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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佟]撞一個老公[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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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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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4-11 00: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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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佟]撞一個老公[全文完]
撞一個老公
作者:艾佟
生在這麼一個龐大的家族實在是累人!
光是每日的晨昏定省就夠教她頭疼了,尤其她是老么……﹔
不行!她得趕緊想個法子把自己嫁出去才行!
不過,為了早日脫離魔窟,擇偶條件從寬————
第一,必須是她不小心「撞」上的﹔這才浪漫。
第二,薪水要和她一般多﹔這樣她才不會不平衡。
第三,年齡要剛好大她四歲﹔婚姻學上說這叫「吉配」。
這些條件不苛吧!?可為什麼她就是撞不到未來的老公呢?……
唉……
「碰」!
撞到了!撞到了!就是他了!
「先生,請問你一個月賺多少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17:34
第一章
對於外貌素有「冰山美人」之稱的任予觀,即使面帶微笑,依然讓人有種不易親近的感覺;更何況,當她以犀利的目光盯著某人瞧時,這人理當感到緊張。然而,此時此刻,被任予觀足足看了有十分鐘之久的俞之敏,雖然很合作裝出緊張、沮喪的可憐相,不過......
「別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可不吃這一套!」
雖然任予觀嘴上是這麼說的,俞之敏可一個字也不相信;和任予觀相處的日子也有二十八個年頭了,她們簡直是「熟透了」!任予觀的虛有其表,她更是一清二楚;說得更明白一點,她的小觀觀耳根子軟:心腸更軟,怎麼可能不吃她這一套呢?
「我哪有裝?我本來就很可憐嘛!失業的人,哪個不可憐呢?」對俞之敏這種一年到頭在換工作的人,說自己可憐,確實會非常......非常地心虛;可是,她更懂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道理,再怎麼心虛,她也要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對啊!失業的人好可憐喔......可是,像我這樣常常無辜地就被敲詐一頓,誰來可憐我?」今天,她已經打定主意了,絕不能對俞之敏產生一絲絲的同情心,否則再這樣下去,她就真的是在「姑息養奸」。
「哎喲!小姐,妳用詞文雅一點好嗎?什麼叫無辜?什麼叫敲詐?妳可是我妹妹耶!就算是救濟我,也是天經地意的事情。」她這人,臉皮之厚可謂世界之冠,歪理也能說得冠冕堂皇,難怪每次快站不住陣腳的時候,她依然可以反撲回去。唉!俞之敏,妳太厲害了。
「喂!請妳搞清楚,我不是妳妹妹,我只是妳的『表妹』,雖然一字之差,這一差......可是差得十萬八千里;還有,連妳這種人都需要救濟的話,那才叫有毛病呢!妳大小姐是飯來張口、錢來伸手,有工作、沒工作,照樣有妳老爸當妳的銀行,妳有救濟的必要嗎?」有些人就喜歡睜眼說瞎話,任子觀肯定俞之敏就是箇中高手。
一提及自己的老爸,俞之敏心裡就有氣,一個月五千元,買一套衣服就花得差不多了,哪夠當她的失業救濟金?那根本是癡人說夢話!尤其像她這種沒事就喜歡到處遊山玩水的人,她老爸的那點生活費,恐怕只能當旅遊時的交通補助金。總歸一句話--太少了。
說也奇怪,今晚的任予觀好像有點溝通不良,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忘了她自己是個有同情心的人吧!果真如此的話,今晚恐怕得費點唇舌來喚回她的同情心。
「小觀觀,我最親愛......親愛的表妹,不看我們的關係,至少也別忘了妳悲天憫人的胸襟。想想我,被那家公司折磨了一個月,身心俱疲;如今,好不容易脫離苦海,讓妳請吃一頓飯,慶祝一下,這難道也不應該嗎?」
「哼!笑話!脫離苦海的人是妳,又不是我,我為什麼要跟著慶祝一下?」任予觀才不相信俞之敏會被折磨,她別折磨別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哪還輪得到她被折磨,真是惡人先告狀!
眼看著俞之敏又要開口強辯,任予觀立刻伸出手來制止,並指著桌上的盤子:「妳面前這盤早被妳解決得一乾二淨的刨冰,可是我幫妳付的錢,難道還不夠嗎?」再想起之前她們一進冰果店,從點了冰、坐下來,到把那盤冰得令人受不了的刨冰解決掉,她表姊俞之敏小姐竟然只花了七分鐘!不想還好,一想就覺得恐怖,她真擔心俞之敏找不到老公。
「當然不夠!一盤冰只不過三十元,而我想吃的大餐,少說也要花上一千元。不夠、不夠、不夠......當然不夠!」
「妳嫌不夠,我可認為太奢侈了。如果妳真想要再慶祝,家裡多得是有人可以請妳,不一定非得叫我請啊!」
提起了任家的那群,俞之敏就忍不住為自己哀聲歎氣,若不是任家陽盛陰衰,今日她就不必非得找上任予觀了。
早期在板橋,任家也算得上是大富人家,然而隨著社會的變遷,經濟型態的轉變,加上年輕一代的子孫,沒有一個想再繼承家族的衣缽,皮件工廠的氣勢也就愈來愈衰微了。
任予觀的爺爺任以年,育有四子一女,這五位子女也早就成家立業,並造就了八男二女的子孫們;他們同住一棟六層樓高的大宅院,一樓屬任以年所有,再來的五層依次由每個子女擁有,形成了上中下三代同堂的局面,典型的大家庭。
由於家中成員以男性居多,俞之敏始終以少數民族自稱,她堅持的理論是--女人當自強,女人絕對不依賴男人!可惜,當她終於可以獨立自主之後,偏偏她又與失業結緣,為免毀了自己所唱的高調,她只好找上家中的另一位少數民族任於觀敲竹槓。唉!可憐的小觀觀,生來就挺倒霉的,既是家中最小的成員,又是心地最善良的一位,在面對她的擇善固執,似乎也沒什麼選擇餘地。
「小觀觀,這妳就不對了,我不是告訴過妳......女人當自強嗎?我呢,是絕不仰賴男人來請我,就算是我哥,或是家裡的那群表哥想請我,我還不稀罕呢!何況,家裡就妳比我小,我不叫妳請,還能叫誰呢?」
「妳還敢說我比妳小!叫一個比妳小的人請妳吃飯,妳不覺得丟臉嗎?」
「哎喲!我要懂得『丟臉』這兩個字,我的名字就可以倒過來寫了。」
真受不了這種人,明明不是一件多光采的事,被她這一說,好似成了光宗耀祖的事情。或許她該好好地向俞之敏學習學習,換她失業一下,至少可以避免浪費太多的同情心在俞之敏的身上。
「小觀觀,別再考慮了,就這麼決定,我們現在就去吃。」這個叫「霸王硬上弓」,人家連點頭的意願都還沒有,她已經先幫忙點頭了。
「我又還沒答應,有什麼好吃的!」望著俞之敏那張又再動腦筋的表情,任予觀只好又接著道:「我是個有原則的人,說一就是一,說NO,妳別想說服我!」
哈!天大的笑話,最沒原則的人竟敢說自己有原則;要真有原則,她俞之敏早就找不到對像敲竹槓了。該說的都已說盡了,還是改變不了任於觀的心意;看來,只好使出一些狠招,一定要讓任予觀看清楚誰才是真正有原則的人。
「小觀觀,妳最好把答案改成YES,否則......晚上若有人跑去騷擾妳,讓妳無法一覺到天亮的話,妳可別反過來求我喔!」
「威脅!」
「這不叫威脅,是警告!」
不等俞之敏把話講完,任予觀就接著道:「隨妳,NO就是NO!」為了避免寵壞喜歡隨性辭職的俞之敏,今天,她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底。
世界在變,人也在變。以前兩、三句話就可以把任予觀擺平,今天浪費了那麼多的口舌,她的小觀觀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俞之敏啊!趕快動動腦啊!大餐要是沒吃到,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想想之前的一個月,吃了那麼多的苦,再不好好慰勞自己,就太不夠意思了。
啊!想到了,她找到秘密武器了!
「既然不想請,那我也不勉強妳了,不過......妳可別寄望我繼續當妳的間諜,以後通風報信的工作,妳找別人做,本小姐不--干--了!」
這回總算讓任予觀臉色大變,俞之敏是威脅對了。講到這個,原因還真的是很簡單。由於任家成員眾多,任予觀偏偏又是最小的一位,每天出門、進門,她上從爺爺,下至表姊,要問安的就有二十幾位;很不幸的,這些人一待在家中,就喜歡窩在一樓的客廳泡茶聊天,一次的問安足足要花上半個小時。因此,她總是透過俞之敏,瞭解大夥兒的動向,以便逮到空檔好溜進門。
一碰到她的致命傷,任予觀的原則全都消失殆盡了。也許她得加緊尋找丈夫的行動,以便早早脫離俞之敏的魔掌。
「喂!我可以請妳,但是下次麻煩妳工作做久一點,別動不動就要辭職。」
「我盡量,但是我可不保證我做得到。好啦!我們去『季氏國際大飯店』吃吧!」
她嚮往到「季氏國際大飯店」吃飯,已足足有一個月之久,這個美夢今天總算可以落實了。
「什麼?連地點都要指定,妳很貪心耶!」
「放心,我們只吃歐武自助,兩個人最多花個兩千元而已。」
專挑這種又貴又有名的飯店,分明是吃定她了。唉!什麼時候她才能真的當個有原則的人?
「我今天沒帶錢,改天再請妳吃。」
「沒問題!後天是禮拜六,我們晚上一起去吃。」
吃?任予觀已經可以預見禮拜六的情形,她打從心底地可憐「季氏國際大飯店」碰到俞之敏這種客人,虧定了!
雖然才下午六點而已,但入秋的天空,確已是一片昏沉。一來到「季氏國際大飯店」,俞之敏就猶如鄉下小孩初次乍見五光十射的都市一樣,東張西望、興奮異常,她對這裡只有一句話--歎為觀止。其實,她也不是沒到過五星級的大飯店吃過飯,只是從來沒到過這家飯店,它的氣勢磅礡、氣氛高雅,讓她彷彿置身想像中的皇宮一樣,真是棒呆了!
「哇!好多外國人耶!」
對著好奇地朝著她哇哇叫的俞之敏,任予觀只送自己的表姊一眼「妳太沒知識」的眼神,這種國際級的大飯店,怎麼可能沒有外國人進出呢?不過,她相信她親愛的表姊不是沒知識,只是很喜歡大驚小怪而已。
不理任予觀那副漠然的神情,俞之敏繼續道:「這些外國人實在是帥斃了!看得我都快流口水。唉!也許我該來飯店工作,說不定還可以交個帥哥級的外國男朋友?」
「我勸妳還是別在這裡工作,否則飯店的人一定會被妳的口水淹死!」
對著任予觀吐了吐舌頭,俞之敏聳了聳肩,她特別喜歡看帥哥的嗜好,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至於小觀觀誇張的形容,她聽得也不只有一、兩次而已,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小觀觀,我們別站在這裡講話了,我肚子快餓扁了!」
「嗯!不曉得是誰一進飯店就好奇地東摸摸西摸摸,捨不得離開大廳;現在卻直嚷嚷地喊肚子餓,怪誰啊?」
舉起雙手,俞之敏趕緊表示投降,她可不希望她們繼續討論下去。
十分鐘之後......
「小觀觀,妳吃快一點......」俞之敏一面塞蛋糕進嘴巴;一面又忍下住地催著任予觀:「我都已經吃了兩盤,妳卻只吃了一隻蝦子,哎喲!小姐,這樣子妳怎麼撈本呢?」
有時候,任予觀真的懷疑俞之敏已經二十八歲了,瞧她那副好似餓了好幾天的吃相,配上這麼優雅高貴的地方,確實有些四不像;還好,她小姐身上沒有標示著--俞之敏是某某國立大學外文系畢業的高材生,否則那才真會教人跌破眼鏡。
「之敏姊,妳節制一點好不好?看一看妳四周的人,誰像妳這種狼吞虎嚥的吃法?淑女一點!否則妳可能交下到帥哥級的男朋友!」
「不是有句話說--『自然就是美』嗎?」頓了一下,俞之敏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接著道:「這些人連吃飯都要顧形象,一點都下符合『自然就是美』的法則,所以啊,我根本不需要節制;何況,我也不稀罕是否交得到男朋友。」
事實上,她俞之敏雖然對「看」帥哥情有獨鍾,但是感情上,她可是完美主義者,只要對上限,管他帥不帥,再醜她也能倒貼。
「是啊!妳怎麼說怎麼對,那......繼續妳的『自然就是美』吧!」
聽了任予觀的話,俞之敏總算滿意地又開始大吃特吃。
依照慣例,除了必要的應酬之外,私底下,季孝寒是絕少會出現在自家的關係企業--「季氏國際大飯店」。每次一來到飯店,他就覺得自己彷彿是微服出巡的大老闆,專門來抓員工的小辮子;自然,要他以輕輕鬆鬆、舒舒服服的心情在此用餐,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今天,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勁,他竟然順著其它三位好友的決議,來到自家的飯店享用晚餐;現在,他只求能把工作暫時拋開,以便能夠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才想要放鬆心情,偏偏又忍不住觀察週遭,唉!誰教他有早到的好習慣,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之久,不多研究研究一下四周,似乎太可惜了點。
見識過無數的女人,從來沒有任何一位能激起他心中的漣漪;然而,當他才觀看斜前方十分鐘之久,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眼中的神情,起了莫名的悸動!
斜前方桌位上的那兩位女人,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是,他似乎有種強烈的直覺,那位埋頭猛吃猛喝的女人,應該比起坐在她對面的那位女子來得大。雖然才十分鐘之久,那位小姐竟然可以吃掉兩大盤滿滿的佳餚,實在令人目瞪口呆;但是吸引他的,絕不是這個食量驚人的小姐,而是坐在她對面那位靜靜坐著的女子--卷卷及腰的秀髮,配上那張純淨、冷然的瓜子臉,十成十是個冰山美人;然而,當她用那充滿著包容與無奈的神情看著她對面的人,卻是顯現出那種溫柔與關愛,那雙純真、坦白的眼眸,瞬時之間攫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也無怪乎十分鐘的時間,就令他產生莫名的悸動,這個人正是--任予觀。
「孝寒,怎麼一個人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瞧,中邪了啊?」夏原傑用力地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接著才大刺刺地坐下來。
迅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季孝寒面帶笑容,沉穩地問道:「另外兩個沒跟你一起出門嗎?」
「有,在後頭。」
季孝寒、夏原傑、宋允澤、魏佑華四個人是在留學英國期間結識的好朋友。回國之後,四個人,也同時成了各大企業爭相網羅的對象;除了夏原傑之外,宋允澤、魏佑華兩人為了能在未來協助季孝寒掌管「季氏集團」,便隨著好友進入「季氏集團」。在「季氏集團」,只有高階主管知道季孝寒是「季氏集團」董事長季牧秦的獨生子,其它的人一概不瞭解他們真正的關係,頂多只是猜測季孝寒的身份而已。
身為「季氏」未來的接班人,季孝寒特別被安排在季牧秦的身邊擔任助理;此外,他也同其它三位摯友合夥兒開了西餐廳,由夏原傑負責經營,家數已由原來的一家增至到目前的三家,成績堪稱斐然。
除了季孝寒是住在季家在市區擁有的宅第之外,其它三個全住在夏原傑自己購買的公寓,所以每當夏原傑一出現,季孝寒便會接著問起另外兩個。
「嗨!又再說我們兩個的壞話嗎?」宋允澤兩腳一跨,率性地坐了下來;接著跟在後頭的魏佑華,也擺出了相同的pose坐了下來。
「你們兩個是不是做人太失敗了,就只會擔心我和孝寒講你們的壞話。想想看,憑我們孝寒的為人,豈是會背著你們說壞話!」
「我們擔心的絕不是孝寒,而是你!像你這種閒來沒事就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人,就算我們再怎麼會做人,也難保不被你的嘴巴波及。」
「宋允澤!你說這什麼話啊!我是有......一點點嘰嘰喳喳,可是,那不意謂著我跟長舌婦一樣喜歡嚼舌根啊!」他雖然不是什麼謙謙君子,卻也是個坦率而且光明磊落的人。
「你確定?」宋允澤懷疑地盯著夏原傑瞧。
「他怎麼可能確定......」魏佑華很有默契地接著宋允澤的話,繼續道:「他連嘰嘰喳喳的時間都不夠用,哪來多餘的時間確定他是不是跟......長舌婦一樣?」
「喂!你們兩個什麼意思啊!沒扯我後腿,會要你們的命嗎?」
「哎呀!這都要怪你自己,平日為人處事不夠圓滿,搞得你的好友都不好意思說你的好話。嘖......真慘啊!」
此時此刻的夏原傑,只能用四個字形容--火冒三丈。他實在不能理解像宋允澤這樣惡毒的人,怎麼會被他列為摯友呢?
「允澤,你別再逗原傑了,他可是會當真的!」
「就是嘛!還是孝寒識大體。」
他們四個人當中,就屬季孝寒是個穩重、寡言的人,也許因為生來就是大企業家的接班人,身上承載了太多的責任,所以年僅三十歲的他,氣質、風範卻有如四十幾歲的男人。一百八十二公分,稜角分明的五官,季孝寒絕對是女人口中的超級大帥哥,尤其他那隨時掛在臉上的笑容,更是令人如沐春風,也難怪女人看見他,就忍不住迷上他,並且還想高唱結婚進行曲;還好,個性內斂、沉穩的季孝寒對女人有超強的抵抗力,否則他早就淹死在女人堆裡!
比起季孝寒的成熟穩重,夏原傑就顯得太小孩子氣,眉清目秀的他,像極了那人們口中所稱的小白臉;也由於生性好動,喜歡嚼舌根,所以除了工作之外,總沒個正經樣。個性坦率、自然的夏原傑,最愛的四個字就是「自由真好」,無怪乎他沒有跟著好友進入「季氏集團」,畢竟那種辦公室的工作會抹殺他純樸的天性。
「是啊!孝寒是識大體,可是,我記得......你好像常常嫌他悶,現在,不悶了?」他們之中,就以宋允澤的嘴巴最厲害,對於損人不利己的話,他可認為多多益善;難怪他都三十歲了,還交不到一個女朋友,實在是被他看中意的女孩子,都受不了他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
「允澤,這你就弄錯了,『悶』和『識大體』可是兩碼子的事,你少沒知識,硬要把它們混為一談。」性情不冷不熱的魏佑華,說起話來是比較實在的一位;既然學不來季孝寒的隔岸觀火,他只好依夏原傑和宋允澤說實話的程度,來決定他是偏左,還是偏右。
「誰說我沒知識!若不是『識大體』的人也絕不會是個嘰嘰喳喳、三三八八的人!」宋允澤最引以為樂的休閒活動,就是每天和夏原傑斗上幾回合。像現在,心情正好,是最適合從事休閒活動的時機。
好不容易聽到魏佑華幫他扳回一成,正在樂的時候,竟然又聽見宋允澤的歪理,什麼識大體的人絕不會是個嘰嘰喳喳......搞了半天,就是在諷刺他嘛!
「宋允澤,你別以為我善良、好欺負,沒事就愛損我。小心!哪天我要練成了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夫,可跟你沒完沒了。」
「你不是早練成了嗎?」
劍拔弩張的氣氛真是令人喘不過氣來,魏佑華可不希望好好地一個寧靜的週末夜,就此葬送在夏原傑和宋允澤的手中。 掛著無奈的表情,魏佑華無聲地央求季孝寒出面調解。他實在很羨慕季孝寒的沉穩,另外兩個都快鬧翻天了,竟還能夠悠哉游哉地啜著咖啡。天啊!真不是普通的厲害。
在接到魏佑華傳來的求救訊息,季孝寒也只好開口了。
「你們約我出來,就是為了吵架給我看!」
「當然不是!」這回他們兩個終於有了相同的意見。
滿臉地擔憂,夏原傑小心翼翼地道出今晚的主題:「聽說葛麗薇要回國了。」
「葛麗薇?」是誰啊?雖然記憶力驚人,但是對於他季孝寒不想記的事物,忘記的本事也是頂尖的,尤其對女人的名字,他通常是不花任何的心思去記。
看到一臉無解的季孝寒,宋允澤馬上猜到自己的好友根本忘了這個名字的主人;不過,他可不像夏原傑這麼好心,只是直呼其名,他啊,壞壞地一笑,說道:「就是那個名叫『英國大花癡』的女人嘛!孝寒,你也太沒良心了,才離開英國三年而已,就把人家忘得一乾二淨!」
面對宋允澤的調侃,季孝寒還是維持他慣有的笑容回道:「沒辦法,誰教她的名字那麼長,五個字,不好記嘛!」總算弄清楚是何方神聖,但是,她回國與他有何關係,瞧他們一副好似有大事發生的樣子。
「孝寒,敵人當前,你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呢?」說話最實在的人,在面對自以為的惡夢之時,難勉會誇大其詞,畢竟這位葛麗薇還稱不上是他們的敵人。
「佑華,你別緊張,只是聽說她要回國,並下表示她一定會站在你的眼前。」就算她真的來到他季孝寒的眼前,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理她便是了。
「孝寒,佑華之所以緊張,是因為我們那個黏人的大花癡放話說--非我們四個其中一人,她絕不嫁。我們忠厚老實的佑華是擔心,禁不起大花癡的苦苦哀求,同情心一來,娶了她。那可會是個大悲劇!」宋允澤對美女向來是來者不拒,但是......他那張刻薄的嘴巴,每次都把自動送上門的女人給氣走了,就算他不挑剔,也留不住半個佳人。當然,也有例外的情形,這唯一的例外就是葛麗薇,這個他們離開英國的前兩個月才認識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的葛麗薇,竟有本事在兩個月內纏他們四個纏到令他們喘不過氣來,這也難怪他們會對她很感冒,根本視她為瘟疫!
一提及這個敏感的人物,夏原傑就忍不住地又想發表高論:「依我來看,最該緊張的人是孝寒。」瞧大夥兒一臉不解的表情,他繼續道:「因為她最感興趣的人是孝寒,除非孝寒死會,否則哪輪得到我們三個人呢?」
「佑華,這下你可放一百二十個心了。人家雖然花癡歸花癡,倒還滿懂得優先級;就算輪到你,說不定你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爸爸了,老了,人家也看不上你了上對那類型的女人,他宋允澤倒也不怕,就是嫌煩,他才不相信她真的會找上門。
「你確定?」
「確定,非常確定!」誰敢確定?不過,他可不敢對魏佑華實話實說,雖然那個女人是今晚的主題,但總不能因為她而讓今夜蒙上陰影。
「好啦!這個話題就此告一段落,再下來談一些比較輕鬆的事情,以免佑華晚上作惡夢。」對一個他一點也不在意的人物,他季孝寒是絕不會把心思浪費在上面。聽了自己的好友七嘴八舌地在討論的人物,他連她長什麼樣子都沒概念,哪管得了她是不是想嫁給他;何況,想嫁給他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如果每個都令他心煩,他恐怕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是下夠用的。目前他一心一意在工作上,結婚這檔事恐怕還遙遙無期。
當另外三位又開始繼續其它的話題,季孝寒不由得又把目光轉向斜前方;人走了,忽然一股失落感襲上心頭。說也奇怪,他竟然會為一個僅見十幾分鐘的女子,產生如此巨大的震撼;唉!不想了,畢竟他再也看不到這位佳人。
季家人實在是一群相當沉悶的人類,才在客廳坐了五分鐘而已,就可以把人給悶壞了,像她季芷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好好地一個星期假日,老哥季孝寒是被盼回來了,不過,回來有什麼用呢?還不是照樣只會看公文、看報紙;此時此刻,一點也不懂得發揮他的幽默感,讓全家輕鬆一下。
「哥,今天是禮拜天耶!你可不可以別再看那些太過沉悶的玩意兒,講講話,運動運動嘴巴,行不行啊!」
「芷君,如果妳覺得無聊,妳可以打電話找同學聊天,別煩老哥,他可是大忙人。」季芷嫚不耐地對著季芷君喊道。
生為季家的老,季芷君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何幸福可言?反倒是比較像一隻受盡委屈的可憐蟲。她父親大人季牧秦,是個威嚴有餘而慈祥不足的老爸;她母親大人連秋吟雖然溫柔十足,卻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活力、朝氣;至於她那唯一的姊姊季芷嫚,更慘--簡直是個老古板!連聽笑話都不准笑,這還叫聽笑話嗎?再來是她唯一的哥哥季孝寒,本來嘛!她很得意自己擁有一個又帥、又體貼、又穩重、又幽默的老哥,偏偏......他是季家的繼承人,平日為了工作不常住在家裡,假日又老是抱著公文回家辦公,工作狂一個!
他好似感到季芷君的不滿,季孝寒溫和地道:「芷君,如果妳覺得太無聊,等一下我帶妳出去兜風。」
「真的!」想不到她老哥開竅了,看來,季家的人雖然悶,但是並非無藥可救喔!
「當然!等我手頭上的工作一結束,我們馬上出發。」
聽到「結束」兩個字,季芷君的頭皮就開始發麻,天啊!她實在不該高興得太早,等到她老哥把工作做完,只怕是天黑了,還沒完沒了呢!
翹著嘴巴,季芷君不滿地喃喃道:「等?你要我等到民國幾年幾月幾號才等得到?」
耳尖的季芷嫚一聽見季芷君的抱怨,馬上回嘴道:「妳還挑剔?要是我,才懶得理妳。自己無聊就算了,還要別人陪妳做一些無聊的事!」
「喂!姊!妳公平一點好嗎?無聊的人是你們,可不是我耶!更何況,我又不是找妳,妳管我挑不挑剔!」
有時候,她總會懷疑季芷嫚和她真是親姊妹嗎?不過,她父母如果真抱錯小孩,那也一定是抱錯她!畢竟她才是季家貨真價實的「異類」。
「季芷君,妳欠罵是不是?」
瞧了眼季芷嫚火冒三丈的德性,季芷君忍不住背著季芷嫚做了個鬼臉。真是的,每次一講輸她,就想以大壓小,真是沒風度的姊姊。
「妳們兩個都幾歲了,還常鬧意見,太不像話了!」季牧秦目光嚴厲地掃了一眼季芷嫚和季芷君,接著不悅地對季芷君道:「尤其是妳!女孩子家,老是蹦蹦跳跳,一點該有的樣子也沒有!」
「爸,誰規定女孩子家就不能蹦蹦跳跳的?環在的女孩子重視的是活力、朝氣,太安靜的話是會悶死人的。」雖然她老爸很嚴肅,但絕非是個不講理的人;在季家每個人都可以據理力爭,這也是她季芷君對自家唯一看得過去的一點。
「嗯,全是妳的話!」
「爸,這種話可不止是我說的而已,現在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像我這副德性,少部分的嘛......我們稱之為「異類」,就像姊那個樣子!」說著說著,又扯上了季芷嫚,季芷君不用偷瞄,也可以想像得到她老姊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地難看;不過,這時候她老爸正在訓話,季芷嫚是絕不敢發飆,自然她也不須太擔心季芷嫚的反彈。
望著大女兒那張敢怒不敢言的臉,連秋吟也忍不住開口對自己的小女兒訓道:「芷君,說話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妳啊!不要整天只顧著玩,也不要老是纏著妳哥陪妳聊天,孝寒有工作要忙,過陣子他要結了婚,時間也是挪給妳嫂子,可輪不到妳喔!」
「媽,妳在開玩笑!老哥他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有,他找誰結婚呢?這過陣子,恐怕是好幾年以後的事了,到時候我說不定已經兒女成群了,哪有那種閒工夫找哥聊天?」
季芷君的話雖然太誇張了點,倒提醒連秋吟有關兒子的終身大事三十歲的人,連個戀愛的對象都沒有,那還得了?
「孝寒,你也該找個對象定下來了。你喜歡哪一類型的女孩於,告訴媽,好讓媽幫你四處物色。」
「孝寒,你媽說得對,再過個幾年,『季氏』的擔子大部分都卸在你的身上,趁你現在有時間,把婚給結了,你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在工作上全力衝刺。」
「爸、媽,感情的事是要靠緣分;結婚更不是一、兩天的事,慢慢來。」對他父親來說,結婚也許是為了傳宗接代;但是,就他而言,沒有感情為基礎的婚姻,可沒有存在的必要。
「孝寒,這種事要慢慢來,恐怕四、五年都還沒有消息;還是讓媽幫你挑,有照片為憑,看滿意的再選來交交看,反正總會有個適合當你妻子的。」
瞧他母親把找老婆的情形,比喻好似買衣服,穿得不喜歡、不適合,就再換一件。唉!選妻子要是這種選法,他大概找不到老婆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笑而不語,連秋吟以為他是默許了;便高興道:「媽一定幫你挑那種又漂亮、又溫柔的大家閨秀,保證你會滿意!」
就算他不願意,但是看到他母親興高采烈的樣子,他也不好意思潑她冷水,隨她去了,只要他沒看上眼,她也拿他沒辦法。
她老哥那副莫可奈何的樣子,讓季芷君都想替他叫屈,拜託!她老哥這麼名貴的單身漢,還需要用這種古董式的選妻方式嗎?她老哥以後大概會更少回家了,只怕她連假日都要往外發展,否則會被家裡的人悶壞了!
「媽咪,妳這叫水餃啊!跟包子沒兩樣嘛!」
望著她媽咪手上的水餃,任予觀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禮拜天窩在家裡,本來就不是一件多有意義的事,既然還要把時間浪費在教導她媽咪包水餃,那更是一件沒有成就的事情,唉!怪就怪她媽咪是個廚藝白癡;而她,為了避免出門,進門要和任家大大小小的打聲招呼,也只好窩在屋裡陪她媽咪乾瞪眼。其實,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爹地在上一輩當中是排行老,所以擁有的是最頂層六樓,否則依任家人總喜歡往一樓跑的習慣,她還不是得和每個人問早道安的。一句話--累死人了。
「哎喲!反正都是把餡包在裡面,管它是包子,還是水餃。」
「隨妳,反正自己包的自己吃。」
「別這樣嘛!小觀觀,妳的給媽咪吃啦!」
「那妳包的怎麼辦?」看著她媽咪那賊溜溜的雙眸,任予觀心裡開始拉警報了,
眨了一下雙眼,她也賊兮兮地回視她媽咪:「妳別寄望我會吃妳包的水餃,門兒都沒有!」
「喂!妳這女兒很不孝順喔!」
「哼!妳這個媽咪很差勁喔!」
李蓮茵和自己的女兒任予觀,一直都是別人口中的模範母女。當然,原因之一是因為她們情同姊妹;再者是因為她們的外貌實在是太相似了。外表上的冷冰冰和個性上的活潑、沒原則,是她們兩個共同的特色,但論起心腸軟、廚藝好不好,李蓮茵是絕對贏不了她女兒。這也是沒辦法,誰敦她是個幼兒園的院長,一天到晚忙著工作,愛心已經被園裡的小朋友磨得差不多,煮飯、洗衣的時間更是挪不出來,自然是贏不了任予觀。
「好啦!不吃就算了,反正還有妳爹地幫我吃,誰怕誰!」
「哎喲!妳當妳老公是豬嗎?專吃妳不吃的剩菜剩飯。媽咪,要我是妳老公,我一定會考慮把妳休了!」
「妳少說大話,要妳這種型的當我老公,我只要隨便掉兩、三滴眼淚,就可以讓妳服服貼貼,一句大聲的話也不敢說。」
「媽咪,妳就是用這一招把老爸給騙上手的嗎?」
「什麼話!妳當妳媽咪身價很低,還需要用騙的!」
忽然,任予觀整個臉都垮下來了,禁不住,她開始哀聲歎氣。
「小觀觀,怎麼啦?」她肯定她的小觀觀八成是為那四個字--身價很低在哀聲歎氣;說也奇怪,她的小觀觀可是干載難逢的大美女,為什麼沒人敢追呢?記得她年輕的時候,許多男孩子都是追了她幾天之後,才被她冷冷的外表給嚇退,怎麼她女兒這麼慘,男孩子連追的勇氣都沒有了。
李蓮茵這麼一問,反而換來任予觀一眼「明知故問」。
「寶貝女兒,沒人要就算了嘛!有什麼好歎氣的。」女兒都用眼睛暗示她了,只好乖乖地說句安慰的話。
「反正又不是妳,妳當然說算了!」
「不然妳要我怎麼說嘛!」
「妳可以假裝要安慰我,說妳會幫我介紹一個啊!」
「不要!說謊也要打草稿;妳眼光這麼高,我去哪裡幫妳找個一百分的白馬王子?」
「媽咪,一百分是幾百年前的要求了;現在,我只要及格的就可以了。」說到這點,任予觀的心裡就難過。
人家說,大一的時候身價最高,所以她想,憑她的條件,又是讀建築的,她一定要找個一百分的白馬王子;可是,大一的白馬王子不僅沒出現,在她大二時,再降到九十分之後,依然不見蹤影,就這樣一直降低標準,降到六十分,她決定不再降了。 畢竟,要她嫁一個不及格的,她可不太能平衡。
「及格?少假了,妳不是常常念著一大串的條件嗎?」
「哪有?我的條件又不多啊!薪水跟我一樣多,年紀大我四歲,長相過得去,這麼簡單的要求不算多吧!」
「是還好,不過......我記得妳常說,要有個先決條件。」
「哪一個先決條件?」
「要讓妳無意間『撞上』的男子,才能列入妳的結婚對像之一。 寶貝女兒,妳長這麼大,好像還沒撞上任何一位男子?」李蓮茵假裝很惋惜地搖著頭,繼續道:「我看妳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
聽到自己可能嫁不出去,任予觀不禁再次垮下臉來。要不是為了不必一大早向一大堆人問安,她也就不用一天到晚只想結婚;要不是她認為「無意間撞上一位符合條件的男子」是一件既浪漫、又有緣分的事情,她也許還不至於推銷不出去。
其實,真正該抗議的是任家這些長輩、堂哥們,為什麼俞之敏表姐跟他們打招呼,他們都不會拉著她東關心、西關心;偏偏自己打聲招呼,他們可以把她整天從早到晚的事都鉅細靡遺地問了一遍。真是天大的不公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17:57
第二章
禮拜五對一般的上班族而言,要是在一個非常happy的日子,因為再來的隔天就是週末了;當然,對任予觀而言,週末假日雖然沒什麼特殊的節目,但她的確也是一個熱愛週五的工作者。
不過,自從今早踏入辦公室,她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今天一定不會多順心。 果然,才剛坐上她的位子,她的老闆就有如一陣旋風似的飆到她的眼前,接著就丟給她一個緊急的大case,連讓她抗議的機會都沒有,就又飛也似的飆走了。當其它的設計師用很羨慕的眼光望著她的時候,她簡直是快氣暈了!其實,老闆欣賞、重用自己,是每個有志氣的員工頗感到驕傲的事,但是她不僅驕傲不起來,而且還自認倒霉,她才不想當女強人,她只想早早「撞到」一位符合她標準的老公,早早把自己給嫁掉。
既然她不是老闆,只是一名員工,她認命了,再來的日子,她只好勞心勞力地趕工了。可是,壞事好像不願就此放了她,就在她吃完午餐,進了辦公室,接著看到她的座位上坐了一個人--她老闆的秘書游蓓容,她心裡的警鈴又開始乍響了。
「予觀,吃頓飯要吃上一個小時,妳們是怎麼吃的啊?」
「怎麼吃?就這樣吃啊!做什麼?想請我吃飯嗎?」
「如果我真的請妳吃飯,妳敢吃嗎?」看到任於觀認真地搖了搖頭,游蓓容繼續道:「早知道妳不敢吃,『鴻門宴』妳哪敢吃?』全公司上下都已認定任予觀是他們老闆跟前的大紅人,尤其身為老闆的秘書,自然更清楚上司對任予觀的才氣是滿意到了極點,不過,當事人卻視它為洪水猛獸,嚇都嚇死了;但也正因為如此,任予觀沒有成為眾人眼紅、嫉妒的對象。
說起來還真不可思議,得寵本該是一件很得意的事,而任予觀小姐卻相當排斥,全公司上下的人想遍了理由,還是無解,大夥兒也沒人敢請教她原因,畢竟以她那副冷若冰霜的臉孔、高不可侵犯的氣勢,誰敢自討沒趣地去問她這種飯後閒嗑牙的事情!
「蓓容,本小姐可沒說妳請的飯是『鴻門宴』喔,只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小女子我擔待不起!」
「妳少來了,老闆再不好溝通,由妳出面,總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如果妳都擔待不起,還有誰擔待得起!」
「是嗎?」皺了一下眉頭,任予觀無奈地聳了聳肩。
「好啦!我不跟妳扯了,言歸正傳,老闆請妳......」
不等游蓓容把話講完,任予觀已急著插口道:「他不是不在辦公室嗎?」
「他是不在辦公室,可是照樣可以找妳啊!」
「喔!」
「他請妳把季氏商業大樓的設計圖送到『季氏』給他。」
「為什麼?妳是他的秘書,妳送去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我去?」
「小姐,我要幫他接聽電話、處理文件,我哪有辦法送去?」眼看任予觀又有話說,游蓓容趕緊又道:「他就是要妳送,我想,妳最好趕快送過去,他們的會議一點半舉行。」
牆壁的鍾已經是一點十五分了,看來她只剩十五分鐘。匆忙地接過設計圖,任予觀一句話也沒說,就往外衝去,依稀地只聽見游蓓容在後頭喊道:「季氏辦公大樓的十五樓會議廳--」
任予觀真想破口大叫,早知道也不要跟游蓓容講這麼多,害得她只剩十五分鐘可以趕。天啊!今天還不是普通的倒霉。
總算以「飛車黨」的車速,外加「跑百米」的功力,把設計圖給送了出去,任予觀這才像是正在洩氣的氣球,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之前為了趕時間,連咒罵她老闆的機會都沒有,現在終於多得是美國時間可以罵了,太多虧她平日是騎機車,否則,她將會以老闆「苦毒」員工為名義,把老闆給開除了!
臭老闆!爛老闆!設計圖沒帶,跟人家開什麼會?笨啊!呼--
才罵得正起勁,怎麼就撞......撞到人,任予觀迅速地抬起頭,哇塞!她是撞到了一位男子耶!再仔細瞧一瞧,天啊!他有一個迷死人的笑容。她終於遇到了她的丈夫人選了!再來就是......
「喂!你一個月賺多少錢?」拜託!拜託!最好跟她的薪水一樣多,那才叫做完美極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位客戶,正趕著上十五樓開會,剛跨出電梯,就被莫名其妙地撞上;季孝寒實在無法理解,電梯的門這麼大,他居然還會被撞到!
當他看見她的那一剎那,他著實嚇了一跳,眼前佳人不正是上禮拜六在「季氏國際大飯店」的那位女子嗎?想不到近距離的她更為美麗、高傲。正沉醉在遇見她的詫異之中,接著便聽到她奇怪的開場白,她該不會是專門在釣凱子的淘金女郎吧?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一心一意陶醉在撞來的緣分之中,任予觀根本沒有注意到季孝寒已被她的問題給困住了,那雙靈活靈現的雙眸盛滿著期待與緊張,打定主意是要季孝寒給她一個滿意的回答。
「嗯......」他怎麼也看下出她哪一點像淘金女郎--除了她這個怪異的問題之外。不過,真正令他訝異的是,她自己好像把這個問題視為理所當然;若不是她那對會說話的眼睛顯示她在意他的答案,否則由她那無動於衷的外表,別人一定誤以為她是在做例行的問話。
如果她真的是個淘金女郎的話,講太多的話,只怕讓她當成凱子;但是依他現在這一身的穿著,他的薪水也不能說得太少,畢竟說謊總也得擬一下草稿!
「嗯......嗯什麼,自己的薪水多少,還需要想這麼久嗎?」
「不是啦!我是怕說出來會嚇了妳一跳。」他實在不應該為這麼無聊的問題耗在這裡,可是他又捨不得離開這位用意不明的女子,她彷彿像一塊磁鐵,讓他毫無抗力地吸了過去。
「不會,你說!」
「四萬......」唉!他扯了一個瞞天大謊,他的薪水何止這樣而已,偏偏這種情況實在不適合說實話。
「真的?」
想不到這樣的金額就能引發她的雙眸閃閃發亮,如果她真是釣凱子的,野心倒挺小,該不會是自己誤解了她的用意吧!
等不及季孝寒的確認,任予觀已經興奮地叫道:「賓果!跟我的薪水一樣多,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妳找到什麼?」此時的他可謂是一頭霧水,情況似乎已失控了,現在他只求自己能沉穩地接下她的驚人之語;要讓他那幾個好友知道像他這般有定力的人,也有急著像熱鍋上螞蟻的時候,他們可會花上三天三夜來追究原因的。
「丈夫人選啊!」
「丈夫人選?」
瞧他那臉遲鈍的反應,任予觀只能捺住性子地再解釋一遍,沒辦法!既然他是她的丈夫人選,總不能不讓他知道吧!
「你是我挑中的丈夫人選,懂了嗎?」
長這麼大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麼震驚過。近一個禮拜前,她帶給他一種冷漠與溫柔的夢幻;之前,他卻以為她是位很蹩腳的淘金女郎;這下子,她又霸道地說他是她挑中的丈夫人眩唉!他終於應驗了一句話--人的外表是會唬人的。眼前的她只怕也是空有「冰山美人」的架子。
「懂是懂,不過......我哪來的榮幸被小姐妳挑中呢?」
「這不是榮幸的問題,是緣分!有句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不僅是相會,而且還『相撞』!何況我們兩個每月賺的薪水都一樣多,心態不會不平衡,是最適合結為夫妻了。」
「就這樣?」天啊!這是什麼論調呢?是有許多女人想嫁給他,但截至目前,還沒聽過這般荒謬的理由。
「是還有一點小問題上看了季孝寒一臉地疑問,任予觀繼續道:「你幾歲?」
「三十歲。」
「哇!這下更完美,大我四歲,正是我理想的丈夫人選該有的年紀!」
真是愈講愈誇張,她小姐竟然連年紀都預定好了!
「好吧!就算為了這些原因成了妳的丈夫人選,可是......妳對我一無所知,憑什麼確定我適合當妳的丈夫?」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再來我會找機會瞭解你、認識你。」手一伸,任予觀道:「拿來!」
「什麼東西?」
「你的名片啊!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的話,我哪有辦法去認識你?」
「妳是說......妳要追我嗎?」一面說季孝寒一面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任予觀,此時他可是腦袋一片空白,她講什麼,他也只能跟著做,畢竟他很好奇她是玩真的,亦或只是尋他開心。
「不是追,是確定你是否適合當我丈夫?」任予觀迅速地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名片給季孝寒,又道:「太晚了,我還要趕回去上班,拜拜啦!」
一溜煙地,任予觀就跑進電梯下樓去了。
「確定我是不是適合當她丈夫?奇怪!她又怎麼確定她適合當我老婆?」這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讓他也忍不住喃喃自語。
「孝寒,你怎麼站在這兒發呆?大家等你開會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了!」
宋允澤的忽然出現,總算該是季孝寒回過了神。收了收心,季孝寒一語不發地領著宋允澤往會議廳走去。
一路跟哥任予觀回房間,俞之敏是滿肚子的好奇;今晚,任予觀不僅沒事先打電話回來詢問大夥兒在不在家;回到了家之後,面對眾人東問西問,她竟然還回以滿面地笑,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而目前正失業的她,閒著沒事做,只好跟著任予觀爬上六樓,一窺究竟。
「妳這樣跟著我,不累嗎?」把自己的皮包一丟,任予觀用力地往床上一跳,抱起枕頭,臉上再度流露出夢幻似的傻笑。
「累,當然累!爬了六層樓,怎麼可能不累?不過,我對妳臉上的笑容實在太感興趣了,說來聽聽吧!」
「妳猜啊!」任予觀神秘兮兮地瞥了一眼俞之敏。
「我猜,要我猜的話,我何必這麼辛苦地跟著妳屁股後面爬上來?小觀觀,好東西是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那才有趣味。更何況我和妳是好姊妹,別這麼小器,大大方方地從實招來!」
「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哎喲!不對、不對,他根本不是東西!」天啊!她在講什麼呢?她該不會是得意過頭,連說話的能力也打了折扣吧!
「不是東西,那是什麼玩意兒?」看到任予觀那副解釋不清的懊惱樣,俞之敏更加地好奇了。
轉了轉眼睛,耙了耙髮絲,任予觀這才真正地回到現實,清醒地回道:「也不是玩意兒,是我未來的老公人眩 抱歉!沒辦法跟妳一起分享;再說,妳也算不上什麼好姊妹,對妳太大方的話,妳又不會感激。」
「瞧妳把我說得好像很沒良心的樣子!」
任予觀聽著,馬上送俞之敏一眼「事實如此」的眼神,這種心知肚明的事情,還想強辯!
「算了,算了,這不是重點,我們現在討論是那個不是好東西,也不是玩意兒的老公人眩」她就是這樣,明知剛剛任予觀說的話大有語病,偏偏她就喜歡把它拿來嘲戲一番。哼!誰教她的小觀觀說她稱不上好姊妹。
這俞之敏真是沒公德心,就愛欺負她善良,只要三緘其口,她就不相信她親愛的表姊嘴巴還敢使壞!
「小觀觀,嘴巴別嘟這麼高,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妳!」她還是沒回答,任予觀真是愈來愈難纏。好吧!為了知道那位老公人選,不降低一點姿態,是探不到任何的消息。「基本上,我相信他一定是個好東西!否則怎麼可能被妳列為老公人選?」大女人能屈能伸,為達目的,隨便亂掰都沒關係。
俞之敏的纏功可是一流的,若不把事情給交代清楚,今晚就別想要有太平日子好過了。唉!這都得怪自己,做人太沒原則了,早把俞之敏寵壞了。不行!以後她一定開始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好像有點難,畢竟她最有原則的一點,就是她--很少堅持原則。
「小觀觀,妳快點講啊!別再拖拖拉拉的了,說主題!妳未來的老公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是老公,是老公人眩」邊說邊搜皮包,奇怪?她明明把名片放在皮包裡的,怎麼翻逼了,還找不到那張重要的名片?
「喂!妳翻皮包做什麼?」這小觀觀今晚挺不正常的,老公跟皮包有關係嗎?她很懷疑。
腦袋瓜子一動,任予觀忽然叫道:「我記得了!我一直擔心把他的名片給弄丟,所以特別把它放在身份證的後面。」
天啊!連她未來的老公是誰都得查一下名片,這什麼道理啊!俞之敏睜著雙眼,瞪著任予觀。這小觀觀恐怕是記憶力有毛病,真慘!
「小觀觀,連老公的名字都背不出來,妳可要注意一下喔!這可能表示妳年紀輕輕就得了老年癡呆症。」
「妳的幻想力太豐富了吧!我今天才認識他,名字是陌生一點,不過,他的長相我可記得一清二楚。」頓了一下,任予觀娓娓道來:「真的很有緣分,就這樣子撞上他了,他有一張迷死人的笑容,嗯......反應有點鈍鈍的;不過,每個月的薪水和我一樣多,這樣子很好,我不會不平衡,他也不會不平衡,能力相當才不會自卑。這一定是天賜良緣!知道我急著把自己嫁掉,就送來一個白馬王子。」
坐在一旁的俞之敏,已經聽得都呆住了,她早該猜到是怎麼回事,畢竟小觀觀連半個男朋友都沒有,哪有可能三級跳,馬上跑出一個老公?瘋狂,太瘋狂了!
「小觀觀,妳瘋了啊!就憑這樣,他就可以當妳老公,如果他是披著羊皮的豺狼,那妳不就完蛋了!妳要知道,他若真是個白馬王子,哪有可能獨身到現在?不是有老婆的話,八成就是有什麼隱疾見不得人。妳別傻了,要是被騙上當,妳這輩子就完了!」
「之敏姊,妳少唬我喔!」
「我是唬妳,如果不唬妳,妳怎麼看得清楚事實?小觀觀,聽之敏姊的話,這事就此告一段落,不要為了急著想結婚,就隨隨便便地把幸福給葬送掉了。」
望著手中的名片,任予觀怎麼想也不認為他會是個豺狼,雖然她是用比較奇怪的方法在選老公,可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可言;然而,俞之敏的話,卻也相當中肯。這下可好了,誰是誰非,她已沒個準則,煩死人了。
彷彿看出任予觀的掙扎,俞之敏趕緊再說:「他的名片給我,我把它撕掉,妳就可以把這個人給忘掉。」
「不要,我不喜歡把別人的名片給撕掉。妳不用擔心,我不去找他便是了。」
總算鬆了一口氣,任予觀雖然有一副冷淡、高不可攀的能幹相,其實她是相當地純真。沒辦法,任家的男人過多了,對任予觀的疼愛是有些過火,在眾人的維護之下,她想不純真一點也不行;還好她俞之敏有追根究柢的精神,否則就救不了任予觀了!想想她自己雖然工作方面沒什麼成就,至少分析事情的能力,絕對是不輸任何人的!
失業至今已將近一個月了,不曉得是什麼原因,她這位才女竟然沒人肯欣賞!唉!大概都是她過去輝煌的離職經驗惹的禍。
像剛剛她去面試一分工作,起初,主試的王管還對她的學歷、語言能力滿意極了;一問到她的工作經驗,看到她的工作期間,當場臉都綠了。其實,她也不喜歡動不動就離職,不是她愛抱著電話聊天的習慣,到任何地方都改變不了,惹惱了老闆,因為,對方老是限制她講電話的次數、還有時間,害她一點工作的興致也沒了,只好走上離職一途,真可憐!
哎呀!好痛喔!什麼東西啊?
「車子!哪個傢伙這麼沒公德心,把車子停在路中央?」哇塞!保持捷的跑車,哼!有跑車有什麼了不起,她老爸也有一輛啊!可是她老爸才下會這麼缺德,把車子停在路中央,害她撞得腳痛死了。
「踢你!踢你!沒公德心的爛人,踢你!踢你!」俞之敏使勁地用腳東踢西踹,用手東捶西捶的。
當夏原傑離開自己的餐廳之後,看見的第一個景象正是這種場面。閃入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的寶貝車子遇到了一位女瘋子,他要立刻去解救。
「喂!妳這個女瘋子,我的寶貝車子又沒得罪妳,妳憑什麼踢它,妳有毛病啊!」
自己沒公德心,竟然還敢說她是瘋子,這下她的怒火被挑得更旺,今天她要好好教訓這個爛人。
「你才有毛病,你怎麼知道你的寶貝車子沒得罪我,要不是你這麼缺德,把它停在路中央,本小姐也不須這麼浪費體力地在這裡踢它。」
「我缺德?把車子停在路中央?」夏原傑四下瞧了瞧,怎麼看也不像她說的那種情形。「小姐,妳搞錯了吧!這裡怎麼會是路中央呢?應該是說路邊才對吧!」
車子確實是停在路邊,不過她可不會就此承認是自己搞錯,更何況她已花費了這麼多的體力在踢這位爛人的車子,豈能就此放過他!
「先生,本小姐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搞錯過。這裡是路邊對不對?」確定了夏原傑點了頭,俞之敏繼續道:「不好意思,這裡正是本小姐所走的馬路的路中央,你的車子擺在我的路中央,撞著了本小姐,我連踢它都不行嗎?」
「這......」天啊!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女人,歪理也可以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女人真是囉嗦!
「這......這什麼,道歉啊!本小姐還在等你的道歉?」她的心裡實在太得意了,隨便一唬,就把他唬得一楞一楞;要不是看他長得白白嫩嫩,身材好得沒話說,可列入她心目中的帥哥級人物,否則她這張嘴只怕還不肯就此善罷干休。
頭一遭見識到氣焰這麼高張的女人,確實有損他眼中女人該有的形象;剛才急著保護自己的愛車,都還來不及研究她的長相,現在一瞧--喔!難怪她這般囂張,精緻小巧的五官,配上嬌小玲瓏的身材,不說話,那些識人不佳的,一定會誤以為她只是個漂亮的小女孩,捨不得罵。不過,再美的女人他都看過了,哪輪得到被她迷惑。
「為什麼我要道歉,我的寶貝車子都被妳踢過了,就算撞到妳,妳既沒受傷,也出過氣了,這下也該打平了吧!」
「喲--你這人怎麼那麼沒知識呢?車子它可不會自己開來這裡停,它是肇事者,我踢過了,自然就算了;你是罪魁禍首,叫你道個歉,算是便宜你了,你還討價還價,你有沒有風度啊!」
有啊!怎麼會沒有,女人個個說他風度翩翩、生性瀟灑,這位小姐真是沒有眼光。從來沒見過嘴巴像她這麼利的女人,比起他那位死黨宋允澤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兩人哪天要碰上了,不知道是何種場面?八成火藥味十足!
這個爛人,罵他沒風度,還要考慮半天,男人就是這樣子,小器得要命,承認自己的缺點也不是什麼有損男人氣概的事,改過向善才是大丈夫的行為呢!
「喂!我雖然挺閒的,可沒閒到站在這裡陪你乾瞪眼;本小姐是很喜歡看帥哥的,可不是個花癡,看太久也是會膩的。」
她那副認真的模樣,不禁令他產生大大地好奇心,她為什麼那麼執著地要得到他的道歉,如果是他遇過的那些女人,他會以為那是她們想吸引他的注意所用的伎倆;但是眼前的她,連正眼都還沒看他一眼,表情更不像是有特別企圖的樣子,她已經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趣了。
「小姐,我可以請妳吃飯,以略表我道歉的心意嗎?」
剛剛還捨不得道歉,現在卻主動邀請她吃飯,這男人還真反覆無常!堂堂一個大女人,誰稀罕讓他請客;至於正式道歉的話,她就是固執得很,非聽到不可!
「吃飯免了,不過道歉可不能少,快點啦!你說聲對不起,小姐我馬上走人。」
「當然!可是,我想先請教小姐妳的芳名。」
「不知道。喂!你的問題挺多的耶:對不起』三個字能花你多少時間,你又何苦緊守著它不開口?」
「對不起,我......」
「這就對了,乾脆一點嘛!」聽到了她想要的三個字,俞之敏才懶得管他是不是有話沒說完,馬上像一陣風似的,立刻轉身迅速離去。
「喂--」他實在不敢相信,她真的就這樣子走掉了,連讓他聊點別的也不行,他的魅力就真的這麼不夠瞧嗎?他要回家仔細研究研究。
「夏大廚師,你究竟要煮多久呢?我們全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宋允澤裝出一副快餓死的德性,輕聲細語地問道。
每個月的月底,是他們四位好朋友的固定聚餐日,在這一天,他們可以大飽口福地品嚐到夏原傑新學會的佳餚。夏原傑的手藝實在好得沒話說,連最挑嘴的宋允澤都讚不絕口;甚至為了吃到好東西,今天的他還會出現難得一見的景象--儘管甜言蜜語。
「餓的話,先到客廳吃點餅乾啊!就別和我一起窩在廚房,愈看你會愈餓。」
通常一到聚餐日,夏原傑四點半就會離開餐廳,然後到超市仔仔細細地shopping一番,但是今天為了那位小姐,他不僅延遲了採購時間,而且還差一點誤了今晚的聚餐,還好她沒有接受他的邀約,否則他的下場一定很慘!
「都得怪你,沒事拖這麼晚才煮,害得我們只在這裡癡癡地等。」
今晚他們一抵達家門,就看到夏原傑很努力地對著客廳的落地鏡猛照,本來他們還以為他已煮好了,因為太無聊,所以才會去照鏡子看自己有多帥;誰知道,他們一進飯廳,桌上滿滿的購物袋,連整理都沒整理,最後他們只好走回客廳,把那個還在鏡子面前自我欣賞的夏原傑架進廚房,否則只怕到現在他還沒看夠。
當然,這麼怪異的舉動,宋允澤向來是不會放過他,一定大大調侃一番!不過,今晚為了品嚐到他的手藝,連巴結都來不及,宋允澤哪來的膽子嘲笑他,等一下不小心吃到了一團鹽巴,或是辣椒什麼的,那可笑不出來,這時候就算是指責他,講話可還得小心伺候著。
「你以為我愛拖這麼晚嗎?你別煩我,去客廳等著,就快好了,待會兒還要你來幫忙把菜端到客廳。」
一陣子之後......
看著大夥兒吃著他精心調理的佳餚,夏原傑心裡真是有說不出的成就感;平時在各方面的表現,總沒他們三個來得出色,唯獨廚藝這項才能,是他們三位好友望塵莫及的,所以只要看著他們吃得津津有味,他就會感到無比地光榮。
滿意地看了一下三位好友,夏原傑忽然覺得今晚的季孝寒有那麼一點怪怪的,至於是哪裡奇怪,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好像是......
「大廚,你的手藝實在好得令人嫉護,奇怪,我和佑華同你住這慶久了,怎麼還學不來呢?如果常常有小點心可吃,再配點小酒或是小菜,那一定是很愜意!」一面說話,宋允澤的嘴巴依然捨不得停下來,沒辦法,一個月只能吃一次,他怎麼可以浪費太多的時間。
對了!他想到了!夏原傑終於點醒了他,今晚的季孝寒究竟哪裡不對勁,就在手中的那杯小酒;季孝寒向來是滴酒不沾的,就算心情爛,他也絕不喝酒解悶,這下大概有什麼下可告人的內幕消息?
「允澤,你作夢了,原傑又不是我們請來的廚師,憑什麼要他常做點心給我們吃?」
「我是說如果,如果並不意謂有可能實現啊!」
「喂!你們兩個閉嘴好不好?」夏原傑現在整個心思都放在季孝寒的身上,他可不希望魏佑華和宋允澤把他的思路給弄亂了。
今晚最偉大的人是夏原傑,魏佑華和宋允澤也只好乖乖地閉嘴。順著夏原傑的目光,嗯......這小子怎麼盯著季孝寒瞧呢?
舉起手,努力地在夏原傑的眼前晃啊晃地,宋允澤可不想錯過什麼好戲。
「允澤,無緣無故地在我眼前揮,打蚊子啊!」用力地把宋允澤的手給抓了下來,然後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孝寒是大帥哥,但你又不是女孩子,做什麼看得這麼認真?」
「我哪像你們只顧著吃,連孝寒心情鬱悶都看不出來,你們算什麼好友嘛!」
這麼一抱怨,宋允澤和魏佑華馬上把眼光一轉,努力地尋找夏原傑口中「鬱悶」的蹤跡。
「你們別聽原傑在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毫無理由地就心情鬱悶?」此時的他,心裡確實煩躁得很,不過表面上,他還依然維持著慣有的沉著和微笑。
「我哪有胡說八道?你手上的那杯酒可是我最佳的證據!」
「哇!孝寒,從來沒見你暍過半滴酒,今晚怎麼一口氣要暍這麼一大杯,你失戀了啊!」
「允澤,你少呆了,他別讓女人為他失戀就很了不起了,哪有可能輪到他為女人失戀?」
「原傑說的沒錯!不過,話說回來,也只有女人會讓男人如此鬱悶。允澤,你說對不對啊?」
「深表同意。」
望著好友們七嘴八舌地在那裡討論,季孝寒也只能沉默以對,畢竟他們是猜對了,只是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心裡會如此不舒坦,就只為了見過兩次面的任予觀。
自從上次她宣佈他是她的丈夫人選之後,他心裡就懷著相當大的好奇和期待,他等著她來找他;然而,一天過了...兩天過了......現在都已經過了十幾天,連個芳影也沒瞧見,更談不上有什麼熟識的機會,這下,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為什麼他這麼在意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孩,難道他真的動情了嗎?
「孝寒,有什麼事,說來聽聽,大夥兒可給你出個主意。」魏佑華提道,其它兩個也趕緊附和地點點頭。
為了化解好友們擔心的情緒,季孝寒笑著道:「放心啦!就像你們說的,我又不可能失戀,能有什麼事。」
既然季孝寒不肯鬆口,那表示就算他們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別想讓他透露一點蛛絲馬跡,不過他們肯定,這事一定和女人畫上等號!
「小觀觀,怎麼連看個綜藝節目妳都可以哀聲歎氣?別看了,禮拜六應該是跟朋友出去玩的日子,不要只是窩在家裡看電視。」看到自己的女兒兩眼無神地盯著電視,一下子搖頭,一下子又歎氣,搞得他也想跟著歎氣,他是受不了了。
「仲軒,你很不瞭解自己的女兒喔!她現在可是滯銷品,不窩在家裡看電視,還能去哪裡?二十六歲了,連個丈夫都『撞』不到,不歎氣行嗎?」
「媽咪,妳怎麼這樣說呢!就算我真的滯銷,妳也要負一些責任啊!」歎了口氣,任予觀繼續道:「誰說我是因為撞不到老公才歎氣?唉!撞是撞到了,問題是該不該去找他,真是頭痛!」
李蓮茵尖叫一聲,興奮叫道:「小觀觀,妳是說妳撞到了一位老公!哇塞!好浪漫......這還用想,當然是要去找他!不找他,妳哪來的老公?女兒啊!他長什樣子呢?」
她媽咪的反應怎麼和俞之敏的反應完全相反呢?好現象,至少有人同意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一提到季孝寒,她又忍下住流露出夢幻般的微笑。
「媽咪,他好高喔!而且有一張迷死人的笑容,簡直是白馬王子的化身!」
「真的這麼棒的話,妳還窩在家裡做什麼?動作快一點,否則等他被別人搶走,妳會後悔莫及的。」如果她再年輕幾歲,碰到這般美麗的事情,她一定會認真地考慮離婚!
才正想醉人自己編織的夢幻,馬上瞥見她丈夫警告的眼神;不愧是她老公!看到她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麼。真倒霉!嫁這種老公,連她幻想的自由也要限制,老古板一個!
「小觀觀,妳可別跟著妳媽咪瞎起哄,小心為妙!」
「爹地,你怎麼跟之敏姊一樣,就擔心我會被騙上當。」有時候她常在想,像她這樣子的滯銷品,就算被騙上當,只怕對方也無利可圖。
「女兒,別聽他們的話,他們是嫉妒妳的好運,如果妳想要把自己嫁出去,妳最好別採納他們的話,否則哪天一定由滯銷品一降--成了不良品。」狠狠地瞪了一眼任仲軒,示意他最好乖乖閉上嘴巴,不要窮攪和,否則一定和他沒完沒了。
聽到了「不良品」三個字,她就覺得害怕,她任予觀要真走到那種地步,只怕把丈夫的條件降為零分,還是沒人願意娶她,那才真的叫淒慘呢!
「小觀觀,別想太多了,現在新女性就是幸福要靠自己爭取,媽咪教妳幾招,保證丈夫就是妳的。」
「是嗎?」
瞧她媽咪糊裡糊塗的,既抓不住老公的胃,更不懂得打扮;跟她媽咪學,只怕是一事無成。
「當然!不信的話問妳爹地,他可是媽咪追來的。」
「小觀觀,妳別聽妳媽咪在亂吹牛,是我追她,不是她追我;我們那個時代,可還沒這麼前衛。」
「喂!任仲軒,你搞清楚喔!要不是我叫你帶我去散步,你會帶我去嗎?要不是我叫你唱情歌給我聽,你會唱嗎?你給我說清楚!」
又是一場充滿醋意的家庭戰爭,任予觀早就聽習慣了,不過,這兩個人實在爭得很沒有理由,她又沒有要追季孝寒?她只是要證明他們是天作之合而已,這跟誰追誰有什麼關係?真是想不通!反正她已經決定要去找他了,至少其它的細節,以後再說。她要悄悄地脫離戰場,讓他們好好去吵個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18:27
第三章
有時候,俞之敏的纏功在遇到某些人時,是一點效用也沒有;像現在,坐在對面的這個人,她的好友王蘭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之敏,不是我不願意幫妳找工作,實在是我們這種吃公家飯的小角色,哪有本事幫妳找?」
「那妳就忍心看著我這樣優秀的人才,繼續游手好閒下去嗎?」
「沒辦法,妳可以找妳家的予觀幫妳忙啊!」
「我本來是要找她,可是,她今天下午請假,我找不到她的人嘛!」
這個理由實在有點莫名其妙,俞之敏不用看好友那臉茫然的表情,她也知道,提到這事,就得從今早說起......
今天睡到了十點,她忽然驚醒,覺得自己的人生實在過得渾渾噩噩,不是睡,就是吃飯,實在有違自己的高論--女人當自強;於是她決心努力找分工作,重新來過。花了點時間,仔細地從頭到腳把自己整理、打扮了一番。出了門,買了份報紙,她又不知從何找起才好,無可奈何,只好打電話給任予觀,想不到這小妞下午竟然請假,昨天禮拜一才請,今天下午又跟著請,不嫌請得太多了嗎?最後,她只好打電話給王蘭惠,騙說她被「噹」在餐廳,請拿錢出來把她「贖」走。就這樣子,王蘭惠請了假,跟她耗在這家西餐廳,聽她的苦苦哀求。
事情從頭到尾就她自己最清楚,難怪王蘭惠聽到一臉疑惑。
雖然搞不清楚俞之敏的意思,王蘭惠還是試著擠出話來:「她今天下午請假,妳就等她回家的時候,再找她幫忙就行了。」她在猜,俞之敏大概是失業太久了,腦筋一停擺,講起話來也跟著「沒頭沒腦」的。
「我知道,可是......」
「那就好了,這找工作的事就交給予觀,那我就負責幫妳從這家西餐廳給『贖』走。之敏,沒工作的人,不要還是這麼會享受,哪天我要跑去生小孩,妳又找不到予觀,誰來『贖』妳?」
「生小孩?妳懷孕了啊!」
「是啊!一個多月了。」
看著她那張散發母性光輝的臉,俞之敏開始感到羨慕。王蘭惠大學一畢業就結婚,現在又懷孕了;而她自己,已二十八歲了,不僅沒個固定的對象,就算有,只怕人家也沒勇氣娶她。她不僅不會煮飯,可能連衣服也洗不乾淨,她要嫁到人家家裡,不出三天那戶人家恐怕就會喊救命了!
結婚沒對象,工作又沒著落,真是天護她這既美麗又有頭腦的女人。看來,也只有回家等任予觀了。
為了避免季孝寒被搶走,任予觀覺得自己應該盡速展開行動,才上了半天班,她就有點坐不住,反正她本來就打算在季孝寒下班的時候攔住他,現在既然沒心思在工作上,她不如早一點到「季氏」辦公大樓去報到。
請了假,解決了午餐,再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著,任予觀這才向「季氏」飛奔而去。
起初她還在擔心,這麼一棟大樓,少說也有上千個人,她到哪裡去找季孝寒呢?
瞧他名片上的頭銜--董事長助理,應該不難找,董事長畢竟不可能每一層樓都有,董事長的助理自然也不可能每一層都會有。想必她今天特別地幸運,才向一樓的警衛提起了他的名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他們二話不說地便幫她指示了方向,害她先前白白操心了一下。
搭了電梯直達十二樓,任予觀開始煩惱了,待會兒見了他的面之後,她該怎麼瞭解他才好?
「請問一下,妳後方的這間辦公室,是季孝寒先生的辦公室嗎?」
正在打計算機的林秘書一聽見任予觀的問話,馬上轉過身來,客氣回道:「正是!請問......」
「我找他。」
「喔!」如果沒看到這位小姐的臉,她一定會以為只是一個三歲小孩,她當然清楚這小姐是要找她的上司;但是仔細看了一眼,她可不敢把這小姐當成不懂事的小孩,既美麗又冷傲,實在讓人不敢侵犯。這位小姐應該就是董事長助理要她特別留意的那位小姐吧!
「我可以進去找他嗎?」
「只要我通報過,小姐是可以進去找他,不過......董事長助理現在不在辦公室,妳可能要在這裡稍等一下。」
「喔!好吧!嗯......妳跟季先生熟嗎?」
「還好,我是他的秘書。」
秘書?太誇張了吧!一個月賺四萬的人,竟然還有自己的秘書!怎麼她也是這樣的待遇,卻沒有秘書?也許是「季氏」的派頭比較大,說不定她跳槽到這邊來,就會有自己的秘書!
既然他不在,透過他的秘書先瞭解他一下,多少也可以知道他的為人。
「如果妳是他的秘書,那我找妳就可以了。」
「我?」比比自己,她實在很懷疑,她小小一個秘書,哪來那麼大的權力,幫她的上司作決定;何況她的上司要她特別留意這位小姐,可見這小姐的重要性,如果她真有能力解決這位小姐的問題,只怕她也不敢解答,人要是被她給弄走,她如何向上司交代呢?
「就是妳!妳覺得他是怎樣的人?」此時任予觀的心情是既緊張又興奮,如果連他的屬下都對他讚譽有加,那季孝寒絕對是很不錯的一個人。
第一個問題,就問得林秘書傻眼了,她的上司是個怎樣的人,她哪知道?他們僅止於工作上的接觸,私底下的認識根本就是零!季孝寒雖然是位笑容滿面的上司,不過,卻是公私分明得清清楚楚的上司,對工作的要求更是嚴格;而且謠傳他是董事長的獨生子,未來「季氏」的接班人,身份特殊加上工作繁重,自然沒什多餘的時間和部屬聊天。
「小姐,我不知道耶!」
「不知道?不會吧!一天少說也一起工作八、九個小時,沒有深交,也有淺談。秘書小姐,妳行行好嘛!透露一點來聽聽。」
「我不是不願意說,而是真的不知道。」
這位秘書該不會是工作太忙碌,連自己的上司是怎樣的人都忘了!她心腸向來很軟,實在不應該逼著人家馬上告訴她,給人家一點時間,慢慢回憶。
「好啦!我不逼妳立刻回答我,妳慢慢想,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今天我有的是時間等,我相信妳遲早會記起他是個怎樣的人。」說完,任予觀便拉來一張椅子,坐在林秘書的前方。
任予觀這麼一坐,林秘書差一點當場暈倒,瞧任予觀那臉認真的表情,絕對沒人敢說她是開玩笑;而林秘書,既想把任予觀趕走,又沒那個膽子。兩個人就像兩尊雕像,直挺挺地對坐著。
僵持了一陣子之後......
看到季孝寒出現的那一刻,林秘書好似搬到了救兵,「碰」地一聲,立刻站了起來--
「季先生,這位小姐要找你。」林秘書心裡忍不住補上一句話--請你趕快把她領走吧!如果再繼續坐下去,我一定要請調其它的工作崗位,免得在此把自己變成了瘋婆子。
林秘書臉上驚慌的神情,季孝寒不用猜也看得出是誰造成的;而罪魁禍首的任予觀,只怕還不曉得她已嚇到了林秘書,那雙閃閃動人的眼眸,訴說著見到他的欣喜,她恐怕已忘了她剛剛和林秘書的對恃。
「林秘書,妳忙妳的。」拉起了任予觀的手,快速地進了辦公室。
遠遠地瞧見任予觀的那瞬間,季孝寒心裡滿滿地喜樂,這陣子一顆不安定的心,也終於停了千來。拉起她的手,是如此地自然、舒服,讓他捨不得放開;但是,他們才剛認識不久,他可不希望這樣的舉動嚇退了她。
一放開任予觀的手,季孝寒還來不及開口,她就等不及說道:「我今天下午特別請假,目的就是要來認識你,確定你是不是適合當我的丈夫?」她實在太緊張了,為免臨時怯場,只好馬上說明來意。摸了剛剛被拉過的手,還熱熱的,不曉得她的臉是否也熱得紅通通?這季孝寒,和她才見第二次面就拉她的手,實在太進步了,不過,這並不表示他不適合當老公。就當它沒發生過好了!
「妳不用跟我說,我也知道妳的來意,兩個多禮拜前,妳還特別交代過會來找我,只是這一拖......還滿久的,我還當妳那時是開玩笑。」
「我才不會開這種玩笑!我是怕太心急的話,會把你嚇壞。」一個大男人會被她嚇壞才怪呢!可是她總不能實話實說,如果他知道自己被說成豺狼,大概再也笑不出來了。
忽然,季孝寒雙眸深沉,專注地盯著任予觀輕柔地道:「嚇壞?我像是那種容易被嚇壞的人嗎?」
被季孝寒這麼一瞧,任予觀的心跳不由得撲通、撲通地加速跳了起來。天啊!她畢竟是女孩子家,再這樣被看下去,她就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了。趕快找個話題把他的注意力轉移掉。
「哎喲!反正那已經不是重點了。坐啊!我要開始認識你了。」說完,任予觀馬上衝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瞧她那副慌慌張張的害羞樣,季孝寒就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是應該讓他未來的妻子認識一下,可是他可不願像個小學生似的,乖乖地坐在她的對面讓她盤問。
伸手一拉,季孝寒迅速把剛坐上椅子的任予觀一拉,便往外走去。
「喂!你要做什麼?」一連串驚呼聲從任予觀口中洩了出來。
「跟著我就知道了。」
這是一家精緻的小餐廳,田園式家居生活的佈置,把整個餐廳營造出溫馨、愜意的情境,二十坪大的餐廳,在這下午茶的時間,就已經高朋滿座了。
溫柔、細膩地在任予觀那張苦無表情的臉上來回巡視著,季孝寒實在無法理解,外表這麼冷漠、高不可攀的任予觀會觸動他的心弦,甚至還默許要當她的丈夫人選!一直還沒考慮要結婚的他,此刻為了這個眼中淨是天真爛漫的任予觀,起了結婚的念頭。
當季孝寒默默地凝視著任予觀的時候,她小姐心裡卻急得不得了,想想季孝寒帶她來這家餐廳,是不是要她請他吃飯?這可慘了!她身上的現金向來是不超過兩百元的,而這家餐廳的東西,又不是普通的貴,看來,她要準備在這家餐廳當洗碗工了。這季孝寒,要請他吃飯這種事,怎麼不先預告,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什麼都沒說,弄得她只能在這裡乾著急。
「剛剛在辦公室的時候,還聽妳嚷著要認識我,現在......沒心情認識我了嗎?」
「嗯......」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任予觀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沒心情呢?」
聽到這句直截了當的問話,季孝寒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來,他未來的妻子還真是坦白。
「人家是真的沒心情,怎麼你卻笑得這麼開心。」任予觀委屈地抱怨道,不過,她心裡可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反而因為季孝寒的笑聲稍稍鬆弛了自己著急的心情。她真的很喜歡他的笑容,那麼溫暖、迷人,甚至想一親芳澤......哎呀!她怎麼可以對一個才見第二次面的人起了這種邪念呢?真是丟臉!
「就是因為妳沒心情,我才要笑得開心一點,看看能不能改變妳的心情啊!」他覺得自己愈來愈像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大男孩,急著安撫自己心儀的女子,毛毛躁躁的;要是讓他那幾個好友知道,他們一定會被他這副德性給嚇呆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用心良苦,那你就先來段自我介紹吧!」
「什麼?」
「自我介紹啊!你不會不知道怎麼自我介紹吧!」瞥了一眼滿臉疑問的季孝寒,任予觀心裡忍不住歎口氣,她這個未來的丈夫人選,反應真是遲緩,害得她又得多費點唇舌解釋一番:「舉個例子來說,像我的話,我就會介紹--我叫任予觀,今年二十六歲,從事建築設計,個性活潑外向;心腸軟,最崇高的理想是盡速把自己給嫁了。這樣子......你應該會了吧!」
已經衝到嘴邊的笑聲,還要硬生生地把它給吞了下去,確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然而任予觀那副認真的神情,他要是敢笑出聲,就太不夠體貼了。看來,他還是得快習慣這個講話太過率真的寶貝蛋,否則他遲早會因為憋笑而憋出病來!
「予觀......」輕柔地呼喚,季孝寒決定化被動為主動,畢竟要他像任予觀那樣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紹,可不是一個很理想的約會畫面;何況盼了這麼久才把人給盼來了,他可不希望這麼美好的時刻,就這樣被他的寶貝蛋給蹧蹋了。
「嗯?」從來沒想到有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叫得這般悅耳,聽得她好滿足。
「我可以問妳幾個問題嗎?」只見任予觀猛點頭,季孝寒接著問道:「妳為什麼急著想把自己給嫁掉?」
這雖然不是一個好問題,卻是他拿回主控權的開場白,依照任予觀坦白的程度,季孝寒相信這是他認識寶貝蛋的大好時機。
果然,任予觀把她那可憐兮兮的家庭背景一傾而出;兩人就這樣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予觀,都八點了,想不想先兜兜風,然後再送妳回家?」
慘了!她忘了錢的事情......唉!豁出去了,現在只能......
「季孝寒,你身上有沒有帶錢?」
他問她想不想兜風,她回他身上有沒有帶錢,季孝寒怎麼也想不透這兩者有何相關?任予觀頭低低的,整張臉都快要貼在桌子上面了,讓他怎麼也猜下到她的腦袋瓜裡現在裝的是什麼東西?算了,他根本不須勞心勞力地想,順著她的話,相信她小姐自會交代清清楚楚。
「有啊!做什麼?」
「我......你可不可以借我錢?我發誓!我不是故意不帶錢,只是沒想到今天要請你吃飯,所以和往常一樣,身上只有兩百元;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錢,明天,明天我就拿到你公司還你......」停了一下,任予觀這才拾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繼續道:「你要不要借我錢?」
「予觀......」如果不作點表示,這個寶貝蛋的眼淚大概就會晞哩嘩啦地落了下來,所以就算他很想放聲大笑,礙於他對任予觀的心疼,他也只好忍著不笑出來。
「嗯?」
「誰說今天是妳要請我吃飯的?」
「沒人說啊!可是,你帶我來這家餐廳,不就是要我請你吃飯?」
「有嗎?」
「怎麼會沒有呢?本來是要在你的辦公室認識你,你偏要拉我來這家餐廳,你不是要我請你的話,我們又何必來這裡?」
事情的來龍去脈總算水落石出了,看來,他未來的老婆不僅寶貝,而且還很天才呢!衷心希望自己的第一次的約會能夠在快樂、美麗的時光中度過,辦公室那種公式化的地方,絕不是一個理想的約會場所;怎麼知道他的體貼到了她的腦袋瓜子,變成了要她請他吃飯,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走吧!我帶妳去兜風,其它的路上再說了。」
只要他願意先幫她付錢,她也樂得離開這裡,畢竟他們已經窩在這邊聊了四、五個小時,坐得她骨頭都快解體了。截至目前,她愈來愈滿意這位丈夫人選,還好她聽了媽咪的意見,否則她要失去季孝寒這樣的丈夫,她真的是虧大了!
「小觀觀,到了啦!麻煩妳醒一醒,別再睡了。」任予浩輕輕拍打著環抱在他腰部的小手,他快受不了了,這小妮子坐他的機車還可以睡得這麼沉,真是不要命!
他這個寶貝妹妹向來是早睡早起的乖寶寶,而且還是一位以機車代替步行的上班族,結果......今天全走樣了,首先是賴到火燒屁股才起床,接著又發現她昨晚沒把機車騎回家;天啊!這太遜了吧!連自己沒把車子騎回家都不知道,那她昨晚是怎麼回家的?難不成用飛的?不過,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小姐機車不停在自己公司的附近,反而停到「季氏」辦公大樓來,這之間的距離雖稱不上遠,但也絕對不近啊!若不是她一早睡眼濛濛,他非得好好檢查她的頭腦是否正常。
「小觀觀,妳再睡的話,就來不及上班了。」她若不是他唯一的寶貝妹妹,任家公認的小甜心,他也就不需要自告奮勇送她來這裡騎回她的車,甚至連叫她清醒都還得輕聲細語的。
「喔......」心不甘情下願,任予觀無奈地睜開雙眼,看了一下四周、伸伸懶腰,然後才慢慢地由機車上滑了下來。
「妳啊!動作快一點,看看妳的機車還在下在?」
「哥,別急嘛!那輛破銅爛鐵遲早有一天要報廢的。」雖然還睡得意猶未盡,但是一看見「季氏」辦公大樓,想到了季孝寒,她的精神全部回來了;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的好朋友們這麼喜歡約會,原來它的感覺是那麼地幸福、甜蜜,害得她晚上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翻去,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
他急著要趕去上班,她小姐卻傻呼呼地盯著「季氏」辦公大樓,任予浩實在猜不透任予觀在想什麼,也許是睡眠不足產生了某種後遺症吧!如果隨她這樣耗下去,今天要不遲到是絕下可能的。
「我不管妳的車子哪天報廢,只要它今天還在就行了。拜託妳,別再盯著『季氏』看,先找找妳那輛破銅爛鐵,不見了,我就送妳去公司,否則我要趕去上班了。」
「好啦!」認真瞄了幾眼,任予觀馬上回道:「哥,還在耶!你可以去上班了。」
寵溺地摸了摸任予觀的頭,點了一下她的鼻子,任予浩叮嚀道:「等一下騎車的時候可別打瞌睡,很危險的喔!哥先去上班了。」
「好,拜拜。」
目送任予浩離開,再瞧了一眼「季氏」,任予觀這才甘心且情願地要去騎車;走了兩步,忽然有人由後方拉住了她的手。
「哎喲!你不是去上班了嗎?」被拉住手的那一刻,任予觀以為是任予浩不放心她,又跑回來;頭一轉,進入眼簾的竟然是昨晚想了一夜的季孝寒,她馬上又興奮道:「季孝寒,你怎麼也在這裡呢?」
「我的辦公室在這裡,我怎麼不可能在這裡?」一臉陰鬱的季孝寒,此時的心情可謂是妒火中燒,直以為任予觀是做賊心虛,而不是高興看到他。
昨晚帶著任予觀四處兜風遊玩,回到公寓後都已十一點多了,由於下午沒做到什麼工作,於是趁著晚上的時間,補上一些工作進度,這一忙就忙到了四點,睡了一覺後已是早上七點多了,正是他平日抵達公司的上班時間,想來今天會比平時晚些到公司。
晚到公司倒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是......也不曉得是他倒霉,還是任予觀運氣不好,在前往公司的途中,他竟然看到一個很特殊的畫面--有位機車騎士載著一位已經睡得東倒西歪的女孩子,這姑娘的膽子真不小,要是被甩了出去,只怕是跌得頭破血流。然而,不巧的是......他不小心看到她的臉,天啊!是他的寶貝蛋--任予觀!
嫉妒之火隨著任予觀那雙緊緊攬著騎士的手,愈燒愈旺、愈看愈氣;要不是正處交通尖峰的時刻,他一定可以追得上他們,既然追不到,那也就算了,偏偏又看見他們出現在「季氏」前面,而且還做出一些親暱的小動作,這下子他真的發飆了!
「季孝寒,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怎麼臉色這麼差呢?」頭一回沒見著季孝寒的笑容,任予觀心裡不免有些擔憂。
皺著眉頭,睜大雙眼,季孝寒不悅地低吼道:「我才不是心情不好。」都被他抓到了,她竟然還要掩飾!
那麼迷人的笑臉,都變得有些慘不忍睹了,還敢說他沒有心情不好,誰會相信啊!
伸出手,溫柔地撫觸他的眉頭,任予觀輕聲道:「我不喜歡你皺眉頭,這樣會變得不可愛!」想了一下,她接著叫道:「我知道了,你們一定都是快遲到了,所以才這麼不高興,快啊!趕快點,現在上去也許還來得及。」
如果他不是在氣頭上,他會對她那種既溫柔又霸道的口吻,感到無限地滿足和幸福;他若不好好控制那顆被她牽動的心,只怕被她賣了,還在幫她數鈔票呢!
「是啊!我是來不及了,所以妳就乖乖地跟我走。」
氣沖沖地拉起任予觀的手,朝著他的車子走去,今天若不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絕不罷休。
「季孝寒,你要帶我去哪裡?我還要趕去上班耶!」
「去我的辦公室,妳今天不用上班了,我會幫妳請假。」
從來沒看過他這麼凶,嚇得她也沒勇氣直截了當地問他是不是吃了炸藥;真是奇怪,又沒得罪他,怎麼脾氣這麼大?管它的,要是真的罵她,不嫁給他就好了。
俞之敏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麼背,都快一個月了,還找不到工作。還有,昨天下午請了假的任予觀,她盼了一個晚上,連一通電話也沒打回家;這小妮子從來不會超過十點還不回家的,昨天竟然可以從下午混到晚上,挺新鮮的嘛!
既然昨天找不到人,今天再找好了,她可不相信她會這麼倒霉;誰知道......她人都已經追到小觀觀的公司,結果人又請假了。這太怪異了吧!人又沒病沒痛的,能請什麼假?這小觀觀不曉得在玩什麼把戲,要是被她逮著了,一定要仔仔細細拷問一番。
「哎喲!什麼鬼東西啊?撞得我腳痛死了......」
定晴一望,又是保時捷的跑車,嗯,最近怎麼總是撞到這類型的車子?
「喂!別以為『你』長得很拉風,就可以隨便停在我的路中間,誰不撞,偏要撞上姑奶奶我?『你』真的是欠揍!我要不教訓『你』這輛臭屁車,我就不叫俞之敏!」
才拿起自己的背包,正要朝著車子砸,她就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叫聲。
「喂!別砸下去,它可是很貴的耶!」
只見夏原傑伸長著脖子,探出車窗。
又是他!那個長得帥,卻一點也沒公德心的大爛人!
「你要覺得它很貴,就別停在路中央,本小姐已經很好心了,只是用背包砸,要是別人,拿的恐怕是鐵棍呢!」
碰到這種難纏的女人時,他通常是躲得遠遠,不過,眼前的她早已引起了他的興趣,再刁,他也不怕;人都送上門了,豈能讓機會隨便流失。
「別人?哎喲!誰會像妳小姐這種走路法,頭低低的,看也不看,不撞到才怪。」
「你管我?」找不到工作,心情都煩死了,她哪記得走路還得抬頭挺胸。
「我才不想管妳,可是妳小姐這樣子撞到了我的車,還想拿東西砸它,我要不說句公道話,這還有天理可言嗎?」這一回他穩佔上風,他倒要看看,這個小悍女的嘴巴還能吐出什麼樣的話來,依照一個禮拜前的經驗,她可不是一位輕言投降的女人。這嘛......最合他的心意。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使出所有的看家本領,好好地和他大戰三百回合,訓他訓到啞口無言;可惜,今天非比尋常,她啊!沒力氣耍嘴皮子了,只想快快找到工作。
奇怪了,她怎麼一點回嘴的跡象也沒有了,難不成改邪歸正,變溫柔了?哪有可能,剛剛還凶巴巴地想砸他的車子呢!
「怎麼啦?聽到公道話,覺得良心不安嗎?」
「你才良心不安,本姑娘心情不好,懶得理你。」用力朝他吼了回去,俞之敏轉頭便要離開,她可不想把時間耗在這個爛人的身上,一點建設性也沒有。
眼看她就要走了,夏原傑不由得一慌,好不容易又碰到她,這種難得一見的機緣,豈可坐失!
顧不了兩人還是陌生人,夏原傑伸手拉住了她。
「喂!妳別走......有話好說......」
「你有毛病啊!什麼有話好說,又沒要跟你吵架,說什麼?」俞之敏真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種囉哩囉嗦的男人,都不跟他鬥嘴,還要拉住她......拉?我的天啊!這傢伙竟然拉她的手拉得這麼順,好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喂!我的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亂摸的耶!放開!」
雖然認命地放開她的手,但是夏原傑心裡可是萬分不捨,如果她的反應再遲鈍一些,他就可以牽得久一點,女人還是笨一點比較好。
「我不是故意的,妳別生氣。」他也許不是故意,但絕對是有企圖的。
「是不是故意,你心知肚明,少在這裡假惺惺的!」
「就算我是故意的,我也是好意的。」
哼一聲,俞之敏頭一偏,擺明著是不相信他的鬼扯。
「妳不是說妳心情不好嗎?我在想,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所以才急著拉住妳,這不是好意嗎?」
既然還想辯!看來,她要不讓他自食惡果的話,他那張嘴巴大概不肯停下來。幫她?好吧!就讓他幫,憑他那副閒閒沒事做的德性,她才不相信他能幫她找工作。
「本姑娘就相信你一次,也順便成全你的好意,你意下如何啊?」
「只要妳相信我的真心誠意,一切都依妳的。」
「本姑娘正缺一分工作,你可以找分現成的工作給我嗎?」她實在是太得意了,等一下她就可以讓他跪地求饒了。
「原來是為了工作,哈!小事一件,包在我身上。妳想要哪一方面工作?」
「你真的可以幫我找工作?」這下換她得意不起來了,小事一件?這傢伙可以幫她找工作?要不是他話說得這麼狂妄,打死她,她也不相信這種人能幫她找工作。難不成他要她去坐台?不可能的,憑她的長相,是能登大雅之堂;身材嘛......是有些短小,反正不是一塊坐台的料。
「當然,『季氏集團』的工作如何?」
「哇塞!你有沒有搞錯啊!」
「沒有,不過......妳可不能要求當董事長、總經理的,職位太高的話,我無能為力。」
瞧他說得好像真的一樣,想必不是在騙她。人才就是人才,她早該知道像她這優秀的人才一定下會被埋沒太久的。
「放心,我這個人很容易滿足,就算是總機,我也喜歡。」她豈只是喜歡而已,根本是非常樂於當個總機,想想講電話就是她的工作,以後抱著電話找人聊天,更可以名正言順了,這不是正合她的興趣嗎?
「妳把姓名、電話、地址留給我,等到工作一確定之後,我馬上和妳聯絡。」終於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要到她的芳名,簡直是樂歪了!以後他就不怕沒機會見到她了,這個嘛!也許就是所謂的天賜良緣吧!
「你可不能讓我等太久喔!如果工作一穩定,領到了薪水之後,我一定請你吃飯。」她總算可以拋開沮喪已久的心情,人生原來還是挺美麗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當季孝寒跨入辦公室,看到任予觀睡得東倒西歪的那一剎那,原先鬱悶的心情,不由得鬆懈了下來。
這個寶貝蛋的睡姿,實在不太雅觀,還好今天地穿了一套褲裝,否則依她在沙發上那種橫躺著的「大」字型,不曝光才怪。
稍早一時失控地拉著她進辦公室的時候,林秘書便告訴他,先前董事長來過內線電話,請他一抵達辦公室,立刻過去報到。還好,趁著他先行處理公事的機會,他終於找回那一時被嫉妒蒙蔽的理智;任予觀既不是他的妻子,他憑什麼像個被戴綠帽子的丈夫一樣,捉著她逼供呢?這事他一定要弄清楚,但可不能浮浮躁躁的,畢竟他季孝寒可是以沉著、內斂在商場聞名。
熟睡中的她,已不見平日那股泠傲的氣質,輕撫著她那頭卷卷的長髮,季孝寒真想就這樣看著她,直到她甘心樂意地從睡夢中醒過來;然而,此時此刻,在他的辦公室,而且又是上班時間,實在不是一個可以隨心所欲的場合。
「予觀......」季孝寒溫柔地呼喚著,想不到這種冷冰冰的沙發椅,她小姐還可以睡得很沉呢!
「嗯......」帶著微笑,任子觀慢慢打開沉睡中的雙眸,她就知道,這麼扣人心弦的叫聲,只有季孝寒做得到。「季孝寒,你這套沙發比我的床還舒服,有點不想起來了。」
她該不會是睡暈了,連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吧!沙發比床舒服,實在很難想像,既然她喜歡的話,那不如......帶著調侃的語氣,季孝寒說道:「既然妳覺得它比妳的床舒服,妳就把它搬回家,以後就睡沙發,床可以收起來了。」
「喔......這樣不好吧!如果沙發被我搬走,你的辦公室就沒沙發椅可以坐了,而且這是你公司的,侵佔公物的話,可會害你丟了工作。」偶爾小睡片刻是比睡在床上來得舒服,但是要真的搬回家睡,不久之後,她大概會全身僵化,無法彎腰,那可不是一個很美的畫面。
「妳放心,我不會因為這樣子就丟了工作,頂多買一套還給公司就好了。」瞧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季孝寒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這個寶貝蛋還真好逗呢!
「季孝寒......」看著他笑得這麼開心,她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啦!我不會逼妳把它搬回家,但是......妳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
「除了我,妳還有其它的丈夫人選嗎?」拐彎抹角地問,至少比較不會洩露他的心思,他可不希望任予觀聞到那股濃濃的醋意,尤其是在他還不曉得任予觀對他的感覺之前。
「當然沒有!」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一碰到她的傷心處,任予觀忍不住又想藉機吐苦水。「你絕對無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人行情這麼低,沒人敢追就算了,連個老公的人選還撞不到;不過......鹹魚也有翻身的機會,何況,我的條件也不至於見不得人。 公理還是存在的,盼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撞到了你,也許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機會。」
瞧她把自己說得這麼悲慘,不給予一點安慰的話,似乎不夠體貼;然而,他不僅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甚至還想哈哈大笑。唉!碰到任予觀這麼寶貝的人,還真需要多一點的定力才行!
「可是......稍早載妳的那位騎士,對妳好像挺關心嘛!」這才是他最在意的重點,心情七上八下的,實在是很擔心。
「他當然要關心我,哥哥要不關心妹妹,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他是妳哥哥?」聽到這麼令人滿意的答案,總想再多聽一遍,好讓自己大大地鬆口氣。
「嗯......睡飽了,可以去公司上班了。」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便想離開辦公室。
「我都幫妳請了假,妳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不行,再休下去,我那個急得不得了的case恐怕趕不完,而公司那些同事八成以為我病入膏肓,我可不想引來別人的注意。」
「下了班,我接妳去吃飯。」
「當然,如果不一起吃飯的話,我就沒辦法瞭解你適不適合當個老公。為了公平起見,今天我請你吃飯,放心,我身上有帶錢。拜拜!」
一個美麗的約會,到了任予觀的嘴巴,馬上成了一個例行性的調查工作,唉--他恐怕得花點心思才能扭轉她的觀念。
踩著快樂的步伐,任予觀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打開電燈。
「妳總算混回來了......」
盯著床上的人影,任予觀驚呼道:「妳想嚇死我啊!」
「我就是想嚇死妳!小觀觀,妳在搞什麼飛機啊!白天不上班,晚上又混到這麼晚,妳都不擔心家裡的人要找不妳,跑去警察局登報失蹤。」
「之敏姊,妳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好不好?才十一點,妳就擔心我失蹤,如果超過半夜十二點、一點,妳是不是會認為我被綁架了?」
「喲!妳這個表妹還挺瞭解我的心思喔!」眼珠子繞著任予觀轉啊轉地,喃喃地道:「以前妳十點多就睡得不省人事,現在十一點多,妳眼睛還可以瞪得這麼大,有點問題喔?」
「有什慶問題?心情好、氣色佳,不想太早睡覺下行嗎?」想起今晚和季孝寒度過的快樂時光,任予觀不由得流露出幸福的神采,她愈來愈相信,季孝寒絕對會是一個令人滿意的丈夫。
哇!今晚的小觀觀有些不尋常喔!笑得這麼......嫵媚、動人,好像有那麼點戀愛的味道。不會吧!才兩、三天沒和她閒話家常而已,怎麼可能就此陷入愛河,太神速了吧!
「小觀觀,妳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戀愛,那算得上是戀愛嗎?應該不是吧!季孝寒又沒追她,也沒說什麼「我愛妳」、「我喜歡妳」之類的甜言蜜語。
「沒有啊!」
「算了!算了!我早猜到妳也沒有對象可以談戀愛,也許找個機會幫妳相親看看。哎呀!這不是重點。小觀觀,我的工作有著落了,快......快......快幫我歡呼一下。」
「不要!每次幫妳歡呼,妳就只做一個月;說不定不歡呼,妳還可以做久一點,我還是省省力氣好了。這一回是哪家公司的老闆這麼沒眼光,看上妳這位人才呢?」
「什麼沒眼光,是太有眼光了,不過......這一次,工作不是我自己找的,是有人要幫我介紹,而且還是『季氏集團』的工作耶!」就在夏原傑願意幫她介紹工作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那麼討厭他了;想一想,她自己也有不對,在男人的面前,她就是比較喜歡逞強,還好那傢伙不記恨,否則工作穩飛了。
「『季氏集團』?這麼巧?」
「什麼這麼巧?」
「沒什麼,我有個朋友也在『季氏』工作。」她實在不敢把自己去找季孝寒的事告訴俞之敏,她表姊要是不放心,忍不住又是一頓疲勞轟炸,季孝寒再好,到了俞之敏的口中,一定又成了豺狼,她還是少說為妙。
「之敏姊,拜託拜託!我很累,明天還要上班,改天再聊好了。」
她相信再談下去的話,她什麼話都會坦白地告訴俞之敏,不行!她得等自己確定了季孝寒的為人之後,再把一切事情公諸於世。
「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問妳......」
不理俞之敏,任予觀拿了衣服,便往俗室衝去。
「喂!不聊就不聊,急什麼急呢?」
其實,她還有滿肚子的問題,譬如,任於觀為什麼請假不上班,晚上又去了哪裡......看來,這些事情只能改明兒再問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18:55
第四章
從星期一到星期六,有空就窩在一起的兩個人,到了禮拜天反而得各奔東西,實在太說不過去了;不過,一想到季孝寒連星期天都要加班,挺可憐的,任予觀也就不好意思抱怨了。
真是糟糕,才早上十點,她就這麼想念他,到了晚上,她會不會就此得了相思病呢?
「小觀觀,怎麼電話響了那麼久,妳都不接呢?」
「喔......」她在忙著想季孝寒,哪會記得要接電話,更何況她連電話聲都沒聽到呢!
看到任予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前方,任予浩不禁搖頭歎氣,天啊!他們家的小甜心不曉得已經神遊到何處去了?
「我來接好了。」
走到了任予觀的旁邊,接起了電話。
「喂......予觀!她在,你等一下。」輕輕搖了一下任予觀,任於浩驚訝地道:「小觀觀,你的電話,是個男的!」
「男的?」活到二十六歲,從來沒有男孩子打電話給她,別說任予浩嚇一跳,她更是嚇了一大跳呢!難下成是季孝寒?
「對啊!真的是男的。」
迅速地搶過電話,任予觀高興地道:「喂?是妳們啊!不是、不是......好啦!我這就過去。」
看著任予觀由興奮轉到失望,任予浩實在很好奇,子觀一掛電話,他馬上問道:「誰呢?」
「青雅和詩琦。」
「原來是妳那兩個好友!我還覺得奇怪,怎麼可能有男孩子打電話給妳呢?不過......剛剛明明是男孩子的聲音,怎麼她們的聲音這麼粗糙?」
「我怎麼知道?」這個沒愛心的哥哥,過去是沒男孩子打電話給她,但也不意謂未來一樣如此啊!他何必講得這麼坦白,提醒她沒人追,那可是她的傷心處耶!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有一位季孝寒。改天一定要叫季孝寒打電話到家裡給她,看他還敢不敢笑她。
「她們......」見到任予觀嘴巴翹得那麼高,任予浩只好趕緊閉嘴,他只是好心好意地想提供一點意見而已嘛!
「我要出去了。」
唉!可憐沒人要的妹妹,沒人追有什麼關係,反正一大堆哥哥疼她、寵她,難道比不上一個追求者嗎?既然是任予觀的哥哥,她的終身大事,他也該負起一點責任,找個機會,他得幫任予觀找個對象才行!
「妳們兩個很沒良心耶!找我就找我,何必叫個男的幫妳們撥電話。妳們就喜歡尋我開心,是不是?」眼睛瞪得大大,任予觀輕斥坐在對面的兩位好友。
趙青雅、楊詩琦慘兮兮地彼此互望一眼,只是一個玩笑,任予觀竟然氣成這副德性,早知道,就別鬧她了,害她們兩個還拚命哀求過路的男士幫她們打電話。
雖然是任予觀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對她的瞭解也夠深,但是有時在面對任予觀冷冰冰的表情,她們也是會怕的。
推了一下身旁的趙青雅,楊詩琦希望趙青雅那靈活的頭腦,此時可以解救她們兩個。
「予觀,我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讓妳高興一下。」
「高興一下?接著我就準備樂極生悲,是不是?」其實若不是她哥哥提醒她有關聲音的事情,她一定誤以為他自己聽錯性別;畢竟她這兩位好友的聲音,雖然稱不上「嗲」,卻是百分之百的女性化。
「我們沒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麼久沒見面,想送妳特別一點的見面禮嘛!如果知道妳對這個見面禮這麼敏感,我們怎麼可能開這種玩笑呢?」
「對啊!對啊!予觀,我和青雅真的不是故意的。」
「既然是開玩笑,怎麼會不是故意的?」其實看到好友們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她心就軟了,氣也沒了;可是不曉得是為了什麼,她今天就是想給她們一點教訓,她可不希望這種事讓她們給玩上癮。
「這......」話被堵住了,她們兩人今天還真是倒霉,看來只有任憑處置了。很有默契地,趙青雅和楊詩琦舉起手表示投降,同聲道:「大人不記小人過。」
「可以,那......妳們這兩個小人,下次還玩不玩啊?」
「不玩了--」
「這還差不多。」
看著任予觀開始輕輕鬆鬆、悠哉游哉地喝著她的果汁,趙青雅和楊詩琦才鬆了一口氣,暴風雨刮過了,又恢復一片寧靜了。其實她們很清楚,這個最沒原則的任予觀,連生氣這方面的事,也從不堅持;幾個可憐的表情,外加軟言軟語一下,她小姐就氣不出來了。算來......今天還是氣得比較久的一次呢!
「予觀,妳這陣子在忙什麼啊?一通電話也沒有,前幾天我和詩琦打電話到妳家,伯母說妳不在,七晚八晚的不在家,妳能去哪裡?」
「我去認識我未來的老公人選啊!」回憶過去一個禮拜的甜蜜時光,任予觀臉上再度浮現近來慣有的傻笑。
「什麼?」趙青雅和楊詩琦忽然大叫一聲,如果不是知道任予觀說話坦白、直接,她們一定會以為她得了妄想症,不過她們還是很難相信這句話的真實性。
「你們這些人好奇怪,我講的話,總喜歡再問一遍,你們是真遲鈍,還是故意的?」
聽了任予觀的話,她們還真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妮子老是覺得別人很奇怪,怎麼不想想她自己,也許她才是那個最奇怪、特別的人物。
「我們只是很難相信妳這麼快就有位老公人選,我和詩琦還想幫妳介紹男朋友耶!」
「對啊!我表哥有個朋友,都三十五歲了,還沒有對象,聽說條件不錯,他找我姨媽作媒,我姨媽又找我幫忙,我馬上想到妳。妳看,我這朋友很夠意思吧!妳要不要參考看看。我有他的照片,我拿給妳看看。」手深入皮包裡,楊詩琦馬上拿出一張照片,遞到任予觀的面前。
不是她任予觀愛挑,而是她真的非常嚮往因緣巧遇的經歷,就像她和季孝寒那樣;她一點也不喜歡別人介紹的相親方式,而且那種別人介紹的對象,賺錢能力一定比她強,實在不適合她的「夫妻平衡論」。
「我不想看,妳自己留著用吧!」
「予觀,人家詩琦有男朋友,妳又不是不知道,妳怎麼可以叫她自己留著用呢?」
「哎呀!我忘了嘛!不用的話,退回去好了。」
「予觀,妳看一眼,要不要隨便妳,妳總要讓詩琦向她姨媽有個交代。」照片上的男子,長得可是一表人才,她相信,只要任予觀看了照片,一定會有些心動的,屆時她們再好好加以遊說,她會點頭同意。
看一眼就看一眼,好友的心意總不能不給點面子,三十五歲?差太多了,她喜歡差四歲,不多不少,剛剛好。拿起桌上的照片,任於觀認真地看了幾眼。
「怎麼樣?不錯吧!」楊詩琦帶著緊張又期待的心情盯著任予觀,她看趙青雅早有固定的男朋友,自然也希望好友任予觀跟她們一樣;其實任予觀的條件,實在好得沒話說,但是那種天生高高在上的冷漠氣質,總是讓男孩子對她的敬畏勝於欣賞,所以至今未交過一個男朋友。她們希望多找些機會,總有一個能夠看見任予觀那內在的純真和溫柔。
輕咳了一下,任予觀抱歉地回道:「詩琦,不好意思,我還是不喜歡。」照片上的人看起來是不錯,可是她滿腦子都是季孝寒,對這個傢伙怎麼也產生不出一點點的感覺來。
「喔!」
「別這樣,我們聊些別的好了。」
既然任予觀都不喜歡,她們也不便勉強。順著任子觀的意思,三個女人開始嘰嘰喳喳地聊起天來。
昨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任予觀,不曉得她都在做什麼?自從生活中多了任於觀,他就變得有些兒女情長,甚至為了能在平日多空點時間給她,他還得星期天上公司加班呢!
「叩!叩!叩!」
總算有人適時地打斷他對任予觀的思念,讓他認分地把心收回辦公。
「進來。」
一踏進辦公室,宋允澤便哇哇叫:「孝寒,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呢?」
「怎麼對妳?」
「你怎麼可以把那個妞兒塞給我?給佑華不行嗎?走後門的人八成沒什麼本事,要我花時間去教一個花瓶,不如叫我去死算了。」他現在真的恨死夏原傑,可惡的小子,沒事充什麼闊,幫個妞兒介紹工作,既不是老婆,也不是女朋友,這麼雞婆做什麼?自己有餐廳,多得是工作機會,何必非得推給他們,一定不是什麼好貨色!
「你以前不是常說,做秘書不需要什麼真本領,只要漂漂亮亮,可以拿來當『花瓶』擺就好了,記得嗎?」
他眉頭都皺得快歪掉了,季孝寒還可以笑得那麼自然,實在是太沒有道義。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以前我並下知道『花瓶』除了剪指甲,還得工作;現在我覺悟了,就算『花瓶』,也是領公司的薪水,我如果不教她,那就太對不起公司了。」
「可惜,你的覺悟太慢了,人事單位已經面談過你口中的『花瓶』,也評定她通過標準,人是被分派去當你的秘書,你想改也來不及了。」看到宋允澤那副哀怨的模樣,他就覺得好笑,也好,給這個傢伙一點機會教育,嘴巴還是溫和一點,免得秘書被氣跑了,留下空缺給別人補。
「可是......既然是我的秘書,怎麼沒經過我的評定,以前都不是這樣子的!」就算江山已定,還是得作點垂死地掙扎,想想過往的秘書,哪個不是他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就算是被他氣哭,調了部門,那也是甘心樂意的結果;這回,他被迫收了這個秘書,氣跑了,實在很難對夏原傑交代。唉!倒霉。
「以前經過你評定的,沒一個做得久,那還是不要評定,下場可能會好一點。」
「那也不能怪我,工作上要求嚴格,是天經地義的事,她們受不了磨練,怎麼可以怪我?」
「那更好,憑你的要求,相信沒本事的『花瓶』,也會變成有用的秘書。」再度埋回工作當中,季孝寒打算將這段對話給結束。為了晚上和任予觀約會,白天可不能稍稍停歇。
怎麼這樣子,他宋允澤的嘴巴都快說破了耶!下行!他要再繼續奮鬥,這張利嘴豈能就此認栽。
「孝寒,我是總公司的財務長,秘書要是沒有財務觀念,危害到我的工作品質,造成財務問題,那會很慘的!」天花亂墜地掰,反正就是不要那個妞兒當他的秘書。
這個傢伙就是不死心,要不清清楚楚地叫他閉嘴,一定會愈扯愈誇張。
「如果因為她就可以顛覆『季氏』的財務,那就證明了一件事。」
「什麼事?」
「你無能!允澤,回去好好地辦公,留意你的工作品質,那位小姐兩天後向你報到。」
唉!沒挽救的機會了,乖乖回去工作啦!
在「季氏』已經工作了三天,俞之敏的身心狀況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累。
起初,她想放棄那個得來不易的工作;接著,她想到了夏原傑,他這麼有心地幫她安排這個工作,每天晚上問候她的情況,這教她怎麼好意思隨便放棄。更重要的是,她那個頂頭上司--宋允澤,一面教還一面罵,激起她那「女人當自強」的價值觀,她要堅持到底,不讓她的頂頭上司把她氣跑。就這樣,她決定好好做下去。
今天禮拜六,上半天班,她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不過,她得帶點計算機書回家啃,否則以她目前對計算機的熟悉,速度是有些慢。
「妳走路又沒看前方了,這樣很危險的。」
由前面的那雙腳,移到那張臉,俞之敏嚇了一跳,驚叫道:「夏原傑,怎麼又是你?』
其實,他在「季氏」的前面已經等了一陣子了,一見到俞之敏低著頭,無精打采地跨出了「季氏」,他便緊張地迎了上來,她小姐總有一天會真正地撞得頭破血流。
「我專門來接妳去吃飯的。」
「接我去吃飯?可是我才剛工作三天而已,都還沒領到第一分薪水,哪來的錢請你吃飯。夏原傑,我們說好的,要等到我領了薪水,才請你的喔!」
「小姐,妳反應別這麼快,行不行?今天不是妳請我,而是我要請妳。」
「為什麼?」
「慶祝妳有了工作啊!」
生平第一次,她的心被感動了,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又是幫她安排工作,又是要幫她慶祝,想想剛遇見他的時候,還對他凶巴巴的,實在很愧疚。從現在開始,她要對他好一點,畢竟他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
「謝謝你,但是我絕不能讓你請我吃飯。」堅定的眼神盯著夏原傑那張面帶疑惑的臉,俞之敏解釋道:「除了我的好友和表妹,我從來不會讓別人請我吃飯,尤其是男生。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誰說一定要男人請女人吃飯,女人也可以請男人吃飯啊!可是這請來請去,麻煩死了,不如誰也別請誰。你說對不對?」
他邀請過那麼多女人吃飯,好像還沒聽說有人會拒絕他,而且還一連拒絕兩次;不過,比起上次被拒絕,這一次的情況好太多了,至少她有了理由,而不是一口回絕。這應該表示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了新的突破。既然如此,他更要再接再厲才行。
「妳說的是沒錯啦!但總有例外的時候。」
「我告訴你,本小姐可是非常地有原則,絕沒有例外的時候。」她才不像家裡那位小觀觀,三言兩語就改變原則,把女人的面子都給丟光光了。
照這種情形,他實在不該白白浪費精力去說服她,然而,偏偏她激起了他的好奇,迷惑他這顆自由不羈的心,讓他捨不得放棄任何可以熟悉她的機會。
「如果我吃,妳也跟著我吃,那是不是就不算破壞妳的原則?」既然不能用「請」的,那就換另-種方式。
「嗯?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
「怎麼會不懂呢?我煮飯給自己吃,妳順便跟著我一起吃,這就不算是請妳吃飯了。懂了吧!」
「嗯......似懂非懂。」
「哎呀!妳跟著我回家就知道了。」
「哇塞!看起來好像很棒的樣子,吃起來不曉得味道如何?」看到桌上那幾盤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俞之敏就忍不住食指大動。
「妳先嘗嘗看,不就知道了?」
「你是說我可以先偷吃幾口啊!」
「妳不僅可以偷吃幾口,而且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先吃妳的晚餐。」
「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在忙,我卻在吃,實在很不公平。我還不餓,等你都弄好了,我們再一起吃。」話是這麼說,手卻很不聽話地伸了出去......嗯......好吃,這夏原傑的手藝簡直是棒呆了。
「好不好吃?」
正偷吃地津津有味,就聽到夏原傑突然一問,奇怪,他怎麼知道她正在偷吃菜呢?眼睛往旁邊一瞄......
「喂!你什麼時候坐到我的旁邊來,想嚇死我是不是?」
自己做賊心虛,還死愛面子說他嚇她,真是冤枉啊!算了,誰教他對她有企圖,多讓她一點好了。
既然都讓她看到了,她何必不好意思地躲在他的背後偷吃,肚子餓的時候,面子倒成了其次。
拿了碗,盛了飯,俞之敏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慢慢吃......」瞧她吃得那麼急,他實在很擔心她會噎著;從來沒見過女孩子可以吃得這麼沒形象,她大概是餓壞了。
「好吃,太好吃了......」嘴巴塞得滿滿的,俞之敏滿意地頻頻點頭。「夏原傑,你一個男人家,怎麼有辦法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呢?」
「我從高中起,就一個人獨自生活,外面的東西我吃怕了,只好自己下廚,久而久之,就這樣把自己訓練成一個美食專家了。」
「太神奇了吧!怎麼我很小就試著下廚,我就成不了美食專家?」有人說,廚房向來就是女人的地盤,結果她不僅盤守不住,今天還淪落到讓男人下廚,實有一點遜。
「那是妳沒有用心鑽研啊!有個母親每天煮飯給妳吃,妳哪會在心思在這方面;像我,哪有妳這麼好命?」
聽到夏原傑那帶著淡淡憂愁的語氣,俞之敏忽然一陣心痛,想不到總是嘻嘻哈哈的他,也有落寞的一面。對了,怎麼都沒聽過夏原傑提過他的父母親,難不成都......喔!難怪他現在看起來這麼憂愁,可能是想起了那早逝的父母親吧!
「夏原傑,你別難過啦!人死不能復生,如果你不嫌我煮得很爛,我可以代替你媽媽常常煮飯給你吃。」
「咳--咳--」
「夏原傑,你怎麼啦?怎麼咳個不停,怕我煮得不好吃是不是?喂!別嫌了,本姑娘的愛心可是難得一見的喔!」
天啊!他真的不曉得自己該為她的愛心感動地痛哭流涕,還是為她的「人死不能復生」氣得吐血。
「之敏小姐,請問......妳是指誰死了不能復生?」他真的希望是他自己反應太快,弄錯她的意思。
「你父母親......」
「拜託妳,別再說了,要讓我爸媽聽到妳咒他們死,他們就算很開明,恐怕也受不了這種刺激的。」
「什麼......你的父母還沒......」哈!這下真的糗呆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啊8都怪你,裝得那麼可憐,什麼你沒我這麼好命,害我以為......哎呀!反正都是你誤導的。」
推得一乾二淨,她小姐還真能辯,唉!算了,遇到她,他認栽了。不過,事情還是要解釋清楚,要不然她小姐下次一定以為他是孤兒。
「好啦!算我說得不夠清楚。還好他們不住台灣,沒聽到妳說的話,否則我會變成了不孝子。」
「原來是不住台灣啊!那他們住哪裡?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除了我,我們全家早栘民加拿大了。我父母非常開明,知道我喜歡自由自在的一個人留在台灣,也就懶得強迫我和他們一起到加拿大。」
雖然他說得挺不在意,但是她卻能感受到他的寂寞,怎麼說,這傢伙還是比她可憐。好吧!看在他是她的恩人,她總該報點恩嘛!
「夏原傑,既然你父母沒有陪在你的身邊,這樣好了,以後平時的晚餐,我可以陪你一起吃飯。不過,我們先講好,由你下廚,我只負責陪你吃飯而已。」
這種如意算盤,讓她說成了天大的恩惠;也好,這正合他的心意,他還擔心她為了堅持不讓他請吃飯,而失去相處的機會,既然她願意陪他吃飯,那他也樂意為她下廚。唉!看來他中毒滿深的,只不過是看著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他那所謂「自由真好」,大概已經棄械投降了。
「季孝寒,你還要做多久才能把工作做完?」美麗的星期天,快樂的休假日,她卻得陪他在公司加班,說起來還真是委屈,早知道陪他工作會這麼無聊,她絕不會心軟接受他的苦苦哀求。
「快好了。」
「你騙人!從吃完午餐到現在,你已經跟我說了N遍『快好了』,結果現在都五點了,還一點收工的跡象也沒有!」
「好......好......再給我十五分鐘。」
反正都已經待這麼久了,也下差這一點時間,輕輕地點了頭,任予觀交代道:「這回不可以再黃牛了!」
「絕對不會!」
看著季孝寒再度埋回工作中,任予觀決定自己應該找些事情來打發這十五分鐘。有了!把今早完成的評分表再好好地從頭看一遍。
仔細研究手上的評分表,任予觀是愈看愈滿意,九十分耶!想不到她可以找到像季孝寒這麼高分的「老公」。
季孝寒無聲無息地走到了任予觀的身邊,都過了十五分鐘,她竟然沒問他好了沒?什麼東西這麼好看?瞧她看起來像是只偷吃到魚的貓兒,既滿足又得意。
從來沒想過這麼靜靜地凝視一個女人,也能產生這般強烈的柔情。輕聲喚道:「予觀......」
「再一會兒......」嗯,不對啊!迅速抬起頭,看到身旁的季孝寒,任予觀驚呼道:「你怎麼變到這裡來?」
點了點任予觀的鼻子,季孝寒耐心道:「我不是用變的,是用走的。」比比他的辦公桌到沙發椅,季孝寒調侃地繼續道:「從那裡走到這裡。」
「季孝寒,你笑我!」
「沒有啊!我只是解釋給妳知道而已。」望著任予觀那嘟著嘴巴的俏模樣,他故意再安撫道:「好啦!好啦!不是用走的,是用變的。」
「討厭,笑人家還不承認。」奇怪,她怎麼會以為他的反應有點遲鈍呢?他根本是反應太過靈敏,才兩個禮拜的相處,他就習慣以逗她為樂,實在不像個遲鈍型的人。
「只要妳把看的東西和我一起分享,我保證不笑妳。」指著任予觀手上的那張紙,季孝寒很好奇是什麼東西讓她看得如此渾然忘我。
「這個啊!等一下,我先問你一件事。」
瞧她一臉嚴肅,季孝寒下禁收起輕鬆的心情:「什麼事?」
「雖然我們才相處兩個禮拜,但是我對你已經有了一番的瞭解--你溫柔、體貼、愛笑、反正就是有很多的優點,你絕對是一個最佳的丈夫人眩你看!」把手上的那張紙推給季孝寒,任於觀又道:「這就是我做的評分表,不錯喔!你高達九十分耶!」
「九十分?」茫茫然地望著手中的評分表,他實在搞不清楚這玩意兒是要做什麼?
「對啊!原先認為你的反應有點遲鈍,而且星期天都要加班,這各扣五分,就是九十分。」
「那......這要做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要告訴你,你高分通過丈夫資格審核,我在想......你應該可以娶我了。」
「什麼?」
才正開始想把他歸為靈敏型的人,他馬上又變得這麼鈍,也好,至少表示她在「反應速度」這一項所扣的五分,是很正確的決定。
「我是說,你『應該可以』娶我了。」
「妳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喔......不是我向你求婚,是你通過審核,你可以向我求婚了。」
千萬不可以笑出來!不可以笑出來!但是,一見著任予觀那副正經的表情,季孝寒終於憋不住地放聲開懷大笑。
「季孝寒,『求婚』有這麼好笑嗎?」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雖然我通過了審核,但是,我怎麼知道妳適不適合當我老婆?」儘管他早已認可娶她為妻,但絕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要她是因為愛他、在乎他,才決定嫁給他,而不是她口中那種合乎條件的理由。他季孝寒,在感情上,可是百分之百的完美主義。
「對啊!我怎麼沒考慮到我自己適不適合?喔......不對、不對,你和我相處也是一樣兩個禮拜,我可以做評分表,你當然也可以做評分表啊!」
「予觀,我們評分的條件是不同的,妳的這一套絕對不適合我。」
「那要怎麼做才知道我適不適合?」
「先做做看,不就知道適不適合。」他腦袋裡面已經有一個很好的主意,不過這事晚一點再說。委屈了任予觀陪他加了一天班,他得帶她四處走走,以示彌補。「我們先去吃飯,細節等一下再說。」
「喔......」
「還有,從現在開始妳得喊我孝寒。」
不讓她有機會發問,季孝寒蜻蜓點綴式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後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便拉著任予觀往外走。
為了回家享受佳人的手藝,季孝寒特別拒絕好友們的邀約。今晚是任予觀實習當他老婆的第一天,不曉得成績如何?瞧她昨天聽到他審核老婆的方法,竟然毫不遲疑地欣然同意,想必今晚的兩人份晚餐,對她來說是一點困難也沒有。
載滿了期待與滿足的心情,季孝寒一路飛奔到家,急切地打開公寓門。
奇怪!一點聲音也沒有。到廚房看看好了。
一進入廚房,他開始懷疑任予觀根本沒來過,可是,當他再度回到客廳,見著沙發上的皮包,他又不得不否定先前的懷疑。
從陽台搜到浴室,就在他正想宣佈放棄的時候,忽然瞥見由他臥室的縫隙中流出的一絲絲的光線。
輕輕推開房門,這下果然找到她小姐了,不過卻已成了睡美人。
眼前的她,睡姿性感、撩人,而那純靜的臉龐,更是攪得他心煩意亂。
「予觀......」雙手下自覺地撫摸著她的臉兒,現在的他,腦袋是亂烘烘地一片,直想吻上那張紅潤的雙唇。
終於......禁不住她那紅唇無言地邀請,季孝寒溫柔地附上她的雙唇,由輕觸轉而纏綿,吻得全然忘我,吻得意亂情迷。
任予觀那雙小手,靜靜地趴上季孝寒的肩膀,夢幻似的撫著他的發楷、頸窩,想不到作夢也可以夢到這般香艷、甜蜜的情境,喔......她好喜歡這個夢,喜歡季孝寒的親吻,最好永遠別醒過來!而讓任予觀這麼一鼓勵,季孝寒的雙手更不聽使喚地四處游栘,滑過她的雙峰,來到她的腰部,一翻身,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細細綿綿地喙吻,更像雨滴般的灑過她的眉、眼、臉......以及那白皙的脖子。此時此刻,他已深陷在情慾之中!忽然......
「季孝寒!」
也許是愈睡愈熱、愈睡愈不舒服,任予觀由睡夢中醒了過來,她實在很難想像自己怎麼會躺在季孝寒的身上。
依然流連在任予觀那白皙、柔嫩的脖子上,渾然不知睡美人已被他吻醒了,季孝寒無意識地回道:「嗯?」
「你在做什麼?我怎麼會睡在你的身上?」
好似被澆了-盆冷水,季孝寒突然停了下來,挪開了身上的任予觀,迅速地坐了起來。
「季孝寒......」
「不是季孝寒,是孝寒。」
哎喲!這麼麻煩,她急著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卻還能慢條斯理地糾正她。
「好啦!孝寒,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剛剛在做什麼,為什麼我會睡在你的身上?」
「那要先問妳啊!妳為什麼睡在我的床上?」他愛極了眼前這個衣服斜一邊,呈現出嬌媚與性感的任予觀,尤其那張被他吻得有些微腫的雙唇,更令他心動。如果讓她知道他乘著她在睡覺吻了她,眼前的美景不曉得會變成什麼德性?
講到這個,任予觀就忍不住抱怨:「叫人家練習當你的老婆,也不先警告一聲,想想看,你的公寓有五十幾坪,裡裡外外整理、打掃,可是很累人的耶!累了就休息,你這床又大又軟,看起來比起客廳的沙發舒服多了,不睡你的床上,要睡哪裡?」其實他的床下僅僅是又大又軟,更帥的是床罩和被單竟然都是黑色的,哇塞!那麼神秘的顏色,她實在很好奇睡在那上面的感覺。 本來以為睡一下下而已,怎麼知道那麼好睡,大概是床太舒服了,結果害她睡得跟死豬沒兩樣,真的有點糗。
「我是要妳練習當我老婆,又不是請妳當我的女傭,整理清掃房子的工作,早有專門的歐巴桑在負責,妳呢!就負責做飯給我吃。」
「難怪......我還正覺得奇怪,怎麼你的公寓這麼乾淨,找不到髒一點的地方整理,害得我只能整間公寓全部打掃加清洗,累慘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今晚我們出去外面吃好了。」說著說著,便快速地站了起來,拉了拉衣服,伸手就想牽起坐在床上的任予觀。
躲開季孝寒伸過來的手,任予觀搖頭道:「喔!你賴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
該來的還是要來,歎口氣,作了一個深呼吸,季孝寒這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因為妳睡得好甜,然後我就忍不住親了一下,接著妳的手圈住了我的脖子,不小心,就變成我在下面而妳在上面。」
眨了眨眼睛,任予觀自言自語地喃喃道:「真的!原來那場香艷的夢是真的耶!」
「予觀,怎麼了?」本來還猜她小姐大概會罵他色狼,趁機吃她豆腐,哪知她變得傻呼呼,而且還在那裡自言自語。
「孝寒,這一點也不公平!」
「為什麼?」
「人家的初吻竟然是在睡夢中,而你卻清醒著,當然不公平!不行!要重來一遍。」好想真真實實地品嚐那種甜蜜的滋味,一定比夢中還棒。
「重來一遍?」如果知道她會這般反應,他何必怕她知道自己偷吻她,早就從實招來了。
好似擔心任予觀忽然反悔,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火速地把她拉進懷裡,又開始一場纏綿深情的熱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19:23
第五章
「哎呀!我們家的小觀觀今天在家喲!而且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喔!」李蓮茵一臉興奮地盯著正在看報紙的任予觀,對她來說,女兒的早歸,象徵一頓可口的晚餐,想著想著,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動也不動地縮在搖椅裡,任予觀眼睛是盯著報紙,但是,心是早飛到了十萬八千里外了!
自從那一天體驗過kiss的火熱之後,她就很喜歡盯著季孝寒那美妙的雙唇看,當然她更喜歡看了之後又會得到的香吻,唉!豈止是喜歡而已,根本是上癮了!
這個小觀觀在玩什麼花樣啊!她媽咪都吼得這麼大聲,她還敢沒聽見,沒良心的女兒,不修理修理她,當媽咪的就太沒有面子了。
躡手躡腳地繞到任予觀的背後,狠下心來,推高任予觀坐著的搖椅。「咻--碰--」,她的寶貝女兒這下大概摔得很慘,應該!這就是不理她的下常
「哎喲!到底誰這麼壞,想要我的命啊!」揉揉摔著的屁股,任予觀委屈地哀叫道。
「喂!我是妳媽咪耶!妳還敢罵我壞,我如果叫妳去死,妳敢不去死嗎?」
緩緩地站了起來,任予觀瞄了她媽咪一眼,然後裝出很惋惜的表情,歎息道:「媽咪啊!妳是不是有點老年癡呆?都什麼時代了,妳還敢妄想妳女兒當孝女,而妳自己當惡母?算了吧!現在的人已經找不到那種白癡型的女兒,要她死,她就得去死,天方夜譚啊!」
「哎呀!自己不孝就明說嘛!何必說妳媽咪老年癡呆,皮癢了啊!」用力在任予觀的大腿捏了一把,李蓮茵這才甘心地坐上搖椅。
有這樣的媽咪,說起來還真是頭痛,家事不會做也就算了,連念她幾句,都這麼計較;哪裡不捏,專挑她的大腿,早知道就不穿短褲了,捏得她這白皙勻嫩的大腿已經一片瘀青。
修理也修理過了,說教也說過了,這沒良心的女兒就暫且放她一馬,先討論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望著坐到沙發上的任予觀,李蓮茵擺出最溫柔的笑臉,輕聲細語地間道:「觀觀,親愛的寶貝女兒,今晚妳打算做什麼東西給媽咪吃呢?」
「晚上?」奇怪了?現在才下午一點半,午餐剛用過沒多久,怎麼媽咪就急著問起晚餐?她連想都還沒想到,她哪裡知道要吃什麼?「媽咪,還早啦!不急,晚一點再說。」
「觀觀,現在說和晚一點說有什麼差別,反正都得說啊!」伸手搶來任予觀手中的報紙,李蓮茵繼續耐心地說:「報紙先別看,想想看,我們晚上吃什麼?」
「媽咪,我怎麼知道?妳不會去問爹地嗎?」
一提及她丈夫,李蓮茵就倒盡胃口,任仲軒的手藝雖然比起她是綽綽有餘,但是和任予觀一比,就差太多了;他那種一點點鹽巴,外加沒有味精的營養晚餐,實在食不下嚥。以前平日,由任仲軒和任予觀父女輪流,心裡倒也還能平衡,可是近來,足足有三個禮拜的時間,除了早餐,任予觀都沒有在家吃飯。自然,她也沒有做飯給家人吃,無怪乎她一提到任仲軒,她-點味口也沒有。
今晚,無論如何她絕對不允許任仲軒殘害她的胃。
「我才不要問他,我堅決反對今晚由他掌廚。」
「我又沒要爹地下廚啊!媽咪,妳只是要去問爹地,今晚想吃什麼,其它的由我負責。」
「不行!不行!不能問妳爹地,等一下他自告奮勇地要做某種營養晚餐,那還得了?」
瞧她媽咪那副驚恐害怕的表情,任子觀不得不替她爹地叫屈。想想他爹地,為了那廚房白癡的媽咪洗手做羹湯,已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竟然被說得這麼沒價值!營養晚餐?她爹地要知道他辛苦煮上一個小時的晚餐,被這麼一形容,他恐怕會罷工!
「媽咪,既然妳這麼害怕問爹地的話,妳就自己想吧!」
「舅媽,妳不用想了,我來幫妳決定好了,就吃水餃,省時又方便。」
望著正由樓梯走上來的俞之敏,李蓮茵和任予觀好似看到瘟神一樣,異口同聲大叫:「不要--」
「做什麼?喊得這麼大聲,不喜歡吃水餃就算了嘛!」其實她俞之敏是很有自知之明,這對母女反應那麼激烈,說穿了是擔心她姑娘包的水餃--各種長相畸型的水餃,讓人看了實在有點......噁心。人家說什麼「一粒屎壞了一窩粥」,而她的水餃應該就是那粒屎,不僅壞了整窩的水餃,甚至還讓其它水餃看起來面目可憎。
看她們這對母女還一副很畏懼的模樣,俞之敏只好安慰道:「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妳們就別這麼緊張,我還有其它的意見,像是到外面去吃啊......」
「之敏姊,妳又失業了?」
「呸......妳少烏鴉嘴了,什麼失業?本小姐正做得正起勁兒,一個月都還未滿,妳就咒我失業,妳有沒有同情心啊!」
「誰教妳說要去外面吃,我還以為妳又失業了嘛!」
「好了、好了,是失業也好,不是失業也好,重點是今天晚上要吃什麼?還有......妳別想叫我想,妳明知道媽咪我,什麼菜都搞不清,哪知道吃什麼?三個禮拜來,妳沒煮過一餐給媽咪吃,這算是給妳的小小懲罰。」
聽了李蓮茵一大串的命令,俞之敏忽然露出很狐疑的表情注視著任予觀,從上到下,由左到右,任予觀確實有那麼點不一樣--多了一些溫柔,少了一些冷漠。這和她三個禮拜沒回家煮晚餐,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大新聞!
「之敏姊,妳在看什麼?」
「我在想......我們家的小觀觀什麼時候變得行情這麼好,三個禮拜沒煮飯給舅媽吃?該不會是跑去戀愛了吧!」
戀愛!嗯,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美,可是,套在她和季孝寒的身上,不曉得行得通嗎?
「觀觀,妳真的跑去戀愛嗎?是不是妳說的那位......笑起來很迷人的帥哥?」
「舅媽,妳說的是哪一位呢?」
「哪一位?哎喲!妳很健忘喔!就是妳擔心觀觀會被騙、上當的那一位啊!」
完了,這下俞之敏還是知道了,耳根子又沒辦法清靜了。唉!都怪季孝寒參加那每個月的固定聚餐,害得她今天沒得約會,偏偏星期六,每個人多得有用不完的時間,今天沒把一切交代清楚,恐怕會吵翻天了。
「小觀觀,我不是警告過妳嗎?」
「可是,媽咪同意啊!」
「舅媽,妳怎麼也跟她一樣『秀逗』!」
「什麼『秀逗』?這麼浪漫的事,世間少有耶!唉!可惜我年紀一大把了,否則我也要去『撞』一個丈夫。」
這個老媽子糊塗,女兒自然不會多精明,反正都已成了事實,她也管下了了,不過有些事情總要耳提面命一番。
「小觀觀,既然都認識了,就算了,不過,千萬不要隨便讓他牽妳的手,吻妳的嘴......」
「之敏,為什麼不能牽手、親嘴,談戀愛就是這樣子,否則就不叫談戀愛了。」
「舅媽,誰規定......」
摀著耳朵,任予觀決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一下,這兩個人真的是太閒了,這種話題也可以辯得面紅耳赤!如果俞之敏知道這兩件她全做過了,而且還很多次,大概就會後悔挑起這場辯論大賽。也好,繼續辯,她正可以稍作休息。
望著正忙著炒菜的任予觀,季孝寒心中洋溢著無限的幸運和滿足。
自從在「季氏國際大飯店」瞥見了任予觀,至今已近兩個月了。由夢幻轉而真實,她帶給他的感覺是千變萬化--溫柔的她,柔情似水、善體人意;偶爾霸道的她,讓人連反駁的機會也沒有;純真無諱,卻又是那麼令人啼笑皆非,無法置信;沉默不語的她,泠漠得像座冰山,靠近不得;嫵媚性感的她,讓他慾火中燒。他愛這個千變萬化的寶貝蛋,儘管一點原則也不會堅持的她,會讓他時時擔心她接受了別人的追求,但是她讓他變得快樂、變得懂得體會工作之外的樂趣,他要定她了!
「好了,好了。」把最後一道菜給盛了起來,端到餐桌上,任予觀又輕快地道:「可憐的孝寒,肚子一定餓扁了吧!」
依照慣例,季孝寒體貼地解下任予觀身上的圍裙,溫柔地親一下她的雙唇,假裝委屈地道:「人家肚子是餓慘了,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忽然抱住任予觀,季孝寒威脅道:「我決定把妳吃掉!」
「不要--不要--人家又不是一頭牛,誰要讓你吃啊!」
不理任予觀的抗議,季孝寒立刻附上那張哀哀叫的紅唇,緊密地摟住了任予觀,季孝寒不讓他們之間有絲毫的縫隙,嚶嚀的喘息聲,讓兩人深陷慾望之網,放肆的愛火,燒得兩人快煞不住腳......
「叮噹--叮噹--」
急促的門鈴聲,迅速拉開了他們兩個人。
天啊!他差一點就在這裡「要」了任予觀,實在太糊塗了!任予觀不僅僅會是他的愛人,也將會是他的妻子,他怎麼可以不尊重她呢?
該死!眼前的她看起來像是被自己蹂躪過,襯衫的扣子全打開了,脖子、胸前上的吻痕,一看就知道是剛剛的大作。唉!碰上她,他是一點自制力也沒有。
「叮噹--叮噹--」
來的人似乎認定他一定在家,不去應門是不行了。
一面快速地幫任予觀扣上扣子,一面輕聲說道:「予觀,我去開門,妳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接著,便迅速地往客廳走去。
哇!太美妙了,真教人意猶未盡......哎呀!忙著陶醉,都忘了自己衣冠不整,實在不太適合見人,到浴室去整理一下儀容好了。
再次檢視自己的衣著,季孝寒這才鎮定地把門打開。
「你終於來開門了!孝寒,你動作怎麼像女人一樣慢呢?我們在外面都喂蚊子餵了有十分鐘之久耶!嫉妒我皮膚好,也不需要這樣子整我嘛!」
「允澤,我們都已經進門了,你還念!拜託你,休息了,你的嘴巴念不累,我的耳朵可是聽得會長繭。」說他們四位好友之中,夏原傑最愛嚼舌根,他魏佑華則不以為然,其實宋允澤的聒噪功力更是了得,要不然這傢伙怎麼有辦法和夏原傑鬥不完呢!
「就你們兩個,原傑沒來嗎?」
「夏原傑?那個見色忘友的傢伙啊!」提到夏原傑,末允澤又有一大堆的牢騷了。「他幾乎每天都在家裡為那個妞兒下廚,哇!對我們都沒那麼好,對那妞兒竟然這麼『孝順』,不准我們參一腳就算了,還限制我們回家的時間,這簡直沒有天理嘛!」
「孝寒,你別理他,他是羨慕原傑有對象可追,而他連個目標都沒有。」
「誰說我羨慕他?魏佑華,你少侮辱我的人格!」奇怪,哪來的香味,嘖......季孝寒這傢伙一定暗藏了什麼好料的。既然不明說,那他自己來找。
才剛決定,宋允澤的腳步已經迫不及待地朝廚房大步邁去。
「允澤,你做什麼啊?我們來找孝寒一起去吃飯,可不是來他家的廚房找東西吃。」
頭也不回,宋允澤飛速地進了廚房,跟著後面的季孝寒和魏佑華,也緊緊地跟了上去。
尖叫一聲,宋允澤興奮地大聲嚷嚷:「我就知道,我這個鼻子什麼都有可能聞錯,只有飯香錯不了。我的天啊!滿漢全席喔!」
早已由浴室整裝出來的任予觀,聽到宋允澤的尖叫聲,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這男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
「先生,你一定是唱男高音的吧!聲音這麼尖銳,挺吵的嘛!」
經任予觀這麼淡淡一說,宋允澤這才發現她的存在。
「這裡有隔音設備,應該不會太吵才對!」楞楞地瞪著任予觀,宋允澤是看得口乾舌燥,大美人,冰山大美人,酷斃了。「孝寒,你去哪裡找到這麼『水』的女傭?」
走到任予觀的旁邊,季孝寒親暱地拉著她的手,嚴肅地回道:「允澤,予觀她不是女傭,她是我未來的老婆。」看到自己的好友那樣盯著任予觀,季孝寒心裡就莫名地吃起醋來,趁這個機會說明任予觀是他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准打她的主意。
「差這麼多啊!」這真是天大的打擊,唉!現實是殘忍,美麗的夢更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始終沉默地站在一旁的魏佑華,終於打趣道:「孝寒,你這朋友真不夠意思,把她藏得這麼緊,讓我們允澤連一絲奢望的機會也沒有。」
「就是啊!難怪最近約你,你總是說你沒空,原來是有美人陪在一旁,而且還煮東西給你吃。」說不嫉妒是騙人的,連工作狂的季孝寒都動了心,他卻還苦尋不到機會,怎麼可能不嫉護呢?
「好啦!別埋怨了,今天你們就留下來好好吃一頓,總可以了吧!」今晚他和任予觀恐怕沒什麼獨處的時間了,也好,至少可以讓他稍稍調整一下自己,泠靜一點,否則就出亂子了。
「就算你不留我們,我們還是會留下來大吃一頓,想想看,美食當前,我們豈能放過,佑華,你說對不對?」
「當然,外面的食物我是吃怕了。」
見到季孝寒的兩位好友快速地就座下來準備大吃一頓,任予觀不由得感到好笑,原來男人也挺貪吃的嘛!
書本、筆記、資料滿滿地散放在餐桌上,季芷君抱著考前猜來的題目,猛翻書本找解答。
每當季孝寒一到,她總會後悔平日不用功、偷玩,但是一考完試,書本已迫不及待地被丟到一旁,熬夜苦讀的經歷更是忘得乾乾淨淨。唉!總歸一句,她是典型的大學生--玩第一,睡覺第二,功課最後。
「季芷君,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用功?」
「親愛的......姊姊,妳妹妹我......今天心情好,想多讀點書,行......嗎?」其實她也不喜歡和季芷嫚惡臉相向,不過她們好似生來就有了某種誤差,一個在北極、一個在赤道,天生的水火不容。
「芷君,妳姊姊是關心妳,怕妳累著,可不是又要找妳鬥嘴。」
是嗎?關心她?還真是與眾不同喔!
看在母親的面子,今晚就不鬥了,反正季芷嫚這種手下敗將,早斗、晚斗都無所謂,今天的精力留給來日的期中考,才是最明智的抉擇。
「媽,妳們怎麼還不去睡覺呢?」
「我們正想去睡覺,看見妳還在看書,想問妳肚子餓不餓?餓的話,就請桂媽準備些點心給妳吃。」
「媽,不要麻煩桂媽,肚子餓的話,我會自己找東西來吃的。」
「是啊!媽,妳就別擔心芷君了,芷君絕不會虐待自己的胃。」
如果季芷嫚不是她的姊姊,她真想把季芷嫚的嘴巴給封死,沒有一句話是中聽的,那還不如都別開口,才不會把人給得罪光了。
「媽,姊說的話妳都聽到了,這妳可以安心地去睡覺了吧!」
「好......不過,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妳哥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都沒回家,抽個空,妳過去看看,告訴他,媽幫他相了很多女孩子,就等他回來挑......」
「媽。」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既然是為了她哥哥的婚姻大事,她才不相信母親挑中的對象,她哥看得上眼。「如果是這種事,妳自己打電話給老哥嘛!」這種吃力下討好的工作,她季芷君是不會好管閒事的。
「季芷君,妳很笨耶!媽要方便打,何必找妳過去看呢?」
不方便?笑話,母親打電話給兒子,還得考慮方便?她這個媽是擔心兒子一口回絕,所以找她這個尖嘴利舌的女兒去當傳聲筒。哼!笨蛋都喜歡說別人笨。
「我笨!好啊!那妳很聰明,妳跑一趙啊!」
「妳--」
「芷君,妳姊姊要上班,沒時間過去,妳就不同了。算媽求妳,幫媽跑一趟。」
「好啦!等我考完試再說,這兩個禮拜沒空。」不給她們討價還價的機會,季芷君趕緊翻著書本找資料,她可不想為了這種事,導至她日後非得走上重修這條路。
用「蝗蟲」來形容宋允澤和魏佑華,一點也不誇張。就在上週六享用過任予觀調理的晚餐,他們開始每天找季孝寒報到,並且餐餐都吃得盤底朝天。
如果吃完飯就走人,這「兩隻蝗蟲」倒也不至於惹人厭,偏偏他們兩個不甘於只當蝗蟲,而且還樂中於當一百燭光的大燈泡,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尤其是宋允澤,總愛帶著崇拜的眼神盯著任予觀瞧,氣得季孝寒直想把她給藏了起來。
自從宋允澤和魏佑華滯留在季孝寒和任予觀的兩人世界之後,季孝寒就有股不祥的預感,也許他不該考慮嫁給他的主因,而趕緊把她先娶進了門再說。
「孝寒,他們兩個今天會不會又跑到你的辦公室來找人啊?」本來星期天只需要陪季孝寒加班,但是......就在上禮拜天,那兩個傢伙找到辦公室來之後,她就變得更加可憐--一次陪三個人加班。唉!若不是她心軟、沒個準則,禁不住季孝寒的哀兵攻勢,她現在應該是在家裡睡覺。
「妳放心,我已經請樓下的警衛一看到他們兩個,就按內線電話上來示警;在他們走到我的辦公室之前,我們就會先他們一步離開。」也不曉得他們兩個是故意的,或是真迷上任予觀的手藝,纏得他和任予觀都快窒息了。
「是嗎?」
「我保證。予觀,妳別坐在窗台上,很危險的!」
「不會啦!說不定我還可以比樓下的警衛早一步看到他們。」
以前從來沒仔細欣賞過季孝寒的辦公室,今天坐在窗台上,才發覺這間辦公室的佈置相當高雅、簡單,二十坪大的辦公室,除了幾幅看起來很名貴的畫作之外,其它主要的裝飾品就只有一個大型的酒櫃和書櫃,加上幾盆綠色的植物。左思右想,實在很難相信一個月賺四萬的人,會有這麼舒適的辦公室?奇怪,以前她怎麼沒想到呢?
「予觀,這裡是十二樓,妳怎麼可能看得清楚街道的人呢?」雖然窗台的寬度夠大,但是他還是很不放心任予觀坐在上面,既然喊不下來,只好用抱的了。
才剛走過去抱起了任予觀,任予觀便問道:「孝寒,你的公司只給你四萬塊錢的薪水,卻讓你享有這麼舒適的辦公室,實在很難理解。」
他都忘了當初扯過的小謊言,嗯......懷裡的人兒這麼一間,他得如何解釋才好?
正猶豫不決,此時內線的電話聲響起......
「他們來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匆匆忙忙收了一下東西,季孝寒便拉著任予觀離開辦公室,還好這兩個電燈泡來得正是時候,否則還真不容易繼續圓謊。
一到了電梯旁,季孝寒迅速按了那正停在十二樓的電梯。由於今天是休假日,大樓只激活兩部電梯,而另一部則停在一樓,那正表示他和任予觀絕對撞不到他們兩個。
「孝寒,我們還不能下去嗎?」
「當然,如果我們現在就下去,而他們還沒上來,不就碰上了。」
「喔......」任予觀睜大雙眼,專注地盯著那停在一樓的電梯,忽然......「動了!動了!我們趕快下去。」
快步地踏入了電梯,他們這才安心地下樓。
「好興奮喔!像是貓捉老鼠,好玩。」
滿懷著寵溺,拂過任予觀的秀髮,季孝寒溫柔地道:「沒看過像妳這般興奮的老鼠。」
「人家才不是老鼠,人家只是......」
「嗨!」宋允澤兩眼賊溜溜地繞著電梯裡的季孝寒和任予觀,壞壞地笑道:「這麼巧,佑華剛上去找你們,而你們正要離開;還好我比較懶,沒跟著上樓叫你們,否則一定錯過你們!」
不敢相信地望著電梯外那張滿臉得意的笑臉,他們真的那麼倒霉嗎?
「電梯都停了這麼久,你們怎麼還捨不得出來呢?我的手可是幫你們按得很酸耶!」
無奈地走出了電梯,任予觀忍不住問道:「喂!你為什麼要這麼懶惰呢?」
「我......」他才不是懶惰呢,若不是看到警衛在瞥見他和魏佑華時的慌張樣,他才不會想到守在樓下。戀愛中的男人就是這樣,小器得不得了,分點吃的都捨不得,難怪不願讓他們當跟班。唉!誰喜歡禮拜天跟來公司加班?誰又喜歡當超級亮的電燈泡?還不是為了人多熱鬧,增加些生活樂趣嘛!
「允澤,今天予觀不下廚,你們就別跟著我們。」這兩個傢伙為了吃飯,連禮拜天都可以跟他一起加班;乾脆講白一點,也許他和任予觀才有獨處的機會。
「不下廚也沒關係,就讓我和佑華請你們吃飯,算是謝謝予觀小姐平日的辛勞。」
不給季孝寒回絕的機會,宋允澤趕緊跑到另一部電梯的前面:「佑華下來了。」
魏佑華一踏出電梯,宋允澤馬上故意對著他大聲嚷嚷:「佑華,今天我們要好好請孝寒和予觀吃頓飯,以感謝他們平日對我們的照顧。」
「好啊!」儘管不知道宋允澤在玩什麼把戲,但是一瞧宋允澤身後的季孝寒和任予觀,他終於知道宋允澤為什麼堅持先在樓下等,原來是要逮人。
「孝寒,我們就搭你的車,晚一點再麻煩你載我們回來開車。」剛剛差一點讓他們脫逃,這回要更小心才行。
其實,只要別讓她陪他們三個加班,至於是否要她下廚,她一點意見也沒有;不過,季孝寒那張苦瓜臉,看得她心疼,她不喜歡宋允澤他們把季孝寒最迷人的笑容給弄不見。
記得俞之敏有句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許她該學著用用看。
「不行!」擺出很堅決的態度,任予觀霸道地說:「你們得自己開車,不准搭孝寒的車,而孝寒只能搭我的機車。」
「為什麼?」
「我還有其它的事,不能浪費時間再回來騎機車,我們一個人載一個,比較公平。吃完飯,孝寒再麻煩你們載他回來取車。」拉著季孝寒,一面往外走。一面交代:「你們跟好喔!」憑她的技術,他們穩跟不上的。
「哇!挺有個性耶!」
「允澤,別看了,他們人都走出去了,你再不跟就跟不上了。走吧!」
那個小觀觀,跑哪裡去了呢?虧她今天是星期天還特別早起,目的就是要逮人,結果呢?人沒逮著,睡意也被破壞殆荊嗯......難不成又跑去約會了。奇怪!從星期一到星期天都黏在一起,不會看膩了嗎?也許不會吧!畢竟她一個禮拜看了六天的夏原傑,也不覺得煩啊!
想到了夏原傑,心裡還真有一股說不出的甜蜜感。他嘛......雖然有一張笨笨的嘴巴,講話也常不經大腦,老惹人生悶氣,但是他卻非常 關心她、照顧她;在日漸相處之後,她開始明白他的下廚烹調,其實是為了她。那種被疼愛的甜蜜感,常常令她偷偷感動了好久。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難道是在追她嗎?
「碰--」
「哇塞!三個台階當一個踩,丫頭,妳這一跤趺慘了吧!」俞之敏的父親--俞於靖帶著戲譫的表情,盯著跌在地板上的女兒。
「爸,你太不夠意思了,扶也不扶一下,就只會在旁邊幸災樂禍。」
「好嘛!扶妳就扶妳。」伸出手扶起坐在地上的俞之敏,俞子靖關心道:「丫頭,走路要長眼睛啊!別莽莽撞撞的,還好只跌三個台階,要是十幾個的話,妳恐怕要架著枴杖走路了。」
「爸,我不是莽莽撞撞,而是睡眠不足,我今天很早就起床了耶!」十一點應該算很早吧!畢竟她假日通常都是下午一、二點才捨得離開床鋪的。
「是嗎?」她能多早起床?身為她的父親,他豈有不知的道理,反正十二點以前,她都可以稱做「早」,懶豬一隻!
「是啊!」看著已經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俞子靖,她不必問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若不是有事情請教任予觀,她會更懶!哎呀!眼前不就有一個請教的人選嗎!
「爸,我陪你泡泡茶、下下棋好下好?」要問問題之前,最好先投其所好,才會有令人滿意的收穫。
迅速地放下手中的書,俞子靖一臉狐疑地望著俞之敏:「丫頭,妳是說真的嗎?」雖然非常懷疑,不過俞子靖的手已經等不及地搬出了桌下的茶具和象棋。
「當然。」就算她不是說真的,話一出口,她也別想收回去了;她老爸就喜歡這些玩意兒,她要敢毀了自個兒的承諾,他不纏著她寸步難行,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二十分鐘之後......濃濃的茶香已瀰漫在整個客廳,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已經戰到趴在地板上了。
「爸,我像不像你和媽呢?」
「不像,『將軍』--」俞子靖得意看著趴在對面的俞之敏,這丫頭終於知道皺眉了吧!哈!這盤棋她是輸定了。
苦思了一下,俞之敏輕輕移動了正位在「將軍」斜前方的「馬」剛來護駕:「爸,你每次都只想吃我的『將軍』,至於其它的棋子都不留意,這怎麼贏得了呢?」
「怎麼會這樣子呢?那不是『士』嗎?怎麼會變成『馬』呢?」
「老了!老了!眼睛糊塗了。」
瞪了俞之敏一眼,俞子靖開始又思考下一步。
「爸,我怎麼可能不像你和媽呢?我長得也很漂亮啊!」
「我又沒有說妳長得不漂亮,只是說妳的個性不像我們。丫頭,妳別吵我好不好?」
年紀大的人就是這個樣子,才問他兩個問題就嫌她吵,她主題都還沒問到耶!不行!陪她老爸玩棋就是為了問一些事情,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
看著她老爸不甘心地栘走了他的「車」,俞之敏這才又問道:「爸,如果是你,你會喜歡我這類型的女孩子嗎?」
「不會......丫頭,換妳下了。」
隨便找個棋子挪了一下,俞之敏不放棄地繼續問:「為什麼?我長得雖然不高,但是身材也不差啊!何況人長得漂亮,怎麼會不喜歡呢?」
唉!這丫頭又弄擰了他的意思。
「丫頭,我說的類型,不是指外表,我說的是個性,妳老爸喜歡妳媽那種溫柔賢淑的女人,懂了吧!」
這下,她是沒心思下棋了,坐了起來,俞之敏又問道:「爸,每個男人都喜歡媽媽那種溫柔賢淑的女人嗎?」
「不一定......」俞子靖也跟著坐了起來,瞧俞之敏那副認真嚴肅的模樣,讓他也不得不跟著認真起來。好吧!女兒至上,象棋就先擺一旁去了。
「那就是說,我這一型的女孩子,還是會有人喜歡?」
「當然,我的寶貝丫頭這慶可愛又聰明,怎麼會沒人喜歡呢?」
「我就知道,我俞之敏這麼漂亮、聰明,一定有人喜歡!」閉上眼睛,仔細回想平日夏原傑對她的一切,俞之敏滿足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何時開始,她變得很在意夏原傑,她希望他對她這麼好,是因為喜歡上她這個聰明美麗的俏佳人。
「丫頭,妳的問題都問完了嗎?」
「嗯......還沒有。」
「還沒有?丫頭,老爸不玩象棋了,我要去睡午覺了,東西麻煩妳收一收。」
「爸......」
一溜煙地,俞子靖已衝進了房內,關上了房門,他家的丫頭,為了清楚地瞭解一件事情,她可以問出一大串的問題,還問不到主題;他可不想為了一盤象棋,犧牲了整個下午的時間,很累人的。
在經過了一陣的狂飆之後,任予觀不僅甩掉那兩個「大電燈泡」,也把緊抱著她坐在身後的季孝寒給嚇呆了。
停好了機車,任予觀興奮地拉著季孝寒跑到了河堤上。
「我的技術很棒吧!狠狠地把他們甩掉。」才說得很得意,忽然瞥見季孝寒臉色凝重:「孝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問妳,妳平時都是這樣子騎機車的嗎?」想想剛剛又是蛇形,又是闖黃燈,這小妮子真是不要命。
「嗯......偶爾吧!」
「什麼?」
「就是偶爾嘛!有時候上班快遲到,只好稍為騎快一點。」
「這個叫稍為騎快點?從現在開始,不准騎機車!」
本來還想問他為什麼,但是一看見他臉那一點也不可愛的表情,好像不太適合問,可是......她還是得提醒他一下他們回去的交通問題啊!
「孝寒,如果從現在開始不准騎,那......等一下我們怎麼回去開你的車,你要不要考慮看看?」
要不是正在氣頭上,他真的會忍不住笑了出來,唉!他是應該徹徹底底地吻她一下,還是重重地打她幾下?
「等一下,換我載妳。」
她實在不想懷疑他的能力,但是,先前在「季氏」的時候,他看見她的機車時,臉上的表情有如看見......怪物一樣,碰都不敢碰一下,現在竟然想載她,太好笑了吧!
「予觀,不准笑!」
「我沒笑......出聲。」她是沒笑出聲,但臉上已泛著深深的笑意。
看到她那動人的神采,季孝寒的怒火全消了,他愛煞了眼前這位美麗純真的寶貝蛋。
「予觀,從明天起,妳不需要再練習當我的老婆。」目前他最想做的事--斷絕那「兩隻蝗蟲」外加「大電燈泡」的企圖心,畢竟依他們黏人的方式,只怕他永遠無法讓任予觀仔細思考感情的問題。
「你是說,我的審核通過了?」
寵愛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季孝寒溫柔地道:「妳啊!百分之百適合當我的老婆。」
「真的!那你要跟我求婚對不對?」
「當然,不過......不是現在,改天,我要正正式式地向你求婚。」
「現在也可以正正式式啊!為什麼一定要拖到改天?」
大部分的女人都希望有一個浪漫的求婚,她只要快一點就好,唉!真服了她。
「改天就是改天。這個禮拜,妳一下班就乖乖回家等我的電話。」看著任予觀又是皺眉,又是扁嘴,季孝寒只好耐心地繼續道:「這禮拜有些事要忙,沒辦法陪妳去外面吃飯,妳乖乖地待在家裡,我會打電話給妳。」
「喔......孝寒......」
「嗯?」牽起任予觀的手,季孝寒決定先解決他們今天的午餐,為了宋允澤和魏佑華,害得他們兩個到現在--下午兩點,都還沒吃半點食物。
「孝寒,我每天要上下班,騎機車還是比較方便......」
「不行!以後我每天載妳上下班。」
自從有過把機車丟在「季氏」的經驗之後,她就決定不讓季孝寒送她回家。儘管每天晚上一起吃飯,他們向來約在某個特定的地點,吃完飯,四處散步之後,他再送她回約定的地點騎車;雖然挺麻煩的,但是她還是覺得比較方便。
「孝寒,你不是說接下來的這個禮拜你很忙嗎?你一定沒時間送我對不對!」
「這......」他差點忘了,為了讓宋允澤和魏佑華別習慣纏著他們,他得整整一個禮拜不能見到任予觀。「好吧!不過......妳保證騎機車的速度不能太快,而且不准闖黃燈,更不可以騎蛇形的!」
「我有嗎......」還想繼續辯解,就瞧見季孝寒不悅的目光,好吧!有點蛇形,偶爾闖個黃燈嘛!
「妳還沒保證。」
「好吧!我保證!」舉起手以示誠意,任予觀腦袋不斷地轉啊轉埃「我保證,我會像行人一樣規炬,速度......跟腳踏車一樣快,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這寶貝蛋的保證還真特別,算了,依她不會撒謊的個性,他肯定她會說到做到。
「予觀,別讓我抓到妳騎得比腳踏車還快喔!」
不理她委屈的可憐相,季孝寒繼續拉著她往機車走去。
之後,斷斷續續地聽見任予觀討價還價的聲音,「可不可以比腳踏車快一點?」坐上了機車,她還一直問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19:47
第六章
下班時間一到,「季氏」的員工陸陸續續地走出辦公大樓,捱過禮拜一,好似是一件很耗力的事,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無精打采、疲 憊不堪。
當俞之敏拖著沉重的步伐踏出「季氏」的時候,她心裡不停地罵著那位嚴苛尖酸的頂頭上司--宋允澤。雖然和他相處快一個月了,她依然看不慣他那副臭屁樣子;算了,好女不跟惡男鬥,看在他年幼無知的分上,不跟他計較。
一看見停在路邊的保時捷,原先險霾的心情馬上一掃而空,飛速地打開了前門坐了進去。
望向旁邊精神抖擻的夏原傑,俞之敏忍不住羨慕道:「同樣要工作,為什麼你的精神總是這麼好呢?」
「因為要見到妳,所以精神特別好啊!」
眨了眨雙眼,俞之敏訝異地看著略帶真誠又有些玩笑的表情,她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緊張,夏原傑那雙眼睛包含著不於以往的情愫,教她心兒怦怦跳個不停。
「我......」她也有口拙的時候了,怎麼辦?心好亂。
「我不僅見到妳精神特別好,連想到妳的時候也一樣。」
其實交往過許多女人,但是喜歡自由的他,從來不對女人有進一步的表示,他一直都是一個被動的角色;然而,認識了俞之敏,她沒有他心目中那種女人該有的嬌柔、嫵媚,卻有教他心動的執著和個性。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相信他會喜歡上這麼悍的女孩子,如今,大女人主義的她,卻讓他有了放棄自由的念頭。
他那性感的語調,聽得她都快化成一攤水,怎麼辦?她從來沒碰過讓人意亂情迷的場面。
「我......」天啊!她還是講不出話來,舔了舔雙唇,俞之敏緊張地開始命令自己開口。「我......今天......我要請你吃飯。」
「為什麼?」伸出手,愛撫式地輕觸她的臉頰,今晚的他,決定好好地向前邁進一大步。
「因為......因為我快做滿一個月了。」啊!她怎麼變得這慶笨拙呢?都是他害的,摸著她臉兒的手不僅讓她不知所措,更令她著迷;麻麻......熱熱的觸感,教她怎麼能不著迷呢?
「就為了這個原因?」
「對啊......我......說過要請你......」
地圍著他。她終於知道,小舅媽為什麼堅持戀愛一定要有親吻,因為它的感覺令人愛不釋手。
稍稍控制自己,夏原傑佔有地抱著俞之敏,輕輕地咬著她的耳朵,柔柔地道:「我帶妳去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吃飯。」
把俞之敏放回旁邊的位子上,夏原傑迅速地把車子開上路。
望著四周飛逝的街景,俞之敏的腦袋雖然空空,但是她還是想到一件令她鬆了一口氣的事--因為冬天的天色早暗,絕對不會有人看見她和夏原傑在車上親吻。
一進入西餐廳,俞之敏就察覺到一種不尋常的氣氛,那些侍者不僅沒招呼他們,而且還用一種很好奇的眼神盯著她,她肯定自己沒有見不得人,或者有異樣的地方,因為剛剛在車上她已經全部整理過一遍。那......他們究竟在看什麼呢?
領著俞之敏穿過了用餐的地方,來到後面的辦公室。一關上門,俞之敏還來不及開口,夏原傑已抱住了她,再次印上熱烈深刻的愛之吻。
懷中的女人讓他無法自己,讓他捨不得放開,精巧的五官,一刻也不願意放過,充滿佔有慾的雙手,細膩地撫過那嬌小玲瓏的曲線。 顧不了這是餐廳的辦公室,夏原傑深陷在俞之敏的馴服,自己的愛戀之中......
「叩--叩--」
不甘心地放開了俞之敏,夏原傑陰鬱地問道:「什麼事?」
門外輕輕傳來一聲:「老闆,你要的晚餐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喔!他幾乎忘了他曾交代手下員工的事情。
「我知道了,十分鐘之後我們出去用餐。」
「是的。」
低下頭來,盯著仰頭望著他的俞之敏,他有種感覺,這個小悍女已經找回她的理智了。
「你是自己跟我解釋,還是要我問你答呢?」走到沙發椅上坐了下來,她這聰明的人,可不會傻傻地站著對一個高她將近二十公分的人說話。
「那得看......妳要我解釋,或是回答哪些問題?」
這個傢伙一點誠意也沒有,可惡!解釋和回答不都一樣,反正都得老老實實說,只差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動;既然他想裝傻,那她只好一個一個地問。
「你最好誠實地回答,否則我會剝了你的皮,聽懂了沒?」確定夏原傑點了頭,俞之敏開始道:「首先,你先跟我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我的餐廳......」順著俞之敏的手勢,夏原傑只好又補充道:「這一間是我的辦公室。」
「你的餐廳?你的辦公室?」天啊!難怪剛剛那個敲門的人稱他為「老闆」,難怪那些侍者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他們一定以為她是他們老闆的......女人,她和夏原傑在這裡發生的事,他們一定都知道了。丟死人了!
「之敏,就算是我的餐廳、我的辦公室,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妳何必這麼驚訝?」
「夏原傑,你又不是女生,你當然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知道他們是怎麼盯著我看的嗎?他們不用看,也知道我們在你的辦公室做的好事,慘了!慘了!」
既然是做了好事,也不至於這麼慘吧!這些傢伙實在欠罵!早叮嚀他們,他要帶一個很重要的女人來餐廳用餐,叫他們不能偷瞄;結果......他們連偷瞄都不用,乾脆光明正大地看。待會兒非得好好地把他們訓一頓,否則下次他們會看得更誇張。
「之敏,妳別緊張,沒妳想的這麼嚴重。」
「這樣子還叫不嚴重!我的名聲全毀了,還不夠嚴重嗎?」臭原傑,一句安慰的話也不會說,只會在一旁說風涼話。
「妳是我未來的老婆,人家覺得我們太恩愛了,恩愛到有些迫不及待,跟名聲毀不毀有什麼關係呢?」
不說還好,愈說她愈火。
「誰是你老婆,你少臭美了!」
溫馴的時候,柔情似水;脾氣一來的時候,翻瞼不認帳,這個小悍女,真難纏啊!
「好吧!就算妳不是我老婆,我女朋友好不好?恩愛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氣死人了!笨蛋!不會講還要講。鎮定!她要鎮定!
「要吃飯,你自己出去吃,我不要吃了,我要回家。」她可不要一面吃飯,還要受一面窺探的目光。「我告訴你,你去警告外面那些人,等一下我出去的時候,不准看我,否則我把他們的眼珠子給挖下來!」
這麼恐怖的話,真虧她說得出口。不行!今天的晚餐是外面那群傢伙精心佈置的,如果不吃,太傷了他們的心--儘管他們犯了亂瞄的錯;但是還不至於受到如此大的處罰吧!
「之敏,妳聽我說幾句公道話奸不好?」看著她點點頭,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鬧過之後,總算有些理智。「他們之所以看妳,是因為我告訴他們要帶一個很重要的女人來餐廳用餐,為了妳,他們自動說要送一個很特別的晚宴給妳,他們只是把妳當成未來的老闆娘,忍下住多看幾眼,沒什麼惡意。」
「你確定?」如果早說這些,她也不會氣得這麼傷心,夏原傑真的很笨。
「我保證!」
「我跟你出去吃飯,但是......你叫他們不准再看我,我才不是他們未來的老闆娘,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好......好......好......」
終於風平浪靜,可以安安心心地吃一頓晚餐。
「媽咪,小觀觀是不是受了什麼打擊?」任予浩比著正在看電視,看到笑得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的任予觀。
「不會吧!她談戀愛談得正得意,會有什麼打擊?我還羨慕她,羨慕得不得了呢!」看了任予觀一眼,李蓮茵再度把眼睛挪回手中的食譜;為了擺脫對女兒的依賴,她發下了宏願,一定要學會做菜。
「媽咪,可是......她笑得好誇張喔!」
「她本來笑起來就很誇張,這有什麼好奇怪?」
「從一開電視就笑到現在,太離譜了吧!」實在不是他喜歡大驚小怪,而是同她一起看了一陣子,他就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她竟然可以笑成那個德性。
「予浩,你讓媽咪研究完這道菜好不好?要真覺得奇怪的話,你問她本人不就知道了。」
「媽咪,這種情形已經快一個禮拜了耶!」
哎呀!她怎麼沒注意到呢?任予觀這個禮拜一下班就回家,太不合常理了。合上了食譜,李蓮茵跑到了女兒旁邊坐了下來,然後輕輕扯著任予觀的衣角。
「觀觀,告訴媽咪,妳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呢?」
偏過頭,任予觀不解地望著李蓮茵,回問道:「媽咪,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就是妳將近一個禮拜沒出去約會,都窩在家裡笑,妳這不是受了某種打擊嗎?」李蓮茵開始懷疑她女兒不是笑笨了,就是刺激太過頭,故意裝傻。
「沒有約會不行嗎?笑也不行嗎?」
「不是不行,是很奇怪。 觀觀,妳老實地告訴媽咪,妳......是不是被拋棄了?」
「真的!小觀觀,妳真的被拋棄了!」聽到她媽咪這一說,任予浩也忍不住大聲吼叫,誰敢拋棄他們任家的小甜心,真是皮癢了。
睜大雙眼,任予觀嘟著嘴喊道︰「喂!你們怎麼可以詛咒我,太黑心了吧!」
「沒有被拋棄?」
「媽咪--」
「別叫那麼大聲好不好?只是想確定一下我的耳朵有沒有聽錯,妳又何必這麼緊張?」反瞪任予浩一眼,李連茵念道:「沒是那麼雞婆!害我被觀觀說成黑心肝。」
「我也是啊!」什麼雞婆,他根本好心沒好報,早知道就別這麼多是。
就在此時,電話響了......
「我來接。」任予觀迅速地接起了電話:「喂!我是!好......好!拜拜。」
掛了電話,任予觀跳了起來,便往房裡沖,一面不忘了喊道:「媽咪,告訴爹地,我和青雅她們出出去,不在家裡吃飯了。」
看著衝入房間的任予觀,任予浩忍不住問道:「媽咪,戀愛中的女人,都像予觀這副德性嗎?」
「什麼德性?」
「顛顛倒倒,又是笑又是瞪的,反正沒有常理可言。」
「媽咪戀愛的時候,才沒她那麼誇張。」
「是嗎?」記得他爹地總是告誡他--戀愛中的女人最不能理解,尤其是他媽咪那型的女人。
「當然,你不相信?」
「相信......相信......」趕緊轉過頭去看電視,任予浩可不敢說不相信,他才不希望被他媽咪追著精神訓話。
看了左邊的趙青雅一眼,再看了右邊的楊詩琦一眼,這個動作來來回回做了好幾遍,任予觀終於宣佈放棄,她不想再猜測她們找她的原因。
「我不要猜了,她們自己來告訴我急著找我的原因吧!」
「可是......妳自己說要猜猜看,怎麼可以連起頭都沒有就不猜了。」趙青雅不同意地回道。其實,若不是她們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們也不會答應讓任予觀玩這種猜謎遊戲;何況她小姐一到餐廳,就興奮地說要猜猜看,不讓她猜,好像會對不起她的樣子。
「剛開始心情好,還想猜猜看,現在沒心情猜了。」
「為什麼?」一聽到任予觀心情不好,她們兩個不禁更加緊張。
「妳們兩個板著一張臉,一點暗示也不給,要我怎麼猜呢?」
「這......」
「喂!妳們講話別吞吞吐吐的,要說就說嘛!」奇怪,她講話這麼直截了當,怎麼會有這樣的好朋友呢?
「青雅,妳幫我說嘛!」楊詩琦哀求地看了趙青雅一眼,比起趙青雅,她是比較不會說話的那一個,不過,若不是為了避免扯出了任予觀的傷心處,她們也不用這麼別彆扭扭。
「予觀,是這樣子的......先說好,妳聽了千萬不要難過喔!」
翻了翻白眼,任予觀擺出一副快受不了的樣子。
「我保證!我任予觀聽了之後絕不會難過。」心裡忍不住再補上一句︰最好不會令我難過的事情,否則剝了妳們的皮!
「予觀,詩琦要訂婚了。」
「訂婚!哇塞!太棒了,詩琦,恭喜妳!」不對啊!這麼快樂的事,她們怎麼會說她聽了之後會難過?左看看、右看看,她們兩個的表情實在很怪異--緊張、擔心、煩惱......不過,比起先前那種一字號的表情,現在的她們更像正常人了。
彼此互看了一眼,趙青雅和楊詩琦此時的心情仿若懸在半空中,既緊張又害怕;她們已經假想出了一個最壞的情景--恭喜完,任予觀會忽然想到她自己渺茫的終身大事,然後開始傷心抱怨......她們正在等待,等待那擔心的一刻來臨。
「喂!妳們兩個......」任予觀忽然大叫一聲,接著趴過圓桌,捏捏趙青雅的臉,鼓勵道:「青雅乖,笑一個給予觀看。」再接著趴向右邊的楊詩琦;又捏捏臉,鼓勵道:「詩琦乖,新娘子都是很快樂的,麻煩妳笑一個吧!」
看著趴回座位的任予觀,她們開始有些懷疑,難道是她們判斷錯誤?
「予觀,妳今天心情很好?」雖說有可能是她們白操心,但是趙青雅還是認為謹慎一點總不會錯。
「好喔!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啊!」這幾天雖然沒見到季孝寒,但是每晚長達一個小時的電話熱線,甜得她都樂上天了,哪有可能心情不好。
「那......詩琦的訂婚,既沒影響到妳的心情,也沒讓妳想到......某一些傷心的事隋?」
「這麼快樂的事,怎麼可能想到了傷心事呢?」不解地盯著她們,任於觀想了想,這才又說道:「我有一種感覺,妳們好像有所隱瞞,害得我們溝通不良......」
「沒有......沒有......」既然沒想到,那就再好不過,何必不打自招。
趙青雅愈急著否認,任予觀心裡就愈懷疑,這個不太老實,那就換另一位了。
「詩琦,青雅不說,妳說。」
「我說?」看見任予觀嚴肅地點點頭,楊詩琦只好放棄無謂地掙扎。「我們是擔心,我的訂婚會提醒妳......那前途茫茫的終身大事。」
既然都說出來了,趙青雅心想乾脆說得更明白,於是接著補充道:「妳還記得嗎?大二的時候,詩琦一交男朋友,妳每天難過地跟我抱怨,為什麼沒人追妳;等到我也交了男朋友,妳每天帶著可憐兮兮的表情盯著我們看。 畢業之後,只要一碰面,妳總不忘了說上一句--好想結婚,可是......妳這樣子,我們哪敢直截了當地告訴妳詩琦的事?」
「我有這麼悲慘嗎?」小小聲地回問,任予觀一臉無辜地瞄著兩位好友。
「當然。」
「可是......我現在不會了啊!詩琦訂完婚,可能就換成我了,哈......青雅,妳墊底了。」
「妳要訂婚?」趙青雅和楊詩琦異口同聲地對著任予觀大叫,太震驚了。
「應該是吧!不過......還沒有確定日期。」前幾天,在電話中,她一直追問季孝寒有關改天要正正式式求婚的改天是指哪一天?一陣撒嬌之後,她知道是下禮拜的某一天;因此,照此情況,她也應該快訂婚了吧!
「於觀,妳找誰跟妳訂婚呢?」
「當然是我未來的老公啊!青雅,妳怎麼問得這麼奇怪?」
「於觀,青雅的意思是指何方人物?」
一提起季孝寒,任予觀又開始眉飛色舞,她要仔仔細細把她那九十分的老公介紹給好友羨慕一下。
「碰!」
「哇塞!孝寒,他們都是用這種方式進你的辦公室嗎?」瞪著跌跌撞撞衝進辦公室的宋允澤和魏佑華,夏原傑故意擺出一副被嚇著的模樣。
「又不是你的辦公室,你管這麼多,管家婆!」宋允澤不悅地朝著夏原傑做了個鬼臉,然後才大搖大擺地走到沙發坐了下來。
「誰愛管你!我只是替孝寒不值,什麼人不找,偏偏找上你們這麼缺德的夥伴,失察!真是失察!」一面歎氣,一面搖頭,為了平日飽受宋允澤工作虐待的俞之敏,今天他們無論如何要氣氣宋允澤。
「不好意思喔!禮拜六隻工作半天,而現在......中原標準時間下午兩點整,不是上班時間,禮貌......公德心......全休假去了。還有......說到失察,本少爺就一肚子鳥氣,連讓我們跟著吃飯也捨不得,這算什麼好朋友嘛!失察的人根本是我們兩個!」為了強調他們的委屈,宋允澤刻意裝出傷心難過的表情。
一臉的怨慰與不滿,夏原傑覺得眼前的宋允澤簡直像個「怨婦」,可憐啊!仔細想想,其實,俞之敏從來沒向他抱怨過宋允澤有何不是,僅僅略提她的工作量很多;既然如此,他今天就做個好人,不跟這小子斗了。
扯了扯季孝寒的衣服,夏原傑輕聲問道:「孝寒,他怎麼了?」雖然不跟宋允澤鬥嘴,卻挺好奇他在嘀咕些什麼,這些日子的生活重心都在俞之敏的身上,好像有些疏忽這群好友,想來還真是愧疚;今天若不是為了餐廳的聖誕節活動來找季孝寒討論,他是很難出現在這裡的。
「你自己問他啊!」季孝寒笑著輕聲回道。
「我問他!」帶著恐懼的神情,夏原傑忍不住提高聲調叫道:「他看起來像個『怨婦』似的,我哪敢問啊?」
本來還偽裝得很逼真,但是一聽見「怨婦」兩個字,宋允澤馬上恢復真面目,堂堂一個大男人被說成那副德性,這還得了!
「你說我是『怨婦』?」伸手用力往夏原傑的耳朵一擰,宋允澤恐嚇地叫道:「你有膽再說一逼......你說我是什麼?』
「怨......哎喲......」這傢伙手勁怎麼這麼大,耳朵大概已腫得不像樣。「允澤,小力一點嘛,我的耳朵長得這麼迷人,你可別把它給擰得醜醜的,你一點也不像『怨婦』--」
用力放開手,宋允澤滿意地點頭道:「不錯嘛!還滿識相的。」
哼!這傢伙是不像怨婦,不過卻像潑婦......
「夏原傑,你敢說我是『潑婦』!」
「我哪有......」眼見季孝寒和魏佑華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他這才知道剛剛心裡嘀咕的話,已被自己說溜嘴了,難怪宋允澤殺氣騰騰,好像恨不得掐死他的樣子。迅速跳到季孝寒的身後,夏原傑小聲回道:「我不是有意的。」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他宋允澤向來只有氣死別人的命,豈有被氣死的分,該討回來的,一定會討回來,這事就先讓了。
「算了,我這麼有度量的人,懶得跟你這種小孩子計較。佑華,我在替我們兩個出氣,你卻在旁邊猛笑,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又沒叫你幫我出氣,怎麼會不夠意思呢?」這小子為了自己貪吃,愛湊熱鬧,逗得他也得當個惹人厭的電燈泡,他都不計較了,現在還想跟他抗議!門兒都沒有!
「哈!內訌,起內訌了!」
「閉嘴!」大聲一吼,這回,宋允澤和魏佑華總算有了共識。
不識相的傢伙,先前罵他「怨婦」,這回又在這兒幸災樂禍,不給夏原傑一點苦頭吃的話,實在有違他宋允澤的為人,而且要這傢伙真正閉上嘴巴,藥要下猛一點,才會有功效。
「孝寒,關於我的秘書......」掛上曖昧的笑容,宋允澤滿腦子的壞主意,這個嘛......保證讓夏原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啦?你的秘書又惹到你了嗎?」自從把夏原傑介紹的女孩子安插給末允澤當秘書之後,宋允澤一天到晚嫌東嫌西,起初說她是「花瓶」,接著又罵她動作遲緩,最後又貼上「惡婆娘」的卷標,能說的全都說過了,怎麼還會有問題呢?該不會又發明新的形容詞了吧!
「她怎麼會惹我呢?」擺出陶醉的表情,宋允澤輕柔地繼續道:「她現在稱職得不得了。每天一早,先來杯茶,再來份早餐;中午一過,來杯茶,又外加點心......哎呀!總歸一句,我那個秘書......真是貼心得不得了,說話甜得快膩死我了。我在想......」
「你在想什麼?」夏原傑緊張地問道,他怎麼不知道俞之敏對宋允澤這麼好呢?
「我在想,如果把她娶來做妻子的話,一定幸福得不得了。」
「允澤,你不准打之敏的主意,她可是我未來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你總聽過吧!」
「笑話!你都還沒把她娶進門,她哪算得上是朋友的妻子?沒結婚前我們有公平競爭的機會。」
「宋允澤,你--」
「我怎樣?誰教你要幫她介紹工作;我們要是成雙入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怪誰啊?」
「你--」他現不僅氣得要命,而且急得要命。「孝寒,明天早上我再去公寓找你討論,我有事,我先走了。」迅速收拾了東西,揮了揮手,便衝了出去。
唉!戀愛中的男人真是好騙。
「允澤,你真的對她有意思啊?」魏佑華實在很難相信剛剛聽見的那番對話。
「你少呆了,我那個秘書脾氣酷得要命,我哪清受得起?」雖然他常常向季孝寒告狀,但平心而論,那妞兒......倒挺有骨氣的,不會的堅持要學到會,被他指責,也從不掉一滴眼淚,比起他以前那些淚腺特別發達的秘書,她還是比較能令他滿意的一個。
「那你怎麼跟原傑說你想娶她?你是不是故意啊!」
「我當然是故意的,小小的懲罰,看這小子以後還敢不敢跟我鬥嘴!」
看著滿臉得意的宋允澤,魏佑華也只能搖頭歎氣,誰說他們四個當中夏原傑最小孩子氣,宋允澤也好不到哪裡。
「允澤,你這玩笑鬧得太大了,小心你口中那位惡婆娘秘書找你算帳!」
「孝寒,這你就別擔心,再怎麼說我也是她的上司,她敢對我不客氣嗎?」
像宋允澤腦筋動得這麼快,如意算盤早就打好了,小小一個秘書奈何得了他?才怪!說起來,夏原傑還真該謝謝他,他這麼努力一刺激,也許可以提早促成他們的姻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雖然為人比較差勁,卻是非常 關愛好朋友。
不曉得為什麼,季孝寒有種強烈的直覺,宋允澤下星期一大概不好過了,果真如此的話,宋允澤恐怕得自求多福了。
自從禮拜一來過夏原傑的餐廳--水雲閣,用過餐,夏原傑便帶著她天天報到,這裡的工作人員在偷偷喊她老闆娘兩、三天之後,馬上自動自發地改成光明正大地喊;瞪也瞪過了,罵也罵過了,他們還是依然故我,她相信這根本是夏原傑明示他們這麼稱呼的,否則他們哪來這麼大的膽子?聽了這麼多天,她也習慣了,畢竟這只是夏原傑的三家餐廳中的一家;何況像夏原傑這種一點也沒有老闆架式的人,就會帶頭起哄,她要不早就習慣,一定會把自己給活活氣死!
從討厭轉而在意,再變成依戀,其實,她還摸不透自己的心思為何變得那麼快,也許感情就是這麼回事,永遠教人無法捉摸。
「老闆娘,我們的大救星,妳終於來了!」「水雲閣」的領班小媛急著拉住剛走進餐廳的俞之敏。
「是俞小姐。」雖然聽習慣「老闆娘」三個字,但是每當聽到的時候,總忍不住糾正一下。
「哎喲!都一樣啦!老闆娘,老闆下午回來的時候好凶喔!又是嫌客人多,太吵了;又是嫌我們動作太慢、太遜了......反正就是怪裡怪氣的;接下來,他又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晚餐也不吃。我們敲了門,都沒有任何地響應,真令人擔心!」
怎麼會這樣子呢?今天一早,他打電話到公司給她的時候,好像還滿快樂的,而且還特別交代下午有事,沒辦法陪她,晚上讓她到餐廳等,他要帶她去夜遊;奇怪,才沒多久的時間,就變了個樣,究竟出了什麼事?
「好啦!妳別急,讓廚房準備一碗麵,我拿進去探探情形。」
「好。」鬆了口氣,小媛朝著其它人比了Ok的手勢,便急著往廚房衝去。
一刻鐘之後......
「你們瞻子愈來愈大了,誰准你們進來的!」
哇塞!真的很凶耶!難怪外面那些人擔心得要命,這種老闆要多相處幾分鐘,工作都不想做了。
坐在辦公椅上,背對著門,夏原傑心煩地瞪著牆上的畫。誰啊?他都罵人了,還下快滾蛋,欠扁嗎?
「叫你出去,你聽不懂嗎?難道要我拿掃把將你掃出去!」
不理會他的叫罵,俞之敏輕輕地把那碗熱騰騰的面放在桌上,然後坐了下來。
聽到身後依稀傳來的聲音,夏原傑的心情更不好了,這些員工真的被他寵壞了,他說的話都下當一回事,可惡!
「你再不滾出去,我就把你開除!」椅子一轉身,夏原傑忽然閉上了嘴巴;眼睛瞪得那麼大,俞之敏看起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糟了,剛剛的話......
他趕緊跳了起來,衝到俞之敏的旁邊,輕聲問道:「之敏,妳什麼時候來的?」
「你管我什麼時候來的,反正你都要拿掃把將我掃出去了,你還問這麼多做什麼?」
「我又不知道是妳,別氣了啦!」由後面圈住了俞之敏,夏原傑貼著她的臉頰,撒嬌道:「人家下次不敢了。」
簡直像個小孩子,真受不了。
「趕緊把這碗麵吃一吃,它可是你那群手下的愛心。」
順著俞之敏的意思,夏原傑開始乖乖地吃著他的晚餐。擔心了一個下午,好不容易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見著了她,他倒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之敏,我......」
「你......你什麼你,說話別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我們結婚吧!」乾淨俐落,這總不會吞吞吐吐了。
忽然......「碰」地一聲,俞之敏跌坐在地板上。
將手中的那碗麵丟到一邊,夏原傑迅速地扶起了俞之敏。
「妳太誇張了吧!」
「我誇張?你有沒有搞錯啊!喊結婚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才誇張。 本小姐高興坐在地板上,難道也不行嗎?」夏原傑沒事就愛講些惹人生氣的話,笨蛋!
這小妮子又變臉了,唉!女人就是這麼難伺候。
「行,妳要坐到任何地方都行。之敏,我們結婚吧!」
「你嚇一次就行了,何必再嚇第二次?」就算來真的,也要浪漫一點啊!笨蛋就是笨蛋。
「我不是嚇妳,是說真的耶!」再不說真的,老婆是會被娶走的。
「說真的?」看到夏原傑認真地點點頭,俞之敏這又說道:「本小姐和你相識不到兩個月,認識不深,沒興趣當你的老婆。」
「不行!我們一定要結婚,我絕對不讓允澤把妳搶走!」
「允澤?宋允澤!這跟宋允澤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他說妳對他很好、很貼心,他要把妳娶進他們宋家,妳是我的女朋友耶!」講到這裡,他就忍不住開始吃醋,俞之敏怎麼從來沒對他這麼好過。
「我和他?笑話!我們兩個別成了死對頭就很不錯了。」瞧一眼夏原傑的表情,好像不是在開玩笑,喔!不,她要把事情搞清楚。「麻煩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我確定我一點也不貼心。」
詳詳細細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逼,這下子俞之敏總算知道怎麼回事了,難怪夏原傑下午躲在辦公室生氣,就為了這檔子事。好啊!宋允澤這傢伙誰不扯,偏扯到她的身上來,簡直是皮癢,不好好教訓他,實在太對不起自己;至於夏原傑,她得好好幫他上一堂課,對付完宋允澤那張缺德嘴,夏原傑還有得學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20:15
第七章
算準了今天俞之敏會發飆,宋允澤一早便全副武裝,摩拳擦掌,準備唇槍舌劍一番。他宋允澤天不怕、地不怕,女人更是不怕。
每天一到公司,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上司報到,但是今天,一個非常特別的日子,俞之敏決定先將禮物備妥,再開始今天的例行工作。
「叩!叩!」
「進來。」
得意的笑容,在正眼看見俞之敏的那一刻,馬上從宋允澤的臉上消失。天啊!甜美的笑靨,淡淡的彩妝,今天的俞之敏實在該死得漂亮。
「財務長,您早。」換上一副嬌柔的嗓音,今天她絕對要讓宋允澤見識到女人的厲害:「我幫您泡了一杯茶,買了一份早點,財務長......您就趁熱吃吧!」
盯著俞之敏放在辦公桌上的早點和茶,宋允澤忽然呆住了,前天才吹噓的話,今天馬上成真,這......這太不可思議了;不應該是這樣子啊?他算準了夏原傑會向俞之敏告狀,更算準了俞之敏會氣沖沖地找他理論,可是......全都不一樣了,怎麼可能呢?
「財務長,您在想什麼?趕緊把早餐吃一吃,我好跟您報告今天的事情。」
「喔......」她都在一旁盯著他,他怎麼好意思拒絕吃呢?拿起桌上的早餐,宋允澤漫無意識地吃著,這個蛋餅,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吃,算了,再難吃,也得吃。一面吃一面仔細想想他哪裡搞錯了。「哎呀!這什麼東西,辣死我了......」迅速丟開了手中的早餐,拿起一旁的熱茶就灌了下去......「哎呀!」口中的茶又全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茶?味道好奇怪喔!」等不及俞之敏的回答,宋允澤馬上街到冰箱,拿出一瓶汽水猛灌。
瞪著依然維持甜蜜笑容的俞之敏,宋允澤生氣地問道:「那些......是什麼鬼東西?」
「早餐和熱茶啊!」一臉不懂地傾身向前拿起桌上的早餐和熱茶,俞之敏故意皺皺眉,然後忽然大叫一聲:「啊!我弄錯了,這份加了『一團』芥末和辣椒醬的早點是我要吃的。嗯......財務長,真的很抱歉,您的放在我的桌上,我去拿來給您好了。」
「不用了。」他心有餘悸,哪來的膽子吃,外面那一份又不知道加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早餐就算了,茶......那杯茶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擺出很無辜的模樣,俞之敏繼續道:「財務長,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拿錯杯子了。我喜歡在面裡額外加上些鹽巴、香油、辣油、白醋......所以為了方便起見,我通常先把它們和在杯子裡......」指著手中的杯於,俞之敏又道:「我忘了我把那些玩意兒放在這個杯子裡,我以為是空的,才用它幫您泡了一泡上等的烏龍茶......」
可惡!這妞兒根本是故意的,瞧她把它形容得那麼噁心,他忽然覺得他的肚子怪怪的,真是該死!
「財務長,都怪我疏忽,我重新幫您沏-杯好了。」
「不用了,我喝飲料就行了。」
「喔......」
「妳先出去了。」
「喔......」這次教訓,他要再怎麼不乖,以後別想她會讓他好過。不玩了,行!不過該說的,她是不會忘了說的。「財務長,下午要不要再來杯熱茶和點心呢?」
「不用了!」趕緊打斷她的話,要再聽下去,他會活活氣死。「妳先出去--」
「好。」說著,俞之敏便往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又回頭叫了一聲:「財務長......」
怎麼又有問題了?
「什麼事?」
「你的早餐錢還沒給我。」
「早餐錢?」這個妞兒真的會教人跌破眼鏡,竟然向她要早餐錢,那麼難吃的早餐也要錢?敗給她了,給就給,先把她給攆出去再說。「多少錢?」
「五十元。」
「五十元!一個蛋餅要五十元?唬人啊!」
「沒有啊!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算給你聽......」這個早餐是昨天吵著她那最不會廚藝的舅媽--李連茵親自調理,當然不便宜﹔說真的,這種又貴又難吃的蛋餅,真是少有。
「不用了,五十元就五十元。」拿起身上的皮夾,迅速找到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給俞之敏,如果再聽她算下去,他肯定會瘋掉。
當辦公室的門再次被關上,宋允澤這才鬆下緊張的心情,瞧瞧他桌上的那團混亂,實在很噁心,認命了,誰教他沒認清俞之敏是個小魔女。
一個禮拜總算熬過了,她又可以天天和季孝寒見面,實在是太好了。雖然每天都有熱線,但是她相信季孝寒還是喜歡看到她本人,畢竟她可以煮飯給他吃,又可以跟他kiss,她再她的身邊比再電話的那一端,功用絕對是比較多。
既然跟季孝寒約好了在他的公寓裡碰面,想想還是自己準備晚餐;雖然他說她通過審核,不必再練習當他的老婆,可是......每天都吃外面的話,薪水恐怕不夠花,還是省一點用比較好。
為了慶祝他們可以約會,任予觀決定下午請假,到超級市場好好採購一番,然後再回季孝寒的公寓佈置一下,準備一餐豐盛的晚宴;說不定有了這些精心的傑作,季孝寒就不好意思拒絕她的苦苦哀求,而答應立刻跟她求婚。
當任予觀大包小包地把東西搬進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先把食物整理、清洗一下,然後再來佈置屋子,嗯!就這麼決定。
一面哼著荒腔走調的小曲兒,一面努力洗著蔬菜水果,任予觀期盼夜晚能夠趕快來臨。
「喂!妳是誰啊?」瞪著流理台前穿著圍裙的任予觀,季芷君實在不相信她老哥的公寓裡竟然會出現女人--一個她全然不認識的女人。
剛剛開門進公寓的時候,忽然聽見廚房傳來一陣噪音--能夠把這麼美的歌唱得這般五音不全,應該算得上是噪音吧!尋著聲音進來,就看到眼前這個女傭。難道她是老哥請來的菲籍女傭,可是......看起來又不太像,究竟是誰呢?
「我?」比比自己,任予觀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季芷君,這小姐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這裡就只有妳和我,我不指妳,難道指我嗎?」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偷溜進來的,才故意裝傻,嗯,她老哥的仰慕者一大堆,溜到公寓來獻殷懃的女人一定會有,這女人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位。她啊!最討厭這種死纏爛打的女人。
「咦!妳說的也對啊!我叫任予觀,是孝寒未來的老婆。」
任予觀話才說完,季芷君馬上笑了出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任予觀實在是一頭霧水,簡單的自我介紹,這小姐都可以笑到蹲在地上,也未免太誇張了吧!竟然愛笑到這種程度。
「當然好笑,妳說妳是我......孝寒未來的老婆,我還是他的未婚妻呢!」說謊也不懂得擬草稿,這女人有夠笨,她老哥有沒有女朋友,就季芷君會不知道嗎?才怪。
「怎麼可能?孝寒就要跟我求婚,他怎麼可能另外有了未婚妻?不、不,妳一定在開玩笑!」
「我季......我從來不開玩笑的。」
季芷君都這麼說了,怎麼這女人還不從實招來,難道她是說真的?不可能的,她老哥近兩個月前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看見,怎麼可能現在就要跟這女人結婚,何況她母親還正想幫她哥找女朋友耶!
「妳一定是在開玩笑!」她非得再確定一逼不可,如果因為這小姐的一句玩笑話,她就得和季孝寒走上勞燕分飛的情況,她會很傷心的。
這女人的臉皮還真是厚,一問再問,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可以帶妳去找季孝寒當面對質,那妳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這小姐既然敢帶任予觀去跟季孝寒對質,那表示「她」確實是季孝寒的未婚妻喔!如果季孝寒當著任予觀的面承認,任予觀一定會非常痛苦,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我不想去。」
「不行!妳非得跟我去。」現在才想要打退堂鼓,門兒都沒有,她季芷君向來心腸不好,不給點教訓,她心情會很差的。
為了宋允澤口中的急件,俞之敏特地親自跑到十二樓來送文件,這種工作在「季氏」,向來有專門的人在負責傳送,但偶爾緊急的文件,俞之敏總不好意思叫負責的人員再跑一趙,何況她在十一樓辦公,就這麼一層樓,其實是挺快的。
才剛從樓梯轉了上來,俞之敏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一個女孩拉著往董事長助理的辦公室沖,奇怪!任予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快速地走到林秘書的辦公桌前,俞之敏相信董事長助理的秘書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林秘書,財務長要我將這份急件交給董事長助理。」伸手將文件交了出去,再來就是她關心的問題。「林秘書,剛剛進了董事長助理辦公室的兩個人是誰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其中的一位是季先生的妹妹,所以我連問都沒問,就讓她們進去了。」
「喔......另一位妳從來沒看過嗎?」還好在這種大公司,底下的人都喜歡偷偷討論上頭的人,否則像她這麼好奇地追問,林秘書不懷疑才怪。
「看過,很久以前見過,只知道她姓任,至於她和季先生的關係,我也不是很清楚。怎麼啦?妳認識是不是?」
「不是......只是很好奇。」
「哎!我也跟妳一樣,好奇得要命。妳放心,日後一有什麼消息,我一定會告訴妳!」
「好啊!謝謝!那......我回辦公室去了。」等她有消息?天啊!要等到什麼時候,今天晚上非得查個水落石出。
拉著任予觀衝進辦公室之後,季芷君馬上跑到季孝寒的旁邊,攀著他,溫柔地問道:「孝寒,你告訴這位小姐,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手指頭輕輕在她老哥的手臂上捏了一下,她季芷君是很重視面子的人,要是被她老哥拆穿她也同樣在說謊,那才糗耶!
看見她們兩個有如一陣旋風似的出現在辦公室,季孝寒忽然楞住了,她們怎麼會碰在一起呢?這會兒,季芷君怎麼講出這麼奇怪的話?喔!一瞧見任予觀沮喪、難過的模樣,他不由得開始緊張了起來。
迅速推開攀在他身上的季芷君,季孝寒趕緊來到了任予觀的身旁。
「予觀,妳怎麼了?」心疼地撫著任予觀的長髮,季孝寒緊張地問道。
「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看到季孝寒那麼關心自己,她知道,就算他真的有未婚妻,她也不會跟他生氣的。
「她是我的未婚妻?」怎麼會這樣呢?「芷君,妳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哇塞!她老哥竟然用那麼深情的眼神盯著那女人瞧,而且還一副很寶貝她的樣子,難不成......
「她說她是你未來的妻子,我只好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胡鬧!真是胡鬧!芷君,妳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呢?如果把予觀給氣跑了,妳去哪裡找老婆還我?」
從來沒見過老哥這麼凶過,嚇死她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啊!他又沒告訴她,他已經幫老爸、老媽找到了一個媳婦兒。
「孝寒,你別生氣了,也許她不是故意的。」只要季孝寒還是她的,管季芷君說了什麼謊言,反正都已明白了,她倒也不太在意。
「就是嘛!哥,都要怪你,已經有了結婚對象也不說一聲,誰會曉得我有嫂子了?我還差一點以為是你請來的菲籍女傭......」哎呀!說太快了,慘了!慘了!她老哥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一副想掐死她的樣子。「哥,你別瞪我,我只說差一點,又不是真的,你也別那麼生氣。」
既然是季孝寒的妹妹,那也就是她未來的小姑,她可不希望他們為了她怒目相視;菲籍女傭就菲籍女傭,反正都是人,無所謂。
「孝寒,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別生氣啦!」
「妳啊......」捏了捏任予觀的鼻子,季孝寒心疼地又道:「沒看過像妳這麼好說話的人,她都還沒跟妳道歉,妳就先放過她了。」
嗯,這個嫂子人還真好,比起她家的季芷嫚更有人性多了;但是,她老哥就太沒意思了,有了老婆就不顧妹妹,實在很現實。
「哥,你很不公平耶!要不是答應老媽來看你,我也不會跑去你的公寓等你,想想看......當我看見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在你的廚房洗碗、洗菜,我自然把她當成女傭,現在不是很流行找個菲籍女傭嗎?我只是聯想力太豐富了,又不是故意的,何況我後來又否決了菲籍女傭的說法,把她當作是那種死纏爛打,溜進你公寓去獻殷懃的女人......」奇怪,他們怎麼呆呆地瞪著她,她又說錯了什麼嗎?
碰到這種不懂得節制的妹妹,真的很令人頭痛!不僅愈說愈多,而且整件事情的來籠去脈,她也可以把它說得清清楚楚;也好,這樣他就不用再問一遍。
「喂!你們不用再瞪著我看,我全說完了。」
「芷君,妳已經下小了,不要還像個三歲小孩子似的,嘴巴張開就捨不得停。」
又說教了,聽得耳朵快長繭了,煩!
「予觀,我不是要妳別再下廚了嗎?」
「是啊!可是......」
「別可是,妳要累壞了,我會捨不得的。」
哎喲!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都是,她老哥什麼時候開始說這磨噁心的話呢?
「孝寒,我東西都準備好了,今晚還是由我下廚好不好?」
「好......」
「那我先回去準備。」轉身便往門口走出,走到一半好似想到了什麼,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任予觀笑道:「未來的小姑,再見了。」這才又往外走去。
「哥,她......真的是我未來的嫂子嗎?」
「當然,而且她還是我的寶具蛋呢!」
瞧她老哥笑得這麼開心,應該假不了,不過,她還是很難相信她老哥會選上這麼......純真的人!管它的,回家好好報告今天的收穫才是當務之急,她老媽一定樂上天了!
躺在季孝寒的懷裡,任予觀望著天空的星辰,有一個沒一個地數著。
「孝寒......」在這麼陰冷的天氣,竟然還看得見星星,這一定意謂著今天是個好日子--求婚的好日子。要不然怎麼能瞧見這麼多的星星,它們一定是特別跑出來增加求婚的氣氛。
「嗯......」撫著任予觀那被風吹得冷颼颼的雙頰,季孝寒不由得把她擁得更緊。剛剛一享用完任予觀精心調理的晚餐,她便吵著要搬張沙發椅到陽台上看星星,說什麼這樣子吹冷風很刺激、有意思,反正不讓他有拒絕的機會,就率先開始搬沙發了。唉!他擔心她著涼,她卻說他不懂得欣賞滿天的繁星。
「你不是說這禮拜要跟我求婚嗎?今天好不好?」上禮拜她又開始過那種--打招呼要花上三十分鐘的生活,嚇死她了,如果以後季孝寒有事不能陪她的話,她又得經歷那些事情,還是趕緊結婚比較好。
這寶貝蛋一天到晚就只關心這件事情,如果他再不答應,她恐怕會用強迫的。不過,他可不能答應得太乾脆,她這個為結婚而結婚的想法,實在很對不起他的深情。
「予觀,妳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下好?」
「什麼問題?」
「妳為什麼要嫁給我?」
「因為你適合當我丈夫啊!你忘了嗎?你還高達九十分耶!」說到這個還真是得意,她任予觀從來沒人追,也撞不到一位老公人選,沒想到才這麼一次,就撞著了一位幾近完美的丈夫,這世界還是挺公平的。
「予觀,因為我適合當妳丈夫,所以妳要嫁給我,但是,我又為什麼要娶妳呢?」就算問出來的答案會氣死他,今天他還是要點醒她。
「因為我適合當你老婆啊!孝寒,你說只問一個問題,現在卻又多了一個,你究竟要不要今天求婚嘛!」
「好,不過妳得再多回答幾個問題。」簡直像是在談公事一樣,討價還價。
「只要你答應,多幾個問題也無所謂。」
看著懷裡的人兒,他真的是又愛又氣,唉!愛上這種寶貝蛋,他耗掉的精神會比腦力來得多。
「予觀,如果我是因為妳適合當我老婆才娶妳,那......適合當我老婆的人這麼多,我是不是得每個都娶回家?」
「不行啦!那會犯重婚罪的,一個人只能娶一個妻子而已!」
翻了翻白眼,季孝寒無奈地繼續道:「就算只能娶妳一個,我也不一定非娶妳不可,畢竟我有很多人選啊!」
「可是......你只能娶我啊!」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只能嫁給你嘛!」
天啊!這根本在繞圈子,怎麼轉......她還是不懂,乾脆直截了當地說。
「小傻瓜!我只能娶妳,是因為我愛妳。」捧著任予觀的臉兒,季孝寒深情地道:「予觀,我愛妳。」
哇!他那閃閃動人的雙眸,會放電耶!電得她全身酥麻。我愛妳......好美喔!聽得她飄飄然,她怎麼從來沒想到這個玩意兒呢?喜歡,她喜歡。
「孝寒,我喜歡聽,你再說一逼好下好?」
喔!這寶貝蛋就是有讓他啼笑皆非的本事。喜歡聽!他也喜歡講啊!問題是他更喜歡她相同地響應。也許他該改變一下自己溫和的風格,來一點強勢的作風,效果可能會更好。
冷冷的晚風吹不散兩人的熱情,卻吹醒季孝寒的理智。依依不捨地結束那繾綣的熱吻,季孝寒緊緊圈住懷裡的人兒。輕咬著她的耳垂,季孝寒愛戀地道著:「予觀,我好愛妳,妳愛我嗎?」
被吻得都昏天暗地了,她哪聽得進他的問題?
「說......說妳愛我......」繼續輕啃著她的耳垂,今晚他非得聽到那三個字下可。「說啊!」
「說什麼?」他這樣子在她的耳邊咬著、舔著,她哪有辦法專心聽到他問的話?
「說......妳......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她當然是愛他的吧!要不然她為什麼那麼喜歡看到他、喜歡他的吻。她當然是愛他的!這還用說嗎?不過,這麼美的字眼,多說個兩遍也無妨。
心滿意足地聽著她順從的表白,季孝寒這才伸手到口袋裡拿出他已準備好的戒指。
看著季孝寒打開手中的小絨盒,任予觀忽然傻眼了。想不到他早有準備,她......她太感動了。
「予觀,嫁給我。」把戒指輕輕地推進任予觀的手指頭,今天把任予觀給訂下來,他就不用擔心這陣子總是縈繞在腦海之中的不祥之感。
「嗯......孝寒,我要當十二月新娘,好不好?」
「不行。」
「為什麼?」
「太快了。」季牧秦唯一的兒子要結婚,可是商業界的大事。婚禮一定又盛大又隆重,豈能用下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籌備得好,少說也要兩、三個月;何況他連未來的岳父、岳母都還沒見。
「我就喜歡快一點。」
「不行!妳別再跟我爭。要打點的事情太多了,非得花上一些時間,就明年三月!」
還要等到明年三月!可憐,她真的好可憐。再下來的日子,她一定緊緊黏著季孝寒,那她就可以晚一點回家,然後她就碰不到那群堂哥......好,就這麼決定!
「哎喲!小姐,妳總算知道回來了。」
才剛關上大門,轉過身來,就聽見俞之敏的叫聲,任予觀下由得嚇了一跳。
「之敏姊,妳想嚇死我啊!」瞪著坐在台階上的俞之敏,任予觀輕斥道。
「我嚇妳?妳才嚇我耶!我從妳的房裡等到院子,足足等了三個小時;一想到妳一個女孩子家,凌晨一點孤伶伶地騎著機車在街上跑,那才真的會嚇死人......」不對啊!怎麼沒看到任予觀的機車,她通常把它牽進院子來停的。「小觀觀,妳的機車呢?」
「沒騎回來。」本來從今天起,季孝寒要負責接她上下班,但基於上班時間偶爾會用得到機車,他還是無可奈何地通融答應,以後上下班的交通問題,依然由她自行負責。但是今晚的情話綿綿,讓他們忙得忘記時間,最後才不得下由季孝寒護送她回家。
「是妳那位『丈夫人鴉送妳回來的?」
「對。」走到俞之敏的身旁坐了下來,任予觀笑著道:「不過,他已經升格成了我的未婚夫,妳看......」比比手中的戒指,任予觀一臉陶醉地又道:「今晚他跟我求婚了。」
碰了一下戒指,俞之敏好奇地道:「真的,還是假的?」
「都戴在手上了,還會假得了嗎?」
「拜託!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這顆『鑽戒』是真的還是假的?」
「管它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就是戒指,一樣的意思嘛!」
「小觀觀,妳真的是飢不擇食耶!」
「這跟飢不擇食哪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妳這個人,有丈夫可以嫁就好,哪管他是高還是矮,胖還是瘦;只要有戒指就好了,哪管它是路邊攤的便宜貨,還是珠寶店的高級品。妳這不是飢不擇食,是什麼?」
有時候,她真的認為俞之敏比她媽咪還嘮叨,小到她的回家時間,大到她的婚姻大事,全部都有意見,真傷腦筋!
「隨妳怎麼說,我要上樓洗澡、睡覺了。」
拉住正要起身的任予觀,俞之敏急著道:「我重點還沒說呢!妳怎麼可以就這樣走掉?」雖然她們家的院子不大,但是時間這麼晚,天氣這麼陰沉,難免讓人有股陰森森的感覺,她都在這裡耗上快三十分鐘了,豈能不探出今天的「重點新聞」!
「哎喲!那妳就說快一點嘛!」
「好,小觀觀,妳的他是不是叫季孝寒呢?」苦思了一個晚上,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奇怪,她記得自己沒提過季孝寒的名字,怎麼俞之敏會知道呢?
「妳不用回答,我一看妳的表情就知我說的沒錯。哇!小觀觀,妳真是真人不露相,這麼多年來,既沒人追,也撞不到一位丈夫人選,想不到就這麼一次,竟然釣到『金龜婿』!看來......妳手上這顆鑽戒是真的喔!」
「之敏姊,妳在念什麼?我怎麼都聽不聽?」
「聽不懂?不會吧!我講得這麼白話,難不成妳反對用『金龜婿』來形容季孝寒嗎?拜託!堂堂『季氏』未來的接班人,不是金龜婿的話,難道是『撿剩的』嗎?」
劈哩啪啦扯了一大堆,這下任予觀再聽不懂也不行了。
「孝寒是『季氏集團』的接班人,不可能吧?如果是的話,他又何必這麼可憐,擔任那種一個月只能領四萬元的工作,他可以挑薪水高一點的職位啊!」
「小觀觀,妳少呆了,他的薪水要是只有四萬元,那我的薪水恐怕不到一萬元,他的身價少說也是年薪百萬以上。季孝寒現在是『季氏』最有價值的單身漢,而且還是每位女職員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過......謠傳他是我們董事長的獨生子,所以沒有女人敢打他的主意。」頓了一下,俞之敏若有所思地又道:「說是謠傳,其實根本是真的,要不然我怎麼進得了『季氏』,還不是全靠他。」
仔細回想他們相處的時刻,她好像從來沒問過季孝寒的身家背景,可是她更沒想過......他的背景這麼嚇人!
「小觀觀,怎麼啦?」看著精神有些恍惚的任予觀,俞之敏不禁緊張地問道。
「他騙我!他說他一個月的薪水只有四萬元而已。」那驚人的背景已被她暫擺一旁,此時她疑惑的是季孝寒曾經說過的話。
「哎喲!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薪水是愈多愈好。」
「妳不懂啦!」
「我不懂?妳才不懂耶!學生時期,一天到晚抱怨沒人追,離開了校園,又訂了......『丈夫人鴉的條件,總是夢想著能快點『撞』到一個老公;好不容易白日夢成真了,都快生米煮成熟飯了,現在才在為了薪水的問題生悶氣。小觀觀,如果當初他撞上妳的時候沒有騙妳,他今天會有機會跟妳求婚嗎?」
「可是......」
「妳還可是什麼?這個世界上唯一眼妳有緣分的男人,妳還想把他推開,妳『秀逗』了啊?」
「妳以前不是說,他有可能是豺狼嗎?」
「以前我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現在我知道了啊!」
「就為了他是『季氏集團』的接班人?」
「NO,因為他是原傑的好朋友。」
「誰是原傑?」
她如果再繼續和任予觀一來一往地辯下去,明天早上她大概會變成「冰雕」。說起來還真好笑,竟然換她在說服任予觀,想當初她還堅決反對呢!
「院子裡好冷喔!我們先回妳的房間,到了樓上再慢慢談。」拉起任予觀,便迅速地往屋內走去。
倚著窗口,望著天空漸漸泛白的曙光,聽著街上稀稀疏疏的車聲,任予觀的心情反而因為黎明的來臨更顯得煩亂。她一夜都沒合上眼,整個思緒都繞著季孝寒打轉,她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騙她?愈想心裡就愈不平衡,想想她什麼都沒隱瞞,他卻在一開始就說了謊話。
整晚的長篇大論,俞之敏的結論就是--只要彼此相愛,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何有情人不一定終成眷屬呢?所以她自己的結論是--俞之敏的結論有待商榷。
其實,她也不會真的為了這點問題,就此放棄季孝寒,畢竟俞之敏說對了一件事--季孝寒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跟她有緣分的男人;但是她要不稍稍反擊的話,她這個沒原則的人,就會變得超級沒原則。
她要先回床上小憩片刻,要不然等一下去上班的時候打瞌睡,實在不太雅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20:48
第八章
以前俞之敏總是覺得宋允澤的聲音是噪音,想不到今天卻向成了催眠曲,聽不到兩句,她就站著睡著了,氣得宋允澤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逮著了機會猛嘮叨。
她真的很想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奸好補上一覺,可惜,基於季孝寒的身份......是她說出口的,她得做些彌補,要不然弄得勞燕分飛,她可成了罪人。
看見已經坐在餐廳等著她的夏原傑,俞之敏不由得加快腳步,趕緊迎了過去。
「哇!喘死了!」
望著氣咻咻地坐了下來的俞之敏,夏原傑笑著道:「誰教妳走這麼快,快餓死的人也不像妳這種走法!」
瞪了他一眼,俞之敏面無表情地問道:「是啊!快餓死的人當然不是這種走法,都快餓死了,哪有力氣走呢?」
聳了聳肩,他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就他的經驗累積,每當遇到這種狀況,他最後跳過這個話題,要不然他會死得更慘。
「之敏,妳急著找我出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當然......原傑,你覺得我今天像不像熊貓?」比著眼睛上面的黑眼圈,俞之敏緊張地問道。
「不像,怎麼會像呢?」當然像,那麼深的黑眼圈怎麼會不像呢?不過,這話他可沒膽子說,瞧她今天精神不濟的樣子,看似一座活火山,碰不得的。
「奇怪,那宋允澤怎麼會說我今天的黑眼圈比熊貓還可怕?」
「嗯......他說話一向誇張和苛刻,妳怎麼可以相信呢?」宋允澤這傢伙,好的話不會說,壞的又偏要挑來說,真是標準的惹禍精。
「見色忘友。」
「我......」還好他沒有吃東西,要不然他一定會噎到。瞧她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她是故意說來損他的。奇怪,人家說戀愛的女人變溫柔,怎麼他的俞之敏一點進步也沒有?
「怎麼了?不同意嗎?」
「不敢!不敢!之敏,妳的午餐來了。」看著正過來送餐點的侍者,夏原傑有如遇到救星,大大鬆了一口氣。「妳還沒來時,我就先幫妳點,趕緊吃一吃,等一下妳還得回公司上班。」
說夏原傑小孩子氣,講話笨笨的,有時候偏偏又體貼得令人感動,也許她就是因為這樣才被他騙上手的。哎呀!她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原傑,季孝寒是不是『季氏集團』的接班人?」
「這......妳問這個做什麼?」
季孝寒的身份雖然沒什麼不可告人,但是他們始終嚴守著不對外張揚的原則,畢竟依他的外表,已經引來了一牛車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如果再加上他的身家背景,只怕他的辦公室每天擠得水洩不通。今個兒,俞之敏忽然間問這個問題,是說好呢?還是三緘其口呢?
「做什麼?挽救他的婚姻大事啊!」
趁著昨晚的記憶還沒消褪,俞之敏趕快把昨晚的事情重達了一遍。
「任予觀是妳表妹!這麼巧!」
「你見過予觀?」
「沒有,聽允澤他們提起過而已。」
「喔......原傑,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什麼......什麼東西交給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俞之敏,夏原傑實在搞不懂她在說什麼,她小姐的轉話能力真的令人望塵莫及。
「拜託,都什麼時候了,你的反應還這麼遲鈍!」
「我反應遲鈍?不會吧!我什麼時候反應遲鈍過?」
「就是現在啊!」
喔......天啊!跟她小姐說話真的很耗神,想來想去,還是「打啵兒」的時候最好,她不僅一點意見也沒有,連說句話都嫌浪費時間呢!
「好吧,我反應遲鈍,那就由妳來告訴我,什麼東西要交給我?」
翻了翻白眼,俞之敏無奈地回道:「不是東西要交給你,是一件工作!你負責幫我去警告季孝寒。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小觀觀這回大概不好說話,季孝寒別想順順利利地把老婆娶回家了。」
正襟危坐,大氣不敢亂喘--季孝寒此時的寫照真是淒涼,想幫自己喊冤呢,偏偏任予觀從坐下來的那一刻,便靜靜地坐到現在,連興師問罪的開鑼都還沒,他如何喊冤呢?又......如果今天下午夏原傑沒衝進辦公室警告他,或許他還可以先開口問她,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種說也奇怪、不說也奇怪的場面。
為了方便今晚的談話,他特別請夏原傑幫他在「水雲閣」安排了一個比較隱密的座位,結果反而讓他和任予觀之間的氣氛更顯得冷淡。頭垂得那麼低,幾乎整張臉都快貼到桌面上了,任予觀的思考方式還真令人詫異,他實在很懷疑她是在想事情......倒是比較像在睡覺。
「予觀。」
任予觀不僅一點響應也沒有,甚至連動也沒動一下,季孝寒真是愈看愈怪異。
越過桌面,季孝寒用手輕輕推了一下任予觀的肩膀,呼喚著:「予觀......予觀......」還是沒有反應8予觀......」乾脆將她的臉兒給拾了起來。喔......天啊!這個寶貝蛋真的在睡覺。
腦袋瓜被這麼用力地搖晃著,不醒來好像又有點說不過去,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任予觀下耐地呢喃道:「人家昨晚都沒睡到覺,你別吵好不好?」
「要睡回家睡,別在這邊睡!」她一定是為了他的事,心煩地睡不著覺,喔!可憐的寶貝蛋。
「這裡不就是我家嗎?」她現在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只想再回到原來的睡眠狀態。
「予觀,妳仔細看看,這裡不是妳家,是西餐廳。」
「是嗎?」懷疑地看了季孝寒一眼,任予觀開始盯著四周瞄啊瞄地。哎呀!真的不是她家耶!她怎麼會在這裡睡覺呢?喔......喔......她好像有些印象了。
「怎樣?這裡不是妳家吧!」
「嗯......孝寒......」她的頭腦又開始運轉了,這會兒該算帳了吧!
「什麼事?想回家睡覺嗎?」
「不是,你為什麼要騙我?」
「騙妳什麼?」才剛放鬆心情,任予觀卻突擊地問道,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的薪水啊!你說你的薪水一個月只有四萬。」飽含著委屈,任予觀哀怨地問道。
「我......」說話坦白,問事情更是直截了當,在這樣子的情況,他還不知從何解釋起才好。
「其實我早該猜到,一個月領四萬的人,公司怎麼可能幫他配置了一間辦公室,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秘書?我們老闆的辦公室也不過像你的一樣大,怎麼可能你一個職員的身份就比我們老闆還好命?所以啊,我早該懷疑,何況上一次問過你,你還支支吾吾的,分明是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
這小妮子是在「問」問題還是在「回答」問題,他實在弄不清楚;也好,讓她發洩一下,或許馬上雨過天青。
把季孝寒的沉默視為是同意,任予觀繼續說道:「我想了一個晚上,就是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騙我。不管你是故意或無心,我決定應該給你一些懲罰!」
「懲罰?」剛剛才在打如意算盤,現在馬上笑不出來了。
「對啊!懲罰。」轉了轉戴在手中的戒指,任予觀忽然把它從手指上拔了下來。
看著任予觀手中的戒指,季孝寒不禁嚇了一跳,任予觀的懲罰難道是退婚!
握著手中的戒指,任予觀一下子伸了出去,一下子又退了回來。
「本來,我在想......你又不符合我所要求的條件,我們實在不適合結婚;可是......找了這麼久,你卻是唯一跟我有緣分的人,如果把你退掉,我就沒丈夫了;而且,我又那麼愛你,不嫁給你,嫁給誰呢?所以,我最後決定戒指還是留在我手上好了。」
聽她說話,聽得他心情七上八下,心跳加速,這寶貝蛋永遠有出乎意料之外的驚人之語;還好她還知道自己愛他,非嫁給他不可,要不然他恐怕得五花大綁地將她綁上結婚禮堂。
「予觀,既然要把它留在手上,妳就把它戴回去,別拿在手中玩,不小心的話,會被妳玩丟的。」那顆心型的三克拉鑽戒,代表的是他對任予觀永恆不變的愛,瞧她卻把它當成玩具一樣拿在手中把玩,看得他膽戰心驚,真怕它掉了。
「喔......」戒指丟了,那她和季孝寒的婚事不就告吹了。不行!不行!趕緊把它戴回去。
看著戒指再回到原來的位子,季孝寒滿意地回道:「這樣才對。」
「哎呀......差一點忘了告訴你,我最......最後決定的懲罰方武。」
「什麼方式?」
「從現在開始我要跟你冷戰!」
「冷戰?」
「對,就是冷戰!我不要跟你說話,不要跟你約會,一直到冷戰結束。」
「那......什麼時候才叫冷戰結束?」
「冷戰結束啊......那得等到我找著了一個可以讓我心態平衡的方法。」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遙遙無期的感覺,唉!早知道今日會有這番局面,當初他就應該同意任予觀的要求,趕緊向她求婚,也許他現在已經抱得美人歸了。
「我好困喔!我要回家睡覺。」
「予觀,我送妳回家......」
「不行!如果讓你送的話,那我的機車怎麼辦?何況從今天晚上我們就要開始冷戰,怎麼可以讓你送呢?」
「可是我不放心妳騎車啊!待會兒一面騎一面睡,那多危險!」一想起那次她在機車上睡著的不良紀錄,他就擔心。
「我不會睡,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撐回家。拜拜,我要走了。」
說完,便起了身要離開,才走兩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孝寒,我們有一陣子不會見面,所以我決定......你把眼睛閉上......快一點把眼睛閉上!」
現在是任予觀在掌控「生殺大權」,她要他往東,他也只能往東,閉上眼睛就閉上眼睛......
盯著那張令她著迷的俊臉,任予觀深情地印上一吻--這一吻可以讓她回味一陣子,接著便翩然離去。
撫著唇邊依然殘留的熱度,季孝寒暗自決定,他才不接受她的冷戰,他要在明年三月如期地把老婆娶進門。
「小觀觀,妳的電話。」對著看卡通影片正看得不亦樂乎的任予觀,任予浩不耐煩地叫道。
「你告訴他,我現在忙著冷戰,沒空接他的電話。」
這樣的回答,任予浩已經聽了將近一百遍了,十天!已經冷戰了十天了!季孝寒一通一通不厭其煩地打,而任予浩卻一通一通瀕臨於發瘋邊緣地回絕掉;如果他們兩個再這樣地繼續僵持下去的話,任予浩恐怕會成了一個機器人--瘋掉的機器人。
為了任予浩他這只接電話接到麻痺的手,他認為他該發表一些看法,以維護他應有的權利。
「觀觀,妳既然不接他的電話,妳就叫他別再打來。」
「哥,我既然不接他的電話,我怎麼跟他說呢?應該是你告訴他才對吧!」
「對啊!對啊!」坐在任予觀身旁的李蓮茵,深表同意地猛點頭。「予浩,麻眾瑼瘍瓡駜[念,你怎麼會不懂呢?」
「媽咪,妳沒幫我已經很要不得了,幹嘛還幫著予觀瞎起哄?」
「我沒有瞎起哄啊!只是附和而已嘛!」
「還不是一樣。」若不是看在她是生他、養他的媽咪,他早就吼過去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半斤八兩。
「哥,自己說錯話就承認,不要在那邊『牽拖』。」
其實真要追究的話,還是得怪季孝寒,明明講好不說話,偏偏又愛打電話給她,她要是接了電話,那還叫冷戰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這麼努力不懈,正表示他想念她。嗯!她喜歡,她喜歡這種被他糾纏的感覺。
「妳們女人真的很傷腦筋耶!明明愛得半死、想得半死,幹什麼裝成一副很酷的樣子。冷戰!等一下不小心把男朋友給戰跑了,我倒要看妳找誰冷戰!」
被她老哥這麼一刺激,任予觀心裡開始毛毛的,如果季孝寒真的讓她給戰跑了,她不就慘了。不對!不對!戒指都已經戴在她手上,如果她霸著不放,季孝寒是怎麼也拿不回去,他要是敢跑掉,不就虧大了;由此可知,他還不至於被她給戰跑。
「哥,你別替我擔心,我有這個......」任予觀得意地伸出她的手,比著上頭的鑽戒:「那......聽說這個玩意兒很貴的,孝寒要是跑掉,這個戒指就得白白送我,太虧本了,所以,他跑不動的!」
瞪著任予觀手上那顆閃閃發亮的鑽戒,李蓮茵和任予浩不敢相信地猛眨眼睛,哇塞!太正點了。
「觀觀,妳什麼時候手上多了這個玩意兒?」
「媽咪,都十幾天了,是你們自己沒注意到的。」
「嗯......十幾天,應該戴夠了吧!」看著自己手上的紅寶石,再看看女兒手上的鑽石,李蓮茵忽然清了清喉嚨,笑著道:「觀觀,我們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商量什麼?」對於她媽咪臉上那副笑得很賊的樣子,任予觀心中的警鈴開始尖叫。
「我們兩個交換戴,妳戴我的紅寶石;我戴妳的鑽戒,過陣子再換回來,怎麼樣?」
「妳作夢!」她就知道她媽咪一定心懷不軌,嗯!她得警告她爹地,免得她媽咪改天換個來路不明的戒指回來。
「不換就算了,小器鬼。等等!不准去跟妳爹地告狀喔!」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而他們家是「知女莫若母」,雖然不是很確定任予觀是否記得去告狀,但是防著點總不會錯。
「媽咪,妳太誇張了吧!連小觀觀的戒指妳都在打主意!如果真喜歡的話,叫爹地買一個給妳,反正妳們女人不是常常有得是理由『撈』禮物嗎?像是結婚週年紀念日、生日、相識週年紀念日......」
「任予浩,你閉嘴!」
「閉嘴就閉嘴上跟這兩個女人在這裡看卡通,實在太無聊了。「不跟妳們兩個說話了,我下樓去了。」
對著任予浩下樓的背影,李蓮茵做了一個鬼臉,走了最好,這樣才不會礙著她和女兒講悄悄話。
「觀觀,妳難道就為了那點薪水的差距,跟他冷戰嗎?」
「媽咪,豈止一點點,好像差滿多的耶!」
「喔......女兒啊!如果你們薪水差不多,妳就會跟他和好是嗎?」
「不止是和好,而且還要立刻和好;唉!其實就算差很多,還是得和好啊!」說正格的,她好想跟他馬上和好,這些日子沒了季孝寒的陪伴,孤單多了。
「媽咪有個法子可以讓你們立刻和好。」
「是嗎?」她很懷疑,不過瞧她媽咪那副難得的認真模樣,好像真的有不錯的idea。
「當然!妳一定聽過現在有很多家庭主婦向老公要薪水吧!」
「沒聽過。」
真遜!連這麼時髦的玩意兒都不知道。算了,這種不諳國家民情的女兒,也別太奢望她知道什麼「東東」。
「沒關係,媽咪來告訴妳。現在有很多家庭主婦認為做家事也是一種工作,應該享有她們該有的待遇,所以向她們的丈夫要求薪水。」
「這我懂,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們把這個觀念再加以推廣,變成只要有做家事,管她是不是家庭主婦,一律有向丈夫要求薪水的權利,這......就和妳有關了喔!」
「怎麼說?」
「妳想想看,妳要是嫁給了季孝寒,是不是要煮飯、洗衣、拖地?這妳就可以向他要求工資了。妳多了一筆額外的收入,他少了一筆錢,一加一減的,你們兩個的薪水不就差不多了!」
好像有點兒道理,不過......
「媽咪,孝寒的公寓已經有找歐巴桑幫他整理,用不到我。」
「那更好,歐巴桑 別請了,薪水妳自己賺啊!」
「嗯......我得好好想想看,也許這個主意行得通喔!」
仔細把她媽咪的意見想了好幾天,任予觀還是拿不定主意,如果真的向季孝寒領薪水,那可成了一分工作,工作是不方便說休息就休息、辭職就辭職,壓力還是挺大的耶!
唉!這事暫且擺到一旁,先看看今天俞之敏為什麼打電話約她下班見面。奇怪!最近她一下班就回家,找她的人是再容易不過了,怎麼俞之敏卻約她在外面見面,家裡不是更方便嗎?
一進入「水雲閣」,任予觀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這麼浪漫、別緻的西餐廳,如果來過的話,她應該會有印象才對,怎麼她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呢?不管是否來過,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俞之敏的人。
才向服務人員問到「俞之敏」三個字,任予觀馬上受到貴賓般的招待。天啊!俞之敏的名字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那麼有價值呢?
一面喝著果汁,一面環視著整間餐廳,一對對情侶,甜甜蜜蜜地交談著,看得她的心又糾在一塊,如果季孝寒再平凡一點,他們現在就可以像那些情侶一樣,快快樂樂地膩在一起。
剛想到季孝寒,怎麼馬上就看見他?她該不是思念過頭,作起白日夢了吧?!
「孝寒?」盯著已經走到桌邊的季孝寒,任予觀不確定地問道。
在任予觀對面坐了下來,季孝寒深情地回喚:「予觀。」
眨了眨眼睛,再次把季孝寒看個清楚。
「孝寒,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嗯......我......」
瞧他支支吾吾,不曉得如何回答,任予觀就知道他一定有不便啟齒的內幕消息;等不到俞之敏的人影,卻看到了季孝寒,這難道是......
「你假藉之敏姊的名義,騙我到這裡對不對?」
「不對!不對!是我請俞之敏小姐幫我約妳到這裡,至於對妳是用騙的,還是用拐的,我一概不知。」他確實是不清楚俞之敏怎麼個約法,只是知道她很「阿莎力」地答應要讓他見到任予觀。
記得兩天前,在季孝寒打了一百二十通任予觀不願接聽的電話之後,他決定找夏原傑出面向俞之敏情商,讓他見見長達兩個禮拜沒看到的任予觀,也許是內疚,俞之敏竟然二話不說地就同意了,就這樣......他見著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之敏姊怎麼可能變節幫你呢?是不是你威脅她?」
「我保證!」舉起手發誓:「我保證我沒有用威脅的手段!」
「是嗎?」偏著頭想了想,任予觀忽然驚叫道:「我知道了!是夏原傑,她一定是為了夏原傑才幫你對不對?這個沒愛心的表姊,就為了她男朋友,竟然幫著外人來欺騙自己的妹妹!」
「予觀,我怎麼會是外人呢?我是她的表妹夫,算來也是自己的人。」
聽起來很有道理嘛!
「予觀,我們不要冷戰了,結婚吧!」
「不要--」
話還來不及說完,忽然就蹦出了一個女人,迅速地攀上了季孝寒的手臂,嬌滴滴地插嘴道:「妳不要,我要!我要嫁給孝寒!」
「妳是誰啊?」季孝寒和任予觀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糗死了!女的不知道她是誰,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連季孝寒也不知道,這就有些不像話。
「孝寒,你真壞!一離開英國就把人家給忘了,人家可是想死你了。」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妳是誰,離開英國已經三年多了,就算我們有過一面之緣,那也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小姐,很抱歉,請妳放開我的手好不好?」使勁兒地想把手臂挪開,但是這位女人,卻死命地抓著不放。
「這種沒良心的話,你說得倒是理所當然,人家不依!人家遠在英國還對你朝思暮想耶!」
「小姐......」
「人家是麗薇嘛,美麗的麗,薔薇的薇--麗薇。你別叫什麼小姐不小姐的,多見外啊!」
一面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一面緊盯著那像章魚一樣抓著季孝寒不放的爪子,任予觀再也受不了了。
硬是把葛麗薇拉開,換上自己的雙手,任予觀霸道地說:「什麼麗薇的?別人的老公別一直抓著不放,看得很礙眼的。」
「可是妳自己說不要的。」被用力地從季孝寒的身旁給拉了下來,任予觀差一點就跌坐在地上。由此看來,任予觀開始覺得這位女孩子不好惹。
「我話還沒說完,妳就插進來,妳當然以為我不要。」
尋找季孝寒已經有一個禮拜了,好不容易將人找到,豈能隨隨便便地就宣佈放棄。
坐在他們的對面,葛麗薇不放棄又道:「喂!妳讓給我好不好?我剛從英國回來,好不容易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找到了孝寒,妳就把他讓給我。」
「笑話!妳才找一個禮拜,就要把我丈夫讓給妳,那我等了他一輩子,我怎麼辦?」
「一輩子?」
「對,一輩子!妳比不過了吧!」
「可是......」見過那麼多男人,怎麼看還是季孝寒最客氣,看到她不會像看到瘟神一樣,馬上躲到別人的身後去,這麼有禮貌,又有風度的男人,放棄了不是太可惜了嗎?
「別可是,叫我把丈夫讓給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妳把姓名、地址、電話留給我。」既然放棄了太可惜,那就回家好好想一個充足的理由來跟她比一比,說不定有機會的。
「妳要這些做什麼?」不要說任予觀感到驚訝,季孝寒更是一頭霧水,兩個人就這樣-臉茫然地瞪著葛麗薇。
「做什麼?聯絡用的啊!我一定要找到一個讓妳心服口服的理由!」
天啊!這女人真的不死心耶!還要再想!丈夫就一個而已,她怎麼可能讓給別人,何況她很愛季孝寒,給了別人,她一定會很傷心。
「你不用找了,任何的理由都沒有用。」
「不給我的話,我當然沒機會找理由,自然也就沒有用,這樣子對我很不公平的﹔何況,我又那麼可憐。」
她的心又軟了,給就給,反正又沒什麼差別。
隨手拿起了桌上的餐巾紙,任予觀迅速地寫下姓名和公司的電話。
「給妳。」遞上了餐巾紙,任予觀又道:「我背不下地址,所以地址省了。」
「沒關係。」看到紙上的資料,葛麗薇滿意地回道:「我會再找妳,拜拜。」
一眨眼,葛麗薇又蹦離開了。
「孝寒,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她長的還挺漂亮的耶!」
任予觀堅決地不將自己讓給別人,季孝寒自然是喜在心頭,不過她卻把資料給了葛麗薇,就令他不得不感到憂心。
「予觀,就算她長的漂亮,而我又知道她是誰,我也不可能和她結成夫妻啊!我們別冷戰了好不好?」只要能盡快的把任予觀娶回家,其它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好,我還沒決定怎麼做?」
「妳是說剛剛那位小姐嗎?她跟我們冷不冷戰,有什麼關係?」
「哎喲,不......」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讓她解釋,季孝寒便拉著她往裡面走。奇怪,她說的決定是指她媽咪的那個意見,怎麼他卻要帶她到一個地方,哪裡呢?
訝異地注視著坐在旁邊的帥哥,任予觀叫道:「你就是夏原傑。」
從季孝寒牽著任予觀進了辦公室,夏原傑和俞之敏只能傻傻地盯著任予觀,一個是驚奇於任予觀的廬山真面目,一個是擔心會挨罵﹔想不到任予觀卻像是個小孩子似的,興奮的對夏原傑叫。
「我是夏原傑,你就是之敏口中的小觀觀。」任予觀果然和眾人所描述的一樣美,不過,此時的笑容滿面的她,一點也不冷漠,反倒是比較像個小孩子。
「原傑,你不可以叫予觀『小觀觀』。」季孝寒一臉的醋意,他都沒叫得這麼親暱,夏原傑憑什麼叫呢?
「孝寒,無所謂啦!他是之敏的男朋友,以後便是我的表姊夫,自家人叫什麼都沒關係。」
「不可以!」
「孝寒,我都不反對,你有什麼好反對的?」
「我就是反對!」他怎麼好意思當著其它人的面,說他是因為吃醋才反對。
「你們別爭了,我想......我叫『予觀』就好了。孝寒,你們怎麼會跑進來呢?」
「我們剛剛遇到了葛麗薇。」
「什麼?那個花癡真的回國!」
「孝寒,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她是誰嗎?」眼睛瞪著大大的,任予觀不解地望著季孝寒。
「我本來是不知道,可是她那麼努力地要喚醒我的記憶,我只好梢稍地想了一下。予觀,經過了三年多,我怎麼可能記得只見過幾次面的葛麗薇!」
眼前的他,都還沒獲准停戰,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把葛麗薇這號人物給解決掉,要不然他每天提心吊膽,總擔心任予觀一時心軟,把他給放棄掉。
「原傑,你幫我證明一下,我和那女人一點瓜葛也沒有。」
想不到季孝寒這般沉著的人,碰到了感情,也變成了急性子。唉!這個叫做自古英雄難過......愛情關。
「予觀,那位葛麗薇小姐確實和孝寒一點關係也沒有。在英國的時候,我們一些台灣留學生合力幫她取了一個外號叫『英國大花癡』,只要是男人,她小姐全部都有意思,尤其像孝寒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她自然更不想放過。」
「她有這麼可怕嗎?」
「她不止可怕而已,她還稱得上是恐怖。」
夏原傑既然將葛麗薇形容得那麼透徹,想必再也威脅不到他和任予觀了,這下他總算放心了。
「予觀,冷戰的事情......」
「哎喲!你好麻煩耶!就跟你說過我還沒決定怎麼做,等決定了之後,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好似才剛剛發覺到俞之敏,任予觀忽然接著叫道:「之敏姊,妳怎麼可以幫著孝寒騙我出來,我平時待妳也不薄啊!」
「妳不是忘了?」為免任予觀把矛頭轉著她,所以她從頭到尾都不敢插上一句話,就是不希望引起任予觀的注意力:該來的還是要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罪該萬死的事,挨罵就挨罵。
回瞪了俞之敏一眼「妳裝傻骯,任予觀也懶得再說了,畢竟都和季孝寒見了面,罵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何況......她已經兩個多禮拜沒看到季孝寒,想死他了,藉著今天的機會,正好補償一下這陣子的相思之苦。
「我要回家了,拜拜。」說著便從椅子站了起來。
「予觀,我送妳。」明知任予觀會拒絕,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問,也許可以再爭取一些時間,動之以「愛」。
「好啊!」待會兒,她要再得到一個吻,免得今天白來了一趙。
看著任予觀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季孝寒還呆呆地站在沙發邊,任予觀竟然要讓他送,太不可思議了!
「喂!趕緊跟上去啊!」
經俞之敏輕輕一喊,季孝寒這才有如大夢初醒,趕緊追了出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21:11
第九章
又過了四天,就在任予觀幾乎忘了葛麗薇這號人物的時候,她竟然又出現在任子觀的面前!
「這麼巧!妳也是在這附近上班的嗎?」對著擋在她前面的葛麗薇,任予觀笑著問道。
輕輕皺了一下眉,葛麗薇回道:「我剛從英國回來,還沒去找工作。今天是專門來這裡等妳下班的,所以也算不上是巧合。」
「等我?等我做什麼?」
「跟妳談判啊!」
談判?她們兩個今天不過是第二次見面,連認識都還談不上,哪來的深仇大恨可以讓她們談判?
「我已經在『水雲閣』訂好了位子,我們就到那裡去談。」
「可是......」才正要請教葛麗薇她們為何要談判,葛麗薇忽然拉住任予觀的衣袖。「喂!妳拉我的衣服做什麼?」
「搭出租車到『水雲閣』啊!」
「哎呀!妳放手啦!要搭妳自己去搭,我自己有機車。」
「有機車,嗯......這更好,那妳就可以載我了。」
天啊!這個人自己來找她談判,還要她負責接送,什麼道理啊?
「任予觀,妳一定聽過--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而我的母親對我最大的期望,不過是要我嫁個好丈夫;她千里迢迢送我到英國去讀書,目的就是要我在那裡挑個好老公,可是三年多來,文憑是勉強拿到了,丈夫卻沒找到。妳想想,我母親她有多失望、多難過--」
從坐下來的那一刻,葛麗薇就一直在重複她母親對她的期許和失望,聽得任予觀是一頭霧水;葛麗薇的母親對自己的女兒有什麼樣的期望,那是她的事,她任予觀又沒意見,有什麼好談判的?真是搞不懂!
望著面無表情的任予觀,葛麗薇不禁有些火大,她花費這麼多的口水來強調她的可憐,怎麼任予觀卻一點同情的響應也沒有?
「任予觀,我跟妳說了這麼多,妳究竟有沒有聽進去呢?別呆呆地坐在那裡,像個木頭人似的。」
「葛小姐,妳是不是眼花啊!從妳說話到現在,我哪一刻不是動刀動叉地在吃我的晚餐,這怎麼會像是木頭人呢?」自己大嘴巴愛說話,還硬要推說她呆呆的,沒擔當的女人!
「好啦!好啦!算我有一點眼花。妳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此時此刻算是她在求任予觀,所以其它不重要的事情也沒什麼好斤斤計較的,畢竟季孝寒這麼優秀的人選,是滿值得她忍的。
「有,一字一句都沒有遺漏。妳的嗓門這麼大,連其它桌的客人都有聽見,我怎麼可能沒聽見呢?」
「真的嗎?我的嗓門真的很大嗎?」緊張兮兮地看了一下四周,果然看見有些人同情地望著她看。趕緊壓低嗓門:「任予觀,妳怎麼不早提醒我?我是淑女耶!這樣是有損我的形象,妳知不知道?」
一臉地懊惱,看得任予觀有些心軟,輕聲安慰道:「沒關係啦!反正別人也不會把妳當成淑女來看,稍稍有損形象,差不了太多的。」
「妳這什麼話?」被任予觀這麼一說,葛麗薇忍不住又提起尖銳的嗓門叫道。
「噓--一把食指放在嘴巴上,任予觀低聲警告:「小聲一點!」
一串的挫敗聲,葛麗薇不甚雅觀地咒罵著。
「葛小姐,如果妳希望別人當妳是淑女,妳最好不要自言自語地亂罵!」
對啊!她葛麗薇是淑女,一定要忍,不可以亂罵。
「好吧!我們再回到我原來的主題。」為了表示自己是淑女,葛麗薇刻意換上一副甜得快膩死人的嗓音。
「原來的主題?喔......就是妳問我有沒有在聽妳說話的那一段?」
「不對!」
說她不是淑女還不相信,才間她一句,她馬上就粗聲粗氣的。聳了聳肩,任予觀決定自己還是別太多嘴,讓葛麗薇自己說好了。
「從現在開始妳別說話,由我來說就好了。」跟任予觀耗了這麼久,一句好話都沒聽到,淨是批評、糾正的傷人話,不如讓她閉嘴,也許還可以維持住形象。
任予觀努力地點點頭以示同意,接著又在心裡偷偷補上一句:樂意之至。
看見任予觀沒有任何的抗議,葛麗薇滿意地步入她的主題:「既然妳已經明白我母親對我的期許,我想妳應該作一點表示。」
表示?又不是她自己的母親,她能表示什麼?
望著一點反應也沒有的任予觀,葛麗薇又開始不高興,她都已經提出要求,而任予觀竟然連理都不理!
「任予觀,妳不要都不說話好不好?」
「喂!剛剛妳才叫我別開口,現在又要我說話,妳是不是『秀逗』了?」
「我......」她一定是被任予觀氣得有些反覆無常。「好啦!從現在起,我問妳,妳就回答我的問題。」
「隨妳,妳趕緊把話講完,我還要去找孝寒。」
「什麼?」尖叫一聲,葛麗薇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都已經跟妳提了那多,我那一心希望我嫁個好老公的母親......怎麼妳還要去找孝寒!」
「妳叫這麼大聲做什麼?妳母親跟我去找孝寒有什麼關係?」被葛麗薇搞得一團混亂,任予觀也忍不住回吼過去。
忽然發覺到自己的失態,天啊!整個西餐廳變得一點聲音也沒有,一定是被她和任予觀嚇到了!
低著頭,葛麗薇迅速地坐了下來,小聲地說道:「任予觀,我母親和妳去找孝寒當然有關!因為這表示妳根本不想把孝寒讓給我,不是嗎?」
「當然!我本來就沒打算要把孝寒讓給別人。」
任予觀豈止是不讓,她今晚還打算跟他結束冷戰,因為她已經冷戰太久,處罰也該夠了,何況她也決定採用她媽咪的提議,自然更不須冷戰了。
「那......我講了這麼多我母親對我的期望,不就全白搭了;這是我回家想了四天,唯一覺得可以讓妳心服口服的理由,我還以為妳會愛心大發,可憐我,把孝寒讓給我。」
這下任予觀總算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葛小姐,孝寒是我的未婚夫,豈能當貨物一樣讓來讓去的!」瞧她一副悲傷欲絕的樣子,任予觀認為自己該發揮一點同情心,開導她。「妳愛孝寒嗎?」
「愛?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妳根本就不愛他,所以妳才沒去想過這個問題;既然不愛,為何要嫁給他?」
天啊!這個情景簡直像是當初季孝寒在問任予觀的時候;看來,葛麗薇的狀況和她有些雷同,只是差在葛麗薇享有「英國大花癡」的雅號,而她還不至於瘋狂到見一個愛一個。
「不能嫁給他,那......我還有誰可以嫁?夏原傑、宋允澤,或者是魏佑華?」
哇塞!沒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誰都不挑剔,有就好,難怪會得到這麼別緻的封號。
「任予觀......」靈感一現,她忽然有一個好點子。「妳幫我介紹一個好不好?」
「我?」她連季孝寒都是「撞來」的,她去哪裡幫她葛麗薇找對象呢?
「對啊!我離開台灣都三年多了,妳認識的人一定比我多,像是姊姊的同學,妳的哥哥......」
「有了!我有一群堂哥。」
「真的?好興奮喔!又有機會了。」
「嗯......先說好,我只負責幫妳引見,至於後續發展,得靠妳自己了。」
「當然。」
「走吧!我帶妳回我家好好認識我那群堂哥。」
任予觀決定先解決葛麗薇的事情,改明兒再去找季孝寒。
一晃眼,在「季氏」已經做了一個半多月了,俞之敏實在很難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在一家公司待得這麼久!論起這般輝煌的成就,其實應該感謝那位最會折磨屬下的上司--宋允澤。他每天丟給她的工作,足足讓她一天工作八小時而沒辦法喘口氣;她不再閒得只想打電話找人聊天,更不會閒得有空檔想辭職的事。
對宋允澤這樣的大功臣,照理她應該好好答謝他的再造之恩,可是......每當她必須加班趕工,她又恨不得把他掐死。像這三天,她每天八、九點才下班,別說約會告吹,連想念夏原傑的力氣都快沒了。
已經連續三天沒見到家裡那多嘴的表哥們,奇怪,往常他們都是聊天聊到十一點,才心甘情願地回自己的房間,怎麼這幾天變得這般乖巧,該不會有去談戀愛......喔......不可能!像他們那麼喜歡挑三揀四的,女孩子都是先帶回任家審核過,才開始約會,所以,他們不可能一下子就三級跳,直接到外面談戀愛的。
提起了精神,俞之敏認命地爬上六樓,找任予觀問個清楚。
輕輕推開任予觀的房門......
「哇塞!這麼多零嘴,妳在做什麼?」看著趴在地上的任予觀,俞之敏好奇地問道。
「我在拼圖,之敏姊,妳要不要來參一腳啊?」
「我不要,我的腦力已經耗掉太多了,沒精神再玩這玩意兒。」
「喔......」不玩就算了,反正這副拼圖是她要送給季孝寒的,還是她自己動手比較好。
「小觀觀,表哥他們怎麼都不在?」
「他們啊!跑去躲起來了。」
「躲起來?」
話說有天任予觀帶著葛麗薇回到任家,看到八個堪稱帥哥級的男士圍在客廳閒話家常,葛麗薇竟然興奮得有如小孩子看見令人垂言三尺的糖果,一個瞄過,每個她都捨不得放過﹔一個聊過一個,葛麗薇那張嘴巴從頭到尾嘰嘰喳喳地沒有停 過,嚇得任家的男人半途找借口乘機偷溜。
既然說好幫人引見,總不能只幫一次,少說也要兩、三次。昨天,葛麗薇再次等著任予觀下班,也再度來到任家,很自然地,前天的情節一一又重演。畏於前兩天的經驗,今天任家的男人早作鳥獸散地紛紛避難去了,不過,他們如果知道今晚葛麗薇休假,他們大概會後悔自己躲得太快了。
聽著任予觀侃侃敘述這三天的事,俞之敏不由得搖頭,頻頻喊著不可思議。
「哇塞!一個女孩子家,可以嚇退八個大男人!看來,她的魅力挺嚇人的。」
「這樣好啊!少了他們八個,我少花一些時間打招呼,耳根子清靜多了。」
「小觀觀,原來妳是心懷不軌喔!」
「什麼心懷不軌!我也是沒想到。我的好心竟然會幫我帶來意外的收穫,現在終於知道,回家的感覺也可以是很輕鬆的。」
「她會再來嗎?」表哥們從來不會拉著她問東問西,自然她也不認為他們有什麼可怕,如今他們這般淒慘,她反而有些同情。
「會啊!不過......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知道再來是靠她自己,我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一旁。之敏姊,不跟妳多說了,我今晚要把圖拼完。」
看著任予觀再把注意力移回拼圖上,俞之敏也只好識趣地離開,反正她也累壞了,要回房好好睡上一覺。
三個多禮拜的冷戰,季孝寒再也受下了了,下班時間還未到,他開車前往任予觀的公司等人。
看見季孝寒的那一瞬間,任予觀高興得說不出話來,把包裝好的拼圖丟在一旁,緊緊摟著好些天沒見面的季孝寒。
「予觀......」輕輕喚了一聲,季孝寒實在很難相信任予觀對他的熱烈反應,冷戰至今,前後兩次的待遇為什麼差這麼多?喔!不管,只要一切風平浪靜,回到原來的恩愛狀態,管她是什麼原因。
「孝寒,我們兩個好有默契喔!我正要去找你耶!」季孝寒的懷抱是這麼溫暖、舒服,她再也不要冷戰了。
「妳要去找我?」
「對啊!今晚我煮飯給你吃。」
「不要,我不要妳這麼累,今天晚上妳只能注意我一個人,不能做別的事情,我帶妳去吃飯。」
「好。」
看著任予觀拿起一旁的東西,季孝寒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這是她的精心傑作,她要給季孝寒一個驚喜。
「怎麼你們都喜歡來這裡用餐?」
「我們?除了我,妳還和誰來這裡吃過飯?」說得酸溜溜的,季孝寒直以為是某位男人請任予觀來這裡吃飯。
「你們都認識的人--葛麗薇。」
「葛麗薇!」剛剛還一臉醋意,現在馬上嚇得心裡發毛,不是已經擺脫掉她了嗎?怎麼又出現了。「予觀,她找妳做什麼?」
「談判,她要我把你讓給她。」
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他和她連朋友都談不上,見然要任予觀把他讓給她,太離譜了吧!
看到季孝寒一臉的怒氣,任予觀趕緊補充道:「孝寒,你是我的,我怎麼可能把你讓給她呢!」
「妳啊!」擰了一下任予觀的鼻子,季孝寒溫柔地道:「妳就愛嚇我,我要被妳嚇死了,看妳要去哪裡找老公?」無辜地朝著季孝寒笑一笑,任予觀忽然想起被放在一旁的禮物。
「喏......」遞上了包裝精美的拼圖。「這是我努力拼了兩天的傑作,送給你,趕快打開來看看。」
望著急促地催著他的任予觀,季孝寒感動得無法言語,從相識到現在,他沒送任予觀任何的禮物,她倒反過來送他禮物。
季孝寒不發一語,任予觀不由得開始緊張了。
「孝寒,你不喜歡這種東西是不是?」
「不是......不是......」瞧她緊張兮兮的,他連拆都還沒拆,哪知道喜歡還是不喜歡,就算不喜歡,他也沒膽子說,畢竟他可不希望把老婆氣跑。
「不是就好,我幫你拆好了。」這是她的和解禮物,她要趕緊把它送給他。
「予觀,妳怎麼突然想送我禮物?」一幅滿山滿谷的花景。少說也是五千片的拼圖,他實在猜不透這份禮物的含意。
「為了向你表示冷戰結束的啊!電視不是常在演,男女朋友吵架,男孩會送花給女孩子表達歉意;本來我也是要送真花,可是想了想,真花容易謝,拼圖上的花就不會。」
深情地凝視著任予觀,細細回想她那千變萬化的風情--純真、嫵媚、冷漠......他清楚明白,他愛上的不止是她的千變萬化,更愛上她那顆不受傳統牽絆的心,她的真、她的愛,在一個毫不虛飾的情況下自然地流露了出來,就是這樣的她讓他魂牽夢繫,他好愛她......
「觀,我愛妳。」
「我也愛你。」雖然已經聽很多逼,但是她還很喜歡再聽,不過,選在這種場合說,還真有一點不好意思。
「予觀,我要帶妳回家見我父母親。」季芷君回家便四處散播季孝寒已經有了對象,讓季家的每個人不斷地吵著要見任予觀;說來好玩,季家的人向來死氣沉沉,這回就為了他找到了老婆而變得生氣勃勃。
「為什麼?」
「我們都要結婚了,總該在婚前讓我父母見過妳吧!」
「還早嘛!我還不急著想結婚,明年十月再說,十月新娘聽起來很棒吧!」
「十月?可是......我們講好了三月。」
「不對,那是葛麗薇沒出現以前。」
又是葛麗薇!
像個小孩子似的,任予觀又興奮地把葛麗薇到任家的事說了一遍,有了意外的收穫,她決定不用急著結婚了。
愈聽季孝寒的心情愈低落,真是一波好不容易平了又來了另一波,她的娶妻之路實在太淒慘了。現在,他真的很後悔最初任予觀急著想結婚的時候,他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左思右想,季孝寒怎麼也不放心,明年十月離今還差上十個多月,這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實在教人捉摸不定,他得想個法子才行!
目前他的心情亂糟糟,不如把幾位好友招集起來,共謀良策。
迅速作了決定,大夥兒便集合到夏原傑的辦公室。
「原傑,你怎麼帶來個小跟班?」大夥兒一坐定,宋允澤就忍不住拿夏原傑身旁的俞之敏發飄,瞧他們那副你儂我儂的樣子,看得他就眼紅。
「喂!宋先生,你說話要說清楚耶!什麼小跟班,是智囊團,智--囊--團--你懂不懂啊!」一離開公司,她俞之敏可不再是宋允澤的屬下,豈有再任他宰割的命。尤其像她這般聰明的新時代女性,是不能季屈自己的。
「不懂!妳一個人就可以稱作智囊團?妳在癡人說夢話啊!」
「像你這麼笨的人,難怪會不懂!本小姐一個人可以抵上你們兩個人,不是智囊團,難不成是金頭腦啊!不過金頭腦也行,總比你的豬腦袋好上幾千倍。」
「妳--」
「好了,別再爭了。允澤,你少說幾句。」夏原傑退出戰場,換上一個尖嘴利舌的俞之敏,恐怕他們以後聚在一起的時間,吵得會更凶了。
今晚的主人翁一開口,宋允澤也不便再多說什麼,何況他都快辯輸了,再爭論下去,對他也沒什麼好處。
「孝寒,你自己有沒有計畫?」早先俞之敏在電話中就稍稍跟他們描述了一下情況,看著他擔心的模樣,他們也忍不住跟著擔心。
「佑華,你在開什麼玩笑,孝寒要有計畫,何必急著找我們幫他想法子?」
「既然如此,允澤,那由你起頭吧!你一向自詡點子多、反應快,這事就交給你了。」
「什麼?死佑華,自己想不出來就推給我,妳皮癢了啊!」
「事實如此,我哪有推給你?」
「你們兩個都閉嘴!」看不慣他們在那裡推來推去,俞之敏忍不住大吼一聲。「男人就是男人,只有四分,偏愛說自己有十分,大話說太多,砸道腳了吧!」
本來只想罵兩個人,話太快,一下子四個全被罵進去了,四個大男人就瞪著她一個女人看,看的俞之敏開始全身不自在。
「看什麼?我又沒說錯話。」
逮著了機會,宋允澤賊兮兮地道:「妳們女人還不是一樣,像妳,說自己是智囊團,怎麼一點意見也沒有!龜笑虌沒尾巴。」
「宋允澤,你是虌,本小姐可不是烏龜。」脾氣一來,「先生」這兩個字都可以省略了,她只想好好教訓他。
「妳既然不承認自己是烏龜,那妳就幫孝寒想個法子啊!」哈!他到要看她俞之敏有多厲害。
可惡的傢伙!早該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想就想,誰怕誰,又不是什麼大難題。
「給我十分鐘,本小姐馬上給你們一個拍案叫絕的法子。」
「好,就給你十分鐘。」
一陣寂靜之後......
「智囊團,時間到了,妳的法子呢?」
「宋先生,妳急什麼急,我又不會跑掉。」幸災樂禍的傢伙,想看她出糗,門兒都沒有。
「我是不急,只是提醒妳一下時間。」
「允澤,妳別專找之敏的喳,好不好?」
「我找她的喳?原傑,妳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說話得憑良心,誰找誰的喳,我們大夥兒心知肚明。」
「你們就別再鬥了,我的事都沒有著落呢!」
「季先生,妳放心,這法子我想到了。」瞄到宋允澤那臉懷疑的表情,俞之敏得意地道出:「『先上車,後補票』--這句話懂不懂啊?」
「哇塞!俞之敏,妳是玩真的,還是玩假的?」
別說宋允澤感到驚訝,其它三個也感到很驚訝,這種點子虧她想得出來。
「我是認真的。瞧你們四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竟然嚇成這副德性!虧你們還是大男人,男人不就喜歡這檔事嗎?而且最好不用『補票』,多幾個私生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越說越故意,俞之敏是逗人逗得不亦樂乎。
「原傑。」推了推夏原傑,宋允澤怪異地看了看俞之敏一眼道:「你的她,好像有些脫軌了,『秀逗』喔!」
她實在很懶得在跟宋允澤爭,要不然她一定要他瞧一瞧她有多「秀逗」。
「季先生,你意下如何?」其實稱叫「先生」真的很彆扭,可是偏偏是公司的上級主管,又不方便直呼其名,欸!挺麻煩的。
仔細思考一下俞之敏的想法,季孝寒倒也真的很心動,不過「先上車」並不見得可以「如期補票」,他等不了這麼久的,但是經她著麼一提,她倒有一個主意。
「我決定用綁架的!直接綁上禮堂!」
「孝寒,使不得!你是季家唯一的兒子,伯父豈能讓你的婚事草草了事,而且新娘子自己不知情,禮堂上跟妳唱反調的話,這可糗大了!」
「對啊!對啊!允澤和佑華說的對,這事糊塗不得。」
「孝寒,允澤跟佑華都這麼說了,不如別綁上教堂,綁去度蜜月,這段時間你就先『上車』,保證蜜月回來,雙方家長馬上逼你們結婚。」
「好耶!觀觀她媽咪--我舅媽啊!她最喜歡這種浪漫的事,找她商量,她會百分之百支持你,說不定還會偷偷幫她女兒整理行李。」
事情就此塵埃落定,季孝寒這回已像新郎倌樂上天了。
季孝寒的事情,就讓夏原傑不由得心生警惕,萬一跑出個第三者,破壞他和俞之敏的感情,那還得了?不行!不行!他要等到火燒屁股再來喊救命的話,可沒季孝寒那麼幸運,畢竟他的俞之敏比季孝寒的任予觀難纏多了。
當其它三人一離開,夏原傑趕緊進行他的求婚。
「之敏,我們跟孝寒他們起結婚好不好?」
「拜託!我對閃電結婚可沒什麼興趣,你知道嗎?認人不清的話,下場會很慘的!」
「可是我是好人啊!」
「是嗎?誰知道?哪一個壞人不是說自己是好人,這世上有些『狼』就喜歡披著『羊皮』。」笨男人就是笨男人,請求人家跟他結婚,也不懂得說些甜言蜜語,製造一點浪漫的氣氛,簡直像是在談判,無趣極了!
怎樣才能證明他是個好人呢?發誓--發誓有效嗎?好吧!就試試看。
忽然舉起手來,夏原傑發誓道:「我發誓,我夏原傑絕對是個好男人,既不敢欺負老婆,也不敢虐待老婆......」
「真的嗎?」
「當然!要不然......我會遭世人唾棄,出門......會撞到老鼠。」
懷疑地看了夏原傑一眼,俞之敏回道:「喂!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啊!這叫發誓?哪個壞蛋不是遭人唾棄,可是誰在意呢?缺德事還不是一椿做過一椿。還有,什麼叫撞到老鼠?老鼠既不會咬你,也不會打你,這也可以被你拿來詛咒用啊!笑死人了!」
「話不可以這麼說,妳知道嗎?我什麼東西都不怕,就是怕那長相有些噁心的老鼠,這個發誓已經很毒了。之敏,妳總可以相信我是好人了吧!」
「相信。」眼珠子賊溜溜地轉了一圈,俞之敏笑著又道:「可是,我又沒說一定要嫁給好人!你想想看,像我這麼聰明的人,嫁給壞人......也不見得吃虧啊!」
是誰說女人好騙,怎麼他的俞之敏一點也不好騙?而且滑溜得像條泥鰍,捉都捉不祝真的很沮喪,要想娶到俞之敏,只怕比登天還難!
「原傑,你真的想娶我?」如果她不給他一點希望之光,他要真宣佈放棄,恐怕等到她想結婚的時候,反過來是她向他求婚;所以,聰明如她呢!該懂得適可而止。
「當然!我愛妳,自然想娶妳。」才覺得沒希望,她馬上有了轉變,難怪人家說女人「反覆無常」。
瞧他把「我愛妳」說得多不浪漫啊!分明是想氣死她了。她實在太沒眼光了,怎麼會愛上這麼呆的男人?
「你愛我,所以想娶我?」
「嗯!之敏。」忽然握住俞之敏的手,夏原傑深情地道:「我愛妳,雖然人家都說我很孩子氣,但是我會是個體貼的好丈夫,我會很寵妳,煮飯、洗衣......我樣樣都行,你絕對不會後悔嫁給我的!」
剛剛認為他呆,馬上就說出那麼令人感動的話,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隨興而為,不過,她不也是愛他的隨興、他的自然灑脫。天啊!女人就是好騙,才三言兩語,她就被他迷得團團轉,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看著俞之敏的淚水繞著眼眶打轉,夏原傑緊張地問道:「怎麼啦?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我喜歡會煮飯、洗衣的丈夫。」
「那妳是答應要嫁給我?」
「原則上答應好了。」既然被他的一席話感動地快流淚,總得稍稍讓一步吧!
「萬歲!」聽到俞之敏一同意,夏原傑便興奮地抱起俞之敏轉圈子。
這傢伙高興得太早了吧!她只說「原則上」,又不是無條件同意。
「喂!我話都還沒講完,你急什麼啊?」
「什麼?話還沒講完!」緊張地瞪大雙眼,夏原傑的心情又開始七上八下地跳了起來。
「我只能原則上答應,條件都還沒說呢!」
「條件!」這兩個字聽起來還真是令人害怕,尤其出自俞之敏這般難纏的女人,更令人感到毛骨聳然。
「什麼條件?」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條件,只是一點小小的心願。想想看,嫁給你之後,自由沒了,負擔來了,這種犧牲奉獻的事情,是不是需要相當大的決心?我的心願真的不大,只要你做出一件可以令我感動......感動到願意犧牲奉獻,我們就同小觀觀他們一起結婚。」
瞧她這麼說,好像也不是多刁難,要讓女人感動,再容易不過了。
「原傑。」看他那臉--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俞之敏認為自己該好心地提醒他一下,免得他哪天樂極生悲。「我先跟你說好,普通的感動是不會讓我願意犧牲奉獻,除非是非常......非常的感動。至於哪些事情會讓我非常......非常感動,我也不知道?」
不補充說明,他還不擔心,經她多此一舉地加以提醒,他整張臉都垮下來,天啊!海底摸針啊!非常......非常感動?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有得傷腦筋了,希望別想到一頭黑髮變白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21:34
第十章
「媽咪,妳別淨是挑些洋裝,現在的歐洲冷得不得了,妳可別當它是我們的南部,十二月天還看得見大太陽。」一面看著他媽咪在幫任予觀整理行李,一面又忍不住地叮嚀,任予浩實在很不想像個管家婆一樣,在這兒念東念西的,但是受到任家眾男士的囑咐,非得盯緊他媽咪把任予觀的行李整理妥當,要不然他也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起初,季孝寒只想找來未來的岳母大人共商綁架之事,豈知,俞之敏一張嘴,竟然傳得任家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一個人的事變成大夥兒的事,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赴了季孝寒的約。
而季家,在季芷君見過了任予觀之梭,回家便廣為宣傳,連秋吟在苦盼不到兒子把女朋友帶回家之後,頻頻打電話向兒子抱怨,擾得季孝寒只好說出自己的大計畫,沒多久的工夫,季家的人也參上一腳。
人多嘴雜,季孝寒直擔心這個大計畫會成了泡影。哪知......兩家子的人,竟然意見一致,在一面倒的情況下,任予觀就被大夥兒給算計了。季孝寒相信這事之所以進行得這般順利,一來是季家的男人確實視葛麗薇如惡夢;二來是季家的兩老,在好不容易盼到兒子願意定下來了,就算再荒謬的主意,他們大概都可以咬牙接受。
計畫一定案,行動馬上如火如茶地展開,背著任予觀,李蓮茵幫女兒辦了護照,買了兩件性感的睡衣......
今天下午的飛機,一早李蓮茵便叫俞之敏把任予觀給帶了出去,就是讓她有機會幫女兒整理行李。
「予浩,媽咪在整理行李,你別吵好不好?」這麼浪漫的事情,當然要穿浪漫一點的衣服,才能相得益彰,要不然多無趣啊!可惜,任予觀的衣服,除了洋裝還不至於太殺風景,其餘的都挺礙眼的。
「我也不想吵妳,但是我也不希望小觀觀凍死在歐洲啊!」難怪大夥兒會派他來監督,他媽咪實在讓人不放心,一點概念也沒有。雖然近來,葛麗薇常假藉找任予觀的名義,上任家騷擾他們,害得他們對任予觀氣得直跳腳,但是,好歹任予觀也是任家的小甜心,能把她送走了就好,還不至於希望她凍死在歐洲。
「有這麼嚴重嗎?在飯店裡面應該還沒有凍死人的紀錄吧!」一臉的疑惑,李蓮茵實在很懷疑任予浩的話有多大的可信度。
「媽咪,小觀觀又不是一整天都待在飯店裡面,都到了歐洲,總要四處看看吧!何況,她還得買紀念品送我們,躲在飯店裡的話,能買到什麼特別的玩意兒?」
「你懂不懂什麼叫度蜜月?顧名思義就是去過一個甜甜蜜蜜的日子,不是去買什麼紀念品。算了,跟你這種沒情趣的人,講這麼美麗的事情,還不是白搭。」
奇怪,同樣是大美人,為什麼她女兒可以找到季孝寒這慶穩重又有情趣細胞的男人,而她李蓮茵卻只能挑到任仲軒這種呆頭鵝,真是不公平!唉!年紀都一大把了,再喊後悔也來不及了。
看著他媽咪望著任予觀的衣櫥,又是皺眉又是歎氣,想必任予觀的衣服真的很難挑。
「媽咪,如果妳不會選的話,換我來挑好了,時間有限,動作可要快一點。」
「我知道,都差不多了,只要再裝幾件外套就行了。」一面拿下衣櫥裡的大衣,一面又忍不住對著兒子發牢騷:「予浩,我當初去度蜜月的時候,怎麼沒有你外婆幫我準備行李,而現在我卻要這麼賣命地幫我女兒打包,差太多了吧!」
「這還要怪妳自己啊!人家要綁架妳女兒,妳卻興奮地當作是要綁架妳,直嚷著要好好整理行李,太好笑了。」
「任予浩,你敢說你媽咪好笑,你欠揍是不是?」就算是事實,這種糗事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拿來當笑話說,遜斃了!
「不說!不說!媽咪,行李趕緊準備好,妳未來的女婿就要過來拿了,妳可別害得他們去不成蜜月旅行。」
「好。」
任予觀確信自己絕對不是個神經質的女人,但是這幾天,別說公司的老闆變得很怪異,連家裡的每個人也都變得很奇怪,不過,最令她不解的人物還是季孝寒。自從跟季孝寒又和好如初之後,他依舊會吵著要在明年三月結婚,可是才嚷嚷了幾天,他就絕口不再重提此事,而且還天天笑得眉飛色舞,好似喜事將近了,真是搞不懂?
「小觀觀,難得本小姐有錢請妳吃飯,妳也別吃得這麼痛苦,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扁嘴,這家餐廳的料理還不至於爛到讓妳無法下嚥吧!」
為了把任予觀給騙出門,今天她作了一個重大的犧牲--請任予觀吃飯。這種破天荒的事,讓原本不想出門的任予觀興致全來了;不過,就算不作這種犧牲,她還是有辦法說服任予觀陪她逛街,畢竟沒原則的人就是沒原則,花點時間,馬上改變主意,可惜今天的時間非常 寶貴,她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說服,逼得她只好作此犧牲。
「之敏姊,不是菜不好吃,我是想到了其它的事情。」
「什麼事情?」這小妮子該不會是起了疑心吧!
被那群人攪得神經兮兮的,也許向俞之敏請教請教,她可能聞得到-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最近家裡每個人都好奇怪喔!媽咪一見到我,就喜歡用那種羨慕的眼神和口氣跟我說話,而我哥他們看我的表情則一副詭異的樣子。我在想......他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還好今天就可以把這事作個了結,要不然早晚會被任家這些沉不住氣的人給洩了底。
「他們能有什麼事情需要瞞妳?八成是被葛麗薇刺激得有些精神失常!」
「我哥他們是有可能被刺激得神經失常,可是......我媽咪呢?她對葛麗薇不僅百分之百地絕緣,最重要的是,她好像也沒碰到過葛麗薇啊!」
「也許......也許她是羨慕妳愈來愈漂亮吧!」
這什麼回答啊!連她自己聽得都覺得懷疑,何況是任予觀;任予觀現在正是一臉的納悶。任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件事--就是李蓮茵自認是大美人,她才不會羨慕別人長得漂亮。
「之敏姊,妳該不會也被葛麗薇刺激得有些神經失常吧!」
「當然不是!」再不轉移話任予觀的注意力,只怕沒一會兒的工夫,她全盤托出,她會被大夥兒給宰了。「小觀觀,這麼美好的時光,我們別老是繞著那些無聊的話題打轉,談點別的。」
聳聳肩,任予觀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小觀觀,妳打算什麼時候嫁給季孝寒?」
如果可以說服任予觀早早結婚,也許就不須用到綁架;說起這事,還真是嫉妒,任予觀莫名其妙地就可以一遊歐洲,而俞之敏可是盼了好幾年了,連機票的長相都還沒瞄到,唉--
「明年十月。」
「太晚了吧!妳不擔心季孝寒跑掉嗎?」
瞥了俞之敏一眼,任予觀堅定地回道:「不擔心。」
「真的不擔心?」哎喲!這小妮子變了喔!以前只要一說起這事,她馬上緊張得要命,現在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喔哦!不可思議!
「嗯......」和季孝寒相處了這麼久,她自然感受到他對她深刻的愛意,他們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他才捨不得跑掉;更何況,她黏他黏得那麼緊,他也跑不掉啊!
「為什麼?」
「秘密!不告......訴妳。」
以前什麼話都坦白,現在也懂得「秘密」兩個字,看來,戀愛對她的影響還挺大的嘛!
「不說就算了。」這方法不行,再改一個好了。「小觀觀,我和原傑可能明年三月就要結婚,妳和季孝寒要不要也來參一腳,湊湊熱鬧?」
「結婚這種事就已經夠熱鬧了,我們還要湊什麼熱鬧?是鬧洞房,還是當你們的伴娘、伴郎?」
「都不是,是......我們兩對一起結婚。」翻了翻白眼,俞之敏簡直快受不了她們之間的對話,才一陣子沒好好地聊天,馬上就溝通有問題;要不是距離和季孝寒約定的時間還有些早,她真想把任予觀給丟在這裡,自己先一走了之。唉--無奈啊!
「之敏姊,妳很煩耶!就跟妳說過我十月才要結婚,我怎麼可能在三月先結一次,那就當了兩次新娘了,要請兩次客,好像沒這個必要吧!」
天啊!敗給她了,再聊下去,恐怕她俞之敏得跪地求饒了。
「小觀觀,趕快吃一吃,等一會兒妳再陪我去逛逛百貨公司好不好?」
「都逛了一個早上,還不夠啊!」
今天的俞之敏真的很奇怪,一早便約她要逛百貨公司,人家一營業,她們就從下逛到上,兩個多小時下來,也沒見俞之敏買半樣東西;好不容坐下來吃午餐,才吃一個小時又要逛了?早知道吃她的一頓午餐,要得花那麼多時間陪她瞎逛,她任予觀絕對不敢貪食這頓飯!誤上了賊船!
「逛另外一家啊!」
不讓任予觀有反駁的機會,俞之敏馬上拉起任予觀去付帳,只要再忍耐一個半小時,把任予觀如期交到季孝寒的手中,她就解脫了。
不停地看著手錶,任予觀已經等得很不耐煩,說好五分鐘就出來,怎麼都過了十分鐘,還沒瞧見人影?
「上個洗手間要這麼久,便秘啊!」嘴巴喃喃自語,眼睛還不斷地向百貨公司裡面望,早知道會這麼久,她就應該跟著進去,也好提醒俞之敏別上得太過頭。
「給妳十秒鐘,再不出來我就殺進去。一--二--」數著數著,任予觀開始抬起腳,準備往裡面衝。
「予觀。」
聽到了呼喚聲,任予觀迅速轉了個身。
「孝寒,妳怎麼會在這裡?好巧喔!」隨手勾進季孝寒的臂彎裡,任予觀興奮地問道。
「嗯,剛好開車經過,看見妳,就下來找妳。走吧!我載妳......回家。」這像是綁架嗎?他很懷疑,既沒綁人也沒架走人,倒比較像是誘拐。
「好啊!我正好逛得很累,想回家睡一覺。」
「走吧!」
「等一下,之敏姊跑去洗手間,還沒出來耶!」
「喔!可是,我剛剛在前面撞見她,她說......她要先回家。」
懷疑地看了季孝寒一眼,任予觀不解地道︰「她有毛病啊!要回家就回家,為什麼不敢告訴我就偷偷跑掉,我也想回家啊!」
「我也不知道,妳回去再問她好了!」
「好吧!」
「孝寒,回我家需要經過高速公路嗎?」雖然禮拜天高速公路上的車子不多,是比較不合乎邏輯,但是,她相信她還不至於搞錯才對。
「是不需要,不過......妳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妳被綁架了!」
「綁架?你綁我嗎?」
天啊!他的寶貝蛋還真幽默,車上就他們兩個,不是他綁架她,難道還有另外人?
「對,我......綁架......妳。」
「哇塞!綁架耶!好刺激喔!」這陣子日子過得太平和了,沒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這會兒竟然碰到這麼刺激的事,太有意思了。不過......「孝寒,既然是綁架,你怎麼沒用繩子把我的手給綁起來了?」
如果他不是正在開車,他大概會選擇暈倒,擔心了半天,她竟然笑得那麼開心,唉!她真的不是普通的寶貝。
「我心疼妳的手,所以捨不得用繩子綁啊!」
「這你就不對了,當綁匪的,怎麼可以心軟呢?如果被我跑掉了,你不就白綁了?」
瞧她的樣子,簡直像是老師在跟學生訓話,一點也沒有「肉票」的可憐相。
「知道了,下次一定改進!」
滿意地點點頭,任予觀這才又想到:「孝寒,你要綁我去哪裡?」
「歐洲。」
「歐洲!你是說位在亞洲旁邊,地中海上面的那一個歐洲?」
「就是那一個!」看著任予觀因為興奮而閃閃發亮的雙眸,季孝寒心裡就有說不出的滿足,相信這次的行動,應該會有令人滿意的結果。
「哇塞!歐洲耶!孝寒,我喜歡歐洲,以後你就多綁架幾次,那......我就可以去歐洲多玩幾趙。」頓了一下,任予觀好似又想到什麼,忽然道:「糟了!我沒和媽咪說一聲,她一定會緊張的!還有......還有我沒跟公司請假,老闆一定以為我罷工了。不行!我要打電話跟他們講一聲。」
被綁架,竟然還可以打電話,聽起來好像挺荒謬。算了,這種綁架,本來就不是真的有這一回事,乾脆把事情說穿了,也許他的寶貝蛋才會稍稍節制一點。
「予觀......」
輕輕喚了一聲,季孝寒娓娓道出事情的來籠去脈,以及他已經事先幫她向她老闆請了假。
難怪這幾天,她老闆都沒交代新的工作給她,原來是已經接到季孝寒的指示。「季氏集團」的接班人就是不一樣!一句話,連她的老闆都得聽令。
好可悲喔!竟然眾叛親離,被任家的人給賣了。她是應該生氣的,不過,看在「歐洲」的分上,還是大方一點好了,畢竟他們都沒去過歐洲啊!
這些人算盤打得那麼精,蜜月回來她就會乖乖地被逼上結婚禮堂,想得美,她才不要順他們的心,這次她要做個有原則的女人,雪洗前恥,堅持當個十月新娘。
任予觀不僅沒生氣,反而展露得意的笑容,看得季孝寒全身不對勁兒,他有種感覺,他們的如意算盤可能會變得一點也不如意。
唉!管不了這麼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先度蜜月再說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4-11 00:22:00
尾聲
隔一年,任予觀果真如願地當上十月新娘,更得意地度了第二次蜜月;而季孝寒,雖然無法如願地在三月娶到任予觀,卻在先前的蜜月之旅,行了洞房之實,這至少彌補了他在之後的等待日子。但......這同時也讓他一天到晚擔心他們的小baby會比他們的婚禮早到。
夏原傑想盡了所有可以讓俞之敏感動的方法--每天一封情書、每天一束花,對著眾人高喊--我愛俞之敏。可是,他永遠只得到一句話--
是非常感動,但還算不上非常......非常感動......
害得夏原傑苦歎娶妻遙遙無期;然而,女人是善變的。俞之敏在屈指一算,算出她和夏原傑已認識了一年,彼此也夠瞭解,吵著夏原傑要和任予觀同一天當新娘;就這樣......在令人意外的轉變之下,夏原傑趕緊請回移居加拿大的雙親,正正式式地上了任家提親,順順利利地娶進了老婆。
排行最小,又是任家唯一的女娃兒,竟然是第一個結婚!對任家的男人來說,這真是奇恥大辱,而且還很傷感。不過,送走了任予觀,正意謂送走了大瘟神--葛麗薇。這種天大地大的喜事,正可以安慰他們破碎的心靈,他們決定,再來的日子裡,他們也要不落人後地趕緊找個老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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