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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金萱]分手遇到愛(下一個會更好之三)[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6:48     標題: [金萱]分手遇到愛(下一個會更好之三)[全文完]

分手遇到愛【下一個會更好之三】 作者:金萱

厚!為什麼她的前幾任男友都是愛劈腿的爛人?
又為什麼每次她借酒澆愁,都會被那個宅男鄰居給撞見?!
更扯的是,這理著三分頭,還戴著一副厚框眼鏡的先生,
居然毛遂自薦,說自己是不錯的交往對象,她可以試試看……
還試試看咧!他以為他是有七日鑑賞期的商品嗎?
雖然他不是她的菜,但剛分手的她也確實想找一個伴陪,
待進入他的生活後,她才發現之前對他有太多的誤解,
他既不是同性戀,也不是御宅族,更不是靠家裡接濟的伸手牌,
最驚人的是,不戴眼鏡的他,是個超級大帥哥,
而且他竟甘願為她洗手做羹湯,壓根兒不理君子遠庖廚那套,
甚至好脾氣的他難得動怒,只為出手教訓羞辱她的前男友,
她終於嚐到男人帶給女人的安全感和幸福是什麼滋味~
但就在她以為被劈腿的慘痛經驗總算終結時,
竟撞見他和一名性感女子無比親暱,難道她注定是被劈腿的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7:18

楔子

     剛接到的一通電話讓林禹菲極端憤怒。

  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竟然打電話來跟她耀武揚威,說嚴家銘愛的人是她,要她這個「舊人」識相點,早點下臺滾一邊去,否則定要她好看。

  馬的,她從沒遇過這麼囂張又不要臉的女人,搶了別人的男朋友,竟然還敢打電話來跟她嗆聲,她非撕了那個賤人的嘴不可!

  「禹菲,你幹什麼,要去哪兒?」會計部的同事見她突然站起身收拾東西,還背起皮包,一副要下班的模樣,不禁出聲問道。

  「我家裏有急事要提早下班,麻煩你們幫我跟經理說一聲。」她迅速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公司,朝嚴家銘的公司直奔而去。

  那家夥如果真敢劈她腿的話,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坐在計程車上,林禹菲怒火中燒,美麗的臉蛋露出羅剎般的神情,讓計程車司機不由得膽戰心驚,心想這女人該不會是要去抓奸吧?他不知道自己這樣亂猜,卻猜了個差不多。

  林禹菲現在的心情是既憤怒又鬱結,而且後者愈來愈有淩駕前者之勢。

  她不懂自己怎麼這麼倒楣,老是遇到這種事。

  一年前被那混蛋前男友傷了一次,沒想到一年後換了個人,同樣的事情卻又再次發生,她的黴運到底什麼時候才走得完?

  平平都是失戀陣線聯盟的成員,事隔一年多,薑妍和仁靚兩人都陸續在下一個男人那裏得到了幸福和快樂,爲什麼她得到的卻是另一次的背叛呢?老天待她也太不公平了吧?

  「小姐,到了。」

  計程車司機的聲音將她從抑鬱的情緒中拯救出來,憤怒瞬間再度溢滿她胸懷。

  老天公不公平的事可以之後再來想,現在,她要先揪出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然後再扯著那賤女人的頭發,將她拉到嚴家銘面前和他當面對質,倘若他真敢劈腿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絕對不會輕饒他。

  絕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7:34

第一章

     林禹菲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痛欲裂,她痛苦的呻吟出聲,回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己怎會宿醉?然後她瞬間想起一切。

  嚴家銘那個爛人,竟然真背著她和他的女同事亂搞,腳踏兩條船。

  馬的,正式交往前她就已經警告過他,她最恨的事就是被劈腿,她可以接受對方移情別戀和她分手,因爲不愛就不愛了,強留對方在身邊也沒用。但是如果和她交往中,卻又同時和別的女人亂搞,他就死定了。

  她還記得當初他曾認真向她保證,他眼裏隻有她,隻看得見她,根本就看不到其他女人,又要和誰亂搞呢?他還說那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如果發生的話,就讓他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她笑咪咪的告訴他,「粉身碎骨,不得好死」就不必了,隻要讓她毒打一頓就行,因爲她可是擁有跆拳道黑帶的實力。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說好,大概以爲她說的黑帶是胡謅的,直到昨天她狠狠地賞了他一記側踢,一記旋踢,幾記正拳,再加一記手刀把他打趴之後,她想等他從昏迷中醒來,應該不會再認爲她的實力是胡謅的吧?

  那個混蛋家夥事後若想告她傷害,她就把當初兩人的對話錄音拿出來,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至於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她隻賞了她一巴掌而已,但是即使如此,也將她打得昏頭轉向了。況且她也當著嚴家銘的面,把那賤女人打電話來挑釁她的事都說出來了,她就不信事後嚴家銘那混蛋不會將挨打的事牽拖到那個賤女人身上,那女人等著自作自受吧,哼!

  在教訓那兩人時她是很爽快沒錯,隻是教訓完剩下她獨自一個人走在街上時,包圍她的卻隻剩下傷心難過和孤獨寂寞。

  她,林禹菲,從小就聰明伶俐,長得又漂亮,雖然生長在小康之家,沒有顯赫的身世背景,但在同儕之中仍是衆星拱月般的存在,亮眼得讓人又羨慕又嫉妒。

  但是這樣的她,爲什麼獨獨在感情這條路上不斷地受挫呢?

  她的初戀死於學長的移情別戀,之後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她的每段戀情不是終結於對方的移情別戀,就是用情不專,劈腿被她逮到。

  她實在想不透那些混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都已經有她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女朋友了,竟然不知珍惜還搞劈腿,他們是哪條神經接錯了,還是天下男人都這麼爛、這麼賤?

  不對,她不能以偏概全,至少薑妍和仁靚的老公就很贊,和她交往過的那些混蛋不一樣。所以,難道問題是出在她身上,是她缺乏看男人的眼光嗎?

  她大受打擊,愈想愈難過,不知不覺就找了間酒吧坐下來,開始灌酒麻醉自己。所以她現在才會頭痛欲裂,隻不過她倒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後來是怎麼回到家的?

  不管了,今天非假日,她還得起床上班。

  她輕吟一聲,強迫自己從床鋪上爬坐起來,然後睜開眼。

  瞬間,出現在她眼前的陌生景象讓她渾身一僵,身上所有細胞全都在這一刻被嚇醒了過來。

  這不是她的房間,不是她的家!

  老天,這是哪兒?難怪她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昨晚是怎麼回家的,她根本就沒回家呀!

  她身上的衣服都還穿得好好的,應該沒有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才對。還有她的皮包—— 她在床的另一邊看到它,打開來查看,所有稍微值錢的東西都在,皮夾裏證件、信用卡和現金也全都安在。

  她松了一口氣,心想,她好像又碰到一個好人了。

  會用「又」字,是因爲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喝醉被陌生的好心人撿回家,一年多前和前男友……不對,是前前男友分手時,她當天晚上也是喝得爛醉,然後隔天在一個陌生人家裏醒來……

  等一下,這麼回想起來,眼前這間陌生房間感覺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老天,不會這麼巧吧?她不會又被同社區,住在A棟樓的那位楚姓宅男先生給撿到了吧?她的運氣應該沒那麼背,對不對?

  她一邊祈禱,一邊移身下床,走到窗前偷偷地掀開窗簾往外看。

  馬的!這裏真的是楚宅男他家,因爲與他家遙遙相對的,正是她位在同社區C棟的住家陽台。她甚至還能看到她前幾天曬在陽臺上的衣服……真是,馬的!

  楚宅男本名楚禦一,是和她住在同一個社區的鄰居,在她第一次被他撿回家之前,她對他這個人的存在完全不知,之後不小心在社區裏撞見了兩次後,她想再裝傻、再裝視而不見都有點困難。

  不過即使如此,過去這一年多來,他們的交集也隻有在不小心撞見對方時,點了點頭,尷尬的笑一下如此而已。

  簡單說,隻能勉強算是點頭之交。

  可是正因爲如此,她才更覺得尷尬、想死,幹麼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他,讓他把她撿回家啊啊啊?因爲她知道自己的酒品很爛,喝醉之後會又哭又笑,把該講、不該講的事全都講出來,換句話說,楚宅男肯定已經從醉後的她口中得知,她又被劈腿、失戀的事。

  嗚嗚嗚,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悲慘、更丟臉、更尷尬難堪的事嗎?她真的好想死,嗚嗚嗚……

  ※※※

  楚禦一從來不相信緣分一說,因爲比起緣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更相信自己,更相信努力,更相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怎麼收獲,先要怎麼栽。

  不僅在工作和處事爲人上他是這麼想的,就算是對於愛情,他也帶著這種付出與回報是對等的想法。

  緣分完全是騙人騙己的說法。

  可是就在昨晚,當他二度遇見那個醉倒在酒吧裏,又哭又笑的女人時,他的腦袋在瞬間空白之後,第一個冒出來的竟然是「緣分」這兩個字,真的是很見鬼。

  林禹菲,他知道她的名字,因爲有次他下樓領掛號,剛好碰見同樣到管理室領掛號的她,然後便看見她在掛號簽領簿上簽下「林禹菲」三個字。

  她的字體很工整,若不看人,感覺就像是一個一闆一眼的人,但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會讓人眼睛一亮的女人。粉領族的扮相很適合她,看起來精明幹練又氣質優雅,不過這一切在見過她喝醉酒的模樣後,全都自動幻滅。

  尚未醉倒前的她很吵,又哭又笑,拳打腳踢,若不是他學過防身術,靠近她的話,肯定會變成熊貓眼。

  而且她的感情運好像非常的差,總是遇人不淑,慘遭男友劈腿,一年多前,第一次撿到她時是爲這事,沒想到這回竟又換湯不換藥的爲了同樣的事在借酒澆愁,真的讓他很無言。

  不過與第一次不同的是,她這回的醉言醉語不再隻是一味的咒罵劈腿的那家夥,這回的內容多了許多自嘲與自省,懷疑自己沒眼光,不懂男人,是個笨蛋白癡之類的,那邊哭邊笑邊說的樣子讓他有點心疼。

  心疼啊……

  過去他可從來不曾對哪個女人産生過類似的心情,所以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點喜歡她,不然怎會爲她感到心疼?然後考慮著自己是要馬上採取行動,抑或者再觀察一段時間?

  「喀。」

  客房的方向突然傳來一個輕微聲響,他轉頭看去,就見那女人輕手輕腳、偷偷摸摸的從房裏溜出來,一副打算要不告而別的模樣。

  「你醒了。」他開口,嚇得她頓時驚跳了一下,轉身面向原本站在她視線死角的他。

  「呃……你好。」她一臉尷尬的對他揮了下爪子。

  「過來喝杯牛奶吧,可以幫你醒酒。」他招呼道,走向冰箱。

  「呃,不用了,謝謝你昨晚的收留,我還要上班,所以……」

  「這時間從我家出去很容易遇到其他住戶,其中有兩人是社區的八卦傳播站。」他緩慢地說。

  她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頓時無言以對。

  「況且我們還要算帳。」他說。

  「算帳?算什麼帳?」她不由自主的瞠眼問,難道她昨晚喝醉後做了什麼得罪他的事嗎?

  「昨晚你在酒吧裏的花費最後是我買的單。」他拿著兩杯鮮奶走向餐桌。

  「啊!」她恍然大悟的低叫一聲,立刻從皮包裏拿出皮夾走向他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多少錢?我現在給你。」

  「先坐下來把牛奶喝完再說。」他拉開餐桌椅坐下來,將手邊其中一杯牛奶推向她。

  她超級想發火,想對他吼叫說:你看不出老娘急著想離開,不想再待在這丟臉嗎?喝牛奶有這麼重要嗎?喝個屁啦—— 可惜她沒臉對昨晚收留她的恩人這麼做。

  有些無奈又帶了點自暴自棄的心情,她終於放棄以最快迅速逃離這裏的念頭,拉開椅子坐下來,拿起桌上的牛奶喝。

  「你又和男朋友分手了。」

  安靜的空間裏,突然傳來他用肯定語氣說的一句話,讓她一整個忍不住直接「靠」出聲音來。

  「靠!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嗎?」她說著,狠狠的瞪他一眼。

  「我隻是很好奇你是不是每次和男朋友分手,就會到酒吧買醉,喝得不省人事,還是隻有在被劈腿才會這樣?」他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讓她想發火都發不起來。

  「你這個人難道沒聽過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這兩句話嗎?」她沒好氣的說。

  「聽過,但我真的很好奇,你怎會被劈腿,而且不是一次,被我撞見就兩次了,沒撞見的次數……」

  「不要烏鴉嘴。」她倏然喝止他道,語氣一頓後又自嘲的說:「看樣子我喝醉時,把該說和不該說的話全都跟你說了?」

  「你是說了不少話,不過我不確定哪一部分是屬於該說,哪一部分又是不該說的。」他認真的答道。「你說你沒有看男人的眼光,這話屬於該說還是不該說?」

  「拜託你,不管我昨晚對你說過什麼,你可不可以假裝你沒聽到,或者都已經忘記了?」她呻吟一聲,好想死。

  「我也覺得你沒看男人的眼光。」他喝了口牛奶後,突然開口說。

  「靠!」她忍不住沖口道,還以爲經過她的拜託後他會給點面子,沒想到他反倒更狠,直接在她傷口上灑鹽。「就算這樣,那也不關你的事。」

  「我怕下一次又得背你回家。」

  「你少烏鴉嘴,不要詛咒我!」她怒視他。

  「我看過你男朋友,一看就知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看不出來嗎?」

  「你怎會看過他?」

  「有天晚上出門買宵夜,看見他開車送你回來。」

  「所以看一眼就知道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請問楚先生,你有透視眼的超能力嗎?」她諷刺的說。

  他看了她一眼,才不疾不徐的再度開口,「之後我又遇見過他幾次,他出手闊綽,態度傲慢,不把服務生當人看,盛氣淩人,還有,身邊總是帶著不同的女人。」

  「他身爲副總,經常會帶秘書職員出門談生意。」她不由自主地爲嚴家銘辯解道。

  「我聽到一旁幾個飯店的服務生交頭接耳的說,他總是帶不同女人來開房間,裝大方,卻經常吝嗇的不給小費。」

  林禹菲原本因宿醉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蒼白。「你不要亂說話。」她弱弱地低喃道。

  「亂說對我沒好處。況且,你都已經和那家夥分手了,爲什麼還要替他說話,幫他維持形象呢?」一頓,他好奇的問她,「難道你還想繼續和他交往?」

  「我才沒有!絕不可能!」她斬釘截鐵,激動的說道。

  「還好。否則我會覺得你不僅看男人的眼光有問題,可能連腦袋都有問題。」

  「我想我們應該沒有那麼熟,所以請你不要交淺言深可以嗎?楚先生。」林禹菲被氣到用力的喘口氣,才冷聲對他說:「還有,我到底該給你多少錢,請你告訴我,我想離開了。」說完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先坐下來,我還有話想說。」

  「但是我沒有。」

  「你沒看男人的眼光,但是我有。要不要聽我一次?」沒讓她拒絕,他直截了當的進入主題。

  林禹菲皺了皺眉頭,沒想到他的「有話想說」是說這個。

  看男人的眼光嗎?雖然她一點也不相信每天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男會有多厲害,但是男女眼光大不同,聽聽他的觀點也不錯,也許對她找下一個男朋友會有幫助。

  「好,你說。」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大,肩膀也比女人寬,身高、體重都淩駕在女人之上,這是因爲男人天生就該做女人的依靠。所以男人的長相不是重點,有沒有能力、擔當讓女人感受到安全與幸福才是重點。」

  「這是哪一本兩性書裏的內容?」她挑眉問他。

  「你的問題出在太重視外在條件,而忽略了人最重要的內在品德。」他對她說。

  「看不出來你這麼瞭解我,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爲我們是認識十年以上的老朋友。」她忍不住嘲諷。

  「不要再找外表多金的男人,因爲那些人多數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換個外表扮相老實一點的對象,說不定還能得到意外的驚喜。」沒理她的嘲諷,他繼續對她說。

  「外表扮相老實一點的對象?你在說誰?你嗎?」她斜睨著他說,目的隻是想讓他難堪,因爲他說這些話的語氣太像是在對她說教了,讓她愈聽愈不爽。誰知他的回答卻讓她一整個傻眼。

  「嗯。」他點頭道。

  她張口結舌了半晌,才難以置信的開口,「嗯什麼?」

  「外表扮相老實一點,還能得到意外驚喜。你可以試試看。」他指著自己對她說。

  她呆若木雞的看著他,不能自己的再度陷入傻眼中。

  「不要開玩笑了!」她終於回神,朝他大叫道。

  「我是認真的。」

  「認真個鬼!」她瞪著他,卻有些忍不住好奇的問:「你該不會偷偷喜歡我很久了吧?」

  「沒有。隻是覺得你還不錯,可以試著交往看看。」楚禦一老實的說,讓林禹菲聽後,頓時有種火冒三丈的感覺。

  如果他長得很帥,像韓星Nichkhun、金賢重或鄭容和那樣,又或者有錢如郭台銘、蔡萬才、辜濂松,她不會介意他如此說話。

  但他是誰啊?一個每天窩在家裏的宅男—— 不要問她怎會知道這事,因爲她不會承認第一次被他撿回家後,她曾經偷偷觀察了他一個月—— 沒辦法,誰知道她會這麼恰巧就住在他家對面的樓層。她總得搞清楚這家夥是不是壞人,會不會亂造謠吧?

  總之,據她觀察,這家夥無時無刻不宅在家裏,而且日夜顛倒,她半夜起來喝水或上廁所時,都能看見他家燈是亮的,還有人影在走動。白天則時常可以看見他出現在掛號簽領簿上的簽名,領取掛號的紀錄。

  白天夜晚都看得見他在家,這不是宅男是什麼?天知道他是靠什麼維生,可以不用出門上班賺錢。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臉上那個厚重的近視眼鏡,和頭頂上那活像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三分頭發型,他的外型真的很讓她「倒彈」,完完全全不是她的菜。

  「你覺得不錯,但我覺得很錯好嗎?」她撇了撇唇,不客氣的回答道。

  「你覺得哪裏很錯可以提出來,我們討論一下。」他一本正經的說,讓她無言以對,隻覺得荒謬。

  「楚先生……」

  「楚禦一,我的名字。」他糾正道。

  「好,楚禦一先生。」她耐著性子,從善如流的改口。「我說實話你不要感覺到受傷或難過。你完全不是我的菜,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不管你是認真的,或是在開玩笑,我們倆都不可能。」

  「不試試看,你怎麼會知道不可能呢?」他說。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不是我的菜』的意思就是,你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好嗎?」

  「所以我不會劈腿,不會用情不專,更不會有小三突然冒出來跟你嗆聲,氣得你吐血。」

  「……」

  「其實試試看對你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因爲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也不會幹涉你原有的生活。倘若交往一陣子,你仍對我沒半點感覺,覺得我們倆壓根兒沒半點希望的話,你可以直接跟我說要分手,我會放你走。」

  「我不懂。」她看著他說,「這樣做對你有何好處?」

  「好處嗎?可以暫時脫離王老五的稱號,可以和美女談戀愛,可以炫耀,還可以免去被人懷疑我的性向有問題。」他扳著手指數。

  「噗!」林禹菲忍不住的噴了一聲,瞬間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你早點說嘛,這樣我也用不著爲了拒絕你在這邊浪費這麼多時間了。OK,看在你連兩次把醉在外頭的我撿回家的分上,這個忙我一定幫你。我們交往吧。」她阿莎力的說。

  「我不是同性戀。」他認真的對她說。

  「我知道,我知道。」她安撫道,一看就知道她完全不相信他。

  「我真的不是同性戀。」他再次嚴正的申明。

  「OK,OK,你不是同性戀,絕對不是。」

  看她安撫又敷衍的模樣就知道她根本不信。楚禦一撇了撇唇,懶得再澄清了,反正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欺騙她,是她自己硬要誤解他的話,事後她若想拿這件事來找碴,他可不會讓她順心如意。

  「所以,你真的決定要和我交往了?」他問她,想再確定一次。

  「對。反正我現在也沒男朋友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陪你演場戲。」她微笑道。

  「這不是演戲,我們是真正的交往,交往後就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他蹙眉糾正她。

  「是是是,我的男朋友。」

  「我是認真的。」

  「是是是,我也是認真的,很認真。」她擺出認真的表情,但隻維持了三秒鍾就破功的噴笑出來,然後又急忙摀住嘴巴偷看他,眼睛裏全是笑意。

  楚禦一無言以對,乾脆起身去把大門的備用鑰匙拿出來,然後交給她。

  「這是我家的鑰匙和磁卡。」他說。

  「哇,這麼快就要讓我登堂入室啦?」她瞠大雙眼,誇張的大呼小叫。

  「你不是還要去上班嗎?」他提醒她,突然很希望她快點離開,否則他遲早會被她搞到抓狂。

  「啊,對!都是你害的,原本隻需要請假一個小時就夠了,現在至少要請兩個小時,這筆帳我回來再跟你算。走了,掰。」說著,她像道旋風般的離開。

  楚禦一頓時吐了一口長氣,感覺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自己做這決定是對還是錯?

  她適合他嗎?他會不會太沖動、太快做決定了,不是說要再觀察看看嗎?

  唉,算了,反正她對他暫時也沒半點意思,而且還誤會他是個同性戀,他就利用被誤會的這段時間來觀察,若真不適合,要分手也不會傷害到她,畢竟她壓根兒就沒把他當男人看。倘若適合的話,那就更沒問題了,因爲他相信自己絕對能讓她愛上他。

  林禹菲,你會是我靈魂的另一半嗎?真想快點知道答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7:58

第二章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天。

  星期六下午,林禹菲一個人窩在家裏的沙發上,手裏拿著遙控器轉台,百無聊賴的從第一個頻道轉到最後一個頻道,再重複兩次仍找不到一個想看的電視節目時,她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個新進男朋友的事。

  她立刻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他,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沒有他的電話號碼,不過倒是有他家大門的鑰匙。

  隻是連聲通知都沒有,就這樣突然拿著鑰匙找上門去,會不會太誇張啊?

  她猶豫了一下。

  不管了,鑰匙是他自己給她的,他若覺得不爽,那也不關她的事。

  她不負責任的忖度後,拿著手機、自家鑰匙和他家的鑰匙,踩著拖鞋下樓,穿過中庭,用他給的磁卡進入A棟中門,然後搭電梯上樓,來到他家門前。

  她拿著鑰匙,站在門前想了一下,基於禮貌,她還是先按個電鈴好了。

  她伸手按下門鈴按鈕,聽見門內傳來啾啾啾的聲響,然後過了一會兒「喀」的一聲,大門被打開,他出現在她面前。

  「嗨。」她揮了下爪子,先開口向他打招呼。

  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側身讓她進屋。

  她略微猶豫了一下,心想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才擔心或後悔,也未免太好笑了吧?想罷,她毅然決然的舉步走進他家。

  空氣裏飄著食物的香氣,讓她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廚房與餐桌的方向,隻見餐桌上擺了一份美式「早餐」。

  「你這是早餐、午餐還是晚餐呀?」她忍不住脫口問道,因爲餐盤裏的炒蛋、烤吐司、火腿、香腸加薯條,這完全就是早餐的配備,但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鍾了。

  「這是我的第一餐,應該算是早餐吧。」他走向餐桌,然後轉頭問她,「你要吃嗎?」

  她搖頭。「你該不會剛起床吧?」

  「嗯。」

  「你幾點睡?」她疑惑的問。

  「早上八點多。」

  她有些傻眼。「你晚上不睡覺都在幹什麼啊?」

  「不一定,有時候看書,有時候上網,有時候和人即時通,有時候……」

  「算了,當我沒問,你快點吃你的早餐吧。」她揮了揮手,對宅男浪費時間、虛度光陰的方式一點興趣都沒有。反倒是——

  「這早餐是你自己做的?」她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好奇的問他。

  「嗯。」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很有賣相,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他直接將手上的叉子遞給她,她想了一下,接過叉子叉了一塊他切好的美式香腸送進口中,嚼了幾口。

  「哇,好吃耶!」她雙眼發亮的說。

  「COSTCO有賣。」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將叉子還給他。「我稱贊的當然是食物本身,誰自己會做香腸?」

  「也有人會把冷凍食品弄得很難吃。」

  她翻了個白眼,接著卻突然想到一件事,然後興匆匆的問他,「你是COSTCO的會員?」

  「嗯。」

  「太好了,反正也沒事,我們待會兒來去逛COSTCO好不好?我一直都很想去,但這間賣場入會竟然還要付年費,真是吃人夠夠!」她氣憤的說。

  「沒人強迫你一定要去辦它的會員卡。」

  「所以我沒辦呀。不過現在有你在,即使我不是會員,想去隨時也都可以去,真爽,哈哈哈……」她開心的說,得意的笑。

  「年費也不過一千二而已。」他說。

  「什麼叫而已?一千二可以讓我多買一件衣服或一雙鞋子耶,蚊子再小也是肉,你懂不懂呀?」她瞪眼道。

  楚禦一聰明的沒接話,繼續吃他的早餐。

  「喂,那天我忘了問你,你就這麼放心把家裏的鑰匙交給我呀?我們好像還不是很熟,難怪你不怕我趁你不在家時,把你家值錢的東西全搬光?」她問道。

  「你會嗎?」他反問。

  「當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

  她頓時啞口無言,半晌後,才揉著額頭對他皺眉道:「你這個人就算平常很少出門,不知道人心險惡,但也該聽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才對。拜託你不要隨隨便便就去相信一個你不太熟的人好嗎?」

“好。”他擡起頭對她咧嘴微笑。

  她再次無言,總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在面對一個成年人,而是一個幼兒園小孩。

  “你幾歲?家裏有那些成員?興趣是什麼?職業呢?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一下。”她認真的對他說。

  “楚禦一,今年二十九歲,身高一八一,體重六十八。家裏成員有父母兄妹,他們四個人仍住在一起,隻有我一個人搬出來外頭住,然後,興趣是閱讀,職業算是自由業吧。”他自我介紹道。

  “自由業?還真是籠統。”她念念有詞的長喃道,卻沒有多加追究。

  “我是林禹菲,今年二十七歲,身高一六二,體重四十八,家裏成員是父母加兩個妹妹,大妹是國小老師,小妹還是學生。和你家一樣,他們四個住在一起,隻有我因爲工作的關系,一個人在臺北租房子住。然後沒什麼特別的興趣,如果硬要說,大概就是看電視和逛街吧?職業是會計。”她說完後問他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婚姻狀況?”

  “未婚。”她狠狠的白他一眼,故意問道。“那你呢?已婚嗎?”

  “待會兒我拿身分證給你看。”他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答道。

  “呿!還真的呢。”她揮了揮手,一副算了的表情。“快點,你吃飽了沒?要準備出門了嗎?”

  “我沒什麼要準備的,倒是你不回家化妝、換衣服嗎?”

  “化什麼妝、換什麼衣服呀?我們又不是要去逛百貨公司,而是要去逛賣場耶,幹麼要那麼費工,而且,我這樣穿很奇怪嗎?”

  她說看低頭檢視自己的穿看,長版T加色彩鮮豔的棉短褲,雖說有點居家,但要說走運動風也行,隻要把門外那雙拖鞋換成布鞋就行了,而且也比較好走。

  “我待會回家換雙布鞋就可以了,除非--”她目不轉情的看看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你覺得我沒化妝很醜?”

  “我沒這樣說,事實上,我比較喜歡你沒化妝的樣子。”

  “喔?爲什麼?”

  “因爲少了豔麗所帶來的壓迫和距離感,讓人覺得比較好親近。”

  “OK,算你過關。我回家換雙鞋子,十分鍾後在一樓大廳碰面?”她問他。

  “到B1吧,我車停在那。”

  “什麼?你竟然有車子,還有停車位?”她驚愕的睜大雙眼。

  “沒有車我平常要怎麼去COSTCO買東西?”他對於她的大驚小怪感到有些無奈。

  但是你平常不都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她在心裏暗道,沒把這話說出口,同時猜想著,也許他的家境不錯,父母爲了讓搬到外頭住的兒子能常回家看他們,就買了輛車給兒子開,然後什麼燃料稅呀、牌照稅、保險之類的一併由他們來繳納。

  埃,真好,她也好想要有一對有錢的父母喔。

  “OK,十分鍾後到B1集合。待會兒見。”她對他說,然後風一般的迅速離開。

  十分鍾後,兩人在地下一接的停車場碰面。

  林禹菲不僅換穿布鞋,也換了條褲子,將棉質短褲換成七分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輕松又隨性,然後還是頂看那張沒有化妝的情賈臉蛋。

  楚禦一微揚嘴角,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開車抵達COSTCO停好車後,楚禦一習慣性的推了台手推車。

  “你幹麼推車子,你要買東西嗎?”林禹菲愕然問道。

  “到這裏來不買東西,來做什麼?”他反問她。

  “我是因爲無聊,又剛好知道你有這裏的會員卡,所以才找你來逛賣場,沒打算要買東西。”她老實答道。

  “到這個地方,即使你一開始沒打算要買什麼,最後還是會買一堆東西。”他告訴她。

  “不可能,我絕不會做這種事。”她斬釘截鐵的說。

  “要不要打賭?”

  “賭什麼?”

  “一個月的晚餐。”

  “不行,這太傷本了。”她迅速搖頭反對。

  “意思就是你沒有贏我的自信?”他挑釁的說。

  “誰說的?!”她猛然瞪眼道。

  “那就這麼決定了,一個月的晚餐?”

  “好。誰怕誰,烏龜怕鐵砂。”她仰起下巴。

  “……所以,你是烏龜還是鐵砂?”楚禦一有些無言的問她。

  “都不是,我是女王。”林禹菲白了他一眼,讓他頓時遏止不住的輕笑出聲。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醫藥保健區,隻見各種保健食品、維他命、葡萄榨胺液、鈣片、四物飲、葉黃素反正應有盡有,都堆得跟座小山一樣高,讓人看得目不暇給。

  林禹菲下意識的走到銀寶善存前,將市面上看不到的大瓶裝拿到眼前,然後對應著賣價與瓶裝顆粒數計算它的單價。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因爲這裏賣得便宜好多!

  爸媽平常都有在吃銀寶善存保健身體,再加上爸爸的生日就快到了,她要不要帶一罐回去孝敬爸爸呢?

  “你要買這個嗎?”楚禦一走到她身邊問。“若要買的話,要先在這邊的藥品區櫃台結賬。”

  一看見他的臉,林禹菲就想起了兩人的賭約,趕緊將手上的東西放回原位。

  “沒有,我隻是看一下而已。你忘了我說過,我沒打算要買東西嗎?”她一臉嚴肅的說,結果卻換來他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幹麼?”她惱羞成怒的瞪著他。

  “沒事。”他揚起嘴角搖頭,推著推車繼續往前走。

  慢慢地,推車內開始出現一件又一件楚禦一要購買的物品,而且全都是吃的。培果、烤雞、德國香腸、紅燒牛肉麵、人參雞湯、比薩、鯛魚肉、煙熏豬肋排、無骨牛小排……

  林禹菲看到眼睛都快要凸出來了,真的好想掐住他的脖子,用力的搖晃他,問:你到底有幾個胃,一天要吃幾頓呀,買這麼多是要遲到明年是不是?

  重點是,這些東西看起來都好好吃,她也好想買、好想買、好想買啊啊啊啊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可惡的家夥,他一定是故意的,想讓她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隨他起舞,然後輸了賭約。

  哼!她才不上當呢,雖然她真的好想買烤雞,也想買培果,更想買牛小排,還有雞塊、薯餅、葡萄核桃麵包、腰果綜合豆、米漢堡和茶碗蒸,但是她可以忍!

  我忍,我忍,我再忍,忍忍忍忍忍……

  “誰得罪你了,幹麼這樣咬牙切齒的?”走在她身邊的他,一臉笑意的轉頭問。

  “明知故問。”她狠狠的瞪他一眼,回了這句話。

  “沒人綁住你的手腳,不讓你買呀。”他笑道。

  “哼!”她轉頭哼了一聲。

  楚禦一克制不住的低笑出聲。

  他突然發現她和他想像中的樣子落差極大,原本他以爲她會有點高傲,有點小姐脾氣,有些矯揉造作,畢竟她長得很漂亮,過去交的男朋友——品性先不提,身分卻擺在那裏,她若沒有一點傲氣和條件,是不可能讓對方另眼相看,與她交往的。

  所以他雖然對她有好感,下意識卻仍有點猶豫,不確定與她交往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過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猶豫了,因爲和她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自在、很開心,即使要他陪她這麼一直逛下去,他也感覺不到疲累,真的好神奇。

  走在身邊的她突然停下腳步,讓他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他問,因爲她面對的不是貨架或商品,而是走道。

  “看到一個討人厭的公司同事。”她回答。

  他聞言擡頭看去,隻見一個長相有點刻薄,扮相有點老土,屁股有點大,但嗓門更大的女人大步朝這邊沖了過來。

  “林禹菲?林禹菲!真的是你呀,林禹菲。我還以爲看錯人了說,原來真的是你!”女人大聲說道。

  “好巧,你也來買東西呀。”林禹菲冷淡的說。

  “對呀。我從剛才就看到你了,隻是不確定是不是你,因爲你和公司裏的樣子差好多。你沒化妝和有化妝真的不一樣,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當然,我不是說你沒化妝的樣子很醜,隻是你知道,就是少了些光彩,像廣告廣告牌少了聚光燈這樣。”女人虛假的微笑道。

  “是嗎?”林禹菲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然後說。“不好意思,我有朋友在,所以改天再聊好嗎?”

  “抱歉,我很介意。”他一說,就見那女人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嘴巴微張,呆愕得說不出話來。

  “不好意思,他說話比較直接。我們先走了,再見。”林禹菲趕緊開口,然後動手推著楚禦一迅速地往前走,因爲再不趕快離開那裏,她就要忍不住爆笑出來了。

  推車一過轉角,她立刻大笑出聲。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抱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一整個笑不可遏。

  天啊,太好笑了,這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你……你有沒有看到,她……她剛才的表情,就……就像吃到蒼蠅一、一樣,太好笑,太好笑了,哈哈哈……你太屌了,哈哈哈……”她邊笑邊說,樂不可支,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和她有仇嗎?她說話幹麼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他問。

  “她心理變態,見不得別人好。”她勉強止住笑聲,回答他的問題。

  “什麼意思?”

  她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緒之後,才解釋道。“我的前兩任男朋友不巧全都愛耍浪漫,所以三不五時會送一束花或一份禮物到我公司,指名要我簽收。剛才那個女人就很不屑這種行爲,常在背後說我愛現、虛榮、招搖、不要臉之類的。總之看我非常不順眼,經常背看我偷說我的壞話就對了。”

  “果然是心理戀態,見不得別人好。”楚禦一心有戚戚焉的點頭道。

  “不過剛剛真的太爽了,我沒想到你會直截了當的說你很介意,哈哈哈……”她想到剛才的畫面,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高亢到讓我耳朵有點受不了,如果長得漂亮點的話,還能賞心悅目,偏偏一無可取。”他聳了聳肩,一臉我也不想這樣的表情。

  “哈哈哈,你好壞。”她被逗得好樂。

  “走吧,差不多該去結賬了。”他說。

  她點頭。想到剛才那女人也在這裏的事,她就沒了再逛下去的興緻。不過這樣也好,醫爲她就不需要再被誘惑,忍到咬牙切齒了。

  “嘿嘿嘿,我贏了對不對?”她奸笑看問他。

  “你要不要買瓶蔓越莓汁,對女生很好,有補血的作用。”他隨手從貨架上拿瓶飲料遞到她面前道。

  “走開,願賭服輸。”她笑看將那瓶蔓越莓汁推開,得意的對他說。

  “一個月太傷本了。”他把她之前說過的話現學現賣。

  “誰理你,願賭服輸。”她完全鐵石心腸。“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她對他咧嘴一笑,然後還是那句老話。“願賭服輸。”輸了嗎?

  其實在林禹菲答應與他打賭的那一瞬間,楚禦一就已經註定是個贏家了。

  他所要贏得的從來就不是那一個月的晚餐,而是與她相處的時間,所以不管打賭的結果誰輸誰贏,他最終都是勝利的一方。

  連續一個月與她的晚餐約會,光用想的就讓他充滿了期待。

  他不相信緣分,隻相信自己和努力,所以在與她試著交往的這段時間,他也隻會主動出擊不會被動等待,然後在最短時間內確定她是不是適合做他的女人,如果不適合也無須多浪費時間。

  他很無情嗎?

  或許吧,但在愛情上,他甯願選擇無情也不想要同情,因爲同情比無情更傷人。

  不過不管如何,他總覺得這兩種情感都用不到她身上去,至於爲什麼嘛,簡單說,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喜歡她了,而且每一分每一秒,這種喜歡似乎都一直在增長著。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情不自禁呢?

  楚禦一失笑的搖了搖頭,然後深吸一口氣,命自己收心。這兩天因爲她的關系,他的工作幾乎是原地踏步,連一點進度都沒有。

  隻是一想到工作,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上一段因工作而結束的戀情。

  雖然說那已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但他的工作並沒有換,工作習慣也沒有變,不知道林禹菲是否能接受該點,還是會和他的前女友一樣受不了,先是爭吵不斷,然後憤然分手離開他。

  楚禦一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再搖搖頭甩開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他告訴自已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變成熟了,工作也穩定了,所以以前發生過的事隻要他不想再發生,就不會再發生。

  因爲他相信自已、相信努力。

  而且人定勝夭,他對這句話真的深信不疑。

  事在人爲,人定勝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8:22

第三章

     星期一晚上六點半,楚禦一看準時間離開桌前,起身走進廚房看手準備晚餐。

  其實他平常大多在八、九點才會用晚餐,不過爲了配合朝九晚六的標準上班族女友林禹菲,他不介意將用餐的時間提早一些些。

  林禹菲告訴他,她大多會在六點多離開公司,回到家的時間大概在七點左右,所以她將晚餐定在七點二十分,至於要吃什麼她完全是客隨主

  便,隻有一點申明,那就是謝絕用泡面和麵包糊弄她。

  “你沒有什麼不吃的嗎?”他問她。

  “我不挑食。”她得意的說,“隻要不要拿茄子、韭菜、香菜、秋葵、青蔥和大蒜給我吃就行了。”

  “這還叫不挑食嗎?”他有些無言以對。

  “和那些什麼都要挑,什麼都不敢吃的人比,我已經是不挑食中的楷模了。”她振振有詞的說道,還帶著一臉驕傲的表青,讓他忍不住的搖頭失笑。

  愈是和她相處,愈是發現她的個性耿直可愛不做作,一點也不像在社會上打滾了好幾年的粉領族,反而比較像剛踏入社會不久,充滿熱血的傻大姊。

  不過他想,她在公司面對工作、上司與同事時,肯定不是這個樣子,就像他在未和她近距離接觸與深交認識之前,她給他的感覺也完全判若兩人。

  所以他可以背定她至少有兩種性格對應兩張臉,一張用來面對外人,一張用來面對親朋好友,而他非常之榮率竟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讓她將他歸類在後者,真是令人開心的一件事。

  “啾啾啾——啾啾啾--”

  門鈴聲突然間響起,讓楚禦一愕然的擡頭看同大門的方向。

  他輕皺了下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壁鍾,時鍾明確的告訴他現在是六點四十分,距離與林禹菲約定的七點二十分還有四十分鍾,所以門外的人應該不是她才對。

  隻是他才這樣想,大門處就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隨看“喀”的聲響後,大門猛然被推開,她也隨之出現在他視線內。

  “砰!”她把大門用力關上,看起來一臉怒氣,讓他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她了?

  她轉頭看見他後,立刻筆直的朝他沖了過來。

  “等一下,我想我應該沒有得罪你吧?”他迅速的出聲道。

  林禹菲證了一下,臉上怒氣頓時消軟了一大半,腳步也放緩了下來,走到餐桌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我不是在生你的氣啦。”她說。

  “怎麼了?”他問她。

  “還記得星期六我們在COSTCO遇到的那個女人嗎?”

  楚禦一點頭,準備晚餐的雙手卻沒有停過,按部就班的繼續做看兩人的晚餐。

  “那個該死的女人今天又在公司亂說話,把我氣到恨不得想動手撕爛她的嘴。”林禹菲握緊拳頭,滿腔怒火的對他說。

  “她到底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他問。

  “她說我是狐涯精轉世,超級會勾引男人,才結束一個,馬上又勾引到另外一個。還說我的手段無人能比,竟然爲了迎合對方不怎麼優秀的外貌,自已也跟看扮醜。氣死我了!”她愈說愈氣,說到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的。

  “所以你是氣她說你星期六沒化妝的樣子很醜嗎?”

  “我氣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句話!”她怒不可遏地用力褪了下餐桌。“馬的,我是狐狸精轉世,那她呢?瘋狗嗎?見人就咬!”

  楚禦一忍不住的笑出聲,在她倏然轉頭瞪他的瞬間,急忙收斂笑容,一臉嚴正的開口道歉,“抱歉。”

  “你是該道歉。我氣得要死,你竟還笑得出來?難道你沒聽到她連無辜的你都批評進去了嗎?”她瞪看他說,依舊一臉怒氣沖沖的表情。

  “我嗎?”他還真沒注意。

  “她說你的外表不怎麼優秀,有人追問怎麼個不優秀法,你知道她怎麼說嗎?”

  “怎麼說?”他好奇的問。

  “她說很像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假釋犯!”

  楚禦一張口結舌的看看她,不禁傻眼。

  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假釋犯?雖然他頭發是剪得有些短,但也不至於像個囚犯吧?

  “笑不出來了吧?”林禹菲恨聲道,“你說,那女人是不是心裏有病?我若把她綁起來送到精神病院去,應該算是爲民除害,不算犯罪對不對?”

  “既然知道她心裏有病,幹麼還要跟她計較,把自己氣得火冒三丈?”他失笑的搖頭。

  “我就是不爽呀,她說我也就算了,幹麼還把你給拖下水,還說得這麼難聽?她以爲說話不用負責嗎?那天我真被惹火了,一狀告到法院去,告她誹謗看她怎麼善後!”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叫被惹火嗎?”他取笑她。

  “我現在隻是很生氣而已,還不到被惹火的地步,真被惹火了是會動手揍人的。隻是我怕那個女人太過虛弱,不小心會被我一拳揍死,所以我才會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法律途徑。”她撇嘴解釋,其實如果讓她選擇,她還是比較喜歡用拳頭來解決那女人。

  楚禦一笑了笑,看她的怒氣好像稍微緩了下來,沒剛進門那麼火大了,這才開口對她說。“抱歉,晚餐還沒準備好,你可能要再等一下。”

  “是我來早了,又不是你的錯,幹麼跟我道歉?”她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問道。“需要幫忙嗎?”

  他搖頭,看了下壁鍾。“我大概還需要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你要不要先回家卸個妝、換套舒服點的衣服再過來?”

  “OK,我待會兒再過來。”她點頭道,反正她待在這裏也沒事做。“對了,會兒需要我帶點什麼過來?”

  他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問。“例如什麼?”

  “紅酒?”她挑眉,她有注意到今天的晚餐是牛排大餐。

  楚禦一忍不住笑了出來。“有什麼需要慶祝的事嗎?”

  “慶祝我從今天起,有一個月的免費晚餐可吃怎麼樣?”她咧道。

  他隻回了三個字給她,“算你狠。”

  她頓時開心的哈哈大笑。

  這陣子林禹菲幸福得不得了,經常會不自覺的就傻笑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隻是覺得心情很好。

  還好她傻笑的時候,通常都是一個人,所以犯傻時的呆樣一直都沒被別人看到,不過這紀錄在今天破功了。

  “說!你剛才在得笑什麼?竟然和我們聊著聊著就該樣走神得笑,太無視我們倆的存在了。”李佩哇哇叫道,“快點說,你剛剛在想什麼,想男人厚?”

  “你才在想男人咧!”她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我,在想男人的是我啦,我承認。”張仁靚舉起手來,弱弱的承認道。

  三個人頓時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後一起曝笑出聲。

  自從薑妍離職後,她們的小團體就從四人行變成了三人行,始終沒有新成員。不是沒有人想加入她們的小團體,而是感覺總缺少了點什麼,該怎麼解釋呢……對了,就是當初一起失戀、一起哭泣、一起買醉的經曆與過去。

  總而言之,她們幾個的交情已到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程度,任何人想加入她們都會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所以未免造成不必要的排擠誤會,她們決定三人行到底。

  “快點說,你剛才在傻笑什麼?”一陣笑後,李佩沒忘記繼續進行她的拷問。

  “我隻是覺得我最近很率福,所以才會不由自主的傻笑,行了嗎?”林禹菲無奈的坦承道,因爲她知道若不說實話,李佩的逼問背定不會停。

  “厚,有姦情。”張仁靚說。

  “你才有姦情哩。”林禹菲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我對我老公一心一意,日月可鑒,絕不可能有姦情。”張仁靚笑嘻嘻的說。

  “是,你繼續曬恩愛吧,容我先行告退。”林禹菲說看起身要走,卻讓李佩一把捉住。

  “你別想開溜。”李佩說看將她拉回原位,繼續逼問。“你爲什麼會覺得最近很幸福,難道你真的和那個假釋犯在談戀愛不成?”

  “什麼假釋犯?”林禹菲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好吧,鄰居。”李佩立刻改口,然後接著再次問道。“你該不會和那位鄰居先生在談戀愛吧?”

  關于楚禦一的事,林禹菲還未向李佩和張仁靚說,她們倆隻知道他是她的鄰居,還有她曾經在外頭喝醉被好心的他扮回家過的事,然後關于COSTCO那段,她也隻用因爲他有會員卡,她無聊沒事找事做,才會跟去開眼界之類的解釋來折塞。

  其實她不是不願意告訴她們事實,隻是怕說了會牽扯出婪禦一那不想告人的性向,所以她才沒有說。

  不過看現在這情形,她好像不說都不行了。

  “我沒有在和他談戀愛啦,之所以會覺得最近很牢福,是因爲每天都有免費又好吃的晚餐可以吃的關系。”她歎了口氣,老實的對她們說。

  “免費又好吃的晚餐?解釋一下。”

  “那天去COSTCO,我和楚禦一—我鄰居的名字,我和他打了個賭,說我絕對不會買任何東西,他不相信,認爲我一定會買,所以我們兩個人就用一個月的晚餐做爲賭注,最後我贏了。這就是兔費又好吃的晚餐的由來。”她聳肩道。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爲什麼我好像聞到了不單純的味道啊?”李佩轉頭對張仁靚說。

  張仁靚直點頭,“我也感覺到了。”

  “拜託!哪來的不單純呀?明明就很單純!”她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李佩說。“這幾天,你們每天晚上都一起吃晚餐?”

  她點頭。

  “在外面吃還是家裏吃?”

  “家裏。”

  “他家還是你家?”

  “他家。”她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說。“我知道你們在胡思亂想什麼,但是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好嗎?”

  李佩沒理她,繼續問。“晚餐是外頭買回來的,還是他做的?”

  “他做的。”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親手做的?”“對。”

  “天啊,這樣你竟然還說很單純,還說我們在胡思亂想,說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李佩突然大呼小叫了起來。“林禹菲你這個笨蛋,我敢對天發誓,他一定是喜歡你,正在拼命的追求你,你這個笨蛋,這麼明顯的事你怎麼會看不出來呢?笨呀!”

  林禹菲一整個無言以對,差點就說出“他是同性戀”這句話。

  “不要把我當笨蛋,他若真的喜歡我,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反正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們不要胡思亂想了。”她說。

  “爲什麼不可能,因爲他長得像假釋犯嗎?”張仁靚好奇的問道。

  “不要這樣說他。”林禹菲瞪了她一眼。

  “抱歉,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突然想到你的眼光向來很高,而據某位唯一看過咱們男主角的人的說法,咱們男主角好像長得不是很優,所以我在想,你的不可能是不是因爲你看不上他這個原因?”張仁靚說。

  “跟長相無關。況且,他長得並不難看,你們不要聽那個心理變態亂說話。”林禹菲氣憤道。

  “心理變態?哄!”李佩忍不住扮笑,張仁靚也跟看笑了出來。

  “這話你別讓她聽到,小心她告你毀謗。”張仁靚提醒她。

  “她敢告我,我不會告回去嗎?我要告她誹謗、侮辱、損毀他人名譽和造謠生事。”她氣沖沖的說。

  “你贏了。”李佩笑不可抑的對她豎起大拇指。

  “總之我和楚禦一不是你們想像的那個樣子,隻是普通朋友而已。以上話題到此結束。”林禹菲趁機將話題做個結尾。

  “好吧,結束。”李佩意外的合作,點頭應道,隻是接看她卻笑味味的問她,“那你什麼時候要介紹這位楚禦一先生給我們認識?”

  林禹菲頓時有種額頭滑下三條黑線的感覺。

  “我都說他隻是我的鄰居,一個普通朋友,你們幹麼要認識他?”她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情。

  “好奇他長什麼樣子行嗎?”李佩繼續笑味味的說。“你也不希望每次提到他我和仁靚腦袋中就浮現出一個囚犯模樣的假想人吧?”

  “那我明天照張他的照片來給你們看總行吧?”她們愈想見楚禦一就愈有問題,她絕不能讓她們胡來。

  李佩和張仁靚迅速的對看一眼,兩人眼底傳遞看同樣的意念。肯定有姦情!

  “好吧。”這回換張仁靚開口,一樣一臉笑意,“那這個週末我們可不可以去你家玩,順便拜訪一下你的鄰居呢?”

  “啊--”林禹菲再也受不了的尖叫一聲,“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呀?”

  “隻是見個面、吃個飯而已,你幹麼這麼抗拒?”張仁靚問。

  “就是呀,你放心啦,我不會跟你搶他的,我對天發誓。”李佩舉手做發誓狀。

  “我對我老公一心一意,天地可表,你更不必擔心我會橫刀奪愛。”張仁靚迅速地接聲道。“怎麼樣,找個時間吃頓飯吧?我會把我老公一起找來。”

  “我不要。”林禹菲斷然拒絕。

  李佩張口結舌的看著她,一臉想不透的表情。“到底爲什麼呀?”

  看看她們,林禹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改以正經而嚴肅的表情說。“你們隻是爲了要滿足自已的好奇心,卻沒想過這樣會不會令對方爲難。我並不是在找藉口推託,而是他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樣,他不是一個喜歡交朋友和認識新朋友的人,我不希望因爲我的關系造成他的至擾和爲難。這就是爲什麼我堅持不背的原因。”

  李佩和張仁靚頓時無話可說,因爲她們看得出來林禹菲是認真的,並不是在說假話。

  “那位楚先生到底是怎麼和一般人不一樣?”李佩遲疑了下,終於還是沒忍住的開口問道。

  林禹菲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張仁靚這時看了下手錶,這才發現午休時間已經結束,趕緊出聲提醒道。“喂,上班了。”

  林禹菲和李佩反射性的看了下時間,接著三人立刻起身,迅速收拾了一下身邊的東西,然後朝各自的部門小跑而去。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聽見他的問話,林禹菲這才發現自已好像一直在盯看他看,忍不住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說。

  “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是不是在公司裏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說出來,我是個好聽衆。”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她搖頭道,然後略微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在公司裏有兩個無話不說的好友,今關午休時間,我們不小心就聊到你。”

  “聊到我?”楚禦一輕挑眉頭,一臉感興趣的表青。“你們聊我什麼?”

  見他好像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林禹菲稍稍地把懸在半空中的心往下放了一點。

  “其實也沒聊什麼,隻不過……”她欲言又上。

  “隻不過什麼?”他問。

  她先深歎了一口氣,才不疾不徐的悶聲說。“因爲那心理變態的關系,你的長相在我們公司裏整個被誤導,連我那兩個好朋友都不由自主的用‘假釋犯’那個難聽的字眼來形容你,讓我既生氣、無奈又覺得很對不起你。”一頓,她忍不住低下頭,愧疚的向他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她激動的說,“你若不是因爲認識我,那天和我走在一起被那個心理變態看到,今天又怎會有人拿那和字眼來說你?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的錯。”

  “說實話,你公司裏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要說什麼或怎麼說,對我來說都不痛不癢。”他平靜地對她說。

  “可是我聽了就是很生氣、很不爽,尤其我竟然還從我的兩個好友口中聽到這話,你說我怎能不生氣?”她一臉氣憤。

  楚禦一看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基本上他是覺得無解,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他問她,總覺得以她的個性不會一直處在挨打的局面,一定會反擊。

  “別人那裏我暫時管不到,但是李佩和仁靚那裏,我一定要幫你平反!”她斬釘截鐵、信誓旦旦的說道。

  “李佩?仁靚?”

  “就是我在公司裏那兩個好友。李佩和張仁靚。”她看著他,忍不住試探的說。“你若想認識她們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

  他輕搖了下頭。

  她在心裏想果然如此。

  “你打算怎麼幫我平反?”他又問她。

  “讓我拍張照。”她抓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

  他微愣了下,苦笑看問。“你該不會是想拿我的照片,去你公司的公告欄上貼吧?”

  “我隻會拿給李佩和仁靚看,向她們證明傳言不可信而已。”她說,“當然,如果你希望我把照片貼在公告欄上,用這個方法來……”

  “千萬不要,謝謝。”他打斷她。

  “所以,你同意讓我照一張?”她一臉覬覦的問道。

  “你確定真要照?我不是一個上相的人,隻怕愈弄愈糟,會從”假釋犯“變成”殺人犯“……”

  “呸呸呸,亂說話!”她迅速說道,同時白了他一眼。“其實你長得還不賴,隻是頭發剪太短,太沒造型了,再加上你臉上那副看起來又厚又重的眼鏡……你把眼鏡拿下來,我看看。”

  “不行,眼鏡拿下來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你近視幾度?”

  “九百多。”

  “哇,果然是眼鏡拿下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她一臉驚歎。“怎麼不戴隱形眼鏡或去做雷射手術?整天戴這麼重的眼鏡不覺得很麻煩嗎?”

  “我習慣了。”

  “習慣可以改呀。你先把眼鏡拿下來,讓我看一下你沒戴眼鏡是什麼模樣。”

  “一定要嗎?”

  “一定要。”

  楚禦一無奈的歎一口氣,將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來,擡頭看向五官變得模糊的她。

  “喀嚓”一聲,林禹菲眼明手快地照下他沒戴眼鏡的模樣。

  “嘿!”他迅速伸手遮臉,又迅速將眼鏡戴回鼻樑上,然後一臉無奈的看向她,指控道。“你沒說要照相。”

  “我之前有說呀,隻是沒說要照有戴眼鏡的你,還是沒戴眼鏡的你。”她笑味味的說。

  “手機拿來。”他向她伸手道。

  “不要。”她立刻將手機藏到身後去。“快點拿來。”

  “隻是一張照片而已,你別這麼小氣。”

  “你把那張刪掉,我再讓你照十張。”“沒戴眼鏡嗎?”楚禦一沒有應聲。

  “差點上當。”她笑嘻嘻的說,接看竟然把手機往胸口處塞,然後得意的看看他,“你若有辦法拿到我的手機的話,我就讓你刪。”

  他目瞪口呆,無計可施,整個被她打敗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8:46

第四章

     隔天中午,林禹菲一如往常般的和李佩、張仁靚聚在一起吃午飯。她一臉得意的把手機拿到兩人面前晃了晃,隻見她們倆都一臉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幹麼?你換手機啦?”張仁靚問。

  “你們忘了我說要拿楚禦一的照片給你們看?”她沒好氣的說。

  “對,你不提我都忘記有這件事,照片呢?”李佩說著一把搶走他的手機,低頭就在相薄裏翻找了起來。“哪個人?是這個人嗎?”她將手機螢幕轉向她。

  林禹菲點頭,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揚起。

  說真的,昨晚她一直到回家之後,才有機會認真的看沒戴眼鏡的楚禦一到底長得是何模樣。然後令她又驚又喜的是,除去那副厚重眼鏡後的他,根本就是個帥哥。

  濃眉大眼,如果頭發可以再留長一點,造型一下,然後再打個耳洞,戴個耳環、戴條項鏈的話—哇!那就不僅是個帥哥而已,簡直就是型男大帥哥啊!

  一整晚,她的腦袋裏充滿了他變裝後的各種帥氣模樣,然後流了好幾攤口水。楚禦一這家夥真的是暴珍天物,虧老天給了他一張帥臉,他竟

  然有辦法把自已弄到和假釋犯一個樣,真的是敗給他了。

  “長得很帥呀,哪裏像假釋犯了?”李佩說。

  “發型吧。”湊在她旁邊一起看照片的張仁靚猜測道。

  “心理變態看到他的時候,他臉上還戴看厚厚的近視眼鏡,我想應該跟那副眼鏡也有關系吧。”她解釋。

  “近視眼鏡?”

  “他是標準的大近視眼,九百多度。”

  “哇,九百多度?”張仁靚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所以你們可以想像,九百多度的鏡片會把他原本的大眼睛變小多少,如果他戴著眼鏡的話……”她進一步說。

  “判若兩人?”張仁靚猜道。

  “雖還不至於,但和帥哥這兩個字就有點脫節了。”她歎了口氣。

  “所以你的意思是,心理變態對他那天在COSTCO的外表形容還算中肯?”張仁靚挑眉問。

  “屁!”她直接沖口道。

  “我們還在吃午餐,麻煩你!生一點。”李佩忍不住笑聲。

  她撇了下唇,說。“我的意思是,他有戴眼鏡和沒戴眼鏡的確是有落差,但也沒落差到那裏去,心理變態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

  “OK,我們已經深刻的感受到你護衛情郎的決心了,瞭解。”李佩笑味味的將手機還給她。

  “可惡,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氣結,沒想到李佩接下來的回答才教她吐血。

  “是呀。”李佩笑看點頭。

  她一整個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用力的瞪她,結果一旁的張仁靚,竟也在此時選擇加入氣死她的行列。

  “說真的,著了咱們男主角的照片之後,我完全放心了。原本還擔心你連續碰到兩次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壁腿男後,打擊太大,會性情大變的反向操作,從此隻找醜男交往。真的是好家在呀,嚇死我了。”張仁靚拍看胸口,露出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

  “我真會被你們給氣死!”林禹菲咬牙切齒的道,“就跟你們說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你們到底要我講幾遍呀?”

  “現在是普通朋友,未來不見得是呀。況且綜合所有我們收到的一切資訊,你和他八字很快就會有一撇,甚至是兩撇,你等著看好了。”李佩神棍附身般的說。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斬釘截鐵。

  “爲什麼不可能?難道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張仁靚問道,突然想到她們好像一直沒討論到這方面的事。

  林禹菲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那是他已經結婚有老婆了?”她再問。

  “沒有。”“那是離過婚有小孩,還是有個未婚妻,又或者是——他是同性戀?”

  林禹菲不自覺的臉色一變。

  “我的天!”張仁靚驚呼一聲,她隻是亂猜亂說的,沒想到竟會讓她瞎貓碰到死耗子的猜中了,而且還是最糟糕的那一種。

  “禹菲,不會是真的吧?他是同性戀?”李佩愕然的睜大雙眼緊盯看她問道。

  她沉默不語,沒有應聲,卻成了大夥都心知肚明的默認。

  “看!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帥哥都不愛女生,跑去愛男生了?”張仁靚低咒。

  “你確定嗎?是他親口說的嗎?還是你見過他的親密愛人了?”李佩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的雙眼,一臉認真的問,覺得難以置信。

  “別再談這件事了好不好?我不希望他的私事成爲我們茶餘飯後的話題。”林禹菲緩緩地搖頭道。

  “可是不把這件事弄清楚,我如刺在喉呀。”李佩受不了的叫道。“你隻要告訴我,是他親口告訴你他是同性戀的嗎?你隻要回答我這個問題就行了。”

  “不是,我猜的,行了嗎?”林禹菲無奈的答道。

  “哇哩咧,真的是會被你氣死,搞半天竟然是你自已猜的?!”李佩快抓狂了。“仁靚,我好想把她掐死,你千萬不要攔我。”

  “放心,我不會攔你,還會助你一臂之力。”張仁靚也是一臉磨刀霍霍的表情。

  “雖然是我猜的,但他沒有否認。”她趕緊說道,以免待會兒這裏會發生命案。但想了一下又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她記得—“不對,他有否認。”她倏地改口道,“但在我看來那更像是在強辯、在粉飾太平的感覺,所以我才更加確定自已猜的沒錯。”

  “人家都說不是了,你卻一個人在這裏硬要說是。”李佩呲牙咧嘴的說,然後轉頭和一旁的張仁靚一搭一唱。“仁靚,這個阿呆是你朋友嗎?”

  “不,我不認識她,我沒這麼呆的朋友。”

  “嗯,我也沒有。”

  “喂,你們倆夠嘍。”林禹菲忍不住叫道,“楚禦一是我的朋友,難道我對他的瞭解會比你們少嗎?”她哼聲說。

  “就怕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李佩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

  “還怕當局者迷,旁觀者情。”張仁靚笑味味的補充道。

  林禹菲無奈的看著她們,一整個無言以對。

  “算了,我不說了,反正我隻有一張嘴,本來就說不過你們兩張嘴。”她面無表情的轉頭說。

  “唉。惱羞成怒啦?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唱反調,而是覺得這個家夥真的很不錯,你可以考慮看看。”李佩放緩語氣。

  “你們又不認識他,怎麼知道他不錯?”林禹菲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問道。

  “光看你近來容光煥發,動不動就傻笑的樣子就知道啦。”李佩說得理所當然,“況且我們又不是沒見過你談戀愛的樣子,就拿上次那個混蛋來說,即使他天天搞浪漫送禮物送驚喜給你,也不見你有比這段時間更開心愉快的樣子。”

  “沒錯。”張仁靚在一旁點頭聲援。

  “我說過我開心渝快,是因爲每天都有免費的晚餐可以吃的關系。”

  “那我請你吃一個月的晚餐,你能像現在這樣,每天都處在既期待又開心的心情裏嗎?”張仁靚問道。反正她現在有超會賺錢的老公做後盾,不介意請好朋友吃一個月的晚餐。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陪你吃飯的人不一樣?”

  “你們真的是……”

  “你先別急著惱怒,認真的聽一聽、想一想我們所說的話。”張仁靚打斷她,換上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著她。

  “第一,如果今天每天和你一起吃晚餐的人換了,例如我們公司業務部那三個花美男之一,每天都同一個人。你會每天都很期待還是嫌煩?其實我們都知道答案是後者。

  “第二,雖然你們打賭,對方輸了你一個月的晚餐。但賭約中應該沒有包括每夭親手料理這部分吧?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他又爲什麼要這麼做?別告訴我做菜做飯是他的興趣,因爲有此興趣的人,是不會去買冷陳食品堆滿冰箱冷陳庫的。

  “第三,摸摸你自己的心,如果他不是你想像中的同性戀,而且又剛好對你有好感,隻是羞於說出口的話,你會怎麼做?一,假裝不知道;二,避之如蛇蠍。三,暗爽在心裏加蠢蠢欲動。你可以告訴我們答案是一二三的哪一個嗎?

  “第四,千萬不要爲了愛面子而漠視自己的真心,第五,心動就要馬上行動。以上。”

  “說得太好了。”聽到結尾,李佩立刻用力的拍手鼓掌道。

  “有沒有要補充的?”張仁靚笑問。

  李佩搖搖頭,想了下又說。“第六,我們無條件支持你爲愛往前沖,加油加油加油!”

  “……”

  林禹菲一整個啞口無言,但卻不禁開始認真的想看張仁靚剛才對她說的那一席話。

  她真的是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和當局者迷嗎?

  楚禦一他真的對她有好感,真的不是同性戀嗎?

  如果他不是你想像中的同性戀,你會怎麼做?一,假裝不知道。二,避之如蛇蠍。三,暗爽在心裏加聚蠢欲動……

  仁靚剛說的話在她腦中重播,讓她整個人突然變得有點熱。她會怎麼做呢?答案肯定是二。

  噢,老天,難道她早就偷偷的在覬覦他了嗎?

  不行,她需要想一想,真的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眼看約定好的晚餐時間都過了五分鍾,卻遲遲等不到林禹菲的到來,楚禦一猶豫一下,終於忍不住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她。

  “喂,你在哪兒?今天怎麼這麼晚?”他在她接起電話後,以輕松的語氣問道。

  電話那頭一片安靜。

  “林禹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忍不住緊張了起來,聲音也跟看變得低沉而嚴肅。

  “剛剛被車撞了一下。”電話那頭這時才傳來她弱弱的回答。

  “你說什麼?!你現在人在哪兒?”聞言,他舞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大步朝他放鑰匙的地方走去,一把抓起車鑰匙和皮來的同時,已開始在穿鞋子。

  “我沒事,隻是有點擦傷。”大概是聽出他的著急,她安撫的對他說。

  “你現在在哪裏?”他隻想知道這個。

  “家裏。”

  楚禦一的動作整個一頓,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家裏?你家裏?”他以爲他聽錯了。

  “嗯。我要先洗澡、擦藥,可能會花很多時間,所以今天不過去吃晚餐了。”

  “那你晚餐要吃什麼?”他問。

  “家裏應該還有飽面。”

  “不要吃飽面,我拿晚餐過去給你吃,十分鍾後幫我按電梯。”他毅然決定道。

  “不用這麼麻煩……”她迅速說道,卻讓他打斷。

  “一點都不麻煩,十分鍾後,幫我按電梯。”說完,他還自掛斷電話,放下車鑰匙、皮包和手機,轉身走到餐桌前開始動手打包。

  慶幸的是,他今天準備的晚餐恰巧是美式料理,不管是薯條、肋排、炸雞翅還是西澤沙拉都很好打包,隻有玉米濃湯比較麻煩些。

  十分鍾後,他提著兩人的晚餐穿過樓下中庭,走進C棟中門,正好見她躋著腳從電梯裏走出來。

  “你下來做什麼,我不是叫你幫我按電梯就行了嗎?”他不悅的蹙眉道。

  “我突然想到樓下還有一扇門,你沒磁卡根本進不來。”

  “一樓進不去,我會走地下室。”社因的地下停車場可沒分哪一棟。

  林禹菲呆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還可以這樣。還好他走的是一樓,如果他從地下室過來,他們一個在一樓等,一個在地下室等,要等到何年何月?真是好家在。

  “你傷得怎樣?”兩人一起走進電梯,他低頭看著她的腳問。

  “膝蓋和手掌都有一片擦傷,不是很嚴重,但肯定會痛上幾天。”她苦笑著說,舉起受傷的手和腳給他看,隻見上頭青紫交錯,有些磨破皮的傷口還滲著血絲。

  “有擦藥嗎?”他問她。

  “嗯。”她點頭。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撞到你的人昵?你沒報警嗎?”他的眉頭皺得死緊。

  她搖搖頭,說。“對方是個老人家,而且我也有錯,那時候我有點心不在焉,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你那時候到底在想什麼,走路不好好走?”他有些生氣的責問道。

  “唔……”她唔了一聲,沒有應答,總不好告訴他,她那時候在想他吧?

  電梯門打開,抵達她住的樓層。

  “我先說,我家沒你家大,隻是一間能夠一眼望盡的十二坪小套房,待會兒進去之後你可別嫌擠。還有,我家也沒有餐廳和餐桌,客廳的茶幾就是我的餐桌,等等隻能委屈你跟我一起坐在地闆上吃晚餐了,你不會介意吧?”她問。

  他搖頭,然後問。“你家應該有碗盤吧?”

  “當然。雖然我很少自己煮來吃,但催爾也是會煮啦,所以基本餐具都有。”

  “那就好。”他放心的點頭道。

  林禹菲的家一如她所說的,是間能夠一眼望盡的小套房,除了浴室外,廚房、客廳和臥房都連在一塊,沒有間隔。不過小歸小,卻佈置得很大方,整理得很幹淨,與她給他的感覺很像。

  不讓受傷的她動手,他在她的指示下,迅速將他帶來的晚餐擺好,兩人肩並肩,席地而坐的吃晚餐配電視。

  “剛剛你不是問我走路的時候在想什麼嗎?”林禹菲狀似不經意的突然開口。

  他輕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又提起這事。

  “我還以爲你在想男人,所以不好意思說呢。”他開她玩笑。

  她看了他一眼,臉頰忍不住微微的發熱。“嗯,我的確是在想男人。”她不疾不徐的回答。

  楚禦一表情微僵,沒想到自己亂說竟也能說中。真是烏鴉嘴!

  “我記得你現在好像是在跟我交往中,怎麼可以想別的男人?就不怕我吃醋嗎?”他挑了挑眉頭,似假還真的看著她說。

  “我有說我在想別的男人嗎?”她道。

  他呆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問。“你的意思是說,你那時是在想我?”

  “嗯。”林禹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楚禦一的心情卻整個高昂了起來。

  “你想我什麼?”他問,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

  “想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楚禦一眼角微微地抽搐著,差點沒爆粗口。

  “我跟你說過我不是。”他咬牙道。

  “真的嗎?”她目不轉睛的看看他再次向他確認。

  “真的!”他瞪向她。

  “好,我相信你。”林禹菲倏然咧嘴道,一張臉滿是笑容。

  “我實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到底哪裏看起來像個同性戀了?你告訴我。”他耿耿於懷的問。

  “你和我交往,不就是爲了不想讓人看情你的真實性向,要故布疑陣,掩人耳目嗎?”她說。

  “誰告訴你的?”

  “是你自己說的呀。”

  “什麼時候?”

  “提出和我交往的那時候呀。”

  “那時候我明明記得跟你說過我不是同性戀,也沒說和你交往是爲了要故布疑陣、掩人耳目,那全都是你自己想的吧?不要賴在我身上。”他沒好氣的說

  “好,那你告訴我,當初你爲什麼突然決定和我交往,而且極盡所能的說服我答應你?”她問他。

  “我有這樣嗎?”他裝傻。

  “有!”她大聲說。

  “我忘了。”

  “喂!”她當場爲之氣結,但並不氣餒,因爲李佩和仁靚丟太多疑點給她問了。“那好,換個問題問你。你爲什麼要每天親手做晚餐給我吃?”

  “這你不是知道嗎?因爲和你打賭輸了。”

  “我問的是,爲什麼要”親手做“,而不是出門買現成的。”

  “因爲我懶得出門。”

  他回答得理直氣壯,讓林禹菲差點把張仁靚“看”的口頭禪拿來用。

  “懶得出門也可以叫外賣,或者直接拿一些冷詐食品給我吃。”她意思就是說,他其實可以不必這麼備合,而他這麼新合總有個理由吧?快點承認你喜歡我,這麼做完全是在討好我,想追求我,快點。

  “我是呀,這裏的薯條、雞翅和肋排都是冷詐食品呀。”他說。

  林禹菲頓時有種被一桶冷水兜頭澆下的感覺,非常之不爽,不爽到有點瀕臨失控邊緣。

  “這盆西澤沙拉總不是冷凍食品吧?”她問他。

  “這個簡單,五分鍾之內就能搞定。”

  “馬的,你就不能說這一切全都是你特別爲我做的,說你喜歡我,所以才做這些來討好我、追求我嗎?氣死我了!”她倏然轉身揪著他的衣服,火大的朝他咬牙道。

  笑聲驀然從楚禦一的口中逸了出來,從原本的輕笑,到一整個笑不可遏。

  自她說她在想他,以及向他確認他到底縣不縣同性戀後,他就知道她對他的感覺已經開始改變了,接著她一連串拐彎抹角的試探,則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對她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她耿直的性子藏不了話,所以,明知道她在試探他、套問他的真心,他卻故意避重就輕的回答她所有問題,把她氣得臉色愈來愈難看,終於忍不住爆發。

  他笑並不是因爲她的反應好笑,而是因爲他真的太高興了!他可以從她的語氣感覺到她的希望和期待,而天知道他等待這一刻等了多久。他真的是太高興了!

  “馬的,你笑什麼?牙齒白呀!”她氣到不行,他卻在那邊笑個不停,真的是還有沒有比這更氣人的?

  “林禹菲,我喜歡你。”他笑容滿面的凝望著她,突然開口向她告白。

  林禹菲瞬間呆住,隻因爲這反應太大了,但她沒想到接下來他的舉動會讓落差變更大—他慢慢地將身子傾向她,然後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呼吸停滯,腦袋轟然一聲。

  他們的進展……會不會太快了點啊?

  但,老天,她的心跳怎麼會這麼快,這又不是她的初吻,還有,她迷茫的想看,她剛剛還在啃肋排,嘴巴會不會很油啊啊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9:11

第五章

     既然都告白了,也接功了,兩人成爲真正的男女朋友之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林禹菲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的把這結果告訴李佩和張仁靚,結果卻讓她們取笑了半天,還東一句阿呆,西一句阿呆的叫她,搞得她都快要抓狂翻臉了。

  聚餐請客是必須的,但這一回林禹菲卻有了猶豫,總覺得楚禦一應該不會喜歡那種場合,即使她已經將宴請的名單從公司交情較好的十人——前兩任都是這麼請的—刪減到隻剩下李佩和張仁靚兩個人也一樣。

  讓她猶豫的除了楚禦一不喜接觸外人之外,開銷也是她猶豫的原因之一。

  她至今都還不知道楚禦一究竟以問爲生,有沒有固定收入,就算他有COSTCO的會員卡,每次去都像上回那樣花上一萬元好了,他一個月頂多去一次,甚至不到一次,折算下來每天夥食費也不過三百多,和一般上班族差不多,完全沒有任何闊氣或有錢的感覺。

  所以要他額外爲她花錢這事她有些遲疑,又不能直接跟他說請客的錢她出,就怕會傷了他的自尊。

  總之,好麻煩。

  但再麻煩也得行動,因爲李佩和仁靚已經催問她好多次了。

  深吸一口氣,她眼睛直盯著電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楚禦一,我朋友—就是李佩和張仁靚她們兩個,她們想和你一起吃頓飯認識一下,你覺得怎麼樣?當然,如果你不想……”

  “好啊,什麼時候?”

  “啊?”她一臉呆滯的轉頭看他,被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嚇呆了。

  “我說什麼時候?”

  “……星期五晚上。”

  “好,星期五你們下班的時候我會去接你們。至於地點,是由你們來決定還是要由我決定?”

  “由你……”

  “好,我知道了。”楚禦一點頭道,腦中開始盤算看要帶她們去!那兒用餐比較好呢?禹菲的個性還滿喜歡沒嘗試過的東西,貴或便宜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新鮮感,也許……那間法國餐廳不錯。

  “你真的確定嗎?”

  她的聲音讓他回神看向她,疑惑的問。“確定什麼?”

  “和我朋友聚餐吃飯。如果你不想去可以拒絕的。”她一臉嚴肅的看看他說。

  “你很希望我拒絕嗎?”瞧她一臉嚴肅的模樣。

  “不是。我隻是不希望你爲了我而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所以,如果你不想去真的可以拒絕,我朋友那邊我會處理。”她認真的對他說。

  “我沒有勉強自已。”他輕輕的搖了下頭,微笑看說。

  “真的嗎?”她仍是一臉憂心不信的表情。

  “爲什麼你會覺得我在勉強自已?”他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不喜歡出門,不喜歡面對陌生人?這種飯局對你來說不是勉強是什麼?”她苦笑道。

  “我不喜歡出門、不喜歡面對陌生人,這是誰告訴你的?”他疑惑的問。

  “看你每天都窩在家裏,非到必要絕不出門就知道了,這還用別人說嗎?”她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楚禦——臉古怪,“我不是宅男。”

  “嗯,你隻是喜歡窩在家裏,不喜歡出門而已。”她同意的點頭道。

  他無言的看著她,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她這是在跟他解釋宅男之義嗎?

  “我不是喜歡窩在家裏,也沒有不喜歡出門,而是因爲我的生活區域和工作區域重疊的關系。像你平常也是兩點一線的生活空間,而我隻是那兩個點剛好重疊在一起,所以才會讓人有那種誤解。”他解釋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在工作?”她緊盯著他問。

  “不然我靠什麼生活?”他好笑的反問。

  “我若說出來,你不能生我的氣呢。”她猶豫了一下,開口先跟他要一個保證。

  “好。”他點頭,有此期待她會冒由什麼驚人之語。

  “靠家裏接濟。”她說。

  他目橙口呆的看著她,果然是驚人之語。

  “還有,”她繼續說。“我也想過你可能中過什麼獎,有個幾百萬的存款,錢雖然沒有很多,但供你一個人生活無虞,所以你才不必工作。”

  “這樣的男人你也敢交往?”他隻想問她這個問題。

  她一呆,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雖然她對他的工作和生活費的來源一直有所質疑,但是卻沒因此考慮要不要和他交往。

  可是和他交往時,她爲什麼從沒考慮過這一點,反過來還爲了要他掏錢請她朋友吃飯,多開銷而擔憂呢?她從來就不是這種人呀。

  “怎麼了?你該不會從現在開始後悔了吧?一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開玩笑的問。

  “你讓我變得好奇怪。”她猛地伸手打了他一下,抱怨道。“我以前都會先確定對方的經濟收入穩定才和人交往的,爲什麼到你這裏就忘了這一點?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偷偷在我晚餐裏下了什麼迷藥,才會讓我變成這樣?”

  “對,那迷藥的名字就叫真愛。”他笑著將她拉進懷裏,低頭吻了她一下,神情愉悅到一個不行。

  她被他的回答逗笑了。“真愛?你確定?”

  “我很確定,就是不知道被下藥的那個人確不確定?”他反問她。

  “既然都被下藥下得迷迷糊糊了,你說她要怎麼確定?”她一臉狡黯。

  “好,不確定也沒關系,反正她這輩子都得這樣迷迷糊糊了。”他點頭道,一臉無所謂、沒關系的表情。

  “什麼意思?”她看著他有點不是很懂。

  “我會下藥下一輩子。”他回答得一本正經,信誓旦旦。

  “哈哈……”她爆笑出聲,笑得東倒西歪。

  他隨她笑,還自拿起一旁的電視遙控器轉台,看有什麼值得一看的節目。

  “楚禦一,你的工作到底某什麼呀?!”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笑夠的林禹菲問道,她的眼裏除了好奇外,還殘留著濃得讓不開的笑意。

  “想知道?”他問。

  “嗯。”她用力點頭。

  “不告訴你。”

  “喂!”她忍不住打他一下。

  “來吧。”他笑著起身,對她伸出手。

  “去哪兒?”她將手交給他讓他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我工作賺錢的地方。”

  她一臉好奇與期待的跟著他走,一直走到他家三間房中,唯——間始終緊閉著房門,她沒進去過的房間門前。她曾問過他這房間是做什麼的,他說了三個字。

  “儲藏室?”她擡起頭,似笑非笑的挑眉問他。

  他微赧,說,“裏頭真的很像儲藏室,你待會兒別被嚇到了。”他伸手握住門把,轉頭問她,“準備好沒?”

  她好笑的白他一眼,說。“你是藍鬍子呀?快點開門啦。”

  他沒再說話,扭開門把率先走進去,再把房間裏的燈打開。

  燈光乍現,出現在林禹菲面前的景象讓她歎爲觀止的當場“哇”了出來,一雙眼睛睜得好大,隻見這個房間裏四面都是書,從地闆到天花闆,塞得滿滿的。

  除了書,房間裏還有一張大書桌,上頭擺了一台桌面計算機,還有一台筆電,窗戶下方則擺了一張看起來很舒服,讓人很想拿本書窩進去的沙發床,旁邊還有張小茶幾。

  “我終於知道你九百多度的近視從哪裏來的了,這些書你該不會全都看過吧?”她轉頭看他,臉上仍帶著驚歎不已的神情。

  “九成看過,大概還有一成沒看過吧。”他點頭說。

  “你上輩子該不會是隻書蟲,由書蟲轉世而來的吧?”她上下打量他。

  “你希望我上輩子是隻蟲嗎?”他一臉無語的表情。

  “好吧,那改成沒錢讀書卻很想讀書的窮苦人家好了。”

  “爲什麼我上輩子一定要這麼慘,不是蟲,就是窮人?”他哭笑不得的問。

  “不然你怎會買這麼多書?不是書蟲喜歡窩在書裏面,就是記憶深處有一種始終對擁有書本得不到滿足的感覺,那不是窮到沒錢讀書的人,還會是什麼人?”她振振有詞的說道。“你別忘了,現在是二十世紀,有網絡也有電子書,現在很少人會像你這樣買書的。”

  楚禦一愣了愣,覺得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是——“我還是喜歡拿著實體書的感覺。”

  “所以我才懷疑你是書蟲。”她翻了翻白眼,言歸正傳的問。“你說的工作呢?圖書管理員?”她開他玩笑。

  “過來。”

  他將她帶到計算機前,動手打開進入省電模式的筆電,隻見螢幕上頭正停在的工作模式,檔內容滿滿的全是英文。

  “翻譯?!”她驚叫出聲,真的好驚訝。然後,她似乎想到什麼而猛然轉頭看向四周的書架,英文、英文、英文,老天!她怎麼會現在才發現,書架上的書,至少有七成竟然全是原文書。

  “你是ABC嗎?還是從小在國外長大?”她不由自主的轉頭問他,真的、真的好驚愕。

  “我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

  “怎麼可能?!”她難以置信地大叫道,“那這些原文書是怎麼一回事?別告訴我,你是買回來擺好看的。還有,你剛剛說這裏的書你九成都看過?!”

  “沒有人規定土生土長的台灣人不能看原文書吧?”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還買回來擺好看的咧。

  “沒人規定。但是這英文程度要多好才看得障呀,況且你身在台灣,又不是看不懂中文的老外,你幹麼要看英文書?”她不解的問。

  “有很多書台灣沒出版。”

  “所以你才買原版?”

  “嗯。”

  “即使這樣你也太誇張了,有這麼好看、這麼愛看嗎?”一頓,她又問。“你的英文能力就是看原文書看來的?”

  “可以這麼說。”他點頭道,“我國中時期爲了學好英文,嘗試讀原文書,雖然一本書看了半年才看完,但卻看出興趣來。之後一方面爲了學英文,一方面也因爲愛看就一路看下來了,英語程度也因此突飛猛進。”

  “我無話可說了。”她舉手做投降狀。能愛看書愛看到他這種程度,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呢?隻有投降了。

  “你不喜歡看書嗎?”他問她。

  “小說算不算?”

  “我這房間裏的書有八成是小說。”

  “真的嗎?”她眼睛一亮,“那我喜歡。學生時代我看超多小說的,後來出社會上班加談戀愛之後,就沒時間看小說了。”

  “你都看什麼小說?”

  “愛情小說!”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這邊也是有愛情小說,不過好像不多,中文的更少。”他苦笑道。

  “那你這邊的小說都是什麼小說?武俠?不對,國外哪來的武俠小說。”她說著自個兒搖頭否定,“是偵探推理小說嗎?像福爾摩斯全集那類?”

  “那類也有。犯罪、科幻、驚驚、懸疑、推理、奇幻、文學,基本上和小說沾上邊的書我都滿喜歡看的,這裏大多也都是這類的書,一小部分是工具書。”他告訴她。

  “你是小說控嗎?”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我是小說作家。”他說。

  “啊?”她有些驚愕,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作家?!”

  “你不相信嗎?”

  她目不轉睛的看看他眼中帶著濃濃的懷疑與不確定。“書呢?拿一本你的作品借我看。”她伸出手,掌心朝上的對他說。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到其中一面書架前抽了一本書出來,再轉身走回她面前,將手上的書往她手上一擺。

  她低頭一看,當場就笑了出來。

  “別鬧。”她笑了,一整個被他打敗,因爲他竟拿了一本英文原文書給她。她還想說什麼,卻突然聽見她放在客廳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將手上的原文書還給他,轉身道。“我的手機響了,我去接電話。”

  看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楚禦一低頭看了下手中的書,失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將書放回書架上,轉身走出書房兼工作室。

  客廳中的她剛講完電話。

  “我媽問我上回買的銀寶善存多少錢,她朋友問她,若真的便宜也要托我去COSTCO幫她買。”她告訴他,同時做了個鬼臉。

  “舉手之勞而已。”他說。

  “我知道,隻是怕他們一個牽一個,最後整個村莊家家戶戶都要托我們買。”她說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有這麼誇張嗎?”他笑道。

  “就是有。”她以一臉相信我的表情對他說。無意之間,她的眼角餘光瞄到牆上的壁鍾,頓時,整個人愕然轉頭細看。“我的天!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竟然十點多了,我要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她哇哇叫的向大門方向移動。

  “要不要我陪你下樓?”他陪她走到電梯前問。

  她笑看搖頭。

  電梯來了,門一打開,她舉步要往電梯內走去—

  “禹菲。”他突然叫住她。

  她反射性的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迎向她的卻是他低下頭來在她唇上輕輕的一吻。

  “祝你今晚有個好夢。”他凝望著她,柔聲道。

  她微笑,臉頰微微泛熱的輕“嗯”了一聲,這才飄飄然的走進電梯,在他溫柔目光的目送下離開,回家去。

  今晚她一定會作個好夢,而且,夢裏有他。

  星期五晚上,楚禦一依約前去接林禹菲和她的兩位好朋友一起去吃飯。

  衆人在車上做完簡單的介紹後,林禹菲迫不及待的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要去吃什麼?”因爲過去幾天楚禦——直搞神秘,死都不肯告訴她今晚聚餐的地方,害她快要好奇死了。

  “你猜。”他笑看她一眼。

  “可惡,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麼猜得到啦?快點說啦,不要再搞神秘了!”她受不了的叫道。

  “待會兒就知道了,你幹麼這麼好奇?”李佩笑道。

  “嗯,小心好奇殺死貓。”張仁靚接了句。

  “你們倆到底是誰的朋友呀,幹麼一上車就跟我唱反調?”林禹菲忍不住轉頭瞪了她們一眼。

  “你知道請客的是大爺,我們當然要討好大爺呀。總不能討好你吧?還是待會你要買單?”李佩笑容可掏道。

  “你好現實。”林禹菲瞪她一眼。

  “謝謝贊美,不過差你一點點,還需要努力啦。”李佩以一臉不敢當的羞澀表情說,讓林禹菲差點沒吐血。

  張仁靚忍不住輕笑出聲,不經意的從照後鏡看見她們的司機先生也勾起了嘴角。

  接下來一路上就聽她們倆不斷拌嘴,直到抵達目的地。

  “這間餐廳……”一下車,看見眼前外觀像棟別墅般的法國餐廳,林禹菲就呆住了。

  “這間餐廳怎麼了,你來過嗎?”楚禦一問道。

  “嗯。”

  “和誰?前男友?”

  “嗯。”

  李佩差點沒開口罵她笨蛋,哪有人像她這麼老實,這麼會破壞氣氛的?

  “唉,楚先生,雖然我們知道禹菲是你的女朋友,但是她不是今天的重點,我們才是好嗎?”她驀然開口,轉移那兩人的注意力。“法國餐廳、法國料理耶,真是期待,我們快點進去吧。”她一副迫不及待的說。

  楚禦一輕笑了一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佩立刻伸手去拉林禹菲一馬當先的往前沖,楚禦一和張仁靚兩人則落在後頭。

  “抱歉。”張仁靚爲李佩搶走他的女朋友開口道歉。

  楚禦一搖了搖頭,笑看說。“你們真的是好朋友。”

  他又怎會看不出李佩的心思呢?隻不過她們都小瞧了他真以爲他會爲這種小事和禹菲吵架?他心胸才沒那麼狹窄。

  四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入座,點餐,楚禦一駕輕就熟的模樣,引來李佩好奇的詢問—

  “楚先生之前來過這裏?”

  “你們可以直接叫我楚禦一。我和朋友來過幾次。”楚禦一點頭道。

  幾次?李佩和張仁靚忍不住對看了一眼。

  這裏的消費可不便宜呀,三千起跳想嚇死誰呀?重點是,他竟然還來過幾次,而且還在明知道這裏的基本消費後有膽請她們來這裏吃飯,這說明瞭什麼?打腫臉充胖子嗎?看起來不像呀。

  “聽禹菲說你在做翻譯,翻譯很好嫌嗎?這裏很貴呀。”李佩半真半假的開口問。

  翻譯嗎?楚禦一看女友一眼,一點也不意外她在作者與譯者之間選擇後者。

  “老實說我也不確定翻譯好不好賺,”因爲他也沒做過,“不過這頓飯我還請得起,你們大可放心,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別客氣。”他微笑回答道。

  “這是你說的,那我們就不客氣。”既然探不出虛實,李佩決定把重心放在美食上,先大快朵頤一頓再說。

  四個人邊吃邊聊,氣氛和諧。

  楚禦一偶爾開口,大多是回答李佩或張仁靚的問題,其他時間則大多是微笑的看眼前三個女人拌嘴、互揭瘡疤。他聽得津津有味,對女友也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

  李佩的健談,張仁靚的一針見血,再加上林禹菲的直率,這頓晚餐吃得熱鬧非凡,賓主盡歡,笑聲不斷。

  臨走前,三個女人一起去了趟廁所。

  “禹菲,這個家夥真的不錯,你這回可真的撞到好運了,一定要好好把握。”李佩在洗手台前對她道。

  “先上再說。”張仁靚朝林禹菲豎起大拇指,害她忍不住噴笑出來,伸手打了她一下。

  “別亂說話。”

  “我是認真的,確定了就趕快將他占爲已有,別再讓有心人士有機可乘。”張仁靚一臉認真的說。

  “那來的有心人士啊?”林禹菲失笑。

  “你沒聽過世事難料嗎?”

  “呿!你別烏鴉嘴。”林禹菲白她一眼。

  “先不說世事難料好了,夜長夢多這句話倒是真的。”李佩插口道,“所以我也贊成先上再說,今晚回去就把他撲倒吧。”她笑得好暖昧。

  “你們這兩個色女,不跟你們說了。”林禹菲紅著臉瞪了她們一眼,率先走出女廁,回去陪男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9:34

第六章

     世事難料。

  雖然此世事不是她們之前所講的世事,但林禹菲、李佩和張仁靚三個人真的壓根兒都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裏遇見嚴家銘,這完全就是——

  “孽緣。”張仁靚低聲吐出三人共同的心聲。

  “喲喲喲,看看這是誰啊,不是我那個眼高於頂、難以討好的前女友嗎?”

  “走開。”林禹菲冷看臉說。

  “怎麼,有新人這麼快就翻臉不認舊人啦?”

  “什麼新人舊人,你這個劈腿男根本就不是人。”李佩心直口快的開罵,“好狗不擋路,你沒聽過嗎?還不讓開?”

  “你!”嚴家銘被氣得差點沒吐血,怒不可遏的朝李佩冷聲道。“李佩,你少管閑事,滾遠一點!”

  “禹菲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想管就管,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的?”李佩冷笑,“還有,要滾你自己去滾。”

  “李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他愈來愈有向球靠找的跡象,但終究不是顆球,你要他怎麼滾?”張仁靚微笑的開口。“再說,我也沒看過會滾的狗。”

  楚禦一雙目圓瞳,大開眼界,第一次覺得女人好可怕……呃,不是,是好厲害,光憑一張嘴就可以殺死人。同樣身爲男人,他突然有點同情那個看起來快被氣到吐血的男人。

  “喂,書呆子,你要一直躲在女人後面嗎?”

  鬥不過那幾個牙尖嘴利的女人,嚴家銘將矛頭直接指向他們之間唯一的男性,據他剛才在餐廳裏的觀察,這個戴著一副厚重眼鏡,活像個書呆子的男人應該就是林禹菲新交的男朋友。

  “書呆子是指我嗎?”楚禦——臉無辜的將食指指向自己,問林禹菲。

  他無辜的表情讓她忍不住笑了。“還滿貼切的,你不覺得嗎?”她挪瑜他。

  “嗯,至少比假釋犯好太多了。”他點頭,一本正經的答道,這模樣逗得不僅林禹菲笑了起來,一旁的李佩和張仁靚也都笑出聲來。

  四個人無視於他的存在,還自在那邊嘻嘻哈哈,笑容滿面,一片和樂的氣氛,把嚴家銘氣瘋。

  以前那兩個女人在他面前哪曾這麼輕松愉快過,全都皮笑肉不笑,客氣見外得壓根兒沒把他當成她們好朋友的男朋友,他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土裏土氣的書呆子?

  鬥不過那兩個女人,將矛頭指向那書呆子,卻又像打在棉花上毫無反應,他隻有再將矛頭轉回那個讓他這一陣子在公司裏成爲笑柄的臭女人。

  “林禹菲,你還真是讓我意外,雖然早就知道你很勢利,但我一直相信你至少還是有點眼光,是會挑的,可看看那個家夥長什麼樣子,土裏土氣、醜不拉幾,看你跟他站在一起,我都替你覺得丟臉了。”他喇諷的說。

  “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在這裏再揍你一頓?”林禹菲倏然握緊拳頭,減脅著向他跨出一步。

  “你敢再對我動手,我絕對會報警,告你傷害。”嚴家銘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

  “別跟狗打架。”張仁靚伸手阻止她。

  “好,我是人,當然不會跟狗打架。”她點頭應道,然後轉身握住楚禦一的手,柔聲對他說。“我們走吧,還要送李佩和仁靚回家呢。”

  “好。”楚禦一微笑的點頭。

  四個人直接繞道越過擋路的嚴家銘,朝停車場走去。

  “喂!書呆子。”

  不甘被無視的嚴家銘在他們身後大叫道,但他們四人卻充耳不聞,沒人理他的叫囂,繼續往前。

  “你家一定很有錢對吧?”他繼續大聲的說,“否則她是絕對不可能看上你的,因爲這個女人是個標準的拜金女,哪個男人有錢,她就會爬上那個男人的床,你等看看好了!”

  楚禦一猛地停下腳步,在林禹菲驚覺他想幹什麼之前,他已掙開她的手,迅速轉身沖向嚴家銘重重的給了他一拳。

  “楚禦一!”林禹菲驚叫道。

  同時間,中拳的嚴家銘已往後飛去,瞬間跌了個四腳朝天。

  現場安靜了兩秒,李佩倏然拍手鼓掌道。“打得好!”

  “你要怎麼說我都沒關系,但是你若敢再無的放矢的證毀禹菲,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楚禦一冷峻的警告他。

  說完,他還自轉身走回林禹菲身邊,然後重新牽起她的手,舉步走向停車場,平靜得就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身邊的三個女人可沒辦法像他這麼平靜。

  林禹菲一顆心跳得好快,整個人突然陷入一種快要情不自禁的感覺,始終目不轉暗的看著身旁的他。

  李佩和張仁靚則是滿臉笑容,一副剛出了,口惡氣,現在正通體舒暢、心滿意足的模樣。若不是她們的拳頭不夠硬,其實她們也想沖上去揍那胡說八道的混蛋一拳。

  楚禦一那一拳打得真是好呀,大快人心!

  之後一直到他們四人坐上車,那混蛋都沒有再追來,插曲就此結束。

  先後送張仁靚和李佩回家,等他們回到社因地下停車場時,時間已接近午夜十二點。

  身爲夜貓族的楚禦一精神當然還很好,但生活作息正常的林禹菲卻已有些困乏,其至剛在回程的路上還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噸。

  所以下車後,楚禦一沒再佔用她睡眠的時間,直接將她送到C棟的電梯前,給了她一個晚安吻後,就將她推進電梯裏,要她回家趕緊洗個澡好睡覺。之後他才獨自走向A棟的電梯,坐電梯上樓。

  回到家後,他先洗個澡,換套舒適的衣服,再替自己煮一杯香濃的咖啡,之後才端著咖啡走進工作室,打開計算機準備工作。

  他喜歡在甯靜的夜晚工作,雖然他一個人住,白天也沒有人會吵他但白天不知怎麼的他就是無法靜心,再加上與他合作的出版社、經紀人的所在地,時間剛好與台灣日夜顛倒,他這樣正好可以與他們配合,也算是一舉兩得。

  打開正在講行中的空書檔奏,槍稍微順了下執兩天所寫的內容,然後接著往下寫。“喀、喀。”

  突然,外頭隱約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他一臉愕然的轉頭,疑惑的起身走出工作室。

  來到客廳裏,林禹菲剛走進他家,在看見他時,朝他揮了下手,說了聲,“嗨。”她將大門關上,上鎖。

  “你怎麼來了?”他走向她,不解的問道。

  “我失眠睡不著,看到你這兒燈還亮看就來了。不歡迎嗎?”她說。

  “怎會失眠,剛剛你在車上不是很想睡嗎?”他看了下牆上的壁鍾。兩點整。

  “不知道,洗完澡上床躺下後,就怎麼樣都睡不著了,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她一臉痛苦的說。

  楚禦一也不知道該怎麼替她解決失眠問題,隻好問“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弄點東西給你吃?”算算時間,晚餐也差不多該消化完了。

  “不要,晚上吃好飽。”她搖搖頭,然後問他,“你剛剛在做什麼?看書還是工作?”她希望是前者。

  “工作。”

  “唉,那我待在這裏會不會打擾到你呀?如果會,我還是回家好了。”她輕歎一聲,無奈問道。

  “沒關系,不趕,我陪你。”他輕搖了下頭,說完便轉身走回工作室,將文件備份存好,再將房裏的燈關掉後,轉身回到客廳去陪她。

  她已打開電視,懶洋洋的賴在客廳沙發上拿看遙控器在播放電影那幾個頻道轉來轉去。

  “有沒有看到好看的節目?”他問,一屁股坐到她身邊。

  “這個怎麼樣?”正在播布魯斯減利演的“超危險特工”。

  “可以,我沒看過。”他點頭,然後兩個人開始安靜地看電影,結果愈看愈無趣。

  “好像不怎麼好看。”她說。

  “嗯。”他同意。

  “那我換台?”

  “好。”

  電視領道一台一台的換、一台一台的找,卻好像都沒什麼好看的節目,也或許他們倆根本心不在焉,沒將心思放在影片上。

  “對不起。”林禹菲突然低聲開口道。

  “幹麼突然跟我道歉?”他問。

  “因爲我的關系,讓你碰到嚴家銘那種王八蛋,雖然我知道他用情不專是個爛人,但沒想到他心胸會這麼狹隘、這麼輸不起。”她歉然的說。

  “別想太多,基本上,我就當是一隻瘋狗在亂吠。”他微笑道。

  她聞言,不禁輕笑了一聲,不過笑容和笑聲很快就隱沒不見了。

  楚禦一……“她沉默了一下,突然輕聲喚他,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有話跟我說嗎?”他轉頭看看她,直接問道。

  她點頭,又猶豫了一下,才一鼓作氣的開口,“嚴家銘說的話都不是真的,雖然我之前挑男朋友的確是有點勢利,會先看對方的經濟情況、收入高不高,再考慮要不要和對方交往,但是我從來就沒有因爲錢而爬上過誰的床,你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她呆了半晌,沒想到他會連想都沒想,就這樣雲淡風情的點頭說相信她。他是真相信還是假相信,還是根本就逃避著不去想它?她不禁懷疑的忖度著。

  “你爲什麼會相信?”沉默了一下,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

  “因爲你不是那種女人。”他斬釘截鐵的說。

  “你怎會知道?”她無法不問。

  “因爲心理學的書我看得還滿多的。”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她一整個呆滯,突然分不情他是在跟她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你是認真的嗎?”

  “對。”他點頭。

  “真的是認真的?”她再次確認。

  “嗯。”

  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她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就這麼相信書裏寫的東西?”她問他。

  “我相信的不是書裏寫的東西,而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相信我不會看錯人、不會愛錯人。”他目不轉睛,面不改色的看著她說。

  林禹菲感覺自己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加速狂跳起來。他剛才有說愛嗎?是說愛嗎?

  這個男人,無疑是她交往過的男人中最不會耍浪漫,也最不會說甜言蜜語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反倒最容易觸動她的心,往往一句話或一個動作,就能讓她感動莫名。

  是因爲不刻意才顯得真心嗎?

  她不知道,但她卻知道,這是她第一次有種錯過這個男人,她鐵定會後悔,終生遺憾的感覺,於是,張仁靚和李佩說的話就這麼冒了出來,不斷地在腦海中重複看。

  先上再說,先上再說,先上再說……

  她的身體忽然因此而慢慢的熱了起來。

  “楚禦一,謝謝你相信我,但是我還是想向你證明我絕對不是嚴家銘說的那種女人。”她驀然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堅定的凝視著他。

  “證明?”楚禦一不是很懂她要怎麼證明這件事,這種事—

  瞬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隻因爲她突然起身跨坐在他大腿上,然後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低下頭親吻他。

  “我還是個處女。”她微微的擡起頭,近距離的凝視著他,低聲說。

  他不由自主的屏住氣息,感覺全身血液往兩個地方沖去,一處是腦袋,讓他有暈眩的感覺,一處則是腿間,因爲他終於明白她所謂的證明是什麼意思。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沙啞的開口,“你不需要這樣做,我也會相信你。”

  她微僵了一下,努力不露出尷尬與受傷的表情問他,“你不想要我嗎?”

  “不想要?”他難以置信的低喃,然後霍然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唇瓣再度壓回他嘴上。

  他的唇舌饑渴熾熱,親吻狂放不羈,猛烈得讓她幾乎要無法呼吸。

  她從沒想過,他燒起來會這麼快、這麼猛,還擔心他不慍不火、一闆一眼的性子會不會連床第之事都要由她這個生手來主導,如果真是這樣她就慘了。

  結果事實證明,她真的是想太多了,而且還整個小看他。

  他的手從她腦後向下滑到她的臀部,將她推向他,使兩人的下體完全貼合,那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呻吟出聲。

  他的吻因此更加火熱,手更是從衣服下擺伸進她衣服裏,撫摸她凝脂般的肌膚,解開她的胸罩,然後覆蓋住她的胸部揉捏著,挑逗她潛藏的性感與熱情。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住的在他懷裏扭動,用雙腿緊緊環住他,磨蹭他。

  “老天!”他嘎啞的呻吟一聲,再也無法忍受的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臥室。

  夜還很漫長,非常的漫長。

  最近林禹菲滿腦子都是想結婚的念頭,但楚禦一沒向她求婚,她也不好意思主動開口。

  除了一直等不到楚禦一的求婚讓她有些抑鬱外,一整個就是很幸福。

  上周未,他隨她回家見爸媽,頭發稍微留長,又戴了副眼鏡,說話條理分明,舉止進退有度的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斯文有禮、學識廣博,深得她爸媽的歡心。

  然後這週末,也就是昨天,換她隨他回家見他父母,結果當然不必多說,她未來的公婆對美麗大方的她簡直就是贊不絕口,未來婆婆私底下還跑來感謝她平日對她兒子的照顧,害她尷尬得有些不知所措,因爲天知道,其實是她兒子在照顧她。

  總之,因爲如此,害她又更想早點和他結婚了,無奈他就是沒有進一步的表示。

  和他有了性關系後,她週末都會夜宿在他家,平日……好吧,平日也會有一、兩天因爲擦槍走火後太累了,一不小心就昏睡到天亮。幸好她身邊有個夜貓族,總會適時叫她起床,回家漱洗換裝,準備上班。

  不過說真的,每次不小合睡在他家,隔天還得匆忙跑回家準備上班的感覺超差的,這也是促使她想結婚的另一個原因。

  可是,到底爲什麼他連提都不提呢?是因爲覺得他們交往的時間太短暫了,還是他壓根兒沒想過要結婚的事,畢竟現在的不婚族、丁客族還滿多的,交男女朋友是一回事,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不會剛好是這種人吧?

  不,應該不會。他的家庭看起來很正常,父母的感情看起來也很好,哥哥妹妹也是一臉開朗的模樣,應該沒有什麼人會緻使他産生不婚的念頭才對。

  可是他很愛看書,如果是書裏闡述的想法和觀點,導緻他不想結婚呢?那她該怎麼辦?

  林禹菲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左思右想,患得患失老半天,結果那個害她如此不安的人,卻還在房間裏呼呼大睡,讓她突然很不爽,直接跑到房間去,整個人撲壓在他身上。

  他呻吟一聲,被她吵醒,張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半夢半醒的問。“怎麼了?”

  “我要回家了。”她不爽的說。

  “好。”他輕應一聲,然後閉上眼睛繼續睡。

  啊一她真的很想尖叫,但是他的回答明明就很正常呀,她說她要回家了,他說好,難不成她還希望他在聽到她說她要回家了,他會回答“你願意嫁給我嗎”,或者是“我們結婚吧”,又或者是“我不是不婚主義”?

  如果他真的這麼回答,林禹菲,你不是該高興,而是該帶他去看醫生。

  嗚……幹脆她自己先去看醫生好了,氣死她了!

  看看眼前這張熟睡的臉,她完全無法遏制自己的不爽與不平,直接低頭咬了他一下。

  突如其來的驚痛,讓楚禦一倏地睜開眼睛,與懸在他上方的她四目相交,她嘟起嘴巴向後退去,下一秒卻夭地翻轉,整個人瞬間被反壓在他身下。

  楚禦一這回是完全情醒了。

  “爲什麼咬我?”他開口問,聲音因剛睡醒而沙啞。

  “沒有爲什麼。”她使性子的回答。

  “你在生氣嗎?”沒戴眼鏡的他微眯雙眼,突然發現她的不對勁。

  “沒有。”

  “我看是有。爲什麼生氣?”他不解的問道。在他睡覺的這段期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因爲你壓著我,不讓我起來。”她瞪著他說。“我要回家。”

  “顯而易見這是謊話,因爲你咬我是在我壓著你,不讓你回家之前。”他揭穿她。“告訴我,你爲什麼生氣,又或者你要讓我咬回去,我讓你二選一。”

  “好,我讓你咬回去。”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然後慷慨赴義似的閉上眼睛。

  “如你所願。”

  她聽見他說,接著便感覺到他低下頭來,然後親吻她。

  他把她緊緊的壓在床上,熾熱纏綿的吮吻著,引誘著,直到她情不自禁的響應他的吻之後,他開始和她做愛。

  事後,他們靜靜的躺在一起,享受歡愛的餘韻。

  “心情好點沒?”他雙手摟看她的腰,唇輕輕印在她的裸肩上,開口問道。

  她輕歎一口氣,低聲抱怨道。“幹麼破壞氣氛。”

  “如果有任問不滿,我希望你直接告訴我,不要悶在心裏一個人生悶氣,因爲那解決不了問題,隻會累積不滿,然後讓問題像滾雪球一樣,愈滾愈大而已。”

  “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很有經驗?”她在他懷裏轉身面向他。

  “嗯。我和前女友就是這樣分手的。”他老實告訴她,沒打算隱瞞。

  “原來你以前交過女朋友呀。”她有些驚訝。

  他頓時無言。

  “所以,她是不滿你什麼地方才和你分手?”她好奇的問。

  “如果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你會老實跟我說你之前在生什麼氣嗎?”

  “我都說我沒生氣了,你幹麼硬要說我在生氣?”

  “好吧,沒生氣,那心有不好總可以了吧?你會告訴我,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嗎?”

  她猶豫了一下才點頭,“好。”

  “她不滿我一直在工作,沒時間陪她。”

  “啊?就這個?”她一整個難以置信兼僵眼。“她是三歲小孩嗎?”

  他搖頭,說明道。“那時我的工作還不穩,工作的時間和收入又不成正比,她會不滿是理所當然的。隻是她一直都沒把她的不滿說出來,而是悶在心裏,直到再也悶不住,像火山一樣一次爆發出來後,我們的關系也就完了。你應該知道人在怒極時,什麼口不擇言的話都說得出口,而被攻擊的那一方在不斷被攻擊下,最後也會失去理性開始反擊。我不希望和你最後也走到那一步。”

  “我和你才不會走到那一步咧。”她皺了皺鼻子,扮了個鬼臉。

  “好了,我說完了,換你告訴我你心情不好的原因了。”他說。

  “噢。”

  她困窘得不知從何說起,躊躇了一會兒,又掙紮了一下,最後終於決定豁出去。

  “我隻是在想,你是不是不婚主義者,所以才會至今都沒提過要和我結婚的事。”一頓,她又迅速說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你別管我啦。”說完,她尷尬的把整張臉都埋進枕頭裏,沒臉再面對他。

  楚禦一頓時呆若木雞,愕然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婚主義?

  他仔細將她說的話重新想了一遍後,慢慢豁然開朗。

  重點根本就不是“不婚主義”這四個字,而是沒提過要和她結婚這件事。她想結婚了?他真是又驚又喜。

  “你想結婚了?”他將她的頭擡起,柔聲問她。

  她紅看臉,立刻把握機會,順水推舟的嬌慎道。“想有什麼用?某人又沒跟我求婚。”

  事到如今,楚禦一若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該死了。

  “禹菲,你願意和我結婚嗎?”他開口,沒有絲毫的浪漫,隻有認真與堅定不移的決心。

  她的心跳得飛快,學他以認真的語氣回答道。“我願意。”然後笑容滿面、幸福滿溢的飛撲向他。

  他們要結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49:56

第七章

     林禹菲承認自己有點虛榮,爲了一生一次的婚禮,她甯願折騰,累得慘兮兮,也要照自己的意思做到盡善盡美。

  爲此,她特別覺得對不起楚禦一,因爲爲了陪她,他也是被折騰得很慘,累得他連續好幾個晚上連計算機都沒開,陪她早睡晚起。

  結婚的事正在如火如茶的進行著,雖然日期訂在兩個月後,但要做的事情還真不少。

  不過套句李佩和張仁靚所說的話,這完全是她自找的。

  李佩說結婚其實可以很簡單,像薑妍、仁靚這樣就行了,偏偏她就是這麼愛慕虛榮,又無巧不成書的碰到一個事事順她、寵她寵到無法無天的男人,她不累死才奇怪,而且,比較可憐的是那個即將成爲她老公的男人。

  她聽了之後,完全是心有戚戚焉。

  愈是相處她愈覺得楚禦一真的很寵她,雖然他很少對她做什麼浪漫的事,但實際上卻寵她寵得不得了,什麼家事、三餐全都是他在料理,出門花錢時,也全都由他掏腰包,不管她想買什麼,他都不會阻止,隻會付錢。這個男人真的快要把她寵上天了。

  看她無時無刻不眉開眼笑的,李佩終於受不了的嗆聲道。“雖然知道你就快要結婚了很牢福,但是你有必要把”幸福“兩個字天天寫在臉上嗎?這樣很刺眼耶,你不知道嗎?”

  “受不了你也可以去結婚呀。”她笑咪咪的回嗆。

  “呿!我瘋了不成?”李佩輕撇了下唇,一臉嘲諷。“結婚這種東西一次就夠了,叫我再結第二次?謝謝,敬謝不敏。”

  “李佩,不要告訴我,你對愛情和婚姻已經死心了。”林禹菲倏地收起笑臉,嚴肅的看看她。

  “死心倒不至於,隻是不想再輕易嘗試。”李佩苦笑道。

  “都快兩年了,你也該展開新戀情了,你看我們當初四人的下一個會更好聯盟裏,有三個都找到真正的幸福和愛了,你一定也可以。你要相信自己。”

  “我和你們不同,你們隻是失戀分手,我是離婚。”

  “離婚又怎麼了?現在離婚的人比比皆是,你可不要因此而妄自菲簿。”林禹菲皺眉道。

  “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站起來。”張仁靚慢慢地開口,“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婚姻。”

  “我也相信。”林禹菲大聲的附議。

  “好了、好了,幹麼突然把焦點轉移到我身上?”李佩笑著阻止她們倆,然後直接將話題轉開。“禹菲,有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你別老是折騰你老公,反正我平常閑著也沒事,可以陪你,你讓他喘口氣吧。”

  “你幹麼這麼心疼他,就不怕我誤會喔。”林禹菲嘟嘴道。

  “心疼他?我是在擔心你再這樣折騰他下去,婚禮前就會被退貨好不好?”李佩沒好氣的翻白眼。

  “我也有點擔心。”張仁靚哈哈大笑。

  “你們真的是很會打擊我耶。”林禹菲皺眉。

  “這可不是打擊,你應該聽過,有新人在結婚前婚事告吹的例子吧?在我看來,你的危險性還滿大的,所以……”

  “屁啦!你少烏鴉嘴,我才沒你講得那麼衰咧!”林禹菲直接打斷她,逗得張仁靚在一旁笑個不停。

  不過說是這樣說,她最後還是傳了簡訊給楚禦一,告訴他晚上李佩會陪她去婚紗店試穿修改後的婚紗,他可以待在家裏好好的休息或工作。

  後來她收到他回傳的簡訊,雖然隻有短短的“瞭解”兩個字,不知爲問她卻好像看到他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害她頓時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不過這和感覺很快就被她搖頭甩開,因爲她相信楚禦一愛她、瞭解她,自然也會包容她,李佩所擔心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隻是她的信心在過幾天之後開始一再地被打擊。

  “楚禦一,我們明天再去看喜餅好不好?”

  “對不起,你可不可以找李佩陪你去?我的工作有點趕,明天想待在家裏工作。”

  這是他第一次拒絕她,因爲關系到他的工作,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能點頭。

  “楚禦一,明晚我們去訂餐廳好不好?”

  “你確定哪間了嗎?”

  “還沒。”

  “那你可不可以找李佩陪你去,否則我們倆一直去看,結果都一樣。等你確定哪間餐廳後,我再陪你去訂和挑選菜單。”

  這是他第二次拒絕她,那句“否則我們倆一直去看,結果都一樣”讓她頓時無話可說,因爲在這之前,他們的確看過很多間餐廳,她其至在其中三間猶豫不決,一連去看了兩、三次都無法做決定。

  然後第三次便是剛剛,她接到婚紗公司的電話,通知她婚紗照的毛片已經出來了,問他們何時可以過去一趟?

  她興匆匆的立刻打電話回家,想約他晚上去看,結果他卻說他晚上有事。

  “什麼事?”她問。

  “工作的事。”

  “那麼明天呢?”

  “明天也沒辦法。”

  “後天呢?”

  “後天可能也沒辦法。要不,你找李佩和張仁靚陪你去看?”

  “那是你和我的婚紗照,還是她們和我的婚紗照?”她怒不可遏的問。

  “抱歉,這幾天真的沒辦法”

  “算了,我自己去看!”她生氣的打斷他,然後直接把電話掛斷。接著,她以爲他會立刻打電話過來跟她道歉,同時安撫她,結果她的手機卻始終沒有動靜。

  她有些心慌,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他怎會變成這樣?難道真如李佩所說的,她的虛榮和恃寵而驕終於讓他産生反感了嗎?

  怎麼辦,接下來她該怎麼挽救?

  打電話道歉?

  不行,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氣頭上,打電話回去可能隻會火上加油而已,況且在電話中一個說不好,可能又會把事情搞砸,最重要的是,她得與他面對面才能看清楚他所有的反應。

  她看了下手錶,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要她再等兩個小時……

  不行,她沒辦法等!

  她猛地搖頭,然後開始動手收拾東西,接著起身去向主管告假,回家。

  林禹菲沒想太多,直接搭出租車匆匆趕回家,一心隻想怎麼爲自己剛才掛他電話的事做解釋,以及如果他真的在生她的氣,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氣消。

  至於自己讓他産生反感這事,她壓根兒不想去想,也不願相信會有這種事。他說過不滿要說出來,不能悶在心裏,他與她的關系才不會走到火山爆發的那一步,她相信他定會以身作則才對。

  與往常一樣,她去他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樣,從不會打電話預先告知,自個兒拿鑰匙開門進屋。

  她猜他應該又會窩在他的工作室裏頭工作,最近他好像真的挺忙的,經常到她要出門上班時還未就寢,也不知道在翻譯哪本暢銷書要這麼如火如茶、夙夜匪解的。

  不過他工作上的事她從來不管,隻管他有工作有收入,不會跟她伸手要錢花就行。大家都說她勢利,其實她要的真的不多。

  推開他家大門,放置在入口玄關處的一雙陌生高跟鞋讓她驀然渾身一僵,腦袋一片空白。

  屋裏的人聽見開門的聲音,一男一女倏然從他工作室走出來查看,男的自是她的未婚夫,而女的卻是她從未見過,穿著情涼,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

  “禹菲?你怎麼回來了?”楚禦一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驚惶失措。

  “親愛的一,她是誰呀?”性感美女嬌聲的轉頭問他。

  林禹菲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就走。

  這個反應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照理來講,她應該怒氣沖沖的沖上去賞他幾拳,踢他幾腳,從此蕭郎是路人才對。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回是怎麼了,隻想躲到一個他看不見的地方,大哭一場。

  她絕對不會在他面前掉眼淚,絕對不會!

  “禹菲!”

  身後傳來他的呼叫,她充耳不聞的筆直沖到電梯前,結果隻見電梯早已離開這樓層,正停在一樓。

  她一刻也沒辦法等,直接就轉往樓梯,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下沖去。

  “禹菲!等一下!”

  他的聲音再度從後方響起,有種愈來愈近的感覺,逼得她不得不加快腳步。

  三寸高跟鞋踩在樓梯上“哢哢”作響,匆忙又急迫、險象環生,讓緊追在她身後的楚禦一看得膽戰心驚。

  他抿緊嘴巴不再開口驚嚇她,動作卻更加快速,用飛躍的方式,以兩三步就躍下一個樓層的速度追上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使勁將她拉進懷中緊緊的抱著,讓她再也無法做出任何驚嚇他的舉動。

  天知道他都快要被她嚇死了,就怕她一個沒踩穩,腳一滑—

  “該死的你,以後不準你再穿這麼高的高跟鞋走樓梯聽到沒有?”他朝她低吼咆哮。

  “放開我!”她無視他的怒吼,用力的掙紮。

  “別鬧,聽我解釋。”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進而冷靜的對她說。

  “我不想聽,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她冷聲命令,做好他若再不放手,就要對他使出跆拳道的準備。

  “席拉是我的經紀人。”他對她說。

  她一愣,隨即喇諷的冷笑道。“經紀人?你以爲你是明星嗎?”

  “我是作家Mr.one。”他以無比認真的口吻和表情凝視看她說。

  她面無表情的瞪著他,腦袋拼命的想Mr.one這名字她是不是在哪兒聽過,有點印象又很陌生。重點是,他明明就是個翻譯,說什麼作家?騙她沒見過作家嗎?

  “我不管你某Mr.one還某Mr.two,我再說一次,放開我。”她冷冷的說。

  楚禦一頓時無技可施,他還以爲說出自已的筆名,她會稍微震驚一下,然後安靜的聽他解釋。結果,他似乎不如自己想像中的有名氣,至少他親愛的未婚妻就一臉聽都沒聽過的表情。

  “親愛的一,她該不會就是你的未婚妻吧?”性感美女的吳儂軟語突然從樓梯上方傳來。

  林禹菲本能的擡頭瞪了過去,原來這女人知道楚禦一有未婚妻,既然如此,她穿著情涼、打扮火辣的跑到人家未婚夫家裏做什麼?

  席拉是我的經紀人。

  楚禦一剛才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她腦中。

  我是作家Mr.one。

  雖然她還是想不起Mr.one是誰,但是他說的話該不會是真的吧?站在接梯上方的女人是他的經紀人,而他不是一名翻譯,而是一名頗具知名度的作家?

  “我們回家說,好嗎?”他柔聲的問她,眼中有著乞求。

  她很想說不要,因爲她依然很想哭,但是她更不想因爲誤會而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於是她沉著臉點了下頭,楚禦一如臨大赦般的松了一口氣,立刻把她拉到電梯前,按下電梯按鈕,帶著她和隨後而來的席拉搭電梯上樓,回他家去。

  回到他家客廳裏,三個人各據一方。

  林禹菲冷看臉,面無表情的坐在單人座沙發上,楚禦一無奈,隻能小心翼翼的挑離她最近的座位坐下,而那個造成這一切誤會的元兇席拉,則輕松自在的蹺腳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她原想坐在楚禦一身邊的,卻被他一眼瞪走。

  “這位是席拉小姐,是Mr.one所有作品的版權經紀人,也是Mr.one在美國的代理人。林禹菲小姐,我的未婚妻。”楚禦一開口爲兩個女人作介紹。

  “親愛的一,你確定要娶她嗎?她連Mr.one是誰都不知道。”席拉半似認真,半似開玩笑的問他。

  “這輩子我的老婆隻會是她。”禦一毫不猶豫的答道,讓林禹菲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些。

  “可她連你是Mr.one,是風靡全美,甚至在這兩三年風靡全球的奇幻作家都不知道,這實在太離譜了。她一定沒看過你的作品,不知道你多有才華、多受歡迎,海外版權賣得有多好……”

  “我愛的是楚禦一這個人,跟他是不是Mr.one,有多受歡迎毫無關系。”林禹菲再也忍不住的倏然開口說。

  “等你知道他一年的版稅收入有多少,你就知道有沒有關系了。”席拉笑著說,意有所指,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席拉,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請你先回飯店,晚些我再和你連絡?”楚禦一開口道。

  “不用了,既然是我打擾到你們,我離開就行了。”林禹菲起身,手腕卻在瞬間就被他緊緊捉住。

  “禹菲!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所說的話嗎?”他緊盯著她問,眼底有不安,也有難過。

  “我相信,離開隻是不想打擾你們工作。”她安撫的對他說,“我回家休息,這陣子忙上忙下的,真的累慘了,難得有機會偷閑。”

  “我送你回去。”他起身道。

  “不用了……”

  “我堅持。”他打斷她,然後轉頭對席拉道。“麻煩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他遷自牽看她的手往外走。

  “其實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可以自已回去,你不必送我。”站在電梯前,她開口說。

  他不發一語。

  她低下頭,眼情不禁酸澀了起來,眼前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叮。”電梯來了,他帶她走進梯裏,依然悶聲不響。

  之前她掛他電話已讓他氣了一次,這次如果他說的全是事實,她對他的不信任就像是當場打了他一巴掌一樣,然後再加上他之前跟她說過他是作家一事,她也不相信,甚至倘若真要追溯,當初他說他不是同性戀時,她也是抱持不信的態度,根本就沒把他的話當真。

  林禹菲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口口聲聲說相信他結果呢?完全是說一套做一套,如果他因此不要你,決定要退婚,你也是罪有應得。

  “鑰匙。”

  他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她沒有擡頭,就看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從皮包裏翻出鑰匙遞給他,然後任他將他帶進C棟中門,帶進電梯,帶出電梯,再帶進她家裏。

  “砰。”

  大門有點用力的被關上,她知道他的怒氣就要爆發了,卻沒想到他爆發的方式竟是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像是要勒死她,隨後又狂風暴雨似的激吻她,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差點窒息而死。

  “楚禦一?”她在終於能夠呼吸瑞氣時,發出迷茫的聲音。

  “可惡的你。”他低聲咒道,唇從她優美柔嫩的頸部往下功去,經過她的鎖骨,再往下延伸至她領領口。衣物的阻擋令他不耐的擡起頭,然後三兩下剝去她的上衣與胸罩。

  至此,她終於明白他想做什麼了。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起來,呼吸變得沉重,體溫也直線上升。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沒忘記他的經紀人還在他家裏等他回去討論工作的事。

  “楚禦一,席拉她還在等你……”她開口提醒,卻讓他壓抑的喘息低語打斷。

  “不用理她。”

  “可是--”她還想說什麼,嘴巴卻再次被他吻住,人也被他連抱並推的推倒在她床上,他順勢傾身壓在她身上。

  衣服很快的從他們倆身上除去,他比平常夏加火熱激情的與她做愛,直到她累倒,再也沒有任何一絲力氣,他才吻了吻她沉重到幾乎要睜不開的眼瞼,起身穿衣離去。

  她睡著了,再度醒來時,尾裏已是一片謬黑。

  她伸手摸到床邊桌上的鬧鍾,將它拿起來看了下時間—八點半。沒想到她這一覺竟睡了近四個小時,原來她是真的累了。

  乏力的將鬧鍾放回原位,她在床上翻了個身,心想不知道那位席拉小姐是不是還在他屋裏?

  說真的,她並不想當一個善妒的女人,但是任誰看見自己未婚夫身邊有個性感美女都會抓狂吧?豆別提他們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真要做什麼……

  可惡!停下來,不準再胡思亂想了!

  她生氣的喝令自己,接著便突然聽見大門方向傳來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她轉頭看去,隻見他開門而入,然後順手打開辱裏的燈。她因爲光線的刺激,猛地將被單拉到頭上,將整張臉蓋住。而一會兒她便感覺床微微下沉,他已來到她身邊。

  “醒了?”他的聲音柔柔。

  “嗯。”她輕應一聲,感覺他在拉扯蓋在她臉上的被單,便放手由他。

  她整張臉都露出來後,他先低頭吻了吻她,才說。“我怕你睡太久晚上會睡不著。肚子餓了吧?起來,到我那兒吃東西。”

  “我不是很餓,隨便在這裏吃點東西就行了。”她搖頭道,實在不想過去和那位性感美女同桌吃飯。

  “席拉已經離開,回飯店去了。”他告訴她。

  “啊?”她輕愣一下,隨即虛弱的解釋道。“我不是因爲她的關系才不想過去,是怕打擾你們工作……”

  “我知道。”

  歇他這樣說是要她怎麼接話啊?她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好了,快起來穿衣服,別再賴床了。”他又傾身吻了她一下,然後對她說。“明天晚上我們去挑婚紗照吧,我已經和席拉說好,把明晚的時間挪出來了。”

  她心裏一陣歉疚與自我厭惡。“對不起,我既任性、脾氣不好又自以爲是,很討人厭對不對?”她低聲說,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你要多相信我一點。”他歎息一聲,溫柔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隻是最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吸了吸鼻子,自嘲的說。“大概是愈幸福就愈害怕失去吧。”

  “除了生命終結,我不會離開你。”他承諾道。

  瞬間,她坐起身來,伸手緊緊摟住他,硬咽著問。“這是你說的喔?”

  “是我說的。”他伸手用力回抱著她,點頭說。

  “那我也答應你,這輩子除了生命終結,我不會離開你。”她既像哭又像笑的對他說。

  “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他堅定的回道。

  “我愛你。”

  “我知道。”他應道。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我肚子餓了。”

  他頓時輕笑出聲,鬆手放開她,讓她起床穿上衣服,然後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起轉往他家去吃晚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50:23

第八章

    席拉這幾天一直在偷偷觀察林禹菲,愈是觀察愈是覺得她根本就配不上Mr.one。

  才華方面就甭說了,畢竟這世上能和Mr.one比才華的也沒幾個——這是她偏執的看法,畢竟身爲Mr.one的經紀人兼頭號粉絲,在她眼中Mr.one絕對是最棒、最優秀的。

  她所指的配不上是單從女人看女人這點來說,林禹菲配根本就是不及格,完完全全的負分!

  她不是因爲自己喜歡才有這種想法,而是那個女人實在是太不象樣了,竟然將家事和料理三餐的事都丟給做!

  那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的身價,知不知道他一分鍾能賺多少錢,倘若將做家事的時間用來寫作,他所賺的錢可以讓多少女人前僕後繼的來爲他洗衣、做飯、打掃、整理家務,而她月人隻有一千塊美金竟然還敢讓他服侍?

  這種不會賺錢,連家事也不做的女人,她實在搞不懂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要和她結婚?

  “你懷孕了嗎?”

  她昨晚找了個機會,偷偷問那個女人,結果她卻一臉愕然。

  由此可見,他們並非奉子成婚,所以她才豆加的百思不得其解,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一無是處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會被這種女人吸引?

  “對不起,我有點睡過頭了,你等很久了吧?”

  說人人到。

  席拉擡起頭來,看著一臉風塵僕僕,一屁股坐進她對面沙發座椅的眼鏡男。

  誰想得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老實平凡的男人,就是五年前出版首部奇幻小說《SEINALAN》,便立刻在全美竄紅的新銳作家Mr.one。而且重點是,他還是個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年紀輕輕才快三十幾而已,真是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沒關系,反正這飯店大廳的沙發還滿舒服的,又有無線上網的服務。”她答道。

  “有什麼我該知道的新訊息嗎?”他一邊將筆電從公事包裏拿出來,一邊問。

  “電影公司把《SEINALAN》最後一集的劇本傳過來了,我已經轉寄給你。他們希望你能在下個月底之前完成所有重編的工作。”

  “該死!”楚禦一倏然擡起頭來,遏制不住的咒罵一聲。“你沒告訴他們,我這兩個月爲了忙結婚的事已經忙得頭昏腦脹了嗎?”

  “說了,他們要我恭喜你。然後說,還是得麻煩大師你再辛苦一點,因爲從決定要拍這部電影開始,他們每天都在燒錢,和時間賽跑,所以請大師體諒一下。”

  “我體諒他們,誰體諒我呀?”

  “你可以將婚禮往後延幾個月……”

  “不行!”他猛地打斷她,斬釘截鐵的說。“婚禮會如期舉行,至於劇本,我會盡力而爲。”這就是他近來忙得不可開交的原因。

  隨看他第一部奇幻小說《SEINALAN》被翻譯成十七種語言在全球大熱賣,《SEINALAN》的電影版權也在去年被電影公司買去。

  剛得知這個消息,他興奮不已,但簽了約、收了錢之後的後續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直到他和禹菲結婚日期敲定的隔天,席拉這才興奮的打越洋電話來告訴他,《SEINALAN》終於進入籌劃開拍的階段了。

  這真的是一個好消息,讓剛定下婚期的他,頓時有種雙喜臨門的感覺,但樂極生悲的是,身爲原著作者的他,卻得爲電影劇本進行重編的工作,所以他現在才會蠟燭兩頭燒,累斃了!

  “楚……禦一?”

  突如其來的叫喚讓他從筆電前擡起頭來,循聲看去,一張記憶猶新的臉出現在他面前,讓他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曲琬心,他的前女友。

  “真的是你?”她有些驚喜又有些緊張,略微不自在的走向他。

  “好久不見。你好嗎?”他起身主動與她打招呼。

  “真的好久不見,但是你一點都沒變。”她點頭道,語氣中,不知爲何有些感慨。“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很漂亮。”她看向席拉。

  “不是,隻是普通朋友。”

  曲琬心聞言,頓時雙眼一亮,內心充滿了希望。

  與他分手後,她陸陸續續也交過幾個男朋友,這才知道他的好,知道何謂曾經滄海。

  其實今年年初,她還曾教次回到當初他們同居處的附近,想看看能不能與他不期而遇,結果是遇到當初租房子給他們的房東,得知他早已搬離那裏許久。

  人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她真的很懊悔,也很想念他,想著如果有機會與他再續前緣,她絕對不會再錯過他,絕對。

  “一,你的朋友嗎?怎麼不替我介紹一下?”席拉也起身走向他們。

  “你好,我叫曲琬心,是禦一的女朋友……啊,說錯了,是前女友才對。不過我剛才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爲重返他女朋友的寶座而努力。”曲琬心主動朝席拉伸手自我介紹道,同時趁這個機會大膽的對楚禦一表明心意,她相信他絕對不會不爲所動的。

  隻是,怎麼她的話說完之後,現場卻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尷尬氣氛?

  “你好,我叫席拉,是一的工作夥伴。”

  終於有人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曲小姐可能很久沒跟一連絡了,或者是在開玩笑吧?一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席拉對她說。

  轟!

  曲琬心感覺像是有顆炸彈在她眼前爆炸,炸得她耳朵轟隆作響,腦袋一片空白。

  結婚?!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原來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就結束了,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哈哈,被席拉小姐看穿了,我當然是在開玩笑。”她強顔歡笑的開口。“看你們好像有事要談,就不打擾你們了。楚禦一,恭喜你要結婚了。再見。”說完,她迅速轉身,腳步踉蹌的小跑離開。

  “琬……”楚禦一伸出手本想攔她的,但最後還是將手放了下來。

  “我去幫你看看,你快點工作吧。一席拉輕拍了他手臂一下,安撫的對他說,隨即朝她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楚禦一輕吐了口氣,稍微放下心來。以席拉能言善道的功力,應該有辦法安慰並開解她才對。

  不過真的是嚇了他一跳,沒想到琬心竟然會想和他重新交往?

  可惜的是,人事已非。

  情已逝,夢難圓。

  “曲小姐!曲琬心小姐,等一下!等我一下!”

  終於追到人,並且將對方的手緊緊捉住,席拉終於可以停下來大口喘氣。穿高跟鞋追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不過這個女人也跑得太快了吧?害她追個半死。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硬咽的嗓音,含淚的雙眼,瓜子臉,白皮膚,好一張我見猶憐的情秀臉蛋,比林禹菲那妍麗傲嬌的模樣順眼多了。席拉忖度。

  “我們可以談談嗎?”她開口問。

  “我不知道你想和我談什麼,但我和楚禦一今後不會再有任何關系了。”曲琬心嘎啞的說,眼淚從她眼眶裏無聲的滑落下來。

  “你很愛他?”

  曲琬心沒有應聲。

  事實上,愛不愛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很想念他,隨著年歲愈來愈大,卻仍找不到一個讓她順心如意的男人時,她愈發想念他的好。

  她大他三歲,今年已經三十二了,她想結婚、想擁有一個家庭,很想、很想。而他,是她交往過唯一讓她覺得可以共度一生的男人。

  Mr.one……

  她從沒想過他可以成功,還會功成名就?!

  當她在朋友的介紹下,閱讀了那本聽說是風靡全美,甚至全球的奇幻文學小說時,她震驚而且難以置信,因爲她雖然沒看過那本譯名爲《辛娜蘭》的小說,卻知道故事的內容,因爲早在六年前,當它的雛形還在某人腦中時,她就已經聽過其故事發展與走向了。

  那是楚禦一的作品,Mr.one就是楚禦一!

  他終于成功了!但她卻早已拋棄他、離開他了,這讓她後悔不已。

  剛才的巧遇,在得知他身邊的性感美女並不是他的女友時,她以爲這是老夭給她挽回他的機會,所以她大膽的主動表白,怎知得到的卻是他下個月就要結婚的消息?!

  她覺得既難堪又丟臉,還有說不出的失望與難過,隻豁匆匆逃離現場,沒想到這個名叫席拉的女人卻一路追了上來,不知道目的爲何?

  “我不是很喜歡一的未婚妻,如果你真的愛一,也許我可以幫你製造點機會,讓你有機會可以回到他身邊。”席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突然說。

  曲琬心驚愕的看看她,愕然不解的問。“爲什麼你要幫我?”

  “其實我曾聽過關於你的事,是一說的。我覺得你比林禹菲更適合一。”一頓,她解釋道。“林禹菲是一的未婚妻。”

  “楚禦一跟你說過我的事?”曲琬心問。

  席拉點點頭。“他說過,在他寫《SEINALAN》的時候,有個女生一直陪伴在他身邊,那是支持他寫下去,將故事完成的動力。他說,雖然之後你們不歡而軟,但他會永遠記得你。”

  曲琬心紅了眼眶,感動又傀疚,因爲她並沒有支持他到最後。

  “你爲什麼不喜歡他的未婚妻?”她忍不住開口問席拉。

  “因爲她配不上一,不是一個好妻子的人選。”

  “你覺得我是?”

  “你若和一在一起,會替一料理家務,煮三餐給他吃嗎?”

  “當然會。”曲琬心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就夠了,這樣你就比那個女人好上好幾倍了。”

  “難道她不會嗎?”

  席拉以冷哼一聲做爲回答,“總之,你想回到一的身邊嗎?”她目不轉睛的看看她,認真問道。

  曲琬心知道這是個機會,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想。”她深吸一口氣,堅定的答道。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那好,我幫你。”席拉毅然點頭。

  林禹菲覺得不太舒服,從中午吃過午餐後,她的胃就悶悶的,有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她猜自已是不是吃壞肚子了?但是她的肚子並沒有不舒服,隻有胃連帶人不太舒服而已。然後,她像是被雷打到般的突然想到一件事,動作迅速的將放在辦公桌下的皮包拿出來,從裏頭翻出她的小記事本翻閱。

  噢,我的老天,十月沒有?!她的好朋友十月沒有來,而她竟忙到連這事都沒注意到!

  噢,天啊,她懷孕了,她肯定是懷孕了,難怪她近來總是覺得累,原來是身體裏多了個寶貝。

  孩子……

  他們還沒討論過這個話題,不知道他若知道她懷了寶寶會有什麼反應?是驚喜歡迎,還是錯愕不知所措?他應該不會不喜歡孩子吧?

  不過一切都還是她的猜測,雖然有八成不會有錯,但還是得到醫院檢查之後,才能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所以,要找他陪她一起去嗎?還是自個兒去,回家後再告訴他結果?她突然猶豫了起來,無法做決定。

  “仁靚,問你一個問題。”她打內線給張仁靚。

  “什麼問題?”

  “如果你發現自己可能懷孕了,你會叫你老公陪你去醫院檢查,還是自己去醫院確定結果之後再回家告訴他?”她問道。

  “你懷孕了?!”張仁靚不知是驚喜還是驚訝的問。

  “有可能,但不確定。”她老實說。

  “當然是要你老公陪你一起去醫院做檢查呀!”張仁靚激動的回答她,“你若自己一個人偷偷去,小心回家被罵。”這是她的切身經曆。

  “我們還沒討論過生孩子的事,我怕他若不喜歡、不想要的話……”

  “那你還是得讓他知道這件事,這是你們兩人的事,一定要一起面對。況且,我不認爲禁禦,在知道你懷孕後會不高興,相反的,我覺得他應該會樂瘋吧?”

  “你怎會這樣認爲?”

  “因爲他愛你呀,自然會想和你有愛的結晶。”

  張仁靚說得理所當然,逗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情也撥雲見日的好了起來,不再猶玲不決、忐忑不安。

  “我打電話給他。”她對張仁靚說,然後結束通話,拿看手機離開座位,到廁所去打電話。

  有一點緊張。

  她看看鏡中的自己一手輕覆在小腹上,一手拿著手機撥通他的電話號碼。

  “喂?怎麼會這時候打電話給我?”電話接通後,他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想問你晚上可不可以抽一、兩個小時陪我去一個地方。”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已出現些許緊張的神色,但更多的卻是堅定的目光。

  “去什麼地方?”他問。

  “醫院。”她說。

  “醫院?你哪裏不舒服?”他的聲音頓時變得焦急而擔心,令鏡中的她不由自主揚起了嘴角,笑逐顔開。

  “我沒有不舒服……呃,或許有一點,不過這不是我要去醫院的原因。”她告訴他。

  “不舒服就該去醫院。”他語氣嚴厲,一頓後又問。“這不是你要去醫院的原因,那你要去醫院做什麼?”

  “做檢查。”

  “檢查什麼?你們公司要體檢嗎?”

  “不是,我要去婦産科。”她既緊張又期待的對電話那頭的他說道,不確定他接下來的反應會是……

  “婦……”他的聲音突然梗住,然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好像他不小心撞翻了什麼東西的樣子,其中還夾雜了他低咒與痛呼的聲音。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電話那頭接著傳來他有些著急又緊張的呼叫,“老婆你還在嗎?!老婆?!”

  這是他第一次用“老婆”這兩個字喚她,讓她頓時紅了眼眶。這感覺真的好好。

  “我在。”她開口,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你剛剛說婦産科對不對?我沒聽錯對不對?”他小心的問。

  “對。”

  她聽見他在電話那頭猛然抽了一口大氣。

  “所以,你有了?!”他的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期待與驚喜。

  “還不確定,所以要去檢查。”她笑著說,開心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我的好朋友已經遲到半個多月了。”

  “我現在立刻開車過去,你等我一下。”他迫不及待的迅速說道。

  “你現在開車過來做什麼?”

  “載你去醫院。”他說。

  “我再兩個小時就下班了,等我下班再去啦。”她頓時又哭又笑。

  “可是……”

  “我最近經常請假,已經有人在說閑話了。”她打斷他,她柔聲求道。“兩個小時一下子就過去了,等我下班好嗎,老公?拜託啦。”

  “好吧。”他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五點半準時,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好。”

  “雖然我會準時,但你不要急,慢慢來,動作慢一點,我會等你,一直到等到你爲止。”他語帶保證的補充。

  “好。”她微笑應道。

  “工作不要太累。”

  “好。”笑容更盛些。

  “不要喝咖啡,也不要喝茶。”

  “好。”她咧嘴笑了。

  “不要拿太重的東西。”

  “好。”快要笑出聲了。

  “唉,我說真的,你要不要跟公司請假,我現在就過去載你?”

  “噗嗤!”她再也忍不住整個噴笑出來。

  “老公--”她無奈又好笑的叫道,真的快被他誇張的反應打敗了。但是她的心情好好,一整個感覺好幸福、好幸福。

  “好吧。”他歎了口氣,語氣充滿了不甘心。“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定要小心,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小心,動作要慢點。”他嚴肅的交代。

  “老公,我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你先別這麼緊張好嗎?”她哭笑不得。

  “我盡量。”他自我挖苦的回答。

  她一整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我要回去工作了,待會兒見。”她邊笑邊說。

  “待會兒見。記得要小合。”他再次提醒她。

  “知道了。”她失笑搖頭,無奈的回答。“我掛了,拜。”

  “拜。”

  確定電話那頭已沒了聲音,楚禦一這才將手機拿到眼前查看,確定剛才那通電話是林禹菲打給他的,確定他剛才不是在作夢。

  禹菲她懷孕了,她懷孕了!雖然還要到醫院檢查過才能確定,但是—老天,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他真的好開心,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將她抱起來旋轉,大聲的向所有人宣佈這個好消息,可惜她不準,硬要他等到她下班之後再說,真是掃興。

  但是他還是好高興,好開心,因爲他要當爸爸了!

  他不由自主的想像看他們的孩子會長得比較像她還是像他,還是綜合版?

  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和上揚的嘴角,就這麼呆坐著傻笑好久,直到他突然意識到屋內的光線變暗了,這才猛然跳了起來,抓起手機查著時間。

  “該死!”

  他遏上不住的長咒一聲,幾乎無法相信自已竟然坐著,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

  五點零二分,他得趕緊出門才行,否則就要遲到了。

  大步走出工作室,他抓起錢包和車鑰匙之後,卻發現找不到平常用的家門鑰匙,怎會這樣?他的鑰匙一向都有放定位的習慣,怎麼可能會不見呢?

  算了,現在沒時間想這個,也沒時間再去找那把鑰匙了,他記得鑰匙有三組,一組他平常在用,一組給了禹菲,還有一組好像是在……

  他跑到餐桌邊的皇櫃前,拉開壁櫃的抽屜翻找看,終於在最後一個抽屜找到那份備用鑰匙。他迅速抓起,然後火速飛奔出門。

  他希望路上不要塞車。

  老天保佑,拜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50:47

第九章

     經醫生確認,林禹菲確定已經懷孕七周了。

  楚禦一整個人激動又開心到不行,讓醫生都忍不住打趣的問了他一句,“爸爸很開心?”

  他立刻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大聲回答道。“對,很開心,超開心,無敵開心的!”

  當場逗得醫生和一旁的護士都笑了起來,也害得林禹菲瞬間窘紅臉,因爲他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傻,不過也傻得很可愛就是了。醫生最後說了一句“恭喜你們”,便將他們送出看診室。

  離開醫院時,他一路小心翼翼的護看她走路的樣子讓她一直很想笑,忍不住開口挪瑜他“有這麼誇張嗎?”

  “懷孕初期很重要,一定要特別小合。”他一臉嚴肅的回答。

  她沒有與他爭辯,因爲她有預感若繼續這個話題,他肯定會沒完沒了。

  “我肚子餓了。”她說。

  “你想吃什麼?不管什麼都行。”他立即回複。

  “鮑魚龍蝦?”

  “沒問題,我待會兒就上網查哪裏有賣。”他立刻應道。

  “唉,這就叫做母憑子貴吧?”她故意唉聲歎氣。

  “你說錯了,正好相反,是子憑母貴。”他一本正經的糾正她,“若不是因爲你是他媽媽,他哪能在七周大就吃到鮑魚龍蝦。”

  她被他的說法逗笑了,搖了搖頭,改口說。“鮑魚龍蝦是開玩笑的,我想吃壽司。”

  “好,那我們去日本料理店吃壽司。”

  “好。”她開心的點頭。

  然後,他不僅帶她去吃了壽司,還第一次耍浪漫的帶她到一0一頂樓看夜景,將她圈在他溫暖寬厚的懷抱中,輕聲細語的告訴她,他有多愛她,以及她的存在對他有多重要。

  他們一起在那裏待到打烊煒才離開,然後他又帶她去吃宵夜。

  這回她想吃的竟然是挫冰,讓他一臉無言,但還是努力找到一間未打洋的冰店,滿足了她的口腹之欲。

  晚上,她在他的懷抱中入睡,雖然不確定在她睡著之後,他有沒有起床去工作,不過隔天早上她醒來時,依然是躺在他懷裏。

  她一動,他立刻跟看醒了過來,唇隨之輕印在她裸肩上。

  “幾點了?”她沙啞的問。說這句話已成習慣,因爲平時她醒來時,他總會情醒的出現在床邊,而她懶得看鬧鍾,都會直接問他。

  “九點多,快十點了。”他迷迷糊糊的答道,覺得自己好像才剛躺下睡著。

  “什麼?”她驚叫一聲,若不是被他環抱著,她已經從床上跳起來了。“你怎麼沒叫我?”她在他懷裏翻身面向他質問道。

  “我叫了,但你好像很累,完全沒反應,所以……”

  “所以你就任我睡過頭了?”她截斷他的話。

  “不是,所以我就打電話給張仁靚,請她幫你請假了。”他低頭吻了她一下,對她說道。

  她整個人呆若木雞,啞口無言。

  “算了,不管了,如果我因爲請假請得太多,而被公司FIRE的話,我就回家當隻米蟲給你養。”過了一會兒,她自暴自棄的說。

  “求之不得。一他再吻她一下。”肚子餓了吧?早餐想吃什麼?一他問她,作勢要起身,卻被她按住了。

  “你早上幾點睡的?”她看著他疲袋的臉龐,皺眉問道。

  “我沒關系。”他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麼。“我陪你吃完早午餐之後再睡就行了。”

  “不行。一她再度將企圖爬起來的他按回床上,“你快點睡吧,早午餐我自己會弄來吃。”

  “可是……”

  “沒有可是!”她悍然的打斷他。“別忘了等我失業之後,你還要養我這隻大米蟲和我肚子裏的小米蟲,你現在不顧好自己的身體,將來要拿什麼來養我們?所以,現在乖乖睡覺,不準你起來。”

  暖意從他心底淌流而過,他問。“我睡覺時,你要做什麼?”

  “這就用不看你擔心了,我可以做的事多的很。”

  “例如?”

  “看名作家Mr.one的小說呀。”她咧嘴笑

  “那如果要出門的話,要告訴我。”他要求道。

  “好。”她點頭允諾。“我保證在你睡醒之前我都會待在家裏,不會出去。這樣總可以了吧?你快點睡。”

  得到她的保證,他終於放心的閉上疲舞的雙眼,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林禹菲輕輕關上房門,免得她在屋裏活動所造成的聲音會驚擾到老公的睡眠。她簡單的替自己做了兩份三明治,一份肉鬆的,一份花生醬的,鹹的甜的都有了,加上一杯營養滿分的鮮奶,解決了她的早餐。

  之後,她直接走進他的書房兼工作室裏,從書架上找到他第一本小說《SEINALAN》的中文譯本《辛娜蘭》,然後窩在窗前的那張沙發床上,專注的看了起來。

  這是一本充滿了奇異幻想與冒險氛圍的小說,故事一開始就引人入勝,深深吸引人往下看。讓她最驚喜並且欲罷不能的是,裏頭竟然還摻了不少她最愛的要晏史在裏面,讓她不禁沉在男女主角的感情糾葛上,完全看迷。

  她一頁翻過一頁,看得忘我,連暫時放下書本去上廁所都捨不得,一忍再忍,忍到膀臍都快要爆炸了,這才不得不暫時放下書本,匆匆跑向廁所的所在。

  幾乎在她關上廁所門的瞬間,客廳的大門處響起了隱隱的“喀、喀”兩聲,接著大門被輕輕推開,曲琬心利用席拉給她的鑰匙,悄悄走進屋裏。

  屋裏很安靜,一如席拉所說的,這個時間楚禦一應該還在睡覺。

  據席拉說,楚禦一的未婚妻既沖動又愛吃醋,如果讓她看到一個女人和她未婚夫一起待在臥房裏,即使不是躺在床上,或什麼也沒做,那個女人也絕對會發狂,不會輕易原諒他。

  席拉又隱晦的說,當然如果她有辦法做出什麼的話,那絕對是一刀斃命。

  所以,她才會特地選了這個時間來,想利用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爬上他的床,看能不能撞上好運和他發生些什麼。如果結果是否的話,至少她也已成功的走進他的臥房,然後她隻要想辦法纏住他,纏到那女人下班回家,看見她從他房裏走出來,那就夠了。

  這樣破壞別人的感情,她難道沒有罪惡感嗎?

  如果有人這樣問她,她會說沒有,因爲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況且她這樣做也不全是爲了她自己,也有一部分是爲了楚禦一,因爲她比那個女人更適合他,絕對可以做好賢內助的角色。

  她帶看堅定的神情與決心,筆直走向席拉事前告訴她的臥房方向,然後停在那扇緊閉的房門前,伸手握住門把,旋轉,推開——

  “天啊!”

  驚嚇的一聲大叫驀的在安靜的屋內炸開,把站在房門前的曲琬心嚇得當場跳了起來,也把房裏的楚禦一嚇醒。

  他猛然睜開眼睛,幾乎同時間人已跳下床,抓起眼鏡戴上,直接往房門的方向沖去,然後他倏然止步,隻因爲他看到一個不可能會出現在他家裏的人。

  曲琬心?!他是在作夢嗎?

  這樣的心緒僅在他臉中一閃而過,接著便被“禹菲”兩字整個蓋了過去。

  “老婆!”他揚聲叫道,迅速繞過門前的障礙物沖出房門,看急的尋找那個令他七上八下的身影,然後發現她呆站在廁所門口。

  他立刻沖上前,緊張又擔心的輕輕碰觸看她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林禹菲舉起手,指看那個突然出現在他們家裏的陌生人,一臉驚魂未定的說。“那個人,她……她是誰?我隻是去上個廁所,她就突然出現在那裏。她……你……你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別人家裏?”她最後兩句是對看曲琬心在問。

  曲琬心整個人呆若木雞,說不出話來。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楚禦一的未婚妻竟然沒去上班,還將正要潛進楚禦一房間裏的她逮了個正著。

  “曲琬心,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家裏?”楚禦一眉頭緊蹙的問。

  “老公,你認識她?”林禹菲驚訝的轉頭看他。

  “她是我的前女友。”楚禦一老實的說,不想瞞她這件事。

  “啊?”林禹菲瞳目結舌的看看他一臉難以置信,結巴看問。“那她、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家?”

  “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楚禦一一臉嚴肅的回答,然後轉頭看向曲琬心,冷聲道。“你可以告訴我們,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嗎?還有,你不請自來是想做什麼?”“禦一……”

  “請你叫我楚禦一。”他沒留情面,直接打斷她。“我想知道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一頓,他眯了眯雙眼,幾乎是以肯定的語氣說。“是席拉拿給你的?”

  楚禦一忽然有種被背叛的感覺,原來他常用的鑰匙不是不見了,而是被席拉給偷偷帶走,交給了她。隻是他不懂席拉爲什麼要這樣做,這麼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老婆,幫我打電話給席拉,叫她立刻過來!”他冷峻的說,有些怒不可抑。

  “你先別這麼生氣,會嚇到我和寶寶的。”林禹菲語帶安撫的拍拍他的手道。聽見她說的話,曲琬心難以置信的立刻將目光轉到她臉上,再向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震驚得面無血色。

  “昨天才知道的,所以他有點緊張我,態度有些不好,請見諒。”林禹菲淡笑解釋,稍微緩和了下現場的氣氛。

  經過之前的席拉事件,她徹底自我反省後,現在除了能完全信任親親未婚夫之外,也不再那麼沖動,遇到事情會多想一些。

  “老婆,你剛剛被嚇到了嗎?有沒有那裏不舒服?”楚禦一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想起她剛才的驚叫,擔憂的緊盯看她問。

  “還好,小嚇了一跳而已,已經沒事了。”她笑著安撫他。

  “真的沒事嗎?”他仍一臉擔憂的表情。

  “真的。”她對他保證道,然後轉向那位私闖民宅的不速之客。

  “曲琬心小姐是嗎?你好,我是禦一的未婚妻,我叫林禹菲。”她自我介紹看。“說真的,今天能見到你本人我還滿高興的,因爲我一直很想看一看當初讓禦一在分手之後,甘願讓自已的感情空白了五年的女人,長得是什麼模樣……”

  “老婆,我並不是爲了她才沒再談戀愛的,我是因爲工作,因爲很少出門,少有機會認識異性的關系才沒再交女朋友,和她無關,真的。”楚禦一急忙開口解釋,就怕老婆誤會。

  林禹菲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的曲琬心一眼,突然有點同情她。

  “雖然我之前也是這麼告訴自己,但心裏還是會因胡思亂想而感到些許的不踏實,不過現在不會了。”她對他微笑道。

  “現在不會了?”楚禦——臉不解的看看她,不是很瞭解她的改變是因爲什麼。

  “人家好歹是個女生,你不看往日情分對她客氣點,也該要有點紳士的風度,不該對人家這麼兇吧?”她挪瑜的說。不過講實在的,他對前女友的態度讓她從頭到尾都覺得很安心,一點餘情未了的感覺都沒有。

  “紳士風度不適用於這裏,因爲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楚禦一冷酷無情的道。

  如果說他之前對曲琬心還有那麼一點鬼疚、憐惜、思念,甚或是其他任問感情的話,那麼在此時此刻,那些感情也都灰飛煙滅了。

  他並不知道她和席垃串通了什麼,計劃了什麼,但單就她拿看他家鑰匙偷偷溜進他家這一點,他就沒辦法原諒她。

  之前禹菲可以因爲誤會而在樓梯間險象環生的飛奔,今天也有可能,如果她今天有去公司上班,然後下班回家又洽巧撞見令她誤會的畫面,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總之,今後她對他而言隻是個陌生人,再無其他。

  “你走吧,就當我們從未認識過,以後在路上巧遇也不要和我打招呼。”他面無表情的對曲琬心說,隻見她的臉色瞬間刷白。

  “老公……”林禹菲想說什麼,卻讓他打斷。

  “什麼都別說,我沒報警處理就已經是寬容了。”他對她道,然後看向曲琬心,冷漠的說。“你走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曲琬心面無血色的緊抿看唇瓣,眼淚從她眼眶裏無聲的泛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現在再說什麼都是枉然,隻能舉步離開。

  她離開之後,楚禦一直接拿起手機要找席拉算賬,卻讓林禹菲給欄了下來。

  “你打算要跟席拉說什麼?”她問。

  “我要知道她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是不是私底下收了什麼好處?”

  “然後呢?”

  “我要和她解約,因爲我已經沒辦法再信任她,和她合作下去了。”他冷聲道。

  “所以不管她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你都已經決定要和她解約了?”她看看他說。

  “對。”

  她點了點頭,然後問他,“既然如此,那你還問她這麼做的理由做什麼?反正不管她這麼做是不是爲了你好,你都無法再信任她,無法再和她合作了不是嗎?不如直接打電話到她所屬的版權經紀公司,說你要換經紀人就行了,這樣省時又省力。”

  楚禦一目不轉睛的看看她,突然冷靜了下來。

  她伸手握住他的,認真的看看他。“我看得出來席拉對你的幫助很大,是一個很好的經紀人,在工作上你也很依賴她。雖然我承認這讓我有點不是滋味,但關系到專業領域的事,我也莫可奈何。”她苦笑了一下。“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感覺得出來,席拉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出發點都是爲了你好。今天這件事在我們看來,她的確是做錯了,但是你怎知道她這樣做不是爲你好呢?”

  “企圖破壞我和你的感情,這叫做爲我好嗎?”他冷冷道,依舊感到憤怒。

  “很多父母也會破壞子女的交友關系,你能說他們的出發點難道不是爲了子女好嗎?”她反問他。

  “她並不是我父母。”

  她啞然失笑。“我隻是舉例說明會不會是這種情況,她以爲這麼做是爲了你好。”

  “我看不出來好在哪裏。”

  “但我卻看出了一點。”

  “什麼?”

  她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先讓我和席拉談一談好嗎,老公?”她要求道。

  “你要和她談什麼?”

  “一切。你的事,我的事,我們的事。這次我會開門見山,毫無保留的和她開誠布公。至於之後她的去留,我們由她自己來決定,好嗎?”

  他沒有回答。

  席拉很意外楚禦一會帶著他的未婚妻到飯店裏來找她,最讓她覺得莫名其妙的是,他似乎不想和她說話,跑來找她卻連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和他的未婚妻說幾句話之後,就把未婚妻留下獨自離開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不禁疑惑的出聲問道。

  “我說要和你談一談,所以他送我過來。”林禹菲自動自發的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談一談?你要和我談什麼?”席拉隻覺得更莫名其妙與茫然。

  林禹菲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說了三個字,“曲琬心。”

  席拉渾身一僵,臉色不變。

  “這件事讓禦一非常生氣,但我倒還好,因爲我大概知道你爲什麼會這麼做。”林禹菲平靜的告訴她。

  既然都到這地步了,席拉也不想否認,她隻是很好奇林禹菲怎會這麼平靜?她還以爲她會像個潑婦一樣的跑來找她算賬。

  “你知道?”她看看林禹菲問。

  “你大概是覺得我配不上禦一,覺得我不適合做他的老婆吧?”林禹菲聳了聳肩。

  “你不是不適合,你是不及格。”見她這麼坦白,席拉也不再隱藏自已對她的不滿,直截了當的對她說。

  “我可以知道你評分的標準在哪嗎?”林禹菲好奇的問。

  “好吃懶做。”

  林禹菲啞口無言第一次被人批評到說不出話來好吃懶做?“我沒這麼差吧?”她自言自語般的苦笑道。

  “以一個好妻子、賢內助的標準來看,你就是這麼差,這麼的一無可取。”席拉毫不留情的批評道。

  既然都說到這了,她幹脆一吐爲快。

  “你知道一的身價嗎?知道他一分鍾賺多少錢嗎?他的手是用來打字寫稿賺錢的,不是用來服侍你,幫你做三餐、打掃家務的,他不是你的僕人!他是Mr.one,國際知名作家,奇幻界的超級新星!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不適合做他的妻子。”

  林禹菲沉默的看了她一眼,突然輕歎了口氣,對她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席拉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個華人,也說了一口還算流利的中文,但卻是在美國土生土長,拿美國護照的美國人,因此她才有此一問。

  席拉皺眉,她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卻不懂她是什麼意思。

  “對你來說,做三餐、打理家務是浪費時間的事,但對禦一來說,那卻是他工作壓力下的調劑品,你不知道吧?你的感覺不是他的感覺,他的感覺隻有他自已知道,幸不幸福、開不開心、快不快樂,我想他應該有分辨的能力,你不覺得嗎?”林禹菲平靜的看看她。

  “曲琬心的事我不生你的氣,是因爲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爲他好。”她繼續緩緩的說,“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他真的很生氣。昨天我們去了趟醫院,醫生告訴我們說,我已經懷孕七周了。”

  席拉驚愕的瞪大雙眼。

  “所以你應該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生氣。”她續道,“如果今天我不是剛好請假沒去上班,又誤打誤撞的目睹他前女友偷溜進他家,想趁他熟睡之際溜進他房間的話,你覺得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事?”

  席拉渾身一僵的想起了上回她誤會她和一時的反應,如果懷孕七周的她在樓梯間摔倒的話。

  她頓時發冷,感覺一陣後悔與害怕。

  “席拉,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敵意,因爲我知道你是禦一最信任,也是最依賴的工作夥伴,他的成功有一半是你的功勞,我很感激你。”

  “你用不看感激我,因爲這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謝謝你,同時希望你能繼續做他的經紀人,不管他對你說什麼,你都別和他計較,也別理他,因爲他還在氣頭上。”她一臉認真的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席拉警覺的問。

  “我說過他很生氣。”林禹菲看看她,有些無奈道。

  “所以呢,我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輕歎一口氣,說。“他想把你換掉,換個經紀人。”

  席拉的臉色瞬間刷白,“你在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

  “但是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她搖頭,拒絕相信。

  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對她?她不相信!然後,她卻驀然想起了他剛才冷摸無情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冷意。

  “我說了,他很生氣,還在氣頭上。”林禹菲歎息道,“但我知道隻要等他氣消了,就會沒事了,所以這段時間請你忍耐一下,別理他,別讓他做出將來會後悔的事。拜託你了。”她一臉懇切的凝望著她,請求道。

  “你之所以要和我單獨說話,就是爲了和我說這個?”席拉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對。”林禹菲老實承認。

  席拉神情複雜的看了她半晌,之後才開口向她認錯,“對不起,我想我太自以爲是了,你和我想像中的不同,你配得上他。”

  林禹菲微笑看接受她的恭維,她當然配得上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5-16 01:51:09

第十章

     林禹菲和席拉開誠布公後,兩人盡釋前嫌,感著突飛猛進。

  楚禦一對此冷眼旁觀,自始至終都沒再給席拉好臉色看,即使是與她談論公事時,也是冷著一張臉,以速改速決的方式討論完便轉身離開。

  席拉爲此感到很無奈,卻無法抱怨,隻因爲這一切完全都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不過至少他沒開口說出要換經紀人的話,這讓她和林禹菲都松了一口氣。

  而隨看婚期愈來愈近,楚禦一的工作也進入如火如茶的階段,這樣不斷蠟燭兩頭燒的結果就是,他終於累倒了。

  林禹菲非常的生氣,氣他的逞強,更氣自已的虛榮,明明可以辦個簡單又不失隆重的婚禮,她卻硬要弄得花樣百出,若是累死自已也就算了,偏偏她卻不小心懷孕,搞得啥也不能做,隻能事事由他代勞,她真的好氣自已,好氣好氣。

  看她一臉嚴肅的坐在病床邊不發一語,楚禦一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老婆你別擔心,我沒事。醫生不是說我隻是疲勞過度,氣血不足,引起腦部缺氧才會昏倒嗎?吊個點滴,再回家睡個覺就好了,你別擔心。”

  林禹菲聞言,驀然轉頭瞪了他一眼。

  “誰跟你說我在擔心,我是在生氣。”她煩悶的冷聲道。

  “好,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嗯?”他輕聲安撫她。

  “你……”她當場被氣紅了眼,眼淚一下子就溢滿眼眶,流了下來。

  “老婆!”楚禦一驚得立刻從病床上爬起來,卻在下一秒又被她推回床上去。

  “你躺好不要亂動啦,忘了自己在打點滴嗎?”她生氣的罵道,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禹菲,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惹你生氣了?你別哭,告訴我,我一定會改的。”他臉色憔悴,眉頭緊蹙,一臉認真的拉看她的手,向她保證。

  林禹菲才擦幹的淚水瞬間又因他的話而蓄勢待發。

  “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好嗎?事事都順著我,不管自已有多累都不會拒絕,直到累倒爲止?你知道你差點把我嚇死嗎?”她生氣的哭喊,忍不住動手打他。

  “對不起,嚇到你了。”他再度將她的手握進掌心中,柔聲道歉。“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好嗎?我發誓。”

  “你要怎麼發誓?”她硬咽著說。

  “照你說的,以後不要再對你這麼好,不要再事事都順著你?”他逗她。

  “我哪有這樣說?”她吸看鼻子,不滿的辯駁。

  “你剛才的意思不是要我不要再對你那麼好,不要再事事順著你,免得自己再累倒嗎?”他微笑的凝望著她,“還是,是我誤會了你的意思?”

  她呆呆的看看他一時間不知該說是還是不是。

  “跟你開玩笑的。”他對她微微一笑,溫柔的對她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我都會量力而爲,不會再勉強自已了。”

  “你要記住自已說過的話。”她吸了吸鼻子。

  他點頭。

  兩人十指交握,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林禹菲下定決心道,“老公,我想取消婚禮……”

  “你說什麼?”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他從病床上猛然坐起,激動的對她說。“我不準,爲什麼要取消婚禮?我隻昏倒了一下,又不是得了什麼重病,爲什麼要取消婚禮?爲什麼?”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無奈的苦笑道。“你可不可以聽我把話說完?還有,先躺下來好嗎?別忘了你還在打點滴。”

  他眉頭緊蹙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重新躺回病床上。

  “好了。”他示意她可以說了。

  “我要說的是,我想取消婚禮中那些不必要的程式,將它簡單化。”她看看他似笑非笑的說。

  “喔。”他聽完後有些汕仙然的。“不過你所謂不必要的程式指的是什麼?”

  “簡單說,就是我畫蛇添足所加的那部分。”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那不是你所希望的嗎?而且你還花費了很多心血在上頭,爲什麼突然要將它們取消?”他訝異不解的問。

  “因爲我突然明白了那些根本就不是重點,重點是和我結婚,將成爲我老公的男人是你,這就足夠了。”她深情款款的對他說。

  “放心,這個重點不會改變,跟你那些浪漫的小願望也不會相互抵觸,所以一切照原定計劃沒關系。”他將她的手拿到唇邊親吻道。

  她搖搖頭。“想簡化還有個原因,我不想寶寶太累。”

  聞言,他的神情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迅速改口道。“好,把那些不必要的程式全部都取消吧。”

  “就知道你重視寶寶更勝於重視我。”她有點不是滋味。

  “別胡說。”

  “我哪裏有胡說?你明明一聽到我說寶寶會太累就立刻改口,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哼聲。

  “寶寶還在你肚子裏,就幾公分大小,還在發育成形中,他要累什麼?我重視的當然是寶寶的媽媽,也就是你—我的老婆,所以請不要亂吃飛醋好嗎,我親愛的老婆?”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說的是真的?”

  “要我發誓嗎?”

  “那等寶寶出生之後呢?你會重視寶寶勝於重視我嗎?”雖然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很無理取鬧,但她還是想問。

  “當然不會。”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你確定?”

  “當然確定。小不點一個,生出來隻會吃喝拉撒睡,哪比得上我老婆會愛我、親我、擔心我,還會陪我說話和我睡覺,怎麼想都是我老婆好,我不重視她要重視誰呀,你說對不對,老婆?”他討好的對她微笑道。

  “算你會說話。”她傾身親吻他一下,然後柔聲說。“好了,我不吵你了,你睡一下。點滴大概還需要一個多小時才打得完。”

  “好。”他應聲道,問她。“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她搖頭,堅定的看著他,“我要在這裏陪你。”

  他微笑著握緊她的手,沒再多說什麼的閉上眼睛,慢慢的睡著了。

  一年後

  他們的女兒笑起來像個天使,哭鬧起來,絕絕對對是隻小惡魔。

  楚禦一現在可以對天發誓,他真的重視老婆遠勝于重視這隻小惡魔,因爲隻有老婆可以將小惡魔哄得服服貼貼,要她別哭就別哭,要她睡就睡,而他完全束手無策。

  “乖,妹妹乖,別哭了喔,媽媽等一下就回來了。”

  老婆,快點回來呀。

  “乖,乖,乖,別哭了握,爸爸唱歌給你聽—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

  女兒繼續哭。

  “乖,乖,乖,不好聽嗎?那爸爸換唱別首—哥哥爸爸真偉大,名譽照我家,爲國去打仗,當兵笑哈哈,走吧走吧哥哥爸爸,家事不用你牽掛,隻要我長大,隻要我長大……”

  女兒繼續哇哇大哭,讓楚禦一有股深深的無力感,奶爸難爲呀。

  他看了下牆上的鍾,兩點半。

  老婆和她那群姊妹淘聚餐,不知道要聚到幾點才會回來,最慘的是,他還在老婆出門前拍胸脯保證他一個人帶女兒絕對沒問題,要她放心的玩,不用太早回來沒關系。

  早知道……唉,千金難買早知道。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進媽媽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隨著風兒飄落,幸福哪裏找--”

  他繼續唱歌,把平常聽過老婆唱來哄女兒睡覺的歌,一首一首的唱。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讓你喜歡這世界--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婭,又香又白人人誇--”

  唱完一輪,再來一次。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的寶貝、寶貝——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他都忘了自己究竟唱幾遍了,懷裏的女兒才終于安靜睡著。

  他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把女兒放進嬰兒床裏,再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把房門外,然後,喘了一口大氣,有種熬夜趕稿趕了三天三夜沒合眼的感覺,累斃了。

  他走到沙發前,將自己摔進沙發裏,下一秒就聽見“喀、喀”的兩聲,大門被推開,老婆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頓時真的很想哭。

  “老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林禹菲有點被他欲哭無淚的悲滲神情嚇到。關上大門後,下意識的先轉頭看了一眼嬰兒房,這才走到他身邊坐下來問,“妹妹在睡?”

  “老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他無預警的伸手抱住她,哽咽道。

  也的舉動讓她覺得有點好笑,忍不住笑問。“你幹麼呀?”

  “她一直哭不停,我抱著搖她,唱歌哄她,搖到手都快斷了,唱到聲音都啞掉了她才睡著。然後,她剛睡著,你就回來了。”他哭喪看臉,哀怨的對她說,尤其是最後兩句話,讓她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很高興我們兩人之間還有一個人笑得出來。”他苦著臉,自我解嘲,讓她瞬間笑得更加欲罷不能。

  曾聽人說,女兒是老公的前世情人,所以當超音波照出她肚子裏的寶寶是個女兒時,她便隱隱的擔心自己在老公心中的地位,會從第一名掉到第二名去。

  結果,讓她想大笑三聲的是,她可愛的女兒完全不甩她爸比,隻郭她這個媽咪。

  然後重點是,因爲女兒太粘她了,占去了她許多時間,老公因而有點吃味,也變得開始愛郭她這個老婆了。

  她今天才跟姊妹們說,她現在有兩個寶貝,一個大寶貝,一個小寶貝,大家聞言都笑了。

  “老公,你知道嗎?李佩結婚了。”她說。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都沒聽你說過?”他圈抱住她,陪她閑話家常。

  老婆在懷孕七個多月時突然有落紅的現象,便被他勒令辭職在家安胎,妹妹生下來之後,他原以爲她會立刻蠢霏欲動的找新工作,不料她卻愛上了“閑妻良母”的角色,宅得比他更徹底。

  她總是能讓他出乎意料。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呀,那女人不知道和她的雇主偷偷”暗渡陳倉“多久了,竟然一直瞞著我們,你說過不過分?”她咕嚷道。

  當初隨看她離職,李佩和張仁靚也相繼向公司遞出辭呈,仁靚是去她老公的公司幫忙,李佩的去向則是一個謎,一直到今天大家才搞清楚她過去半年都在幹啥。

  “暗渡陳倉可不是什麼好話,你拿來用在你好朋友身上,這樣好嗎?”楚禦一有些好笑的問她。

  “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誰叫她這麼不講義氣,偷偷談戀愛不說也就算了,竟然連結婚都偷偷來,沒通知我們一聲。”她哼道。

  “她大概是想確定了之後才告訴你們吧?”

  “都結婚了能不確定嗎?她應該要在結婚之前就跟我們說的,這樣我們還能幫她看看那男人及不及格、適不適合她,現在婚都結了有什麼用?想後悔都來不及!”她沒好氣的撇了撇嘴。

  “怎麼,和李佩結婚的那家夥不可靠嗎?”

  “可不可靠我還不知道,但問題是後母難爲呀。”她歎息道。

  “後母難爲?”楚禦一腦筋有些轉不過來。

  “那家夥有個五歲大的小孩。”

  “哇嗚。”楚禦一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以比做爲反應。

  “孩子若還小也就罷了,但五歲已經定性,而且是什麼都懂,什麼都記得的年紀了,李佩這個後母真的很不好做,也不知道她腦袋在想什麼,竟然把自己膛進這個渾水裏。”

  “我看李佩挺聰明的,你應該不需要替她擔心太多。”

  “聰明個鬼啦,如果真的聰明,她當初還會讓小三給搶了老公嗎?她呀,就是心太軟,所以才會老是吃虧!”

  “不是有句俗話這麼說嗎?‘吃虧就是百便宜’。”

  “那是騙笨蛋的。”林禹菲翻了個白眼。

  楚禦一忍不住笑了起來,接看她安撫道。“你別擔心這麼多,李佩又不是小孩子,一定知道自已在做什麼。況且一切都已成定局,你想這麼多也沒有用,隻要祝福她,並在她需要好朋友的幫忙或支持的時候,盡心盡力就夠了。”

  “嗯。”她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夫妻倆安靜的依澳著對方,即使啥也沒說,啥也沒做,也覺得幸福安詳。

  “對了,下午我接到席拉的弓話,她有沒有打給你?”林禹菲突然想起這件事。

  “沒有,怎麼了?”

  “她要結婚了!問我們有沒有空過去參加她的婚禮。”她咧嘴道。

  席拉回美國後一直都和她保持連絡,而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和她連絡的頻率比老公還要高,搞得老公上回還開玩笑的對她,說不知道席拉到底是他們誰的經紀人?

  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揶揄老公的機會,硬是把他小心眼的給席拉看了整整兩個月臭臉的事說了一遍,老公這才汕汕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想去嗎?”楚禦一問,有沒有空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重點老婆的意願才是。

  “想。”林禹菲立刻點頭道,“不過妹妹怎麼辦?”

  “托媽照顧幾天就行了。”

  “會不會太麻煩媽啊?”林禹菲有些爲難,若不是她娘家的媽媽還沒退休,還要去上班的話,她會拜託自個兒的媽媽。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的婆婆不好託付或會有怨言之類的,而是對自己的媽媽比較不需要客氣,簡單說就是比較好使喚就對了。

  “怎麼會?媽肯定會很高興有這機會可以讓她含怡弄孫。”楚禦一立刻說道,“你忘了媽上回還向我們抱怨,說我們住得太遠,害她想看孫女都還要等我們有空回去才行嗎?”

  “我怕媽會太累,我們又不是一天兩天就回得來的。”

  “十天半個月不會多累啦,夏何況家裏又不是隻有媽,還有爸、哥和小妹,尤其是小妹,回來的時候幫她帶兩個名牌包回來送給她,她還不鞠躬盡瘁?”

  “哪有這樣說自己妹妹的?”她忍不住笑道。

  “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他聳了聳肩,拿她剛才說過的話回嘴道。

  林禹菲又笑了笑,既然老公都這麼說了,那她就厚看臉皮把女兒交給婆婆照顧十天半個月吧,因爲都大老遠坐飛機飛到美國了,不趁機好好玩,下就太對不起機票錢了。

  “老公,我要去大峽穀,去黃石公園,去拉斯韋加斯,去環球影城!”她忍不住期待與興奮的說。

  “好,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他寵溺的點頭,“正好我們結婚也快滿一周年了,正好二度蜜月慶祝一下。”

  “這種說法是不是表示滿兩年時可以三度蜜月,滿三年時可以四度蜜月,滿四年時可以五度蜜月,以此類推?”她笑咪咪的問道。

  楚禦一微笑的點點頭,“等滿九十九年時,就可以一百度蜜月了。”

  “等滿九十九年……我們就變成老妖怪了。”她笑出聲。

  “即使變成老妖怪,我也愛你。”他吻她一下。

  “我也是。”她回吻道。

  於是兩個人情不自禁的開始你吻我一下,我吻你一下的,濃情密意到一不小心就欲火焚身了起來。

  兩個人在客廳沙發上卿卿我我了好一會兒後,婪禦一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身上衣服已被他扯去大半、半裸的老婆快步走進臥房,準備好好的和老婆溫存一下,結果怎知—

  “哇哇--”

  嬰兒房卻突然傳來女兒的哭聲,讓他整個人頓時僵在老婆身上。

  林禹菲輕笑出聲,歉然的吻了他一下之後,伸手輕輕將他推到一旁,然後撈起剛被脫去的上衣穿上,起身走到隔壁房間去哄抱正在號陶大哭的女兒。

  楚禦一蔫蔫的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不知道如果換他哭,老婆會不會拋下女兒跑過來這邊改哄他?

  答案當然是不會,他隻是在胡思亂想。

  一個人躺在床上怪孤單的,他倏然翻身下床走到隔壁房間,隻見老婆熟練的抱著已停止哭泣的女兒輕搖,嘴裏哼著張懸的“寶貝”。

  “怎麼了?”他走上前輕聲問道,問的是剛才妹妹哭的原因。

  “奶嘴掉了。”她的回答讓他啞口無言。

  看他一臉無語的模樣,林禹菲傾身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嗓音微啞的對他說。“對不起,再等一下妹妹就睡著了。”

  他看著女兒骨碌碌的大眼睛,懷疑她真的“再等一下”就會睡看的可信度。

  突然之間,女兒對他眯眼,微笑了起來,那眼兒彎彎、嘴角彎彎的模樣,可愛得不得了,讓他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沒關系,我陪你們。”他柔聲道,伸手將老婆和女兒一起圈進懷中摟著,家人就這麼抱成一團。

  夫妻倆四目相交,相視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生不必盡如人意,但一定要幸福滿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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