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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悠悠]客串猛男公關(初體驗系列)[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2:51     標題: [悠悠]客串猛男公關(初體驗系列)[全文完]

客串猛男公關(初體驗系列) 作者:悠悠

寶貝,今晚有空嗎?
呿!誤交損友的下場便是如此,
慘遭陷害下海當同志公關,
大跳猛男脫衣秀,
好在這愈夜愈High的Gay Bar裡,
出現一個斯文的男子挺對他的眼,
就誘「他」帶他出場好保住自個的小菊花,
可「他」不但半途落跑,還逢人便說他早洩?!
嘖,這招夠狠!
不過別以為他會輕易放過這擋箭牌,
誰叫「他」的拳腳奶珔W讚的咧,
他可是躍躍欲較量,
為了逼「他」出手,
熊熊親下去是一定要的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3:14

楔子
  
山名高爾夫球場在日本極負盛名。

碧草如茵,湖水碧藍清澈,蔚藍晴空裏鳥雀飛躍,更有老鷹翱翔其中,漫步在球場裏,仿佛融入了幽雅風景畫中。

微風徐徐,享受清新空氣及打小白球的悠閒,這可是沉靜心情、去除疲憊的好時光。

當然,贏家能奪得二十萬美金,還能要求最後一名輸家為他做一件事,這種吸引力更能振奮人心。

三十六洞球場都采雙果嶺設計,果嶺草皮維持在5mm的國際標準長度,加上沙坑、森林、湖泊……種種障礙,更增加打球的困難與挑戰性。

當初堂本集團一手打造這座完美的高爾夫球場,設計者堂本浩可是對這作品感到無比自豪,可是……咻一聲,他擊出的小白球落人沙坑陷阱。

「齊藤,球場才剛賣給你不久,怎麼就變得這麼難使用?」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失誤。

「老兄,是你的技術退步。」齊藤彥冷峻的臉龐勾起一抹笑。

上原真澄將長髮撥往後,氣質美男亦笑著道:「沒錯,你少牽扯一些無關的藉口。」

「不如你直接將賭金奉上,接受‘懲罰遊戲’,那麼我們還可以提早到PUB喝杯酒。」佐野夏樹墨鏡下的雙眼閃耀著狡黠。

「你們別得意得太早,至少以我的實力要追趕過真澄不是難事。」堂本浩可不認為自己會淪落為最後一名。

「堂本浩,你是欠揍嗎?」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上原真澄連卷衣袖準備揍人的姿態都極優美。

堂本浩揚起性感薄唇,耀眼如星子的眼睛眨呀眨,吹了聲口哨,「寶貝,想揍我儘管來。」

有那麼一瞬間,上原真澄臉紅了,不過噁心的感覺隨即捅起,「真是夠了,別拿對女人的那一套來對付我。」

「哈哈……」

堂本浩大聲朗笑。

他外貌出眾,個性隨和,就像是發光體,不論在什麼場合,永遠是最炫目耀眼的一個,他的言談舉止更富有魔魅吸引力,尖銳的詞句因他而圓滑,肉麻語調因他而多添甜蜜。

從一歲至九十九歲的女性一遇上他就像一攤柔水,而男人則成了他的好哥兒們,不過事情總有變數,就像此刻……

其他三人暗中交換神色,紛紛對裁判、杆弟、服務人員下命令。

齊藤彥會興起佈局陷害的動機,全是因為摯愛的未婚妻認為他個性太冷硬而離開,導火線便是堂本浩這個眾人公認的完美情人。

至於佐野夏樹參與計畫的理由,是前任女友嫌他個性狡詐,不如堂本浩采得正直,於是一對有情人就這麼分離。

而上原真澄則是因為,他最尊敬的老奶奶認為他該捨棄美男子的外貌,成為第二個堂本誥,當個堂堂的男子漢。

操!他們四個人可以說是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堂本浩有幾根毛他們可是都清清楚楚,耍陰狠、比酷、裝斯文……他樣樣行,偏偏所有的女人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什麼?

被女人嫌棄該自我檢討,別牽扯他人?

噢,他們承認自己不完美,不過被挑出來的缺點偏偏是他們的特色,要他們改掉,豈不等於叫他們去死,重新投胎算了?

前因後果扯了一堆,總之,既然堂本浩和他們是哥兒們,就沒道理讓他看著他們受苦,獨自一個人逍遙快活,是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3:45

第一章

東京為日本政治、經濟、文化的中樞,摩天大樓林立,地下鐵密佈,有如網狀,每天為生活穿梭忙碌的人不計其數。

它更是一座具有多種面貌的魔力城市,入夜後,霓虹閃爍,更有益惑人心的吸引力。

那一場球賽,堂本浩輸得淒慘,他已經有任人擺佈的心理準備,跟隨一臉賊笑的三個損友來到KOYAMA大樓地下一樓。

這裏是娛樂天堂,也是讓人沉淪的地獄,說穿了,就是酒色與賭博行業充斥的場所,隨時會成為兵家械鬥的戰地。

堂本浩依舊從容,不!該說他樂在其中,不時與鶯鶯燕燕眉來眼去,又能在短時間內賭上一把,還贏了一杯起瓦士。

「老兄,別忘了你來這裏的原因。」上原真澄搶過酒杯,催促他加快腳步。

「寶貝,這夜還長得很,別急。」堂本浩慵懶的搭上他的肩膀,曖昧舉止惹人遐想。

「叫我寶貝是想找死?」上原真澄狠狠擊向他的胸膛。

堂本浩早預料到他的反應,厚實掌心擋下攻擊,不只箝制住他的行動,還佯裝可憐兮兮的模樣,「你真捨得揍我,我好難過哪。」

就在上原真澄氣急敗壞想要動武之際,佐野夏樹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澄,先別動怒,壞了看好戲的興致,那多划不來。」

思及整人計畫,上原真澄綻放燦爛笑容,「是啊,某個人就快要笑不出來。」

齊藤彥冷峻的臉龐浮現哀悼的表情,「堂本兄,奉勸你最好不要再惹火真澄,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堂本浩望著獲得冠軍的齊藤彥,笑道:「就算你以真澄為藉口,想加倍處罰我也無妨,反正勝者為王,在這場遊戲裏,我早就註定是個玩具。」

「很好,念你這麼識相,我會待你仁慈一點。」向來不苟言笑的齊藤彥又揚起笑容。

「感激不盡。」嘖嘖!這塊萬年寒冰老是笑個不停,還真叫人頭皮發麻。

雖然堂本浩心中警鈴大作,不過淡然的性情很快的叫他看淡一切,他依然像條優遊在海裏的魚兒,繼續享受這五光十色。

反正套句中國人的話來用:兵來將擋,水來上掩。

誰知齊藤彥向其他兩人使了個眼色,便帶著堂本浩轉移陣地——

「GayBar?!」事情好像遠在預料之外,這三個人究竟打什麼主意?望著霓紅閃爍的招牌,堂本浩挑了挑濃眉。

相處這麼多年來,頭一回看見堂本浩震驚的表情,雖然只是一閃即逝,最佳損友們仍舊開懷不已,不約而同笑道:「你死定了。」

GayBar是堂本浩從未涉足之地,對它更是敬而遠之。

先別提他是個情聖,更少他的性向明確,始終只對女人有動心的感覺,怎麼會與Gay這個字眼扯上關係?

三個好友眼神透露的歹意令他深感不妙,可想而知等著他的遊戲非常刺激,有心臟負荷不了的可能性。

「你們對我可真好。」堂本浩吹了聲口哨。

既來之,則安之。哈啊!他的中文造詣愈來愈不錯了。

酒吧裏人聲鼎沸,音樂震耳,婀娜多姿的身影正在舞臺上大跳火辣辣的清涼秀,隨著舞者身上的衣物愈來愈少,人們的歡呼聲愈來愈高昂,眾人忘情的跟著音樂舞動。

即使是沒有跟著舞動身軀的人們,也在氣氛的催化下,陶醉的與伴侶擁吻、愛撫,激情讓他們忘了身處何地,更忘了該適可而止,甚至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另尋地方蒸好。

侍者領著他們人貴賓席,酒還沒上桌,幾個妖豔的身影已上前包圍住堂本浩,僅著薄紗、內衣褲的舞者也離開舞臺,來到他面前煽情的舞動。

薄紗使得舞者雪白的胴體若隱若現,波波春光勾人心弦,柔美無骨的身軀不時磨蹭著堂本浩,只是這豔福叫他這個圈外人難以承受啊。

堂本浩雖然在心裏叫苦連天,臉龐依舊維持笑容,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非常享受。

煎熬片刻後,這場特別演出的反串秀終於落幕,音樂轉為柔和,堂本浩稍稍鬆了一口氣。老天,這雞皮疙瘩直竄的感覺還真不好受!

佐野夏樹隱忍住笑意,詢問道:「如何?尹非可是這裏的超紅牌,若是喜歡我可以安排你帶他出場。」

「如果尹非還不夠帶勁,那麼我可以再多喚一點人來伺候你。」上原真澄噙著賊笑附和。

堂本浩點燃香煙,對著上原真澄吹拂白煙,「寶貝,你若是再吵鬧,我就把你丟到舞臺上,讓所有的人知道你才是上等貨。」

「去你的!你若是再這麼對我說話,我一定把你揍扁。」又被踩到痛處,上原真澄氣得火冒三丈。

他很清楚在這CayBar裏,自己才是那個備受煎熬的人,美男子的外表惹來不少注目,幾乎人人都以為他是同志,可恨!

「別生氣。」堂本浩使了下眼色,提醒著不少男同志垂涎他誘人的美貌,要他收斂點。

上原真澄遽然閉口,氣得牙癢癢的。

「哈哈……」捉弄他的快感和緩了情緒,堂本浩爽朗笑著。

上原真澄怒瞪他一眼,立刻催促坐在身旁的齊藤彥,「快說出遊戲規則,本少爺還想早點回家休息。」

「這麼快就想離開?那多可惜,這裏可是愈夜愈High。」堂本浩黑亮的眼眸橫掃四周,他的表情仿佛愛上了這情色之地,還有他凝望上原真澄的眼神,像是對情人般。

開玩笑,不裝模作樣讓他們覺得無趣,進而打消惡整的念頭,那他真的死、定,了。

堂本浩深情的握住上原真澄的手,「真澄,其實我對你……」

「鄭重警告,你最好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上原真澄感到毛骨悚然,急急抽回手。

「真澄,別理他。」佐野夏樹杜絕讓堂本浩惹火上原真澄,藉以用武力脫身的機會。

沈默的齊藤彥終於開口,「該談談主題。」

「待會兒再談,我得把握機會將心裏的感覺向真澄傾訴,否則我的勇氣快消失了。」堂本浩像個急於掏心示愛的深情男子。

「你你……」上原真澄是個容易被激怒的人,他連續深呼吸幾次才壓抑住脾氣,別過頭不理會堂本浩。

見狀,堂本浩一臉受傷樣,「真澄小親親……」

齊藤彥趕忙開口,阻止他一再轉移話題,「堂本兄,這酒吧是我最新投資的事業。」

「這個地方很適合我與真澄談心。」堂本浩努力點火讓某個人氣得暴跳如雷,嘿!效果不錯。

上原真澄利芒直掃,衣袖已經卷起。

齊藤彥立即滅火,「有你這位肌肉猛男客串當三天公關,相信這裏的生意會更興隆。」

「咳咳!」堂本浩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可聽到他的話還是被剛人喉的酒嗆得十分難受。

「哈哈。」終於能再見到堂本浩糗樣,三人不禁朗笑。

「聽起來滿刺激好玩,麻煩把公關必須做的事情詳細說明。」堂本浩很快恢復鎮定,為自己斟滿酒,悠然品味香醇。

唉!情況不妙,美男子已展露笑容,想激怒他得另找機會。

「與至尊酒店的公關性質相同。」

脫衣陪酒、人體按摩,甚至還提供全套服務……思及此,堂本浩差點將酒給噴出來。可惡!真想假裝他什麼都不知道。

定了定神,堂本浩揚起笑容,語出驚人,「嘿嘿!倒不如安排五天,那才能玩得盡興。」

「五天?」上原真澄驚呼。

三個共謀者相互對望,又見堂本浩怡然自得,仿佛還沉溺於男色,他們不禁懷疑,這樣的安排是痛整還是讓他快活?

「是啊,我剛好有五天的空檔。」堂本浩的目光不停遊走,犀利黑眸正梭巡著獵物,一如流連溫柔女人鄉。

他賭了,賭贏逃過一劫,若是賭輸,可以順便氣氣爺爺,借此擋掉煩人的婚事。

「齊藤……」上原真澄悄悄打著暗號,他可不想辛苦老半天,卻讓堂本浩得了便宜。

「真澄,既然你不陪我,那恕我暫離。」堂本浩知道有條笨魚兒上勾,他更加把勁扭轉乾坤,邁開腳步向前邀約落單的斯文男子。

「嚇!」難不成這傢伙是個雙性戀?!

這樣驚人的想法同時浮現在三個人的腦海裏,個個伸長脖子察看堂本浩是作戲,或是真的對男色有興趣?

「要不要換個整他的方式?」三個人小小聲的討論。

堂本浩來到斯文男子的面前,將醇酒遞給他,「寶貝,我是否有榮幸認識你?」

倚在牆邊的男子一動也不動,他的視線始終落在包廂門口,仿佛在等人。

「在等朋友的空檔,何不先跳支舞,喝杯酒廣堂本浩展露迷人笑靨,低沉嗓音富有磁性。

眼前男子面貌清秀,冰冷氣息如花綻放出清香,具有令人著迷的魅力,面對他的感覺比起那些反串女人的男人好太多。

嘿!相信只要戲演得好,一定能瞞騙過那三個奸詐的混蛋。

斯文男子對堂本浩依舊視若無睹,在他糾纏不歇下,終於開口斥責,「離我遠一點!」

「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並沒有其他非分之想。」堂本浩笑盈盈的,一口白牙展露出親切。

斯文男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欲離去。

堂本浩雙手抵在牆面阻止,「別這麼快就拒絕我好嗎?」

斯文男子終於與堂本浩正面相對,他發愣了一會兒,有股熟悉感萌生,怎麼會覺得見過這輕浮的傢伙?

「咦?你有股……特別的味道。」其實堂本浩想說的是女人味,怕太唐突而改口。

斯文男子沒有理會他,迅速抬手推開他阻擋的手臂,眨眼間,已經脫困遠離。

「等等……」堂本浩急追向前。真是的,這麼快就閃人,那誰來陪他演戲。

「堂本兄先別急著找伴,你還有五天的時間可以慢慢享受。」齊藤彥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他很瞭解要讓堂本浩陷入困境並不容易,不過沒關係,毀滅完美情人的美稱,讓他加入被女人嫌棄的行列才是重點。

媽的,白費工夫!堂本浩吞下怨言,笑容閃亮,「好兄弟,你這麼厚愛我,我保證會讓酒吧創新營業額。」

創新超低的營業額!

「那承蒙您照顧了。」齊藤彥一臉感激不盡。

堂本浩的心情跌至谷底,此刻很需要有個人陪他一起難受,他猛然向前擁抱住上原真澄,「小親親,這段期間,你一定要來捧我的場。」

上原真澄在見識堂本浩搭訕男人之後,心中已存有疙瘩,懷疑他平時對自己調侃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別有企圖。

此時親密的擁抱更叫他再也壓抑不住噁心的感覺,「你這混蛋休想打我的主意!」

「別生氣嘛,剛剛是你不肯陪我,我才會另尋樂於。」堂本浩嘻皮笑臉的挑釁,存心利用他「破壞」酒吧。

「我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他的脾氣終於爆發,拳頭猛地一橫,可惜被他躲過,木質牆面凹陷。

「關於這點我很清楚,自從與你一起泡過溫泉,我就對你的寶貝念念不忘。」堂本浩動作俐落,邊說邊閃過攻擊,不斷誘導他摧毀重要設備。

「該死的。」上原真澄俊美容顏泛青,長腿旋踢而去。

堂本浩身形一閃,後方數片玻璃粉碎,高大身影迅速翻躍,靠近音響設備。

他再次火上加油,「它是那麼的嫩,那麼的光滑……」

「我今天非痛毆你不可。」

「真澄,冷靜下來。」

怒氣騰騰的上原真澄哪裡聽得進勸,接連又攻擊堂本浩,煩刻間,酒吧內的設備已被毀壞不少,霎時場面亂轟轟。

佐野夏樹卯足勁才將上原真澄給箝制住,「冷靜下來,千萬別被他給耍弄。」

「放開我,讓我揍他!」

「嘖嘖,你真夠辣。」堂本浩眨動眼睛,嘴角噙著賊笑。嘿!這酒吧得暫停營業嘍。

齊藤彥出面緩和氣氛,「堂本兄,這事因你而起,請你善後。」

「各位貴賓別急著走,今晚所有的花費全部由我負擔。」堂本浩的闊氣惹來不少掌聲。

堂本浩見齊藤彥仍不滿意,又道:「當然,真澄小親親破壞的設備,我也會一併負責。」

「你真他XX的混帳!」那稱呼很刺耳,上原真澄烏黑長髮幾乎直立。

齊藤彥拍了拍上原真澄的肩膀,表明會為他出一口氣,「那倒不必,待酒吧重新營業,你只要表演一場猛男脫衣秀即可。」

頓時,現場喧嘩聲四起,掌聲如雷。

縱使堂本浩偽裝的功夫極為高明,這一回擠出來的笑容像中風一樣,「沒問題。」

慘慘慘……他未來的性福慘澹無光。

入秋,寒風蕭瑟。

新宿車站裏有著數不盡的通道及人群,猶如一座難辨方向的迷宮,幾乎每一刻都有人迷失在這裏,從臺灣來的童軒是個特例,方向感、記憶力奇佳,從不曾走錯出口。

只是近日來,每每佇立在這人潮洶湧的車站裏,她深深感到迷惘,為了理想獨自來到日本奮鬥似乎錯了,這兩年來的努力毫無所獲,一日虛度一日。

「給我好好討好高井先生……若是這件工程談不成,那你就立刻給我捲舖蓋走路。」

經理的咆哮聲回蕩在耳邊,童軒無奈的爬了爬短髮,揚起冷笑。

竭盡心思終究比不上這張臉來得有用,最可悲的是還得佯裝成男人,去討好那偏愛男色的糟老頭,她的自尊傲氣全被踐踏。

不!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層長才的機會,怎麼能祖喪,她觸摸絞盡腦汁才設計出的作品,不斷自我勉勵。

不必家世背景、皮相取勝,以扎實能力奮鬥不懈,相信獲得肯定的那一天會到來!

鬥志燃起,童軒整個人煥然一新,斯文中帶著些許狂傲,天生衣架子身段的她,僅穿著單調的黑白衣褲,依然出色。

看看手腕上Skeleton鏤空機械表,此刻離和高井達郎洽談的時間尚有一個鐘頭,她邁開腳步往餐廳方向走去。

來到餐廳,點了餐,望著送上的佳餚美食,正要拿起刀又,對面的空位突地多了一位美女,愣了幾秒後,她若無其事的開始用餐。

「先生,我可以與你一同用餐嗎?」

甜甜嗓音傳來,童軒點頭後加快進食速度,不出十分鐘瓷盤已朝天,甜點水果一併解決。

嬌滴滴的女子搔首弄姿後,仍得不到青睞,只好先主動開口,「先生,我……」

「後會無期。」童軒一如往常淡漠,以簡單四個字隔絕想搭訕的女子,套上西裝外套隨即離去。

「噢!」女子懊惱的鼓起臉蛋,不敢相信竟然有男人會無視她的美,不死心的又快步追向前。

濃郁香味追隨而來,童軒迅速遠離。唉!擁有男女皆垂涎的面貌還真是辛苦,若不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真想去整型……

不,這樣的想法實在要不得,她甩去荒謬念頭,步往日本最著名的歡樂街。

炫目撩亂;龍蛇混雜是歡樂街的最佳寫照,不論男女逗留於此,都得格外小心謹慎。

童軒進入KOYAMA大樓地下一樓,連日來,她冷然的身影、淡漠的氣質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不過沒有人敢去招惹她,只因那淩人氣魄讓人卻步。

童軒提早來到酒吧,守候半個多鐘頭後,終於等到高井達郎,那一雙狹長眼睛有著不軌的眼神,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高井達郎公私不分,仗著有幾分能耐便處處刁難,洽談生意的地點居然是在GayBar,很顯然他懷著不良企圖,童軒為了應付他,西裝外套下多穿不少衣服。

「高井先生。」她強忍住作嘔的感覺,深深彎腰行禮。

「你還是一樣準時。」他想搭上她的肩膀,卻被巧妙閃躲開,那一瞬間臉上閃過陰沈的表情。

「高井先生,這酒吧太過喧鬧,不適合……」

高井達郎洋溢笑容打斷她的話語,「累了一整天,就先讓我先喝幾杯歇息一會兒,再談公事。」

「飲酒後談公事,這並不妥當。」童軒很清楚他會變成貪色酒鬼。

「你還真是生嫩,顧客半醉半清醒的時候,是談合約的最佳時機。」他故意欺近細聞童軒淡雅獨特的味道,真是極品啊。

她努力維持冷靜,「您不擔心合約或是工程設計有問題嗎?」

「安心,這些事我都已經有定奪。」他強摟住她的肩膀走進酒吧。

童軒急急問道;「您已經有了決定?可是工程設計圖您還沒過目。」

高井達郎以前輩的態度指點,「生嫩就是生嫩,洽談生意不光是靠商品取勝,人際關係占絕大部分。」

「可否能夠告訴我您的決定?」她明白他的暗示,除了佯裝不懂,極力將話題導回,還能如何?

他只是微笑,目光流連昏暗室內隱藏的春色,掌心不規矩的在她的肩膀摩挲。

答案很明顯,只要童軒盡力取悅,那麼這筆生意就OK,衣物相隔,曖昧舉止依舊令她難以忍受,該放棄了嗎?

陪酒公關傑尼見到金主,又摟又親,「史盧斯,等您好久嘍。」

為了保有隱私權,在酒吧裏每個人都用英文名字稱呼,史盧斯正是高井達郎,而童軒名為Miller。

高井達郎大方回吻,在傑尼耳邊暖昧低語,淫穢視線鎖定童軒,仿佛此刻擁吻的人是她。

作嘔的感覺湧起,童軒假裝被舞臺上的表演吸引,借此避開猥褻眼神,連續多日努力,得到的結果都相同,還要忍受污辱嗎?

電子搖頭音樂突然靜止,表演者退了下去,顧客們紛紛望向明亮舞臺,酒吧經理手持麥克風出現,「為了回饋各位的愛護支持,今晚啤酒無限暢飲。」

「好耶!老闆夠闊氣。」

「此外,」酒吧經理故意停頓,待氣氛更高昂,又道:「今天還有一場空前絕後的猛男脫衣秀。」

酒吧裏幾乎都是老顧客,眾人可沒忘記日前那位惹事的俊男,思及那卓然出眾的外貌及高大體格,眾人皆興奮吆喝。

「距離十二點還有五分鐘,請各位快挑選位子坐下,好好享受這場火辣辣的特別秀。」酒吧經理不停以三寸不爛之舌扇動氣氛。人們的亢奮突顯童軒的無奈,她正想遠離舞臺邊,高井達郎趁勢摟住她的腰,「快過來坐這裏。」

「對不起,我對猛男秀沒有興趣。」她的容忍度已達到臨界點,使力扳開那老是想佔便宜的毛毛手。

「不看表演太可惜。」高井達郎安分的收回手,朝著傑尼使眼色。「不了,只怕我會打壞您的興致。」童軒仍執意寓去。

傑尼收到金主的暗示,扭腰撞了她一下,「哎唷,你不陪史盧斯那才掃興哪。」

「可是……」

傑尼熱情的貼近童軒,順勢將她逼回,「就坐下嘛,如果那猛男不夠帶勁,我們再回包廂High啦。」

「是啊,不精彩立刻走人。」高井達郎按住她的肩膀,隨即緊緊貼在她身側跟著坐下。

「五、四、三、二、一。」

燈光轉為昏暗,酒店經理領著眾人開始倒數,這時候就算童軒翻臉,想要離開這亢奮的人群也不容易。

「請以熱烈掌聲歡迎本世紀最具有魔魅吸引力的男人,Jones。」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4:09

第二章

重金屬音樂響起,掌聲隨著節奏鼓動,氣氛逐漸沸騰,人們就像嗑了搖頭丸,好戲還沒上演就已經High到最高點。

唯獨童軒如受酷刑,尤其高井達郎不時碰觸摩擦,厭惡感逼得她想扭斷那不安分的手。

倏地,舞臺上那光彩炫目的身影扣住她的視線。

Jones一身野性不羈的迷彩軍服,散發出撒旦般的邪魅氣息,健壯身軀配合節奏舞動,意外的,並不像想像中的色情猥褻。

他舞技高超,渾身是勁,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吸引力,輕易挑動人們全身感官,不知不覺童軒也跟著陷入他掀起的熱浪裏。

突然Jones將衣服撕裂,裸露出精壯胸膛,結實的肌肉曲線一覽無遺,舞姿充滿勁力,但有時又柔得像攤水,撩人至極。

在舞動藝術的同時也扇動欲火,所展現出的震撼力與爆發力令人忘卻一切,見他欲褪去長褲,在場有不少觀眾歡呼尖叫,甚至有人跟著褪下衣服,在一旁跳起豔舞。

Jones很懂得吊人胃口,他的動作緩慢了下來,只鬆開褲頭搖擺著,強勁的音樂節奏跟著變得緩慢,時間仿佛靜止,人人屏息以待。

他腰臀輕扭,迷彩長褲漸漸、漸漸的滑落,包裹窄臀的是件黑色子彈內褲,突顯男性特徵,可以想像它的巨大,頓時興奮喊叫聲又起。

音樂節奏突地加速,古銅色健壯體魄像火種,不斷舞動、不停點燃人們心中的火,仿佛要眾人為他傾倒似的,一步一步逼向觀眾席。

英俊臉龐直逼眼前,Jones那雙會放電的眼睛不斷進射出電力,童軒怔住了,就這樣傻傻的落人了他所撒出的煽情網中。

他全身毫無贅肉,寬廣肩膀與腰際呈現倒三角形,腹部六塊肌肉線條勻稱分明,以若即若離的舞姿撩撥著她。

童軒心跳失序,呼吸急速、體溫上升,Jones並沒有碰觸到她,可已經足夠讓她血脈僨張。

就在她無法喘息,想脫下西裝外套、扯鬆領帶解放之時,Jones已如旋風回到舞臺上,修長手指勾住子彈內褲邊緣,這一回他脫得率性,刷一聲黑色的布料裂開……

裏頭的丁字褲讓人瞧不見男性的神秘地帶,不過裸露的結實臀部撫平眾人的失望,旋即他退下舞臺。

「安可!安可!」意猶未盡,眾人紛紛要求。

童軒失控的也想要大喊,可滴落在手背上的紅點將理智扯回,老天啊!她竟然因猛男脫衣秀而流鼻血。

她猛然彈跳起身,傑尼嚇了一跳,「Miller要去哪裡?」

「不要管我!」童軒害怕被人發現糗狀,語氣比往常更冷冽,迅速奔往洗手間。

「各位貴賓,這位王牌公關Jones將會在本店服務,還望大家多多照顧……」

洗手間裏空無一人,童軒立即衝至洗手台邊洗淨血跡,再三確定潔淨了,這才稍稍鬆一口氣。

對方可是個同志公關啊。

火辣辣的畫面深深烙印在腦海裏,撩人的感受仍蠢蠢欲動,她懊惱的順了順短髮,為了撫平躁動情緒,掏煙點燃。

白煙嫋嫋迷朦視線,鏡子裏映照出的身影是如此頹廢,這個人是誰?童軒急急別過頭,不敢面對鏡中的自己。

身為建築設計師竟淪落至此,很可悲哪。

她正想借著尼古丁逃避,忽然修長的手指搶走了香煙,抬頭一看竟是那個脫衣猛男,「嚇!」

「先別緊張,咱們打個商量。」堂本浩倚靠在洗手台邊,抽起香煙。

他依舊一身迷彩軍服,上衣敞開,褲頭鈕扣未扣上,此刻的慵懶神情富有勾魂的魔力。

看著性感薄唇吮吸香煙,童軒竟聯想到間接接吻,頓時俊美的臉龐浮現紅暈,意識不對勁,她立刻冷著臉欲離開。

「別急著走。」堂本浩搶先阻攔在門口。

「有話快說。」她別過頭,故意忽視他衣衫不整的性感模樣。

「我設法幫你擋掉老色鬼,你佯裝捧我的場,只要五天就夠了。」他直接說明來意。

他在出場表演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前日被他搭訕的「男子」,瞧她那萬分難受的表情,心底已有個譜。

「王牌公關還會缺客人?」童軒忍不住好奇問道。

堂本浩犀利雙眼橫掃四周,再次確定門已經上鎖,並無旁人,才苦著臉歎息,「我是出於無奈才會下海當同志公關。」

「你的無奈等於樂在其中?」她可沒忘記他大跳豔舞的邪魅姿態。

他咧嘴笑著,「嘿!我這個人很隨興,況且要是讓惡整我的人看到我的苦樣子,豈不是賠上面子,又輸了自尊。」

那雙如星子般的黑眸好誘人,童軒感覺心跳又加速,她陰沈著臉,「你的事與我無關。」

「寶貝,你就好心幫個忙,這交換條件若是不滿意,我們可以再談。」他掏出即期支票。

「另尋他人,我對你沒好感。」他的闊氣讓她厭惡,她已認定他是玩世不恭的敗家子。」方才你沉醉的模樣、看著我的眼神誠實多了。」堂本浩欺近,漾著曖昧的眼眨呀眨。

他那夾帶汗水味的獨特體味令童軒身體發燙,不由自主偷瞧敞開衣襟下的結實肌肉,汗臭味該是噁心的,她怎麼會為此感到興奮……

「對,就是這樣的表情,你記得很清楚嘛。」他故意俯身在她的頸邊吹拂逗弄。

「別放肆!」她身形一閃迅速遠離,真是瘋了,竟會對這樣的人一再有心悸的感受。

「好好,不放肆。」他舉高雙手表示妥協,接著又道:「要如何你才會答應幫我?」

「絕不可能。」憶及來酒吧的目的,童軒邁開腳步準備遠離。

堂本浩豈會讓唯一的救星離開,立刻握住纖細的手,「你若不答應,那我就把你是女人的事抖出來。」

雖然不清楚老色鬼的想法,但他能肯定女人是不被這間GayBar歡迎。

她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傢伙居然以此威脅,「我哪裡像女人?」

「你確實俊美,身材高挑,不過女人就是女人。」他挑了挑眉頭,打量著身高約一百七十五公分的人兒。

開玩笑,他可是周旋在眾美女之中的情聖,豈會被她的俊秀外表給瞞騙。

「就這樣?」童軒不以為然冷笑。

「不然咱們脫衣袒裎相見。」堂本浩故意露出好色笑容,大手往她的胸脯探去。

倏然,她將他的手反扣,狠狠痛擊他的腹部,將比自己高大的他逼至牆角,接著抬腿旋踢,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我哪裡像女人?」童軒曾經是跆拳道金牌得主,此刻修長的腿正抵著牆面,與他的頭部同高。

堂本浩沒有料想到童軒的反應如此激烈,更訝異這勇猛的爆發力,就這樣狼狽的被逼至牆邊,刹那間他還以為英俊的臉龐會印上鞋號。

他嘻皮笑臉的說:「原來斯文的外表是騙人的。」哇,看樣子對方真是男的,沒想到他這情聖也會看走眼,誤把男人當女人。

「這只是警告,如果再惹惱我,下場會很難看。」童軒撂下狠話,整了整西裝外套後離去。

望著遠去的背影,堂本浩維持同樣的姿勢久久,跟著黑眸盯向她在牆上烙下的痕跡。真是令人歎為觀止,那修長的腿竟可以旋踢一百八十公分高。

「嘖!功夫真不賴,得找個機會好好較量較量。」他喃喃自語。

他也是個狠角色,健壯身材全是打拳擊練出來,難得遇到「武林高手」,全身武打細胞興奮得顫動。

「呃?眼前的危境得先解決。」想起悲慘的身分,堂本浩抽起剛才從童軒那裏搶來的煙解悶。

真是失算,Miller竟是個男人……

思及此,他立即將含在嘴裏的煙拿出來,望著手上的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跟男人間接接吻,而且還對著他大跳煽情熱舞,這未免……

莫名感受讓堂本浩理不出所以然,不過至少能肯定他並不厭惡,罷了,就算Miller是男的也無所謂,整個酒吧裏唯一能被自己接受的人就只有他。

「這五天的時間我免費服務還倒貼你!」他噙著笑宣告。

當然,堂本浩已打好如意算盤,如果Miller不肯答應幫忙,那麼至少要惹惱他與自己大打一場。

當童軒回到人群裏已不見高井達郎的身影,正猜測他與傑尼窩在某個包廂相好,服務生已過來傳達留言。

「史盧斯先生請您到三六六包廂。」

「謝謝。」童軒面無表情的說,內心已激動得想拆了這間CayBar,可凝望公事包,思及那張費盡心思的設計圖,她再一次屈服了,邁開腳步往包廂走去。

「我是Miller。」來到包廂門口,她禮貌敲門告知身分,靜待一會兒後才開門進入,但裏頭的人不僅不懂得她的用心,而且還很不禮貌。

高井達郎衣衫敞開裸露啤酒肚,而傑尼正攀附著他親吻他的耳垂,兩人見到童軒更加把勁親熱,激動得想將對方的衣服撕裂。

「對不起,我先到外面等候。」童軒眼觀鼻、鼻觀心,努力不因此而發怒。

「等等,我現在想看看設計圖。」高井達郎拍拍傑尼要他安分。

「是的。」烈熬多日,她終於等到這句話,不疑有他立刻坐下,將公事包裏的設計圖拿出。

魚兒上勾了,高井達郎輕撫著傑尼暗示,表面上佯裝很有興趣看設計圖,而窩在他懷裏的傑尼則趁機在酒杯裏下藥。

目的達成,高井達郎立刻收起設計圖,「這工程似乎規劃的不錯,我會好好考慮。」

察覺不對勁,童軒依舊努力說服,「請讓我為您說明好嗎?關於這和風別墅……」

「快把重要文件收起來,要是機密洩漏損失可慘重了。」高井達郎親自將設計圖收到她的公事包。

「可是工程案若拖延……」

「現在是放鬆心情的好時光,談生意多麼殺風景啊。」他遞杯威士卡給她。

「那明天讓我到貴公司與您洽談好嗎?」

「好好,明天我會要秘書跟你約時間,放輕鬆一點,老是繃著臉怎麼促進人際關係?」高井達郎拿起酒杯作勢要與她乾杯。

很顯然又是敷衍,童軒感到心寒,這酒是該往他臉上潑,還是……

「Surprise!」一群人突然衝進包廂,手中的香檳如噴泉。

包廂內的三個人顯得錯愕,傑尼拉攏衣服,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跑錯包廂了?」

「沒有,是咱們幸運的史盧斯獲得了至尊禮遇。」尹非領著兩個男人包圍住高井達郎。

「真的嗎?」看到尹非又聽聞這消息,高井達郎可樂翻了。

「當然是真的,您是酒吧裏最尊貴的賓客。」尹非依附在他耳邊低語,「全由我為您服務。」

「哈哈……好好。」獲得紅牌公關青睞,高井達郎根本沒注意到童軒被另一個男人拉出包廂。

莫名其妙被拉著走,童軒怒瞪眼前的男人,他已換下迷彩軍服,此刻一身俊挺西裝,翩翩風采顯現非凡氣質,這有著不同面貌的男人像個謎。

「你這麼迷戀我啊?」

「你又想做什麼?」眼拙、眼拙,這男人流裏流氣,哪裡不凡了!

「Miller是要跳舞還是飲酒作樂?」堂本浩很禮貌的詢問,而後悄悄在她耳邊低語威脅,「我會糾纏到你幫我為止。」

這裏的同志太熱情,若不是以童軒預約為理由,他說不定已經被蹂躪了,未來的幾天真是慘澹啊。

見他態度不一,童軒猜測問道:「惡整你的人此刻在場?」

「沒錯,不過你可別忘恩負義拆我的台。」他還沒笨到以為他這麼容易就會幫「陌生人,我沒有必要幫你。」她冷哼。

「別忘了,我替你擋掉老色鬼。」他急急邀功。

沒喝下那杯有藥的酒,童軒暗暗鬆口氣,表情依舊淡漠,「你別自作聰明,多事!」

「如果你喝下那杯酒,恐怕已經任那滿腦腸肥的老頭擺佈。」

堂本浩從主控台查探她的蹤影時,已發覺傑尼的動作不對勁。

「原來包廂裏有監視器。」她鄙夷他們的經營手法。

他沒好氣的瞪著她,「別模糊焦點,除非你真喜歡那老頭。」

「你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童軒雙手環胸冷然笑著。

被這樣污辱,堂本浩差點氣結,隨之反駁,「不知是哪個人看我跳脫衣舞,看到流鼻血?」

當時,Miller癡迷的表情讓他還想繼續扇動誘惑,見到他已經受不了,只好作罷。

「你……」童軒的臉瞬間漲紅。

見她臉頰紅通紅通,他興起捉弄的念頭,輕輕在她耳畔吹拂的說:「只要你肯跟我另開包廂,那我願意再為你獻舞。」

「不屑。」又羞又惱的感覺讓她的斥責聲減弱。

「原來冷漠的你也有可愛的一面。」看著紅豔豔的臉蛋,堂本浩真覺得「他」該是個女人。

童軒臉色凍上寒霜,「你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

「呃?我的好恩客,不氣不氣,待會兒您帶我出場時,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您的。」他提高音調撒嬌。

猛男像個女人撒嬌,這讓童軒差點笑出聲,但他接下來的動作令她錯愕,「你又打什麼主意?」

堂本浩瞥見佐野夏樹走來,暗叫不妙,隨即將鈔票塞進她的手裏,再執起她的手將錢塞進自個的胸口,「您真闊氣,我一定會卯足勁取悅您的。」

童軒的掌心被迫緊貼他精壯的胸膛,頓時心跳加速,忘了該狠狠教訓這個自導自演的混球。

他趁機將她摟抱住,帶領她隨著音樂搖擺,在她耳邊低語,「就大發慈悲幫個忙。」

迷人嗓音繼續蠱惑著,「都淩晨了,那個老色鬼肯定會與尹非玩到天亮,你不如帶我出場,咱們一覺好眠至天明。」

「變態。」理智被嚇回,童軒屈膝欲往他胯間攻擊。

堂本浩早料到她的反應會很激烈,立刻以雙腿夾住她的膝蓋,在音樂聲震耳的掩飾下,她的斥責聲小如蚊蚋,且他們兩人的動作曖昧至極。

佐野夏樹真以為堂本浩有恩客青睞,又折回去。

堂本浩笑臉洋溢低語,「你回你的家睡,我回我的家睡,不然你想到哪裡去了?」

童軒怔了怔,明白又被耍弄,立即推開他,「別再打我的主意。」

堂本浩跟向前與她並行,搶先提起她的公事包,「Miller,要帶我出場,記得得先買單。」

「你想都別想,把東西還給我。」

他學著她冷淡的口吻回應,「你想都別想,除非你先帶我出場。」

「把你倒貼我的事給抖出來,那一定有好戲可以看。」童軒抬起下巴挑釁,眼眸橫掃四周,梭巡惡整他的人。

堂本浩瞪著手上的公事包,又思及她對史盧斯卑微的態度,腦筋迅速一轉,「我以你為藉口痛毆史盧斯,那一定有好戲可以看。」

「你……」他的表情好認真,叫她呼吸一窒。

「其實我們可以和平共處,互相幫忙的。」他靠向前讓旁人誤以為他們之間舉止親昵。

那一瞬間,童軒眼眸燃起火焰,有股衝動想以武力搶回公事包,但是她真的想要談成生意,「帶出場後,就分道揚鑣?僅此一次?」

「沒錯,就分道揚鎬。」堂本浩故意忽略僅此一次,又轉移話題,「往後我會幫你阻擋老色鬼。」

「不必,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即可。」

童軒取出放在他胸口的鈔票,走往櫃檯,得逞的堂本浩笑容燦若朝陽,不久後,兩人一同離開酒吧。

佇立在角落的齊藤彥與佐野夏樹再次傻眼,脫衣秀已經夠猛了,堂本浩竟然當真要為男人做全套服務?!

「堂本兄真不懂得求饒兩個字,情願犧牲自己?」

「別管他的心態,能夠拍下他與男人上賓館的照片是最好不過。」佐野夏樹使了下眼色,決定跟蹤。

「沒錯,當這勁爆消息散播出去,絕對沒有女人還會愛上他。」思及堂本浩將成為被女人嫌棄一族,齊藤彥向來冷冽的臉色有了些許溫度。

「加把勁努力,別讓真澄失望。」佐野夏樹將數位攝影機遞給他。

生怕真澄又被堂本浩「利用」,他們禁止真澄前來酒吧,好防止兩人再度碰頭,關於堂本浩精彩的表演,已全部拍攝下來,相信真澄收到這份禮物一定會大呼過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4:32

第三章

兩個炫目的人走在歡樂街格外醒目,尤其堂本浩不改本性,一路上還與鶯鶯燕燕調情。

童軒極度不悅,甚至後悔為什麼要幫他,狠狠的用手肘痛擊他的腹部,她加快腳步打算離去。

「寶貝等等啊。」這一擊還真狠,恐怕會得內傷,堂本浩急迫向前。

她眼眸直射寒光,步伐更快了。

他使出哄女人的本領應付,搭上她的肩膀,「請你別吃醋,我一定會改掉這處處留情的壞習慣。」

這男人很危險,只是肩並著肩,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已感到渾身不對勁,扣住他的手腕使力,「再嘻皮笑臉,我會扭斷你的手。」

這力道比預期還強勁,堂本浩隱忍住痛,俯身低語,「有人跟蹤,所以才故意激你生氣。」

「鬼扯。」童軒只感覺到他是習慣流連花叢,出於本性風流。

「你生氣的模樣像極吃醋,他們才會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而帶我出場。」歪理由他口中說出,都成了好理。

她瞥見不遠處兩名可疑人物,猶豫一會兒才放手,「走,別再浪費時間。」

「別急,我們倆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享樂。」

這場戲堂本浩是演給齊藤彥他們看的,不過所有在場的人都為之震驚,原來這兩個出色的男人是同志。

童軒感受到眾人異樣的眼光,後悔感又湧現出,是被催眠了嗎?竟然答應陪他做荒唐的事。

「明天我再讓尹非哄史盧斯開心,相信你要談生意容易得多。」堂本浩嗅出她後悔趟這渾水,於是提出利益。

「別多事。」她擰起眉斥責。

「看得出來,你想以實力說服,不過這份心花在史盧斯那種人身上,只是白費。」他一針見血道出她面臨的情況,又說:「你一定很想早點脫離這個地方吧,與我好好合作是最好的方法。」

童軒有些心動,心裏很清楚自己對高井達郎的容忍力已到達極限,如果再不打破僵局,她一定會失控痛毆高井達郎一頓。

鬼迷心竅,她妥協的主動問道:「現在要去哪家賓館?」

兩人終於達成共識,堂本浩咧嘴笑著,「靖國大道北側的一夜情賓館。」

「你對這種事還真清楚。」莫名感覺在心底翻湧,她忍不住嘲諷。

「呃?Miller,有了你之後,我不會再花心的。」

「別用你哄女人的那一套來應付我。」

「唔!」得罪不起啊,他安分噤口。

在這非常時期,他明白行事該低調,可是他卻捨棄方便的計程車,帶著童軒坐上最愛的法拉利,Cabrio1et這車款為法拉利極品中的絕對珍品,全球限量五輛。

意外的,這輛名貴珍品並沒有獲得童軒的青睞,氣氛反而變得詭異。

到達目的地,堂本浩將車交給泊車服務生,他摟著童軒進入賓館內,賓館采歐式建築,兩人步上弧形樓梯,進入名為甜蜜的房間,這是為情人設計的套房,燈光開至最強依舊昏暗不明。

「他們不會這麼快就離開,你要不要先洗澡休息?」沒得到回應,堂本浩又道:「放心,這裏很乾淨,而且沒有針孔攝影機。」

童軒倚靠在門邊,視線落在公事包,眼底漾著複雜神情。

「都快淩晨三點,你還不累啊?」他褪去外套,慵懶的伸展四防。

氣氛似乎更低迷,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笑說:「我不是同志,保證不會對你有不良企圖,就放鬆心情歇息。」

恍若未聞,她頑長的身影一動也不動。

順著她的目光,堂本浩的視線亦落在公事包上,「不然,我們來研究工程圖,我略懂建築,也許可以給你一點建議。」

「你沒資格碰我的東西。」童軒將公事包搶回。

「好好,不碰便是。」敵意好濃厚!他攤手退離,這傢伙比女人還難懂又善變。

「難怪會覺得你很面熱。」

「啊?」突然冒出的話讓堂本浩愣住。

「聽清楚,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協議,比陌生人還陌生,以後見到我最好閃得遠遠。」童軒的嗓音如冰渣子刮過。

這下他更錯愕,「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旋即開門離去。

他緊迫上前攔截下她,「等等,至少說明白你為什麼反悔?」

「討打?」她揪住他的衣領。

「莫名其妙被討厭的感覺很差。」堂本浩難得肅嚴,鐵臂緊緊反扣她的手,非要弄個明白不可。

「因為你是堂本浩。」那輛罕見的法拉利加上他懂建築這兩點,讓她憶起他的身分。

堂本浩又愣住了,「怪哉!眾人只會因為我是堂本浩而喜歡我。」

「事情總有例外。」童軒掙脫箝制,長腿橫掃攻擊。

這爆發力好猛烈,他險些閃避不及,回頭時已不見她的蹤影,連忙追人去。

她如疾風般下樓,離開賓館穿越馬路,可突然又折回來,彎下腰敲擊路旁停放的車輛。

「先生有事?」佐野夏樹降下車窗。

「GayBar的老闆?」她氣勢逼人的問。

「呃?」慘!偷拍被發現了……

「你們的王牌公關太差勁了,居然早洩!」童軒狠狠告了一狀,轉身怒瞪追隨而來的堂本浩,隨即揚長而去。

「Miller……」這樣的控訴讓堂本浩僵在原地。

真是太勁爆,車電的兩個損友終究隱忍不住爆笑出聲。

翌日夜晚,童軒同一時間又出現在歡樂街上。

與往常不同,她揮身散發出陰沈沈的氣息,滿腦子想的不是如何談生意,而是堂本浩那個大混球。

堂本集團旗下之房地產發展、建築及建築材料業務,遍及日本、臺灣及中國大陸內地,更是人人稱之的建築之首。

堂本集團目前有兩位繼承人,堂本真一卓爾出群,在建築界成就優越,而堂本浩卻是遊戲人間的花花大少。

童軒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放浪不羈的爛人,尤其是堂本浩,想到差點當他是盟友,心裏更不舒服。

她每天為了工作汲汲營營,因理想而犧牲許多,然而奮鬥不懈的結果還是無人賞識,甚至面臨得賣身的局面。

而堂本浩如天之驕子,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得到一切,堂本集團的總裁人選,各大建築師欲巴結的對象,恐怕一句話就能造成建築界大地震。

對於堂本真一她感到欽佩,至於堂本浩只有鄙視。

「建築界之恥!」她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旁人退避三舍。

依照慣例,童軒佇立在GayBar外等待高井達郎,不過這一回服務生見到她立刻請她入內。

「史盧斯先生已經在三六六包廂。」

「他跟傑尼兩個人?」

「史盧斯先生現在是本店的貴賓,這幾天尹非與幾名公關都會陪著他。」服務生詳細說明。

「謝謝。」難道那個混蛋還想跟自己合作?童軒正納悶,她所認為的那個混蛋剛好現身。

「Miller,我想死你了。」拜她所賜,全酒吧的人都認為堂本浩「不行」,身價已跌至谷底,這情況讓堂本浩哭笑不得。

她閃身避開他的親近,走往吧台,「一千西西的啤酒。」

「Miller……」見她將啤酒飲盡仍面不改色,他感覺到她比昨日還難以接近。

不被搭理,堂本浩故意以放肆言語挑釁,「昨天我不夠努力,今晚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童軒將酒杯遞給酒保,「請你斟水,冰塊加多一點。」

見她依舊無動於衷,堂本浩起身俯在她耳邊低語,吹拂氣息,「相信兩顆威爾鋼很夠用了。」

她抬起頭來與他正面相對,兩張英俊的面容緩緩貼近,彼此呼吸交融,此刻曖昧的氣氛引來眾人的目光。

突然她笑了,「知道我為什麼要喝下一千西西的啤酒嗎?」

堂本浩還以為她會發火動手修理,結果竟是提出不相關的問題唉!沒能逼Miller動武還真掃興,不過那一抹笑好迷人,叫人移不開視線。

「為了消火氣?」

「答對一部分,正確的答案是……這啤酒杯的容量比較大。」童軒盈盈笑著,修長手指撩撥他的衣衫,突然拉開衣襟,將那一千西西的冰水往他胸口淋下。

爽快!呃……快意很快消逝,童軒極懊惱為何失控。

纖細手指帶動遐想,堂本浩的心為之一震,他飛快拉出衣衫將冰塊抖出,「好樣的!」

「最後一次警告,別、再、接、近、我!」她冷冷的說。

若是常人老早閃得遠遠,他卻是異常興奮,全身細胞活躍,「我就是愛與你親近。」

「你……」她揪起堂本浩的衣領,右手已成拳。

霎時,喧嘩聲四起,人們的驚呼聲及時扯回童軒的理智。不!絕不能再生事,還有重要的公事得洽談。

「氣得牙癢癢,卻捨不得揍我?」堂本浩帶電的眼睛不停扇動,來吧,快開打吧。

她咬緊牙關,決心不被無聊男子激怒,拎起公事包轉身離開。

「你該是狂傲不羈,此刻在忍耐什麼?」

「別自以為瞭解我。」

「喔?言下之意在史盧斯面前唯唯諾諾的才是真正的你?」堂本浩失望歎息。

他的提醒讓童軒壓抑許久的情緒蠢蠢欲動,不由自主停下腳步,「我的性格如何與你何干?」

「小心鬱悶折壽喔。」他涼涼說著。

「看樣子你似乎有很好的建議。」她雙手環胸,等著看他是真的瞭解,還是只會胡扯……

「你揍人發火的樣子耀眼多了。」

「我不是富家少爺,必須為了混口飯吃而鞠躬哈腰。」

堂本浩步向前低語,「為了工作而失去自我真的好嗎?你非泛泛之輩,何必這樣委屈自己。」

懷才不遇的憂鬱被說出,童軒怔怔望著他。

「例如,以你的外形當個紅牌公關,想要發大財不是難事……」

真是見鬼了,才會聽他胡扯!她以肘部痛擊他,「混球。」

「呼!幸好有閃過,不然真的會得內傷,你去當打手一定前途無量。」

他痛苦的表情極為誇張,正在氣頭上的童軒差點失笑出聲,她強忍笑意質問,「你一再惹惱我,究竟是想怎麼樣?」

她發現這個不正經的男人,輕而易舉就能扇動她的情緒,讓她變得暴怒又容易安撫。

「嘿!想笑就笑嘛。」堂本浩輕捏她的臉頰。

「你……」臉龐因他而發燙,她意外發現自己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厭惡他,急急別過頭掩飾不該有的感覺。

「別氣別氣,我只想跟你較量較量。」他雙眼閃閃發亮,擺出打拳擊的姿勢在她面前跳動。

這男人像個孩子,表情挺逗趣,童軒言不由衷的說:「窮極無聊。」

堂本浩可不以為然,「怎麼會?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有時活得太認真很辛苦。」

聽到這樣的話,她的心情起伏得更厲害,望著他,恍惚之間好像看見了從前悠然的自己。

不!不能被他給影響,他是含著鑽石出生的,與自己大不相同,為了生活理想不得不做一些犧牲。

童軒走到包廂前,「史盧斯先生,我是Miller。」

「直接進去吧,否則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理。」堂本浩替她開門,小聲的附在她耳邊說:「尹非答應會幫忙,你就趁這機會跟史盧斯洽談,別忘了事成之後與我較量一場。」他曖昧又笑道:「如果你選擇當我的恩客,那是最好不過。」

她賞了他一記白眼。

門後幾個男人僅穿著熱褲正玩得起勁,連他們進入包廂也沒有察覺,童軒提高嗓音又喚了聲,「史盧斯先生。」

「史盧斯,Miller找您。」

「你來啦。」高井達郎應酬式的打招呼,隨後偷捏了下其中一名俊俏男公關的翹臀。

「史盧斯好壞哪!」

「Miller,快過來一起喝杯酒。」尹非和善的向童軒打招呼。

「是啊,來這邊坐。」高井達郎眉飛色舞,立刻騰出空位。

這確實是好機會,然而童軒只是環視眾人仍佇立不動。

尹非從高井達郎身後摟抱住,「史盧斯,您瞧他還帶著公事包,是不是生意還沒談好,所以他悶得像葫蘆?」

「別理她了,老是掃興。」高井達郎被尹非伺候得服服帖帖,對他喜愛極了。

「您就快把公事辦一辦嘛,這樣大夥才能寬心徹夜狂歡。」尹非磨蹭著他不斷撒嬌。

「可是……」高井達郎凝望童軒,心底掙扎著,人都還沒玩到手哩。

尹非瞧出端倪,附在他耳邊一陣呢喃低語。

高井達郎被哄得開懷,頻頻點頭,接著對童軒說道:「快快,直接拿合約出來。」

居然這麼爽快?!童軒愣了下,「現在要簽合約?」

「尹非說得對,早點了結公事才能寬心。」高井達郎主動取出合約。

「Miller。」一直靜默佇立在一旁的堂本浩推了推發愣的童軒。

「是的。」童軒被動的坐下,機械化的解釋合約條款。

「成了成了,不必解釋,把筆給我。」高井達郎哪有興致聽那死板板的內容,況且還是他一清二楚的條款。

原來好色的他是個雙性戀,他與童軒的主管早達成協定,而他佯裝遲遲不肯簽合約,是想借此機會吞掉童軒這個俊美的女人。

童軒手上的筆握了握,猶豫一會兒才將筆遞出去,「請您在這裏簽字。」

高井達郎回頭親著尹非的臉龐,「我這就乖乖簽字嘍,你可別忘了剛才的承諾。」

「放心,我會把身體洗乾淨,在床上等你的。」尹非摩挲他的大腿內側,一雙媚眼漾著淫欲。

「哈哈。」不必花費金錢就能享受紅牌公關,高井達郎光想像就覺得很性福,他又垂涎的瞄著童軒,再次小聲的跟尹非確定。

「沒問題。」尹非拍胸脯保證。

「好好。」他飛快的在合約上簽字。

簽約這一刻童軒期待已久,為了高井達郎這四個字,耗費不少時間與心力,甚至卑微強忍他不時的騷擾……

可是當一個「高」字烙在合約上,她反而倍感難受,深深覺得自己又被躁躪一回。

第二個「井」字也烙下,她的心更痛了,原來智慧創意是這麼廉價,必須在這種情況下才能獲得認同。

不!高井達郎甚至沒有認真看過設計圖,這作品在他的眼中連廉價都談不上。

為了工作而失去自我真的好嗎?她的心中響起這句話……

「老色鬼!」突地,童軒進出陰寒的一句。

高井達郎的臉瞬間僵硬,不敢置信,「你剛說什麼?」

眾人跟著驚呼,唯獨堂本浩仍面帶笑意,似乎早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正等著好戲上演。

「我不想與你簽約。」童軒將合約抽回。

「你這是什麼態度。」高井達郎勃然大怒,氣憤的站起身指責。

「鄙視老色鬼的態度。」童軒抬起下巴,橫瞪著他。

「真是反了,一個小小的職員膽敢如此刁鑽,你最好馬上向我道歉,否則我會讓你沒了工作,吃不完兜著走。」

童軒當場將合約給撕毀,「不勞你費心,這份工作我已經不想要了,就算你想告我傷害也無所謂。」

「什麼?」高井達郎傻眼了。

「Miller,先別衝動。」尹非居中協調,「史盧斯先生請息怒……」

「從認識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想好好痛毆你一頓。」她狠狠的往高井達郎的臉揍了一拳。

「啊……」高井達郎一張老臉一下子腫得像豬頭。

「先別急著哀嚎。」童軒箝制住他的手,陰鷙冷笑。

「哇!不要啊,你們快阻住她,報警……」

她一使力,骨頭喀一聲結束嚎叫聲,因為高井達郎已經受不住痛而暈厥過去,頓時包廂內一片靜默,這樣的情況讓眾人傻了眼。

這樣的決定讓童軒整個人感到快活舒暢,「早該這麼做了。」

「噴噴!真是帥呆了。」堂本浩欣賞的吹了聲口哨。

她猛然轉身,「至於你……」

「要決鬥了嗎?儘管出手,先聲明不能打我帥帥的臉。」他褪去西裝外套,準備好好應戰。

「謝謝你。」童軒致上真誠的謝意,深深鞠躬。

「啊?我寧可你動手揍我。」他感到失望。

「真想開打?」她首次發自內心微笑。

「當然!」他興奮得直點頭。

「我想揍人的時候會通知你。」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包廂。

這只是遙遙無期的承諾,因為堂本浩這個人太危險,她並不想與他再有任何交集。

堂本浩邁開腳步追上前,搭著她的肩膀,「Miller小親親,這樣就離開真不夠意思。」

「遊戲人間的態度該適可而止,以免折損你人生的價值。」童軒揮手道別,揚長而去。

望著她的背影,他暗忖,如果停止遊戲人間,那麼他就不叫堂本浩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4:56

第四章

堂本浩急步追向前,從後頭抱住童軒,「你現在有想揍人的衝動了吧?」

她感覺心漏跳好幾拍,隨即掙脫,「想惹我生氣沒那麼容易了。」

「是嗎?」他出其不意將她抵至牆角,額頭抵上她的,彼此的鼻尖輕輕碰觸,佯裝要親吻她,原本只是想借此激怒她,然而那股清新的味道誘惑著,他竟然情不自禁吻上那粉色唇瓣。

感覺很柔很軟,雖沒有塗口紅卻更勾人心弦,惹得堂本浩饑渴索取更狂熱的吻,靈活舌尖不停撩撥,吮吸著源自她口裏的甘泉。

他吻得渾然忘我,忘了最初點燃火焰的目的,忘了身處何地,更忘了被緊緊摟在懷裏的是個「男人」,雙手開始不規矩的探入她的西裝外套……

童軒沉迷在他那技巧高超的吻當中,就像顆蜜糖融化在他的口裏,直到那雙不安分的手拉起衣服,這才猛然扯回理智。

「既然這麼想被揍,那麼我就成全你。」

她長腿旋踢,堂本浩被狠狠的痛踹一腳。

「嘿,你的身手真的不錯!」他挺直身軀應戰,仿佛還嫌不夠刺激又道:「吻你的感覺也不錯。」

「待會兒你就會知道躺在醫院裏的滋味不錯。」戰鬥力被激起,童軒炯炯有神的雙眼跳動著火焰。

「儘管使出看家本領吧。」他很亢奮,有點分不清是因為親吻而興奮還是期待打鬥。

一旁圍著一群吆喝看戲的人,包括堂本浩的兩個損友齊藤彥和佐野夏樹,有人還不停扇動打鬥氣氛。

雙方你來我往,童軒長腿出擊的速度極快且猛烈,堂本浩的功夫也不弱,不疾不徐以雙拳擋下攻勢。

兩人勢均力敵。

「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她挑挑眉,犀利的眼睛不斷尋覓他的弱點,盤算著該如何迅速結束這場戰火。

「謝謝賞識,你也把衣服脫了,咱們就來打個過癮吧。」Miller比預期中還強悍,堂本浩脫下衣服赤裸著上身,準備全心戰鬥。

童軒看到那精壯的胸膛,俊秀的臉染上紅暈,只因又想起那令人血脈僨張的脫衣秀,以及他吻著自己的感覺,頓時,一顆心劇烈跳動著,全身血液沸騰。

又流鼻血了?!感覺手有熱流滴落立即以雙手掩面,蜷縮的蹲下身。

「你怎麼了?」他瞧得心慌,飛快來到她身邊探視。

「別碰我。」童軒猛搖著頭杜絕他的靠近。

「你是不是受了內傷?我立刻送你到醫院。」慌亂讓堂本浩徹底忘了根本還沒痛毆過她。

結實身軀逼近,男人味包圍讓童軒更難受,她鼓起勇氣攤開掌心檢查,這才發現原來虛驚一場,只是汗水滴落。

「真是夠了!」她猛然站起身,狠狠往堂本浩的臉揍去一拳,又順勢狠狠的補上一腳。

這場戰鬥轉變得太突然,童軒偷襲的行為讓人愕然,前一刻還虎虎生風的堂本浩此刻已經倒地陣亡。

她的身影迅捷消失,直到遠離歡樂街才停下腳步,倚靠在路邊的廣告看板歇息。

真要命,居然又對他……不可能的,雖然她沒那麼厭惡堂本浩,但還談不上喜歡。童軒搖頭甩去那不該有的感覺。

可是堂本浩的身影頻頻浮上腦海干擾,她不停的自我說服,絕不可能對他動心,一定只是一時迷惘。

熱汗潸潸,她以衣袖拭去額上汗水,這才發覺到手上還拎著公事包,「到了這種地步,還緊抓著這東西不放?」

童軒將曾經視如珍寶的設計圖拿出,寒風吹襲,其中一張設計圖隨風飛離。

「吹吧,把這些日子的迷惘全吹散,往後絕不再迷失自我。」她將剩餘的設計圖一張張撕毀,讓風吹走。

「啊,真不該丟的。」看著最後一張設計圖飄走,她後悔了,只因想起亂丟垃圾罰金不少,閃人要緊。

「先生,請你等等。」急遽腳步聲追趕而來。

唉,罰錢就罰錢嘍,童軒無奈的回頭,「可以直接繳罰款嗎?」

「呃?我們總裁要見你。」男人指著不遠處,又補了句,「堂本集團的總裁。」

走在人行道上的白髮老者很耀眼,年紀已高,身體仍十分硬朗,他與兩名保鏢正快步朝他們的方向而來。

得知孽孫堂本浩荒謬的行為,還看過「有心人士」偷拍的照片,堂本內豐立刻趕來教訓,在中途看見與孫子一同上賓館的男人,立即命人停車,欲將昨日的事情弄個明白。

堂本集團的總裁!能親眼見到傳聞中的大人物,童軒很訝異,不過憶及暈厥的堂本浩,她已有最壞的心理準備。

「你就是Miller?」堂本內豐渾身散發的魄力極為懾人,炯炯雙眼漾著睿智光芒,直盯著童軒。

「是的,堂本老先生,堂本浩是個有自主能力的成人,他與我之間的紛爭,請讓我們自行解決。」童軒挺直腰為自己爭取辯護的空間。

「試問如何解決?」堂本內豐原本以為對方是個娘娘腔,沒想到氣勢不下於自己。

「我剛剛送他一套拳腳功夫,他此刻正躺平在酒吧,等他醒來再商討。」她很清楚堂本浩還會繼續糾纏不清。

「怎麼可能?」堂本內豐很意外,使了下眼色。

身旁的保鏢立刻打電話確定情況,得知堂本浩確實被擺平了,同時也聽聞他擁吻Miller的消息,掛斷電話後保鏢據實稟報。

堂本內豐微眯著眼,質問道:「你與他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只要他別來糾纏,就沒有瓜葛。」

「當真這麼單純?」又上賓館又接吻,堂本內豐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此刻他心情很緊張,擔心堂本浩這些年來從沒有為女人停泊的渴望,是因為他喜歡男人。

「您放心,他對我而言是個危險人物,能閃多遠我就閃多遠。」童軒能感覺到堂本浩有摧毀自己的能耐。

「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

見他還是不安心,她歎了歎,拿出證件,「如果這些資料不夠,您大可以派人調查我。」

「童軒,臺灣人……嚇!」堂本內豐愣住,揉揉眼睛又抬頭望著童軒,驚訝問道:「你是個女人?」

「是的。」童軒扯鬆領帶,指著喉間表明沒喉結。

堂本內豐小心翼翼再次確定,「沒有經過變性?」

「原來您老人家也會說笑。」她的嘴角不自然抽動。

「沒有鬧同性戀,那就好、那就好……」堂本內豐鬆了一口氣,重新打量著她。

童軒能感受到這眼光不尋常,「我這幾天就會回臺灣,相信堂本浩很快就會忘記我這號人物。」

「呃?」她的率性讓堂本內豐紅了老臉。

「如果沒有別的事,請恕我先行離開。」

「先等等!請你告訴我這設計圖是出於誰的手筆?」堂本內豐可沒忘記還有重要的事得問個明白。

童軒這才發現他的手上有一張她欲丟棄的設計圖,她輕鬆笑著,「它已不是設計圖,只是我想丟棄的垃圾。」

「你的垃圾?!」聽聞這話他可心疼死了。

當設計圖飄至他手中,他整個人被上頭的設計吸引住,那份創意深深打動他,勾起想一睹真實建築的渴望,好好感受設計者用心打造出的世界。

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如此豪氣又細膩的完美作品,而她竟然視為垃圾?

此時,有個氣喘吁吁的男人跑過來,他手上有不少成了碎片的設計圖,「總裁,我已經把全部的設計圖撿回來。」

幸好,堂本內豐急急命令,「快拿去拼起來。」

「為什麼?」童軒的眼眶濕熱了。

「請把它賣給我,我想要將它變成實物。」那份感動仍在心底回蕩,堂本內豐顯得激動。

「為什麼您認為它值得?您只看了其中一張不是嗎?」此刻讓她覺得好不真實,她狐疑的問著。

堂本內豐喃喃訴說:「你的用心賦予它無窮生命力,就算只看了一小部分也能受感動。」

他以為說服力不夠,還繼續描述心情,「你讓我覺得好似走人夢中,那是人人心中渴望的世外樂土,我深信這和風別墅會是至尊珍品。」

「謝謝您的賞識。」童軒感到一股熱流貫穿全身,幾乎不能言語。

終於,有人能看透她想詮釋的世界,而且對方還是叱吒建築界的王者,能受到這份肯定,所有的辛苦付出都值得了。

「如何?你快開個價碼,不不!我慎重聘請你成為堂本集團的建築設計師。」她淡然的態度讓堂本內豐更心急。

「您不怕我與堂本浩糾纏不清?」經過高井達郎這事件,她已

不再將成就擺第一,處事態度理智平靜許多。

「啊?」她的顧慮讓堂本內豐愣住了,還來不及深思,她又丟出一個問題。「還有您似乎忘了我是個女人。」這不是譏諷,童軒將問題全都提出是希望他並不是一時興起而聘任。

曾經,她數次嘗試攀登堂本集團這座高山,但不論作品構思多麼精巧,她連一次甄試的機會都得不到。

只因堂本內豐男女階級的觀念分明,聘用人才總是以男人為主,女人充其量只能做點瑣碎的事,就算她應徵最基層的職員混入,也得不到一展長才的機會。

堂本內豐的眼色黯了下來,原本熱絡的氣氛變得沉寂……

這不知是結束同志公關生涯的第幾天?

堂本浩依舊隨興的過著日子,興起時狂妄的在拳擊場上找人單挑,身旁的女子一個換過一個。

關於他曾經大跳脫衣秀,下海當同志公關,這些會詆毀完美情人美稱的事情,根本沒有走漏消息。

嘿!損友們打的歪主意,已被他施計化解,順利取回不利於自己的錄影帶、照片。

至於爺爺得知他不檢點的行徑,盛怒斥責之後,已鮮少提起婚姻大事,哈!老人家肯定怕他反骨愛上男人。

是的是的,所有的一切是如此平靜……香煙燃至盡頭燙著堂本浩的手,提醒著他此刻正在開車。

突然右側有輛車衝出來,幸而他緊急將車子駛上安全島這才免於災難,而對方的車在緊急煞車後,因打滑而撞上另一輛轎車,跟著一輛接著一輛,瞬間形成連環車禍。

男人下車看到這可怕的慘景,不禁破口大駡,「你開法拉利就了不起啊,交通號志看不懂就別上路。」

「嘖!有沒有搞錯,是你突然衝出來。」他無理的態度讓堂本浩感到不悅。

「全都是你闖紅燈的關係!」男人斥喝指控。

堂本浩擰起眉反駁,「你別胡扯……」

路人甲扯著堂本浩的衣袖,「這位先生,真的是你闖紅燈的關係,才會釀成連環車禍。」

接著所有的車主全都圍向前,「沒錯!就是你,全都是你的錯。」

堂本浩承認剛剛開車時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專心,但還不至於連交通號志的顏色都分不清楚,那些人竟一再指責,將過錯全往他身上推。

媽的!他們一定是認為他很凱,所以才會聯合坑錢。

情勢逼人,沒辦法,倒楣的遇上這種事,堂本浩只好打電話交代人前來處理,自己則邁開腳步離開,他決定漫步散心去。

最近他真是倒楣透了,前兩天還生平第一遭被女人給甩了,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浩!你怎麼搞的?」美豔的女子跳起身,立刻將飛落在低胸禮服的牛小排給抖出來。

「啊?真神准。」堂本浩抬起頭愣了一會兒,看見地上的牛小排與空空的瓷盤,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還笑!」女子氣得淚眼汪汪。

「寶貝,你別生氣,待會兒用完餐我們就去添購新裝,好好補償你。」他溫柔哄著。

「只要你別再魂不守舍就好了。」剛剛才被香檳噴得一臉,現在又是牛小排,她已經心有餘悸。

「怎麼會,我每次約會都很認真的,剛剛是這刀叉太鈍了,啊?」他只是耍弄一下刀子,豈知這麼一甩,刀子直射而出,牢牢插在女子身後的椅背上。

「啊……」

「對不起。」堂本浩急急站起身想安撫受驚嚇的人兒,不小心扯到桌巾,頓時滿桌佳餚就這麼傾倒在她身上。

「啪!」一個巴掌聲宣告堂本浩的第一次……他被甩了。

想起這件事堂本浩又歎了一口氣,人啊,若是走衰運,什麼倒楣事都會發生。他走著走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晚,身側儘是喧嚷聲,霓虹燈光色澤繽紛,他環視周遭,深深感受到繁華吵鬧所突顯的孤寂。

怪哉,他居然會感到孤獨?!堂本浩不以為然笑著,繼續漫步。

倏地,前方的吆喝聲引起他的注目,身材頎長的男子正連續旋踢,教訓搶劫錢財的小混混。

「Miller!」堂本浩飛快上前,迅猛搏擊平息打鬥,接著轉身擁抱住削瘦的身影,「你這傢伙可出現了!」

「嚇!你這是想做什麼?」莫名其妙被抱住,男子奮力將他推離。

堂本浩箝制他的手臂,又將他摟回懷裏,只是當他低下頭與對方正面相對,整個人傻了,快來人給他一個塑膠袋,他很想吐。

「搞同性戀啊。」男子狠狠賞了他一拳,隨即轉身氣憤斥喝,「明明說好只是演戲,竟然來真的!」

「哈哈……」隱身在暗處的三名男子忍不住爆笑。

「我的人都被他給打傷了,你們得付雙倍的價錢。」原來這男子與小混混只是臨時演員。

「那是當然的,辛苦你們了。」佐野夏樹爽快的掏出大把鈔票安撫打發。

齊藤彥來到堂本浩身邊,「驚喜又失落的感覺很不錯吧。」

「竟然聯合耍著我玩,你們是想找死?」堂本浩深呼吸幾口氣,壓抑翻湧的怒氣。

「唼!是看不過你這麼頹廢,好心幫你。」上原真澄仍站得遠遠的,在他的眼中,堂本浩是危險人物。

「頹廢?本少他日子過得快活得很。」

「嘖嘖!你還不是普通頑固,死要面子不承認自己像個遊魂。」佐野夏樹覺得他無藥可醫。

「我沒空聽你們鬼扯。」堂本浩嗅到不對勁,拍拍塵埃,準備揚長而去。

齊藤彥橫擋他的去路,「被說中心事想逃了?」

堂本浩冷眼直視著他,「我能有什麼事好心虛?」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好好探討你的生活近況如何?」佐野夏樹搭上他的肩膀,讓他沒有逃離的機會。

「被衰神纏身夠不幸了,你們還想湊一腳?」堂本浩以眼神指控他們沒同情心。

「依我看你所謂的衰神纏身是害了相思病。」上原真澄把玩著長髮,涼涼的刮他一頓。

「我無牽無掛的,能害什麼相思病,倒是你們的女人肯理你們了嗎?」堂本浩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反駁。

佐野夏樹不容他轉移焦點,「你為什麼牢牢惦記著已經消失的人?而且還是一個隻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

「先別急著回答,你仔細比較剛才那一瞬間的驚喜與沉重的失落感。」

「只不過利用一個背影與Miller相似的男人,就能把你耍得團團轉,你說這情況單純嗎?」

「真遜!都什麼時代了,滿街都是Gay,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就大方承認吧,Miller不再出現,你的生活就變得平淡乏味.才會心不在焉再三惹禍。」

三個男人你一句、我一語,不斷敲擊連堂本浩自己都不敢窺探的心房,他們句句直搗他的心,只是這心牆太厚太高,愛上「男人」的事實太沉重,堂本浩怎麼也不肯承認。

然後他失控發火了,四個男人在街上大打一場,堂本浩在筋疲力竭倒地的那一刻,腦海裏閃過很多的不以為然。

他怎麼可能會在乎那個陌生人,那纖細手腕上的Skeleton鏤空機械表,CORHEA的西服,充滿時尚品味的公事包,只不過是不經心記在腦海。

而那傲氣神采,炫目的黑眸,揍人的狠勁,看脫衣秀時癡述的表情,臉頰嫣紅的俏模樣,還有耳垂有著一顆紅豔誘人的痣……他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沒忘記。

對那個品嘗起來像蜜糖的陌生人,他完全不放在心上,真的……最近真的只是衰透了而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5:25

第五章

堂本集團近來綜合性房地產幾乎都由臺灣分公司包辦,這回投資數億美金的杭州西湖發展案也不例外,新任總裁堂本浩還特地來臺灣參與企劃案。

童軒,一個傑出的青年,優秀的策劃發展部經理,他不只是卓越的領導者,還是個潛力無限的建築設計師。

他的能力表現引人注意,堂本浩老早就想更深入認識他,甚至將他調職到日本總公司,但優質天才怪癖多多,不出國、不公開露面,甚至對升官發財興趣缺缺。

所以若想見童軒,還得親自來台拜訪,哼哼!還要提早預約,不過……他的設計創意讓人佩服至極。

此刻人正在前往臺灣的飛機上,堂本浩目光回到電腦螢幕上的設計圖,歷史建築結合時尚元素,欣賞江南美景與歷史遺產的同時,亦可享受現代化的設施。

值得的!堂本集團的搖錢樹哪,就算童軒住在北極,他一樣會飛過去見他。

「啊!這個……」

聽聞聲響堂本浩立刻關掉電腦,淩厲目光掃向身旁的乘客,設計圖是機密絕不能外泄。

「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童心芸心驚,連忙低頭道歉。

見美麗女子驚惶失措,堂本浩的眼神柔和許多,以流利中文回應,「沒關係,是我失禮。」

童心芸微笑,繼續低頭看著報紙,感覺仍受注目又抬起頭,

「我還是打擾到你嗎?那我請空服員幫我換位子。」

「不,我很榮幸能與美麗的你相處。」深刻俊容漾著蠱惑微笑,他必須確定她不是商業間諜才能放人。

他向來謹慎,從不在公共場合談論公事,更不會像方才查看重要資料,唉!這份設計圖真的太迷人了。

童心芸粉嫩臉蛋通紅,鮮少與男人接觸,她真不懂得如何應付男人搭訕,尤其他給人的感覺是穩重而不是輕浮厭惡。

堂本浩仔細打量嬌小的人兒,水靈雙眼漾著秋波,櫻桃小嘴紅豔豔,有著大多日本女子沒有的整齊皓齒。

已經很久沒遇到能讓他有好感的女人,這下就算她不是商業間諜,也不會輕易讓美人溜走。

他自我介紹,期待與她更進一步認識,「我有這個榮幸能知道你的芳名嗎?」

「童心芸。」她微笑著。

堂本?眼前的男子有點眼熟,是童軒公司裏的人嗎?她很想確認設計圖上的標誌,但思及他戒備的目光還是作罷。

「你是到日本觀光?」堂本浩打出迷人的招牌笑容,目的不只是要問清楚她的來歷,連她的私密都想深入瞭解。

「是的。」日本她去過好多次,所以常常獨自前往旅遊。

「泡溫泉、購物、賞櫻?」

童心芸面對溫和的笑容,有問必答,「這回是以賞櫻散心為主。」

「我住在大阪櫻之宮附近,那裏是賞櫻勝地,你該不會正好到那裏賞櫻?」還是溫和婉約的女人惹人心疼。

「是啊,櫻之宮公園很美。」憶起粉色花瓣漫天紛飛,童心芸仿佛還身處於花海之中,嬌顏多了幾分陶醉美感。

「你那沉醉的表情讓我覺得此刻正在賞櫻,恍惚之間以為花瓣落在你的髮上。」他說得如此自然,手指正輕撫她的長髮。

她翦水秋瞳眨呀眨,然後真信了他那認真的表情,「你還真是個浪漫的男人。」

「浪漫是生活必要的調劑,沒有它人生多無趣。」更少了認識美人兒的機會,當然這句話堂本浩是留在心裏說。

「是啊,可是很多男人不懂。」就像那個呆板男人永遠不懂,童心芸又想起決定遺忘的人。

「男人確實比較實際,但是為了心愛的人兒,還是會變得浪漫多情。」柔美女人似乎有牽掛,這更激起他想征服的欲望。

「為了心愛的人?」愈在意愈容易受人影響,她脆弱的心不堪一擊。

「是的。」堂本浩黑眸裏滿是誠懇。

「你很熱情。」紅暈爬上臉頰暫時驅走哀傷,童心芸靦腆的笑了。「熱情是看對象。」開玩笑,不是一等美人,他才不甩。被瞧得心亂,童心芸轉移話題,「你是來臺灣工作還是旅遊?」

「都有,不過這是我第一次來臺灣,還不知臺灣何處有美景佳餚?」

「你在臺灣沒有親戚朋友嗎?」

「沒有親戚,不過朋友倒是有你這一個,願意當我的導遊嗎?」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童心芸被逗笑了,「你很會說話,相信你很快就會與同事相處融洽。」

聞言,堂本浩擰起眉,「不了!時時刻刻面對著公司同仁,那會讓我覺得被公事纏身無法喘息。」

「呵,日本男人不都是工作狂嗎?」他懊惱的表情好誇張,像極了大男孩,多變表情、熱情的性格很討人喜歡。

「至少我就不是,工作要百分百認真,但休息就該完全放鬆。」他不是盲目賺錢的機器。

童心芸又感到落寞,不知不覺再度拿他與呆板的男人比較,唉!

「願意當我的導遊嗎?就當是幫助外交部促進兩國的友誼。」萬一被她拒絕,堂本浩還有無數的理由能讓她答應。

「喔?原來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啊?」與他相處還真輕鬆,這些日子來,這是她笑容最多的一刻。

「嗯!化解過去恩怨與建立兩國友誼,全操縱在你手中。」

遲疑一會兒,童心芸點頭答應,「好,不過我的假期只剩兩天而已,還有我不保證自己是個好導遊喔。」

「我相信你會是最好的。」這話言不由衷,當聽聞她答應邀約,堂本浩的熱情卻瞬間冷卻。

為什麼這麼美好的氣氛、這麼美的女人,還是無法打動他的心?

想著想著,堂本浩的心情變得沉悶,不知為何近來對任何事都興趣缺缺,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得憂鬱症。

忽然,腦海裏閃過損友們的話。

不!不可能的,Miller根本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始終不曾尋找他的下落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自欺欺人!你不敢找Miller全是因為沒有勇氣承認愛上男人。

腦海裏竄出的話又讓堂本浩心驚,但他很快便將它深深掩埋。

童軒如旋風刮進機場大廳,此刻是下午一點整,離飛機抵達

時間還有半個鐘頭,她習慣性想掏煙來抽,瞥見禁煙標誌只好走進吸煙室。

煙才掏出,火光隨即一閃。

「嗨!你是出國遊玩還是來接機?」難得遇到東方極品,可要好好樂一樂,金髮辣妹媚眼眨呀眨。

又有女人想搭訕,行情當真這麼好?煩!

童軒充耳不聞,只是看著手錶,還有二十八分鐘,心芸這趟旅遊不知是否愉快,她還傷心嗎?

「我的國語這麼不標準嗎?」豐盈身子索性貼向前,以肢體語言表達火熱情意。

金髮女子比預期還來得可怕,童軒將煙彈進煙灰缸,轉身欲離開,豈料已被對方牢牢抱住腰際,此刻親身體驗到西方人比較開放,而且罩杯果真大多了。

「哎唷!玩玩有何不可?」金髮女子急於展現魅力,沒有發現不對勁。

童軒扳開橫在腰際的手,回以冰冷眼光。

金髮女子打了個哆嗦,直到身影遠去才咕噥,「真不解風情!」

機場大廳裏,縱使童軒已經站在最角落,依然是耀眼奪目的焦點,靠在光亮如鏡的玻璃窗,看著反射出的面容,深感無奈又覺得好笑。

忽然,倒影裏有個男子引起她的注意,她旋即轉身,長腿一掃絆倒男子,迅速反扣他的雙臂。

肥碩男子被絆倒在地後,不少皮夾及貴重物品掉出來,這情景引來群眾圍觀;警衛也跟著現身。

「夭壽喔!好手好腳竟然當扒手。」被竊的老阿嬤指著男子怒駡。

接著亦有其他人出面認領被扒的物品,當童軒與警衛溝通完畢,已經錯失在第一時間接童心芸,連忙掏出手機聯絡。

「你的腦袋是被蟲子給啃空了嗎?」童軒聽聞她竟然搭乘陌生人的車,不禁怒駡。

在逼問出對方的車型與車牌號碼之後,她立刻飛車追趕,幸好對方才剛駛離不久,還在機場道路上很快就追上。

「該死的!居然是花花大少堂本浩。」

在看見童心芸身旁的男人之後,童軒氣炸了,她抓緊時機將油門踩至最底,超車、回轉。

煞車聲與尖叫聲同時響起,堂本浩和童心芸被嚇得心臟險些停擺,只差一公尺兩輛車就撞成爛泥。

童軒不給予喘息的時間,立刻敲車窗,「放人!」

「先生!你的行為簡直是謀殺。」堂本浩很快恢復鎮定,下車理論。

當離開機場,他便遣走前來接機的經理與司機,就是希望能與美人共度好時光,沒想到不到幾分鐘,愉悅氣氛全被破壞了。

「你敢動我的人,就要有賠命的準備。」童軒揪住他的衣領警告。

「Miller!」眼前的人讓堂本浩陷入激動。

老天啊,Miller還是一樣帥勁迷人,所散發出的氣勢仍極有吸引力,僅僅看著他,就感受到有股渴望蠢蠢欲動,這感覺不只是想向他單挑那麼單純,到底渴望的背後隱藏著什麼……

「很好,既然還記得我,那應該很清楚惹火我的後果,再次奉勸你最好別動我的人。」童軒咬牙切齒一字一字說明白。

「她是你的女人?」堂本浩高昂的情緒被澆熄了。

「沒錯!」童軒兇悍的將他撞開。

「Miller……」她的話像一把利刃,堂本浩被傷得疼。

「你馬上跟我回家。」童軒將童心芸從車子里拉出來,再取出後車廂裏的行車。

被嚇壞的童心芸連續深呼吸之後,才恢復鎮定,「你是吃了炸藥喔?」

「對!我就是吃了炸藥,想要轟炸你這顆蠢腦袋。」童軒猛搖她的肩膀忿忿低吼。

「Miller,冷靜點,別對她生氣。」堂本浩居中勸說,他的目光始終鎖定童軒,仔仔細細打量傲然的身影。

為什麼會因他有女人而感到痛心?!

男人愛男人有什麼不對,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認!

突然損友的話迴響在耳邊,那是堂本浩最不願意聽的話。

「別擋路,否則我不客氣了。」

充滿火藥味的言語扯回堂本浩的思緒,「有話好說,何必對自己人惡言相向。」

童軒利眼一瞪,仿佛猛虎般,「誰跟你是自己人?不屑!」

「Miller……」拳頭突如其來,堂本浩來不及閃躲,硬生生接下一擊,俊顏掛彩。

這一拳很狠,不只打痛下巴,更直擊堂本浩心房,那一瞬間他體內湧出無盡泉源,整個人活躍起來,那是他遺失很久的動力。

這狂傲的傢伙!

「別這樣,他只是我剛認識的日本朋友。」童心芸再度被童軒異常的行為嚇了一跳。

「你給我到車子裏!」

「請你別這麼生氣……」童心芸話還沒說完,已被當成貨物塞進車裏。

「放開她,我不容許你對她動粗。」堂本浩箝制住童軒的手臂,另一隻手想要將童心芸攬回。

童軒再次告誡花花公平,「你給我聽清楚,如果再接近我的女人一步,我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堂本浩也不客氣,揪住她的衣領,「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有追求的自由。」

「追求?像你這種浪蕩男人,有什麼資格追心芸?」童軒仰起下巴,指控他的惡行。

「像你這種對女人動粗的傢伙更不配,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他鐵了心跟她杠上。

「你真想惹火我?」

「惹你又如何?」堂本浩依然穩如泰山。

童軒勃然大怒,長腿連續旋踢,手刀狠狠劈向他的肩膀,但

這回他已有心理準備,迅如黑豹閃過攻擊。

「住手啊!」童心芸嚇得花容失色。

童軒出手招招極狠,若不是堂本浩身手了得,早被揍得不成人形。

「不錯嘛!身手進步不少。」過手幾招下來,童軒不敢輕敵,卷起衣袖準備認真開打。

「那當然。」如何防禦旋風腿,堂本浩早有一套心得,他笑得得意。

「不!別再胡鬧了。」童心芸橫著手臂擋在兩人中間,她已經打電話報警,希望這一切能儘快平息。

「心芸別怕,我會保護你脫離惡勢力。」堂本浩故意摟著美人肩膀。

「找死屍童軒怒火愈燒愈旺,一記左勾拳擊向他的下巴。

堂本浩步伐輕盈閃躲,「儘管放馬過來,否則你會輸得很難看。」

遠處閃爍的警示燈扯回童軒失控的理智,她嚴肅道:「不打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好。」堂本浩欣然答應,沒料到臉頰又被狠狠痛擊一拳,「你是個偽君子,竟然又使小人招數!」

「沒錯,我就是偽君子,你這個登徒子最好別來招惹我們。」語畢,童軒迅速拉著童心芸人車內。

而童心芸著實嚇呆了,今日的童軒真是太反常、太狂妄了,竟然還摒棄運動家精神連續偷襲兩次。

童軒很快的駕著黑色休旅車揚長離去,而動作慢一步的堂本浩很不幸的被交通警察攔截,踏人臺灣的第一天就到警察局報到。

黑色休旅車穿過綠色隧道,進入「風情畫」社區,完美倒車入庫,結束疾行如「瘋」的奔馳,童軒率先下車,將行李提進屋內。

童心芸身處於暴風圈很惶恐,還得承受如雲霄飛車的疾速,她臉色蒼白外加頭暈目眩。

當足尖落地,不再那麼驚恐,她一鼓作氣嘶吼,「童軒!為什麼無故發這麼大的脾氣?」

「氣你不愛惜自己,竟然敢與陌生人同行。」

「我都已經二十五歲,別再把我當成小孩看待,只不過是交朋友,何必大驚小怪。」

「你可知他是建築界人人皆知的辣手摧花?」童軒就是氣她差點被吃乾抹淨,還傻愣愣的不知情。

「啊?什麼意思?」聽起來好像很嚴重。

「就是換女人如換衣物的花花大少爺。」憶及在CayBar的往事,童軒還質疑堂本浩搞不好是雙性戀。

「嗄?!可是他的舉止談吐極有禮,皆展現溫文氣質,你會不會弄錯人了?」童心芸清純的臉蛋寫滿懷疑。

「堂本浩是堂本集團的總裁,你說呢?」在氣憤之余,童軒的心情顯得複雜。

來臺灣參與企劃案的人應該是堂本真一,為什麼會變成他?

「他是那個標靶!難怪我覺得他眼熟,嚇!那你還敢揍他?」童心芸櫻桃小嘴大張,替她捏一把冷汗。

「工作可以不要,我無法容忍你被他摧殘。」童軒修長雙腿擱置茶几,心裏還盤算著要如何讓堂本浩難看,讓他明白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動。

「你好言好語讓我知道他的底細就夠了,何必把事情鬧僵,還得賠上工作?」嗅到濃厚火藥味,童心芸覺得好頭疼。

「好言好語?我在電話中要你馬上下車,你有聽勸嗎?」說著說著,童軒的火氣又上升。

「我……人家是個大人了嘛。」粉頰鼓起抗議。

「認為自己翅膀硬、有判斷力?別忘了,你的單純永遠不及世間險惡。」

「人家又不是常常眼拙。」若不是想遺忘呆板男人,她絕不會放膽接受陌生男子的邀請。童心芸眼眶泛紅。

「眼抽一次就可能失身、痛苦一輩子。」童軒以淩厲眼神嚇唬。

童心芸嬌小身軀微微戰慄,「知道了。」

「別讓失戀蟲子啃空你的腦袋,你給我振作一點。」童軒故意痛踩她的傷口。

「哇嗚!你好壞,對我這麼凶,你到底是不是我唯一的親人?」

童心芸的傷已夠深,還被狠狠灑鹽,她不禁難受的嚎啕痛哭。

「我如果不是你的親人,幹什麼和人打鬥保護你啊?」看到她沒用的哭泣,童軒吼得更大聲。

「嗚嗚……那麼凶,你經期不順喔?」

童軒長得帥就算了,還一點都不溫柔體貼,難怪人人都錯認她是個男人。

「你管我經期順不順,慘了!漏出來了。」童軒猛然站起身,看到沙發一片紅豔豔,她的臉都綠了,難怪一直覺得濕粘難受。

「什麼?」

「去他XX的!」童軒輕輕碰觸身後,掌心沾染上血漬,想必愛車的椅墊也完蛋了。

「喔哦!果真是經期不順,難怪凶巴巴的。」這下她脾氣失控的謎團全解開,童心芸失笑出聲。

「你給我閉嘴!如果你肯乖乖跟我回家,我就犯不著跟人打架,更不會耽誤換衛生棉的時間。」童軒到浴室裏清洗,仍不停咆哮。

「呵呵……你只有在這個時候像個女人。」

童軒方才走路小心翼翼的樣子真夠爆笑,如果那些愛慕她的女人看到這種情形,不知有何感想?

「夠了!」童軒氣憤的大叫。

可惡、可惡!上帝是以捉弄女人為樂嗎?懷孕就懷孕,為什麼還要有月經,受這種折磨。

痛!腹部絞痛令她難受,她整個人無力的蹲下,蜷縮成一團,三個月才來一次月經,每回都痛得不成人形,此刻她臉色慘白,與先前意氣風發的模樣判若兩人。

「好啦,不笑你就是了,要不要我幫你拿止痛藥啊?」見識過童軒難受的情形,童心芸很快的收起笑容。

「不要!」每次都吃止痛藥不好。童軒費盡力氣才能出聲。

「你還好嗎?」感覺不對勁,童心芸來到浴室門外。

「沒事,別理我。」好疼,冷汗不停滴落,只覺得腹部好像被啃蝕撕裂!童軒個性倔強,不願讓人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可是……」氣若遊絲的聲音讓童心芸更憂心。

童軒打開水龍頭,讓嘩啦啦的水聲掩飾,「我清洗好就出去。」

好疼……

她終究抵不住痛,雙眼漸漸迷朦,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5:50

第六章

和風別館自日據時代保留至今,這幢具有歷史性的建築尊貴典雅,夜裏,幽幽薰香彌漫回廊,涓涓流水聲與溫暖燈光點綴庭園之美。

折騰老半天,堂本浩終於回到別館休息。

「總裁,要不要派人調查那混混的來歷?」賴政和是公關部的經理,前去接機被遣走,結果又被通知到警察局領人。

幸好事情處理得當沒有上頭條新聞,否則堂本浩與人當眾鬥毆,怎麼可能只被開一張妨礙交通的罰單就沒事?

「不必!」堂本浩掏出PDA看著童心芸留下的住址與電話。

思及Miller有個深愛的女人,堂本浩的心底不斷發酸,妒意濃厚得讓他無法控制情緒。

這詭異的心態讓他難以面對,更難以再逃避,為什麼?

「小人難防,您還是提供資料,好讓我派人去調查。」總裁在臺灣的安全是由他負責,若是有個萬一,他可擔當不起。

提到那名混混,賴政和不禁納悶,為何總裁不提供線索讓員警辦案?

「住口!不許你再用低賤的形容詞貶低他。」左一句混混、右一句小人,堂本浩怒火狂燒。

「是是。」突來的怒火令賴政和膽戰心驚。

「我和他的事不許你插手。」堂本浩驚覺為了Miller又情緒失控,急急別過頭掩飾複雜的心情。

「是的。」賴政和連連彎腰道歉。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休息了。」他需要好好冷靜。

賴政和很想趕快退下,可是還有一個棘手的消息得稟報,「總裁,關於童經理……」

「交代下去,我與童經理的會面延期一天。」

憶起公事,堂本浩取來鏡子檢查臉上的瘀傷,醫生給的去瘀消腫藥膏似乎不怎麼有效,第一印象很重要,不能讓下屬看到他這狼狽樣。

「其實……」

「有話直說。」

「剛剛接獲電話,童經理今天上午突然請假一個星期。」冒著被炮轟的危險,賴政和咬緊牙根直說。

「也好。」堂本浩點點頭,他正需要多一點時間處理私事。

他迫切想要再見Miller一面,確認是否真的對他……

聞言,賴政和大大鬆了一口氣,不過——

「什麼?!我特地遠從日本來與他會面,他竟然臨時請假一個星期?是重大喪病喜事?」堂本浩感到不對勁。

「都不是,童經理請的是三個月一次的特休。」頭痛啊,為什麼這種事要他來說。

「那總經理准假了?」堂本浩感到不悅,因惜才所以再三禮讓,沒想到童軒得寸進尺目中無人。

「童經理的直屬上司是堂本老先生,所以總經理不敢不准假。」賴政和急急搬出救兵。

「好樣的!居然敢跟我要特權。」他的心情已經夠糟了,居然又多一個人扇風點火。

「這……」遇到這種事,就算賴政和圓滑功夫了得,也不知該如何排解。

車子穿過綠色隧道,進入「風情畫」社區,路旁花朵絢麗多姿、隨風起舞,恍若一波波浪花,綠意繁花隔絕城市喧嚷。

白牆紅瓦、浮雕石柱,堅硬大理石顯現宏偉,溫和色系則勾勒出典雅歐風,這是一幢幢建築極品之作。

尤其眼前這一幢別墅,庭園種植著高雅的瑪格麗特,順著洗石子鋪設的步道,可見浮雕彩繪水池……

堂本集團建造的天地總令他引以為傲。

「呃?」在陶醉什麼啊,他是前來搶人的!堂本浩捧著鮮花下車。

Miller的女人,思及童心芸的身分,他就嫉妒得要死……

不!他只是不爽快,這些日子以來衰運連連,孤單寂寞,總得拖個伴來相陪,而揍他的Miller就是最佳人選,套句齊藤彥的話,要孤獨大家一起孤獨。

破壞、破壞!這麼一想堂本浩心情爽快多了,面帶愉悅笑容按下電鈴。

「您好,請問哪位找?」

「哈羅!我是……」

「我馬上出去。」見到螢幕上的容顏,童心芸倒抽口氣,急忙掛掉話筒,穿著拖鞋就奔到庭院。

不知童心芸的擔憂,堂本浩還自以為魅力過人,見到佳人立刻獻上鮮花,「希望粉色玫瑰能給你好心情。」

「謝謝你的心意,但這花我不能收。」

「不喜歡玫瑰嗎?」堂本浩的心沉了,從她刻意壓低聲音的態度看來,難不成Miller也在屋子裏?

同居這個念頭令他發狂,恨不得能拆了這幢別墅,將Miller給揪出來,狠狠的和他擁吻!

童心芸搖頭,急忙關心問道:「堂本先生,你的傷要不要緊?」

堂本浩甩去狂想,利用機會獲得同情心,「這點小傷不礙事,倒是礙眼,希望你別嫌棄才是。」

「昨天的事真是抱歉,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我當然會放在心上。」他徹夜無眠。

「我代她向你道歉,請你別與她計較。」慘了,看樣子粗魯老姐一定會被革職。童心芸煩惱著該如何化解。

「讓我放在心上的是你,他有為難你嗎?」堂本浩花言巧語,欲將她迷得團團轉。

她偷偷望了下屋內,很怕又惹出禍端,「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呃,現在不是談話……」

堂本浩知道她準備要送客,故意插話,「美麗的導遊,打算如何安排今天的行程?」

童心芸面露歉意,「不好意思,請你另找導遊吧。」

他以憂鬱眼神望著她,「噢,除了你……」

「把噁心的話吞回去,別忘記她是我的女人!」童軒雙手環胸倚在門邊,黑眸燃著怒火。

堂本浩順著聲音來源望去,氣得牙癢癢,他們真的同居!他費盡力氣壓抑妒火,「怎麼?怕美人放棄你這個偽君子,委身我這個黃金單身漢?」

「你是指狗兒生產的黃金嗎?」童軒一身休閒服,慵懶的順了順短髮。

哼哼!她剛起床還沒做運動,堂本浩來得真是時候,她會好好伺候采花淫徒。

「Miller你肯定還沒刷牙。」堂本浩揚起迷人微笑回敬。

倏然,四目交接如天雷勾動地火,雙方很有默契的卷起衣袖,邁開腳步向前行。

童心芸立刻阻擋在兩人中間,「禁止你們動武。」

「你立刻給我回屋子裏。」在這種「不順」的日子裏,童軒很需要有人當出氣筒。

堂本浩則是摟了摟嬌小的人兒,輕聲溫柔道:「別為我擔心,我絕對不會再被他偷襲,今日一定要將你救出火坑。」

「哼!打算把她推入你的糞坑,你想都別想!」

「嘖,你至少三天沒刷牙。」激得她發火,堂本浩感到舒坦多了。

「那兩對閃閃發亮的眼睛讓童心芸疑惑,怎麼覺得兩人是為了打鬥的快感而戰,而她只是個藉口?「不許你們動武,否則我要報……」

「咦?今天怎麼這麼熱鬧?」邢裕栩提著保溫鍋來訪。

有張娃娃臉的他恍若陽光男孩,臉上時時掛著親切燦爛的笑容,這樣的外表讓人很難想像,他就是童心芸所指的呆板男人。

三人目光皆停留在邢裕栩身上,火爆氣氛急速轉為詭異,寂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浩,再不快點出發,會趕不上看夕陽的。」童心芸接過玫瑰花,依偎著堂本浩細語撒嬌。

怪了,態度變得那麼快!但堂本浩還是順勢摟著她,「好,現在就走。」

「呵,你最溫柔體貼了。」童心芸的微笑像是抹上蜜糖。

早晨趕著看夕陽?很顯然笨妹子又為了某個人做傻事、說傻話!童軒強忍怒意,默不作聲。

堂本浩還佇立在原地,故意挑釁,「Miller,我們小倆口這就去看夕陽,你可別憂鬱成疾。」

童軒冷哼,俐落的掏出煙點燃,凝視嫋嫋輕煙。

「浩,人家等不及了,快走啦。」童心芸嗲聲撒嬌,眼角余光勾著邢裕栩偷瞧。「兩位拜拜。」堂本浩摟著佳人纖腰,瀟灑道別。

「慢走,希望你們玩得愉快。」邢裕栩依然漾著笑。

童心芸從呆頭鵝臉上找不到醋意,急忙別過頭掩飾傷心,嗚嗚……呆男人還是一點也不在意她。

而堂本浩處於備戰狀態,一雙利眼仍盯著童軒,想偷襲?門都沒有。

他小心翼翼的帶著童心芸坐上車,直到車門關上,一切風平浪靜,他反而深感訝異,嚴重的失落感入侵心房。

唉,真是失策,沒了與Miller大打一場的機會。

他只好先將車子駛離社區,漫不經心問著,「美麗的導遊,哪裡欣賞夕陽余暉最適合?」

「讓我想想好嗎?」她好想哭,哪裡會有心情看風景。

「當然好,剛剛來的那個男人……」

「哇嗚!你不要問,不要問了。」童心芸終於忍不住哭出來。

見狀,堂本浩也不好繼續追根究底,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好好,你別哭了。」

當礙眼的保時捷遠離後,童軒把煙撚熄,像個粟悍戰將直逼向前,「邢裕栩,你是個死人嗎?」

「軒軒早安,剛剛不該忘了跟你打招呼。」邢裕栩搔搔頭,笑得靦腆。

童軒渾身起雞皮疙瘩,「鄭重警告,如果以後再讓我聽到這噁心稱呼,我一定把你踹扁當壁紙。」

「是的,大姐。」怎麼會糊塗冒犯她的禁忌?邢裕栩立刻改口。

「老頭子!不要叫我大姐。」大她四歲的老男人還敢這麼稱呼她。

「是的,大姐……呃!童軒。」

童軒直接切入重點,「難道你一點都不會吃醋、難受嗎?」

「為什麼要吃醋、難受?」

這下童軒愣住了,當初心芸會獨自到日本散心、療傷,不就是因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嗎?感情的事任誰都勉強不來,若是兩人真能擦出火花,那麼心芸可能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

心疼妹妹,她不死心又問:「我是指你看到心芸與別的男人約會,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有啊,我剛剛有與他們道別。」邢裕栩點頭的同時還用著擔憂的眼光看著她。

「我的耳力、眼睛都好得很。」

「那就好。」他鬆了一口氣。

童軒撩著性子又解釋道:「堂本浩是出名的花花公子,你不怕心芸被他給吃了?」

「會嗎?他給人的感覺不錯,而且芸芸已經二十五歲……」

童軒很想揍人,「你驢啊,壞人臉上會寫著我是壞人嗎?況且心芸終究是個弱女子。」

邢裕栩馬上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員警先生,我家隔壁鄰居被綁架,賊車是紅色保時捷,車牌號碼……」

童軒搶過行動電話,「你居然報警?!」

「事關芸芸的安危,當然要報警。」

她橫瞪他一眼怒道:「別呆了,沒憑沒據報警只會打草驚蛇。」

「那該如何是好?」

「你就跟蹤他們,在堂本浩做出不軌的行為之前,把心芸搶回來。」童軒已經替他想好英雄救美的主意。

邢裕栩擰著眉,不解的問:「為何要在芸芸跟他走之後才說這些?」

「唉!心芸被堂本浩給迷住,她不肯聽我的話。」童軒隨口撒謊。

「天下紅雨了?」認識童軒的人都知道,與她作對得有九命怪貓的生命力。

「什麼?」忍住,千萬別被他無厘頭的回答轉移焦點,童軒繼續歎道:「戀愛中的女人很盲目,心芸怎麼也不相信堂本浩是個濫情的可惡男人。」

「你不覺得他們很登對嗎?」

「什麼?!」丹鳳眼微眯,那是她要發火的前兆。

她那脾氣比平時還火爆數倍,邢裕栩脫口道:「大姐,你今天很奇怪,是月事不順嗎?」

「嚇!月事順不顧干你屁……干卿何事?」粗魯的話卡在喉嚨又縮了回去,童軒氣得牙癢癢。

「喔哦,難怪你的脾氣這麼怪!聽說月事采喝熱飲不錯,剛好我今天燉鍋雞湯,糟了,竟然忘了要芸芸先把雞湯喝完才能出門。」邢裕栩懊惱的瞪著保溫鍋。

童軒心裏燃起一絲希望,「你真關心她,還熬雞湯要補她的身子。」

他搖頭傻笑解釋,「這是我最新研究的食譜……」

「夠了,就當我沒有與你說過話。」又當芸芸是試驗品,真不該對呆男人抱持太大希望。童軒掏出車鑰匙,往車庫飛奔而去。

轉瞬間,休旅車如狂風疾飛而過,庭院裏獨留邢裕栩望著保溫鍋發愣,溫和微笑漸漸僵硬,「雞湯冷了會失去風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6:14

第七章

這是一家全天候的咖啡屋,濃濃咖啡香、羅曼蒂克的氣氛,全被不停歇的哭泣聲破壞了。

天啊,她還在哭。

從前不管女人哭多久,堂本浩總是能溫柔相對,然而此刻安慰的話不知該如何說起,只好不斷供應茶水,讓她不至於哭到脫水。

看樣子今天想從她口中得知Miller的事是沒機會了,得找個藉口送她回去,好爭取與Miller相處的時間……呃,是爭取打架的機會。

忽然,窗外閃過一道身影,堂本浩頓時雙眼閃閃發亮,在高興見到采人的同時心裏也泛起不快。

哼哼,Miller居然這麼快就找來,可見童心芸在他心裏占的位置不小。

「心芸別再哭了,見你這麼傷心,我很心疼。」堂本浩取來面紙不斷拭去她的淚水。

「他不在乎我。」她哭到嗓子都啞了。

「別胡亂猜測,事情不一定是你所想的那樣。」三角戀情的可能性愈來愈大,這情形令堂本浩感到開心。

「都這麼多年了……」

堂本浩瞥見童軒走進來,立刻摟著她佯裝親密,甜言蜜語尚未出口.手臂已被箝制住。

「如果不想在公共場所被揍,就別碰她。」童軒使力想教訓毛毛手,反而被堂本浩握住,當他修長的手指畫過掌心,曖昧的感覺讓她紅了臉。

看見她彆扭的表情,堂本浩突然明白該怎麼做了,「她的心情低落,我們暫時休戰。」

童軒連忙抽回手,「心芸,我們回家。」

「不要,我想在這裏多坐一會兒。」童心芸猛搖著頭。

「別鬧脾氣。」童軒真不想與堂本浩同處一個屋簷下。

「他就住在隔壁,我現在回家只會更難受。」童心芸紅腫的眼睛又泛濕。

「那至少別在咖啡屋哭,客人常常見到你這樣子,以後還會來光顧嗎?」童軒要她清醒一點。

「咖啡屋是我開的,倒了就倒了。」

在堂本浩的面前不該繼續談論,但童軒就是氣不過,「愛情不是一個人的全部,你別一再任性。」

「對我而言裕栩是我的全部,嗚嗚……」

童軒氣到臉色泛青,「天底下的男人這麼多,你何必執著於他,大不了,我幫你找個男人……」

慘了,謊言穿幫了,童軒遽然住口。

堂本浩明白了,原來這咖啡屋的老闆是童心芸,而Miller算准了她會來這裏,所以才會那麼大方讓他將人帶走。

最重要的是,童心芸才不是Miller的女人,這下堂本浩欣喜若狂,「Miller,別逼她,就讓她靜一靜。」

多事!童軒橫瞪著他,「咖啡屋不歡迎你,請走人吧。」

「顧客至上的宣言是掛好看的嗎?這事傳出去咖啡屋肯定關門大吉。」堂本浩以眼神示意旁人的目光。

童軒只好無視他的存在,捺著性子繼續勸導妹妹,「心芸,那我帶你到海邊散心好嗎?」

童心芸傻愣愣的搖頭,似乎在想什麼。

「不然我們到裏面談。」始終得不到回應,童軒極為無奈,只好坐下來陪著她。

氣氛沉悶許久,突然童心芸開口了,「他剛剛是不是送吃的過來?」

「對。」童軒有即將發火的預感。

「新菜肴嗎?保溫鍋裏裝的是什麼?」童心芸眼神裏的難過漸漸消去。

「雞湯。」童軒眉頭挑動。

「新口味的雞湯!」童心芸驚呼,然後飛快的抽了張面紙擦拭臉,又用手順了順長髮。

「等等,你想做什麼?」見她要取走車鑰匙,童軒立刻制止。

童心芸小聲的說道:「雞湯冷了會失去風味。」

「你不是恨透了他當你是試驗品嗎?」

「可是……可是他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會來找我嘛。」她不停絞動手指,可憐極了。

「你別這麼沒用好不好?」童軒的咆哮聲傳遍整個咖啡屋。

「別氣嘛,人家只是幫他嘗嘗雞湯好不好喝而已,你就行行好,把車子讓給我開。」童心芸挽著她的手撒嬌。

「心芸,我可以送你回去。」原本在一旁看好戲的堂本浩見到兩人親密的動作,心裏又不舒服起來。

「真的?」童心芸一臉感激。

「我不允許!」童軒氣急敗壞扣住她的手腕;瞪著堂本浩,「我們的家務事不需你插手。」

童心芸心情平穩下來,這才想起還沒排解兩人紛爭,「軒啊,別這樣跟你的老闆說話。堂本先生對不起,童軒她是因為……」

「我馬上送你回去。」童軒趕忙搶話。她都還沒有準備好要如何面對堂本浩,這壞事的小笨蛋卻洩漏了她的底細。

堂本浩怔怔望著童軒,很顯然剛才的話一字不漏聽得清楚,

他極為震撼,「童軒?!」

「堂本先生,你千萬別生她的氣。」

「再不跟我走,我就劈了你。」童軒奮力拖著她。

「你就讓我解釋,要是真的害你沒工作,我會內疚的。」童心芸使出吃奶力氣緊抓著堂本浩的手臂,「堂本……」

堂本浩替她掙脫箝制,同時緊抓著童軒不放,「放心,童經理是我們最重要的主管,我絕對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辭了他。」

「那真是太好了,畢竟因為經期……」

「邢裕栩人在那裏,你還不快開車去追。」童軒甩不開堂本浩的手,情急之下只好將車鑰匙交出。可惡,。居然連月事不顧的事情都說出采。

「裕栩!」童心芸立刻飛奔離去。

「居然這樣就跑掉了,真是好騙。」

「放手!」童軒使勁想扳開他的手卻被握得更緊。不妙!他比起從前還來得強悍。

堂本浩扯著她手臂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擁有特權的童經理,等你把話說清楚我才會放人。」

「一切等我的假期結束再詳談。」

「我一秒鐘也不想等,為什麼存心躲著我?」Miller與童軒是同一個人,這對堂本浩而言吸引力加倍。

是的,不論是難以駕馭的個性或是才能都令他深深著迷,過去自欺欺人已經浪費太多時間,這一回他要分分秒秒把握。

「別以為你是我的上司,我就不敢扁你。」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童軒急急後退,背部已抵至牆面,慘了。

堂本浩迅疾逼向前,勾勒起迷人微笑,「知道嗎?抵制旋風腿的最好方法就是貼近你的身體。」

「你……變態!」男性氣息吹拂,挑逗性十足,尤其結實身體給予的壓迫感令人難以承受,童軒心慌的想逃。

「這簡單的方法能制伏你是事實。」他情不自禁細聞她的體香。

味道真誘人,引發出他內心的饑渴難耐,真想好好品嘗,解放壓抑許久的渴望。

「是嗎?」童軒提膝想襲擊。

「這招對我沒用。」早料到會有這反應,他以膝蓋制止。

雙腿沒有伸展的空間也就罷了,最該死的是腹部隱隱抽痛,她只好敷衍的說:「先放開我,明天正式較量一場。」

「你似乎變弱了,胸肌也沒有以前結實。」堂本浩感覺到寬大休閒服下的柔軟,整個人更亢奮。

難不成他其實是「她」?想要抬手探人休閒眼裏尋求解答,又怕童軒趁機溜走,他強忍住興奮,等待機會。

「胡扯,別忘了你臉上的瘀青還沒散去。」被他瞧得臉紅心跳,她屏息不敢動彈。

「臉紅的樣子真美,你真的是男人嗎?無所謂,無所謂了。」凝望紅豔的臉頰,堂本浩口乾舌燥的。

「廢話……」童軒還來不及扯謊,唇已被封住。

火苗在蔓延,烈火開始狂燒,在他輕舔挑逗下,她被甜蜜酥麻感包圍,最後癱軟在他懷裏喘息。

「軒。」終於能呼喚真正的名字,堂本浩十分珍惜此刻,吻上癮的他,低頭又索取甜美。

單純一個字直擊童軒的心湖,掀起驚濤駭浪將她淹沒,這魔魅男人總是能輕易撩撥她,讓她想逃卻不由自主被吸引。

纏綿熱吻總有結束的時候,當理智回籠,旁人的眼光喚醒童軒,趁著堂本浩鬆手,她立即出拳攻擊,「混帳男人!」

「軒,就承認對我的熱情吧。」真狠,他的下巴再被多揍幾次,肯定脫臼。

「我只想踹飛你。」

堂本浩閃身躲避,抬臂橫擋,揚起得意笑容,「就怕宰了我你會心疼。」

還沒教訓到他,咖啡屋裏的擺設已破壞不少,客人與服務生一哄而散,他還嘻皮笑臉的,無疑是火上加油,童軒盛怒之下,使出獨門絕學,十二連環飛踢,每一腳的勁道都剛猛至極。

幸而堂本浩夠冷靜,一一化解攻勢,終於逮到機會擒住她的腳踝,順勢把人帶進懷裏,這次明確感受到柔軟胸脯撞擊的滋味,腰比預期中還纖細,他簡直高興得如同天堂,這玲瓏曲線分明是女人所有。

「嘿嘿!擁抱‘你’的感覺真好。」

下腹部傳來的痛楚令童軒難受,收腿的動作慢了半拍而被制伏,完了,真不該意氣用事,「先放手,再打一場!」

「不了,這暖昧的姿勢讓我只想好好吻你。」好不容易才能與她親近,堂本浩可不想放手。

長腿收不回,腰際又被鐵臂攬住,她被迫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腿上,「你想搞同性戀啊!」

「火爆美女,都到這種地步了,你別妄想再誤導我。」他萬分慶倖有不顧一切愛她的勇氣,否則錯失了特別的人兒,他會後悔一輩子。

「我哪裡像女人!」保護屏障被識破,童軒感到害怕,掙扎想逃離。

「這裏像女人,還有這裏也像……」

堂本浩搶先在她掙脫之前融化倔脾氣,性感薄唇輕點她的唇,又遊移至頸間,最後埋首在她的胸前,磨蹭著小巧雙峰。

「那是沒有鍛煉肌肉的關係。」她紅著臉喘息,想要反抗卻無力。

「這樣啊,那我們繼續往下探討如何?」他的手探入衣服底下,不規矩的往腰際而下。

童軒聞言感到窒息,雙手覆蓋在厚實大手上,禁止粗糙掌心在腹部廝磨,「你別下流。」

「面對喜愛的人做出親昵行為,這是求愛。」

「花心大蘿蔔,你前一刻還在追我妹妹,現在又對我訴情,你的話能信嗎?」其實她的心有些動搖了。

「她只是我接近你的理由,我想要的人是你,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都要你。」他以蠱惑的嗓音在她耳邊呵著氣。

那雙黑眸跳躍著火焰令童軒迷惑,情不自禁閉上眼睛感受男人味,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對她有情,只是下腹部突然又一陣痛楚,感覺大量的血湧出,這一回痛得她無法承受,手腳瞬間發冷。

堂本浩見到俊美五官糾結,感覺到她渾身抖得厲害,他嚇得慌亂,「你怎麼了?」

「快放……開我。」童軒咬緊牙關,雙手推著他。

他急急鬆開箝制,見到了一攤血滲透休閒褲,「我的天啊,你受傷了。」

「別碰我。」她虛弱的依附著桌子慢慢往外走。

「你別再逞強,先讓我為你止血。」堂本浩找來衛生紙及布條,「咖啡屋裏有沒有醫藥箱?」

「你別理我。」女人家的事,童軒難以啟口,此刻只想儘快消失在他面前。

「就先包紮止血,我會立刻送你到醫院。」他錯以為她是受了外傷,準備動手褪去染滿血的休閒褲。

「放手、放手……我要回家。」童軒又羞又怒,無奈氣若遊絲難以抵抗,身軀癱軟在地。

「你遲早會是我的女人,這裏也沒旁人,別怕羞。」情況危急,他再也顧不得她的面子。

「啪!」她使出最後力氣,往他臉上摑去一巴掌。

堂本浩終於停止動作,並不是因為發怒,而是被她臉上的淚水給震住,他好心疼,「你別哭,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什麼事的。」

他的溫柔讓她忍不住哭出聲音,依靠在寬廣胸膛裏低泣,

「我沒有受傷,那是MC……」

「什麼?」他好震驚。

「如果你敢送我去醫院,我會狠狠踹飛你……」斷斷續續的話語停歇,童軒已陷入昏迷。

堂本浩望著慘白的臉蛋,真不敢相信生理痛能將她淩虐至此,急速褪去外衣將她包裹抱起,送她至和風別館。

保持心情舒暢,睡眠充足,不吃生冷和酸辣的食物等可以減輕生理痛,疼痛嚴重時可用熱敷墊溫暖下腹部,約三十分鐘以上。

堂本浩靜靜守候在童軒身側,雙手忙得不停歇,以按摩的方式讓她放鬆,一再查看熱敷墊的溫度是否維持在四十六度,見她難受的表情漸漸消散,他才鬆了口氣。

再也找不到比她還倔強的人兒,身體最虛弱的時刻竟還那麼強悍,思及她落淚的表情,他能夠想像她承受極大的痛。

他像是哄著嬰兒般輕撫她的臉蛋,那一滴淚真讓他疼到骨子裏,久久無法釋懷。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香甜,當童軒醒來時已經入夜,眨眨惺忪睡眼,恍惚間竟覺得白色牆面會動。

咦?這不是……她抬頭正好對上那張帶著邪魅笑容的臉。

「堂本浩!」她撐起身軀急急遠離他的臂彎。

「睡飽了?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鐵臂又將她摟回懷裏,抱著她是享受,他不想鬆手。

「卑劣小人,竟趁人之危。」她以雙手抵在兩人之間,真是氣極了。

「冤枉啊,我可沒有侵犯你。」除了多看一點、多摸一點,他可沒對她做出不軌的行為。

她才想坐起身,他的腿竟搶先壓制,「是嗎?你的笑容很邪惡,動作更讓人難以相信。」

「嘿!別做無謂的反抗,否則我會把你摟得更緊。」他以無尾熊的姿勢牢牢抱著她。

「你再不放開我,我一定要你好看。」她只剩一張嘴可以逞強,不過還是一樣兇悍,在他胸口一陣亂咬。

「噢!要咬就咬我的嘴。」還真狠,胸口上的牙痕肯定會跟著他好幾天。

「無賴……」見他獻上嘴,她急急住口。

「來吧、來吧,你不是想咬嗎?」濃密睫毛扇動著,黑眸還傳送著強力電波。

童軒不禁紅了臉,急急別過頭,「不屑。」

「你害羞的表情很可愛。」

「胡扯。」真氣人,她童軒才不可能與可愛畫上等號。她猛然抬頭貼上他的唇瓣,狠狠的痛咬。

喔,她只是咽不下怒氣想咬他而已,豈知,登徒子竟牢牢扣住她的後腦勺,強迫她貼上他的唇,然後……

靈活的舌在嘴裏恣意攪動,狂熱吸吮她口中的蜜津,而她還不中用的被迷惑。

「你的臉紅潤多了。」她喘息的模樣有著女人的嬌媚,堂本浩暗忖只要逮到機會就要好好擁吻她。

「你別想我會臣服淫威。」童軒努力維持平靜,怎麼也不肯承認迷戀他的吻。

「你當然不會臣服淫威,只會沉溺在我的寵愛下。」他的笑好得意,隨即又在如玉珠的耳垂烙下一吻。

「你這是性騷擾。」她痛咬他的喉結。

「哇,你愈來愈狠,謀殺親夫啊。」唉!挺命苦的,愛上性情火爆的女子,想偷香都得冒著住院的危險。

「那是色胚應有的下場。」童軒趁勢掙脫魔爪,起身離開溫暖被窩,這才發覺全身衣物被換過,僅著一件和服睡衣及內褲。

我的天啊,連內衣都沒有。

「我的衣服呢?你、你、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事?」童軒緊揪著衣襟,怒瞪著他。

堂本浩慵懶的順了順頭髮,嘴角勾勒賊笑,「辛苦照顧你老半天,下場是被痛毆那我多可憐哪,所以嘍,這是防止你揍我的好方法。」

「滿腦子黃色思想。」她氣急敗壞的揪住他的衣領。

「呼呼,能看到好風景,被揍也快活。」掌心包裹她的拳頭,他直瞪著敞開的衣領瞧。

童軒順著他的眼神往下看,嚇!她的胸部一覽無遺,急急拉攏和服,「你太過分了!」

「別氣,有胸罩束縛著,你哪能睡得舒服。」

「分明是藉口,不可原諒。」

他不疾不徐再次擋下攻擊,「早晨大打一場,你的內衣早濕透,不換掉會感冒。」

「我的衣服全是你換的?」童軒憶及昏迷前的慘況,紅暈已蔓延至耳根。

堂本浩不語,只是靜靜勾著她瞧,然後他的笑容愈來愈邪惡。

「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哈哈,是老傭僕雅子換的,我真羡慕她還能替你擦澡。」堂本浩笑岔了氣,面對疾飛而來的拳頭差點躲不過。

童軒氣不過還想大動干戈,「你剛看了我,一樣要付出代價!」

「會!這代價我一定會付,下半輩子都幫你暖被。」火爆的她是唯一讓他想糾纏一生的女人。

「你想都別想。」下半輩子?花花公子的承諾,她才不可能相信。

「等你度過生理期,我們再戰。」

「哼!」這筆帳她一定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童軒抽回手,急著搜尋衣物。

他當然知道她想要離開,好心提醒,「這裏沒有衣服,所以你安分的好好休息。」

「什麼?你打算囚禁我?」她憤怒的眼神裏漾著你好無恥、下流。

「醫生說你得好好療養身體,這幾天你就乖乖留下來。」堂本浩倒出保溫瓶裏的黑糖薑汁。

看他慢慢吹拂著薑汁,她心裏漾著感動,可是這男人太危險、太惡劣,「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是嗎?那早晨痛到暈厥的人是誰?」堂本浩的口氣很嚴厲。童軒怔住了,他是真的關心她?

「已經不會燙口了。」他淺嘗一小口確定溫度才將湯碗遞給她,見她遲遲不接過,戲謔笑著,「想要我口對口喂你嗎?」

「不衛生!」她錯了,這色男人根本沒一刻正經。

「這是調情。」

「我喝完了,快把衣服給我。」與他同住一個屋簷下,她肯定會發狂,別談什麼調養身體。

「等你生理期結束,我自然會放你走,而且心芸很支持我的做法。」嘿,他還想利用這幾天擄獲她的心,然後同居一輩子哩。

「你……」形勢比人強,童軒只好忍住脾氣。

冷靜、冷靜!今天會慘敗,豆腐被他吃盡,全都是因為她的脾氣太暴躁。童軒不停調適情緒。

嘿,有辦法了。

她將和服系緊,瀟灑與他道別,「再見了。」

「什麼?!」堂本浩驚呼,隨即笑了笑,「從這裏回到你的住所,至少三十分鐘,衣衫不整又身無分文,你怎麼可能這麼瘋狂?」

「我就不信翻遍整幢別館會找不到衣服。」哼!當她好欺負。

「司機、傭僕、管家、園丁,這算一算別館裏有不少人,如果你不介意那請便,不過我是保證你找不到錢包。」

「當心我告你。」童軒氣憤的瞪著他,可惡,僅穿一件單薄的和服睡衣,她真的不敢踏出房門啁!

「想上法院?我樂意奉陪,公證結婚也不錯。」

「堂本集團的總裁真想因被揍而上新聞頭條?」

「我很期待與你一同出現在報章雜誌,好宣告咱們的愛情。」堂本浩極愛惹她發火,那閃耀眼神令他癡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6:38

第八章

童軒像泄了氣的皮球,認命的回到被窩裏,「你出去。」

「別這樣。」從沒見過她無助的表情,堂本浩瞧得心都擰了,順了順她的頭髮,「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這幾天就讓我照顧你。」

她不言不語,只是睜著大眼瞅著他。

「看你臉色慘白暈厥過去,我真被你嚇到,不希望還有這種情形發生。」他傾訴心慌的感覺。

他的表情極為認真,所說的句句溫暖貼心,那麼一瞬間童軒真的受了感動……不!花花公子釣女人的手段怎麼能信,絕不能被他迷惑。

「你整天都沒吃東西,我現在立刻要人送餐點來。」堂本浩轉過身打算撥內線吩咐。

就在他轉身那一刹那,童軒猛然起身以手刀劈向他後頸,英挺的身影就這麼倒下。

「登徒子,你沒資格怨我。」她蹲下身動手褪去他的衣服。嘿!襯衫長褲、內衣,這不都有了嗎。

不到幾秒鐘,堂本浩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內褲,看著精壯的肌肉,她感到熱血沸騰,情不自禁偷偷碰觸古銅色肌膚,他像是帶電般,只是輕輕一觸,心就不停狂跳。

泛著血色的牙痕惹她注目,視線落在喉間又見一個牙痕,再往上瞧,他下巴的瘀青還沒好,呃!她有那麼狠嗎?

回想起來每次打鬥他總是防衛,不曾出擊,就算被她揍了也不曾皺眉頭,這是為什麼?算了,不必內疚、不必胡思亂想,這傢伙敢再三招惹,吃她豆腐,就該有被揍的準備。

童軒怒瞪他一眼,隨即開始換裝,快速褪去和服,當穿上他的衣服,她感覺渾身炙熱,不禁怯怯回頭,見他依然昏迷不醒才鬆了一口氣。

他的身高至少有一八五公分,衣袖及長褲多了一截,她勒緊褲帶,彎腰摺好褲管,立刻取走放在桌上的車鑰匙。

臭男人,想留我沒那麼容易!

她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著橫躺在地上的男人,愧疚的感覺又起,躊躇一會兒,她取來被子替他蓋上。

那深紅的牙痕好刺目,可惡!

她環視四周找不到醫藥箱,索性低頭輕舔血痕,忽然整個人被他抱住,「原來你是裝暈,快放開我!」

「嘿嘿,我逮到一個偷吻我的現行犯;」被她偷襲那麼多次,他哪可能沒有防備,不過那一擊真的很痛。

「少臭美,我是想再痛咬你一次。」打死她她都不會承認心疼他。

「喏,給你咬。」他可大方了,修長手指主動送進她嘴裏,他的眼神及動作添了幾分煽情意味。

她恍似被催眠,既沒痛咬他的手也沒有制止他的挑逗,就這樣傻傻含著手指,直到全身發燙才猛然驚醒,急急推開他,「無聊。」

「哈哈。」難得能見到她因羞澀而慌張,堂本浩朗笑著。

望著她急迷離去的背影,他拿起電話吩咐,「竹野,開車送童小姐回去,記得開慢一點。」

她可真慌張,車鑰匙忘了拿就跑。

堂本浩早預料到留不住她,不斷刁難是好奇她會怎麼脫困,沒想到竟然這麼勁爆,毫不避諱脫光他的衣服,這奇特的女子總是帶給他驚奇,難怪他對她的愛與日俱增。

憶及她換上自己的衣服,那春色蕩漾的畫面真叫他難受。

唉!苦命啊,得去沖冷水消火。

當童軒回到家裏已經八點多,屋內一片漆黑,很顯然童心芸不在,不用面對拷問,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被堂本浩這麼一攪和,她的心情亂成一團,整個人無力的癱在床上,蜷縮在被窩裏,想就此沉睡逃避。

然而獨特男人味纏繞,她扯了扯寬大的衣衫,氣憤的想脫下卻又捨不得,這感覺好像被他擁在懷裏呵護,她忍不住拉攏衣領細聞。

從初見面那一刻起,她就明白這男人非常危險,一再警告自己不能沉迷,偏偏還是落人他設下的陷阱裏。

唉,若真愛上他,無非是替自己選擇了死亡之路,玩具的下場通常是支離破碎,不是嗎?

不!她可不想成為垃圾堆裏殘破不堪的玩具。

「可惡的男人!」童軒離開床鋪,取出紙條,龍飛風舞寫下字句,再從櫃子裏拿出箭,把字條綁上,朝著前方箭靶瞄準疾射。

咻!密密麻麻插滿箭的箭靶又多添一支。

「嘻!心情爽快多了。」都快看不清楚照片裏的面貌,應該換大一點的箭靶了。

「嗚,你真捨得把我英俊的臉射得稀巴爛。」堂本浩哭喪著臉,其實他可開心了,她的房間裏竟然有他的照片。

童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你怎麼進來的?」

「開了門就走進來嘍。」他晃了晃手上的鑰匙。

「你怎麼會有鑰匙?」鑰匙給了笨妹子,她這個主人還是爬陽臺才能進來,而他竟然可以光明正大人內?

「心芸給我的。」他很得意。

「我非要好好修理她不可。」她將鑰匙搶回。

「堂本浩,我咒你被女人甩、吃飯噎住,喝水嗆到……難怪,我之前的日子會過得那麼淒慘。」他拿下幾支箭,念著綁在箭上的字條內容,哀怨的瞅著她瞧。

「不許動我的東西。」童軒橫擋在箭靶前。

「最好得花柳病嗚嗚,居然這樣詛咒我,你真不怕沒性福嗎?」他看到最新的字條,鬱悶的捶胸。

「你過得好不好干我屁事。」她搶回字條撕毀。

堂本浩緊緊摟著她,迅速將她逼至角落,以下巴指了指,「這箭靶似乎年代久遠,看來分離的日子你很想我。」

「什麼年代久遠,也只不過才半年……呃?我是怨恨你才寫這些的。」她別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也很想你,像是少了魂魄,日子過得恍惚。」不敢面對感情的那段日子真的苦。

「哼!你只會甜言蜜語。」關於他的事她全聽說了,心裏不免起了漣漪,不過要她承認動了心,他慢慢等吧。

童軒奮力推開他走到門邊,「這是私人住宅請你離開。」

堂本浩死皮賴臉佇立在原地,隨手再抽起一支箭,「七月二十日,六本木大道連環車禍……」

「立刻滾離我的地盤。」生怕他發現,她趕忙想將箭靶全給毀壞。

原來字條裏頭寫的並非全是詛咒,還紀錄著有關他的事,堂本浩狂喜將她牢牢抱著,「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她的防衛一層層被剝落,不禁感到倉皇。

他的神色黯了下來,剛毅臉龐浮現失落表情,「我也很想瞭解你這半年來的生活情況。」

他沙啞的嗓音摻雜著苦澀,童軒愣住,「什麼?」

「真不公平,你走得那麼瀟灑,我卻是惆悵不已。」

「老兄,我怎麼聽說你是被衰神附身?」她不以為然的反駁。

「你應該很能體會,要承認愛上陌生人是件難事,更何況我還以為自己是個Gay。」天知道,他掙扎了多久,還下意識不斷自我欺騙。

「哈哈……」她車災樂禍笑得開心。

「你可真壞。」他緊緊圈住她的腰,想以吻懲罰。

炙熱氣息逼來,她急急捂住他的嘴,「笑話說完,你該離開了。」

她的情緒變換得真快,堂本浩皺起眉,「你不相信我?」

童軒退離他三步遠,雙手環胸冷冷道:「咱們就把話挑明,我沒空陪你玩遊戲,你另尋樂子吧。」

「我對你是認真的。」

「我能瞭解‘征服’是件刺激又有趣的事。」有太多女人是他生命裏的過客,她不敢對他的認真抱任何希望。

「不是這樣,我是真的愛你的與眾不同。」她的冷漠讓他惶恐。

她極力忽略他眼底的憂鬱,淡然笑問:「這句話你對多少人說過?」

「除了你之外,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放真感情。」

「是嗎?你換女人如換衣服,如果我真的愛上你,也很快就被你換掉了。」依她觀察這男人只愛自己。

「她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而你是我想停泊的港灣。」堂本浩深信沒有任何人能比她還適合自己。

「你很懂得哄人。」他的眼睛會勾人,那麼一瞬間童軒真的想沉淪。

堂本浩沈默了,明白再多言語也無法獲得她的諒解,誰叫他情聖美名遠播,這下可慘,自食惡果!

他的沈默讓她誤以為是默認,一顆心不禁出現裂痕,她佯裝不在乎笑道:「偉大的總裁,要不要我替您招喚司機來接您?」

「我會走,等我們一起用完餐點就走。」堂本浩穿過她身側,將門外的餐車推進來。

搞什麼啊,滿漢大餐?眨眼間,她的房間變成了餐廳,茶几上滿是佳餚美食。

「別把這裏當成你家好嗎?」

「這些都是養生膳食,對你的身體很有幫助,我還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所以都請廚子各準備一份,你嘗嘗看好嗎?」

他擺好碗筷,不停說明每一道菜肴的效用,童軒始終冷眼旁觀。

「你聽,咕嚕咕嚕聲,你的肚子在抗議嘍。」他像逗孩子開心,咕嚕叫著。

「我不餓。」她絕不接受惡魔的誘惑。

「嘿嘿,你的胃比你誠實多了。」這回她的肚子真發出了聲響,他咧嘴笑著。

該死的,肚皮不爭氣,童軒紅了臉,轉身想離去。

「沒必要因為我而跟肚皮過不去,況且我答應過等你用完餐點就走。」憂鬱表情取代堂本浩的笑臉。

「到時候你可別賴著不走。」她終於接過碗筷,坐了下來。

「好,等你用完餐點我就走。」怕她吃得少,他不時為她夾菜。

「別多事。」她冷眼瞪著,杜絕他一再施展溫柔。

「是,遵命。」他默默吃著飯,細心觀察她喜歡吃的食物,牢牢的記在心裏。

童軒不挑食,食量頗大,用餐速度很快,堂本浩皺起眉頭,「要細嚼慢嚥,否則對胃不好。」

「我這副德行都二十六年了,也不曾胃不舒服,看不過去就別跟我吃飯。」

「唉,你什麼都好,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童軒吞下最後一口飯,擦了擦嘴巴,指著門口暗示。

「怎麼?要我關房門嗎?」他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我已經用完餐點,你可以離開了。」她一字一字慢慢提醒他。

「有嗎?每一道菜都有剩。」

「好樣的,跟我玩文字遊戲。」她瞠目瞪著他。

堂本浩挑了挑眉頭,「嘿嘿,這遊戲不錯玩喔。」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對你客氣了。」她氣呼呼的卷起衣袖。

「小心小心,萬一又漏出來可就不好玩,你要不要先去換衛生棉再來揍我?」表情難得嚴肅,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片衛生棉。

「你、你……」她的臉蛋瞬間漲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需要嗎?那我先收好,待會兒要用記得找我拿。」他若無其事又把衛生棉收起來,著手收拾碗筷。

童軒兇悍的揪起他的衣領,「你真的很欠扁!」

「等一等,別忘了這裏是你的房間,寶貝可不少啊。」他很好心的提醒。

聞言,她感到呼吸一窒,這可不是普通的房間,書房、工作室全都合併,房裏每一樣東西她都心疼得緊。

堂本浩展露最迷人的微笑,「心芸這陣子不會回來,她要我住在這裏好好照顧你。」

「怎麼可能?」

「嘿,我招待她與邢裕栩一同飛往義大利,觀賞國際美食比賽,恐怕要一個月才會回來。」他很懂得如何諂媚、拉攏她身邊的人。

「奸詐,我不需要你照顧。」就算心芸被他這走,她也不可能讓他留下。

他十分心疼的瞅著她瞧,「萬一你又痛暈了那怎麼辦?」

「不干你的事!」

「你是我的女人。」

「媽的!」童軒再也忍不住,拳頭就這麼飛出去。

他早有心理準備,將她抱個滿懷,臂膀圈住她的腰,「求求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

「該死的花花大少爺。」她想屈膝攻擊,然而先一步被他給制伏。

「不放不放,我用命跟你賭了。」好不容易才尋覓到契合的另一半,他怎麼可能放手。

童軒的力道不小又一身武藝,堂本浩想要困住她並不容易,兩人糾纏不歇雙雙倒在地上,他趁勢將她壓在身下。

「你給我起來。」他好重,她幾乎承受不住。

他低頭封住柔軟唇瓣,靈活的舌一次又一次撩撥,想要她沉溺於他所譜出的柔情。

跟著他扯落她衣衫的鈕扣,看見自己的內衣包裹著渾圓胸脯,幾乎發狂了,這是他所見過最撩人的美景,忍不住饑渴的隔著衣服吸吮蓓蕾,愛撫曼妙曲線。

在他的挑逗之下童軒的意志力漸漸薄弱,身子癱軟化成一攤柔水。

他迫不及待褪去衣衫,以結實胸膛貼上她的柔軟,不停磨蹭兩朵粉色蓓蕾。

熱情的誘惑如洪水淹沒一切,她不自覺由被動轉為主動,緊緊貼著陽剛線條,歡手環抱他的腰際,探出丁香小舌吻著健壯肌肉……

兩人之間當兩人衣衫褪盡,不禁愣在原地,地板上一片紅。

童軒緊抓衣物遮掩,費盡力氣才站起身,想衝進浴室裏躲藏。

「別氣、別羞,我該向你道歉。」他從身後摟抱住她,低下頭靠在她的頸邊細語。

一陣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的身體再次因他發燙,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裏。

他將她抱起走向浴室……

「你又想做什麼?放手。」腳踝的痛讓童軒想收回腳。

他是迷惑人心的撒旦,讓她成了布娃娃任他擺佈,傻呼呼讓他洗澡穿衣,現在又乖乖躺在床上被他淩虐。

「忍著點,醫生說按摩太蹊穴可以加強子宮的血液迴圈,幫助子宮收縮。」堂本浩繼續按壓她腳踝後側。

「什麼?」她抽回腳。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幫她做穴道指壓。

他又抓回她的腳,喃喃說明,「壓腳踝下方的照海穴,則有強化卵巢的功能。」

「會痛。」這比皮肉傷還來得疼,她奮力想抽回腳。

「醫生說愈痛表示你的身體狀況愈不好。」看她難受的模樣,他幾乎捨不得使力按壓。

「你是趁機報仇吧。」被單都被她抓擰了。

「冤枉啊,我心疼你都來不及。」愛人真難為,這麼好心竟然被踹一腳。

「你放手……」

她還真不合作,堂本浩揚起邪惡的笑容,提供最好的方法,「只要讓你懷孕,你就不必受苦了。」

「你又討打?」她倒抽一口氣。

「你合作,我就安分。」他倒了一點精油潤滑,繼續按壓的動作。

童軒噤聲,咬緊牙關忍受這痛苦的極刑,混帳東西,是誰研發出這種方法的,真是痛死人。

接下來他的手探人她的睡衣裏頭,她的身體頓時僵直,正想逃離這酷刑,溫柔聲音響起,「按摩下腹部應該很舒服,你閉上眼睛,放鬆心情,好好休息。」

催眠,這男人一定會催眠術,她竟像只小綿羊乖乖閉上眼睛,濃濃睡意隨之襲來……

這幾日過得好不真實,童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男人捧在手心呵護的珍寶,人啊,一旦嘗了甜味,還能回到最初的平淡嗎?

她望著設計圖發愣著,心裏愁著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休假時間不許工作。」堂本浩將桌上的設計圖收起。

「明天要上班,我得做準備。」她又將設計圖攤開。

「工作、休閒要劃分清楚。」與她同住一個屋簷下幾天,他很清楚她是個工作狂。

「你這個總裁這麼偷懶,集團沒垮真是奇跡。」依她看,堂本浩的生活裏只有娛樂休閒。

「嘿嘿,員工們個個像你這麼賣命,我當然不用愁。」談到公事,他依舊吊兒郎當的態度。

童軒的心沉了,先別提他對感情的認真程度,單憑兩人的觀念天差地別,他們會有未來嗎?

「你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什麼?」她不懂他為何突然冒出這樣的話。

「我替你放了熱水,裏頭加了香蜂草精油,可以提振荷爾蒙作用,借此調整你的經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7:21

第九章

太子大樓是幢耀眼的建築,樓高約兩百公尺,仿佛直入雲霄,亮麗玻璃帷幕外觀更添大樓雄偉氣派。

由於老總裁堂本內豐男女階級分明,長久以來經理級主管全是男人,從二十九樓層開始除了清潔工、跑腿小妹,根本見不到女人的蹤影。

童軒一身筆挺西服,手拎公事包,搭乘電梯直升第三十二樓,那是策劃發展部的天地,可見那一張帥氣的臉,加上老總裁的照應,欺騙了所有的人。

「童經理早。」

「大家早。」童軒如往常一樣,一板一眼。

齊秘書見到她到來,立即捧著卷宗資料跟進辦公室,兢兢業業站在一旁等候指示,「經理,這是今日的工作行程表。」

「十點召開杭州西湖發展案會議。」

「是的。」齊秘書見她從容不迫,像是吃了顆定心丸,有個能力超強的主管,什麼都不必愁。

「請把這幾天必須批閱的公文全拿給我。」

「是的。」

童軒花了不少時間批閱公文,就在快十點的時候才拎著公事包,步往會議室,她的沈著鎮定與會議室的氣氛成了強烈對比,每個在場的主管似乎都很緊張,像是怕被殺頭似的。

「童經理。」主管個個圍向前。

「發生什麼事嗎?大家似乎很緊張。」

「總裁要親自主持會議,你當心一點。」這幾天大家都被刮鬍子,沒有一個人招架得住。

「謝謝提醒。」童軒很納悶大家為什麼這麼擔心。

「哎呀,你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突然請假,總裁勃然大怒,待會兒千萬要小心,可別被……」林經理手往脖子一抹。

「是啊,總裁扮豬吃老虎……」

「太子駕到,各位保重啊。」

把風的於襄理急急衝了進來,霎時所有人全都回到座位上,個個表情極為嚴謹。

尊貴亞曼尼西服襯托出堂本浩健壯體魄,渾身散發傲然氣息,黑亮頭髮一絲不苟服貼著,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眸漾著睿智。

他的唇瓣抿成一直線,懾人的威勢讓會議室的氣氛緊繃到極點,有不少人已經冷汗潸潸。

這樣的他令童軒訝異,很難將他與只會吃女人豆腐的輕浮男人畫上等號,她情緒高昂,十分期待這場會議。

結果,一場會議開下來,堂本浩並沒有讓她失望,甚至令她刮目相看,真難以置信啊,他工作時認真謹慎的態度不下於她。

專業知識、判斷力……他所展現出的才能與豐富經驗令她佩服,更擁有掌握新知的先見,他並不是她想像中只懂得玩樂的大少爺。

怪了,那為什麼他之前在公司的形象會那麼差?!

「童經理。」很顯然有個人在夢遊。

堂本浩俯身吻上柔軟的耳垂,輕舔那顆紅豔的痣,品嘗她的滋味總是如此甜美。

「請你自重。」童軒猛然回神,急急推開他,她慌忙環視四周,幸好她的辦公室裏沒有其他人。

「嘿,想我想到失神。」能嚇她一回,他很開心。

「總裁,請問你有什麼事?」這傢伙正經不了多久。

「童經理,每個人都急著巴結我,不知你打算獻上什麼禮物?」他欺身逼近,手指不安分的輕撩她的髮。

「你想都別想。」她扣住他的手制止。

「那些想巴結的人,我都很客氣的送了回禮,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堂本浩的笑容漾著誘惑。

「不屑。」

「哈哈,還是你惹人疼。」他將她扯進懷裏,那些極力想巴結他的人,正苦哈哈哩。

童軒氣惱的以手肘隔開兩人的距離,「我還以為你公私分明,原來我錯了,吊兒郎當真讓人討厭。」

「現在可是吃午飯的時間,我與愛人調情不過分吧。」他把玩著她的領帶,這女人的帥氣讓他貪戀。

十二點半,她看了下手錶又瞪著他,「既然是私人時間,請你消失在我的視線內。」

「軒,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男人。」他趁機吻上她的手腕。

「別胡扯。」與他獨處,難保她不會動武,她起身往外走。

堂本浩與她並行,一同跨出經理辦公室,午休時間仍有不少人留在公司吃午餐,他仗著有旁人,偷偷押著她共進午餐。

進入電梯後,童軒忍無可忍雙手環胸與他爭論,「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希望不論在任何場所,我們都能相處得很好。」

「很難。」她直接潑他冷水。

「可以的,別忘了你休假的那幾天,我們是多麼甜蜜。」他低頭細聞發香,雙臂環抱著她。

「很抱歉,月事不順,心情起伏不定,所以那幾日是意外。」她冷冷宣告過去「灰飛湮滅」。

「換言之,我們的關係回到原點?」

「沒錯。」她的眼神毫無感情。

「不,你我是一體的。」堂本浩在她耳邊低語。

在堂本浩說了那句話後,接下來整整一個星期他們不曾有過交集,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籠罩著童軒。

難道你想加入笨女人行列嗎?

平和結束是最好的結果,至少她不用擔心他們是否有未來,是的,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童軒拿起新的圖稿,欲埋首工作裏,借此轉移注意力,只是望著空白紙張久久,她始終沒能畫下一筆。

抬起頭來環視四周,這房間明明是她的,偏偏充滿他的氣味,曾經爭執、纏綿的畫面全都湧現,差那麼一點她就成為他的女人……

心情煩躁無比,她欲抽煙解愁,忽然他的話迴響在耳邊——

我們一起戒煙,否則等你懷了寶寶就太遲了。

她愣了一會兒,最後將煙丟進垃圾筒裏,深深歎口氣,八字都還沒一撇,竟然認真的看待他的話。

唉!她終究還是沉淪在他的溫柔裏,她無奈的順了順發絲。

電話鈴聲響起,這是一通越洋電話,話筒傳來堂本內豐的和葛問候聲,「我最得力的助手,最近過得好不好啊?什麼時候恢復女兒身,嫁給我那個孽孫?」

「老先生,謝謝您的關心。」聽聞熟稔的問候,童軒的壞心情隨之消散。

老人家並不如傳言中那麼古板嚴肅,他就像個老頑童,每回打電話來總是會尋她開心;而堂本浩所有的消息全是他透露,他總是笑著說要她嫁入堂本家。

「我真是後悔死了,嗚嗚。」

「後悔?」好假的哭聲,不過她還是很好奇他為什麼這麼說。

「唉,當初讓你以男人的身分加入堂本集團,不只是因為我這張老臉拉不下來,也是怕你以女人的身分難以領導部屬。」堂本內豐幽幽歎息。

「我明白您的用意,也很感激您這麼幫我。」他這麼做替她擋不下少麻煩。

「如今你的能力已受肯定,你是不是該表明身分了?」堂本內豐以她為傲。

童軒沈默一會兒,緩緩道:「我希望維持現況。」

「唉!現在你的事業平穩,我可苦嘍。」他的語氣好可憐。

「可以談談您在煩惱什麼嗎?我會竭盡所能為您解憂。」

「嘿!你可別忘了這句話。」老人家笑得愉悅。

「陷阱?」童軒心底竄起不好的預感。

「唼唼!什麼陷阱。」堂本內豐大喊冤枉,「我只不過是希望你恢復女兒身,好當我的孫媳婦。」

「您別又說笑了。」

「既然你們兩情相悅,這婚事就別再拖延。」他一邊說電話,一邊翻閱著辦喜事的資料。

「我與他之間很單純。」這話她說得言不由衷。

「你們打出感情了,我這個老頭子很清楚哩。」

「沒有這回事。」兩朵紅雲浮現她的臉頰。

「那個孽孫以前是花心了點,可是你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半年前你篤定他會忘了你,可是他並沒有,不是嗎?」堂本內豐繼續說服她。

當初極力隱瞞她的身分,不只是希望她能發展長才,也在考驗堂本浩對這份感情的認真程度。

「我……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要她承認愛上那個狂妄不羈的男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真不像你,一點也不瀟灑。」

童軒回以苦笑。

「你都二十六歲,孽孫也三十歲了,最重要的是我都快躺進棺材了,你可別想太久。」堂本內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您的身體健壯,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也就是說我一定看得到你們結婚嘍。」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呃?」事關婚姻大事,這要她怎麼回答?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我立刻準備辦婚事。」堂本內豐直接把沈默當成默許。

童軒急急阻步,「老先生……」

「對了,聽說孽孫最近常常遭受到襲擊,你也要小心安全哪。」堂本內豐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

「發生什麼事嗎?」心擰了下,童軒急忙問個明白。

曾經因工程標案而有歹徒勒索威脅,事態嚴重還威脅到堂本世家每一個人的安危,那一次事件堂本浩也受了傷,她真怕又有恐怖分子掀起腥風血雨。

「有人寄恐嚇信到別館,前幾天他的車子被動了手腳,還有,今天早上差點出車禍。」

「怎麼會這樣?那他……我現在立刻過去看他。」

強烈不安盤據心頭,童軒心慌意亂沒能深思,急急結束電話,隨手抓了外套、車鑰匙奔離房間。

「哈哈,戀愛中的人真好騙,唔!這是善意的謊言,促成良緣的陷阱,可別怪我說謊啊。」電話那一頭的堂本內豐笑得很賊,他又撥了通電話,安排特技人員上工。

這麼好的孫媳婦人選,他怎麼可能讓她跑掉呢?

夜色昏暗,和風別館前兩盞石燈洋溢溫暖,陣陣微風吹送幽幽花香,蟲兒低鳴憑添悠然,一切是那麼平靜,疾奔前來的童軒心情稍稍放鬆。

原以為可以見到堂本浩,結果管家告知他這幾日有要事纏身,所以都忙到午夜才回別館。

她向管家詢問他的去處、電話,得到的只有管家為難的表情,連讓她入內都不方便,她只好回到休旅車上靜靜守候。

童軒的心情忐忑不安,首次嘗到什麼叫做度日如年,手錶上時針、分針走得緩慢,慢到讓她以為壞了。

終於,閃亮燈光映照路旁綠色樹木,堂本浩的車子出現了,童軒正想下車,後方突然有一輛重型機車呼嘯而過。

機車騎士朝著保時捷直衝,霎時,童軒的尖叫聲與煞車聲劃過天際,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機車騎士飛越保時捷迅速消失了。

「幸好。」見堂本浩安然無恙,受到驚嚇的童軒整個人虛脫的坐在地上。

「軒。」他衝下車,向前抱住她。

「你(你)有沒受傷?」緊緊相擁的兩人擔心彼此的安危。

「是什麼人恐嚇威脅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置你於死地?」惶惶然讓童軒像個小女人那般無助。

「啊?」一連串的問題讓堂本浩莫名不已。

「有人要加害於你為什麼不報警?不尋求保鏢保護?」她環抱他的腰際,緊緊貼上他的胸膛傾聽心跳聲。

「軒,你冷靜點。」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如果不是老總裁提起,我就像個旁人被你隔絕在外。」她激動的情緒久久不能平息。

「沒事,我沒事。」堂本浩懂了,今早爺爺說要送他一份驚喜,是份很特別的生日禮物。

原來爺爺這麼頑皮,真不愧他這些年用心薰陶,終於把老古板給改造了,這份禮物是他收過最珍貴的極晶,童軒的關懷與擁抱啊。

「不行,不能讓這種事再發生。」童軒掏出手機,欲將歹徒的身形與穿著全都備案。

堂本浩收起她的手機,親吻粉嫩臉頰,「我們先進屋裏談,瞧你渾身抖得厲害。」

「好。」她點著頭,可是發軟的雙腿不聽使喚。

他見她一張臉慘白,心疼的將她橫抱起走向屋內,吩咐傭僕點燃薰香平穩她的情緒,備來熱茶。

他像哄嬰兒般不斷在她耳邊呢哺,「你儘管安心,我保證我會平安活到百歲,因為我想糾纏你一輩子。」

堂本浩笑得邪惡,又補充一句,「要與你在床上纏綿一輩子。」

「你竟然還有心情說笑。」童軒見到他那慣有的嘻皮笑臉模樣,安心多了。

「噢!我說的情話被你當笑話,我會鬱悶的,你聽我的心跳聲多麼沒朝氣。」他一臉憂鬱,將她的臉壓貼近胸膛。

「你又不正經了。」話雖然這麼說,她挪了挪身軀依偎在他懷中。

「喝茶溫暖身體。」說完他端起杯子含了一口茶,溫柔的覆上她的嘴……

他竟然以口渡茶水給她,一股暖流直達心裏,她的臉紅豔豔,「別這樣。」

「你小女人的嬌態別有一股魅力。」他看癡了,沸騰的情緒讓聲音變得沙啞。

她是上天為他訂做的完美女人,一顰一笑皆牽動他的心,動靜之間總是能輕易勾住他的視線。

羞澀令童軒不自在,她撐起身軀想與他保持距離。

一見到你為我擔心,我真的感到欣慰,我們之間並不是如你所說的那麼遙不可及。」堂本浩抓住時機要她面對感情。

恐懼仍令她心有餘悸,她深深凝望著他,掌心摩挲剛毅臉龐,幽幽道:「是的,我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

「軒。」能聽見她坦承心意,他激動的緊緊摟住她。

她攀附他的頸項,吻上性感薄唇,點燃熱情火焰,將連日來的孤寂全都嬲燒,傾訴著她想念他的吻、他的擁抱……他所有的一切。

佳人主動投懷送抱,堂本浩十分珍惜這美好的一刻,靈活的

舌不斷挑弄,回應她給予的甜美,雙手則愛撫著曼妙曲線,扇動炙熱氣氛。

忽然,她停止熱情的吻將他推離,紅唇逸出勾魂的聲音,

「浩……」

她的呼喚讓堂本浩體內的血液不斷沸騰,跟著她竟然解開衣衫鈕扣,誘人的渾圓若隱若現,如此熱情的人兒令他更饑渴。

童軒褪去襯衫,纖細手指拉下胸衣肩帶,動作極為緩慢,只因她擔心自己魅力不足,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要她,豈知這動作令他加倍亢奮。

「噢!你別折磨我。」

等得心跳都快停了,堂本浩低吼抗議。

情欲熾烈難耐,非得她這一池春水才能降溫,健壯體魄將她壓在身下,牽引她的手指扯下包裹渾圓的胸衣。

為了回報她折騰自己,他噙著挑逗的笑,帶動她的手指在雙峰上烙下印記。「猜猜我寫了什麼?」

他的撩撥早讓她神智迷朦,紅唇微張,費了不少力氣才出聲,「我不知道。」

「我再寫一次。」

她的聲音恍如摻了蜜糖,他很想再回味。

酥麻感再次在胸前蔓延開來,童軒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可以帶來這種快意,她的身體仿佛要燃燒起來。

「嗯?我寫了什麼?」堂本浩看著她暈陶陶的表情,也跟著醉了。

她糾著眉,無肋的搖著頭,「我想要你抱我……」

「這句話你得明白。」他側躺在她身邊,鐵臂攬著纖腰,另一手帶動她的手指繼續寫著。

一次又一次之後,她終於弄明白了,「L、0、V、E……」

「是的,你是我最愛的人。」綿綿細語回蕩在彼此的心裏,他的吻落在她身軀每一處。

這個夜很瘋狂,童軒在他的帶領下,釋放被壓抑的熱情,在成為他女人的那一瞬間,深深感覺到自己恢復了原有的性情。

她仍是狂傲不羈的童軒,想愛就放膽去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2 23:57:49

第十章

兩人的關係變得親密,他們的生活模式並沒有改變。

童軒依舊是氣宇非凡的童經理,堂本浩依舊吊兒郎當逗著她玩,當然他偶爾也會變成嚴峻可怕的總裁。

短短幾天內,公司內部人事異動得厲害,有主管被降職,也有人被踢出公司大門,當然也有人獲得升遷的機會。

這一次整頓徹底翻覆堂本浩的形象,童軒明白了為什麼有人說他扮豬吃老虎,也懂得他為何要抹黑自己的形象。

原來他與堂本真一合作無間,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這次堂本真一帶著小妻子到英國開發市場,他正式接管集團才會展露可怕面貌。

下班時間,童軒步人停車場,前方有人迎面而來,那是公司的幾名女職員,走在前方的女子名為張依如。

「童經理。」

童軒基於禮貌點頭打招呼,唉!每回見到她就感到頭痛,實在難以忍受這份熱情啊。

「後天就是情人節,有個盛大的舞會您也參加好不好?」張依如眨動著雙眼,不停送秋波。

「對不起,我有約會。」若是往常童軒一個不字就閃人,不過這回她決定說清楚。

「約會?!」張依如驚呼,臉色刷白。

「一定是為了公事喔,經理您真辛苦。」另一個女職員猜測。

「您還要洽談公事啊?好可惜,要不然我們把舞會日期延後,那您就可以參加了。」張依如的信心又恢復。

「不是洽談公事,而是與情人共度情人夜。」童軒想起她的男人,眼神變得柔和。

「啊!」張依如花容失色,不死心的急急迫問,「你們情人節要在哪裡度過?讓我們看看是哪位女子能夠獲得您的垂愛。」

女子?童軒差點忘了,她們還當自己是男人,「對不起,這是我個人私事。」

「嗚嗚……人家喜歡您好久了,您至少給我一個理由死心嘛。」張依如眼淚說掉就掉。

「死心的理由?」這可難倒她了,童軒開始後悔剮剛為什麼沒有早點閃人。

「是啊,如果她長得美麗、身材好、溫柔體貼……樣樣比我強,那我就甘心認輸。」張依如哽咽說著。

「呃?」

見她說不出來,張依如質疑問道;「您是不是為了拒絕我,才說自己有女朋友?」

這下童軒更頭疼了,「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奉勸你另尋對象。」

「哇嗚,您果然是編理由拒絕我。」

「依如,別哭了,至少你今天跟經理說了不少話,這段感情算是有進展了。」一個女職員在她耳邊低聲說。

「是啊,經理肯定是在考驗你。」另一個也附和一句。

「你瞧,他剛剛的眼神不是溫柔多了嗎?」

「嗯。」張依如含著淚笑開,「經理,我對您的感情是堅定不變的,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這群女人的對話真讓童軒哭笑不得,「抱歉,我得走了。」

「經理,那我們情人節的約定呢?」張依如急急追向前,挽住她的手臂。

「你別這樣……」童軒轉身想拒絕,卻震驚的愣住。

「她瞧著自己的模樣,仿佛深陷迷戀的深淵裏,那如癡如醉的眼神,她只感覺全身寒毛肅然起敬。」

張依如見她這模樣,以為是被自己發送的強力電波吸引住,她,大膽的踮起腳尖獻上一吻。

童軒猛然回神,立即別過頭,可唇瓣仍被侵犯了,她居然還探出舌頭!

霎時,冷汗潸潸,童軒拔腿就往自己的休旅車跑,女人愛女人的感覺真可怕。

張依如的嬌喚聲在後頭響起,童軒坐上車急速駕車逃逸,始終佇立在遠處的堂本浩見到這樣的情形,差點忍不住狂笑出聲。

童軒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刷牙,迫不及待想洗去熱情女子所殘留的感覺,媽呀,真讓人無法招架。

反覆洗了幾次,不但沒有除去噁心的感覺,甚至覺得渾身不對勁,望著鏡子,瞪著俊美的臉,她感到無比懊惱。

「你還要洗多久?」堂本浩倚在浴室門口久久。

她丟下漱口杯,撲進他的懷裏,吻上他的唇,汲取獨特男人味,想借此化解心裏的不適,與他纏綿久久才停歇。

「你今天對我真熱情。」他看著埋首在頸肩喘息的人兒,忍不住調侃,「也許偶爾該找個女人騷擾你。」

「嚇!你全都看見了?」

「嘿嘿,有個‘帥哥’落荒而逃喔。」

童軒咬了咬他的頸部,奮力推開他,「你居然幸災樂禍。」

「親愛的,你該考慮公開我們的關係。」他從身後摟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肩頭。

「上司與情人是同一個人,這不怎麼好玩。」

堂本浩沮喪的垮下肩,「難不成你想要我當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我只是不喜歡麻煩。」她可以預期當他們的關係曝光,會引來多少人注目。

「什麼都不表示會更麻煩。」

「是嗎?例如?」她低頭把玩著摟抱腰際的手指。

「我的情敵男女都有,每次約會都要偷偷摸摸,這種感覺很嘔。」

「嗯哼!剛才你不是還說要叫女人來騷擾我?」她可沒忘記他看好戲的惡行。

「我剛剛只是說笑,你何必記得這麼清楚。」她的桃花已經夠多,他可不想再自找麻煩。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來?」關於他們的相處模式,她還不想改變,童軒轉移話題。

「我全身細胞都在想你。」他輕舔她的耳垂給予煽情暗示。

「又精蟲上腦了?」

堂本浩一臉苦哈哈,抗議著:「該怪你對我下情蠱,一天沒有抱你就全身犯疼。」

「貧嘴。」她溜出他的懷抱,走到廚房。

「耶?有好吃的?」他跟上前,見她從燉鍋裏端出雞湯,黑眸閃閃發亮。

「敢不敢喝試驗品?」她不曾下廚烹飪,這雞湯的作法是從邢裕栩的食譜裏找出來的。

「真不敢相信你會為了我下廚,就算你煮的是毒藥我也要喝完。」受寵若驚,堂本浩愛死了她為自己的付出。

「是嗎?」她淺嘗一口,這雞湯的味道不如預期中的好,怪了,從早晨熬至現在,精華應該都融入湯頭裏才是啊。

「你的表情很怪。」他的心底竄起不祥預感。

「嘿嘿,就算我煮的是毒藥你也要喝完。」她馬上用他說過的話壓制。

「呃?可不可以從下回開始?」

童軒送了他一記白眼,心情有些沮喪,「可以。」

「跟你說笑的,我是真的想喝,我怎麼可能會糟蹋你的心意。」他吹涼雞湯,面不改色一口氣飲盡。啊!這味道還真怪。

「如何?要不要給你塑膠袋?」

「味道很甜美。」他舔著嘴角很享受的模樣。

「你不誠實。」見他又想喝一碗雞湯證明,童軒收起湯鍋。

「先別收,我說的是事實。」堂本浩盛了碗雞湯再度吹涼,淺嘗一口後,吻上她的唇瓣,「喝法不同就覺得甜美。」

他傳來的熱度讓童軒的臉頰泛起紅暈,「別玩了。」

「如果把雞湯倒在你身上,舔起來一定很過癮。」

挑逗的話讓她的心怦怦跳,她很清楚他真的會這麼做,急急阻斷色念,「不正經,我以後絕對不會下廚了。」

「你別存心讓我鬱悶。」堂本浩的語氣極哀怨。

「我要去策劃新的企劃案。」

「怎麼可以浪費這愛心雞湯。」他將她扯回懷裏,真的想把挑逗的念頭化成行動。

突然手機鈴聲殺風景的響起,堂本浩接起,原本摟抱她的手鬆開了,他快步走到一旁低語,結束通話後,他喝盡所有的雞湯,表明有急事就離開了。

再怎麼親密的情人都該給予對方私人空間,對於他的神秘,童軒並不以為意,可是這種情況一次又一次發生,她的心底不免起了疙瘩。

接下來的日子他的行為更怪,在公司鮮少見到他的蹤影,總是有重要會議才會現身。

而且他總是三更半夜才摸進她的房裏,雖然他每天都會來看她,抱著她入睡,可是他似乎很累,話也變得少了。

還有,他總是帶著沐浴乳的香味前來……

此刻,童軒躺在他的臂彎裏,聽聞沉睡呼吸聲,她的心並不安穩,她討厭懷疑,更討厭做個愛猜忌的情人,可是心中泛起的不快隨著時間愈來愈強烈。

她悄悄起身,凝望著沉睡的堂本浩,手指輕撫深刻臉龐,愛撫健壯體魄每一處,他的膚色變黑了,身上有幾處細碎小傷痕。

他說恐嚇威脅的事件已落幕,那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她想問個呀白,但每每看到他閃爍的眼神,只好又將疑問吞回肚子裏,因為她不想聽到敷衍與謊言。

不!別多想了,愛他就得信任他,無論這段情能維持多久,都要堅持愛他的信念,她窩進他的懷裏,牢牢擁抱著他人睡。

藍天清澈,白雲飄飄。

假日,童軒在庭園裏修剪花草,細心照顧每一株瑪格麗特,當初會栽植這可愛的花朵,全是因為笨妹妹喜歡,不過以後花朵的工人就要變成自己了。

想起妹妹的愛情終於有了結果,童軒打從心底為她開心,不過這妹妹也太現實了,有了情人就徹底忘了她這個唯一的親人。

嘖!明明就住在隔壁,竟然也不回來探望一下,真枉費她這麼疼她。

「啾啾啾……」

悅耳鳥叫門鈴聲響起,童軒納悶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訪,她拍了拍塵土,前去應門,映人眼中的是一位長髮美男子。

「您好,請問有何貴事?」童軒想起這個美男子是堂本浩的損友之一,兩人曾經在GayBar裏大打出手。

上原真澄直瞅著她瞧,一雙媚眼漾著複雜的情緒,「我是堂本浩的‘好’朋友,我們可以談談嗎?」

「請說。」童軒依舊淡然。

「你與浩很親密?」見她不語,上原真澄又道:「我曾經跟你一樣幸福。」

「曾經?」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見她依然鎮定,上原真澄哀怨的道:「他換情人的速度非常快。」

「我有聽說,」

「那是事實,沒有一個人可以在他身邊超過一個月。」上原真澄很惡毒的說。

「然後?」童軒捺著性子等他說明來意。

「我是男的。」

「我知道。」

「你不怕他是個雙性戀,有可能帶有愛滋?」她真的太冷靜了,上原真澄不惜繼續毀壞自己的形象製造紛爭。

「就算怕也來不及了。」童軒的眉頭不曾擰起。

「你就不能哭泣一下,滿足我惡作劇的心態嗎?」一點整人的快感也沒有,上原真澄停止挑撥。

童軒望著他,突然道:「你長得很美,真的很像女人。」

「你說什麼?!」被踩到忌諱,上原真澄陰沈著臉,他的美麗只有自己可以說。

「丟臉,早叫你別耍小把戲,被糗一頓了喔。」佐野夏樹從後頭現身,戳了戳他的肩膀,要他冷靜。

上原真澄冷哼一聲,閃到一邊去。

「請你別怪他孩子氣。」齊藤彥也來到他們身旁。

「可以直接說明是什麼事讓你們特地飛來臺灣嗎?」童軒開門見山直接問。

「為了堂本浩的婚事。」齊藤彥故意說得不清不楚,吊她胃口。

「他的婚事應該直接找他談。」童軒的心湖起了波瀾。

「他最近的行為很神秘,我想你應該感覺到不對勁了。」比起上原真澄,齊藤彥精明多了。

「我信任他,而且不管將來如何,都應該由他親口對我說。」童軒杜絕他們搬弄是非。

「我們只負責帶話,信不信由你。」齊藤彥無所謂的聳聳肩,暗自在心裏佩服她對堂本浩的信任。

「是他要你們來的?」童軒狐疑的問。

佐野夏樹掏出精巧的錄影帶在她面前晃呀晃,轉移話題,「這卷錄影帶有拍攝到他最新一任的愛人,奉勸你先別急著毀了它。」

「是啊,那女人很特別,堂本浩為了她正瘋狂奮鬥,你不瞧瞧她的真面目太可惜了。」齊藤彥的笑容高深莫測。

其實他們會來臺灣全是被逼迫的,堂本內豐要他們將功贖罪,如果沒有儘快促成婚事,那他們三個就皮癢了,可能會面臨當同志公關的悲慘命運。

真羡慕啊!有個如天皇般的爺爺實在幸福。

童軒搖了搖頭,「這卷帶子你們拿回去吧。」

「為什麼?」最沉不住氣的上原真澄湊過來瞪著她。

「如果他真的變心,決定另娶他人,那我知道那個女人的真面目又如何?」童軒反問他們。

「難道你不會不甘心?」她的冷靜突顯她的特別,三個人漸漸明白為什麼堂本浩這麼死心塌地。

「強求的感情不會甜。」

聞言,他們三個人皆流露出讚賞。

「我並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不在乎,如果他真要與別的女子結婚,我起碼會狠狠揍他一頓,讓他趕不及婚禮。」童軒的語氣冰冷。

「幹得好。」上原真澄舉雙手贊成。

「不過……」童軒凝望著他們。

犀利視線橫掃而來,三個人皆感到不對勁,「不過什麼?」

「不過我現在比較好奇你們的動機。」她卷起衣袖。

她的能耐他們見識過,佐野夏樹急急道:「有話好說,我們只是受人之托。」

「是啊是啊,你可別遷怒。」

「只要你們老實招來,一切好說。」唯有堂本浩會讓她失了理智,眼前這三個人還不至於把她耍得團團轉。

「等等,我們可沒說謊。」

「是啊,哪裡知道你沒興趣看錄影帶,所以才會有誤會產生嘛。」充其量只是想誤導,試煉他們的感情堅不堅固而已。

「你們還廢話?」這些男人還真不乾脆,她的耐性快用完了。

「不敢,這就請你跟我們一起去揭曉堂本浩的秘密。」

呼!愛這強悍的女人,命一定要很硬啊。

「還想耍花樣?」童軒的語氣極度陰沈。

「事關重大,如果你不跟我們一起去采個究竟,只怕某人真的要累垮啦。」佐野夏樹搬出堂本浩阻擋她的怒氣。

那個累贅叫童軒在意,她終於答應跟他們一同上路。

一路上,她不言不語,只是靜靜觀察他們,從他們開車熟悉路線的情況判斷,他們似乎已在臺灣待了一段日子。

車子駛入北投,這是一條無名小徑,濃密相思林給予夢幻氣息,寂靜更添神秘美感,穿梭在這片盎然綠意裏,童軒忍不住開車窗享受新鮮空氣。

經過小橋流水,隱約傳來與這片悠然美景不搭的噪音,她不禁皺起眉頭,是誰破壞了這份幽靜?

車子離噪音愈來愈近,然後她聽出那是挖上機、堆高機……種種機械的聲響。

佐野夏樹把車子停放在離工地三十公尺處,然後他們徒步進入,童軒看見了堂本浩的保時捷,她的好奇心愈來愈重。

「先別急。」齊藤彥小聲要求她捺著性子靜觀。

她點著頭,跟著他們悄悄接近工地,眼前鋼筋鷹架已搭起,看得出這是兩層樓的歐風別墅,目測約有四百多坪,若包含前院與後院,這將會是一幢豪宅。

她很快的就從人群中尋得堂本浩的身影,他一身工人服,頭戴安全帽,正從吊車駕駛座跳下。

「成了成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可以回去了。」堂本浩扯著頸上的毛巾拭汗。

「總裁,還是讓我們留下來幫忙。」幾名工程師與工頭急急忙忙奔到他身邊。

「同樣的話別讓我一說再說。」堂本浩灌著礦泉水,準備繼續上工。

他們仍硬著頭皮哀求,「老總裁的命令難為啊。」

「老人家遠在日本,你們怕什麼。」堂本浩見他們又想勸阻,嚴厲道:「你們再不滾,以後就別來上工。」

「是的。」萬一飯碗丟了,那麼什麼都別談,眾人急急收拾離開。

當人群散去,四周寂靜下來。

堂本浩獨自一人攪拌著水泥,開始砌磚塊,一塊接著一塊,每個動作毫不怠忽,細心嚴謹,所以砌牆速度不快,當他砌好一面牆天色已經昏暗。

他點亮燈光,屈膝繼續工作,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他的心情十分愉悅,努力工作的同時,還輕快的吹著口哨,那是一首情歌,似乎想把甜甜蜜意隨著水泥一同融人牆面。

童軒很想奔到他身邊,可是他們三人一再制止,佐野夏樹拍著她的肩安撫,然後他們三人走向堂本浩。

「天都暗了,你還不回去啊。」

「你們三個怎麼又來了。」堂本浩臉色難看到極點。

「沒辦法啊,你們不早一點結婚,我們三個就多倒楣一天。」上原真澄可無奈了。

「你們大可以安心回日本,OK?」堂本浩開了鐵票保他們平安無事。

「以你這種龜速的求婚方法,他老人家哪有耐性等。」沒成功,他們沒膽回去。

「安心,他只是想抱孫子,只要軒懷孕一切太平。」堂本浩太瞭解爺爺在著急什麼。

「哇!你這分明是找死,他老人家那麼古板,絕不可能讓你們先上車後補票的。」聞言,三人不約而同倒抽一口氣。

堂本浩依然笑得輕鬆,「爺爺可頑皮了,他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老頑固。」

「少誆我們了,麻煩你以最快的速度讓嫂子答應婚事。」

「我這不就在努力了嗎?你們來煩我,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堂本浩見到他們雞婆想要幫忙,大喝一聲,「全都不許動。」

「喂,你一個人要砌好全部的牆,那要耗費多少時間?」齊藤彥真受不了他的固執。

「就是啊,如果你當初讓大批工人趕工,現在肯定新居落成,美人在抱啦。」佐野夏樹附和。

「難道我的聲明還不夠清楚嗎?我要親手建造我與軒的愛的小屋,你們誰也不能插手。」面對這些愛管閒事的人,堂本浩已經沒有耐心。

「哇拷!你要知道這愛的小屋不是普通的小,憑你一個人的力量,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工。」上原真澄氣得跳腳。

「要不然你也行行好,就全部灌水泥,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打造磚塊屋。」齊藤彥故意提供快速的方法。

「磚塊一塊接著一塊,這樣才能表示我們的感情牢固。」堂本浩不禁鄙視他們不懂得浪漫。

「你為她添購別墅,她就會很感動了,何必親自動手,勞心又勞力?」真服了他的浪漫細胞。

「誠意不同,如果沒能感動她,讓她相信我是真的愛她,她不會輕易答應我的求婚。」堂本浩一心一意要給予童軒安全感。

「你一個人默默在這裏做苦工,而她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好感動的?」齊藤彥故意這麼問。

佐野夏樹刻意也揚高音調,「就算你親自參與挖地基,有你和她的名字刻在地底,打鋼筋樁時寫上愛的宜言,可等別墅蓋好後,她完完全全都不知道啊。」

「是啊,除非哪一天地震……」

堂本浩黑眸直射寒芒,「你找死?」

「唔!」上源真澄遽然住口。

「這別墅是她設計的,她想詮釋的感覺只有我懂,相信她一定會感受到我愛她的心意。」堂本浩很篤定。

「唉!你真的是愛到無藥可救。」佐野夏樹對其他兩人使了下眼色。

收到暗示,齊藤彥也搖頭歎道;「那你就慢慢忙,希望嫂子有耐性等你蓋好別墅。」

「咱們走吧,這裏不需要我們多事了。」

「你們最好別再來了。」終於送定了損友,堂本浩繼續砌磚的工作,口哨聲又響起。

忽然聽聞腳步聲,他的好心情又被打斷,不禁橫眉豎眼,「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

「真希望我走嗎?」

「軒?!你怎麼會在這裏?」一點也沒有心理準備,堂本浩震驚得講話都打結。

「聽說有人盜用我的智慧財產,所以我趕來看看。」童軒故意扭曲他的美意,其實她的眼眶已經泛紅。

「啊?」從來沒有想過會遭受到這樣的指控,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倏地她撲進他的懷裏,牢牢抱著,難掩激動的哽咽出聲,「原來你是個傻男人,癡情瘋狂的傻男人。」

「這是我愛你的堅持,你值得最好的對待。」他低頭吻去她落下的珍珠淚,心疼的哄著,「我這麼做是要討你歡心,而不是要讓你哭啊。」

「我怎麼能不哭?我很心疼你啊。」天知道,見到他一身工人裝扮,她疼到骨子裏了。

「能製造讓你感動的機會又能鍛鏈體力,何樂而不為?」

童軒抬起頭來,輕撫他的臉龐,「你會累壞的。」

「如果我累個幾天,就能迎娶最深愛的你,這對我而言是上天給予的最大恩賜。」他深情凝望著她傾訴。

「我……」她感動得泣不成聲。

「噢!別哭了,你都快成了淚人兒。」她的淚每一滴都這麼珍貴,堂本浩吻了又吻。

她深呼吸幾回,忍住哽咽,「我們一起蓋愛的小屋。」

「你的手會弄髒,你會累壞。」他阻止她拿磚塊。

童軒雙手握拳,「我才沒有那麼脆弱。」

「唉,我的構想是迎你入這愛的小屋,然後在餐廳裏共用燭光晚餐,在鮮花、葡萄美酒的陪襯下,送上求婚鑽。」他喃喃描述心中刻畫美麗的夜。

「只要有你,我就能感受到浪漫,而且沒道理我享受成果,你一個人受苦。」童軒輕輕擦去他臉上沾到的水泥。

「不!我說過你值得最好的,他們居然破壞了一切,我非要找他們算帳不可。」堂本浩眼眸眯起,氣得牙癢癢。

「呵呵,其實我比較喜歡現在這個結果。」這是他們愛的小屋,當然得一同親手建造。

「老天啊,我這一身拙樣被你瞧見,還把你給弄髒了。」他拍去落在她發間的灰塵,更是懊惱。

她又縮進他的懷裏,「我要嫁給你。」

「真的?!太好了!」堂本浩欣喜若狂,抱著她歡呼,「等等!不對不對。」

「為什麼不對?」她怔怔的望著他。

「這不合乎我完美的求婚計畫啊。」他非常沮喪。

「我已經答應嫁給你不好嗎?」她火了。

「我求之不得,可是,我現在連鑽戒都沒有。」憂鬱憂鬱,他真想捶胸,不!是捶死那三個損友。

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有訂情之吻就好。」

「很甜,可以再吻一次嗎?」他的心情好多了。

「答應讓我嫁你,我就吻你。」童軒與他談條件。

「親愛的軒,鑽戒、鮮花、愛的小屋……我一定補給你,請你嫁給我。」堂本浩挽著她的手,像騎士跪地懇求美麗的公主。

她的男人真是超浪漫,童軒深信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刻,她俯下身吻上他的唇,「我願意。」

兩人之間流竄著真情,許下浪漫一生的諾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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