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于澄澄]愛啊!真亂![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1:35
標題:
[于澄澄]愛啊!真亂![全文完]
愛啊!真亂!
作者:于澄澄
該死!他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不碰良家婦女
如今不但上了一個處女,還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不讓對方有機會獅子大開口,他主動雙手奉上空白支票
沒想到她看也不看,只是雙眼含淚的說是心甘情願——
他會相信才有鬼咧!
就他所知,女人不是要錢、就是索情要愛
所以他等啊等,等著看她哪天露出狐狸小尾巴
偏偏人家真的啥也不要,還躲得不見蹤影——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不要錢,他勉強可以理解
可為什麼多金瀟灑的他,她也一樣決定放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2:25
愛啊!真亂! 1
是我太過天真
還是你太無情
聽著你說出如此冷酷的話
卻還是管不住自己一次次釋出真情……
第一章
「以晴……原諒媽媽……我真的不願意這樣做……我……」中年婦人一還拭淚,一面緊緊握著女兒的手。
邵以晴只是擔心的看著母親,「媽,我說了,我真的沒關係的,妳別這個樣子……」
邵母更加緊握以睛的手,神情激動的說:「我知道……妳還剩下一年就大學畢業了,妳從小就是那麼的聰明、懂事,要不是……要不是爸爸的公司實在撐不下去了,我們也……」
「媽,真的沒關係!我書念不念都無所謂,最要緊的是爸爸啊!」看著一直都是那麼高貴、落落大方的母親哭成淚人兒,以晴的心裡忍不住發酸。
從小到大,她從沒見過母親掉淚,這三個月來,母親為了父親,受盡了眾人的冷眼相待,不但得獨自對著上門來討債的債主鞠躬哈腰,還要為父親的公司四處奔走,一下子憔悴的彷彿老了十歲。
商場如戰場,當你意氣風發時,冪人如眾星拱月的圍著你,當你一敗塗地時,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邵氏的財務危機還令邵氏集團董事長一時想不開的吃安眠藥自殺,要不是送醫得早,人怕早己歸天了。
「以晴,現在邵氏已經走投無路了……媽只能求妳了……」邵母抱住女兒,忍不住靠在她的肩膀上痛哭。
以睛則是鼻子發酸,眼睛也跟著發熱,但她努力仰高頭,用力眨眨眼,告訴自己不能哭,她絕不能哭。
她深吸一口氣,嘴角用力揚高的說:「媽,妳說這是什麼話,我是邵氏唯一的女兒,本來就是我該做的,而且也不是讓我上山刀、下油鍋,只不過是嫁給了展揚集團的黃金單身漢,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姻緣。」她一邊對母親笑道,一面為她擦去臉上的眼淚。
中年美婦抬起了頭,仔細的在以晴的眼睛來回巡視,「以晴……妳……真的覺得高興嗎?我……我連大學都沒能讓妳念完……」
以晴滿臉不在乎的搖搖頭,輕笑出聲,「哎呀!書念不念有什麼要緊的,反正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念這麼多書也沒什麼用,怎麼?難道妳捨不得讓我嫁,要把我留成老姑婆不成!」
「以晴,妳放心,就算要把妳嫁人,我也不會隨隨便便找的。展家跟我們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展家獨子展介風長得一表人才不說,還擁有雙料財經博士,是個非常有才幹的人,妳嫁給他,絕對不會吃虧的。」
「對啊!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如今不但能嫁給爸媽眼裡的乘龍快婿,又能幫爸爸的公司渡過危機,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有什麼好難過的。」以晴張大了眼睛,仰頭嬌笑。
以晴是她從小看大的,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女兒了,她那笑容根本就不是發自內心,「以晴……我知道用這種方式把妳嫁過去,是委屈了妳,但妳一定要相信我,展介風是一個好人,他一定會帶給妳幸福的。」
「媽!妳到底有什麼好擔心的,這些我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們能跟屬一屬二的大企業聯姻,﹃展揚集團﹄耶!我有什麼好委屈的。」以晴揚高了眉頭,佯裝一臉得意的說道。
「以晴,妳是我跟妳爸唯一的女兒,從小就是在手心上捧大的,媽媽真捨不得這麼早就把妳嫁出去……」
被母親緊抱的以晴,雙手停在半空中,忍住了也想緊抱的手,她輕輕推開母親,「好了啦!妳急什麼!我又不是馬上就要嫁人了,妳的眼淚留到那個時候再流吧!現在不許哭了喔!都這麼晚了,妳今天到醫院照顧爸爸也累了一天,明天換我去,現在我扶妳上樓去休息。」
「以睛……」
以睛趕緊用食指抵住母親的唇,「好了!不許再說話了,有話留著明天再說,我們現在上樓去睡覺,我聽妳講諸我都聽累了,我也想睡了。」
「也好……」邵母歎了一回氣,與女兒一起上樓。
※※天長地久的蹤跡※※※※天長地久的蹤跡※※
母親熱睡後,輾轉難眠的以晴悄悄下了樓,走出了大門,看著這幢位於陽明山上的豪宅,她突然覺得壓迫感好大,像是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一般。
幾年前,因父親生意愈做愈大,賺了許多錢,他們便買下了這幢豪宅,豪華寬大卻冰泠,她倒是比較喜歡從小長大的鄉下舊家。
初夏的晚風拂上臉,以睛感到了稍稍的冷意,她拉緊了身上披著的外衣。
深夜的陽明山上,依舊有許多車呼嘯而過,此起彼落的引擎聲,像是不放過她似的,在耳邊響個不停。
以晴不由得蹙起眉頭,看到了前頭有個小岔路,她趕緊閃了進去。
這條山路雖小,但是沿路卻有路燈照明,在夜裡的光線十分的充足。
路還的兩旁有許多的蟲鳴唧唧出聲,令寂靜的夜平添幾絲愁悵,走在不知會通往何處的蜿蜓小路上,似乎也像她的人生,不知未來會是什麼在迎接著她。
展揚集團本來是傳統的營造業,三年前打從唯一的獨子展介風從國外回來後,便往大陸積極的發展,別說上海、深圳等重要工程幾乎是他們的天下,根據沒有公佈的內線消息,長江大霸也是由展揚集團拉於大陸的子公司「展揚建設」一手包辦。
展揚集團自從有了展介風,就有如鯉魚躍龍門般前途一片光明,他們的企業愈來廠壯大,現在不單只是營造業,去年還跨足金融業,靠著展介風四通八達的人脈,與外商合作一口氣開辦了許多的外商銀行。
嫁給這樣一個優秀的企業精英、眾人眼裡的有為青年,她該高興的,不是嗎?那她還有什麼好哀怨的?只是……女人難道都只能當男人背後的賢內助嗎?
她也想像展介風那樣的振興邵氏企業,她並不是沒有能力,只是最大的悲哀在她是女兒身,一向大男人主義的父親,基本上認為女孩家還是找個好婆家嫁了才是正確的。
她常常覺得為什麼自己要身為女人,若是她像展介風那樣是男人,或許今天的結局會完全不一樣。
好不容易她考上了摯愛的應用廣告學系,還沒來得及念完,也還沒來得及發揮,命運就安排好了她的未來。
也許計畫永遠也趕不上世事的變化,也許身為邵氏唯一的女兒,最終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振興邵氏。
她怨不了誰,這是她的命,她該認命的,不是嗎?但就這樣嫁人,她實在是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這時忽然自她身後傳來一記流里流氣的男聲,「小姐啊!這麼晚了還來散步喔!是不是睡不著覺啊?」
以晴趕緊轉頭,這一看不禁令她大吃一驚,幾個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小混混,搖搖晃晃的往她的方向走過來。
「你們……」她驚恐的看著他們,身邊什麼時候出現這些人,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再往四周看了看,心一沉,她不知不覺的走到這麼裡面來,現在四下無人,要是他們對她怎麼樣的話,只怕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她。
「我們跟妳一樣啊!我們也是睡不著呢!」頭髮染成金色的男子,一臉詭異的衝著她邪笑。
「嘿嘿!想不到今天的運氣真好啊!居然在這裡還可以遇到這麼正點的妞。」另一個染了一頭紅髮的男子淫笑道。
以晴一面往後退,一面抖著唇對他們道:「你們……最好別亂來……我……我就住在這附近……只要我一叫……我家裡的人會跑出來的……」
「哦!聽聽她說的,她住在這裡耶!這裡可是陽明山呢!」金髮男子手摸著下巴,眼打量著她。
紅髮的人拍了一掌說:「這樣說來……她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囉!」
「乾脆我們先玩玩她,再勒索她的家人,有吃又有拿,真是太棒了!」
幾個不良少年跟著起哄。
糟了!她本想用這方法通阻他們的,卻讓他們想拿她來威脅她的家人,媽媽為了爸爸的事情已經夠苦了,要是她再出了事,媽媽怎麼受得了這種打擊……
「妳用不著看了,這裡只有我們這幾個人,這個時候鬼才會上來這裡。」
幾個人漸漸往她靠近。
以睛沒命的轉身拔腿就跑,她不相信她會這麼倒霉遇到這種事,這裡一定還有別人,她一定要逃離這裡才行!
「媽的!還敢跑,快抓住她!」
一群人追著以晴,她拚了命的往前跑,心裡不停的祈禱著奇跡出現。
就在這時,她眼尖的看到前面不遠處停了一輛車子,有車就代表有人!她如同發現救星般的跑到車子旁邊。
好極了!她看到裡頭有個人正睡在駕駛座上,車窗還約略搖下了一點點。
「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車門都被鎖住了,以晴只能沒命的用手拍打著玻璃車窗,在小小的車縫裡對著裡頭大聲喊叫,企圖叫醒車子裡熟睡的人,只要叫醒他,說不定她就有救了。
這時一群不良少年追了上來,「哼!再跑啊!就不相信妳能跑多遠!」
以晴臉色倏然刷白,她驚恐的扯開喉嚨,不死心的對著車子裡睡死的人大喊著,「快救我!救命啊!」
「不用叫了啦!人家就算有聽到也不會救妳的,妳就乖一點,讓大哥們爽,我們可都是很憐香惜玉的。」金頭髮的人一說完,一個箭步上前扯住以晴的頭髮。
以睛不停的掙扎尖叫,「放開我!啊……」
她狠狠地在那個人手上用力咬了一口,那人立刻痛叫一聲鬆開她,另一隻手卻也馬上往她臉上甩了過去,「媽的!賤女人,敢咬我!」
以晴被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流血,臉上沾撤了泥土和恐懼的淚水,此時那個金髮男子像是還嫌不夠般,扯著她的頭髮,硬生生把她拖到一邊的草叢裡。
以晴被他扯得痛叫,她按住疼痛不堪的頭皮,口裡不停的大叫,「王八蛋!快放開我!」
接著,幾個人抓住她的手腳,一起動手撕她的衣服。
以晴發出絕望的哀號聲,她無法抵抗他們,無論怎麼抵擋,也是螳臂難敵眾手。
就在她覺得大勢已去、自己的清白將毀在這群人渣手裡時,一道聲音在這些人身後響起──
「你們真的很吵耶!」
幾個混混立刻停住了手,往後看著出聲的人,只見那人斜靠車身,漫不經心的點上了一根煙,發出冷冷的音調,「我最討厭人家吵我睡覺的。」
他背對著路燈,以至於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為何,不過從他說話的不耐煩語氣中,不難聽出他此刻的心情好不到哪裡去。
「呸!要睡覺滾回家裡去睡,識相的話就別在這裡打擾老子們的好事!」動手撕衣服的金髮男朝著對方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該滾蛋的人是你們。」他的語調很平順,身體也沒有移開車子半步,卻有一種蓄勢待發的氣勢,令人不容忽視。
「哼!看來有人活得不耐煩了!」
幾個小混混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危險的盯住他,接著一宇排開與他對立。
他由下而上斜睇他們一眼,接著一臉不屑的冷笑兩聲,那個樣子不但私毫不把他們放在眼底,還有點兒在嘲笑他們一般。
金髮男不悅的往前走了兩步,「他媽的!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這時以睛抖著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緊抓箸被撕裂的衣衫,驚恐交加的看著他們。
這幾個混混把他團團的圍住,而他則是一臉不在乎的繼續抽著煙,好像這些人不存在一般,接著,他懶懶的扭了扭脖子、壓了壓手指,斜斜地掃了他們一眼。
「你們是要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不過……我是建議你們一起上,比較不會傷得那麼重。」
幾個人聽到他如此自大的言論,個個額露青筋,咬著牙。
「你還真是活得太膩了!兄弟們上!」
他早就知道他們一定是一起上,現在的小孩子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眼前這幾個翅膀還沒長硬就想學人逞兇鬥狠的小鬼,不好好教訓他們是不行的。
算了!就當活動、活動筋骨,反正他也被他們吵得精神都來了。
不到幾分鐘,只見幾個小混混皆倒在地上哀號,而他的嘴裡依舊叼著一根煙,不動如山的繼續抽著,要不是親眼所見,沒人會覺得躺在地上哇哇叫的那幾個人是被他打倒的。
他看著幾個被自己打得想跑都沒辦法跑的小鬼,淡淡的開口,「你們的腳照我看來大概是骨折了,依我估計可能要躺幾個月才能下床。」
地上抱住大腿哀號的幾個人,聽完他說的話後,個個臉色發青。剛剛交手時,只感到被他的大腿一掃,腳一陣痛楚傳來,接著就使不上力了;他的腿力真是夠猛的了,他們只不過被他踹一腳,就骨折了。
「還有……最好別再讓我遇到,要不然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他吐了一口煙,十分豪邁的往被害者的方向前進。
這樣……還叫「手下留情」……那他不「手下留情」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當然沒有人敢問,這個時候聰明的都知道快點溜才是對的,幾個小混混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的離開現場。
以晴看到這一幕,驚愕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好厲害的人啊!他連身子都沒什麼動,似乎只是低下身子動了動大腿,那些人就紛紛倒地,就算是功夫電影也沒這麼誇張。
她看到他往她的方向緩步走來,他愈往她的眼前走近,他的長相身形也就愈清楚,受到不小驚嚇的她下意識的往後退。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她意識到自己破碎不堪的衣服,再接觸到他的眼神,很自然的用手摀住自己的身體。
他蹲了下來,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以晴睜大雙眼,驚恐的看著他,這才發現雖然視線不佳,她還是可以看出他是個十分英俊的男人,濃黑的劍眉輕輕皺起,高高的鼻子下性感的薄唇叼了根煙,只是那根煙似乎燃盡了;狹長的眼在看著她時,令她的心莫名的騷動起來。
「都這麼晚了,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方來?」他挑眉眼帶疑問的看著她。
見她不言不語,只是張大眼戒備的盯著他,他想她大概是嚇呆了。
他站了起來,轉頭吐掉嘴上的煙,伸出了手,用著飽含磁性的低沉嗓音說:「妳能站起來嗎?」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竟讓以晴眼睛莫名的淌出淚來,彷彿聽到了來自天堂的聲音,此刻的她忘了所有的事,邵氏沉重的負債、她差一點被強暴,也忘了自己衣衫破碎、一頭髒污……
父親吞安眠藥被抬出來時她沒有哭;差點被強暴時她也沒有哭。她一直很堅強,她也一直認為自己很堅強,但是…為什麼她現在竟然有種想大哭的感覺?
家裡發生變故,太多關心的言語、眼神,令她好想逃,不願讓愛她的人難過,所以她只能在朋友、家人的面前笑,她哭不出來,有苦不能言,每天每夜老是夢到自己是走在一條比絲還細的繩子上,看不到前面,也看不到後面,除了冷風細雨打在身上外,她是孤單的……只能孤單的往前走……
他在她眼前伸出了長長的手臂,高大的身軀、強而有力的臂膀,令人感到安心的眼神,那聲音像是天籟般的敲進她的耳膜,響在她的心坎裡。
在這一那,她的周圍像是一下子全靜了下來,他的四周彷彿發著金光,將他映照得炫目刺眼,這時吹在她臉上的風不刺痛了,她的身體也不再感到寒冷,她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站在她面前的人,高高聳立如大樹,像是救價她的天使,而他只要輕輕伸出手,就能把她從水深火熱的地獄裡救出來一般。
她的眼睛像是被融化一般,不停滲出水流下,似乎也把心裡的痛苦也一起流了出來;她的眼雖在流淚,嘴唇卻是帶笑的。
老天終於聽到她的聲音了嗎?終於來解救她了嗎?
以晴怯怯的將手交給了他,那一段距離雖然只有一點點,她卻好像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溫熱的包圍著,也感到枯冷的心如陽光照射般的透出了些光來。
石方平看著一身髒污、眼淚鼻涕橫流又兩眼發直的女孩,心裡頓時感到有點著急,尤其眼前這個女孩以十分崇拜的眼神看著他,更令他心裡發毛,「妳……沒事吧?」
以睛兩眼泛著淚光,像是被催眠般的搖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妳怎麼會在這裡?」將她扶站好後,他趕緊鬆開她的手,從她狼狽的臉上看不出她的長相,但是那雙眼看起來很單純,他猜她很年輕,可能只是個小妹妹吧!
「我……住在這裡。」
他不想惹麻煩,更不想要別人感激他之類的,他最不習慣這種狀況了,既然她沒事了,他還是快走吧!「可以自己回家嗎?一
以晴有點疑問的點點頭。難道他不送她回家?
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他趕緊開口,「那就好!」
他一向不喜歡惹麻煩,更不喜歡人家把他當英雄看待,既然她沒事,他也該走了,於是他轉身坐進車子裡,發動車子揚長離去。
以晴愣在原地,看著那輛在月光下閃箸銀光的銀白色跑車,直到車子離開許久,她才赫然想到自己居然沒問人家的名字,也沒跟人家道一聲謝。
他救了她,她卻只是像個白癡似地傻傻看著人家,其它的她竟都忘了做。
她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外套上留有他的味道與溫度,她忽然看到外套口袋內似乎閃著亮光,於是走到路燈下順手掏出仔細瞧了清楚。
是個領夾,這領夾做得極為精細,上面似乎還刻著字。
「石方平……」
以晴用手輕輕撫著這三個宇,口裡喃喃的念著,嘴角也揚起了笑容。
※※天長地久的蹤跡※※※※天長地久的蹤跡※※
以晴回到家時,在樓上熟睡的母親完全不知道她曾經出門過。
進入自己的房間後,她立刻把一身破爛衣服小心的藏在床底下,接著到浴室放滿了一浴缸的水,仔仔細細的清洗著自己的身體。
她拿起那只刻了名字的領夾,仔仔細細地看著、念著,像是怕忘記似地認真記著。
原來這就是他的名字……她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家住何方,她要怎麼把這樣東西還給他呢?
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頭。她真是笨死了!像個白癡似的,當時最少也得跟人家說聲謝謝啊!她竟然什麼都沒有說。
唉!頭靠在浴缸邊緣,她將脖子以下浸在熱氣直冒的水裡,伸手把領夾拿得高高的,再看了一眼門邊掛著的亞曼尼深色外套。
這領夾的材質不錯,又刻上了名字,肯定是那個人極重要的東西,遺失了,他一定很懊惱吧!
以晴對著領夾歎道:「你在哪裡?我還會遇到你嗎?」
在沒有光害的陽明山上,高掛的月兒襯著滿天星光。
浴缸裡,疲累不堪被熱氣包圍的以睛漸漸睡去,睡著的她唇邊還帶著笑意,手臂無意識的垂了下來,手中的東西也跟著掉落地上。
這是什麼樣的夜?這一夜生命被判了死刑的以晴遇到了石方平,他救了她,同時她忽然覺得生命似乎被打開了一個出口,她一無所有的生命染上了不同的色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2:41
第二章
「以晴!」
才一開門,從小到大的好友梁芊芊立刻緊緊抱住了以隋,超完全沒有準備的她差點被她把得往後栽去。
還好後面是牆壁。以睛鬆了一口氣的想箸。
「芊芊……」
一大早以晴聽聞門鈴聲使趕緊下樓來開門,原本混沌的腦子被芊芊這樣一抱,立刻驚醒了。
「以晴!妳太不夠朋友了,我一心國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妳居然都沒有告訴我?」
以晴愣了一下,在腦子裡將好友的話轉了一固,立刻意會的苦笑起來,「妳不是去美國了?難道……都知道了?」
「打妳家電話沒人接,妳手機也關機,同學們說妳請了事假沒去學校,我還是看了八卦雜誌才知道邵氏面臨破產……」芊芊趕緊摀住了嘴巴。
哎呀!在來這裡的路上,她還一直告訴自己不能亂說話,瞧她一見到以睛就什麼都忘了。
見以晴的臉色微變,芊芊馬上放軟了聲音,「以晴……對不起……我……」
「沒關係,妳並沒有說錯,邵氏的確是破產了。」以晴扯著嘴角苦澀的說。反正這種事只能瞞得了一時,她只是沒想到竟然連報紙都登了,他們就不能放了她家一馬嗎?
芊芊十分尷尬,抓著以晴的手,語氣緊張道:「妳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只要一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
以晴點點頭,「我知道,我並沒有怪妳。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吧!這一趟去美國好玩嗎?買到了妳要的東西嗎?」
「別說了,糟透了……咦?怎麼會是妳來開門,陳伯夫妻呢?我若記得沒錯,似乎我出國前還看到他們,今天他們放假喔?」芊芊坐在沙發上,眼睛往四周圍看了看。
以晴搖搖頭、笑了笑,「我們家目前請不起傭人,所以……」
芊芊聞言,不只是張大眼睛,就連嘴巴也跟著驚訝的大叫,「沒有陳伯他們……那誰來打掃這個家裡?」
以晴將門合上,走到了吧檯邊,拿出了器具,動手煮咖啡,一副十分熟練的模樣。「那還用說,自然是我。妳要暍咖啡嗎?對了!妳吃過早餐了沒?」
芊芊大叫,「什麼?!這個家這麼大,由妳這個千金小姐打掃家裡……這……有沒有搞錯啊!」
芊芊無法想像,要是今天換成是她,要她天天打掃這裡裡外外少說也有一、兩百坪的地方,那她想可能直接昏倒會比較快一點。
「沒有搞錯,現在媽媽要去醫院照顧爸爸,家裡當然是由我打掃。」日子總是要過下去,以晴並不覺得委屈。
「妳……妳怎麼打掃啊?就光靠妳一個人打理整個家,不累死才怪!」以晴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一樣,芊芊不能認同的大嚷著。
「一天打掃一部分,其實不難的,就當作是運動,我很習慣了。」反正他們繼續佐這裡的時間也不多了,再過不久她嫁給展介風後,爸媽就要搬走了,賣了這幢房子後,他們也能還一部分的債。
「妳該不會要跟我說,所有的家事包括燒飯、洗衣都是妳在做的吧?」芊芊皺著眉頭問道。
「媽媽每天都要去醫院照顧爸爸,回來也累了,我身為女兒,這些事理當由我來做。」
以晴明白這些事對芊芊來說很不可思議,但是她覺得並沒什麼不好,如今她沒有書念,只是坐在家裡等著嫁人,做些家事來打發時間,總比閒著沒事胡思亂想好。
看著明顯瘦了一圈的以睛,以及愈來愈黯淡的臉色,芊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堂堂一個大小姐,如今克服個菲傭似地打掃家裡,還要燒飯、洗衣……
芊芊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站了起來,抓起了以晴的手,「厚!都什麼時候了,妳還沒吃早餐,現在都下午兩點了,要減肥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什麼?都這麼晚了啊!」以晴驚訝的看了一眼時鐘,短針正好指在數字二。天啊!她怎麼會睡了這麼久!
昨天她不知不覺在浴缸裡睡著了,水冷了她才凍醒,接著就爬上了床,一直睡到聽到門鈴聲才醒來,她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晚過。
「跟我走,我剛好午餐還沒吃,妳跟我到外頭吃好了。」芊芊拉著以晴往門口走去。
「不……我隨便吃個水果就好了……」她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邵氏大小姐,她吃不起外面。
芊芊聞言,差一點昏倒,她皺著眉指著她的臉,「妳看看妳!才一個星期沒有見面,妳的臉頰己經瘦得凹了下去,面黃肌瘦的,不好好去外面補一補怎麼行?」
「可是……」以現在她家的情況,每一分錢都得花在刀口上才行呢!她不能亂花錢。
「沒有可是!妳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心裡在想什麼?妳儘管安心!我請客,還有,我可警告妳,最好別跟我客氣,要是出去妳又推三說四的,不把我當朋友看,我可是會生氣喔!」芊芊仰高著頭說道。
「可……」
芊芊不讓以晴有說話的機會,直接把她抓出了屋子,帶進車子裡,引擎「呼」的一聲,車子駛雕邵家。
※※天長地久的蹤跡※※
芊芊特地帶以晴到一間十分高級的藥膳餐廳,拿著菜單跟一旁的侍者點著昂貴的菜。
以睛見芊芊不停的點菜,而那每一盤都是上千元,她忍不住小聲開口,「已經夠了啦!妳點太多了,我們只有兩個人,怎麼吃得完?」
「妳別管!反正造一餐我請客,妳儘管吃就是了,吃不完就打包回去,給伯母吃也行。」芊芊仰高著頭笑道。
「這……實在是太浪費了。」
以晴看著一盤盤的萊擺上桌,忍不住搖頭歎氣。
想到她家現在吃的東西不是青菜就是豆腐,她好久都沒有看過這麼多菜,這一大桌好菜,她真是半口也捨不得吃,恨不得全打包回去孝敬母親。
「以晴,聽說……聽說你們要跟展揚集團合作是嗎?」芊芊小心的問著。雖然八卦雜誌寫得很清楚,但是內容可能多少有些誇張,她想瞭解真正的事實。
以睛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嗯!目前只有展揚的資金才足夠幫我們邵氏了。」
「我還聽說……聽說……」芊芊看著以晴,猶豫著要不要問出口。
「妳要問什麼儘管問好了,反正這些事八卦雜誌服報紙都有刊登,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以晴看開了,現在不看開一點,以後的日子只怕會更難過。
芊芊咬了咬手指,硬著頭皮問道:「妳……真的要嫁……展介風……」
以晴淡淡看了芊芊一眼,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沒錯!」消息傳得真快,就連這件事芊芊都知道。
芊芊緊握住了拳頭,緊張的接著問,「妳……妳真的願意嗎?妳真要嫁給展介風……妳愛他嗎?」
以睛神色黯然的低頭苦笑,「這種事也沒什麼願不願意的,說真的,我連展介風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更別說愛不愛了,只要能救邵氏,要我嫁給誰都行。」
芊芊聞言,氣得用力拍向桌面,「啪」的一聲站了起來,「什麼?!」
以晴趕緊把她拉坐下來,在她的耳邊道:「妳幹嘛突然這麼火聲啦!這裡是餐廳,我可不想連出來吃個飯卻出名。」
芊芊努力的想強壓下怒氣,卻發現沒辦法,她愈微愈氣,她還以為他們是彼此喜歡,想不到……都什麼時代了,將然還有這種事,這不只是對以晴不公平,對展介風也不公平,怎麼可以這樣呢?
「那……展介風也不介意娶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當妻子嗎?」芊芊緊張的抓著以晴的手,激動的問她。
以晴發覺芊芊有點奇怪,「這我就不得而知了……芊芊,妳怎麼了?」好像比她對這件事更緊張似的。
芊芊很快就意會到自己似乎太過緊張了,她趕緊鬆開緊抓著以晴的手,
「我……我只是為妳抱不平……這算什麼?這跟把妳賣掉有什麼不同?!」
芊芊雖說得很直,卻也是一針見血的事實,以睛的表情沒什麼波動,只是輕歎了一口氣。
「如果賣了我能救回邵氏,能讓爸爸好起來,能讓媽媽不再每天以淚洗面,能還清債務,那很划得來,我沒什麼好抱怨的。」
芊芊驚訝以睛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太不像她了。「以晴,我真不敢相信……妳居然會說出這種認命的話來。」
「芊芊,那妳告訴我,如果妳是我,妳又會怎麼做呢?如今的我不認命都不行了。」她也不想啊!但是如今擺在眼前的只有這麼一條路,她又能如何呢?她能不管家裡的死活嗎?
芊芊用力的搖搖頭,所謂天無絕人之路,「不會的!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妳曾經跟我說過那麼多的抱負和夢想,上一次妳偷偷沒稿到『創意廣告公司』的那一件案子還被錄用了,那是萬中選一的,妳這麼有才華,妳一定能讓邵氏……」
「別再說了!忘了那些吧!那都過去了……」以晴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愈是提醒她這些,只會讓她更痛苦罷了,如果她是個什麼都不會的人,或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到頭來,她再多的才華也抵不過命運的捉弄。
看以晴這樣,芊芊實在很難過,「我不能看妳這樣,我去求爸爸,請他幫你們家的忙,我們兩家好歹也是朋友啊!」
「芊芊,沒有用的,如果可以,我們早就做了,邵氏只能仰賴大量的基金才能解決財務危機,除了擁有國內最大的金融機構經營權的展揚集團外,是沒人能幫得了我們的。」若是真有其它的辦法,她就用不著這麼苦惱了。
「為何不乾脆把邵氏賣掉,這不就一勞永逸,就不用去填那無底洞了,現在房地產這麼不景氣,營造業年年虧損,連展揚那麼大的企業在國內也都轉做金融了,營造業早是昨日黃花,妳喜歡做廣告,也有能力可以做,不如就改做廣告行銷公司吧!」芊芊提出了有利又可行的辦法。
以晴搖搖頭,「這些我並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爸爸不肯,那是他白手起家一生的心血,他怎麼能就這樣毀了它,那跟一刀殺了他沒什麼兩樣。」
「那他就可以毀了妳嗎?」芊芊氣得大罵。想不到看起來那麼慈祥的邵伯伯,竟是這麼頑固的人,到底是公司重要還是自己女兒的幸福重要?他搞不清楚嗎?
以晴搖搖頭,「不!爸爸沒有毀了我,從小他一直都是那麼的疼我,就算他再忙,都會陪我,從小到大,只要是學校的活動,他一定出席,如今公司有危機,該是我報答他們的時候。」
「妳說什麼傻話,報答有很多種,為什麼要選這種出賣自己的方法?妳知不知道,妳以這樣的身份嫁給展介風,會被說得多難聽?」芊芊義憤填膺的說道。
以晴幽幽的盯著前方,默默說道:「我不在乎人家怎麼說我……」
「況且嫁誰都好,為什麼是展介風……」芊芊蹙著眉,雖然說得很小聲,卻被以晴清楚的聽進了耳裡。
以晴看著她,不解她何出此育,「怎麼說呢?他不是展揚最優秀少東嗎?聽說他商業手腕很高明……」
「哼!那個男人高傲又自大,還是個滿嘴謊話的花花公子!」他早就訂下了婚約,為什麼還要對她說那些話?他是騙子!可惡的騙子!想她梁芊芊聰明一世,卻栽在那臭男人的手上!
「花花公子?」外傳展介風嚴肅冷情,高傲自大,但一般聰明的人都挺不可一世,但她聽說他從不搞男女關係,只對有利可圖、賺錢的事開心,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跟妳說,只要男人有錢,哪個不好色、不風流!妳別聽那些雜誌把他捧得像個神一樣,事實上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他跟其它男人沒什麼不同,一樣都是口蜜腹劍、玩弄女人身體的王八蛋!」芊芊用力的握緊了拳頭,講得咬牙切齒的,好似跟展介風有著多大的深仇大恨。
以晴用著狐疑的眼光看著芊芊,「聽妳這麼說,妳似乎跟他挺熟的?」
芊芊愣了愣,趕緊用力的搖頭,「誰跟他熟來著……我是有些在雜誌社的朋友,他們有內幕消息,可能也是道聽塗說的……妳就當我沒說好了……」
以晴沒說什麼,不過聽芊芊的言下之意,該是遇過他。「但我覺得妳應該是見過他……」
「呃……只是幾次商業聚會……點頭之交罷了……我才不想跟那種人認識呢!嗯……我們別淨是說話,菜都冷了,快吃菜吧!」芊芊趕緊低下頭迴避以晴質疑的眼光,喝了一大口人參雞湯。「天啊!這雞湯真香純、鮮美,妳快喝一口看看!」她邊說邊盛一碗湯給以睛。
以晴點點頭,低頭拿起湯匙嘗了一口。「嗯!的確挺好喝。」
芊芊跟著說:「難怪這裡的菜這麼貴了,食材可都是用上等的,妳要多喝,妳本來就很瘦了,最近為了家裡的事更瘦了,現在家裡可都要靠妳了,妳可不能倒下去。」
是她多心了嗎?為什麼她覺得芊芊在提到展介風時,表情特別的不一樣呢?芊芊的表情似乎很慌張,似乎有什麼事在隱瞞她。
但以睛又搖搖頭。芊芊跟她是打小就認識的好朋友,而且芊芊的嘴巴最藏不住話的,應該是她想太多了。
不過,說實在的,她對那個展介風倒是一點好奇心也沒有,是高傲也好、花花公子也罷,對她來說都是一樣。
「對了,以晴,後天是我的生日,有很多朋友同學會來,妳一定也要來喔!妳家出事後妳就躲了起來,害身為妳朋友的我,天天都被窮追猛問的,都要怪妳往學校人緣太好了,好多人想見妳呢!」芊芊張著大大的眼睛說道。
「我……我去……不太好吧……」如今她最想做的是把自己藏起來,誰也不想見,尤其更不想見認識的人,她實在怕極了那一雙雙同情的眼神。
不等以晴把話說完,芊芊馬上學起了手,阻止她再說下去,「夠了喔妳!妳要這樣自艾自憐把自己封閉到什麼時候啊?我們這麼久的朋友
了,妳在顧忌什麼難道我不知道嗎?縱使妳怕別人提起妳家的事,也不能不走入人群裡啊!妳難道要躲一輩子嗎?」
如果可以躲一輩子那該有多好,只是……她就算想躲,又能躲到哪裡去呢?好多的事情壓著她,逼得她不得不面對。
以晴看著總是全身散發著朝氣、彷彿天大的事情都不怕的芊芊,如果自己能有芊芊那種樂觀、開朗的個性,別老是往壞處想,不知有多好。
芊芊歎了一口氣。以晴的個性就是個悶葫蘆,不像自己不高興時找幾個朋友跳跳舞、熱鬧一下就好了,本來以晴最少還會對她說說心事的,如今家逢巨變,就更是把自己封在冰庫裡頭了。
芊芊抓住了以晴的手,沉下了臉,放軟了腔調,用著近乎懇求的語氣說:「以睛,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妳連我這點請求都不肯答應嗎?只要妳肯來,就是最好的禮物,這樣子妳都不肯嗎?」
總是一身名牌行頭、一出現絕對是亮眼無比、長得比電視上任何一個女星都還要漂亮、甚至還當過模特兒的芊芊,一向都是人群裡最閃亮的一顆星,從來都又有人求她,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一向如女皇般高高在上,什麼時候用過這種語氣跟人說話,只要她眉頭輕蹙,別說是男人了,就連女人都無法硬不心來說不。
算了,她早一點去,只要避開那些認識的人,應該就可以了吧!以晴十分為難又無法拒絕的點了點頭。
芊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只要她放軟語氣,就沒有人能從她的眼皮下全身而退,絕招只要一出,從來就不曾失敗過。
「那太好了!衣服妳用不著準備了,我會教人送過去,禮物妳更不准送!」芊芊又恢愎一貫的霧氣。
「是!女王!」望著芊芊的笑臉,以晴知道掙扎無用,只好順著她的話,很是無奈的點點頭。
※※天長地久的蹤跡※※
以晴下了出租車,腳踏三吋高跟鞋,手則一直拉著身上的長大衣,遮住裡頭過於低胸的銀白色禮服,十分不習慣的走進酒店大廳。
她穿上芊芊送來的衣服後,差點暈倒,這身裝扮活脫脫就是芊芊的品味,她哪有辦法穿得這麼露出門,要不是她要提早到,時間又迫在眉睫,她只好外披一件長大衣趕出租車。
才剛走進大門,以晴就暗暗痛叫一聲。後腳跟好痛啊!揉了揉腳後跟,無奈的看著腳下的三吋高跟鞋,美是很美,但得要是會穿的人才美,她最多穿粗跟的鞋子,像這種又細又高的鞋子,穿起來重心不穩的,老是有一種快要跌倒的感覺。
真不明白芊芊為什麼能把道種鞋子穿得那麼自然,她才走幾步路而己,腳就痛得走不動了。
「以晴姊!」
一個高個子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孩叫住了她。
「楨然……」以暗眼睛發亮的看著跑過來的人。
「以睛姊,好久不見了!姊姊叫我一見到妳就帶妳去見她!」
「我第一次見你穿西裝……」果真是人要衣裝,像楨然這樣平常老是一身休間裝扮的大男孩,一穿上西裝,瞬間像是長大、成熟了不少。
面對以晴的訝異,梁楨然則是一副沾沾自喜的得意模樣。「怎麼樣?妳是不是被我迷倒了啊?」
說實在,他們兩姊弟笑起來總是這麼好看,姊姊嬌媚,弟弟迷人,假以時日,想必禎然也是個女性殺手。
以晴笑了笑,「是啊!太帥了,我被迷得睜不開眼睛了。」
「以晴姊實在是太會說話了!」楨然大笑道。
以晴看著他筆挺的西裝,心裡覺得納悶,「該不會妳姊姊生日,就連你也得要穿得這麼正式吧!」
「不光是姊姊的生日,爸還一併舉行慈善義賣,公司的人都會過來,我是被逼得穿成這樣的,說實在我還挺不習慣的呢!」楨然拉了拉領口,一臉無辜的說道。
「哦……」難怪芊芊會送她造身的衣服了,本來她還在想,只是生日會而已,何必穿得這麼正式。
「我姊在裡頭的房間,她剛剛吩咐我見到了妳就帶妳去見她,來!我帶妳去。」
以晴點點頭,隨他走進電梯裡。
以晴隨楨然來到了三樓的房間,一開門就看到穿著粉色紗裙、頭髮高高綰起露出白淨頸子的芊芊,她頸子上還戴著三串珍珠項練,像個公主似的,化妝師正在為她上妝。
芊芊一見到鏡子裡反射出的以睛時,也不管化妝師幫她畫眉才畫一半,猛然的轉過頭,一看清楚以晴的裝扮時,她不由得張大嘴巴叫道:「以晴……妳……妳居然穿大衣……」
「妳還說呢!妳送給我那是什麼衣服啊?太露了啦!」待楨然出去後,以晴不悅的向芊芊抱怨。
「什麼太露?簡直是胡說八道!妳身材這麼好,難道還怕人家看,更何況妳有我露得多嗎?」芊芊走到以睛面前,轉過了身子秀出自己的後背。
仔細瞧了瞧芊芊的衣服,不但前面低,後面更是一大片到腰際都是鏤空的,上半身幾乎是貼著身體的,下半都也露出了修長的大腿,跟她只是稍微低胸些比起來,果然是小巫見大巫。
「拜託!我哪能跟妳比啊!」雖然她穿的是銀白色長禮服,除了前面襟口稍低了些,這套禮服看起來倒是高貴不失大方。
「我才要拜託妳哩!這可是我特地為妳選的衣服耶!我還顧慮到怕妳不敢穿,才挑這件看起來最保守的校服,要是妳上了妝,再把那死板板的直頭髮燙起來……」芊芊一邊模著以晴的直髮,一還喃喃自語。
以晴聞言,心裡不免警鈴大響,趕緊退離芊芊兩步,十分緊張的說:「喂、喂、喂!我可先跟妳說喔!妳要裝扮,弄妳自己就好了,少打我的主意!」
以晴不說還好,這一說倒讓芊芊腦子裡忽然有個想法,她不動聲色的對以晴展開無害的笑容,「哎呀呀!我都還沒說呢!妳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可是妳的好朋友,什麼時候害過妳了,妳這種防備的樣子,未免也太傷我的心了吧!」
以晴依舊沒有放鬆戒備神色。芊芊這只花狐狸,她愈是說沒有,就愈可疑。「反正我是不會答應妳給我亂來的。」
芊芊歎了一回氣,「我也只不過要妳把頭髮燙起來而己,妳幹嘛一臉好似世界末日。」
以晴趕緊護住自己的頭髮「我才不要燙頭髮!」
「說真的,妳留著那又黑又死板的土包子頭都不覺得煩嗎?」現在走在路上的女孩子,哪一個頭髮沒有挑染個一、兩色的,偏偏以晴就是其中的異類,她還真不是普通的能忍啊!
「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燙頭髮的,我可不想好好的一頭長髮活受罪。」跟芊芊三天就換一種髮型、顏色來比,她的黑髮在芊芊的眼裡,顯然就是呆板無趣,不過卻是她最愛的髮型。
芊芊受不了的搖頭。她真想把以晴的腦子打開來,看看裡頭都是裝些什麼東西,一個青春年紀的女孩,觀念竟跟老人家一樣,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成為她的好朋友。
「小姐啊!請問妳提過頭髮沒有?那妳又知道適不適合了?」芊芊的臉頰已經快抽筋了。好啊?今天要是不把她改造一番就讓她走出房間大門,她梁芊芊的名字就倒過來為。
「妳說再多都沒有用,反正我是不會答應妳亂搞的,若是妳再說,我只好先離開了。」以晴說道。
芊芊牽起了以晴的手,安撫的對她笑道:「好、好、好!我答應妳就是了,不過妳的臉色這麼白,又穿了一身的白衣服,看起來像是病了似的,我請化妝師幫妳上一點淡妝,這樣妳不反對吧?」
「嗯!好吧!」以晴點了點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3:04
第三章
該死的芊芊!就知道她的話是不能聽的,她撒嬌時是絕對不能心軟,可恨自己的缺點就是耳根子太軟。
果然……芊芊居然把她打扮得這麼冶艷!以晴一臉錯愕的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媽啊!居然在她的胸口撒銀粉……她真想立刻昏倒……
「難得我把妳打扮得這麼漂亮,不但保留了妳的清純,更增添了妳的艷麗,妳今天這樣一站出去,我保證大家一定都認不出來妳就是邵以晴!一節芊手插腰,在以晴的身旁得意的嘖嘖出聲。
以晴絕望的看著鏡子。到底看不出她是邵以晴有什麼好?這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可笑又滑稽的裝扮了,還有她被挑染成發黃的頭髮,好似一把乾草,嗚……她原本一頭黑亮的頭髮……如今……
「妳是不是也覺得我把妳打扮得太美了,妳也看呆了?哎呀!其實這種裝扮習慣就好了,這樣子可比妳以前好太多了!」見以晴依舊不講話,芊芊拍丫拍她的肩膀,「大家朋友一場,妳就用不著謝我了,我也很高興終於把妳改造成功了。」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以晴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感覺到她的頭暗暗的抽痛,不只是頭,就連腳也愈來愈痛,再站下去她一定會殘廢的。
以晴推開了芊芊,飛也似地跑向房門。
芊芊對著她喊道:「宴會等一下就開始了,我在外面等妳喔!」
這時,楨然剛好要進來,差點跟開門衝出來的以晴撞在一塊兒。「姊,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啊?」
芊芊抓著楨然,逼問著他,「我問你,你覺得剛剛那個女人好不好看?美不美?」
楨然一臉茫然,他呆呆地點了點頭,「還……還不錯……」
芊芊聞言,瞬間危險的起眼眸,「只有還不錯嗎?」
雖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麼,但是他這個惡魔老姊可是得罪不起的。楨然用力的點頭,「很……很美……超美的……」
芊芊聞言,馬上面露欣喜,她手臂高高勾住了年紀比她小、個頭卻比她高一個頭的弟弟,「喂!老弟,我現在覺得,我應該去做個人形象設計師,我去讀什麼外文系還真是糟蹋!」
鴨子聽雷的楨然,不解她何出此言,「妳在說什麼啊?姊。」
芊芊則是不理會他,到鏡子前面轉了一圈。好!她梁芊芊今天一定要好好跳跳舞,她要當今天全場最亮眼的女王,要一掃這幾日的憂鬱,再狠狠的把那個混蛋給忘了。
她一把拉起老弟的手,「走吧!」
「走?以晴姊怎麼沒看到?」他特地來請以晴姊到爸媽那裡,他們一聽說以晴姊來了,就急著要看看她。
「剛剛你不就看到她了嗎?」芊芊格格笑了出聲。
「我看到她?剛剛?」楨然不知為何,突然覺得今天的自己活像個白癡似的。怎麼姊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
「剛剛那個你差點撞到的超級美女,不就是以晴嘛!」
「啥?」楨然大叫了一聲,手指著芊芊,嘴巴老半天合不起來。
「我很厲害吧?剛剛你沒看清楚,等一下你可以好好看個仔細囉!」芊芊開心的挽著楨然的手步出房間。
楨然回想了一下剛剛差點與他撞到的女人,再看了一眼魔鬼老姊,突然覺得以晴真是可憐……
※※天長地久的蹤跡※※
以晴一到廁所,馬上彎下身子把折磨她腳的高跟鞋給脫掉,後腳跟已經被磨破皮出了血,她趕緊從包包裡拿出一張面紙,小心的擦拭著傷口。
怎麼辦?她總不能光著腳、提著鞋子走出去吧!她可以不理會別人的眼光,但總要顧著芊芊的面子。
她將面紙折成小小的,墊在鞋跟後面,接著她理了一理頭髮,深吸一口氣,走出女廁所。
剛剛聽芊芊說左轉直走後就是宴會大廳,但她帶來唯一可遮掩的大衣被芊芊給沒收了,現在她這一身見不得人的裝扮要是被芊芊的父母看到,真不知道人家會怎麼想……
她歎了一口氣。真想逃跑啊!
她明白芊芊是好意,但是此時的她,真的沒有心情參加這種場合,不但不能令她開心,反而更令她煩惱,待會她要如何面對眾人太過關心的目光呢?
以晴努力的想像平常走路那樣,卻發現做不到,腳後跟雖然墊上了面紙,但還是挺痛的,再加上這雙鞋子實在是太高了,讓心不在焉的她不小心滑了一下,眼看就要跟地面親吻時,忽然有一隻強壯的手臂穩穩地勾住了她的纖腰。
她感激的說了聲謝謝,忙抬起頭來,卻被眼前的人驚得嘴巴半開,說不出半句話,只能兩眼發直的盯著他。
「小姐,妳沒事吧?」
以晴全身有如被雷劈到一般的愣住。是他……是他……她終於又見到他了……這個擾了她好幾天、好幾夜的人。
一雙大又明亮帶著稚氣的眼睛,長而捲翹的睫毛上刷著銀色的睫毛膏,厚厚的粉妝下倒是看不太出來她原來的膚色究竟是如何。
小巧的唇上閃著珠光,不過很明顯也是裝扮出來的效果;她有出色的五官跟美好的臉形,濃色的裝扮下卻透著些許憂鬱,秀艷中帶著清純氣息。
但從她胸前深深的乳溝,就明白她可不是小女孩,他勾著她那小蠻腰,她的前胸頂著他,她有著一身足以令男人血脈債張的好身材。
石方平的眉頭輕皺,只可惜她身上全是人工香味和人工調色盤,像個精緻的芭比娃娃,看上去其實跟一般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將她扶好後,他禮貌的對她笑一笑,接著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以晴看著他緩緩離去的背影,手競不自覺的抓緊了裙子。
說不出為何會有一種心臟被人用力扭轉的感覺,她好不容易才見到他,她都還沒有跟他說上半句話……
對了!以晴從衣服的暗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她還有東西沒有還他,怎能就這樣讓他走,下一次說不定再也見不到他了……不……他不能走……
「方平!」
只是以晴還來不及開口,她的身邊立刻吹過一陣風,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從地身後跑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眼前走離她不到十步的石方平,接著只見兩人熱情擁吻。
以晴拿著手上的東西,有如石化般不能動彈。原來他早有女朋友了……不……像他這樣優秀又心腸好的男人,本來就該有很多人喜歡。
但為什麼她的心卻好酸……好痛……她不想看,但是腳卻無法移動,就連眼睛也移不開。
「以晴姊!妳在哪裡?」
遠處博來了楨然的叫喚,將如被下了符咒般的以晴從中解救出來,她又將東西放回了暗袋,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時,唇被女人緊緊吻住的石方平才把眼睛張了開來,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甫離去的以晴背影。
為什麼那個女人他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的一個美女,若是有見過,他該不會忘記才對啊……
※※天長地久的蹤跡※※
隨著楨然進到了大廳,以晴皮笑肉不笑的問候了芊芊的父母和同學們,似乎除了她自己外,每一個人都誇講芊芊把她裝扮的太成功了,不但沒失掉她清純的氣質,還把她五官的重點都勾勒出來。
接著一群人在音樂響起時全進了舞池裡跳舞,芊芊拉著以晴,「喂!妳也多少給我點面子嘛!就算生我的氣,也別表現得這麼明顯啊!」
以晴趕緊搖搖頭,張口就要解釋,「芊芊,妳別誤會,我真的沒有生氣,我……我是真的不會跳舞……」
「喂!這是我的生日耶!妳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隊搶著要跟我跳舞啊!」她拒絕了他們,只想陪陪以晴,她居然不領情。
「芊芊,妳別管我,我去那裡坐著等妳,妳去跳好了,我真的不會跳,妳就饒了我吧!」其實她並非不會跳,只是她現在沒心情跳舞,再加上要她穿上這雙鞋子跳舞,那跟要她的命有什麼分別。
此時,有一個十分英俊高大的男人走到了芊芊的身邊,他一臉驚訝的看著她,「芊芊……」
芊芊一見到他,表情突然變得十分慌張,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又緊張的看著以晴,嘴巴張了又張,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以晴以為是她的朋友來邀舞。「妳好好去玩吧!今天是妳生日,不玩豈不太可惜了,妳不用擔心我。」說完,她生怕會被芊芊抓住似的趕緊往一旁跑開。
「以晴!他……他是……」芊芊想把以晴叫回來,奈何以晴早就在人群裡沒有蹤影。
男人有點吃驚的看著芊芊,「原來今天是妳的生日,我竟完全不知道。」
「我……」一向頤指氣使的芊芊只有遇到這男人時,才會手足無措得像個小女孩。
「芊芊,妳那一天為什麼沒有去?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一想到那件事,芊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見到你!」說完她轉身往另一頭離去。
※※天長地久的蹤跡※※
以晴在舞池邊坐了下來,兩眼無神的直視著舞池,視線沒有留在任何一點,不管有多少人跟她說過話,甚至內容是什麼,她全忘了,更忘了自己回答了什麼。
從剛剛她見到石方平跟個女人擁吻後,她的腦海裡始終停留在那一幕,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好羨幕、好妒嫉那個女人……
這時侍者托著酒盤,以晴馬上跟他要了兩杯,從來就不會喝酒的她,這個時候莫名的想喝酒,竟狠狠的硬灌了兩杯。
他們頂多只有一面之緣,她覺得自己實在可笑極了,居然為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傷神了好久,甚至夜裡不能成眠。
她幻想過跟他再見面的種種書面,甚至每天跑到上次出事的地方,不怕再遇到壞人,只想再見他一面,她好怕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他了,如今不正如她所意見到了嗎?那她還有什麼好難過的?
她想到他剛剛看她的眼神是陌生的,他一定不認得她了,那一晚夜色昏暗,她又一身的狼狽、髒,就算是原來的她,他鐵定也不記得了,更別說今天如此濃妝艷抹的她了。
過了不久,芊芊擺脫了那個男人,找到了獨坐在一旁的以晴。「以晴,我想跟妳說一件事……其實剛剛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很帥,跟妳站在一起十分登對,妳還敢說我不把妳當朋友,妳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出色的男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以晴對著芊芊取笑道。
芊芊則是趕緊的搖搖頭,「不是這樣的!以晴,妳千萬不要誤會,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的……」
以晴則是故意使壞的睇她,「還說沒有?看妳一臉緊張的樣子,我何時看過有哪個男人會讓萬人迷芊芊大小姐緊張的?」
芊芊覺得今天的以晴有點怪怪的,她低頭看了桌上的兩隻酒杯,「以晴……妳……妳不是從不喝酒的嗎?」還來不及問清楚,這時卻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芊芊,生日快樂啊!」來人正是石方平。
「啊!是表哥……謝謝!」芊芊抬頭看著石方平笑道。
以晴則是不自覺的站了起來。芊芊叫他表哥……原來她找了好久的人,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芊芊不但認識他,兩人還是親戚……
石方平當然也注意到了以晴,畢竟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站在面前,想要不去注意不是件容易的事。
芊芊見兩人都站著,只有她一個人坐著,只好站了起來,忙介紹道:「這是我的同學……」
「宋以晴!」以晴趕緊接下芊豐的話。
芊芊則是愣看了以晴一眼,不解為何她要改掉自己的姓氏。
「原來是宋小姐!芊芊,妳太不夠意思了,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同學,怎麼不介紹給我認識呢?」石方平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以晴,他大膽的眼神瞧得以晴的臉不自覺的泛紅。
芊芊則是一臉不以為然的斜看著他,「誰敢介紹給你這個社交界有名的花花公子啊!而且你還需要人介紹女人嗎?」
石方平聞言,仰頭大笑,「哈哈!想不到芊芊竟如此的瞭解我!」
芊芊趕緊在他的左右看了看,「奇怪了……你今天身邊居然沒有女人?」
「我們難道要這樣站著講話嗎?」石方平扯了扯性感的薄唇道。
於是三個人一起坐了下來,石方平緩緩點上了香煙,故意坐在以晴的旁邊,用著魔魅的眼神以及磁性的嗓音對著怯怯的以晴道:「宋小姐有男朋友嗎?」
芊芊馬上像母雞護小雞一般擋住了他放肆的視線,「喂!你可別打主意打到以晴的身上來,以晴可不是你那些女人,她可是……」
「可是什麼啊?」石方平勾起了以晴細白皓腕,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了一吻。
芊芊則是趕緊把以晴的手奪了過來,「表哥……你……你怎麼……」
石方平則是大笑,「芊芊,妳們兩個現在的樣子,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妳們是同性戀呢?」
「你說什麼?」芊芊站了起來,一臉準備要砍人的樣子。
石方平卻拿出了一隻白色的精緻盒子,移到了芊芊的眼前,「送妳的禮物。」
芊芊接過了東西,打了開來,馬上面露欣喜之色,「這……」
石方平則是一臉老狐狸的看著豐芊欣喜的臉色,「妳先用不著急著謝我,我送這個東西當然是別有用心。」
芊芊嘟著嘴,合上了盒子,「我就知道!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妳做的事很簡單,上次妳朋友送件的那樣作品,我十分的欣賞,我想請妳那位朋友到創意來上班。」
以晴震驚的趕緊抓緊了椅子。什麼……他……他是「創意」的老闆……這……這也太巧了吧!
芊芊頓時張大了眼睛,兩眼直視著同樣張大眼睛的以晴,接著她反應快的道:「可是那個朋友沒有工作經驗,更何況她還在唸書……」
「她用不著每天到公司,有空再來就可以了,我要的是她的點子,薪水我一樣給月薪。」
石方平叼著煙,下巴輕靠著支起的手背,舉手投足間既邪氣又俊挺,無論什麼樣的姿勢,都是那樣吸引人,難怪他是花花公子了,這樣的男人,有幾個女人抗拒得了。
「可是……」芊芊看著以晴,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總不能說當事人就在這裡,你自己問她算了,以晴目前又不可能上班。
石方平將煙蒂放在桌上,對芊芊道:「用不著馬上給我答覆,她可以慢慢考慮。」
就在以晴心裡七上八下時,他居然對著以晴說:「對於我第一次見面的美女,我都要邀她跳一支舞,不知以晴小姐肯不肯賞臉?」
多麼自大的語氣,好似他多有把握她一定會答應似的,但是被他那迷濛的眼神盯住時,以晴發現她的嘴巴好像瞬間變得不靈光了起來,她發覺自己說不出「不」字。
「很抱歉!以晴不會跳舞。」芊芊替她回絕了。
「沒關係!我可是一位好老師,只要我帶妳跳過一遍,妳馬上就會跳了。」說完不等以晴回答,他逕自拉著她的手,不著痕跡的把她往舞池帶,不讓芊芊有阻擋的機會。
以晴如著魔般的被他傻傻牽著走,她該拒絕的,只是一見到他那深深的眼睛以及催眠似的嗓音,她整個人就如中邪般的跟著他走。
「妳別怕,別去管人家怎麼跳,也別管音樂,只要看著我的眼睛,跟著我的腳步就行了。」石方平富含磁性的嗓音有如催眠般敲在以晴的耳膜裡。
「我……啊……」才走到舞池正中央,後腳跟傳來的痛楚令以晴痛得咬緊下唇。
「怎麼了?」石方平察覺到她的表情不對,趕緊往她的視線看去。
以晴趕緊搖搖頭,「很抱歉……芊芊說的對……我……不會跳舞……」
「妳不是不會跳舞,是不會穿鞋。」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蹲下了身子,把以晴那雙折磨她腳的高跟鞋脫了下來。
以晴的臉瞬間火紅。他……他怎麼能……
「這樣一來是不是好多了?來!踩在我的鞋子上。」石方平笑著對她說道。
「這……可是……」以晴被他這樣行為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許多在舞池內跳舞的人,紛紛停下了腳步看著他們。
望著自己赤裸的雙腳,以及眾人的目光,以晴手足無措的愣在原地。
就在這個時候,石方平居然抓住了她的腰,將她輕輕抱起,接著準確的將她的腳放在他的鞋子上面。
「別怕!妳只要跟著我就好了,別去管別人,這個舞池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石方平在她的耳邊說著,低喃的聲音像是髑電般,令以晴全身輕顫。
在柔和的藍光和優美、柔情但帶有些許憂傷扣人心弦的音樂中,石方平把以晴帶進了舞池的中心。
以晴的腳趾尖觸不到地面,只能小心的踩在他的鞋背上,她的表情十分的不安,整個人緊緊的貼住了他寬大的胸懷上,手也緊緊握住他的手,表情像個第一次上學的小女孩那般無辜又緊張。
石方乎輕撫著她的腰身,看她這般與外表相差極多的表情,霎時感到有點好笑。她該不會真的不會跳舞吧?若非如此,那她就太會裝了,就連他這個情場老手都看不出來。
「別緊張,只不過是跳舞罷了!妳全身好僵硬,要放輕鬆。」石方平低低含著磁性的聲音以及他吐出來的氣息在以晴的耳邊撩撥。
「我……」面對兩人這樣貼近的身體,她要如何放鬆得下來,她聽不到音樂聲,因為音樂聲沒有她的心跳大聲,只要一遇到他,就什麼都不對勁了,就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她沒有直接昏倒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別怕……來!抬起妳的頭,看著我的眼睛,其它什麼都別想,只要專心看著我的眼睛……」
以晴抬起了頭,直視著石方平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聽著他的聲音,她甚至可以聞到他濃烈的男人味,這種味道就跟當時他幫她披上的那件外套時的味道一模一樣,時光似乎又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時候。
當時他也是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那語氣就像是對一個孩子講話,有著溫柔的寵溺。
他對每個女人說話時都是這樣子的嗎?她忽然恨起自己為什麼要想到這個問題。
芊芊說他是個花花公子時,她竟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失望、酸澀像是三溫暖一般的在她的心裡忽冷忽熟交替著。
她該不該說呢?該不該說出那一晚的事?要不要趁這個時候說出來?若是說了……他會怎麼樣呢?
忽然,他握住了她的手,伸開成一個大弧,連續轉了三個大圈。
以晴還以為自己會被他甩出去時,就被他好好的攬住了腰身。
「妳很不專心喔!很少有女人跟我跳舞時,還在想別的東西。」石方平靠著她的額頭說道,順便在上頭輕留下了一個無形的唇印子。
以晴倒抽了一口氣,卻看到石方平眼裡閃著狡猞,但很快的,他的眼睛卻轉為深色,他看著她,「有沒有人說……妳的眼睛會說話?」
她想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拒絕得了他的,當他扯著唇,用著要笑不笑的表情瞅著女人看時,大概每個女人都會被他電得腳軟,她當然也不例外。
人家說花花公子個個花言巧語,但是他用不著說話,光是一個眼神、一個挑眉,就能輕易擄獲人心。
「妳在想什麼,眼睛裡寫得好清楚……」他看過這麼多女人的眼睛,就屬她的最清澈、明亮。
他不說美麗之類的形容詞,卻句句打在以晴的心上。很多人說過她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眼睛,卻遠不及他說的影響大,為什麼會這樣呢?她竟會在他的面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華爾滋的舞姿本就溫柔婉約,此刻完全陷入他眼睛裡的以晴,更覺得詩情畫意極了,他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只要看著他的眼睛,不去想其它的事情,她真的覺得四周圍像靜下來一般。
隨著他的腳步移動,舞步輕盈、暢然,步法流轉盡情,讓人聯想如公主與王子般飛舞於舞池中的景象,她想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王子了。
待四周圍熱烈的掌聲響起,她才如夢初醒般的看清四周,似乎大家都停了下來看他們跳舞,整個舞池中只剩他們倆。
「誰說妳不會跳舞,這麼多人都給妳鼓掌。」石方平說道。
「我……對不起!」意識到自己竟一直站在他的鞋背上,身子也還掛在他的身上,以晴又窘又尷尬,不顧自己是赤裸的雙腳,忙地就要離開,但手臂卻被他結實的拉住。
「妳還沒有穿鞋子呢!」說完,他竟又蹲了下去幫她穿上鞋子,在場的眾人紛紛發出了羨慕的私語。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連續兩次都是他為她穿上鞋子,以咱羞得想立刻鑽進地底去。
他站起來後,牽她走出舞池,接著一派瀟灑的離開了她。
以晴只是呆望著像一陣風來去自如的他。
芊芊喚著滿臉通紅、神情恍惚的以晴,「以晴……妳怎麼啦?以晴……」
「芊芊!謝謝妳!」以晴抱住了一臉莫名其妙的芊芊。
打從第一次見到石方平起,她的腦子裡都只有他,自從見到他後,她在家裡發呆的時間就變多了,她總是對著那刻上他名字的領夾發呆。本來她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反常,原來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沒有任何理由,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的心卻跳得那麼真實、那麼雀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3:39
愛啊!真亂! 2
深深的看著你
哪怕你的模樣令我心碎
也要牢牢記住烙刻於心版上……
第四章
婉拒了芊芊要順道送她回家的好意,以晴披上了來時穿的長外衣,神情愉悅的走出了酒店。
「小姐,需要我替妳叫車嗎?」
「謝謝!不用了。」以晴笑著搖了搖頭,她順著一旁的步道緩緩走下,高跟鞋已經還給了芊芊,她穿著剛才買的平底鞋,第一次感到走路無比輕鬆自在。
她抬起頭讓冷風直接拂上面頰,夏天的腳步愈來愈近,天氣也愈來愈熱,夜裡的風吹在身上,她絲毫不覺得冷,她的心熟熟的,全身似火爐一般。
一直到現在她的心還飄飄然的,閉上眼睛依舊看到剛剛石方平的俊挺笑容,她打開了自己的手,他剛剛的溫度還留在她的手心上,她的腳上似乎還留著他手上的熟度,她的鼻間幾乎還聞得到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以晴,妳該不會也被我表哥迷去了吧?」
想到芊豐那個時候的表情,以晴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被迷去了嗎?她想以後不管見不見得到他,她想他都會是她這輩子最難忘記的男人。
以晴緩緩閉上了雙眼,嘴裡哼著音樂,腳不自覺的動了起來,沒有特意去記,但就是記得他是如何帶著她旋轉,他的眼神、表情就是那樣簡單的刻在自己的心版上,連閉上了眼睛也難以忘懷……
就在她陶醉在自己的美麗幻想時,突然傳來一陣咒罵聲,她循聲走去,在路燈的照射下,她似乎看到一個人在地上似乎找著什麼東西。
那輛銀色的跑車十分的眼熟……對了!她記得那輛車子,不就是石方平的車子嗎?
真該死!展介風今天真是瘋了,從來自律甚嚴的他,今天居然會拉著他劃酒拳,那個傢伙平時做生意時總是快、狠、準,想不到連喝個酒也這麼認真,他一連輸了好幾杯,真是快被他給灌醉了。
在快醉得不省人事之前,他趕緊脫身,才想轉頭開車門,鑰匙卻「鐺」一聲掉下了地,他蹲在地上用眼睛尋找,只是眼前的視線模模糊糊的,就算他怎麼揉眼睛也看不到他的鑰匙。
「在這裡!」以晴好心的上前幫忙。唉!他找的方向完全相反,掉的鑰匙在左邊,他卻往右邊找,像他這樣子找法,只怕找到天亮也找不到。
石方平帶著醉意抬起頭,看著鑰匙,再往上看去,以晴的臉有些模模糊糊的,不過看得出來是個女人,這一點用不著靠眼睛,以他多年來在女人堆打滾的經驗,光憑感覺就知道了,而且會這麼好心的,大概也只有女人了。
「謝謝!」說完,他接下鑰匙,雖然醉了,不過他笑起來的樣子依舊能奪人心魂,讓人心跳瞬間加快。
他拿起鑰匙欲開車門,插了半天卻還是插不進去,他有些懊惱又感到有些好笑,低沉的笑了出聲,「今天還真有趣!」
「你喝醉了!」以晴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出了聲。
石方平這才轉過頭來看她,他從頭到尾看了眼前的女人一遍,察覺到她有點眼熟,想仔細的看清楚她,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今天他真的是喝太多酒了,這都要怪展介風。
「妳……」 「是誰」兩個字來不及說出口,以晴就幫他開了車門,將他扶進了車後座。
「你都醉成這樣,怎麼能開車,太危險了,我送你回家好了。」他連鑰匙孔都找不到,這樣的他能開車嗎?不行!她不能讓他自己回去。
奇怪了……他不是還有個女伴嗎?怎麼會只有他一個人?
以晴自作主張的坐進了前面的駕駛座,轉頭對他說:「你來帶路,我來開。」
「啊?」石方平看著眼前這個不知打哪裡跑出來的女人,居然要開車送他回家。他石方平竟會有女人開車送回家的一天……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一直都以花花公子姿態出現在女人面前的他,舉凡官家千金小姐到影視歌星、模特兒,只要他電眼一、俊顏一笑,再使些小手段,女人們莫不被他迷得立刻在床上乖乖躺平等他臨幸。
當然,除了他的面孔外,還有就是他對女人一向大方,有求必應,所以他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分手也很容易,就是給錢打發她們走,大部分都是好聚好散。
讓女人開車送他回家,他的名聲豈不毀了!這個女人似乎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她的慈悲心腸似乎用錯了對象。
「我用不著妳多事……我還沒醉到要女人開車送我回家……」石方平才剛說完,立刻打了幾個酒嗝。
有哪個喝醉酒的人會說自己醉的!「你別逞強了,你醉得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開車簡直是送死!」
石方平搖了搖手,「誰說……我分不清東西南北的?那邊是西……那邊是北……」
以晴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再這樣跟他槓下去,只怕到天亮他們都還在這裡,她當然可以不管他,但是他曾經救過她,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做出危險的事。
「告訴我你家在哪裡?我帶你回去。」
石方平的耳邊響起了無比溫柔的語氣,他突然有些錯愕的看著以晴,看著她模糊的臉,似乎像是看到了他的母親。
時光像是回到了過去,他的媽媽穿得一身艷紅,手裡提著行李,將他帶到了一個地方,摸了摸他的頭,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對他說:「你乖乖在這裡等媽媽,媽媽先去一個地方,等一下就會帶你回家。」
結果他從白天等到天黑,直到爸爸找到他為止,始終沒有等到媽媽,從此以後「媽媽」兩個字就在他的生命裡消失。
直到爸爸死後透過留下的遺書,他才明白自己的媽媽跟人跑了,因為對方比較有錢,到死爸爸始終沒有怨過媽媽,只是怪自己沒有用,不能給媽媽過舒服的日子,要他將來爭氣別像他一樣。
癡情的爸爸一直在等著媽媽,到死都沒有再娶,到死都還念著他的媽媽。
「走!妳走!妳回來做什麼?我恨妳……我痛恨妳……」他突然緊抓著以晴的手,表情變得十分凶狠。
「你……你怎麼了?」以晴的手被他抓得好痛,石方平突如其來的反應令她嚇了一大跳。
「妳還回來做什麼?爸爸死了,妳還回來做什麼?!我已經長大了,再也不需要妳帶我回家了,我也沒有家了……媽……為什麼要拋下我……為什麼……」石方平的眼皮好重,手上的力量漸鬆,他往後沉沉睡去。
以晴看著他,看著他在睡著依然緊皺的眉頭,痛苦又怨恨的表情,她忽然感到心裡一陣痛,似乎她也感受到他的痛苦,原來他也有不能說的苦。
以晴看著他的臉,情不自禁的去撫平他的眉頭,手流連的在他的臉上游移,嘴裡喃喃說著,「都過去了,再沒有痛苦了,都過去了……」
※※天長地久的蹤跡※※
「喂!你醒醒啊!你家已經到了!」以晴徙勞無功的叫喚著石方平。
她從他的皮夾裡找到了他的身份證,才有辦法把他送回來,誰知道到他住處時,他早睡得人事不知,要不是這棟高級大廈警衛的幫忙,恐怕她連把他帶上來的力氣都沒有。
以晴找了一條毛巾弄了些許冷水,幫他擦了擦臉,在她把毛巾撫上他的額頭時,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不……不要走……求求妳……不要走好不好……我一直在等妳……別把我拋下……」
她不算認識他,見過面也只有幾次,但是當一個男人用著那麼無助又柔弱的表情在說話時,身為女人的她怕再怎麼鐵石心腸也無法不管,更何況眼前的他又是自己心儀的男人。
第一次他救她時,打那些小混混就像是個勇猛武士;今天的宴會上他卻像是個玩世不恭的風流男子;現在眼睛閉著的他又像個無助的孩子……他怎麼能有這麼多面?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我……我不走……我會陪在你身邊,絕對不走。」以晴握緊了他的手,把頭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一個矜持的好女孩是不應該這樣子的,她不該靠他這麼近,她卻控制不了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手不握住他,他的手好大、好溫暖,讓她的心整個跟著暖了起來,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是用這隻大手扶起她的。
他有一雙濃眉,也是她看過眉毛長得最好看的男人,眉型很好看:他睡著時的樣子一點威脅性都沒有,跟個孩子一樣,也許是他眼睛閉起來的關係,他的眼睛能勾魂攝魄,只要被他鎮定,任誰也無法逃出生天。
他的皮膚也很好,很少看到男人的皮膚這麼好的,她忍不住用手撫摸他的臉、他的頭髮,若非他已經睡著了,她是不會有機會以這樣近的距離看著他的。
以晴小心的將他的手鬆開,並拿出了暗袋裡的東西,那是一條項鏈,是她特別要店家弄的項鏈,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鏈子,以領夾改成的項鏈,在今天之前,她日日夜夜都戴在身上。
她曾經私心的想把它占為已有,畢竟那是一個美麗的紀念,但如今他出現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還給他,只好趁著這個時候還了。
她想他一定忘了她,喝醉的他也不知道是誰送他回來,她就這樣悄悄的還給他是最好的……但為什麼她的手卻把那刻有名字的領夾捏得這樣緊……
以晴用手輕撫上了石方平的頭髮,「方平……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有個美麗的夢……」
放在他的枕頭旁邊,以晴紅了眼眶。他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沒多久她就要嫁人了,她到底還在癡心妄想些什麼?他是她不能愛上的人,卻又是她愛上的人。
她看著他,眼淚滴在他的臉上,她就連暗戀他的資格都沒有。
以晴大膽的將唇輕印上了他的,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唇忽然有了動靜,她驚得張大了眼睛。他……不是睡著了嗎?
當他將舌伸入她口裡,便立刻吸吮起來,使得她全身顫抖。
她的香舌又嫩又香甜,他無法停止的翻動著,滑溜的舌在他嘴裡有韻律地翻攪著。
石方平伸手往後撫摸著以晴的秀髮、桃紅的粉頰,接著隔著衣服往下按住了她結實而富有彈性豐滿的乳房,在那上面不停的抓握,另一手則往她修長潔白的玉腿間伸去,探進了她銀白長裙裡,在她的大腳內側來回摸索。
以晴想出聲制止他,但是她的嘴被堵住,她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只能發出悶哼聲。
石方平鼻際聞著她陣陣的幽香,酒精作用令他的身體起了一股騷動,他嘴巴右移親吻著她的耳垂,只見她緊閉的雙眸微顫,呼吸的氣息逐漸急促起來。
「嗯……啊……」
以晴全身發軟的陷入他的吻中,不可自抑的吟叫出聲。
她其實不想推開他,她無法抗拒自己也想被他抱住的感覺,她的心早就深陷,乾脆讓她墮落……她不想拒絕他……她想要他抱她……哪怕他是沒有意識的也好……
石方平發狂的吻著她的朱唇、粉頸,鼻際則呼吸著她迷人的體香,隔著衣服撫摸著她的胸脯已不能滿足他,他想要更多……
他將絲質連身禮服扯了下來,更把礙事的胸罩迅速解開扔在一邊,以晴的乳房好似飽滿的雙嶺,圓圓的而富有彈性。
石方乎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手裡傳來的美好觸感卻令他的情慾一發不可收拾。
他一頭栽向她胸前的深谷,把蜜乳含在口中吸吮時,那乳頭在他口中跳躍個不停,吸吮著她柔軟脹聳的雙乳,以門牙磨觸乳暈時,意外使她張開櫻唇嬌啼幾聲。
「啊……」
以晴閉上了雙眼,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她挺起了胸,迎向他的攻擊。
在吸吮她雙乳的同時,他的手也沒閒著,原本輕撫大腿內側的手慢慢伸進了她的內褲裡,在兩腿之間的神秘地帶開始慢慢愛撫。
「嗯……哦……」
以晴在這種有如電流流過的刺激下,嬌喘已無法表達現在的快感,因而轉為陣陣呻吟,呼吸也開始急促,原本豐滿的雙乳起起伏伏,更顯出她的性感。
兩腿之間在他的愛撫之下漸漸濕滑了起來,他褪下白色的蕾絲花邊內褲,並將她的雙腿微微分開。
她兩腿的皮膚嫩白一如豆腐,腿的曲線十分引人遐思,然而更令人嚮往的是她兩腿之間的神秘地帶。
「嗯……」
以晴微微發出嬌喘,視線隨著這種令她飄飄然的快感而矇矓,嬌軀也微微發抖。
他低下了身子,用舌頭代替手,輕柔的在她的大腿內側滑動,也舔弄著火紅的花心,更如鰻魚般游移在小穴周圍,手指也不得閒的在她的小核四周來回穿梭。
「啊……啊……」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以晴覺得自己的下體又麻又癢的,身體深處好似洞開般,急於要什麼東西來填補,但她卻說不出那是什麼。
她發出銷魂的吟哦,他覆上了嘴,不斷在她唇上輾轉吮吻,一隻手在蜜乳上擠壓,另一隻手指更是不放過的在她濃稠的幽道裡加快抽送速度。
「啊……不……哦……」
以晴不斷發出呻吟,雙腿趕緊夾緊,她這個動作卻無法阻止他的進攻,他依舊用於指在濕熟到不行的甬道進出。
他分開了她的腿,將自己滑入濕熟緊窒的處女地,然後忍不住低吟一聲,火熱又潮濕的狹小甬道緊緊包裹著他的分身,他再也難耐渴望的前後擺動起來。
「啊……啊……」
以晴情難自禁的發出一聲聲吟哦,一開始的疼痛隨著體內一波波不斷湧現的快感逐漸逍失,隨之而來的高潮帶領著她前往天堂的國度。
石方平埋下頭輕舔著她的耳垂及髮際,雙手不停擠捏著她的玉乳。
這種欲死欲仙的感覺讓以晴按捺不住從口中逸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吟叫,也弓起身子更加配合他的律動。
她如此熱情的迎合,讓石方平更是肆無忌憚地深入,他將自己完全沒入她收縮不歇的甬道,抽送也更加熾烈。
突然,他將她往後拉到床沿,雙手將她的雙腿架在雙臂上,站在床沿端好架式,以最深入、接觸面最廣的姿勢展開第二波攻擊。
他將她一隻腿抬高,將完全敞開的甬道一覽無遣,接著他將自己更深埋入她的體內,一面對準了她的穴道猛烈加快力道的前後抽送著。
「啊……啊……我不行了……」
這樣的快感是以晴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不停的急促呼吸,感覺到自己愈來愈熱。
石方乎在床沿半站半伏著前進撞擊,撞出她胸前陣陣乳浪,也撞出她高聲吟哦。
在他激烈的動作下,以晴的身體深處不斷分裂又合起,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滿足感覺,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了這樣的歡愉而變成碎片了。
兩人此時陷入一股亟欲滅頂的高潮激情中,最後,他低吼一聲,將他的熱情全部噴灑至她的身體深處……
※※天長地久的蹤跡※※
清晨刺眼的陽光射入了他的眼睛,一夜縱慾再加上宿醉,令石方平頭痛欲裂,他眼皮還未張開,嘴就張口呻吟了起來。
原本沉睡在他身邊的以晴,一聽到他的呻吟,不顧自己比他好不了多少的疼痛身子,匆匆套上了他扔在地上的白襯衫,起身去幫他倒了杯冰開水,再回到床邊,扶起他的頭,小心的將水送進了他的嘴裡。
冰冷的水稍稍緩和了劇烈的疼痛感,石方平這才稍微清醒,他半撐起身子,張開眼睛,以晴的臉清清楚楚呈現在他的眼前。
「妳……妳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他很自然的脫口而出。
以晴則是因他的問話而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難道她能說是他吻得她不能呼吸、全身發軟,把她壓在床上……
不過,就算是自己清白的身子已毀,她心裡卻一點也不後悔跟他發生這樣的關係。
石方平用力爬了爬頭髮,順著她身上的衣服望去,她身上穿著他的襯衫,扣子只扣了幾顆,上身露出了深深的乳溝,引人無限的遐思,還有那一雙赤裸裸的大腿,想必襯衫裡頭什麼也沒穿吧!
再往地上那些散落一地的內衣、內褲看去,白癡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腦子裡依稀還記得些許片段,他還以為是作了一場春夢,難道昨夜喝醉的他……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
看到石方平盯著她的身體看,以晴滿臉通紅的拉了拉上衣,接著狼狽的趕緊收拾地上不堪入目的衣物,捧著衣服衝進浴室。
她一面穿一面想著等一會兒該怎麼面對他,昨天晚上的事他該不會全都忘記了吧?若是他忘了……她又該如何解釋自己出現在他家的原因?
石方平看著匆匆跑進浴室的以晴,腦子慢慢浮現了一些記憶。
等等……這個女人……不就是芊芊的朋友嗎?他還跟她跳過一場舞的
唔……他的頭真是有夠痛的,他只記得他的車鑰匙掉了,接著就迷迷糊糊的被人帶回家,難不成帶他回家的人就是她?那她又為什麼會在他的床上?
該死的!他不該喝這麼多酒的,他有過許多的女人,卻從沒有一個女人能進得了他的家,更遑論是睡在他的床上,最多在旅館裡解決。
他不讓女人知道他的住處,就是不想她們死纏爛打,如今一覺醒來,竟然有個女人睡在他旁邊,他連她怎麼來的都不知道。
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另一隻手靠抵在白色的床褥上,似乎摸到了什麼硬硬、澀澀的東西,仔細一看,他發覺那似乎是乾涸的血跡……
這樣一個認知,讓他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像他這樣身經百戰的男人,當然知道床褥上有血跡是什麼意思。
天啊!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從不碰良家婦女的他,今天竟然上了一個處女,還該死的沒有做任何防護措失!
而這個女人若是其它人倒也還好,偏偏是表妹芊芊的朋友,他一向謹守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就是怕惹麻煩,如今竟讓他遇到這麼個燙手山芋,這下子可不妙了。
這時,站在浴室瞪著門扉好半天的以晴,深吸了好幾口氣,還是沒有勇氣打開門,在鏡子前面變換了好幾種表情,她還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該對他說些什麼。
最後,她牙一咬、眼一閉,硬著頭皮走了出來,低著頭不敢看石方平的瞼。
這時的石方平已經穿戴整齊,他用眼角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她一頭長鬈發垂放在肩頭,臉上的妝已全部褪去,細肩袋的銀白色貼身長禮服勾勒出她玲瓏的美好曲線,那露出大片雪白的前胸,其下深深的乳溝清稀可見。
那被貝齒咬住的嫣紅下唇,紅白相映下更顯得艷光四射,但是她眼底所流露出的卻是如小女孩般的無措。
既清純又性感,若不是她是芊芊的朋友,他倒是可以考慮將她納入羽下,只是他一向對處女沒什麼好感。
搶在她說話之前,他遞了一張紙給她,「我想這樣應該可以補償妳了吧!」
以晴所有的話皆被眼前那一張空白支票給打落回肚子裡。
石方平沒有時間去理會她是什麼表情、什麼心情,此時的他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愈快愈好,尤其是床上那抹刺眼的暗紅,令他的心情十分不舒服。
他套上了筆挺的西裝外套,一臉神色匆匆,「上面的金額隨妳高興怎麼填……對了,若是有了什麼後果,請妳自行處理掉……」
聞言,以晴像是被打入阿鼻地獄,全身在瞬間變得冰冷、僵硬,只能呆呆的望著他,說不出半句話來。
石方平怕說的不夠清楚,也怕她聽不懂,他走近了她的身邊,再次加強語氣,一我還是說清楚一點好了,如果妳不小心懷孕了,就去找個好的醫院……做個處理,也省得麻煩……我這樣子講妳懂嗎?」
見以晴依舊一臉呆滯的模樣,他不耐的歎了口氣。
真是討厭!他從來就不用擔心這些事的,如今他競要跟她說這些東西。
「還有……東西拿了後,請妳自便,忘了來過這裡,最好把我也忘了!」
以晴直盯著手上的支票,耳朵裡聽著他不帶感情的字字句句。究竟是她太天真?還是他太無情?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冷酷的話,難道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忘了昨夜的事……可能嗎?還要她忘了他……她怎麼可能做得到?難道連這一點美好的回憶他都要剝奪?
石方平匆匆拿起子公文包欲往門口走去,沒有多看她一眼。
就在他要開門出去時,以晴力圖鎮定的開口,「你不需要這樣,你並沒有欠我什麼,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她走到他面前,把那張空白支票還給了他。
石方平盯著她瞧。會有女人不要錢,尤其是她的初夜還被他莫名其妙奪走,他不相信她沒有任何目地,女人哪個不貪婪的。
石方平拉下丁臉,對於識相的女人他一向是和顏悅色的,但對於太過貪婪的女人,他只覺得厭惡,她的氣質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純淨的,想不到她才是最貪心的。
「妳是……宋以晴小姐!我沒有記錯吧!我想支票妳還是收著吧!錢是世界上最好用的東西,能買任何的東西……」
以晴打斷了他的話,堅決的將支票拿高,「昨夜對你來說只是醉了,但對我來說卻是很重要的回憶。我什麼都不要,今後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大可放心。」
石方乎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不明所以的盯著她,神色是戒備的。
以晴深深的看著他,想把他印在心版上,哪怕他這個模樣讓她心碎,她也要好好的記住他,因為她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再說清楚一點好了,我喜歡你,所以昨夜是我自願的,沒有任何人強迫我,也沒有任何目的,我是真的喜歡你,說這些話,我一點也不會感到難為情。」以晴用著無比溫柔和無比堅定的語氣說著,說完後便把支票交還池。
石方平看著她用著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裡有著打擊、失望、難過、傷心,她的眼神很深遠,他從來就沒有看過有哪個人的眼神裡可以同時出現這麼多的情緒。
她的眼睛是清亮的,好似從她的眼裡就能看出她的心,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卻能從她的眼底看出她有多傷心,在她清澈眼睛的反射之下,他看到了自己那混濁的眼,如利刃般傷人的嘴臉……這就是他嗎?這就是他跟她說話的表情?他從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表情。
以晴轉身前對他笑了笑,淡淡的說了一句話,「這世界上有太多是錢買不到的東西。」說完,她開門快速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5:54
第五章
以晴面無表情的走出石方平的住處,一出大門,雨就飄了下來,此刻的她再也偽裝不下去了,她抖著唇,眼淚不聽使喚的流下,晶瑩剔透的淚水沾濕了她長得過分的睫毛,洗著她瑩瑩眼瞳,也流過她亦發蒼白的容顏,一路下滑到她顫抖的紅唇。
她咬著牙拚命向前走,告訴自己絕不能回頭,就算是要哭,也不能哭出聲,是她太貪心了才會這樣,是老天在懲罰她,她不該去愛不能愛的人,她受傷是活該的。
站在馬路邊,她高舉著手招著出租車,此時她發覺原本打在她身上冰冷的雨水莫名的停止了,難道是雨停了嗎?可是地上還打著雨水啊!
她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到的竟是石方乎撐著傘一臉擔心的站在她身邊。
當她轉身離去時,石方平愣在原地,直到手機響起,他才收回心神,這時才發現屋外在下雨,而他競讓她獨自離開。
接著,他破天荒的做了生平最婆婆媽媽的一件事,就是拿著雨傘去追一個女人。雨水無情的打在地上,晚春的天氣早晚都涼,而他居然讓一個女人在把珍貴的第一次給他的早晨淋著雨回家,有生以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是混蛋到家了。
以晴看著他,驚訝他竟會出現。
她該恨他的,或者對他破口大罵,只是在看到他時,她才發現就算他是混蛋,就算他對她說出這麼過分的話,她還是好喜歡他……
她不過才剛剛離開他,再見到他時,她感到心情是雀躍的,她的心是那麼的老實,她好氣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難道她真這麼下賤,這個男人這麼對她,她還是無法討厭他。
女人哭哭啼啼一向令石方乎感到厭煩,畢竟他遇到的女人除了愛錢,再來就是上演一哭二鬧的把戲。
但他並不知道無聲的淚水力量更大,她就那樣在他的面前不停流淚,淚水彷彿也流進了他的心坎裡;她微張著泛青的紅唇、身子輕顫又楚楚動人的模樣……那間,他有種想把她緊緊擁入懷裡的衝動。
「下雨了,我送妳回去。」石方平很自然的脫口說道,但在說出口的同時,自己也嚇了一跳。
從來只要跟女人上床時,他才會開口說請她們上車,至於回家,幾乎都是要她們自己回去,為什麼他竟會對這個只有一夜情的宋以晴說出這樣的話?
以晴沒有搭腔,她只是呆呆地望著他,臉上分不清楚是淚水還是雨水,淚水像是被打開了開關般流個不停。她不想讓這樣狼狽又無助的自己讓他看到,她不要他可憐她,但她無法控制自己不流眼淚。
「妳全身都濕透了,是不是很冷?」他脫下了上好的亞曼尼西裝外套覆蓋在她的身上。
以晴被淚水弄得視線十分模糊。她是不是在作夢?要不然怎麼會看到剛剛對她一臉尖酸的石方平,此刻竟會柔著聲一臉擔心的望著她……她沒有看錯吧?這個用關心眼神看著她的人就是石方平嗎?
他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他救她時,第一次看到他時,她還以為看到了天使,她的天使……
現在她明白了,天使與魔鬼其實是一體兩面的,如果她不曾遇過他,如果他沒有救過她就好了,她就不會對他動心,她的心也不會這麼難受了。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開她的玩笑?若是她早一點遇到他就好了,若是在她家還沒有發生事情的時候遇到他……那該有多好……她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腳步幾乎站不穩……
「小心!」
石方平穩穩地勾住了她的腰身,讓她貼靠在他的胸膛,這才發覺她身上燙得驚人。
該死的!她在發燒!
※※天長地久的蹤跡※※
喂以晴吞下退燒藥後,石方平將輕得彷彿沒有重量的以晴平放在床上,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覺得罪惡感深重。
想到剛剛對她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他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如此冷漠無情的人,為了怕負擔責任,為了怕被人綁住,他竟對第一次跟男人發生關係的女人用如此傷人的態度相對。
手機此刻又響了起來,他放在耳邊接聽。
「石總,外國客戶已經來了,九點的會議您會來吧?」
「我會去!」收了線,他看著床上的人兒,心裡閃過一絲不忍,他輕撫上她的臉頰,發覺退燒藥的藥效發揮了,她額頭上都是汗水,他溫柔的為她褪去身上的衣服。
在為她褪衣服時,他瞟見了那抹紅,再看向她,他競感到無限的心疼。
第一次有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他沒有一絲厭惡,還感到一股心疼不斷湧上。
在她赤裸的雪白皮膚上有著不少瘀青,想到初解人事的她又碰上他喝醉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對她很粗暴……
將被子蓋上她後,他溫柔的為她撥開頭髮,意識到自己這樣反常的舉動,他的手頓在她的臉蛋上,接著整個人趕緊往後退,像是看到什麼怪物似的,沒命的提著公文包跑離住所。
一直到坐進車子裡,他的耳朵還嗡嗡作響。
他在幹什麼?女人的柔弱就是她們最好的武器,女人的眼淚只是逼使男人屈服的手段,女人美麗的容顏往往是遮掩沉重心機的糖衣。
該是這樣的!這是他一直以來對女人的看法,從父親死後,他唯一的感情也跟著父親埋入了深深的泥土裡。
想到她剛剛所說的話,那該算是女人對男人的告白吧!從小到大聽過數不清的女人跟他告白,他又是怎麼對待那些人的他早已忘了,有多少女人在他的面前哭,那些人也都變得模糊了,直到現在,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心何時竟變得一點溫度都沒有。
在他的根深柢固的觀念裡,世界上每一個女人都有可能如同他的母親一樣,所以他絕對不要墜人情網,更不要婚姻,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愛情,愛情只是書上才有的東西,他絕不要像父親那樣……絕對不要……
※※天長地久的蹤跡※※
今天石方平在公司留得特別晚,破天荒的推掉了任何的女人邀約。
公司的人都下班後,他終於想起了以晴是怎麼會到他家的,她為了怕他酒醉駕車危險,親自送他回家,他還記得她當時講的話。
然而他對她做了什麼?不但侵犯了她的身體,還無情的趕她走……他到底在幹什麼?第一次他在一天之內問了自己不下十次這個問題。
急忙的趕回了家,他不停的說服自己,當然不是為了想見她,只不過是一個跟他發生一夜情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因此看上她,她充其量不過是比他以往遇到的女人特別一點,或者再不同一點……
站在自己的家門口,他看著門鈴卻呆了好幾秒,下意識感覺到他的心競緊縮了那麼兩、三秒鐘,他搖搖頭,啞然失笑。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了那個女人,他居然連自己家都不敢進去了嗎?他居然會怕一個女人,簡直是太可笑了!
掏出了鑰匙,他開門進去,屋裡頭空無一人,他拉了拉領帶,將公文包扔在沙發上。
會不會還在臥房裡睡著?這個客廳不似有人走動過,可見她都沒有出來,難道她病得很嚴重?他該早點下班的,今天他居然連一通電話也沒打回來。
怕吵醒她般的小心推開臥房的門,裡頭哪裡還有人,不但床上沒有半個人,就連棉被都折迭的整整齊齊。
他眼尖的發現床單被換過了,他趕緊走到陽台,發現那裡正晾著原來那床白色的床單,上面的血跡早已不見。
不只是床單,就連枕頭、被套都被換過!
石方平嘴裡輕笑出聲,捂著額頭搖搖頭,說不出心裡那股悵然若失的感覺是什麼。
他今天一整天還在想要如何委婉的叫她走人,如何讓她別糾纏他,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她早已經無聲無息的走了。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闖進他的家裡,再無聲無息的離開,沒有留下隻字詞組,還把僅留的那一夜關係都洗得乾乾淨淨。
石方平點上了煙,走至陽台,看著萬家燈火,理不出心頭百味混雜的感覺。
他該高興的不是嗎?有個女人這樣識相,不哭、不吵、不鬧,沒有跟他要求任何東西,乾淨的來、乾淨的走,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這樣懂事的女人?他該慶幸、該高興的,但為什麼他竟笑不出來?
他的腦海裡浮現她的容顏,浮現她堅定拒絕他、將支票拿給他的冷淡表情,當時他沒看出來,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那清明的眼裡除了映照出他的可惡之外,也佈滿了她的悲傷,而他居然遲鈍的現在才發現。
她一定一直忍著,直到走出了他家才發洩出來,要不是他因為下雨追出去,他永遠不會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
想到她無助哀戚的模樣,他忍不住的收緊了拳頭,用力的往陽台的牆打去,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手關節已經流血,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楚。
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一種他無法控制的感覺,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在感情上,一向他都是高高在上、冷眼操控一切,沒有什麼事是他料想不到,沒有任何人的心思是他無法看穿,如今他卻被那個叫做宋以晴的女人攪得一腦茫然……
他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除了她的名字,他對她一無所知,就連問都沒有機會問,因為一向都是女人主動貼著他,他甚至不用開口,她們就會乖乖的把祖宗十八代交代清楚,他還嫌煩呢!
他向來認為女人不是要錢就是索情,第一次……第一次有個女人這麼忽視他,不但不要他的錢,也不要他的情,他競遇到了以前他認為這世上絕不會有的女人……什麼都不要……
腳下的煙蒂愈來愈多,他的思緒卻愈來愈混沌,他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聊加可笑,看看手上的表已經近午夜兩點,十點回到家的他,四個小時的時間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想著一個女人。
他到底在幹什麼?這不像他,真的是太不像他了!
熄滅了最後一根煙,他轉身走進屋裡,再轉進臥房脫下了領帶、上衣,準備先洗個澡再睡覺。
這時,他突然踩到一樣東西,他彎下身子,把那閃著銀光的東西撿了起來,拿到眼前仔細查看,是一條銀色項鏈。
奇陸了……他從來不戴任何飾品,他的臥房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鏈子的盡頭似乎有個小小銀牌,他拿起另一頭,赫然發現東西上竟刻著「石方平」三個字。
這……這個東西他認得,是他掉了許久的領夾,也是他最喜歡、唯一上頭刻著他名字的領夾,為什麼它會變成項鏈?
他沒有兄弟姊妹、沒有父母,也從不曾帶任何人回家,而這個臥房除了他之外,最近只有一個人進來過……難道是她?但她又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天長地久的蹤跡※※
「以晴!妳總算是回來了!昨夜妳跑到哪裡去了?」女兒一回家,邵母馬上上前關心詢問。
「我……因為遇到很多大學的朋友……又拗不過她們……所以……」以晴沒料到母親會在家裡,現在都中午了,她還以為母親到醫院去陪父親了,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唉!到朋友家過夜,妳也該打個電話回來啊!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妳?妳爸爸也要我趕快回來等妳!」
「對不起……我……」以晴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她真該打,家裡都這種情況了,她還幫倒忙,讓媽媽記掛著她。
邵母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沒關係,我知道妳最近心裡很苦,跟朋友聊一聊也是好的,但要先打個電話通知我,還有……芊芊也打了好幾通電話來,她好像很擔心妳,妳有空回個電話給她,我現在要去醫院陪妳爸了。」
以晴拉住了母親,「不如我去陪爸爸好了。」
「不用了,妳累了一天,要是妳爸看到妳一臉蒼白,一定會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妳,去睡一下吧!」
以晴點了點頭,「好吧……」
她一臉蒼白嗎?以晴回到房間,趕緊去照了照鏡子。
果真……她不但一臉蒼白,眼下還有黑眼圈,頭髮又亂七八糟的。
天啊!原來她在別人的眼底是這麼地糟。
想到剛剛母親說芊芊一直打電話來,以晴撥了芊芊的手機號碼,待手機被接起,「芊芊,我是以晴……」
「以晴!妳昨天晚上到哪裡去了?打妳的手機也關機,打家裡又還沒回來,妳是不是想嚇死我啊?我還以為妳出了什麼事了……」電話那一頭芊芊大小聲地抱怨著。
唉!想不到她一夜未歸,居然讓這麼多人為她擔心,真是不應該,她實在應該打通電話回來才對。
「對不起啦!昨夜我被林雲她們拉去唱歌,今天天亮才回來,很抱歉,沒有事先跟妳說。」
「厚!妳這個人也太不夠朋友了吧!我要妳跟我們去PUB跳舞妳不去,就跟林雲她們去唱歌!」
「我又不會跳舞,只好去唱歌嘛!」以晴裝無辜的說道。
「妳沒事就好,要不然是我把妳帶出去的,要是妳有個什麼,我真怕妳媽會來砍我。」
以晴笑了笑,「不會啦!我沒事,害妳擔心了,真不好意思!」
「那就這樣了,我要去上課了,晚上再聊!」
「嗯!」以晴掛上了電話,頓時一群金蒼蠅從眼前飛了過去,她吃力的扶著臥房的沙發,頹然坐了下來,雖然有好一點了,頭還是有點昏昏沉沉
摸著自己微燙的額頭,她輕歎了一口氣,還好媽媽去醫院了,要不然被她看到了,她一定又會為她擔心。
她緩緩走到床邊,直接躺上床,她實在是好累、好累,身子酸痛不說,頭也暈得厲害,但她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她耳朵裡響著石方平冷漠無情的字句,眼前又恍恍惚忽彷彿看到他那若有似無的關心眼神,攪得她的心混亂無比。
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未著寸縷的躺在床上,嚇了一大跳。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只記得他拿著雨傘給她,接著她眼前就一片漆黑,難不成她昏了過去?
她怎麼會昏過去呢?不過她離開時幫他洗了那不堪入目的床單,她想他回來看到了,應該能安心了吧!應該也能相信她不是那種要他負責的女人
昨夜就當是一場夢,這樣就夠了,原本她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的……她已經很滿足了,就算是在心裡頭暗暗戀著他,這些個回憶也夠她往後回憶了。
她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哪怕他是混蛋,她也不後悔把自己給了他,接下來她能毫無眷戀的結婚,縱使她的愛戀沒有結果,但此生已無憾了。
閉上眼睛,把石方平的影像關上,她告訴自己要忘了他,會忘了他,畢竟灰姑娘在午夜十二點鐘響起時,就是夢該醒的時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6:22
第六章
「芊芊,你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呢?」以晴坐在跟芊芊約好的咖啡廳裡,不明所以的問著她。
「本來我是一直幫你拒絕的啦!但是我表哥……」芊芊啜了一口拿鐵。
一聽到「表哥」兩個字,石方平的臉立刻清楚的印上了以晴的心頭,令她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還好她反應快的用另一隻緊緊抓著,要不然她今天穿的一身白洋裝就要毀了。
芊芊倒是遲鈍的沒發現以晴的神色有異,她接著開口道:「對了!你應該還記得我表哥吧?就是那天晚上跟你一起跳舞的那個人。」
以晴趕緊用力搖搖頭,「我忘了!」
芊芊感歎的說:「什麼……才過一個月而已,你就忘啦!」
「你表哥我本來就不認識,只見過一面,忘了是很正常的事。」以晴面無表情的說道。
芊芊點點頭,「那倒是……對了!聽說你最近跟展家的人見面了?」
「嗯!」
「怎麼樣?」芊芊好奇的問道。
「大部分都是媽媽跟對方商量婚事,我只是在一旁聽。」
「就這樣?」芊芊有些失望的說。
以晴搖搖頭,笑了一聲,「不然你以為會有什麼特別嗎?」
「那個展介風……你看到了嗎?」芊芊緊張的問道。
以晴搖搖頭,「沒有,聽對方說他最近比較忙,所以沒出現。」
芊芊鬆了一口氣,「看來你就快嫁人了……唉!等你嫁人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像這樣跟你出來喝杯咖啡!」
以晴笑了笑,「你芊芊大小姐難道還會缺伴嗎?只要隨便一招手,不知有多少人願意為你赴湯蹈火,更何況只是區區的喝杯咖啡?」
「都是一些蒼蠅、蚊子,我看了就煩……對了!那一天晚上,表哥說的話你都還記得吧?」
以晴大口喝了一口咖啡冰沙,眼色驚惶不定,「你在說什麼啊?」
她想忘、她要忘的!最近她好不容易夢裡才沒有他,才不會再想到他,只是當芊芊再提起他時,她的確還有刺痛的感覺,她的心比她的嘴坦白太多了!
她花了這麼多力氣要忘了他,用不著提到他的名字,光是芊芊說出「表哥」兩個字,她的腦海就馬上浮現出他清清楚楚的面容……
「你還真是健忘耶!要是表哥聽到這句話,他可是會很郁卒的……」她這個表哥可是萬人迷耶!跟他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很少記不住他的,他總有辦法讓人家記住他,尤其是女人。
芊芊的話還沒有說完,以晴馬上站了起來,「如果你今天是來跟我說你表哥的事,那我想先走一步了!」
芊芊趕緊跟著站起來安撫她,「以晴……你怎麼啦?」她從來就沒看過以晴這個樣子,幹什麼她一提起表哥,以晴反應會這麼激烈……
以晴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似乎太大了,她趕緊坐了下來,「我……我只是不想提到那個人……沒別的意思……」
芊芊狐疑的看著她,「我知道了!那天表哥強邀你跳舞,對你那麼失禮,你一定很生氣吧!那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講了!」說完後她歎了一口氣。看來不是她不幫,是表哥自己先得罪人家,她可是盡力了,還是不行她就沒辦法了。
「我沒說我生氣……」以晴低著頭猛吸冰沙,一提到石方平,她就沒來由的心煩意亂,連她也無法控制這樣的自己。
「表哥要我找當初創意廣告比賽的那個同學,最近他們接了一個外國客戶的案子,是珠寶的廣告,那個老外可龜毛了,就是相當喜歡你的構想,他們公司所有頂尖的人才都出動了,包括表哥自己也親自出馬,奈何那個老外就是不滿意,表哥沒辦法了才來找我,要我請你出馬。」芊芊說道。
「我……要我去他們公司上班?!那怎麼可以!」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觸了,更不能見他,她只想讓歲月幫她忘了他,讓她安安心心的嫁人,如今要是他知道那個人就是她,那……
「反正就只有這麼一次而已,聽說伯父身體最近也好多了,邵氏現在有展揚的資金援助,也都上軌道了啊!你最近也沒事……不如……」芊芊實在是想不出來以晴有拒絕的理由。
「不行!」她不能再去見他,再見到他……她怕……她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芊芊張大了漂亮的眼睛,大叫道:「為什麼?」
「我就快要嫁入展家了,展家不會願意准媳婦出來拋頭露面,更別提是到別家公司上班。」以晴神色不安的說道。
「拜託!你還不是展家的人好不好?都還沒進門耶!怎麼你真的那麼心甘情願嫁給那個展介風嗎?」芊芊嘟著嘴說道。
「不是……反正我……我不會去創意的……」她真的不想再見石方平了,她的心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或者說她好不容易才學會認命,就讓她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吧!
芊芊不放過的遊說,「在結婚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這樣就算你將來嫁人後,也不會後悔啊!你用不著天天去上班,如果你怕拋頭露面,那你在家構思再用電腦寄也行啊!更何況這可是大廣告耶!將來是在全球播放的,當作是最後的代表作也好嘛!」
「我……」以晴想不出任何一句拒絕的好話來說,她的腦子已經被石方平攪亂了,只要一遇到他,就什麼都亂了……
「我是你那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我難道會害你嗎?要不是這麼好的事,我今天也不會告訴你。」芊芊依舊大力的敲邊鼓。
以晴扶著頭,神情疲憊的說:「芊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有不能說出的理由……我真的不能去……」
「我今天也約了他來!」看來她是沒法說服以晴了,只好請表哥自己看著辦了。
「什麼?!」以晴聞言,嚇得整個人猛然站了起來,桌上的咖啡冰沙應聲而倒,將白色的桌巾染成了深褐色。
「我想我說不清楚,還是由他來說服你比較好……喂!以晴……」芊芊話還沒說完,以晴就慌得急忙往咖啡廳門口衝去。
就在以晴要伸手開門的一剎那,石方平也出現在門的另一頭,他們倆隔著玻璃門對望,彼此都很震驚。
一個月又二十一天……足足有近五十一天沒有見到他,她並不想刻意去記天數,但就是那麼自然而然的記在腦海裡。
只是她懷疑有那麼久的時間,因為對他的記憶還是那麼的熟悉,彷彿昨日才見過他一般。
他一如記憶裡的他那般俊挺、高大,那有自信的神色,像是天塌下來都不怕似的。
她花了好大的力氣忘了他,卻在看到他時全都化為烏有,過去的記憶像洪水般猛然襲上她的心頭,過去的一幕幕就這麼輕易的在她的眼前掠過。
這才發現她徒勞無功的想去忘了他,是一點用也沒有!她不想承認、不願認輸,卻控制不住顫抖不休的心。
她剪短了頭髮,簡單、直黑的髮型,襯出她弧形美好的瓜子臉,臉上未施胭脂,但是她白皙的皮膚、出色的五官,跟美艷的芊芊站在一起毫不遜色。
要是以前鬈發的她是性感、嬌艷的玫瑰花,那現在的她就是清純宜人的百合花,兩種造形的她有著不同風情的美麗,同樣讓他無比驚艷。
這時芊芊跑了過來,趕緊拉開玻璃門,「表哥!你來得正好,以晴就是那位我說的朋友。」
以晴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芊芊的話已如同水般潑了出去,只見石方平倒抽了一口氣,用十分訝異的眼神看著她。
「原來……」原來他一直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以晴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窘況,慌得直想走,石方平卻早一步察覺到她的企圖,往前一步阻擋了她的去路。
「你……」以晴看著他,眼裡有著憤怒。
「表哥,交給你處理了,如果人你留不住,我也沒辦法了!」芊芊說完人就跑了。
「芊芊!」這叫做好朋友嗎?以晴覺得自己好像再一次被芊芊擺了一道。
「以晴……我可以叫你以晴吧?你總是讓我驚訝。」石方平微笑的看她說道。
以晴不看他,用著堅定又淡然的語氣不客氣的說:「石先生,我是不會答應的,請你讓開!」
石方平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先別急著拒絕,我們談談好嗎?」
以晴抬高了下巴,無懼的直視他的眼睛,「我想我們之間早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說完,她神情冷凝的欲往他旁邊走過去,誰知腳步才剛踏出兩步,手臂就被他瞬間勾住。
他歎了一口氣,「以晴,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說出「以晴」兩個字時,以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痛恨極了他竟能說得如此自然,他怎麼能一臉無所謂?難道他不知道他簡單的說出「以晴」兩個字,她要花多少間才能再忘掉嗎?
他既然不要她,為什麼又要這樣撩撥她的心?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
以晴深吸了一口氣,「請你放手!要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他抓住了她的肩膀,讓她面對他,「也許這樣做對你來說是多此一舉,也太遲了,但是……我還是要說,這是我一直想對你說的話,對不起!」
以晴張大了眼睛看著他。不要……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不要……不要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不要……不要……
以晴閉上了眼睛,硬下了心腸不去看他,將他握在她肩頭上的手撥開, 「真的是太遲了,如今不論你再說什麼,都是枉然。」
讓她逃吧!逃得遠遠的,她是個沒有資格談情說愛的人,她要忘了他……忘了他曾經帶給她的夢想……也忘了他給過的傷害……
「以晴!」
他在她的後面喊住了她,她是多麼的不願意,但他的呼喊像是黏膠似的沾住了她的腳,讓她的腳不受控制的停了下來。
「以晴,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你不答應幫我,我也能夠理解,但是我告訴自己,若是再遇到你,我要還給你這個東西。」他走到她的面前,把口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以晴張大了嘴,吃驚的看著他手上的鏈子,那一天她本想物歸原主後就離開的,想不到後來她居然忘了鏈子遺留在他家的事了。
「這是你的吧?你一直都戴在身上……」石方平將她的驚愕、無措都看進了眼底。「現在你願不願意跟我談談?」
石方平用無比誠懇的表情……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她看到了情……不可能的……
※※天長地久的蹤跡※※
石方平開車帶以晴來到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了,這裡離她家很近,也是她常常來散步的地方。
「我很喜歡這裡,每當我有心事的時候,我就會開車來到這個地方,看著廣闊的天地,心情就能平靜。」他邊往山上走,邊對一旁跟著走的以晴說道。
以晴沒有搭腔。她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上面的樹林裡,他該不會是特意帶她來這裡,順便問她項鏈的事情吧?
「我想你是一個看起來外表柔弱、內心卻是十分固執的女人。」
以晴斜瞪著他,「那是我的事情,毋需別人來揣測,你以為看穿別人是一件很得意的事嗎?」
「我一向看得穿別人的心思,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很得意。」他大方的承認。
以晴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轉頭看另一邊的風景,擺明不想多理會他。
他深深的看著靜默不語的她,山上的風大,將她的頭髮吹上了臉頰。「為什麼把頭髮剪掉?」
以晴摸了摸頭髮,不客氣的回道:「這不關你的事!」
石方平沒有因為她的態度生氣,反而大笑,「女人剪頭髮可是一件大事,讓我來猜猜看,是因為夏天到了?還是因為失戀?還是……想把過去忘掉?」
「都不是!」被他說中心事的以晴,沒好氣的立刻反駁。
石方平拔了一根乾草,吊兒郎當的輕笑道:「人家說剪頭髮是一種儀式,你該不會是想把不愉快的事忘掉……」
以晴不等他說完,立刻打斷他的話,「石先生!如果來這裡只是為了討論我頭髮的話,那很抱歉,我很忙,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石方平大笑了兩聲,用手擋住了她的去路,用著似笑非笑的眼神睇著她,「你生氣了,那表示我說中了,你真的是為了我才去剪頭髮。」
「你……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以晴端起了不悅的神色。
他聳了聳肩,忍不住低沉的笑了出聲,「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以晴氣得超過他往前負氣的大步走去,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傻傻的跟著他來。
石方平在她的後面大吼著,「很漂亮!」
以晴頓住了腳步,不解的轉頭看他。
石方平微笑的緩緩走向她,站在她面前,這一次他沒有嘻皮笑臉,用十分認真的表情說:「你的頭髮剪得很漂亮,比上次的鬈發更適合你,我很少真心誇獎人的,真的很漂亮!」
以晴倏然的臉紅了起來,可愛兼無措的模樣,就像個小女孩般惹人憐愛,這麼美麗的模樣,讓石方平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她瞧。
他的眼神太過於熾熱,令以晴平靜多時的心又開始狂跳了起來,她趕緊轉身,只想趕快逃離他,卻被他阻止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用著低沉又含著磁性的聲音道:「以晴,那一天……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再走?」
以晴愣住了,將眼神調往別處,隨即冷冷地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那一天?我們曾經見過面嗎?」
石方平看了她一眼,「若是我們不曾見過面,那為什麼你會有這條項鏈?若我記得沒錯,這該是我的東西,而且這本來不是項鏈,是個領夾,項鏈是有人改裝過的。」
以晴低著頭迴避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反正這條項鏈不是我的!」
「你為什麼不願意承認?」這一個多月來,每天晚上他都拿著這條鏈子想她,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早如死海一般,再也起不了任何漣漪,想不到這一個多月來,他非但忘不了她,還一直想見她一面。
第一次有女人想跟他撇清關係,也是第一次他拿東西苦苦追問一個女人,難道他帶給她的傷害真的那麼大?她真的把那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不是我的東西要我怎麼承認!」以晴依舊否認到底。
石方平歎了一口氣,點點頭,「你果然是個十分固執的女人。」
「對!我就是固執!」不是他要她忘記一切的嗎?如今不正如他的意,既然要忘,不如乾脆忘得一乾二淨!
「不但固執而且會記仇……唉!女人的心胸一向狹窄,所以孔子說的一點也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說我記仇……我什麼時候記過仇了?」以晴不以為然的反駁。
「若不是記仇,為什麼我邀你到公司來,你不肯?」
「你……這根本就是兩碼子事!」他也太會轉了吧!一下子又轉回這個老問題。
「我覺得這就是同一件事。我問你,當初你是出於什麼動機,把作品交到公司來參賽,難道只是閒來沒事好玩的嗎?」
「對……對啊!我閒來沒事,好玩的……怎麼……當初參賽的規則裡可沒有說不許人家好玩!」以晴強辯道。要是她早知道公司的負責人是他,說什麼她也不會參賽。
「是沒有這條規定,但你不覺得這裡面有矛盾嗎?」原來他根本沒有認識過她,他很少跟人聊天,特別是女人,他發覺跟她聊天竟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
「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地方矛盾。」以晴不認輸的辯道。
看著她可愛的模樣,石方平有股想狠狠親吻她的衝動。「只是閒來沒事好玩的作品,卻一連寄了十多次,雖然都是不同的作品,卻同樣的屬於無名氏,三年來不停的參賽,直到去年才通過,要不是對這項東西有著一份執著,是不會這麼努力的玩的。」
「我就是這樣奇怪的人,不行嗎?」以晴仰著頭說道。她突然發現他好高,她才到他的肩膀而已,跟他說話,在氣勢上就輸了。
「為什麼不寫出自己的名字?既然有這樣的才華,就該昭告天下人才是啊!」他幫她撥去頭髮上的樹葉。
她沒有發覺他們此刻的距離十分曖昧。「你以為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喜歡出風頭嗎?雖然那是我的興趣,我只是為了喜歡而去做,並不是把它拿來當成炫耀的工具,能全心投入一樣工作是很快樂的一件事,我只是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在做我喜歡的工作!」說完後,她發現他深深的望著她,「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
石方平搖搖頭。她可能不知道,她剛剛在說這些話時的表情有多美,看著她在陽光照射下眼睛呈現透明的琥珀色,黑髮在唇邊飛揚,讓唇顯得更加粉紅,她化妝才是浪費,妝把她的美都遮掩掉了。
「沒有,你說得很對,你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認真而全心投入的嗎?」
「如果只是為了某種目地去做,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歡了,因為那種執著是沒有任何原因的,那是種直覺,直覺告訴我必須要去做,不管多累、多苦都是值得的!」以晴眼睛發亮的說。
「若是在感情上呢?喜歡上一個人,你也是這麼認真嗎?」
以晴轉頭看著他,默然不語。若是那個人是不能愛的人,就算她再怎麼認真,又有何用?若是感情能像工作那樣簡單就好了,有付出就有回報,就算她再怎麼對他心動,她也不能說,她怕說了自己連強撐在他面前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歎了一口氣,低下頭,「我不知道!」
石方平低下身子,她的頭髮被風吹上了他的臉頰,自然好聞的髮香充斥在他的鼻息間。原來乾淨是這種味道啊!
「你不知道……你難道都沒有愛過人?」
以晴看著他,實在很想說沒有,但是她的嘴巴卻不讓她說謊。他們兩個人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是朋友、情人……更或者……什麼都不是……
「我當然愛過,也告白過。」以晴看著他苦澀的說道。
石方平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他定眼看著她,「告訴我,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以晴頓住了腳步,用著瑩瑩的眼眸看著他,她的眼裡似乎溢滿了水,卻一滴也沒有流出來,只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苦澀又心痛的感覺……特別是愛上不該愛的人……心像被刀子慢慢割的感覺,很痛卻很真實。」
「以晴……」看著她如此哀戚柔弱的背影,他忘情的伸手想把她攬進懷裡。
「不……」以晴往後退了開來,防備的用雙臂護著自己。
不是她不想投入他的懷抱,只是她好怕,只要被他擁著,她就再也不想掙脫了,只想沉醉在他的懷抱裡什麼都不想,但那並不是她能擁有的懷抱……石方平也不是她能擁有的男人……
「你還是很在意那件事,那一夜我一定傷你很深,所以你寧可捨棄掉自己喜歡的工作,只因為不願意再見到我,不願與我有任何的瓜葛,這該是你拒絕我的最大原因,我沒說錯吧?」
當然不是!她會拒絕他,那是……那是她怕一旦陷進去後,她就再也抽不開身了。
「那件事我早就忘了……」以晴才剛開口,石方平馬上抓住了她的肩膀。
「既然你早忘了,又是你想做的工作,是你熱愛的廣告,為什麼你要放棄呢?如果原因不是我,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放棄?」
「我……」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捉弄她?她想忘掉這個人,為什麼總是躲不開他呢?
「以晴……」看著她緩緩滑下的淚,石方平伸手接住了有如珍珠般的淚水。
驚覺到自己失常的以晴,趕緊用力拭去眼淚,萬分狼狽的說道:「這裡的風沙好大,沙子都跑進我的眼睛裡了……」
是嗎?他怎麼一點都不覺得風沙大,今天山上的風沙並不大啊!是他多心了嗎?為什麼他覺得她在看他的時候眼神特別不一樣,她的眼底明明寫滿了情,卻又充滿了壓抑……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他靠近她,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在她的臉上梭巡,試著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以晴趕緊搖搖頭,「我……我沒有……」
「以晴……」
「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我……我的家人不喜歡我工作……」以晴趕緊低下頭擦掉眼裡的淚。
一直強人所難不是石方平的作風,雖然很可惜,但是她不願意,他也沒辦法。
「既然你堅持,我也不再勉強你。」
以晴點了點頭,「嗯!」
「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個晚餐再回去吧!」
以晴差一點就要脫口說出她家就在附近,但若她一旦說出她家住在附近,他一定會猜出她不是普通人,一般的人哪住得起陽明山的高級住宅。
「不用了!我跟我媽媽約好要回去吃飯。」
石方平看著她。難道連請她吃個飯她都不肯?他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果真是報應啊!以前都是他拒絕人家的邀約,如今倒是嘗到了被人拒絕的感覺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6:57
愛啊!真亂! 3
生平第一次動情
卻發現是自己識人不清
原來從來就是妳在玩弄感情……
第七章
以晴坐上車後沒多久她就睡著了,這幾個月來她夜裡經常是翻來覆去的睡不好,坐在石方平的身邊不知為何她感到十分的安心,似乎一根緊綁著她多時的繩子,這時鬆開了她,她的心放了下來,人也睡得好安詳。
石方平開回了他的住處,他看著她無限美麗的沉睡面容,從車後座拿來了外衣,動作放輕的蓋在她的身上。
在他正想開口問她家住哪裡時,才發覺她已經睡著了,她似乎很疲憊,他輕喚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回應,他不忍吵醒她,又不知道她家在哪裡,只好把她帶回家來。
「以晴……以晴……」他又喚了她好幾聲,她依舊沒有回答。
她要是這樣在車子裡睡一夜,隔天鐵定會腰酸背痛的。石方平將她從車子裡抱起,上了大廈的電梯。
將她放在雪白的床單上,配合著她穿著的白色連身裙,她就像是個睡美人那樣的美得不可思議。
石方平坐在床邊,仔細的端詳著她。第二次……這是她第二次進駐他的家,他的房間、他的床,但是他為什麼一點都不感到厭惡?她睡在這裡竟是如此的自然,彷彿是為她專設的。
石方平搖頭低笑出聲。自她從他家裡消失後,他就覺得這個屋子裡變了,在夜深人靜時它竟變得如此的寂寞,它似乎在渴望著什麼,如今她睡在這裡他才明白那是什麼,到底他變了還是這個家變了?
從來他就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從來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孤單寂寞從來上不了他的心頭,自從遇到了特別的以晴後,他的心情就不一樣了。
說不上為什麼,進出以往熱中的酒店、PUB,他竟感到有格格不入的焦躁,偶爾在路上看到一家人散步,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一眼,他到底是怎麼了?
這個念頭讓他心悸,伸手撫上她柔滑如絲的臉,還有那黑緞般的發,雖是短髮,但是觸感比她是鬈發時還要好。
看著她閉著眼睛,微微翹起的唇,他忍不住將唇貼近了她的,在上面輾轉吮吻,他挑開了她的唇,伸進去與她的舌互相嬉戲。
在睡夢中的以晴,似乎作了個美麗的夢,夢裡的石方平是挽著她的新郎,而她是幸福的新嫁娘,他輕說著愛她,並吻上了她的唇,令她快透不過氣來。
「嗯……」以晴的吟哦聲,令石方平更加的瘋狂,他大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揉捏她的柔軟。
見以晴並沒有反抗,他的手更大膽的滑入了她的褲底,輕撫了幾下小山丘,再伸入她的密道裡去,不停的往幽道裡面深入、再深入,讓她受不了的抽搐。
以晴被他這個動作驚得瞬間張大了眼睛,「不……住……住手……」
「以晴……你真美……我好想你……」石方平舔著她的耳垂,邊低喃著。
「不……」以晴被他挑逗得全身輕顫,要推開他的手,卻軟得使不出力氣來。
石方平將她的衣服、包括底褲一併脫去,用口含弄著她的雙峰,她想反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有意識般的挺得更高,迎向他的嘴,期待更多。
「啊……嗯……」她嘴裡發出了無比銷魂的聲音,令石方平更加的興奮,他動作俐落的脫去自己身上的衣褲。
他將她的一隻腳抬起,讓她下半身的美麗無所遁形,然而這個動作卻讓她下意識的緊縮自己的大腿,「不……」
「相信我!這一次我會讓你很快樂的。」他邊吻著她的香唇,邊哄道。
接著,他輕輕的打開了她的雙腿,低下頭以舌代手,輕吻著她那濃稠的花心。
以晴則是驚得張大了眼睛,看著他埋在她大腿間的頭。他……他怎麼能……吻那裡……
「啊……啊……」以晴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她不停的深呼吸,電流全部集中在她的下半身,她感到眼前開始天旋地轉。
從小山丘內不斷的湧出蜜汁,浸濕她那又黑又濃的森林,這時的石方平忍耐度已到達了頂點,他將自己血脈僨張的雄壯急迫的滑入,兩人皆發出了一聲輕喊。
接著他開始擺動著他的腰身,以晴的腰也隨著他搖擺的速度開始前前後後的晃動起來。
他不停的猛攻,腰不停的搖動著。
以晴漸漸的發出愉悅的呻吟聲,「啊……啊……」
他湊近了她的唇,「叫我……方平……」
「啊……啊……方平……」以晴的下體不停的收縮,口中逸出了拉長的呻吟聲。
石方平用手指畫著以晴漂亮的粉紅色乳暈和乳頭,舌也不得閒的伸入她的唇,與她的舌頭不停的糾纏著,接著一路直下的溜了下來,在她那如灌了蜂蜜似的雙峰上吸吮。
「啊……嗯……」他一邊含著乳頭,一邊不停的掐揉,以晴完完全全的屈服在他的舌功下昏昏欲死,她抱住他的頭,將十隻手指頭插入了他那濃密的頭髮裡,她微微的往後仰,讓自己的前胸更加的貼緊他。
「舒不舒服……我這樣子的速度可以嗎?」
以晴根本無法回答他的話,她意識模糊的胡亂點頭,彷彿有不斷的火花在她的身體裡爆開來,她快爆成了碎片。
「以晴……」他看著她泛著紅暈、陶醉的模樣,下身更加賣力的進出,感覺兩人水乳交融的高潮。
石方平將她一隻腳高高的抬上了他的肩頭,他讓自己的身體壓低,讓兩人更加密合,只見他將自己拉到最外面,再直衝進最裡面,那一縮一放的快速收縮,讓他情不自禁的低吼出聲。
「啊……噢……方平……」以晴激烈的高聲吟叫,享受著兩性的最高潮。
他將她的腳放下,小心的將她翻轉過身,從背後進入她的身體裡,這樣的姿勢讓他比較有空間使力,他將自己短暫且快速的在她的身體裡進出。
床的前面是一面寬長型的鏡子,從鏡子上可以看到以晴的正面姿態,在他的激烈動作下,她胸前的渾圓不停的前後擺動,艷紅的唇吟哦著,臉上也泛起了一片玫瑰色的潮紅。
「啊……啊啊啊……」以晴仰高了頭,發出了短促的叫聲,這個動作卻讓她的臀翹得更高,身體的曲線更加令人噴血。
石方平挺直了身子,往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渾圓,在鏡子的下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兩人交合的樣子。以晴當然也看到了,她羞得轉過頭去,不敢看這樣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他一邊吻著她白皙的背,一面伸手愛撫兩人交合處,「你真美……你好美……總是讓我失去控制的想要你……」
「不……不要看……」以晴察覺到他在看鏡子下面,這樣赤裸裸的從鏡子上反射出來,她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
不過,在石方平更快速的進出後,她什麼都忘了,她臣服在他所給予的快感裡,在他將自己的熱情噴灑進她的體內深處後,她整個人累極的癱在床上……
※※天長地久的蹤跡※※
怎麼會這樣呢?蓋著被子全身赤裸的以晴躺在床上,莫名的張眼看著天花板。她不是想忘了他……不想跟他有所接觸嗎?為什麼她竟然會跟他……天啊……誰來告訴她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以晴……我們從頭開始好嗎?」石方平緊摟著她,親吻著她的頭髮道。
他看過很多女人,也跟很多女人上過床,做愛對他來說像是家常便飯的事,每一次跟一個女人辦完事後,他只想趕快下床,一點留戀的感覺都沒有,每一次短暫的快樂後再來就是虛無。
他本以為做愛的快樂就僅僅是在兩人交合之上,他頭一次……做完愛後心裡充滿著滿足感,他不但是身體獲得了解放,就連心裡也充斥著喜悅,他頭一次覺得跟一個女人做愛的感覺這樣美好。
他甚至就只想這樣抱著她,什麼事都不想做,想讓時間停在這一刻,他好訝異在別人眼裡工作狂的他,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頭靠在她的香肩上,鼻子聞著她清新的味道;摟著她的身體,貼近她的心跳……他好喜歡這種感覺,像是終於找到了歸屬。
以晴看著他的臉,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忍不住的泛紅了眼眶。她好喜歡他、好愛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是她的夢……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石方平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心裡升起一股心疼,他更加緊緊的擁抱著她,「給我一個機會,我要彌補我曾經對你所做的錯事,再也沒有人會欺負你了,我要你……你是我的……」
以晴貼著他寬大、安全的胸膛,熱淚忍不住的滑了下來,她多不想離開這個懷抱,這樣的畫面可是她日夜癡心妄想的,「方平……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
石方平輕吻著她的額頭,「你說!」
「方平……你還記得……有一夜你到陽明山上……曾經救過一個女子……」以晴還是決定把這件事說出來。
石方平偏頭想了一下,接著他眼睛發亮,「你的意思是說……」
「那個女孩子就是我,你救了我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我從你留下的外套裡發現一個領夾,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你住何方,所以只好一直留在身邊,直到在芊芊的生日宴會上看到你……」以晴說道。
聽她這麼一講,倒讓石方平想起來,難怪自從那次後領夾就消失了。「原來……在我家的那條項鏈是你掉的。」
「對!那個時候我家出了一點事,我很無助,幾乎痛苦的想自我了斷,但是我遇見了你,你救了我,在夜裡昏黃的燈光下,你就像是個天使的把我救出地獄,也就是因為你,所以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氣……」以晴邊說,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以晴……」他沒有想到,他對她的影響居然會有這麼大。
「我……其實根本不想還你的,因為我想再也見不到你了,就把領夾改成鏈子,天天戴在身上,當作是一個美麗紀念……」
石方平心疼的吻住了她,「傻瓜!為什麼不跟我說?你真傻……吃了這麼多的苦……」
「不……一點都不苦……我好感謝上天讓我再見到你,哪怕只是那麼一瞬間,對我來說就很足夠了……因為我知道,你不是我能愛的人。」以晴摸著他的臉說道。
「以晴,過去的我確實很荒唐,我的名聲這麼壞,也許說這些你不會相信,但是從你離開我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從來沒有一天停止想你,我甚至懊惱為什麼要對你說出那麼傷人的話。以晴,讓我們重新開始,讓我從頭追求你好不好?」石方平緊抱著她,用臉摩擦著她的臉頰說道。
「我……」她要……她怎麼可能不要……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過得有多痛苦,她好想他,想得全身發疼。
他想將鏈子掛在她的脖子上。
她抓住了他的手,「不,這是你的東西……我本來就是要還給你的。」
石方平看著她,眼裡的柔情幾乎溺斃她,「你撿到了,就是你的了,更何況我喜歡我的名字掛在你的胸前。」
「方平……」
「以晴……再不會有這種事了……我不再讓你離開我的……」石方平吻上了她的唇。
以晴閉上了眼睛,讓感覺接手一切,當他再度引燃她全身的熱情,再進入她的身體時,她什麼也不去想了。
墮落也好、沉淪也罷,就這一夜……就這一夜就好了,讓她擁有愛他的一夜就好了……哪怕只是夢也好……最少她還能在夢裡愛他……這就夠了!
※※天長地久的蹤跡※※
那一夜後,一大早以晴趁著石方平還未醒,她逃跑似地離開了他的住處,隔天馬上就離開了台灣,跟母親飛到法國去購買結婚用品。聽說展家訂了一套價值百萬的結婚禮服,兩家聯姻可是大事一件,一場盛大的婚禮不久後就要舉行了。
「以晴……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剛下飛機的邵母對著以晴說道。
以晴蒼白著一張臉,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搖搖頭,「沒……沒有……」
「以晴……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邵母看著以晴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大膽問出了好久就想問的話。
以晴吃驚地看著母親,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媽媽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啊!難道……她真表現的這麼明顯……
「媽……你……到底在說什麼?」
邵母歎了一口氣,「你在法國的時候,不是在發呆,就是若有所思,還有……你脖子上戴著的項鏈是誰送給你的?以前我怎麼沒看你戴過,你為什麼老是盯著它看?」
「沒……沒什麼……因為我很喜歡這條鏈子……所以才會盯著它看……」以晴按緊了衣服襟口,眼神不定的說道。
「是這樣嗎?」邵母懷疑的看著她。以晴這孩子從小最不會說謊了,她那副緊張的表情,說沒有才怪!
在法國時,以晴的神情一點都不像是個要準備結婚的人,她沒有看她笑過,不管買什麼,她都沒有意見,總是神色黯然,說沒有心事,打死她都不相信。
「媽……你別多想……我很好……真的……」以晴給了母親一個安慰的笑容,只是她不曉得她的笑容在邵母的眼中有多勉強。
「以晴……若是你不想跟展介風結婚……我……」
以晴打斷了她的話,「媽!我沒有,我很想跟他結婚,你不要多想啦!」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欣喜之色,反而一直帶著濃濃的悲傷,看她這個樣子,身為母親,邵母真的覺得好痛心,畢竟天下有哪個母親不希望孩子幸福快樂呢!
只是,以晴若是不想說,她知道怎麼逼她也沒有用。女兒一向都是那麼會鑽牛角尖的孩子,她真是擔心……真是擔心啊!
母女倆沒有再交談,她們緩緩的下了電扶梯,就在要轉彎處有一大面電視牆,牆上正在放映著一支鑽石廣告,以晴轉頭過去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她如被雷劈般的頓住了腳步,手上的皮包也「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但她沒有聽到,也沒有感覺。
廣告正播放著一對情侶脖子上各戴著刻有名字的項鏈,那個項鏈的樣式是如此的眼熟,不就跟她戴著的樣式一樣嗎?
女人突然消失了,男人不停的在海邊跑著,對著廣闊無邊的海岸線大聲呼喊著,「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那一聲聲的呼喊,傳進了以晴的心裡,流進了她的心底,刺痛了她的心,令她的眼睛滴出了淚水,迅速蔓延她整個臉頰。
這個時候,以晴早已忘了身在何方,她的耳朵再也聽不見聲音,廣告裡頭的那個男人彷彿變成了石方平,他正在吶喊著她的名字,尋找著她的身影。
她的眼前突然全都是他,他玩世不恭的模樣,他英勇救人的模樣,他摟著她跳舞……又深又濃的雙眼,他的俊容,他在她耳邊的呢喃……
「哇!好浪漫喔!我也要去買一個有我男朋友名字的項鏈!」一旁跟著看電視牆的兩個女學生說道。
「對啊!我掛他的名字,他掛我的名字更棒。」
「那個鏈子造形好特別喔!」
「這個廣告拍得真好!」
邵母看到了前來接機的丈夫時,經他一問才發現身後的以晴人不知何時不見了,兩老趕緊走回了原路,只見以晴呆站在一面大電視牆前,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電視牆不放。
「以晴!你怎麼搞的,你要嚇死媽啊!一回頭你人就不見了,害你爸爸也跟著找你。」邵母在她的身後抱怨道。
她一把將女兒轉過了身子,卻發現她熱淚盈眶,身子顫抖得好厲害,樣子好生怕人,讓夫妻倆人嚇了一跳。
「以晴……你……你怎麼了?」
「爸……媽……我……我不要結婚……我不要跟展介風結婚……我不能跟展介風結婚……我……不能……」以晴的神情像是得了失心瘋般,緊抓住了雙親的手說道。
「以晴!」邵氏夫妻面面相覷,不知道女兒為何在一瞬間改變的如此之快。
「我……我不要結婚……我……」她話還未說完眼前就一片昏暗,雙腳一軟,倒在父親的懷裡頭。
※※天長地久的蹤跡※※
以晴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一張眼看到邵母慈祥的摸著她的頭髮,再等到她的視線更清楚了些,竟看到她滿臉淚水的看著她。
「媽……你……你怎麼哭了?」
「我……沒有……我……」
一旁的邵父將妻子扶到一邊去,對著以晴道:「你媽可能是去法國一趟太累了,所以才會這樣子。」
可是下飛機時媽並不會這樣啊?「爸!你別騙我了,出了什麼事了?」
「沒事……你不相信爸爸的話嗎?我說沒事就沒事。」邵父的表情很明顯的不對勁。
「你說謊!你的表情好像很難過,是不是因為我?」以晴猜測道。
「你別亂想,太累的人是你,你要好好休息,接下來要忙的事很多,你可不能病例了。」
一旁的邵母忍不住開口說道:「你要瞞多久?這種事能瞞多久呢?接下來呢……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邵父趕緊將妻子拉到一旁,小聲的說道:「以晴的身體受不了刺激,最多不要結婚,這有什麼好大驚小叫的。」
邵母聞言,聲音更提高了幾分,「什麼?!不要結婚……」
見兩個人在一旁竊竊私語,以晴更加懷疑,「到底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不要結婚又是什麼意思?」
邵父用責怪的眼神看了妻子一眼,接著安撫的對以晴說:「你別聽你媽媽亂講,沒事的!」
以晴看著母親,「媽!你說……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跟爸都這麼緊張?」
邵母一邊擦著淚,一面搖頭,「沒……沒事……」
沒事才怪,他們的神情這麼凝重還會沒事嗎?照她推想,不但有事,而且是很嚴重的事情。
「是不是跟我有關?還是醫生跟你們說了什麼?是不是這樣?」
「不是……你好好休息!不要亂想,我們先出去,不吵你休息。」邵父拉著妻子的手,準備出去。
「如果你們不告訴我,那我就去問醫生!」以晴說道。
兩個人聽了以晴的話,停住了腳步,最後邵母再也忍不住的奔向了女兒,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以晴……醫生說……你懷孕了……」
以晴整個人愣住,腦子裡霎時一片空白。
這……怎麼可能……她懷孕了……她怎麼可以懷孕……這不是真的……難道是她在去法國的前一夜……
「醫生說已經一個月了……以晴……你馬上就要結婚了……怎麼辦……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邵母邊哭邊叫道。
見以晴驚惶失措的表情,邵父歎了一口氣,「以晴!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有心上人?」
見以晴流著眼淚拚了命的搖頭,邵父瞭然的點點頭,「難怪你會在機場失控的說你不要結婚。」
「老伴……難道……真的不要結婚了嗎?那我們對展介風怎麼交代?」邵母驚叫道。
「當然要結婚!這個孩子……我會處理……」以晴深吸了一口氣,力圖鎮定,一臉堅決的看著父母說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7:18
第八章
展家夫人聽到以晴病例的消息,急忙地趕到醫院來看她,「以晴!你可別累壞了,再過不久就要結婚了,到時可不能出差錯喔!」
「對不起!害您擔心了。」以晴跟站一旁的父母都低著頭道歉。
「我已經幫你辦好了出院手續,等一下會有車子來接你,你也明白展家不是一般人家,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上遍各大報紙雜誌的,而且這裡進出的人太多,還是回家休養比較好。」展夫人說道。
「真不好意思,讓您勞心了!」以晴的父母在一旁說道。
「那我先走了!不用送我了。」說完,展夫人跟著一群隨扈離開。
邵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穿幫!」
「噓!你小聲一點,這裡隨時會有人進來。」邵父在一旁說道。
「以晴!你能出院嗎?」雖然希望她能好好休息,但是展夫人說得沒錯,這裡人多口雜,就怕會有閒言閒語傳出去。
以晴微笑的點點頭,「媽!我沒事的,你別擔心!你用不著陪我了,等會兒芊芊會過來,你守了我兩天了,一定累了,回去休息吧!」
「真不懂那個展介風真有這麼忙嗎?為什麼未婚妻都病倒了,他連看都沒來看一眼。」邵母忍不住的發牢騷。
前前後後就只有見過他一次,那一次他的臉色跟冰塊似的,連正眼瞧以晴一眼都沒有,好歹她的女兒也是長得如花似玉的,有錢人就了不起啊!用鼻子看人的,她還真有點後悔讓以晴嫁給那樣的人。
「老婆!別說這些。」邵父快速的拉著妻子走出了病房,只是還是被以晴聽見了。
她想應該沒有人被逼著結婚還能高興得起來的,展介風的心情她能瞭解,要不是為了邵氏,她想她也不願意跟沒有感情的人結婚,只是她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拿出了脖子上的項鏈,再撫著自己的小腹,以晴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如今她該怎麼才好?要是被展家的人知道了這件事,邵氏恐怕連唯一的活路都得斷送在她的手上……
※※天長地久的蹤跡※※
「你真的不再多休息幾天嗎?」芊芋一邊為以晴整理東西一邊問道。
「不了!再來還有許多婚禮上的事要忙,我不能讓媽媽自己一個人忙。」以晴穿上了薄外套說道。
「以晴……你……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嫁給展介風啊?」明知是不能問的問題,芊芊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
以晴扣上鈕扣的手忽然的頓住,但是很快的她又恢愎了原狀,「這還用說,婚禮如期舉行。」
「那……你的身體……可以嗎?」芊芊訥訥的開口,以晴身體才略微好轉,她不敢說出太過刺激她的話。
「你用不著擔心,孩子的事……我會在婚禮前解決掉……」
芊芊聞言,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以晴……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解決……你要怎麼解決?」
以晴看著芊芊,眼睛忍不住的湧出了淚水,「芊芊……你……可以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芊芊點了點頭,「我當然不會說出去的,但是……我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以晴迴避的轉過頭去,「芊芊……求求你……什麼都別問好嗎?」
「以晴……這樣子好嗎?」芊芊擔心的望著以晴。
「如今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要是我不跟展介風結婚……那邵氏該怎麼辦?」以晴捂著臉坐在床邊,哽咽道。
「以晴……別這樣……你身體才剛剛好一點了……接下來還有很多的事,你可不以倒下來啊!」芊芊心疼的抱住了以晴。
以晴也緊緊的抱住了芊芊,「芊芊!其實我好無助……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以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跟你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沒人比我還瞭解你,你不是隨便的女人,但……為什麼會懷孕呢?」見以晴這樣她也好難過。
以晴聞言,眼淚掉得更凶了,只是不停的搖頭,「我不知道……別問我,芊芊……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以晴!你看著我,老實告訴我,孩子的爸爸才是你的心上人,是不是這樣?」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一切。
「別再問了!芊苄……」以晴站了起來,奔進了廁所,用力的洗著臉上的淚水。
如今說這些都沒有用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結婚,這才是她該煩惱的。她下意識的撫著小腹,但是……懷孕是瞞不住的,難道真要她拿掉孩子……
「好!我不再問了,如果有需要我的,記得一定要找我,知道嗎?」芊芊看著以晴比紙還蒼白的臉色,擔心的說道。
以晴點點頭,跟芊芊步出了病房,「芊芊,還好我有你這個好朋友。」
「你說這種話就見外了。」芊芊瞪了她一眼,兩個人笑了出聲,氣氛稍微好轉了些。
「對了!以晴……你不在的這幾天裡……表哥一直在追問我你的消息……」
表哥的行為很奇怪,他從來就沒有這麼緊張的追問一個女人的行蹤過,為什麼會這麼在乎以晴到哪裡去了?只是為了工作嗎?但……他的表情又不像……他跟以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以晴猛然的緊抓住芊芊,「你……你跟他說了什麼?」
芊芊看著以晴這麼緊張的神色,不免覺得奇怪,她搖了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跟他說。」
以晴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我一直沒有機會問,那一天你跟表哥談的如何?」她覺得表哥的樣子怪怪的,尤其他頻頻的問著她的清息,那個模樣活像是老婆跑了一般。
以晴擦了擦眼淚,搖搖頭,「我沒有答應他,之後……我們就各自回家了。」
「哦!」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覺得以晴跟表哥之間好像有什麼,他們兩人的表情都令人感到懷疑。
以晴這時感到胃部一陣騷動,她趕緊跑進了最近的廁所,在裡頭拚命的乾嘔,摸著肚子,她的眼淚掉得厲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肚子裡的小生命是誰的。
難怪去法國的這一個月來,她的月經始終沒有來,她還以為是受了自己的心情影響才會這個樣子,想不到……想不到是她懷孕了。
「以晴!你還好吧!」芊芊拍著她的背說道。
「我……沒事……」以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若是你不要這個孩子,得快點處理了,要不然你這個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勁。」芊芊提醒著她。
「嗯!謝謝你,芊芊,我知道。」以晴點點頭,跟著芊芊走出了廁所。
※※天長地久的蹤跡※※
走出了醫院的電梯,走到了門診的大廳時,這時電視機突然播放了一段鋼琴曲,聽到這熟悉的樂曲,以晴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電視。
電視裡播的不是別的,是那個令人心碎的廣告。
芊芊也看到了那段廣告,她沒察覺到以晴哀傷的表情,還興致勃勃的對以晴說:「這支廣告就是表哥做的,聽說外國廠商十分滿意呢!而且各地的評價也很高,這是表哥做過最好的廣告呢!」
「你在哪裡?在哪裡?你在哪裡?」那一聲聲呼喊,令以晴的心倏然一緊,一股痛楚湧上心頭。
「我們快走吧!」以晴趕快回頭,想快點脫離這個地方,她不想聽見那個聲音。就算愛他又如何呢?他們是注定不會有任何結局的,她的未來早已決定了。
「我找了你這麼久,難道你就這麼狠心,可以視而不見嗎?說走就走,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可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一記男聲在她們的身後響起。
「表哥……你怎麼來了?」芊芊最先看見,她驚訝的說道。
以晴聞言,只是一直往門的方向前進,不敢回頭、不敢看他,她愧對他太多,卻無以為報。
石方平當然不會因此放過她,他快速的來到她的面前,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往前走。
「放開我……」明知道他已來到面前,但以晴的眼睛依舊直直的盯著前方,顫抖的說道。
石方平定定的看著以晴顯得蒼白、消瘦的臉,「以晴……我找你找得好苦……你知不知道?」
以晴不敢去看他的臉,只能抖著唇說道:「石先生……請你放手……」
他的聲音令她好心疼,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緊緊的抱住他,告訴他,不只是他受苦,她同樣思念著他,她日日夜夜被思念的心折磨得痛徹心扉。
「難道你都沒有話要跟我說嗎?」石方平看著她的臉,突然覺得他不認識她了,他甚至認為以前的以晴已在人世間消失了,眼前的人只是有著跟以晴一模一樣的面皮,但不是以晴。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以晴冷下了臉,無情的說道。
他心痛的看著她,忍不住的大吼了一聲,「邵以晴!」
此時再也容不得以晴不抬頭看他了,她吃驚的望著他。邵……他知道她姓邵……那……
「果然沒有錯!你就是那個準備跟展揚集團結婚的邵以晴。」石方平冷著臉說道。
以晴這時終於看清楚了他,看清楚了她日夜思念的愛人,她好像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他了,才一個月,她已經覺得像一輩子那麼長;才一個月,她的心已經因為思念他而瞬間蒼老了十幾歲;才一個月,她就快被思念折磨得快活不下去了。
他抓起了以晴的手,「邵以晴!你真是夠厲害的,裝得一副無辜、楚楚動人的模樣,我被你狠狠擺了一道,竟還傻的相信你,期待你的解釋,只是我傻傻等了許久,才由雜誌裡得到了所有的答案!」
「方平……我……」看著有一個月沒見到面的石方平,以晴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滑下。他的臉怎麼會變得如此的憔悴?
他下巴的鬍子長有一公分這麼長,神色如此黯然,這……這是那個神采飛揚……是那個她愛的石方平嗎?這些難道都是被她傷害的證明,他的眼裡有著濃厚的悲傷,眉頭緊緊的皺著,她竟傷他傷得如此之深。
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恨自己,這不是她最愛的人嗎?她怎麼這樣對他,既然沒有結果,為什麼要招惹他、傷害他,她真的好想拿把刀殺了自己。
「我對你所說的字字句句全都發自真心,而你呢?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一夜情的對象嗎?隔天還能歡天喜地的到法國準備婚禮用品?」他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等著她來用力反駁他的話,等她來告訴他那都是假的。
以晴深吸了一口氣,「你全都說對了,我就是這樣子的人,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他所期待的話全都落了空,只聽到狠狠撕裂他心的話,生平第一次動情,竟被如此的踩在腳底下,「想不到你竟然是這麼可怕的女人……」
「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麼可怕的女人,這才是我的真面目。」以晴冷冷的說道,傷害著他的同時,她以雙倍的力量在傷著自己。
芊芊不明白,為什麼以晴不把話說清楚,寧願被表哥如此的誤會,「表哥,你誤會以晴了……她不是你說的這個樣子的。」
石方平忍不住放聲大笑,「我誤會她?視金錢為糞土的邵以晴小姐!跟我說錢不是世上唯一萬能的東西的邵以晴,今天竟為了金錢嫁人,誰說用錢不能買得到一切,最少可能買得到邵以晴!」
「那是因為以晴她……」芊芊急著要為以晴辯解,卻被以晴阻止了。
以晴面無表情的看著石方平,用著冷淡的語氣說:「就算是那樣又如何呢?就算是我騙你又怎麼樣?就算我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又如何呢?怪只能怪你自己笨得要相信我說的話。」
芊芊在一旁倒抽了一口氣,忍不住的驚叫,「以晴!」她為什麼要這樣子說?不是這樣的啊!
石方平大受打擊的看著以晴,殊不知道看到他這樣的以晴,心裡有如被刀割,但她必須如此,長痛不如短痛,她必須咬牙斬斷情絲,要痛苦就讓她一個人痛苦吧!
石方平氣紅了雙眼,看著以晴,他緩緩的舉高了手臂。
以晴察覺到他的動作時,竟沒有反抗,她只是柔順的閉上了雙眼,等著他的手掌掠下。打她吧!這樣一來不但他能舒服一點,連她的心也會好過一些。
看著以晴緊閉的雙眼,滿臉的淚痕,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雖然她騙了他,把他欺騙得如此的徹底,她這麼該死,他卻只想緊緊的抱住她,狠狠的吻她,什麼都不管的愛她。
他想什麼都不管的把她綁到天涯海角,才不管她是誰的未婚妻,只要她願意說愛他,他可以放棄一切,只願意跟她在一起到白髮蒼蒼,只是……前提必須是她要愛他,她願意跟他走……
「表哥……你不可以……以晴她……」察覺到芊芊要說出的話,以晴趕緊摀住了她的嘴巴,不讓她說出口。
石方平赤紅著雙眼,放下了手,看著令他又愛又恨的以晴,狠狠地點頭,「很好!你說得太好了,你記住了,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我倒要看看你的婚姻過得能有多幸福!」他說完後,用力的扯下了脖子上的鏈子,狠狠的甩在地上,接著大步離開了醫院。
女人果然都是不能相信的,他還以為她是不同的,他的心在經過多年的封閉後,早已經死了,是因為她而再度活了過來,如今他才發覺他跟爸爸走的路根本一樣,同樣被女人擺了一道;錯在他沒有堅守自己的信念,錯在相信了她。
「以晴!你為什麼要對表哥這樣說?明明就不是這樣子的……」芊芊懊惱的直跺腳。
以晴慢慢地彎下了腰,去撿剛剛被石方平甩落在地的鏈子,那條鏈子跟她身上戴的質材一模一樣,而鏈子的終點不是別的,是一塊長型的垂飾,上面刻著「我愛以晴」四個字。
那四個字被以晴不停湧出的淚水給滴濕了、模糊了,她不停用著顫抖的手在上面來回的撫模,接著雙手緊緊握住了那條鏈子,心被刀子狠狠的割著,從心裡擴散出去的痛,蔓延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
「以晴!」芊芊關心的看著蹲在地上不停掉淚的以晴。
以晴緩緩的站了起來,握著鏈子,望著石方平離去的方向,嘴裡喃喃自語,「不要原諒我……千萬別原諒我……方平……」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方平……我愛你……
「以晴!」在芊芊的驚呼中,以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9:18
第九章
以晴坐在鏡子前,面無表情的任由化妝師為她上妝。今天是她嫁給展介風的日子,用不著說,報章雜誌早已昭告天下。
她的手輕撫著自己的小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四個月大了,想起一個月前她躺在手術台上決定拿掉孩子,最後她卻後悔了,沒命的奔出醫院。
她無法傷害孩子,更何況這是她跟石方平的孩子,虎毒不食子,她這麼愛石方平,又怎麼能傷害他們愛的結晶?
她豁出去了,若是她未來的丈夫不允許,她就帶著孩子逃跑,她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她的命,要是失去他,她也不想活了……
芊芊看著鏡子裡的以晴,忍不住的歎氣,待化妝師離去,房間裡只剩下她們兩人時,芊芊淡淡的開口,「以晴,你真漂亮……」
「謝謝。」以晴扯了扯嘴角說道。
接著兩人便一片靜默,最後芊芊還是忍不住的開口,「我說錯了……你一點都不漂亮,就算化再完美的妝,穿再美的衣服,你也不漂亮!」
「芊芊……」以晴明白芊芊話中的意思,她無奈的歎氣。
「以晴,說真的,最近我真是不認得你了,你告訴我,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不像你,一點也不像你!」芊芊氣得嘟著嘴說道。
「我不知道什麼才是像我……」反正再過幾分鐘她就是展家的人了,沒有人會在乎她像不像自己,只要她乖乖結婚就好了。
芊芊抓著她的手,神情激動的說:「我認識的以晴不會向命運低頭的!我認識的以晴更不會放棄自己所愛,你怎麼可以懷著心愛男人的骨肉嫁給別人?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以晴站了起來,「別說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馬上就要結婚了!」
「你愛表哥吧?」這個傻以晴,要是今天換作是她,她才不管是家裡出了什麼事,還是天塌了下來什麼的,一定不顧一切也要跟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
「芊芊……」
「我不是笨蛋,那一天你跟表哥兩個人說的話那麼明顯,再加上在醫院昏倒後,你在昏迷的時候口裡一直喊著表哥的名字,若不是愛表哥,怎麼會這樣?」
以晴捂著耳朵拚命搖頭,「不……我不愛他……我不愛他……」
芊芊拉下了她摀住耳朵的手,「你可以摀住耳朵,甚至閉上眼睛,但是你的心騙得了誰?你愛的人明明就是他!」
「芊芊!夠了……」才剛上好妝的以晴,極力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不讓它們流出來。
「你在醫院裡躺了多久,也就喊了表哥名字多久,我陪在你的身邊,看得最清楚,你告訴我,若這不是愛,是什麼?」
以晴紅著眼睛,捂著自己的頭,不停的搖,「芊芊!我求求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好不好……」
「若是你不愛他,為什麼怕我說?」
「就算我愛他,又能改變什麼呢?再過幾分鐘我就要嫁人了,現在講這些都太遲了!」她用面紙拭著眼淚,盡量不讓妝糊掉,這裡隨時有人進來,要是被爸媽瞧見了,他們一定會難過的。
「不遲的……還來得及的,你還沒進禮堂,還可以反悔……逃吧!以晴,你逃吧!」
對於芊芊這項驚世駭俗的提議,以晴倒抽了一口氣,「芊芊,你要我……逃……」
這時,門突然被打了開來,不是別人,正是展介風。
「芊芊說得對,以晴,你逃吧!」
「介風……」芊芊叫出了聲。
展介風緊緊抱住了芊芊,「芊芊,我不會娶以晴的,正如同以晴只能嫁給石方平!」
「這……你們……」以晴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表情,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以晴,我愛的人是芋豐,我這一生只娶芊芊為妻!」
芊芊驚呼道:「你怎麼能這樣說?以晴是我這麼好的朋友……你……」
「若是你真的認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要是你真的為她著想,你就該告訴她石方平的事,別讓她錯過該得的幸福!」展介風不讓芊芊掙脫他的懷抱,今天他本來就沒打算跟以晴結婚。
「芊芊……方平……他有什麼事是我該知道的?」
芊芊歎了一口氣,把石方平幼年遭母拋棄以致不相信女人的事說了出來,「你那天那樣無情的言語,讓表哥十分傷心,他甚至打算結束這裡的廣告公司,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到美國去了。」
以晴震驚的跌坐在椅子上,「什麼?到美國……」
「知道你今天要結婚,他也準備今天動身,本來他要我別跟你說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說,你們兩個人都這麼愛對方,你又懷了他的孩子,為什麼不在一起?知不知道看到你們這個樣子,我有多生氣……」真不知道以晴的腦子是什麼做成的,怎麼這麼死腦筋!
「他……今天去美國……」
「是早上十一點半的飛機,現在才九點,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你現在趕到機場還來得及……逃吧!以晴,去找他!」芊芊極力的遊說著。
「不!我不能逃,我逃了爸媽該怎麼辦?爸媽唯一的希望都在我的身上,我……我不能逃……」看著牆上的時鐘,以晴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
「石方平這一次去美國,很可能再也不回來了,你們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他還不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你跟著他到美國去,其他的事我來想辦法。」展介風說道。
「我……」以晴看著牆上時鐘的指針,猶豫不決的心在搖擺著,煎熬著她。
「他們說得沒錯,以晴,你快逃吧!」以晴的父母躲在內室聽了好久,再也忍不住的走了出來。
「爸爸……」以晴吃驚的站了起來。
「爸爸想通了,我也老了,我可以把公司賣給展揚,你不需要為了我犧牲自己的幸福的。」
「可是那是您一生的心血啊!」
「以晴,你錯了,我半生都在忙著事業,直到病倒時才明白,事業、名利都是過眼雲煙,只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生的心血不是事業,是你跟你媽,跟你的幸福比起來,我的事業算得了什麼。」邵父緊握著女兒的手。
「以晴,去追求你的幸福吧!這裡交給我跟你爸,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是我們最寶貝的女兒!」邵母也支持的說道。
看到一家人同心的模樣,令在一旁的芊芊感動得忍不住熱淚盈眶。
「爸……媽……謝謝你們……」
三個人緊緊的抱頭痛哭。
「以晴,快點去追我表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芊芊催促。
「可是……結婚禮服……」
「沒時間換了,你快點去吧!」
「芊芊說得對!你快點去。」邵氏夫妻贊同的說道。
「嗯!」以晴流著眼淚,撩起了裙擺,跑出房間。
芊芊對著窗口雙手合十,「老天爺啊!千萬要讓以晴追到表哥才好……」
「司機先生!可不可以請你再快一點!」一身新娘禮服打扮的以晴,坐在計程車內不停催促著司機。
「小姐,我知道你是要趕去結婚啦!但我已經是最快速度了,你別急,再幾分鐘就到機場了。」司機安撫的說。
看著腕上的表,只剩下十五分鐘就十一點了,以晴的心不安的鼓動著,她著急的搖下了車窗,看著前面一大堆的車子塞著不動,心裡更是著急。
過了五分鐘,也就是十點五十分,以晴所坐的計程車還在原地,絲毫沒有移動半分。
司機也忍不住疑問,「奇怪了……不該停這麼久的……」他打開車門出去查看,接著他滿頭大汗的回來,「小姐,前面出車禍了,可能要等很久才能開動,你要不要……」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以晴丟下了千元大鈔,當機立斷的下車往前跑去,不理會司機在後面喊著--
「小姐!你的皮包忘了!」
石方平神情落寞的坐在機場出境大廳的椅子上,手裡拿著護照,雙眼無神的看著牆上的電子螢幕,心裡想著以晴。
他想以晴現在一定穿得非常漂亮,高高興興的準備當新娘子,她竟會嫁給自己的哥兒們,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想想忍不住覺得十分可笑。
命運有時是多麼無常的東西,命運安排讓他跟以晴相識、相戀,命運也讓他們分開,讓以晴嫁給別人,命運讓他離開,從不相信命運的他,這一次不能鐵齒了。
只是……很奇怪……他心裡竟一點都不恨以晴,他甚至有點後悔之前對她講的話,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爸爸的心情了,以前他總是氣爸爸沒有用,老是忘不掉背叛他的女人。
如果真愛一個人是沒有怨的,哪怕被對方傷得再重,也無法忘記對方,更恨不了對方,愛情在爸爸的心中始終不死,也許就是這樣他才能撐過一天又一天沒有媽媽的日子。
很奇怪,多年來對母親的怨恨,竟在這一刻消失無蹤,其實他該祝福她的,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枉然了。
當廣播傳出他搭的那一班班機號碼時,他背起了行李,緩緩的往手扶梯方向走去,他上了手扶梯,他想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在心裡默默的祝福著以晴。以晴!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那我的痛苦也就值得了。
他轉身過去,不知道身後的騷動,一身新娘禮服、臉上的妝褪得差不多的以晴,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的跑到了機場,她沒有時間休息,也顧不得自己一身裝扮在別人的眼裡有多奇怪。
她在機場出境大廳前後左右的來回尋找石方平的身影,接著跑到了服務台,「十一點三十分飛美國的飛機……」
「小姐的動作可能要快一點,剩沒幾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六號登機門……」
以晴趕緊上了電扶梯,在電扶梯上沒命的往上跑著,她穿的一身禮服本來就夠笨重麻煩了,加上高跟鞋,簡直是在拖慢她的速度,看著一個接一個像是永遠也走不完的階梯,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不顧眾人的目光,她把腳下昂貴的鞋子脫下,赤著腳、咬著牙,提起氣往上跑。
好不容易終於上了二樓,她感到肚子一陣陣的抽痛,忍不住疼痛,她緊閉起了眼睛,手撐著一旁的柱子,大口的喘氣,這時耳邊響起了芊芊的聲音--
「表哥說他這一次去美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不!她一定要追到他,告訴他她有多愛他,他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以晴不顧肚子的疼痛,即使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濕,一路跑來,她的腳早已痛得沒有感覺,但是強大的意志力讓她告訴自己不能倒下來,她不能讓他走,她還有好多的話沒有跟他講……他怎麼能走……
看到了……她看到出關的閘門了……她看到了……
以晴沒命的狂奔,不管沿路上她撞到了多少人,有多人驚訝的看著萬分狼狽的她。
芊芊說得對,她穿得這麼漂亮又有什麼用,她要的不是這些,只要能跟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她還要什麼?她的心就滿足了,她什麼也不要。
終於,她看到了石方平,她追到他了,他等著通關,雖然汗水加淚水早已讓眼前的事物模糊,但是不管多模糊,哪怕她瞎了,她也絕對不會認錯他,他那英挺、高壯、卻又孤寂的背影。
以晴一股氣衝過去,在他的身後停住了腳步。
一直以來她就一直在追逐他的背影,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是看著他駕車離去;第二次見面時,他也在她的面前消失;在醫院時,他也是傷心離去……
她見到的一直是他的背影,待他好不容易打開了心扉想面對她時,她卻又讓他轉身背對她,這是最後一次了,她不要再見他的背影了,她再也不要見他的背影了。
「方平……」以晴輕喊了出聲。
石方平有如被電擊一般的全身僵硬。
他沒聽錯吧!他竟聽到有人叫他,而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令他想忘也忘不了,他竟然會聽到以晴在叫他……
石方平輕笑了出聲。他真的是瘋了,以晴現在正在舉行婚禮,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更不可能喊他的名字。
這時廣播又傳出了催促他登機的聲音,石方平搖搖頭,覺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一轉頭要往前走時,又聽到了那兩個字--
「方平……」
一次錯覺可能是真的,出現兩次那就不是錯覺了,石方平緩緩的轉過頭來,與以晴四目交接。
「方平……不……不要走……」以晴哽咽的對他說道。
「以晴!」
她的樣子實在好嚇人,純白、閃亮的新娘禮服已經染上了髒污,更別說她原本綴滿頭髮的珍珠全都散落,她的臉上有汗有淚,樣子好淒楚。
她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她就算不化妝,就算不穿新娘禮服,她也該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若能擁有她,哪怕要他拿全世界去換,他也願意,但……她不是該在舉行婚禮嗎?怎麼會在這裡……
大白天的,耳朵甚至還聽得到周圍的人聲及廣播聲,他不可能在作夢,但是以晴的出現竟令他產生懷疑。該不會是老天爺可憐他,讓他再見她最後一面吧?
以晴走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驚愕的表情,抽抽噎噎的說道:「方平……你不要走……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但是……請你留下來……留下來好嗎?」
一定是芊芊吧!芊芊不忍見他這樣,所以才跟以晴說的吧!他很感動她來送他,但是她這種行為只會讓他更痛苦。
留下來……他留下來做什麼呢?沒有了她,他的生命早如空洞的木頭一樣,稍稍一碰就碎。
「以晴……原諒我之前對你說的,我該祝福你的,你會永遠幸福的,你用不著擔心我,我會好好的,你還是……快回去吧!」石方平對她說道。
「不……方平……我愛你……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呢?你不能走……不能走……」以晴話未說完,人就往後倒去。
她再也沒有力氣了,若是再不能挽回他,那就讓她永遠昏倒在黑暗裡,他走了,也等於把她的心一併帶走……如果這樣,她又何必醒來,醒來面對沒有他的生命,她還不如死去……
「以晴!」
石方平驚呼一聲,趕緊抱住了身子往下墜的她,不明所以的看著沒有知覺、臉色蒼白的可怕的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4 08:19:41
尾 聲
昏迷了整整兩天的以晴,這時緩緩睜開了眼睛。
石方平日夜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看到她醒了,才把高懸的一顆心放下。
「方平……」以晴看到了他,雀躍的喊了他一聲,兩隻手也放在他的臉頰上,似乎想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他。
「以晴……以晴……你……你怎麼這麼傻……」石方平再也忍不住的溢出了淚水,緊緊的抱住她。
他把以晴送到醫院後,才知道她懷孕了,再由匆匆趕到的芊芊及她的父母親那裡,他明白了一切。
原來她是為了挽救父親的事業才不得不嫁給展介風,原來她故意說的無情言語是為了讓他死心,她居然沒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
為了追回他,她在婚禮舉行前跑到機場找他,再由送回皮包的計程車司機口裡得知,她怕時間來不及,不顧自己和肚子裡孩子的安危,跑了幾公里的路……
難怪她會一身的狼狽……而他竟然粗心的沒有發現,差一點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要不保了。
她一個人獨自承擔了這麼多事,而他居然沒有保護她,還口口聲聲說愛她……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把自己打一頓。
「方平……」他在說什麼?
這時芊芊推門進來,看到以晴醒了,她又喜又哭的也想上前抱她,「以晴……你終於醒了……」
「你不要碰她!」石方平在芊芊的耳邊吼著,令芊芊要擁抱以晴的手趕緊縮了回來。
以晴感到奇怪,「方平……這……」為什麼他對芊芊這麼凶?
「你可醒了,你再不醒,表哥會把我殺掉的,他一直怪我不早跟他說你家裡的事,還有懷孕的事,讓你跑這麼遠的路……你一天沒醒,我就天天被他瞪!」芊芊嘟著嘴說道。
「不怪你怪誰?」石方平冷冷的瞪著她。居然還敢在以晴的面前告狀!
「方平……原來你全都知道了……你別怪芊芊,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要芊芊別說的。」
石方平緊抱著她,「以晴,你該跟我說的,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你真傻,自己一個人辛苦了這麼久。」
「我不辛苦……我愛你……我不再是一個人了,現在我有你,還有……孩子……」以晴感受石方平全心的愛護。原來有人疼愛的感覺是那麼、那麼的幸福。
「以晴,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跟我說什麼,就算是趕我,我也不會走的!」石方平親吻著她。
「方平……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兩人纏綿擁吻,一旁的芊芊也在心中默默獻上祝福……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