卓慶生和錢永勝相視一眼,憂形於色,異口同聲地說:“為什麼不行?”
孟不凡這可被問倒了,結結巴巴地說:“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孟不凡靈機一動,大聲說:“因為你們是前輩,當然要睡單人房,我和小廖是後輩,隨便擠一擠就好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有規矩了?”卓慶生搖頭苦笑,意有所指地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我和胖子是為你好,你別淨瞎攪和……”
“放屁!反正我就是要和小廖一起睡,你們才別瞎攪和!”孟不凡可聽不懂他的暗示,氣衝衝地說。
卓慶生和錢永勝還想再勸,甄耀名已揮手止住,對著丁咚咚說:“小廖,球隊裡你資歷最淺,一定要和別人擠一間,你想和誰一間房?”
丁咚咚臉一紅,囁嚅著說:“教練、教練明明知道,還、還來問我……”
甄耀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那就是不凡嘍!好不好?”
孟不凡搶著說:“好好好!有什麼不好?小廖最喜歡跟我一起睡……哎喲!”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丁咚咚狠狠捏了一下。
丁咚咚羞紅了臉,附在他耳邊輕嗔:“大笨蛋!胡說八道什麼?你待會兒就別想上床睡覺!”
卓慶生和錢永勝坐在他們後座,見了他們的親昵模樣,不禁相對長嘆。
★ ★ ★ ★
丁咚咚放了一浴缸的水,除掉身上衣物,正想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便聽到孟不凡在外頭大叫:“咚咚,我也要進去啦!”
“煩不煩啊!我洗完自然輪到你。”丁咚咚沒好氣地說。
“不要!人家要跟你一起洗。”孟不凡撒起嬌來。
丁咚咚又好氣又好笑,笑罵道:“別裝可愛了,還‘人家’咧!”
“這不是你的口頭禪?”盂不凡笑嘻嘻地說。
“人家哪有?”丁咚咚話一出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孟不凡聽見逗她笑了,乘機央求:“咚咚,讓我進去好不好?我幫你擦背……”
“休想!你一進來,我就不用洗澡了。”丁咚咚斬釘截鐵地說。
“怎麼可能?我洗澡向來最規矩了。”
“怎麼不可能?上次和你一起洗,結果、結果……”丁咚咚想到上次和他在浴室裡的場面,臉一紅,將頭埋到熱水底下。
“那次是意外啦!這次我一定乖乖的。”孟不凡滿頭大汗地解釋。
丁咚咚將頭浮出水面:“騙鬼!你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你乖乖在外頭等著吧!”
孟不凡哀嚎一聲,嘟嘟囔囔地說:“每次都怪我!那次你自己穿那麼性感的內衣,給水一濺濕,若隱若現的,我怎麼忍得住……”
“還說?晚上不想睡了是不是?”丁咚咚紅著臉大叫。
“我今晚本來就不想睡覺。”孟不凡賊兮兮地笑了起來,小聲地說。
丁咚咚卻沒聽到,發現外面忽然安靜起來,背脊一涼,喃喃自語:“這臭小子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怎麼突然安分起來?”心神一分,也沒心思泡澡,快手快腳地洗好澡,披上浴巾,出去一看究竟。
孟不凡卻已脫得赤條條的,僅剩一件內褲,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丁咚咚大窘,沒好氣地說:“要換衣服不會到浴室裡頭去?穿這樣能看嗎?”
孟不凡見她滿頭秀發猶帶水珠,曼妙身材僅以一件浴巾裹著,春意無限,他吞了吞口水,笑嘻嘻地說:“咚咚,上次我幫你擦背,這次該你幫我擦背嘍!”
“不要!”丁咚咚頭一甩,推了他一下,嬌嗔,“快進去洗啦!渾身髒兮兮的,還躺在人家床上……”
丁咚咚話還沒說完,孟不凡已乘勢抱起她的身子,走向浴室。
“干嘛啦?放人家下來啦!”
“你既然嫌我髒,那你幫我洗好了。”孟不凡手中抱著這麼一個俏佳人,情生意動,說話聲音也暗啞了。
“不要!人家才剛洗好呢!”
“那我也可以再幫你洗一次啊!”
丁咚咚還想掙扎,盂不凡卻已經掩上浴室門;門內,隱隱有嬉鬧聲傳出——
“討厭!你在洗人家哪裡啊?”
“要不,換你幫我洗……”
“不要!嘻,你、你別亂摸啦!好、好癢……”
聲音漸息,卻不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水花聲。
★ ★ ★ ★
丁咚咚站在窗邊,凝神遠眺,北部已是萬家燈火,融入沉沉夜色之中。
“還不睡?”孟不凡從後頭抱住她,柔聲說。
“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
“那你怎麼也還不睡?”
“等你嘍!”孟不凡無暇細思,脫口而出。
丁咚咚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安好心!剛才在浴室裡還沒鬧夠啊?”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不良企圖。”孟不凡一臉無辜狀。
“我才不信呢!你壞透了,剛才、剛才又欺負人家……”
“我欺負你?”孟不凡張大了眼睛,一副受委屈的表情,“你真沒良心,我剛才那麼賣力,你還說我欺負你?”
丁咚咚俏臉生暈,悠悠地說:“那今晚你就省點力氣,睡地板就好……”
“我不要!”孟不凡大聲反對。
“不要也不行,我說了算!”丁咚咚杏眼圓睜,白了他一眼。
“怎麼這樣!人家從剛才在車上,就一直在期待今天晚上……”
“討厭!別學我說話啦!”丁咚咚輕輕打了他一下,嬌嗔,“聽你這麼說,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我發誓!我待會兒在床上一定乖乖的,一動也不敢亂動……”孟不凡邊說邊親吻她的耳際頸側,一雙手也不安分起來,“讓我上床啦!”
丁咚咚被他弄得心煩意亂,一把推開他,沒好氣地說:“還安分咧?現在就開始不規矩了!”
“咚咚……”
“別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丁咚咚連連搖頭,大聲說,“讓你上床,我就別想睡了。我可不想明天又被總教練取笑。”
孟不凡一臉哀怨,接過丁咚咚遞來的棉被,嘟嘟囔囔地說:“過分!人家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叫人家睡地板?”
丁咚咚又好氣又好笑,扁了扁嘴說:“就因為你沒做錯事,才讓你睡地板;你要是對不起我,我就讓你睡到大街上喝西北風。”
孟不凡滿心不服氣,喃喃抱怨:“每次都吃定我,改天我真的對不起你……”
“你說什麼?”
“沒有啦!”孟不凡把棉被蓋到頭上,真的在地板睡了起來。
“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丁咚咚看著孟不凡,心下也有些惴惴不安。
丁咚咚正想著心事,飯店電話卻響了起來。
“喂!卓慶生找你啦,還不起來?”丁咚咚推了推孟不凡,將電話拿給他。
孟不凡接過電話聊了幾句,就掛上電話,起身站了起來。
“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耶!”孟不凡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說,“那小子毛病最多,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硬要我去他房間一趟。”
“早點回來喔!還有,他要是找你去喝酒,可不准去……”
“知道了啦!老婆大人。”孟不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
“貧嘴!”丁咚咚想板起臉來,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9:20
第十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將近凌晨一點,萬籟俱寂。
“他、他不會是還在跟我賭氣,不肯回來睡了吧?”丁咚咚看著床邊地板上凌亂的棉被,思緒起伏,根本睡不著覺。
“哼!不回來就不回來,他要敢回來敲門,我就把他鎖在外面!”丁咚咚嘟起了嘴,氣呼呼地說。
“可是,會不會是卓慶生硬把他拖去喝酒,他才沒有回來?”丁咚咚又擔心了起來,喃喃自語,“晚上治安那麼差,可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就算出去喝酒,也該打個電話給我啊!”丁咚咚看著電話,又生起氣來,“這渾球一定還在氣我不讓他上床睡覺,故意讓我擔心……”
“可是,我、我剛才好像也對他太凶了一點,也難怪他生氣。”丁咚咚手指絞著被單,不安地想,“待會兒、待會兒還是讓他上床好了,他也怪可憐的。”
“不過……不過這個大色狼—定又不安分,我大概又不用睡了。”丁咚咚思及情濃處,暈生雙頰,忽然拿起棉被蓋著臉,極小聲極小聲地笑了起來。
★ ★ ★ ★
孟不凡一走進卓慶生房間。便見到卓慶生和錢永勝坐在裡頭,此外,還有兩個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正衝著自己吃吃地笑。
孟不凡被笑得渾身不對勁,看也不敢看那兩個女孩子一眼,對著卓慶生劈頭就問:“搞什麼鬼啊?三更半夜叫我過來做什麼?”
“自然是有好事嘍!”卓慶生眨了眨眼睛,笑說,“你看這兩個妞兒長得怎樣?”
“很漂亮啦!”孟不凡隨口回答,又不耐煩地說,“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要回去睡覺了啦!”
“有這兩個活色生香的寶貝陪你睡覺,你睡得著?”卓慶生笑得像個大淫蟲。
孟不凡嚇了一跳:“陪、陪我睡覺?你開什麼玩笑!”
錢永勝拍了拍孟不凡的肩膀,無限悲憫地說:“我們知道你憋了很久,心理有些不正常,特地找了這兩個小姐幫你去去火。”
“去什麼火?你發什麼神經啊!我看你們才不正常咧!”孟不凡氣急敗壞地說。
“別不好意思了,我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的。”錢永勝也不生氣,反而安慰說,“小姐的錢我們已經付過了,你今晚就好好樂一樂吧!”
孟不凡看了兩個女孩子一眼,只見她們酥胸半露、玉體橫陳,說不出的艷媚入骨,他不敢多看,大聲說:“你們自己玩吧!我不要……”
“為什麼不要?”卓慶生和錢永勝異口同聲。
“小廖會生氣!”孟不凡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他又干嘛生氣?”
“她、她不准我碰別的女人,否則,她就不理我了。”孟不凡小聲地說。
“你有沒有搞錯啊?他又不是你老婆,你管他理不理你?”錢永勝氣急敗壞地說。
“反正、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啦!我要回去了。”
卓慶生忙一把拉住他:“這樣好了,這件事我們不讓小廖知道,你總可以安心了吧?”
孟不凡又看了女孩子一眼,忽然用力搖了搖頭,大聲說:“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對不起小廖。”邁步便走。
卓慶生快被氣死了,向錢永勝一使眼色,兩人把孟不凡給架了起來。
“喂!你們干嗎?”孟不凡氣急敗壞地說。
“我們這是為你好。”錢永勝邊說邊替他把身上衣服脫掉。
“是啊!等你享受過那種欲仙欲死的滋味,說不定你還會感激我們咧!”卓慶生用繩子把他綁到床上,笑嘻嘻地說。
“混蛋!你們兩個大混蛋!”孟不凡想起咚咚,心裡又急又氣,忽然大喊:“救命啊!強奸……”話還沒說完,嘴巴已經被卓慶生塞進一雙臭襪子。
“鬼叫什麼!你以為不用花錢喔?好心沒好報!”卓慶生踹了他一腳。
錢永勝轉頭吩咐兩位小姐:“好好招待這位客人,一定要讓他‘轉大人’成功,知道了吧?”
“知道了!”兩位小姐打出娘胎沒看過這麼滑稽怪異的場面,皆不禁咯咯嬌笑起來。
卓慶生和錢永勝拍了拍孟不凡肩膀,異口同聲地說:“加油喔!我們會在外面替你搖旗吶喊的。”
孟不凡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這兩個豬頭宰了喂狗。
卓慶生和錢永勝卻是欣慰地相視一笑,隱隱覺得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開心地轉身離開。
—名女孩子媚笑說:“我是露露,她是夢夢,我們會好好服侍你的。”
孟不凡拼命搖頭,急出一身汗來。
“你不要也不行,我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夢夢不住嬌笑,輕解羅衫,像條蛇似的纏到他身上。
孟不凡又羞又氣,只道自己失身定了,沒想到卻突然傳來敲門聲。
“那兩位大爺也太急了吧!他們以為是在吹泡泡啊?這麼快就完事!”露露邊說邊抱怨,走過去打開門。
“孟不凡!你在做什麼?”丁咚咚一看到房內情景,慘白著臉說。
孟不凡見是咚咚,心裡急著想解釋,卻苦於無法開口。
“枉費、枉費我這麼擔心你,原來你在這裡風流快活!”丁咚咚只覺得心被片片撕裂,不爭氣的淚珠一顆顆滾下。
孟不凡見她玉容慘淡,心裡又急又痛,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我不跟你好,你就去找別的女人,還、還玩這麼下流的游戲。孟不凡!我總算認清楚你了!”丁咚咚本來還在期待他的解釋,卻見他默不作聲,心中更痛,掩面跑了出去。
孟不凡大急,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把綁住自己雙手的繩子繃斷,挖掉口中襪子,就要追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夢夢露露分別從左右纏住他,嬌聲詢問。
“滾開!”孟不凡手臂一振,將她們推到床上,轉身衝了出去。
走道上,卓慶生和錢永勝迎面走來,“不凡,你穿著件內褲要去哪……”
卓慶生話沒說完,已經挨了孟不凡一拳頭,嘴角鮮血直流,倒在地上。
錢永勝見孟不凡勢若瘋虎,拳頭似擂鼓般地落在卓慶生身上,駭然色變,急忙抱住他,大聲說:“你做什麼?會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盂不凡雙眼充血,大吼:“虧我們是十幾年的好朋友,連你也欺負我!”
錢永勝還來不及反應,孟不凡一個肘拳已打得他直吐酸水,作聲不得。
孟不凡這麼一鬧,整個樓層的客人都蜂擁而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唐聖豹隊的球員。
甄耀名也在其中,見狀大怒,大喝一聲:“給我住手!”
孟不凡的拳頭終於停了下來。
甄耀名沉聲說:“究竟怎麼回事?”
孟不凡卻像是傻了一般,口中只是喃喃地說:“她從沒哭過,她從沒哭得這麼傷心過……”
甄耀名無法可想,轉而問錢永勝:“發生了什麼事?”
錢永勝還沒開口,卓慶生已搶著說:“我們好意找兩個妞來,替孟不凡解解悶,誰知他吃完了卻翻臉不認人……”
“他XX的!吃你的大頭鬼,兩個小姐我碰都沒碰!”孟不凡氣得想再飽以老拳。
卓慶生嚇得躲到甄耀名背後,戰戰兢兢地說:“是了!你一定因為那玩意兒不行,才會、才會變成同性戀……”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嘩然。
孟不凡大怒欲狂,氣呼呼地說:“色鬼!有種把你的狗頭伸出來,老子打得你媽媽認不出你這雜種來!”
卓慶生也火了,雖然不敢和他動手,嘴上卻也不甘示弱:“孟不凡,是男人就別敢做不敢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小廖的醜事,哼!每天晚上哼哼唧唧的……”
孟不凡漲紅了臉,衝過去又是一拳,卻給甄耀名攔住了:“住手!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孟不凡勉強收住拳頭,卻還是惡狠狠地盯著卓慶生。
“所有人都到我房間集合,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甄耀名看了孟不凡一眼,長嘆一聲:“不凡,你先回房間把衣服穿上再過來……”
“我不要!我要去找小廖!”孟不凡轉身就走。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
孟不凡愣住了,緩緩停下腳步:“你知道她在哪裡?”
“我不知道,不過,有個人可能知道……”
“誰?”孟不凡急切地說。
“球團領隊趙若谷。”
“他住在二樓,我去找他!”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打電話請他過來我房間了。”甄耀名淡淡一笑,緩緩地說,“所以你還是先回去穿好衣服,再來我房間一趟吧!”
孟不凡無可奈何之余,只得點了點頭。
★ ★ ★ ★
孟不凡一踏進甄耀名房間,便看見趙若谷對著卓慶生和錢永勝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是吃飽了撐著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卓慶生忍不住辯解:“我們、我們也是為孟不凡好啊!誰知道小廖居然是女的……”
“瞎了你的狗眼啦!咚咚小姐這麼漂亮的美人胚子,你看不出她是男是女?”趙若谷氣得右手猛捶桌子,口水直噴到他臉上。
一干唐聖球員聞言,都漲紅臉,低下頭來。
錢永勝瞥了剛進來的孟不凡一眼,長嘆一聲:“看來還是不凡最有眼光了,看出小廖是女孩子……”
“放屁!我也早懷疑小廖是女孩子了,哪有男人長那麼漂亮的?用膝蓋想也知道!”卓慶生不服氣地說。
錢永勝瞪了他一眼:“別放馬後炮了!要不是你瞎起哄,我怎麼會陪你搞出這種鳥事來?”
卓慶生無言以對,訕訕地說:“便宜了孟不凡這個臭小子!近水樓台先得月,摘了我們這朵唐聖豹隊之花。唉!真是歪嘴雞吃好米,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喂!你嘴巴放干淨一點,還想挨揍是不是?”孟不凡聞言大怒。
“臭小子!你以為老子怕你啊?”卓慶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好了!都給我住嘴!”甄耀名快被這群活寶搞瘋了,沉著臉說,“小廖不知去向,你們還有心情吵?”
趙若谷又氣急敗壞起來,一把拽住孟不凡領口,遷怒到他身上:“都是你這個混球不好,沒事招惹我家小姐做什麼!她要有什麼意外,我非把你剁碎了喂狗!”
“你、你也不知道咚咚去哪了?”孟不凡大急。
“丁家四個小姐,就數咚咚脾氣最拗,她要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哪裡,神仙也找不到她!”趙若谷又急又氣,破口大罵,“我也算得上是從小看她長大,說得上比父女還親。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把你做成兵馬俑,讓你陪葬不可!”
孟不凡更是快急瘋了:“我出去找她!”
“稍安勿躁。”甄耀名止住他,問趙若谷說,“小廖在北部有沒有親人?”
趙若谷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大聲說:“丁二小姐在慈和醫院當實習醫生,租的房子好像就在附近……”
孟不凡大喜,抄了地址,一陣旋風似的衝出飯店。
錢永勝嘆了口氣,“看來這不解風情的小子真的動心了。我和他十幾年的老朋友,險些沒被他打死……”
“你還說?這件事是我們一起搞出來的,我挨的拳頭卻比你多了好幾倍。”卓慶生忍不住“哼哼唧唧”唉了起來。
“叫春啊?叫得這麼!”錢永勝沒好氣地說。
“我這算好的了,小廖房間晚上叫得更熱鬧咧!孟不凡那個淫蟲……”
“夠了沒?愈說愈下流了!”甄耀名板起臉來,緩緩地說,“小廖是女的這件事,以後不許再說,更不許向外人提起!”
“為什麼?”
“這是重大違例之事,若是讓聯盟知道,唐聖豹隊鐵定被判定失格,逐出聯盟。”甄耀名冷冷地說,“你們不想變成無業游民吧?”
眾人心中一凜,紛紛點頭。
★ ★ ★ ★
“咚咚,那個人已經在大門外站了一天一夜,讓他進來好不好?”丁叮叮從窗戶向下看,見孟不凡仍站得像個衛兵似的,實在有些不忍心。
“不要!就讓他站到死好了!”丁咚咚別過頭去,一臉倔強。
“咚咚,別使性子了好不好?”丁叮叮柔聲勸解,“趙先生也打過電話,說明這是一場誤會……”
“才不是誤會咧!我都親眼看見了!”丁咚咚氣呼呼地說。
丁叮叮苦笑搖頭:“你怎麼這麼死心眼?趙先生不是已經解釋了,他是被逼的嘛……”
“反正他就是對我不起,活該他在外頭喝風!”
“咚咚,你未免律人過嚴了吧?”丁叮叮實在拿這個小妹妹沒法子,輕嘆一聲。
“才不呢!真正的君子就要像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不欺暗室,這混球這麼沒用,管他去死好了!”
“他要真成了‘柳下廢’,只怕你還要傷腦筋呢!”丁叮叮莞爾一笑。
“二姐,你故意曲解人家的話啦,愈來愈不正經了!”丁咚咚漲紅了臉大叫。
丁叮叮有些臉紅,無奈地說:“算了!反正我也不心疼,讓他淋雨好了……”
“下雨了?你怎麼不早說?他感冒了怎麼辦?”丁咚咚又急又氣,拿了把雨傘衝到樓下。
“嘴硬心軟,死要面子,真拿這位大小姐沒有辦法。”丁叮叮笑著搖了搖頭。
“大渾球!傘拿去啦!”
孟不凡一見是丁咚咚,心中狂喜:“我想你想得好苦,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別臭美了,我還沒原諒你呢!”丁咚咚白了他一眼,卻見他渾身被雨淋濕,忍不住說,“笨蛋!下雨了知不知道?也不會找個地方避雨!”
孟不凡握住她的手:“你畢竟還是關心我的……”
“誰、誰關心你,我恨不得你被雨淋死好了!”丁咚咚臉上略紅,甩脫他的手。
“你要不關心我,就不會拿傘給我了。”孟不凡看著手中的傘,好生感動。
“我、我家傘多得沒地方放,才、才拿一支給你這只落湯雞……”
“隨你怎麼說,我知道你的心就好。”孟不凡又握住她的手。
“你知道我的心,我卻不知道你的心。”丁咚咚輕輕掙脫他的手,幽幽地說。
孟不凡大急:“我對你的心從沒變過,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丁咚咚別過臉去。
“那次的事情是誤會,我是被逼的。”
“你嘴上說被逼,心裡卻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我沒有!”
“你有!”
“你是空谷幽蘭,我為你癡迷都來不及,怎麼會去沾惹野花野草?”孟不凡急出一身汗來。
丁咚咚咬著嘴唇,低聲說:“家花哪有野花香,那兩個女人都那麼漂亮。”
“沒有你漂亮!”
“你騙我。”
“在我心中,你是最美麗溫柔的。”孟不凡又執起她的手,柔聲說,“只有你,會為我吃醋……”
“誰為你吃醋,不要臉!”丁咚咚暈紅雙頰,卻沒有再掙脫他的手。
孟不凡將她攬在懷中,低聲說:“也只有你,會擔心我有沒有添衣服、有沒有吃飯,會在我生病的時候,默默守在我旁邊。”
丁咚咚心裡甜絲絲的,嬌嗔:“油嘴滑舌的,就會哄我開心。”
“我不是哄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孟不凡深深注視著她,目中有無限柔情,“這些話我早想對你說,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
咚咚倚在他懷中,輕聲說:“現在為什麼又說得出口了?”
“我怕你不原諒我,這些話以後再沒機會說了。”
“我可還沒原諒你呢!”丁咚咚笑著不依。
“真的?”孟不凡眼中也有了笑意,故意苦著臉說,“那我讓你懲罰好了!”
“好啊!你說罰些什麼好?”
孟不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就照上次我罰你的那樣,換你罰我嘍!”
丁咚咚羞紅臉,輕捶他胸膛:“你美咧!休想!”
“那我就想不出別的懲罰了。”孟不凡輕吻她的額頭。
“色狼!老是沒個正經。”丁咚咚白了他一眼,忽然靈機一動,“就、就罰你一個月不准碰我……”
丁咚咚話沒說完,孟不凡已吻上她的唇,她心神一蕩,也忘了自己剛剛才說的話,小臉微仰、星眸迷離,忘情纏綿起來。
雨仍在下著,傘被拋在一邊,卻沒人在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5 00:39:44
尾聲
唐聖豹隊終於打入季後賽,和漢陽鷹隊展開七戰四勝的總冠軍決賽,前六戰兩隊不相上下,以三比三打成平手。
第七戰在南部唐聖棒球場舉行,現場湧進爆滿的球迷,還有三百多名“天主教聖心育幼院”的院童,在不知名人士的邀請下,開開心心地到場觀戰。
自從丁咚咚的身份曝光後,甄耀名原本不打算再讓她上場,無奈先發主戰投手用盡,只得派她擔任第七戰的先發投手。
唐聖豹隊球員一看場上的投手是嬌俏可愛的丁咚咚,雖作男人打扮,卻是難掩麗容,無不腎上腺素激增,個個如狼似虎,勇猛難當。
漢陽鷹隊郭大炮拎著棒子站上打擊區時,忍不住對孟不凡說:“喂!你們隊友是怎麼回事?每個人都像吃了大力金剛丸一樣,連卓慶生這家伙也打得出全壘打?”
“還會有什麼事?每個人都變成發情的公狗了!”孟不凡沒好氣地說。剛才卓慶生打了支全壘打跑回來,一把抱住了咚咚慶祝,還挨了他一記拳頭。
這場比賽,總共有五個人挨了孟不凡的拳頭,所以丁咚咚輕輕松松地以十七比七拿下勝投,唐聖豹隊也拿下總冠軍,全場大肆開香檳狂歡慶祝。
人去樓空後,唐聖棒球場內顯得有些寂寞冷清。
“這是我的最後一場比賽了。”丁咚咚坐在投手丘,倚著孟不凡的肩頭,無限感慨。
“卻是個完美的句點。”孟不凡攬著她的腰,柔聲寬慰。
“大家都很幫忙。”
“幫什麼忙?全是不安好心的色鬼!”
丁咚咚眨了眨眼睛,嬌笑著說:“吃醋了?”
“是又怎樣?”孟不凡沒好氣地說。
“我很開心啊!”丁咚咚靠在他懷中,柔聲說,“你會吃醋,代表你在乎我啊!”
淡淡月光映照下,丁咚咚的臉蛋溫潤似玉,但左臉頰卻有個巴掌印。
“他XX的!哪個混球打的?”孟不凡注意到了,怒氣勃發。
“沒事啦!”丁咚咚聳肩一笑。
“怎麼沒事?一定很痛吧?”孟不凡輕撫她的臉頰,怒氣愈盛,“告訴我,我幫你教訓那家伙!”
“你敢打她?”
“有什麼不敢的?你是我老婆,誰都不能欺負你。”
丁咚咚甜甜一笑,目光中卻露出狡猾的光芒:“是任楚楚啦!怎麼,你要去打她嗎?”
孟不凡一愣,微微發窘:“她……她干嘛打你?”
“因為她知道我是女人。”丁咚咚苦笑,“我被她纏不過只得告訴她實情。”
“她的偶像忽然變成女的,難怪她要抓狂了。”孟不凡失笑,“任楚楚潑辣得很,你騙了她這麼久,她不會二個巴掌就了事了吧?”
“當然不會,她可是快氣瘋了!”丁咚咚猶有余悸,拍拍心口說,“我答應給她獨家新聞,她才饒了我。”
“你有獨家新聞?”孟不凡一愣。
“我雖然沒有,可是你有啊!”
“我?”
“你每個月把薪水匿名捐給聖心育幼院,以為我不知道?”
“我、我……”
“你的薪水好幾十萬,卻老是窮得跟我借錢,我早就懷疑了。”丁咚咚眨了眨眼睛,得意一笑,“我略作調查,就知道這件事了。”
“我看,你是擔心我把錢拿去做火山孝子吧?”孟不凡捏了捏她鼻子,無奈一笑。
丁咚咚臉一紅,把頭埋在他懷中。
“我小時候家境不好,父親又死得早,母親雖然含辛茹苦,卻還是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孟不凡輕嘆一聲,輕撫她的秀發,“育幼院的修女心腸好,她們自己也不寬裕,卻常常送東西給我們吃,母親要我絕對不能忘了這份恩情。”
“你是個乖小孩,沒有忘記令堂的教誨。”丁咚咚眼中滿是柔情。
“她前年生病死了,我想孝順她,也沒有機會了。”孟不凡無限感傷,語氣也有些哽咽,“我能再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件事了。”
“令堂在天之靈,一定也會很開心的!因為你是個舍己為人的大好人……”
“我才沒你說的那麼好咧!上次為了和你假扮的哨哨約會,我還是用了一萬塊買花買衣服哩!”
丁咚咚羞澀一笑,低聲說:“我、我那時候不該騙你的,還害你買了那些有的沒有的。”
“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這些事我是為母親做的,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我答應你,反正我還有別的獨家新聞。”丁咚咚忽然笑得像只小狐狸。
★ ★ ★ ★
幾個月後,各報紛紛刊出孟不凡以五年一千兩百萬美元的天價,加盟紐約D隊的消息,簽約金更高達五百萬美金,不過,敢言時報記者任楚楚卻搶得如下的獨家新聞,晉升為采訪主任。
任楚楚 紐約報導
二十七歲的職棒巨星孟不凡,於成功加盟紐約 D隊後,再度傳出喜訊,據可靠消息透露,孟不凡將於十二月五日,在南部迎娶女友丁咚咚入門。
丁咚咚是唐聖企業總裁葉北辰夫人丁鈴鈴的妹妹,身高一百七十三公分,體重五十四公斤,三圍三十四B、二十五、三十四……
孟不凡一看到這則新聞,簡直沒暈了過去:“老婆,你怎麼連三圍也告訴任楚楚那大嘴巴?”
丁咚咚囁嚅地說:“我、我本來只打算告訴她我們結婚的消息,她卻不肯放過我,硬要問人家……這個。”
孟不凡忽然盯著她的胸部,詭異一笑:“你藏私喔!你明明穿C……”
“討厭!不要說啦!”丁咚咚紅著臉大叫。
一全書完一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