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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眉]鎖財有道(守財奴之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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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5:18
標題:
[念眉]鎖財有道(守財奴之四)[全文完]
鎖財有道
【守財奴4】作者:念眉
愛錢不是罪,但為了錢賣了自己……
她還真是個標準的「賠錢貨」!
可惡!當初要不是沖著他的賓士車撞得她人仰馬翻,
沒聲道歉人又跩個二五八萬的,
她只是小小的坑了他一點錢也是應該的嘛!
拜託~有錢、有地位的伍氏總裁跟她計較那幾千塊?
是男人就當是送她的慈善籌款嘛!
他竟然小人的設計她、利用她?!
拿她當老人家逼婚的擋劍牌?!
是啦!說起來都怪自己見錢眼開,
反正只是掛名假女友,騙騙老人家就算了,
他竟然眼睜睜看她被老人家修理還一副理所當然?!
小人!沒良心的臭男人!
既然是他不義在前,就別怪她沒義氣臨陣偷跑──
怎麼樣?!她大小姐不玩了!不高興?來咬她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5:54
序
啊!
我忘了交序了!
這幾天情緒較不穩,稿子都提不起勁寫了,遑論是序,所以這篇序就在我刻意遺忘,加上不小心給它不記得的情況下,拖至現在才寫,希望沒有延誤編編辦事的進度才好。
有點不曉得該寫什麼,這篇序文或許又要刷新我的個人紀錄,成為最短的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6:14
楔子
「爸比,媽咪又把人家的零用錢給搶走了啦!」一名約四歲的小男孩哭著跑進書房,撲進男人的懷裡哭訴。
嗚嗚……那是金婆、銀婆、珠婆、寶婆給他的錢錢啦!媽咪怎麼可以這樣把人家的零用錢給搶走!過分、過分!嗚哇哇!
「唉,別哭了,這次她又拿了你多少?」男人無可奈何的歎氣,抱起小男孩坐到腿上。
「兩百塊。」小男孩抽噎的告狀,「她說爸比是她的老公,所以你的錢錢是她的,我是她挺著大肚肚辛苦生下來的,所以我的錢錢也是她的……」
越說越心酸,越講越難過,小男孩嘴一癟,又哇哇大哭起來。
「哇!不管、不管啦!媽咪自己有那麼多錢,為什麼不花,要搶人家的嘛?哇嗚……」他的小豬撲滿也被媽咪搶走了!
「寶貝,你有聽過視錢如命的守財奴,會把錢從口袋裡拿出來嗎?」男人歎著氣揉探小男孩的頭髮,安慰他受創的心靈。
要他那親愛的小女人把錢拿出來,還不如一刀把她給殺了!
「什……什麼叫守財奴啊?」小男孩一邊抽噎,一邊含著眼淚可憐兮兮的望著男人。
「守財奴啊?」男人勾起唇,抱著小男孩躺進黑色真皮座椅裡,回憶起當初與他那可愛小女人認識的經過,不禁輕笑出聲。
「那是一個很好玩、很好玩的故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嗯……應該要從你媽咪二十歲的時候講起,你想聽嗎?」
他們相戀的……好笑經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6:42
第一章
愛錢不是錯,花錢才令人唾!
這句話一直是錢朵朵所信奉的至理名言。
她愛錢,卻不貪錢,她節儉,卻還不到吝嗇的地步,充其量,只能勉強稱她為「小氣」,一個只對於金錢方面小氣的小摳女!
然而,為什麼她會在用錢方面這麼小氣呢?
不是因為她家境清寒,必須歹命扛起一家生計重擔,繼而養成這種錙銖必較的個性;也不是她自幼孤苦無依,於是只能努力賺錢,好養活自己。
她錢朵朵出生在一個小康的家庭裡,有對愛她的父母,和一個老愛找她麻煩的哥哥,雖然她親愛的老媽在她十歲那年,便上天堂報到去了,但她卻比一般人還幸福!
打從她一出生,她那個「愛女成癡」的老爹──錢多多,不知有多開心,不但擺下好幾桌酒席宴請賓客,還將市面上所有最新、最好的嬰兒用品全買了下來,為的就是讓這個得來不易的寶貝愛女,能吃好、用好、穿好,甚至誇張得將他名下的不動產皆過戶至她名下,怕他哪天不幸翹掉,還有一筆資產可供小寶貝花用。
愛女本是好事,然錢老爹此舉,卻令朵朵那長她十歲的大哥不是滋味極了!
身為長男,家中所有注意力,理所當然都該集中在自己身上,偏偏這個從他娘肚子裡冒出的小鬼,不識相地全盤搶走屬於他的寵愛,令他對她的不爽、疙瘩愈積愈深!
而這個「妹妹」又常像沒事人般地,抱著老爹新買給她的玩具和零用錢在他面前晃,那就不只是不爽啦──這叫欠扁!
於是從小到大,所有的新仇舊恨,就在她滿十八歲生日那天盡數爆發出來!
他不但當場撂下狠話,誓言要是她錢朵朵比他會賺錢,他就免費當她的傭人一年,還恥笑她不過是朵溫室裡的小花,根本不懂人間疾苦!
這話,可得罪了向來以和平為前提的錢朵朵,和他一樣,她也發誓要讓她那瞧不起人的臭老哥,因這句話付出代價!
錢朵朵,一名花樣年華的十八歲女子,立志要在二十五歲之前,賺到她人生中的第一個一百萬,讓討人厭的大哥跌破他的眼鏡、嚇掉他的大牙!
就算別人笑她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視錢如命的守財奴,她依然故我,繼續開開心心地當個快樂數錢的小摳女!
☆ ☆ ☆
這天,天氣晴朗、鳥語花香,又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只可惜……有人要倒大楣了!
錢凱字嘴角揚起一抹邪笑,緩慢地舉起手上的黑咖啡輕啜了口,感覺舌尖那略帶苦澀的口感,不禁滿足地瞇起了眼。
真是一杯濃淡適宜的好咖啡啊!
「啊──錢、凱、字!我要殺了你!我絕對要殺了你!」
一道驚天動地的怒吼聲自二樓傳下來,隨著樓上人兒憤怒的跳腳,天花板飄落一陣灰塵。
錢凱字咧開一口白牙,心頭一陣快意,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聞聲,錢老爹自報紙中抬頭,「朵朵!妳起床啦?快來吃早……」話未說完,乒乒乓乓地,宛如一道旋風,一抹嬌小的白色身影迅速衝過眼前,看得他一陣眼花。呵!好快的速度啊!
挾著狂怒急衝下樓,無視錢老爹張口招呼她坐下用餐的舉動,白色身形直接捲至餐桌前,雙手「砰」地拍上桌,惡狠狠地瞪視著那優閒品嚐咖啡的可惡男人。
「是你按掉我的鬧鐘?」
短髮凌亂,來不及仔細梳理,只能在最短時間內匆匆換上白T 恤、牛仔褲便下樓的錢朵朵,恨不得剁了眼前這個卑劣的男人餵狗!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十二次了!
每當她早上有打工,他便故意趁著她在睡夢中時,溜進她的房間關掉她的鬧鐘,害她睡過頭,因而遲到扣錢再挨上一頓罵。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這種卑鄙的作法已經遠遠超過她所能容忍的範圍,她要扁得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咦?怎麼,妳的鬧鐘壞了嗎?」黑眸閃過一絲惡作劇得逞的狡獪,錢凱字故作驚愕地抬頭看她。「啊!朵朵,大哥我深深為妳感到遺憾,看來,妳今早的工作又泡湯了吧?」敬請節哀順變吧!哈哈!
「錢、凱、字!你這沒節操的種……」錢朵朵咬牙,硬是將滾到嘴邊的「豬」字給嚥回嘴裡,在心裡以S 及B 開頭的英文,反覆罵上他好幾遍!
老爹在場,她不能說粗話,否則他又要哭給她看了!
「你別以為你這麼做,就能擺脫你犯罪的嫌疑!」除了他,她想不出還有誰那麼卑鄙、下流、無恥!
「事事難料、人生難測啊!就連鬧鐘何時會自動當機,都沒人知道。朵朵,妳怎能怪我呢?」錢凱字無奈的歎息,取來一旁切好的法國吐司,優雅的塗起奶油來。
視若無睹她即將爆發的怒氣,再挑釁地送上一抹可恨的壞笑,當場把錢朵朵稍稍冷靜下來的怒火又逼到最高點!
「錢、凱、字!」一顆紅色的蘋果對準那張可惡的臉狠狠砸出。
她要殺了他!
「哇嗚!」萬萬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一個低頭,錢凱字有些狼狽的避開那顆被當作凶器的蘋果。
「錢朵朵,君子動口不動手,妳想當小人嗎?」又一個狼狽的閃躲。
喝!這次她丟的居然是芭樂?!真想要他死是不是?罵不贏人就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他……他鄙視她!
「我寧願當小人!」惡意扯開嘴角,這次她由水果籃中挑中一顆哈蜜瓜在手心掂了掂。
硬度不錯,重量也結實,就不知砸在他臉上會不會濺出血來?
見她手裡那顆體積頗為巨大的哈蜜瓜,錢凱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連忙指著她出聲警告。
「錢朵朵,妳可別開玩笑!那是哈蜜瓜,可不是什麼西紅柿、奇異果,砸人會死的,妳別亂來,聽見沒有?!」
不過就是偷偷按掉她的鬧鐘,讓她少個賺錢機會嘛,值得她這個小氣女狠心弒兄嗎?
「任何妨礙我賺錢的人都要付出一些代價,我親愛的大哥,你別怕,我會溫柔點的,有時候,牙一咬,很多事情就過去了!」
錢朵朵冷瞇著眼,拋了拋那顆準備用來弒兄的凶器,開始在心中盤算著,她是要橫著丟,還是直著扔好?
「妳……」眼見喝阻無效,索性轉頭朝那一臉無關己事,正優閒喝著熱茶、看著報紙的錢多多發出求救訊號。
「老頭,要是不想讓錢家斷後,就快叫你那不孝女把「凶器」放下!」第三次世界大戰當口,他竟還有品茗的閒情逸致!
他可是錢家唯一能傳宗接代的男子漢耶!他若掛了,還有誰能替錢家留種啊?
「呵呵,朵朵,等等,先別丟,老爹有話跟妳說。」一直沒有插話的錢多多總算要跳出來說話了。
他笑咪咪的放下報紙,說巧不巧,剛好頓住朵朵即將狠砸出手的動作。
「什麼事啊?老爹?」回身對著老爹綻出一抹甜美笑靨,一如以往在錢多多心目中那甜美可人的形象。
「朵朵,要是妳大哥因此不幸走了,妳會不會答應老爹以後找個男人入贅,替老爹生幾個可愛的小寶貝啊?」錢多多壓根就沒理會兒子的死活,眨巴著發亮的雙眼,祈求地望著她。
那些長得與女兒一模一樣的可愛小寶貝啊!他可想了好久呢!
「當然會啊,老爹。」再對父親送上一朵粲笑,她緩慢地轉過頭來,唇邊的甜笑瞬間轉為陰狠,看得錢凱字渾身發毛、頭皮一陣顫寒。
等等!事情不太對勁!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呵呵!那妳砸吧,記得砸得開心點喔!」將兒子的死生置之度外,錢多多笑出一臉的皺紋,頻頻點頭,滿意地低下頭繼續看著報紙。
「謝謝老爹。」紅唇向上彎起,錢朵朵拋著哈蜜瓜,不懷好意一步一步地逼近親愛的兄長,「我「一定」會砸得很開心的!」
「你這個……死老頭!」錢凱字氣得險些吐血,終於想起被遺忘在腦海深處最重要的一件事──
別人家是「養兒防老」,他家這老頭可是「把女當寶」!
想他這個外界稱之「賺錢聖手」、人人巴著不放的黃金級男人,在家裡卻是一點地位也沒有,連隔壁養的那隻貓都比不上!
老頭看到那隻貓至少還會瞄幾眼,然後拍拍牠的頭走開,而他,別說一眼,連個半眼也沒,這叫他怎能不氣、不嘔呢?!
怎麼說他都是錢家傳宗接代、合法繼承的堂堂長子,居然比不上這個愛錢、小氣、只會在老頭面前裝可愛的小惡女?!
他咬牙切齒恨恨想道,開始強烈質疑自己是不是出生時,就在醫院被人給抱錯了!
「我說,你該死而無憾了吧?」連老爹都不幫他,這擺明是老天罰他啊!
錢朵朵一徑得意笑著,沒有發現牆上的時針已悄悄指向了九,分針只差一格就指向十二!
「哼哼,還不知道是誰死到臨頭呢!」無意間瞥見牆上時間的錢凱字緩下脾氣,調勻氣息,微勾唇,邪惡的笑了。
不到最後關頭,還不知鹿死誰手呢!
「什麼?」錢朵朵聞言蹙起秀眉,他的笑容教她不寒而慄。
當!當!當……霍地,牆上古老的掛鐘響了,待最後一聲鐘響方歇,接著是電話鈴聲準確無誤的響起。
錢朵朵先是一愣,暗叫聲糟,隨即便衝向電話──
「喂?」翻過沙發,因一時衝力過大而煞不住的她,有些狼狽地滾跌到地板上,慌張的接起電話,耳邊立即傳來一陣尖銳的怒吼──
「錢朵朵!妳居然還在家裡?!現在已經九點了,公司今早開會要用的文件全在妳那裡,妳知不知道啊?」
電話裡的女人抓狂般的嚷叫聲,讓朵朵忍不住膽怯地縮縮肩,並將話筒拿離耳朵三公分,避免她可憐的耳膜受到重創。
「李……李主任,對不起、對不起!妳別生氣嘛,給我二十分鐘,我馬上就到公司!」
慘!她死定了!酷斯拉又發火了!
「二十分鐘?」魔音再起,吼聲隆隆。
「錢朵朵!妳還有臉說二十分鐘?!會議在十五分鐘後就要開始了,我限妳十三分鐘之內到公司!妳聽見了沒?!否則我一定要妳好看!」
說完,喀的一聲,電話被人用力掛斷,迴盪耳畔的是嘟聲不斷的單音。
錢朵朵手裡握著話筒呆杵著,然後是男人毫不客氣的爆笑聲,喚回她的思緒。
「錢凱字!」她蹦地一聲跳起來,狠狠瞪向那個正彎腰狂笑不止的男人。
都是他按掉鬧鐘害她不但遲到、挨罵,還得在十三分鐘之內,飆到那約有二十多分鐘車程的公司去!這份打工要是沒了,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別瞪我,記得嗎?妳只有十三分鐘的時間趕到公司喔!」錢凱字幸災樂禍的提醒。
錢朵朵氣得咬牙切齒,握著拳頭再掃來幾記冷眼,最後憤怒的旋身,抓起帆布大背包衝出大門,決定等晚上回來,再來場秋後總結算。
「哈哈哈……」直到她的身影在玄關消失不見,錢凱字抱著肚子,爆出一串大笑。好……好爽啊!
整到她的感覺真好!看來,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鐵定會很Happy。
突地,一隻鞋子迎空飛來,狠狠砸中他一向自傲的高挺鼻樑!
鼻間痛痛酸酸的,流出兩管腥熱的液體,他怔怔地伸手摸拭,入目一片血紅。他流鼻血了?
「該死的!錢、朵、朵!妳給我回來──」她竟拿鞋子扔他!
憤怒的吼叫由錢家轟隆隆爆出,嚇震了樹上一群鳥兒。
啊──不平靜的一天。
☆ ☆ ☆
「總……總裁,抱歉,現在路上塞……塞車,我們可能……可能會遲到……」
阿林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冒著冷汗,看著前方塞得動彈不得的車況,戰戰兢兢的啟口,不敢回頭觀察坐在轎車後座的男人表情。
嗚嗚……第一天上班就遇上這等慘狀,他的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背!
他……他會不會被開除啊?聽說,之前那個司機就是開車太慢才會被炒魷魚,而他,會不會也落得同樣的下場?
嗚嗚……老天保佑,他也不想這樣!千萬別讓他上班的第一天就被開除啊!
後座男人雙手敲著鍵盤,屏幕一閃一閃的銀光,在他臉上勾勒出冷硬的線條,反映在屏幕上的那雙眼眸,冰冷而無情。
隔著網絡,他正收購紐約一家已傳出有財務危機的大型企業,短短幾秒之間,將它有如堆砌積木遊戲般,推倒、摧毀,一塊一塊的以高價售出,不顧是否可能造成上千、上百萬人,在一夕之間失去工作,甚至傾家蕩產,他輕易以幾個按鍵,決定了結果!
這就是他的老闆啊!
旁人眼中那個冷酷、無情的伍氏集團總裁,那個讓人痛罵冷血、無淚的惡魔、撒旦,現在就坐在他的車上啊!
阿林渾身微微顫抖,欲哭無淚的想著。
早知道職業介紹所替他找的是這樣一份「危險」工作,打死他也不幹!
要知道,他的一句話就能讓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倘若不小心得罪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聞言,男人在鍵盤上動作的修長手指略略停了下,不斷閃動的屏幕裡,看不清他的面貌。
「十分鐘之後,我有會議。」由他那張形狀完美的薄唇,冷冷吐出命令。
意思是,無論他用什麼方式,都必須讓他趕上這場會議。
「可……可是﹐前面塞成這樣,可能是發生什麼意外,等警察前來排解路況,大概還得半個鐘頭。」苦喪著一張臉,阿林望著前方塞成一團的景況,冷汗越冒越多,幾乎要浸濕他的襯衫。
嗚嗚……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不願意啊!以現在的交通狀況,限他在十分鐘之內到達目的地,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嘛!
「別讓我說第二次,十、分、鐘。」男人冷冷的聲音猶如地獄來的撒旦,輕輕掠過阿林的後背,令他頓時寒毛倒豎,不由自主的由腳底泛起寒顫來。
嗚嗚……死……死就死吧!
牙一咬,腳底油門一踩,方向盤一轉,豁出去似的一連超過好幾台車,不顧眾多車主難聽的叫罵與此起彼落的喇叭聲﹐心繫著十分鐘之內得將老闆送到公司的念頭!
左彎右拐抄近路,一個急轉彎,車子衝進小巷,撞翻了幾個垃圾桶,引來路人驚嚇的尖叫──
不算什麼﹐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要他能準時將老闆送進公司裡去!
還有三分鐘……
車子越開越快,時速飆上一百。
兩分鐘……
小巷的盡頭是一片燦爛陽光。
一分鐘……
伍氏集團的招牌就在他眼前,阿林雙眼一亮﹐油門踩得更重了!
然後,一台50CC的白色小綿羊,慢吞吞的由他前方騎過。
阿林呆直兩眼,隨即尖叫出聲──
「啊──」
伊……伊……伊撞死郎了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7:10
第二章
「Shit!痛……痛死人了!」
以一種極為誇張的姿勢跌趴地上,錢朵朵覺得渾身上下都痛斃了,像是被卡車碾過。耳朵裡嗡嗡作響的聲音,更讓她想要尖叫。
發生什麼事了?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好痛哪……
依稀記得她騎著寶貝的小綿羊,努力想在十三分鐘之內趕到打工的地點──伍氏集團,正當她興奮目的地就在眼前時,不知打哪兒突然冒出來一輛車,就這樣不長眼地撞上她!
對!就是那輛車!那輛該死的車!
強忍手臂傳來的疼痛,錢朵朵拿下頭上的黑色安全帽,露出一張略帶蒼白的可愛小臉。
低頭見到自己手臂上的諸多擦傷,及膝上那個因牛仔褲磨破而變得明顯的傷口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很好!非常的好!這輛車子的主人居然讓她見血,若非她急著要送文件去伍氏,她老早就先問候他爹娘好不好了!
「算你走運,本小姐還有事,不跟你計較!」艱困地由地上爬起,錢朵朵吹吹佈滿紅痕的手肘,哼了聲。
當務之急是將變身為酷斯拉的主任要的資料送進公司,不然恐怕真的得回家吃自己了。
惡狠地再瞪黑頭轎車一眼,不雅地朝它秀出中指,沒發現轎車的黑幕玻璃後頭,有雙銳利的眼睛一直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欸?」錢朵朵左顧右盼,四周遍尋不著那台白色小綿羊的蹤影,這才發現那台陪她出生入死,一起度過好幾個年頭的愛車,不知跑哪兒去了?
正覺奇怪的皺眉,一個轉身,終於在距離身後約莫十公尺的地方,看見那台慘遭凌虐後已慘不忍睹的可憐小綿羊!
她顫抖著,瞧那白色小綿羊靜靜的躺在遠處,車殼破裂、車燈碎裂,後照鏡被風一吹還能轉圈兒,這……這是她的小綿羊嗎?
她不知餵了多少昂貴油料將它養大的小綿羊,就這麼的……去了?
「啊──」錢朵朵忍不住尖叫出聲,幾乎就要抓狂了。
她省吃儉用幾個月才買下的小綿羊,連成本都未賺回來,就因這麼一次意外,宣告陣亡,這叫她如何忍下這口氣!
「下車!」重重地摔開安全帽,她憤怒抬腳往那輛撞倒她的黑頭轎車猛踹。
「給我下車!你們這些開車不長眼的雜碎、敗類、沒水準的道路流氓!給我滾下來!」
管它這輛轎車前頭是一頭豹,還是圓圈裡帶三條槓,惹火了她,她鳥它是什麼名貴轎車,先踹再說!
「給我下車!聽見沒?!」又是猛力一踹,錢朵朵雙眼冒火,全然忘了伍氏今天開會的重要資料,還等著她送去,只想好好教訓這個毀了她愛車、害她受傷的傢伙!
「總……總裁,我……我撞到人了,怎……怎麼辦?」車內,阿林急慌著表情,轉頭對上後座面無表情的男人。
窗外傳來的憤怒叫囂聲令他心驚,突來的意外狀況,令他不知所措。
那個……那個被他撞到的女孩好凶喔!他要是下車去,肯定被她拿安全帽痛揍一頓先。
「下去!看看她想要什麼。」伍日嚴透過黑幕玻璃,冷覷著外頭的女孩正漲紅了一張臉,不知朝他們叫罵些什麼。
那雙燃著怒焰的炯亮眼眸,彷彿是顆被烈火煉過的寶石,在陽光底下閃耀獨特的光澤,一旦擄獲人的視線,恐再也移不開!
然而,由她嘴裡吐出的那些罵人辭句,實在令人不能苟同。
伍日嚴攢眉,薄唇不悅地抿起。
「可、可是總裁,她看起來好像很凶,我怕她會……」打他啊!
阿林未完的話語在伍日嚴冷酷的注視下,吞回了嘴裡。
「下去!」銳利的眼神當場嚇得阿林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忙不迭推開車門滾下車!
「這位小……小姐?」阿林心驚膽顫地拍了拍那背對著他,兀自對著轎車怒罵的女人。
嗚嗚!老天保佑她不會回頭就給他一拳……
「給我出來,你們這些雜碎、敗類!給我出來,聽見了沒有?!」你們這些人……」怒紅著臉,錢朵朵沒聽見身後那細弱的叫喚聲,不住抬腳往那輛毀了她愛車的「兇手」猛踹,非要讓它見傷不可。
這些可惡的道路流氓!真以為他們這些善良百姓好欺負是吧?!
她今天非要給他們來個教訓不可!
可不知是車殼太過堅固,抑或是外國車真的比較耐踹,她踢了老半天非但車子沒事,反倒是她累得氣喘吁吁,腳又痛又麻!
乾脆掄起拳頭,給它洩憤的一槌,然後趴在車窗上喘氣,打算十分鐘後再繼續。
「小……小姐?」阿林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加大了音量叫喊。
錢朵朵累得也懶得動,懶洋洋地轉過頭,睨了來人一眼。
「幹嘛?」她還要休息,少來惹她!
「不……不好意思,我們的車子不小心撞到了妳,妳……妳沒事吧?」阿林侷促不安地搓著雙手,老實的黝黑臉龐上佈滿惶恐。
「你說什麼?!」原來這輛好死不死撞著她的車是他的啊!
很好!罪魁禍首總算下車了!算是沒有白費她方纔的辛苦!
「這輛車是你的?」
「是……是啊!真的很抱歉,妳……沒事吧?」可憐無辜的阿林不知大難臨頭,還挑著這危險話題打轉。
「你問我有沒有事?!」錢朵朵掠起紅唇,擠出一抹極為甜膩的微笑,尾音迅地拔尖,「你居然還問我有沒有事!」
激動地舉高手臂湊到他面前,那上頭因擦撞而留下的瘀紅怵目驚心,讓阿林瞧了不禁嚇退了好幾步。
「你說這樣嚴重的擦傷算是有沒有事?」她笑嘻嘻的望著他問道,雖然傷口的痛楚幾欲教她哭爹喊娘,但為了穩住陣腳,她忍不來了!
粗魯地拉開一直掛在右側的大帆布背包,露出右腿膝上仍不停沁血的傷口,又開口:「這樣的傷口又算是有沒有事啊?」甜笑漸轉猙獰,最後,回頭一指,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具早已認不出原本面貌的殘骸──
「還有我那輛已支離破碎的小綿羊,又算有沒有事啊?!」笑意這會完全斂去,冷冽的音調繼續追問。
「小……小姐,妳……我……」阿林被她一時搶白,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
「那麼,妳想如何?」隨著低沉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傳來,是一堵高大的身軀推開車門,由黑色轎車後座跨出。
那是個很高的男人,約莫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站在朵朵面前幾乎比她高出兩個頭,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俐落的剪裁將他的身材襯得修長挺拔,也彰顯出他隱藏在冷漠底下那股冷傲的氣息。
他的黑髮被風吹得凌亂,性感得勾勒出男人臉部如冰雕的冷硬線條;而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則冷漠得不帶絲毫感情。
哇!好帥的男人啊!錢朵朵兩眼看得發直,一顆心噗通直跳。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俊酷的男人!那深邃的五官、完美的身材,十足十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只是由他那張好看薄唇說出的話卻教人氣煞!
「怎麼不說話?妳想要什麼?」伍日嚴睇著她,面無波紋,「賠償?道歉?還是站在這裡浪費時間聽妳廢話?」
本不想下車的,卻在原本預定舉行會議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後,他的耐性盡失。
這個女人害他錯過一個價值上億元的重要會議,她得為此付出代價!
男人譏諷的話,如同一枚炸彈,轟得好不容易稍微冷靜下來的錢朵朵,又激動起來!
她收回前面的話,除了那張好看的臉皮之外,這個男人簡直囂張的可以!
「你才浪費我寶貴的鮮血咧!看到沒,這全是你們的傑作!」她氣得衝上前,揪住他的襯衫就是一陣猛力搖晃。
她被他懂得流這麼多的血都沒說什麼了,他居然還說她浪費他的時間?!
Shit!這個男人簡直囂張得可以!
不待伍日嚴做出反應,一旁的阿林已經衝上來,沁著冷汗焦急地想扳開她揪緊的雙手,嘴裡還緊張地直嚷著要她鬆手。
「妳……妳快放開我們總裁!快……快點放開!」
哦!老天爺啊!誰來救救他啊!
「給我閃一邊去!」錢朵朵手肘向後一拐,撞開身後的代罪羔羊。
憑什麼他可以一身整齊乾淨,她就落得如此狼狽?
粗魯地拉扯著伍日嚴昂貴的西裝,欲將他身上那套價值萬元以上的西裝給弄皺,直到她高興、滿意了,再使力,硬是將整整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高大身軀給壓低。
「你是他的老闆吧?」眼對眼、鼻對鼻,她絲毫不畏懼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酷氣流,氣火攻心地瞪著他罵道: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的想法是什麼?或許人命在你們眼中很不值錢,但容我提醒你,馬路上除了倒霉被你們撞到的我之外,還有很多不懂事的無辜小孩,下次麻煩你開車時,能張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前方是否有人!」
僵凜著背脊聽完這段批判,阿林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她……她竟敢痛罵全台灣最有權勢的男人,她活得不耐煩了嗎?
看不過她如此囂張的態度,阿林漲紅著臉,急著要替老闆討回公道。
「喂!妳這女人!我們都跟妳道歉了,妳還……」
伍日嚴抬手制止阿林,「妳說的對,這次是我們的錯。」他定定地望著她,黑眸不著痕跡地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快得令人察覺不出來。
這個女人……很有趣!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她是第一個!
「總……總裁!」阿林震驚地瞪大眸子。
他是不是聽錯了?這會兒發生的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這樣一個掌握台灣大部分經濟脈動的男人,曾幾何時放下身段向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女孩道歉?!喔!天哪!他要暈了!真的要暈了!
「本來就是你們錯!」錢朵朵驕傲地昂起下顎,大方的接受他的道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嗯,值得原諒。
因為值得原諒,所以就當她日行一善吧,不打電話通知警察伯伯來為他們上堂交通違規課。
「那麼,妳希望我怎麼補償損失?」伍日嚴斂下眼眸,輕瞥過那雙仍黏在他西裝上的小手,不費吹灰之力便看透了她腦子裡的想法。
發覺他的視線往下罩來,錢朵朵難得心虛地趕忙收回手。
在他那雙眼眸的注視下,彷彿任何秘密都要無處隱藏,令她相當不自在!
等等!不對啊!她不自在個什麼勁?!
錯的人是他,又不是她,她幹嘛覺得心虛?!他才該慚愧咧!
她可沒糊塗到忘了替自己的小綿羊報仇!
一念及此,錢朵朵迅地恢復小氣貪錢的個性,雙手扠著腰,仰高了頭,對他不客氣的開口了──
「我要一個道歉和一個「適當」的賠償!」一個絕對會讓他嘗到心痛是什麼滋味的巨大賠償!呵呵,她在心裡樂不可支的兀自想著。
「多少?」伍日嚴表情依然波瀾未興,盯著她淡漠問道,她那掩不往設計的口吻,顯然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哼哼!既然他都誠心誠意的問了,那麼她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他吧!
冷笑地扯開帆布背包,錢朵朵由裡頭拿出一台體積薄小的計算器,在上頭快速地按了好幾個按鍵。
「磨損的牛仔褲一條七百九,穿了一年,算你六百五就好、50CC小綿羊修理費算你兩千五、醫院掛號費一百五、包紮費用大略估計三百、藥費收你四百,最後關於我的精神損失費用這方面……」故意停頓好一會兒思考,「好吧,我委屈點收你兩千六,總共五千六百元整。」
守財奴守則第一條:有冤必報,有仇必討!
哼哼!有人倒大楣了!
「五千六,妳……妳坑人啊!」聽到她念完的索賠數字,阿林險些沒吐血。
看她個頭小小的,模樣又嬌俏可愛,像個可愛的玻璃娃娃似的,可說起話來竟是這般的凶悍潑辣?令人咋舌的還是這筆索賠金額,這根本是仙人跳嘛!
她究竟知不知道這五千六百元,是他得辛苦多少天才能賺到的薪水啊?可她……她居然一開口就是這樣高價的賠償?這……這真是氣死人了!
「妳很大膽。」伍日嚴嘲弄地掀掀唇瓣,不知是暗諷,還是稱讚她有此等勇氣,敢向他要求無理的賠償。
「因為理虧的人不是我!」她理直氣壯的辯道,無畏地望進他那雙詭譎多變的眸心。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任由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理會一旁的司機阿林已擔心的流了滿缸子大汗。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伍日嚴緩緩啟口──
「把錢給她。」
仍是睇視著那張倔傲的小臉,他吩咐著身後忐忑不安的司機拿出錢來。
他欣賞她的勇氣,雖然這幾近挑釁的舉動很愚昧!
「可是總裁,這未免太……」真給她錢?阿林替老闆抱不平的叫嚷出聲。
分明為無理的求償,為何任由她予取予求?這筆錢對伍氏集團或許微不足道,但就這麼讓這丫頭佔了便宜,未免太無天理了!
「給她!」掃來一記寒冰似的眼神,聲音裡蘊藏著不容置喙的肯定。
心不甘情不願的,阿林由褲袋裡掏出皮夾,抽了幾張鈔票,遞給她。
「喏!拿去!」嗚嗚……他替老闆心痛啊!
「謝啦!」笑嘻嘻的接過鈔票,錢朵朵雙眼發亮,迫不及待地數起鈔票來。
呵呵!今天還不算太倒霉嘛!至少,她又A 到一小筆了!
撇下錢朵朵眉開眼笑的模樣,伍日嚴逕自繞過車頭,打開後座車門,「記住,關於車禍擦撞的這筆帳,從妳握住鈔票的這一刻起,結清了,而妳害我錯過的這個會議,這筆帳,下次見面我會向妳索討的。」
上車前,最後瞟她一眼,留下意味深長的這句話。
猶沉溺於握緊鈔票的踏實感中,錢朵朵心情仍好,朝遠去的車影扮了個淘氣的鬼臉,全然沒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呿!鬼才會倒霉再遇見他咧!
將鈔票妥善地收入包包,確定它是安全無虞後,視線不經意往街頭的大型電子鐘一望──
糟!九點四十五分!
她死定了!
☆ ☆ ☆
「唉!人生無趣、人生無趣啊!」
渾身無力,像只沒骨頭的爬蟲類動物趴在桌面上,錢朵朵幽幽地歎了口氣,學起古人動不動傷春悲秋的語氣,開始大喝苦命的輓歌。
「怎麼?又挨削了?」端了杯剛沖泡好的即溶咖啡,殷巧思斜倚門旁,笑睨著她。
早上的晨會沒見著她,不久後看到李主任對著話筒大吼大叫,不消多想,也知道她又遲到了!
「嗯。整整三十分鐘。」
她伸手比了個三,噘著嘴繼續賴趴在辦公桌上,「老太婆訓話的功力真是越來越進步了,偏偏我的耳朵就是不肯配合著長些厚繭來杜絕噪音。」
「誰要妳遲到,活該!」殷巧思走進她那間窄小辦公室──俗稱雜物間的小地方,纖腰一扭,坐上裡頭僅有的一張小辦公桌,還不忘伸手揉亂朵朵一頭柔軟的短髮。
和她不幸同學五年,她當然知道她每天早上喜歡賴床的壞習慣。
自作孽,怨不得別人啊!
「同學,那是意外再加意外好不好?」頗哀怨地瞅了她一眼,錢朵朵看著打扮得成熟亮眼的殷巧思,不禁欣羨起她的好運道。
一樣是同年同月同日由學校畢業,一樣是來伍氏集團應徵行政秘書,就連履歷表也是排前一後,不一樣的卻是兩人的際遇。
果不其然,人家最後挑中的是殷巧思,而她被刷下的理由則是──履歷表排太后面,看不完!
這……這算是什麼理由嘛!
好在巧思還有點兒良心,進來伍氏不久發現公司有職缺,立刻在第一時間介紹她進來,雖然職銜難聽了點──打雜小妹,還是必須隨傳隨到的那種!
因為造化弄人,人家巧思可以每天穿著美美的衣服上班,而她,T 恤和破牛仔褲就能打混過關,穿得太漂亮,還會引來指點呢!
比來比去,比到薪水……唉,差幅真的好大!
「同學,什麼叫意外再加意外?麻煩請妳解釋一下。」殷巧思太瞭解她了,由她口中聽見意外這兩字,代表一定有第三者破壞她計畫好的完美。
「第一個意外,是我家那個衰人大哥故意將我的鬧鐘按掉,害我睡過頭。」想起這事,錢朵朵還是滿肚子火!
哼!就等下班,看她怎麼對付他那輛愛車!
殷巧思點點頭,表示瞭解。「第二個意外呢?」
「第二個意外則是趕來公司的途中,我不幸出了車禍!」不痛不癢的敘述口吻,好像發生車禍的人並不是自己。
咖啡的香味挑動著她的嗅覺,錢朵朵眼神迷茫,抽抽小巧的鼻子,感覺舌尖分泌大量的唾液,十分渴望咖啡苦中帶甜的絕美滋味。
肚子好餓喔,早上出門太匆忙,忘了吃早餐……不,無關匆忙與否,若有時間,相信也會被錢凱字那畜生氣得沒胃口!
「車禍!」聞言,殷巧思差點沒從桌上趺下來,瞠大眼,急急捧住朵朵那張粉嫩的臉蛋,仔細審視上頭有沒有丁點兒損毀的跡象。
「妳有沒有怎樣?」她可是錢老爹千叮嚀萬囑咐拜託照顧的呢!要是受傷了,她怎麼向人家交代。
「思思,妳真笨耶,有事我還會出現在妳面前嗎?」問這什麼廢話嘛!
錢朵朵白了她一眼,搶過她手裡的咖啡,「咖啡借喝一口,我需要提神。」
「可是妳受傷了耶!」她終於發現錢朵朵手臂上的擦傷。
審視傷口幾眼,「我不礙事,倒是對方,嘖嘖,損失慘重囉!」她的傷在錢入口袋之後,莫名不痛了。
就說了,鈔票有種奇異的魔力,不但能夠平撫人的神經,甚至可以癒合傷口。
「真的沒事?」
「嗯。」
確定朵朵真的無礙之後,殷巧思鬆了口氣,又恢復毒舌本事。「說的也是,憑妳錢朵朵的功力,不坑對方幾筆豈不愧對自己的姓?」
笑鬧地拍拍她吹彈可破的粉嫩小臉,送上一句只有彼此才懂的關心。
「哼!殷巧思,妳越來越惡毒了。」錢朵朵皺皺俏鼻,佯裝不悅地橫她一眼。
這個女人外表是個天使,骨子裡卻比撒旦還邪惡,偏偏一群男人仍前仆後繼地飛蛾撲火。
「好說、好說,全靠錢同學妳調教得好。」同窗五年,別的沒學,毒舌的本事大家可互相切磋不少!
摸摸口袋,感覺到稍早前跟那冷得像塊冰的男人A 來的五千多塊,正安靜地躺在那兒,錢朵朵不禁笑了,感覺自己又往一百萬的大關邁進了一步。
撇開修理小綿羊的費用不說,這次進帳足足有三千多塊錢耶!
「妳喔!就別倒霉的再遇上那車主!」沒好氣地戳了她額頭一下,對於她這種小氣又貪錢的個性實在沒轍。
「哪那麼衰?」錢朵朵壓根不信邪。
「大話別說這麼早,妳……」正當殷巧思還要對她說些什麼時,外頭突地闖進一顆球……不,更正,是一個人!
「喂!妳!快幫我把這份資料送到三十六樓去給總裁!」肚子好痛!一定是早上吃壞肚子了。
吃得肥圓的林主任慘白著一張臉,抱著肚子,強忍胃部那一陣強過一陣的痛楚,指著錢朵朵就是一串窮兇惡極的命令。
「我?」錢朵朵疑惑的眨了眨眼。
他是在叫她嗎?
她只是個小妹耶!去三十六樓那種高階主管所在地送文件,不太好吧?
「不是妳還會有誰?還不快點送去!總裁……總裁急……著……要……」
肚子絞痛得受不了,忍痛將話說完,林主任把文件朝她一丟,回身立刻跑得不見蹤影了。
「怎麼辦?」錢朵朵撿起文件,回頭問那一臉沒她事、正捧著咖啡優閒啜飲的殷巧思。
她沒去過三十六樓耶!
「既然他指定妳去,妳就去啊!若有什麼不對,再將責任推回他身上不就得了。」殷巧思聳聳肩,纖腰一扭,越過她離開。
這兒沒她的事了,還是去看看茶水間有什麼零食好配她的咖啡吧!
「喂!思思,妳很沒道義喔!喂!殷同學……」
真的不管她啊?!虧她還將她視為自個兒姊妹一樣,結果她竟是這般無情。
皺皺小巧的鼻子,在心裡痛批無情無義的殷巧思不下數十回,錢朵朵盯著手上那份林主任所謂的重要文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送就送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7:34
第三章
「聽說你今天早上出了車禍?」
約略五十坪大的辦公室,身著灰色襯衫的高瘦男子,雙手搭在黑檀木的辦公桌上,越過桌面,問著另一邊正忙著批閱文件、神情冷漠的男人。
連重要的股東會議都晚了半小時才來,可見這個車禍發生的經過頗具探討意義。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車禍,才能讓一向冷漠無情的伍氏集團總裁──伍日嚴為它晚了半個小時進公司開會?
「你很閒?」
懶得抬首,辦公桌後的男人抽起一份壓在眾多文件裡的其中一件扔給他。
「曲氏企業的飯店併購案,有空拿去看,順便把分析報告做出來,明天開會要用。」他該為伍氏付給他的高價薪水做些事情!
撇撇嘴,遲皓興趣缺缺地瞥了眼曲氏企業的飯店併購案,率性地往後一拋。
「這些待會兒再說,哥兒們,你有點不對勁喔!」他不是那種會撇開話題不談的人,早上的那場車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身為他的特別助理,他總得關心一下他親愛的老闆嘛。
聞言,伍日嚴批閱的動作停下,擱下手中的鋼筆,抬起頭,一對精瞳直視眼前正嘻皮笑臉的男人。
「我不想和一個會出賣朋友的人說話。」冷冷的,性感的薄唇吐出低沉的字句,教遲皓立時一僵。
乾笑幾聲,迅地收回搭在桌上的手臂,怕一個不小心,這雙取悅女人的大掌就要被人給廢了!
「哈哈!你還在記恨啊!」那支鋼筆看起來挺鋒利的,小心為妙。
遲皓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那支足以當作凶器的鋼筆,邊打哈哈道。
「不過就是很不小心的把你來台灣的消息,透露給你那老狐狸爺爺知道……事情沒你想得嚴重吧?」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當伍家難纏的老狐狸用下三濫的手法逼迫他,威脅著要他說出伍日嚴的下落,否則就要去幫助他家那兩位,想抱孫子想瘋了的兩老,安排幾個相親給他時,他只能無奈地雙手舉高,主動棄械投降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這也不能怪他為了捍衛自己小小的自由,因而出賣了他,是吧?
「於是你就背叛了我!」銳光一閃,伍日嚴危險地瞅著他。
他不會忘記因為他的很不小心,造成他多人的困擾!
「哈哈……有那麼嚴重嗎?」笑容凝在臉上,遲皓吞了口口水,想要不著痕跡往後移退。
不知他什麼時候會動手,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安全些!
「你說呢?」他冷眼覷他,週身輻射出一股肅寒氣息,是他發怒的前兆。
「等……等等,先聽我說、先聽我說……」
明白接下來可能要面臨他如狂風暴雨的怒氣,遲皓急著擺手後退。
「要是你頁的不喜歡碧雅,為何小直接跟老狐狸說算了,省得他一天到晚煩你,碧雅一天到晚纏你,就連我,也跟著遭殃?」
他也是很無辜的耶!
「我說了。」伍日嚴只是用他那雙黑魅的眼眸盯著他,沒有大幅的動作。
「你說了?」遲皓訝異地瞪大眼,疑惑的皺眉。
有嗎?他怎麼不知道?
「我要她滾!」邪魅的唇瓣吐出如此寒冷的字眼,殘酷的眸中不帶一絲感情。
刻意強調的那個字,代表他對那女人的厭惡程度有多高,聽得遲皓是驚愕地張大了嘴,久久不語。
「你……要她滾?!」他要那個像是水做的,柔柔弱弱、隨時隨地像是要哭出來的碧雅小姐滾?!
「你有意見?」瞇起一對利眸,伍日嚴挑眉問道。
對付他不喜歡的人,他的手段一向殘忍!
「天哪!難怪這回碧雅沒跟老狐狸回來,原來是這個原因……」遲皓自言自語的說著。「喂,你也真夠狠,對一個不過十八歲的清純少女說這種話,你不怕她會哭得眼睛都瞎了嗎?」
遲皓搖搖頭,對於好友的冷血無情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哦!他可憐的碧雅妹妹!
「她自找的!」不願接續話題,伍日嚴不再理會遲皓,低頭翻閱方才尚未讀完的文件。
見他似乎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遲皓繞過辦公桌,倚靠桌前,隨手由堆積如山的桌上取了份文件,無聊地邊翻邊問──
「說真的,你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啊?」
他是真的不懂,像碧雅那種柔弱溫和、需要男人憐愛保護的女人他不要,那麼他的標準到底在哪裡?
聞言,伍日嚴審閱的動作一頓,意外的,腦子裡竟浮現一張倔強的小臉。
那是有著一雙炯亮眼眸的清麗臉蛋,她不服輸的眼神、傲然的表情,竟意外地觸動了他向來冷漠的心,在第一眼,她勾起他的興趣!
「我要的……是一個富有自己個性的女人!」是個非常奇特的女人!
抿著唇瓣,黑眸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那是掠奪、是霸佔、是男人對女人才會出現的獨佔眼神!
「你在說什麼鬼話啊?有個性的女人?」眉頭都要撞在一起了,遲皓還是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碧雅的溫柔可人他不要,要什麼有個性的女人?!那種女人最難治了!
「不說了!我只是要告訴你,你家那隻老狐狸今早打過電話給我,說他晚上的飛機到台灣,你自己看著辦吧!」揮了揮手,算是將話帶到,遲皓雙手插入褲袋,步出他的辦公室。
是嗎?那隻老狐狸又要來了?
他就這麼不死心非要逼著他跟碧雅結婚嗎?他不需要那種哭哭啼啼的女人,他要的,是那個擁有一雙不畏不懼眼神的女人!
他想,或許,只是或許,要是讓他再度見著了她,他會留下她也不一定!
掠起唇瓣,一抹魔魅的笑在他唇邊綻開。
突然,辦公室大門傳來敲響,然後是一陣輕快悅耳的熟悉女音傳來。
「總裁,你好,我幫林主任送文件過來,請總裁過目……」嚴重缺乏和上級打交道的經驗,錢朵朵自己找了一個電視上的模板遵循,恭敬地低頭念完一串花了一分鐘時間硬是背下的台詞,功成之後,準備完美的退場。
「噗!」蒼天弄人,最後卻是破功收場。
她嘴裡嚼著的口香糖因突來的驚嚇而噴射出去──
「你……你怎麼在這裡?」女子驚惶地瞪大眼,指著他尖叫出聲。
伍日嚴驀地露出一抹頗具玩味的笑容。
看來,不必他費心神找人,他想要的人已經自動送上門了!
☆ ☆ ☆
古有明訓,什麼事都不能說得那麼滿,夜路走多了,還真的會碰到鬼!
本以為今生今世都不會再遇見的人,怎會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又再度的碰上了?還搖身一變,變成她的頂頭上司。
還真是見鬼了!
適才跟殷巧思那個毒舌女說,一個人不可能接連著衰兩、三次的,偏偏她就是這麼衰,又遇上那個被她坑了一筆錢的金主!
喔!錢朵朵,妳真的堪稱世上第一大楣女了!
錢朵朵在心中哀叫一聲,為自己凡人無法比的衰運暗暗叫苦。
望著坐在黑檀木辦公桌後的男人,她開始擔心自己這份工作不保了。
「是妳!」伍日嚴薄唇微彎,挑起一道足以叫女人瘋狂的性感弧度。
沒想到,原來她是他伍氏旗下的員工,不但領他的薪水、也為他做事。
有趣!很有趣!
「呵呵……很不巧是哦。」錢朵朵尷尬的笑了幾聲,並以極慢的速度挪動她嬌小的身軀,一雙靈活的黑眸還不忘防備地盯住,那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畏憚他一個箭步衝過來,便輕易逮著了她。
她還年輕、還有大好青春,她還不想死!
伍日嚴審視的眸光由她翹亂的短髮,越過她藏在寬大T 恤裡的姣好身材,最後來到她膝上那血跡已乾涸、卻仍未處理過的傷口。
微一瞇眼,不悅地抿起薄唇。
「妳沒去看醫生?」
記得她跟他索取的賠償費用內,包括了這一條,該不會她為了節省這些錢,連最重要的傷口也不治了?
「我能解釋。」錢朵朵趕忙澄清誤會,發現自己宛如一隻被野獸盯上的獵物,隨時有被撕裂的可能。
最怕他用那種眼神看人了,冷冷、冰冰的,一點溫度也沒有,在他不帶感情的注視下,她幾乎快要僵化了!
「妳沒去。」不是疑問句,而是直截了當的肯定句。
明眼人都能瞧出那抹傷口尚未經過處理,他不是傻瓜,不可能被騙!
不過才見過她兩次,他很清楚她那為了賺錢而不擇手段的個性。
只要有錢,對她而言,什麼都不是問題!
「我打算……晚一點再看,嘿嘿!晚一點再看!」心虛的說著保證,錢朵朵又往後挪動了些。
總不能誠實告訴他,她打算省下這筆七百五十元的醫藥費吧?
可是……他的眼神怎麼變得愈來愈陰沉,臉色也愈來愈恐怖?她……她又沒惹到他!
按下內線,伍日嚴向外頭的秘書吩咐,「拿醫藥箱進來。」
她欺騙他的這筆帳可以晚點兒再算,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處理她膝上已被乾涸的血跡隱蔽、看不清受傷程度的傷口!
他沒興趣看著一處礙眼的血口在他眼前閒晃!
「你……你不會要我把錢還你吧?」聽見他吩咐人把醫藥箱送過來,錢朵朵開始擔心荷包裡的那些錢不保了。
要她把那筆錢拿出來,還不如拿把刀直接殺了她算了!
守財奴守則的第二條:就是收入口袋的錢絕不輕易吐出。
「既然答應給妳,我就不會反悔。」瞟了她一眼,別有含義的說道。
當然,她收了這些錢,卻未完成當初應允要做的動作,必須為此付出更大的代價!
「那就好。」舒了口大氣,整個人松放。
一名身著鵝黃色套裝的女子提著白色醫藥箱進來。
「總裁,這是您要的醫藥箱。」黃衣女子戴著一副細框眼鏡,樣子頗為精明幹練。
「幫她清理腿上的傷口。」伍日嚴以眼神示意她得小心。
「什麼?」回過神,錢朵朵連忙擺著手,猛搖頭。
對上女子的眼,她的神情很是不好意思。
「不……不用了!這點小傷,我可以自己來……不用麻煩秘書小姐了!」
拜託,要人家一個總裁秘書幫她一個打雜小妹上藥,這……這不是太污辱人了嗎?
「莫秘書,上藥這個動作對妳會很為難嗎?」伍日嚴冷厲的眸光輕狂掠來,等待她的回答。
他要的人才,必須八面玲瓏,身段也得夠柔軟才行。相信莫秘書不會讓他失望。
「不會的,總裁。」莫秘書略一點頭,轉身朝縮躲門後的錢朵朵走來,「小姐,這邊請。」
不容拒絕的語調,她請朵朵坐在待客用的沙發上,打開醫藥箱,取出棉花棒,俐落地做起消毒工作。
沒多久,只見她上好藥,包紮好傷口,優雅的退出。
偌大的辦公室,又剩下他們兩人……
說說話吧,說什麼好呢?再這樣下去她會悶死,錢朵朵偷瞄他幾眼,不安的吞了吞口水,絞著手指,囁嚅地開口:「嗯……謝謝你請人幫我包紮傷口,早上的事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坑你的錢的,是因為你們把我的車撞壞了,所以我才……」
先自首應該沒罪吧?不是有人說過自首無罪,抗辯倒霉這句話嗎?如果她先承認上自己錯了,他會不會放她一馬?她可不想丟了這份工作!
「我有說要怪妳嗎?」他不是那種小心眼的男人!只不過,該討的,他一向不會忘記。
一聽他不打算追究她惡意坑錢的行為後,錢朵朵開心地綻出笑顏。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希望我們以後再見……不!是不見!」話一說完,錢朵朵轉身便想溜了。
「站住!」輕柔卻飽具威嚇的聲音由身後火速竄來,適巧制阻她意欲落跑的舉動。
「我有說妳可以走嗎?」
她該不是忘了早上他說過的話吧?
要是再遇見她,他會要她賠償損失那場會議的價值!
「嘿嘿!」只能陪笑,她尷尬的說道,「你不是說……」不追究了嗎?
手握在門把上,只差一步,就差那麼一步她就能逃出魔掌了!
真是可惜!
好笑於她這副怯懦緊張的模樣,伍日嚴揚高唇弧,露出難得一見的性感微笑。
記得早上她還是不畏不懼的母老虎呢,呼呼噴火的樣子看不見絲毫怯色,現在卻是怕他怕的像是遇見了毒蛇猛獸一般?
有趣!十分有趣!
在她面前,他似乎可以卸下平日待人用的假面具,回復他真正的本性。
「我想跟妳談筆交易。」掩去瞳色,他把玩著手中的鋼筆,腦子裡有一個主意逐漸形成。
「交易?」錢朵朵眨了眨眼,疑惑地瞅著他。
什麼交易?
「我要妳當我的女朋友!」為期一個月的假女友!
家裡那隻老狐狸對他的婚事猶不死心,他需要一個擋箭牌來轉移他的注意力!這個主意或許不夠新穎,但應付老狐狸該是綽綽有餘了!
啥?女……女朋友?!
錢朵朵嚇得貼在門板上,掏掏耳朵,以為在作夢。
他說……要她當他的女朋友?!
「你有病!」皺了皺眉,她對他下了評論。
如果不是有病,那麼就是他瘋了!
有誰會找一個沒啥氣質,又不是頂漂亮,早上才坑了他一筆錢的女人當女朋友?他一定是瘋了!
「期間一個月,我需要妳假扮我的女朋友,來應付我家那位一直對我逼婚的爺爺。」眼前的這個女人符合他的條件。
她倔傲、不馴,還有一般女子所沒有的野性,如同一隻初生的小老虎,不畏強勢,遇人侵犯時,便會不顧一切地伸出爪子狠狠反擊!
她,將會是擊退老狐狸的好幫手!
當然還有更多、更多的原因是……他想留下她!
他相信,有她陪伴的這段日子裡,他會過得非常愉快。
「我才不要,那是你的事,關我屁事啊!」
她還要忙著賺很多、很多的錢,讓那個老瞧不起人的大哥知道,她錢朵朵賺錢的能力不比他差!
「我看,你還是乖乖聽你爺爺的話,快點結婚算了!」錢朵朵朝他擺擺手,擺明沒興趣鏜渾水。
別人家的事,她才懶得管哩!
像是早已知曉她的反應,伍日嚴一點也不心急,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桌上的咖啡杯杯沿,不疾不徐地朝她離去的背影擲來一句──
「事成之後,我會給妳一百萬。」
捉住她愛錢的弱點,於是釋放甜美的誘餌,惑引著這個視錢如命的小女人!
錢朵朵兩耳豎直,一……一百萬?!
「我答應!」
不到一秒的時間,幾乎是他說完話後,那個愛錢的小女人已經晶亮著一雙人眼,回頭朝他興奮答道。
果然,魚兒上鉤了!
伍日嚴望著自己的手指,相當滿意成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8:04
第四章
「老爺、老爺,孫少爺快回來了!」僕人一號由大門喘吁吁的回來報告。
這兔患子總算回來了!
捧著熱茶,身穿日式和服的老人不屑地嗤哼一聲,繼續啜嘗著人家特地送來的上等好茶。
「老爺、老爺,孫少爺的車到大門口了!」僕人二號急著回來報告消息,一路上差點撞翻幾隻古董花瓶。
哼哼!看他怎麼對付他!
「老……老爺,孫少爺……孫少爺帶了個女人回來耶!」僕人三號幾乎是跑得沒命,搶得第一手消息連忙回來報告。
噗的一聲,一口溫茶由老人嘴裡噴射而出,老臉瞬間漲得通紅,不斷咳著。
他提起枴杖重重地朝地上一點,憤怒地發出大吼──
「去把金、銀、珠、寶給我叫來!」
☆ ☆ ☆
「喂,「男朋友」,你家那位爺爺凶不凶啊?」坐在往郊外駛去的轎車裡,錢朵朵突然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她好奇地東摸摸、西碰碰,將轎車裡所有的按鍵全玩過一遍,還不肯安分地爬過伍日嚴高大的身軀,換邊繼續玩。
為了成功賺得一百萬,必須事先擺平可能礙事的一些麻煩人物,首要便是她的老爹。
所以她在剛剛打了通電話回家,搪塞過關的理由為──擔心這個月沒了全勤、薪水又遭扣,所以她要借住殷巧思那兒一個月,接著便聽他在電話那端整整哭了半小時,這才總算擺平了他。
只是可憐了那位殷同學,想必她有好一陣子不得安寧了!
吐了吐舌,第二十一次在心裡為她祈禱,祈求老爹不會搞得她精神分裂。
面對她突來的疑問,伍日嚴僅是淡笑帶過,那隻老狐狸在商場上對付敵人的手段,恐怕不是單純的她所能想像。
「不凶。」他只是狠!
刻意省略了後面最重要的一句,伍日嚴開始期待老狐狸見著她後的可笑反應。
「真的嗎?我聽說有錢人家都很勢利刻薄的,你確定他不會很凶?」錢朵朵忍不住疑惑地半越過他高人的身軀,對住他低斂的眸子,忽略了現下她與他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捕捉到她的一切。
伍日嚴的眸光瞬地闇幽,異樣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妳只要記著一件事。」開口輕柔,大掌迅捷地擒住她纖細的柳腰,用力往自己胸懷一帶,讓兩人再無距離。
「妳,錢朵朵,是我伍日嚴的女人,沒有我的主動捨棄,妳得永遠留在我身邊!」他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唇邊那抹似誘惑又挑逗的微笑,令她的心跳突地加快了兩拍,呼吸瞬間失控。
這……這不過是演戲嘛!他有必要這麼逼真嗎?
「你有病啊!這……這裡又沒有別人,幹嘛還說這些噁心巴拉的話?」
窘迫不已,急欲推開他,然腰間的那雙大掌卻霸道地箝住她,不容她掙脫分毫。
「你快點……快點放……」放開她啊!
她快不能呼吸了,在他寬闊的溫暖胸懷裡,她幾乎就要窒息!
「妳只要記住我的話就是。」
牢牢地鎖住她的視線,伍日嚴噙著一抹儒雅的笑容,手指曖昧地撫過她粉嫩的臉頰,帶來一陣酥麻的電流。
無法駕馭自己宛如擂鼓般狂噪的心臟,它像快由她的胸口蹦出來,有種奇異的感覺在心上蔓延……彷彿就要昏厥了!
終於,在她忍不住放聲尖叫時,伍日嚴放開了她。
他一鬆手,幾乎是同時,錢朵朵立即翻身躲離他遠遠的,連連吐了好幾口氣。
呼!總算得以自由呼吸了!
這個男人……也許不若表面一樣冷情啊!
或許他是戴了張面具,用來防備他人沒有預警的侵襲,然而隱藏在面具底下真止的他,其實危險得教人害怕啊!
一不小心即可能迷失在他深邃的眼眸之中,沉溺在他似有若無的誘惑裡,失去自我……
她開始後悔答應這個交易了!
車子駛過彎道,繞過前庭的花園、中庭的噴水池,庭園裡隨處可見仿照歐式風格所搭建出來的涼亭以及建築,最後在一棟用白磚建造的華麗大宅前停下。
「孫少爺,請下車。」一名男子替他們開了車門,恭敬地鞠躬說道。
伍日嚴點頭,率先步下車,回頭見她還躲在座位的最裡邊防備地瞪著他,嘲弄的輕笑。
「妳害怕?」那副彷彿見著什麼恐怖東西的畏怯模樣,令人忍不住想要逗她。
戲弄她的滋味比預料之中的好,他不禁開始期待未來的這段日子,她能帶給自己怎樣有趣的感覺。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不介意臨時換角。」故意用話激她,想也明白,這個貪錢的小女人,是決計不可能放棄這個賺錢的大好機會的!
不出所料!一聽見他提出換角的提議,嗜錢如命的錢朵朵已氣憤地由車子裡爬出來,管他姿勢好不好看,揪著他的襯衫開口抗議了。
「鬼才怕哩!你的一百萬我是賺定了!你敢給我換角試試看!」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敢臨陣換角,她就扁得他連媽媽都認不出來!
「那麼,我親愛的「女朋友」,戲已開幕,妳該上場了!」如同他的預料,沒有懷疑,傻傻地跳下他設下的陷阱。
她太天真了,天真得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伍日嚴再次輕易得看透了她。
唇形微彎,曲起右臂,等待獵物自動落網。「來吧。」
癟了癟嘴,錢朵朵心不甘、情不願地挽住他的臂膀,與他一同步上大宅前的長階梯。
時間一到,她就有一百萬的收入,可以回去向那討人厭的大哥炫耀了!
所以,說什麼她都要忍耐!
彷彿已經有人事先收到了消息,長長的階梯上,不但鋪好了紅地毯,門的兩旁更排了一長列身穿傭人服的僕從們。
「孫少爺,歡迎您回來!」
領頭的管家略一點頭,左右兩邊的男女立即行鞠躬禮,異口同聲地朝他們如此喊道,那恭敬的程度,足以媲美迎接國家元首,錢朵朵看傻了眼。
哇!好……好嚇人的陣仗!
「別擔心,親愛的,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隱約察覺她的不安,伍日嚴低頭對她溫柔一笑,攬著她的纖腰,略微施力,拉回她發愣的思緒。
「我知道了,親愛的,看在你那張填寫了一百萬、薄薄的紙張面子上,我會很努力的!」錢朵朵迅速鎮住心緒,仰高頭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用著膩死人的嬌嗲嗓音開口,沒有漏瞧他眸中那閃爍的戲謔神采。
他分明是打算在一旁看她出糗嘛!
不過──她偏不讓他如願!
「聰明的女孩!」伍日嚴眸心漾著不易覺察的滿意,帶著她一同進入大宅。
☆ ☆ ☆
一進宅內,裝潢得富麗堂皇的大廳裡頭,一名年約七十來歲、身著日式和服的老人安坐沙發裡頭,一派已事先收到消息的態勢。
他鐵青著一張臉,手裡拄著枴杖,眼神瞥瞧過來時,挾帶某種凶極惡煞的利光狠狠地瞪視著他們,尤其是偎在伍日嚴身畔的錢朵朵。
「瞪什麼瞪嘛?」雖然一顆心仍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但她仍倔強的嘀咕。
死老頭,你以為我是自願的啊?要不是看在一百萬的面子上,鬼才想來這兒讓你瞪咧!
錢朵朵在心裡不屑的撇嘴,表面上卻得裝出一副陷入愛河中、十足甜蜜小女人的模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人瞇著眼,沉不住氣,聲音洩漏怒火。
「祖父。」伍日嚴一樣不動聲色,禮貌地向他問禮。
伍氏家族中,不分身份,任何人都得用這種尊敬的稱謂來跟他說話,即使他們是祖孫關係也不例外!
「伍爺爺好。」錢朵朵甜甜地向老人問好,搬出她應付家裡老爹的第一零一號可愛表情。
然而,老人一個不屑的冷嗤,教她笑意僵在嘴角。
好……好機車的老人喔!
為了維持刻意營造出來的淑女氣質,錢朵朵嘴角抽搐,硬是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把滿腹的怒氣給吞入肚子裡。
忍忍忍!為了一百萬!她得忍!
「我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沒有理會錢朵朵刻意的討好,老人憤怒的轉頭追問伍日嚴,舉起枴杖用力往桌面一敲,發出震天巨響!
剎那間,錢朵朵只擔心那花錢買來的桌子會應聲裂開。
「我不懂祖父您的意思。」伍日嚴垂眼,半斂的眸子瞧不出心思。
僅是短短的幾分鐘,老狐狸便已捺不住性子了,看來,他沒挑錯人。
錢朵朵的不馴與倔傲都是對付老狐狸的最佳利器!只是……她會忍耐到什麼時候才爆發出來呢?他很好奇!
「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帶這個不明來歷的野女人回來?!你究竟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見他無動於衷、更沒有解釋的打算,老人氣得火冒三丈,顧不得他曾是叱吒商場的厲害人物之一,指著他就是一陣憤怒的吼斥。
真是反了!也不調查清楚這個野女人,是不是貪圖他們伍家的錢財而來,他居然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帶著她回來?!真是氣死他了!
野……野女人?!
就是這三個字,敲醒了錢朵朵沉睡的怒火。
這個一腳跨入棺材裡、要死不死的糟老頭,居然說她是野女人?!
我咧去他的叉叉圈圈、多多龍!他才是……
「唔唔……」
即將出口的粗話被只大掌由身後摀住,錢朵朵氣得俏臉漲紅,揮舞著四肢,艱難地發出模糊難辨的聲音,猶不死心的抗議。
「噓,我親愛的女朋友,請妳努力維持這份硬湊出來的淑女氣質,妳不想讓到手的鴨子飛走吧?想想妳的一百萬,安分點兒。」
伍日嚴好玩地摀住她的嘴,以旁人瞧來的親密姿態由身後摟抱住她,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
這些衝突早在預料之中。
以她容易受到激怒的個性,絕對禁不起老狐狸三言兩語的撩撥,好在他有先見之明,看穿她按捺不住就要開口罵人時,快一步地阻止了她!
「尼面偶!」你騙我!
錢朵朵怒火沖沖,在他懷裡奮力掙扎。
他是個卑鄙小人!
什麼不會很凶?!眼前這老頭簡直兇惡得令人恨不得海扁他一頓!
「很抱歉,親愛的,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若妳在這個重要時刻棄我而去,我會很難過的。」他刻意以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視著她,溫柔的替她撫去黏附額上的髮絲,然,只有錢朵朵才明白他話中的「難過」,非彼「難過」也!
她翻了翻白眼,遇上這個表裡不一的惡質男人,她認了!
不過她還是會小小報復那老頭一下,誰教他有眼不識泰山,惹到她這個有仇必報的小氣女?!
「你……你們居然敢無視於我的存在,就這樣打情罵俏起來?!」老人無法忍受被晾一旁的羞辱,氣得渾身顫抖,舉起枴杖又往地上重重一敲。
真是氣死他了!這小子竟當著他的面跟這女人卿卿我我,把他當透明人不成!
「嗚……爺爺……」一聲淒厲無比,不!是哀怨淒愴的哭聲突地由錢朵朵嘴裡爆出。
她幾步衝上前,佯裝不小心地踩過老人的腳,又不注意地撞翻桌上的茶杯,淋得老人一身濕,視若無睹老人氣得扭曲變形的臉,最後學那苦命連續劇裡的女主角趴在老人的腳邊,哽咽啜泣道。
「請你一定要原諒我們,我們真的是情不自禁啊!想想,從我們認識起,就有個死老頭、怪老頭阻礙我們,不但逼日嚴結婚、還逼著他要拋棄我娶別的女人,也難怪我們會格外珍惜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啊!請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們啊!」
說著說著,她一個不長眼的起身,好死不死地撞著老人放在一旁的枴杖,銀製枴杖倒下,打在老人的小腿上,疼得老人當場發出一串哀嚎。
「啊……」
痛吧?叫得愈大聲愈好!
計謀得逞,錢朵朵笑得好不開懷。
這是給他的一個小小教訓,也許稍嫌不夠敬老尊賢,但誰要他剛剛罵她是野女人,現在就讓他嘗嘗她這個野女人厲害的整人手段!哼哼!
假裝對這一氣呵成發生的一切意外都不瞭解,錢朵朵一副小女人地躲回伍日嚴的懷中,暗暗竊笑。
「妳……妳這個野蠻女人!」老人痛得不住揉腳,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的眼神,惡狠地瞪著那躲在伍日嚴背後,一臉無辜的錢朵朵。
她簡直是惡魔的化身!
「祖父,你該死心了,這輩子,我想娶的女人只有一個,就是她!」伍日嚴噙著一抹難得的溫柔笑意,深情地凝視著她。
說者不噁心,錢朵朵卻聽得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惡!這種騙人的謊話他也說得出口!他不噁心,她都想吐了!偏偏他就是有本事面不改色地當眾說這種謊話!
第二次,錢朵朵覺得身旁的男人可怕得可以!
「什麼?你……你這個不孝孫!你還敢說這種話,別忘了你已經快要跟碧雅訂婚了!」聞言,老人暴跳如雷,顧不得方纔的疼痛,火氣直漫上天。
「我從來就沒答應過你。」一提起這件事,伍日嚴的眼神瞬間變得暗沉,語調更是肅冷不已。
那是他們一廂情願,他沒有應允!
「你、你……」眼見親情的召喚與憤怒的命令雙雙失效,老人氣得提起枴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回頭朝大廳起居室吼道──
「金、銀、珠、寶!妳們給我出來!」他就不信治不了他!
陡地,伍日嚴黑眸閃過一道精光,薄唇緩緩勾起一抹諷笑。
哦!原來老狐狸早有防備,將鎮宅四寶也由美國帶來了,這下,遊戲似乎變得更好玩了!
不久,四個穿著小鳳仙裝、盤著老式髮髻,年約六十多歲、長得一模一樣的婆婆由起居室陸續步出,幾乎令錢朵朵看傻了眼。
喝!這……這是什麼狀況?在拍臥虎藏龍,還是射鵰英雄傳?
怎麼她們一個個穿得像古代人?她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中影文化城嗎?
錢朵朵驚愕地瞠大眼,看著眼前堪稱世界奇觀的一幕,久久無法言語。
四位小鳳仙婆婆出了起居室後,不由分說地直接走向錢朵朵,在她面前站定。
「胸圍,32A ,零分。」穿著金色衣服的婆婆伸出手直接往她胸部一罩,接著皺了皺眉開口。
「腰圍,二十四吋,零分。」穿著銀色衣服的婆婆彎下腰,雙手往她腰間一圈,然後雙眉擰成個結,不滿意地抿了抿唇。
「臀部,三十三吋,零分。」繞到她身後,另一名身著白色衣裳的婆婆伸出滿佈皺紋的手掌,猛地捏了捏她的臀部,嚇得錢朵朵當場跳離三步之遠。
嚇!她們這群人究竟想幹什麼?!
幹嘛對著她又摸又掐的!她們是變態啊!
最後,是一名身穿紅色小鳳仙裝的婆婆,露出一個無害笑容地拍拍她的頭,摸摸她的腿,下了評論──
「身高,一五五以上,未滿一六0 ,還好啦。」她喜歡她,是挺可愛的女娃兒!
「你看、你看!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要胸沒胸,要腰沒腰,要臀沒臀,就連身高都比一般人矮,跟碧雅一比,簡直天差地別,你……你居然要跟她在一起?!」
聽完金、銀、珠、寶們的報告,老人立即氣怒的顫抖著手,指著那受到騷擾、逃至伍日嚴身後尋求庇護的錢朵朵,憤恨說道。
別說他沒給她機會,逐項比較之後,確實沒有一項構得上標準,怎麼能跟溫柔可人的碧雅比?
連女人唯一可取的身材,她都拿不到及格分數,還妄想當上伍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別笑死人了!
讓人以不屑的口吻將自己批評得一無是處,試問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忍受得了?
管他什淑女氣質、什麼柔弱的小女人形象,她要是還能忍得下去,她就不叫錢朵朵!
「你給我閉嘴,死老頭!現在是你孫子纏著我,非要娶我不可,可不是我去苦苦哀求他和我在一起,你最好搞清楚狀況!」火大地從伍日嚴身後衝出來,錢朵朵直接殺到老人面前,雙手扠腰,頭一低,對著老人就是一陣極為囂張的叫喊。
「你不希望我和伍日嚴在一起,我就偏要!怎樣?」
惹火了她,她連他阿公,阿公的阿公都一起罵!
「你這……唔唔……」
還沒罵過癮,身後又來一隻大掌適時摀住她那張罵起人來天地為之變色的朱紅小嘴,接著一個有力的扣扯,她便落入那副已經有點熟悉的男性胸膛。
「噓,我親愛的女朋友,這樣就夠了,妳已經嚇著我親愛的祖父了。」伍日嚴的嗓音輕輕飄進她的耳裡,聲音雖輕柔,卻有著掩飾不住的威脅意味。
她說得夠多了!再讓她繼續說下去,他怕她連最後一滴滴的淑女形象都沒了!遊戲結束得太快,就不好玩了是吧?他已經開始喜歡有她陪伴的有趣日子了。
未曾讓人當眾指著鼻頭咆哮過,老人一張老臉難堪地漲成了豬肝色,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起來。
「妳……妳這個沒教養的女人!妳究竟知不知道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真是不要臉!
未、婚、妻?
錢朵朵先是一愣,而後迅速回神,轉身看著那個摟著她、正扮演著情人角色的男人,咬牙問道:「親愛的,你沒跟我說你還有個未、婚、妻……」
他都有了未婚妻,還要她來扮演他的女朋友。這下,她不就成了旁人眼中的狐狸精?!難怪這老頭會這麼討厭她!
好!很好!她開始考慮是不是該解除這筆交易了,她錢朵朵,從不做人家的第三者!
「是嗎?我忘了。」扯出微笑,伍日嚴半俯下身,親密地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際。
想退出,為時已晚!
「你──」這個囂張自大的可惡男人,簡直惡劣得可以!
他以為他是誰,都已經有了未婚妻還不好好對待人家,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逼迫對方放棄,更可笑的是,她錢朵朵差點淪落為他的幫兇!
去他的!她是愛錢沒錯,可是用這種卑鄙的方式賺錢,她不屑!
「我……」正想開口說她不幹了,老人大笑地打斷她的話。
「哈哈哈!我狡詐的孫子啊!我大概猜出這是怎麼回事了,你別以為我看不穿你那點心思,你付了多少錢給人家來演這場戲給我看?」
是了!是了!這個女人應該是他請來的演員,專門用來對付他逼婚的手段!不然以他的眼光,怎會挑上這等沒氣質的女人呢?
他該不會以為,他會相信這上不了檯面的小把戲吧?!
「喂,等……等等,我有……」有話要說!
錢朵朵在他們面前跳啊跳的,著急的揮舞著只手。
話還沒完,又是另一個人打斷她的話──
「你不信?」伍日嚴淺淺一笑,黑眸掠過一道凜光。
他太過自信了,往往太過驕傲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
「不是不信,是壓根不信!」遲家那小子可沒告訴他有這號女人存在,想必她真是他找來應付他的擋箭牌!
錢朵朵一頭霧水,「等等,先聽我說,我……」她……她不是他真的女朋友啊!
好不容易才逮著開口的機會,下一秒,發言權又被人給奪去了。
「倘若她真是呢?」伍日嚴狀似無謂的開口。
老狐狸越來越接近陷阱了,只差一步,他就逮著他了!
「那麼我願意給她個機會,讓她試試看她是否有能力成為伍家的少夫人!」老人撂出狠語,決定賭上一次。
她絕對不可能真是他愛的女人!絕不可能!
「等……等一下!我有話要說……」趁著話歇的空檔,錢朵朵趕忙開口。
她不要玩了啦!這個交易已經變質,不是單純金錢與金錢的交易,而是一場危險的戰爭!
「很好!那麼,睜大你的眼睛看著!」詭異的微笑在伍日嚴唇邊綻放,邪惡的令人心驚。
下一秒,只見正欲逃離這危險處境的錢朵朵,被人猛地一扯,落入他寬闊的胸膛中,冰涼的唇瓣緊接著貼上她紅嫩的唇,恰巧堵住她欲開口叫嚷的聲音。
他……吻了她!
錢朵朵驚嚇的瞠大了眼,轟的一聲,腦子瞬間變得空白。
不!不是的!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啊!
誰來……救救她啊!
「唔……」唇瓣上輾轉吮逗的刺激讓她渾身酥軟,彷彿全身的力氣都隨著這一吻而被人抽空。
頭,暈暈的,身體,熱熱的……
耳邊傳來的是老人憤怒的叫吼著備車的聲音,接著是僕從們驚慌的四處奔走聲,一切亂得可以!
然而,在一片茫亂中,她只感覺那正吻著她的男人,正邪惡的咧開微笑。
他那雙閃爍著可惡笑意的黑眸,彷彿正無聲的對她說著──
很高興妳也加入這一場遊戲,一百萬的代價就是如此!
生平第一次,錢朵朵深深厭惡起自己貪錢的個性。
還以為她的惡運已經結束,原來,正要開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8:33
第五章
清晨六點,美夢正酣。
幸福的定義,就是能窩在溫暖的被窩裡,好好地睡上一覺,不用起床當灰姑娘,苦命的洗衣服、拖地板、做早饗……
錢朵朵像只貪睡的小貓,抱著大大的抱枕,唇邊綻開一抹滿足的笑容。
只是這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床頭的鬧鐘很不識相的響起,下一秒,房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如這個禮拜以來,天天都會上演一遍的相同戲碼。
四道身影快速步入房裡,然後是她溫暖的棉被被人用力拉開。
「六點了。」金婆婆面無表情的開口。
「快點起床。」銀婆婆沒啥耐性地拿起枴杖敲了敲她。
「刷牙洗臉。」珠婆婆直接一掌拍向那團隆起的目標物,力道大又狠。
最後是好心的寶婆婆慈愛的拍拍她粉嫩的小臉接口,「準備吃飯……不!不!是洗衣煮飯!」在其它三人凶狠的瞪視下,愕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了台詞。
「唔……拜託別吵,我還要睡……」哪來討人厭的蒼蠅,拖出去給她斃了!
錢朵朵在睡夢中,煩躁的揮出一拳,險些打中動作遲鈍的銀婆婆。
從那天伍日嚴當眾吻了她,並把那老頭氣得奔回美國後,她的惡運就此開始!
老頭為了謹守諾言,就是什麼給她一次機會,試試她是否有能力擔任伍氏末來少夫人的那段廢話,於是留下四個老太婆,每天盯著她做一些屬於女傭才做的雜事。
美其名是要好好調教她成為伍家未來的孫夫人,講難聽點就是他故意派她們要整死她,讓她知難而退!
天曉得她根本不願意啊!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啊!
什麼假扮他的女朋友,他就給她一百萬?﹗
那個伍日嚴是個大騙子!宇宙世界無敵大騙子!
而萬萬沒想到,她居然也被騙了。
但為什麼她還是忍耐地留下來呢?原因沒有別的,就是為了那一百萬。
人家說梅花越冷越開花,她錢朵朵是人一激就越堅毅,為了未到手的一百萬,她打落牙齒和血吞,什麼都願意忍!更何況只是四個老太婆三不五時的虐待和欺凌﹗
見她沒有起床的打算,這下,可把耐性一向不多的銀婆婆給惹毛了。
瞇起一對老花眼,由身後取出裝滿冰水的噴槍,一連按了好幾下,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隨即響起──
「妳幹什麼!」錢朵朵彈坐而起,瞌睡蟲不翼而飛,一雙手不住地撥掃臉上的水滴。
「叫妳起床啊!」
「該死﹗」噴得她滿頭滿臉水,她們就不能用點正常方法嗎?
噴出口中的水,錢朵朵狼狽地看著自己滿身濕,有種想殺人的念頭!
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的第五次了﹗
每當她想多睡一會兒,這些老太婆就不知從哪兒找來奇奇怪怪的整人玩具,硬是要把她給逼起來!難道她們就不嫌累嗎?
這全是那個可恨的伍日嚴害的!她恨恨想道。
「還不起來!」金婆婆舉起木製枴杖便往她腳邊敲下。
嚇!錢朵朵敏捷一跳,迅速跳離床邊。要是被她打中了,不殘廢才怪。
「好嘛、好嘛!至少也讓我換件衣服吧?」老大不爽地癟嘴說道,慢吞吞地脫下身上濕透的白色T 恤,準備更衣。
「哼哼哼,洗衣板!」金婆婆瞄了她的身材一眼,殘忍的開口。
「哼哼,飛機場!」銀婆婆更絕,把她當作飛機起降的停機坪了。
「哼,荷包蛋﹗」珠婆婆還好些,只是含蓄的暗諷她還算是個女人!
「大饅頭!」最後是寶貝的寶婆婆,以為她們在講吃的,沒多想,便將早餐想吃的饅頭給說了出口,惹來三人憤怒的瞪視。
糟糕、糟糕,她又說錯話了!
「噗!」聞言,錢朵朵忍俊不住的笑出聲。
一杖迎空揮來,嚇!
她頭一低,危險地躲過。
「快去洗衣!」一籃髒污待洗的衣物塞進她的懷裡。
「拖地!」跟著是一枝拖把,塞進她的右手。
「煮飯﹗」然後是一隻空鍋,狠狠扔在她的頭上,敲出好大一個聲響。
Shit!很痛耶!
「……叫床?」最後是怯怯的一聲試探性的問話,在房內響起。
「叫……叫床?﹗」錢朵朵臉蛋扭曲,寶婆婆……要她「叫床」?﹗
有沒有搞錯啊?
看著金婆、銀婆、珠婆個個臭張臉,揪起老是出錯的寶婆到一邊不知商談些什麼,回來後,寶婆才尷尬的摸著頭,靦腆的開口。
「不……不好意思,我說錯了,是叫孫少爺起床!」簡稱叫床。
「廢話少說,還不快去!」銀婆婆又沒耐性了,提腳往她可愛的俏臀一踹,當場把她踹進浴室裡。
好……好痛啊﹗這些老太婆居然這樣對她?﹗
撞得滿天星星打轉的錢朵朵,疼得好想哭。
這全是那個惡劣男人害的!
☆ ☆ ☆
在金銀珠寶的監視下,總算把衣服洗好、地板拖好、早餐也做好了,只剩最後一道工作未做,便是叫那個超級可惡的惡劣男人──伍日嚴起床!
也不想想,她會淪落到此番地步是誰害的,要不是為了那未到手的一百萬,她一點也不想待在這鬼地方;可在她忙得昏天暗地、死去活來之際,居然還要她去叫他起床?﹗
作夢!
「我、不、去!」錢朵朵倔傲地昂高下顎,死都不肯去請他起床。
她沒一腳踹得他哭就不錯了!還想她好聲好氣的請他大少爺起床?﹗
叫他去死!
「妳再說一遍?」負責監督她的金婆婆心裡已有了主意。
「我說,我、不、去!」說一百遍也一樣,她不去,就是不去!
「好。」金婆婆也不囉嗦,直接拿出電話,連撥了幾個號碼。
「等等、等等!妳幹嘛?」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在她腦子裡浮現,這通電話,一定有鬼!
錢朵朵防備地拉住她撥打電話的動作,小心翼翼的追問。
「打給遠在美國的老爺,通知他妳放棄成為伍氏集團未來孫夫人的試驗。」金婆婆面無表情的回答,扯回自己的手,又開始按起電話按鍵。
什麼?﹗通知那死老頭她放棄試驗?那不就代表她會被人趕出門,然後那一百萬她就拿不到手?﹗
不!說什麼都不行﹗
迅速搶過金婆婆手裡的電話,用力往地上一摔,彷彿面對什麼大仇人,非將它摔到四分五裂不可﹗
錢朵朵額上沁著冷汗,喘著氣,瞪著地上那具化為碎片的電話,總算安下心來。
好險!就差那麼一點點,她的一百萬就長翅膀飛了﹗
「請問還在試驗中、還沒成為未來孫夫人的錢小姐,有什麼意見嗎?」金婆婆抬頭銳利地盯著她。
「沒有,哈哈……剛才我是跟妳開玩笑的,我怎麼會不願意叫我的「男朋友」起床呢?哈哈,我是開玩笑的啦!」錢朵朵表面誇張的呵笑,藉以掩飾心虛,內心卻在思考如何將那該死的臭男人給狠狠痛扁一頓!
一百萬!為了她的一百萬!她得忍、努力的忍啊!
擠出僵硬無比的微笑,邁步往二樓房間前進,身後還跟著奉命監督她一舉一動的金婆婆。
上了二樓,從那鋪著紅地毯的長廊,順走到底,向右拐過彎,終於來到伍日嚴的房間。
抬起腳,錢朵朵粗魯地就要踹開那扇討人厭的房門,叫醒裡頭那隻豬,身後卻傳來金婆婆的提醒。
「這扇門很貴,踢壞了,妳要賠一大筆的修繕費。」不帶一絲感情,施施然的說。
「呵呵……誰說我要踢門了,我只是腿有點麻,抬腳運動一下而已……我怎會做出這等粗魯又沒氣質的事呢?」
一聽得賠很多錢,錢朵朵即將踹上門板的腳跟硬是轉了個彎,落在門旁奶油白的牆上,留下一個灰黑的腳印。
不能踢門,那她踢牆總行了吧?﹗
忍忍忍!為了一百萬,她得忍到底!
「那麼請錢小姐小心點,這裡的一磚一瓦,都貴得可以。」金婆婆雙手背在身後,一雙銳利的老眼瞇了瞇.
「是是是!」這個聒噪的老太婆!
錢朵朵皺了皺鼻,輕輕敲了敲門,然後很小心的推開那扇聽說很貴的房門,步入屬於他的天地……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黑白世界,與她居住的客房所裝潢的清爽色調不同,是屬於黑夜裡詭魅的色彩。
這種冰冷的色調令錢朵朵不禁感到有些發冷,黑色的床、白色的地毯、黑色的沙發、白色的窗簾……
這個男人有病!還是很嚴重的病!
錢朵朵環視他的房間一圈後,下了這樣的批注。
試問,有誰會將自己的房間佈置成這種烏漆抹黑的模樣?
「喂,伍日嚴,七點半了,你該起床了﹗」
走近床邊,看著床上以趴臥之姿熟睡的男人,錢朵朵沒好氣的叫喚。
男人沒有響應,依舊閉著眼睛,動也未動。
他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古銅色寬闊的背部,那是鍛煉過的結實肌理,不需伸展,也能讓人感受到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強悍氣息。
見他沒有響應,錢朵朵癟了癟嘴,又伸手推了推他。
「伍日嚴,你聽見了沒?起床了!」
什麼嘛﹗憑什麼他可以待在這裡睡他的覺,她就得像個苦命的小女傭一樣,一大早即被四個老太婆挖起來做事。
這未免太不公平了!好歹她也是他「掛名」的女朋友耶,為何差別這麼大?
愈想愈不甘心,錢朵朵伸直手臂就想往那寬闊的性感裸背重重槌下,身後適時傳來的輕咳聲,恰巧提醒她現在扮演的是他的「女朋友」!
而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一個女朋友,會用粗暴的方式叫男朋友起床的。
恨恨的一咬牙,錢朵朵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
忍忍忍!錢朵朵,妳一定要忍!為了妳可愛的鈔票,妳一定要忍啊!
可是,這裡忍、那裡也忍,到底要她忍到什麼時候才能出頭天啊?
「日嚴……」刻意裝出輕嗲得足以掐出水的聲音,錢朵朵緩緩在床沿坐下,伸手推推男人寬闊的裸背,辛苦地壓抑直接一掌擊斃他的強烈慾望。
「早上七點多了,你該起床囉!」她嬌嗲的叫道,一雙靈亮的大眼卻狠狠瞪著那張即使熟睡中依舊令女人心醉的俊顏。
哼!等你醒了,再戳瞎你的眼睛、打爛你的鼻子、踢爆你的小……錢朵朵在心中冷笑。
快樂地沉浸於自己血腥暴力的盤算之中,沒發現原本該是閉著眼睛熟睡的男人突地睜開雙眸,闇黑的眸子染上一層惡作劇的笑意。
揪住她的手,趁她的心神仍在遊走,往床上一帶。
發生什麼事了?地震了嗎?
錢朵朵疑惑地眨眨眼,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愕然地發現自己被人壓制在身下,一張漾著迷人笑容的男性臉龐靠得她好近,近得連他身上那股好聞的男性氣味都嗅得清清楚楚!
「你……」皺眉抗拒,正欲開口質問他的意圖,男人冰涼的唇瓣隨即壓下,堵住她柔軟的紅唇。
動作一樣快得不可思議,錢朵朵一樣忘了防範,不敢相信這種悲慘的事情再度降臨自己身上。
他……他居然又未經她同意的吻了她。
該死的,她要殺了這個可惡的男人,一定要!
伍日嚴扣住她的雙手,箝制在她頭顱之上,火熱的唇貪婪地尋求她的甜美,她柔軟的朱唇完全貼合他的,激情的火焰,一觸即發!
放肆的觸撫著寸寸柔軟的曲線,原先只是戲弄的挑逗隨著體溫的升高,逐漸變得認真,情慾的火苗在他眸中隱隱躍動。
她的滋味令人上癮!
大床不遠處──
「我知道男人早上容易衝動,不過請孫少爺克制點,半個小時後請把這笨蛋完整的還給我,我還有訓練課程等著她,謝謝!」金婆婆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激情秀,扔下話後,禮貌地退出房間。
這種即興演出的春宮秀,她沒興趣看!
房門一掩上,錢朵朵立即使出最大的力氣,推開那個壓在她身上的惡質男人。
「該死的伍日嚴!你……你居然又吻我?﹗」她臉紅耳赤,氣得快說不出話來。
抬起手背,猛力擦拭被他吻得紅腫的唇,想把上頭屬於他的氣味給清除乾淨。
雖然,她也喜歡他的吻,被他吻過的地方都熱熱的、麻麻的,令人覺得很舒服,一顆心忍不住地噗通噗通跳。但,她的唇舌只屬於未來老公,如今卻被這個惡劣的男人三番兩次的掠奪,他、他簡直是烏龜王八蛋!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這一整個月,妳是屬於我的!」
半裸著身軀坐起身,伍日嚴慵懶地睨著她被吻得紅艷的唇,黑眸猶殘留幾絲情慾的痕跡,尚未退去。
她的唇很甜!比他想像中更為甜美,令人欲罷不能!
「那是指外人在場的時候﹗」錢朵朵幾乎要被他給氣死了,不懂他怎能將一句簡單的話扭曲成如此曖昧?
什麼一整個月,她屬於他?﹗
她只是在這一個月扮演他的女朋友,好令他家那兇惡老頭打消逼婚念頭而已,瞧他把她說成什麼了?﹗他包養的情婦嗎?
去他這只腦震盪的豬!
「不管有沒有人在場都一樣,妳都該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取過擱在一旁的襯衫,伍日嚴仍以一貫的說辭打發。
不知怎地,他愈來愈喜歡看她被自己氣得面紅耳赤的嬌俏模樣,隨著怒氣高漲時,那雙靈亮的黑眸,會綻放出世間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顆寶石,挑起他想要佔有的慾望!
「伍、日、嚴,記得嗎,我跟你只有協議的合作關係,可沒把自己賣給你!」錢朵朵瞇起眼,一字一字地說道。
他會不會忘了當初他們的約定,她只是假裝是他的女朋友而已,可不是他伍大少爺真的女朋友!
「妳很不敬業。」邊扣襯衫鈕扣,邊睨著她,伍日嚴挺不客氣的批評。
他可是付了昂貴的費用請她,不撈點好處,怎麼對得起自己?
「敬……敬你媽的頭啦!」錢朵朵又罵粗話,再也顧不得什麼忍耐為求財之本,氣憤地揪住他尚未扣完的襯衫猛力一陣拉扯。
「如果不是你,我會淪落到如此淒慘的地步嗎?」她幾乎想殺死眼前這個可惡、可恨的惡劣男人!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害得她多慘啊?
「你知道嗎,我每天早上六點就得起床,然後被那四個梅蘭竹菊的叫去洗衣服、拖地板、煮飯,其中還不乏去外面拔草、挖土、施肥的,操到晚上十二點才肯放過我,你知不知道我快瘋了。」
一一細數每天的工作,其中仍不包括四個老太婆心血來潮想出的整人把戲,錢朵朵恨不得也讓他嘗嘗相同的痛苦滋味﹗
「不是梅蘭竹菊,是金銀珠寶!」任由她洩恨似的揪扯著他的襯衫,伍日嚴逕自淡笑,很好心的糾正。
「我管她們叫梅蘭竹菊、還是紅花綠葉,總之,我受夠了!」那四個老太婆已經快把她給整瘋了!
「那麼,妳想怎樣?」他不認為她捨得放棄即將到手的一百萬而離開。
凝視著她,沒有遺漏粉嫩小臉上那淡淡的黑眼圈,利眸霎時瞇緊。她們……好像有些過火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見她臉上疲倦的神色,心,有點刺痛,像是有根針,直直地扎入了他的心房!
「我想怎樣?」他唐突反問,錢朵朵反應不過來。
對啊!她想怎樣?本意是想對他臭罵一頓,順便踹他幾腳算了,如今人家有意解決問題,她卻疑惑起來,真是!
「不如我提出個方法來補償妳吧!」嘴角徐緩拉開狡黠的角度,隱藏在伍日嚴面具底下的惡性因子又蠢蠢欲動!
一個……能讓她這隻小白兔主動親近他的好方法!
「什麼方法?」錢朵朵一顆心戒備森嚴,可沒忘記上次所謂交易的教訓。
就是他害得她如此淒慘,想必,他現在所說的方法,一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不會傻得再笨第二次了!
「一個吻,五千元。」像匹披著羊皮的大野狼,誘惑著獵物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後壓制住牠便一口吃掉。
那張粉嫩的小臉,紅撲撲的,令人很想咬一口……
「一個吻,五千元?」見錢眼開,錢朵朵雙眼再度放出亮光,看到鈔票在眼前漫天飛舞,而自己就在其中快樂跳舞。
真的嗎?真的嗎?一個吻,五千元?這麼說,除了假扮他女朋友的一百萬外,她還可以再賺些零用錢?
「我想,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了吧?」大掌撫上柔軟的纖腰,來回緩慢地廝撫。
「那……吻額頭呢?」壓根未覺他撫摸的動作,錢朵朵滿心沉浸在興奮的情緒當中。
記得上次他在大廳那兒,也有吻她的額頭!
「一千。」屬於男性的大掌緩緩由她的腰,游移到她的背。
「那眼睛呢?」她繼續追問,只覺背後傳來一陣陣搔癢的感覺,忍不住縮了縮肩。
「兩千。」修長的手指再到纖細的手臂,似有若無的觸撫著,引起一陣酥麻。
「那……臉頰呢?」呼吸有些急促了,她依舊不死心地纏著他追問。
「三千。」
這次是男人性感的薄唇緩緩貼印在她雪白的頸上,輕輕囓咬,盡情品嚐她甜美的滋味。
她的滋味,令人上癮!
「那……那……」什麼話都說不出了,錢朵朵雙眼迷濛地緊瞅著他,藉以支撐自己有些癱軟的身軀。
好……奇怪的感覺?怎麼會這樣?她感覺身體熱熱的……感覺好奇怪,她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就在錢朵朵腦茫眼昏之際,房門被人敲了幾下,開門進來的是一向沒啥耐心的銀婆婆,淡淡瞥了眼前曖昧的情景,不疾不徐的說:「需要我再給你們時間完成嗎?」
她可以等他們做完「全套」,半個小時後再來!
喝!聽到熟悉的聲音,錢朵朵登時由迷茫中清醒,所有的道德理智與廉恥觀念紛紛回籠,她奮力推開他,紅著臉就往門口的方向逃去。
天哪!她是怎麼了?﹗她怎會在他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完全失去思考能力,腦子亂轟轟的,變得快不像自己了?﹗
「我……我先去做事了。」丟下這句話,一溜煙得跑得不見人影。
在伍日嚴以為她人已下樓時,她突然又從門邊探進一個頭來。
「喂,你欠我一萬五千元。」除了上次在大廳他欠她的費用外,今天他吻她唇和脖子的費用,她也一併算進去了!
逃歸逃,但該算的帳她還是不會忘的,只是被他吻過的地方,依稀殘留著他的溫度,令人忍不住感到羞赧!
說完,真的跑去躲起來了。
「很抱歉打擾了。」目的達成,銀婆婆這才朝少主子微一點頭,掩上門扉,就要離去。
「等一下,銀婆。」突地,伍日嚴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嗎,孫少爺?」銀婆婆停住腳步,轉身等他指示。
「別太欺負她,否則,我會「很不開心」。」勾勒著表情,淡淡撂下警示。
他不希望再瞧見她沒精神的憔悴面容,她是他專門逗弄的玩具,不允許任何人欺侮﹗
「關於這點,我自有分寸,請孫少爺不必擔心。」
她們不會玩死她的,頂多只是……讓她痛不欲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8:57
第六章
「老狐狸怎麼樣了?」挾著話筒,伍日嚴坐在起居室中,翻閱著財經雜誌,順道開口問了電話另一端的人。
已經過了這麼久,他不相信老狐狸打算繼續下去,而不採取任何行動!
「你說呢?五天一大吼、三天一小吼,救護車和醫生隨時在旁待命。」怕他一個不小心,氣到腦溢血啊!
「我說你啊,就不能乾脆點,聽他的話嗎?這樣下去,你沒事,我的耳朵倒是先聾了!」被伍老太爺給吼聾了!
「是嗎?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將這大好機會讓給你!」只要他們情投意合,他倒有成人之美。
「算了,當我沒說過,你啊,自己小心點!」遲皓可真服了他們祖孫倆,威脅人的手法一樣狠絕!
伍日嚴輕笑一聲,切斷了電話。
霍地,一道憤怒迭聲怒斥傳來,隨著聲音而來的,是起居室的大門被人給踹開,門板撞擊牆面,撞出好大一聲聲響。
「伍日嚴。」那個製造出巨大聲響的犯人,就站在起居室門口,用一雙憤怒的靈澈大眼瞪視著他。
「有事嗎?」他挑眉問道,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很少見她如此失控,想必是金銀珠寶又給她苦頭吃了,才讓她氣成這副德性!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她抓狂地衝向他,揪住他的襯衫就是一陣猛烈的拉扯,「你給我想個辦法解決她們,我今天一定要出去逛逛,不然我一定會發瘋!」
那四個老太婆簡直過分得可以!平時要她做這做那就算了,連難得的星期假日想出去走走逛逛、透透氣,她們居然都不肯放過她!
真是氣死人了!
「發生什麼事了?」見她氣到紅了眼眶,連揪著襯衫的手指都微微顫抖,伍日嚴冷肅地蹙眉,伸手摟住她,將她攬入懷中。
不該露出這種表情的,印象中的她,一向是倔傲而不肯屈服的,怎麼會在今天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難道,她們真的逼急她了?
「我想念外面的珍珠奶茶,想念淡水魚丸和好吃的鹹酥雞啦。」癟著嘴,她哽咽的說著。
原本計畫去找殷巧思喝咖啡聊是非,可那四個不講理的老太婆,不但不肯放人,還丟了一大堆工作要她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
眼淚一顆顆往下墜跌,澄澈大眼含著水霧,宛如受傷的玻璃娃娃正委屈的掉著淚水。
伍日嚴眼神柔了,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短俏的頭髮。
「對不起……」他難得低頭向人道歉。
生平從未有過的不捨感覺瞬間湧上了他,他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眼角掛著的淚滴。淚墜在掌心,熱熱的,也悄悄滲進了他心的一角。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被扯入這一團混亂,像只失去自由的鳥兒受困這裡!
「本來就是你的錯!」玻璃娃娃雖然哭泣,可還是有脾氣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拉起他的衣服就往自己臉上擦。
「不過誰叫我拿了你的錢,當然得為你做事。」她還是很有良心、很講理的,只是偶爾……難免會有點心理不平衡。
看著她將眼淚鼻涕全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伍日嚴沒有凶她,只是覺得好笑。
「看來,妳真是很懂得物盡其用的道理。」居然將他的衣服當成面紙了。
一件昂貴的襯衫又泡湯了,這些日子,不曉得報銷幾件,它們皆是慘死在她的魔爪之下。
「你那麼多衣服,弄壞一件不算什麼,我可不一樣,這套衣服髒了,就沒第三套衣服可換了。」錢朵朵揉揉哭得發紅的鼻子,溜下他的大腿。
那麼小氣,她明明看到他衣櫥裡還有多件款式相似的衣服!
她不說,伍日嚴不會發覺,她身上的服裝與昨日的竟是相同。「妳這幾天只有兩套衣服替換?」
居然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情,而她也沒想到要來找他求助?這個想法令伍日嚴很不高興。
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就是感覺很不舒服,十分不喜歡這種不被信任、重視的感覺。
「那個老是笑咪咪的老婆婆有給我一套衣服,可那像是古代人才穿的鳳仙裝,我總不能穿那個四處跑吧?」沒有發現身旁男人的異狀,錢朵朵趴在小茶几上,拿了顆葡萄,丟進嘴裡。
嘖!好酸喔!
「是嗎?」伍日嚴沉思了會,猜想給她衣服的應是寶婆。
突然站起身,伍日嚴冒出一句,「走吧!」
「什麼?」撥著葡萄準備丟進嘴巴的錢朵朵,不懂他沒頭沒腦的話。
「出門,妳不是想出去走走嗎?」伍日嚴拉起發愣的她,摟著她的腰,半推半就地往門外走去。
「出門?!你說真的嗎?你真的要帶我出去走走?」錢朵朵喜出望外,高興地扯著他的手臂耍晃。
太好了!這是否意謂她不用再待在這裡,看那四個老太婆的臉色?這真是太好了!
「除非妳想待在這裡,我絕對不勉強。」忍不住又惡劣的逗她。
「我當然要去囉!」怕他真的丟下她,錢朵朵連忙揪緊他的臂膀,恨不得攀爬在他身上,緊緊跟在他身旁。
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出去,不去的才是笨蛋!
☆ ☆ ☆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坐在車內,錢朵朵悶著發慌地望著車窗外轉換流逝的景物,不一會兒,終究不敵好奇心的驅使,開口詢問主掌一切的伍日嚴。
伍日嚴揚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食指在唇上比了個噓的動作,悄聲說道:「等一下妳就知道了。」
不告訴她,是因為太瞭解她;一旦讓她知曉目的地,她鐵定叫他不必麻煩,直接換成現金給她……於是只能保密!
「小氣!」嘟嚷一聲、橫他一眼,然後眼睛轉了轉,錢朵朵還是想知道,「說一下嘛!」她涎著臉,懇求。
「不可以。」他很堅持。
「透露一下下也不行?」
「再一會兒就公佈謎底了。」
「小氣巴拉!不說就不說!」錢朵朵噘起小嘴,不滿地撇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景色。
幾分鐘後,黑頭轎車在一間高級精品服飾店門前停下,服飾店駐守的安全守衛已跨步向前,替他們打開車門。
「我們到了,下車吧。」淡淡丟下句話,伍日嚴率先下了車。
「等……等等!」視線被店名的看板給吸附,錢朵朵的表情宛如讓雷劈中,一臉狀況外。
高級精品服飾店?他帶她來這兒掃地嗎?
「有疑問嗎?」知道她有滿腹疑問,伍日嚴停下腳步,等著為她解惑。
「有……有!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她指了指高級服飾店的招牌,吞了吞口水,小聲的問。
時尚雜誌介紹過這家名店,她記得這裡的衣服,全是世界各地首席服裝設計師的作品,價錢貴得離譜……現在他帶她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買衣服。」
遞給她一個性感迷人的微笑,他大方地公佈解答,摟著她,步進這家令她咋舌的精品店。
從在宅裡聽聞她沒衣服可換洗時,他便下了決定,要帶她出來購物一番。
從未對女人有過如此貼心的舉動,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專寵她的念頭,於是放任自己依心而為。
「買衣服?!」錢朵朵驚嚇地瞠大眼,來不及做出反應已傻傻地被他帶進精品店裡。
「伍先生,你好。」排列門口等候的店員,公式化的問候中,增添了不少的尊敬。
喝!這麼多人!
這陣仗還真像她初到伍家的歡迎隊伍,不過那裡是他家,傭人尊敬他是應該的,但這兒可是高級精品店,幹嘛所有人一副生怕怠慢他的惶恐表情?
「伍先生,謝謝你親臨本店,我定盡最大能力為你服務。」踩著窈窕的步伐,一名掛著經理名牌的女子疾步朝他們走來,臉上還不忘帶著最燦爛的笑容。
「唐小姐,我想我們只要一人服務就行了,妳叫大家去忙各自的工作吧。」言下之意很簡單,倘若她想做成這筆生意,就別讓這群人跟在他們身後。
「是,那就由我擔下這個重責大任了。」
看遍眾多上流富商名媛臉色的唐經理,當然懂得他的意思,揮揮手,當下解散一群女店員。
然後,迅速回身,塗了濃妝粉彩的臉蛋,笑得十分諂媚,「伍先生需要些什麼嗎?」
難得不愛在公開場合露面的伍氏集團總裁親自駕臨,說什麼都不能怠慢,除了必須使盡最佳待客之道好好招待外,不諱言,她也懷持著一個夢想──倘若有幸受他青睞,那麼麻雀變鳳凰、享盡榮華富貴的日子,將是指日可待。
看見漂亮的店經理不住向伍日嚴釋出善意,笑得一臉燦爛,錢朵朵心裡很不是滋味。
笑什麼笑啊!牙齒一點也不白!還有,她的意圖昭然若揭,令人不爽!
這裡又不需要她賣笑,她拚命笑個什麼勁?!討厭死了!
「請妳為我女友挑幾套適合的衣服。」伍日嚴沒有錯過店經理眼眸之中的貪婪之色,譏諷地撇唇,拉來身旁的小女人,推到她的面前。
一樣都是女人,給他的感覺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錢朵朵給他的是自然、不做作的感覺,一舉一動,彷彿帶著特殊的魅力,不自覺地吸引了他,而眼前的這個店經理,有的只是令人作嘔的衝動!
啊?他說什麼?!
憤怒之中,錢朵朵隱約聽見了他的吩咐,不能明瞭意思地抬眼望他。
「等……等一等,為……」為什麼要幫她挑衣服啊?她沒說要買啊!
「什麼?!」唐經理更詫異,震愕當場。
瞪大眼,審量眼前勉強稱得上清麗可愛的女孩,無法相信她是伍日嚴的女朋友!這個消息過於震撼,教她難以接受。
「有問題嗎,唐小姐?」伍日嚴捺著性子問道。
「這……當然沒問題了,伍先生……呃,請問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妳可以叫她朵朵小姐。」他代她回答。
臉上凝著尷尬,唐經理只好打消麻雀變鳳凰的念頭,帶領他們來到二樓的女裝專區。
「伍先生、朵朵小姐,這些都是這季最新的女裝。」指著一整排款式新穎的女裝,唐經理十分盡責的講解。
偷偷翻了件粉紅v字領小洋裝,錢朵朵在看見上頭的標價後,差點放聲尖叫。
一萬五千九百塊錢?!
天哪!這種價錢她可以在夜市的地攤買個兩百多件了!
難怪這位唐經理見著他們會笑得這麼燦爛了,金主上門光顧,她能不開心嗎?
「伍日嚴,我要回去了。」宛如碰上什麼燙手山芋,錢朵朵動作快捷地將質料輕薄得可以的小洋裝給掛了回去,想也不想便掙脫他的牽握,轉了身。
「怎麼了?」伍日嚴拉住她,皺眉問道。
才來沒幾分鐘,她就想回去了?或是這裡的衣服不合她的喜好?「不喜歡嗎?」
「不……是啦,我就是想回去。」眼兒左瞟右瞟,就是不肯對上他的視線,心虛地扯著謊言。
待在這個高價位的女裝樓層,她不自在極了,非但四肢難以自由伸展,呼吸更是困難,連走路、動作都得小心翼翼的,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人家的衣服弄髒了!
「剛剛才嚷著想要出來透透氣,這會兒出來沒多久,已恨不得回去窩在那個囚籠裡了?」他不信的追問。
早上還因為被限制行動而掉淚,沒道理不想多玩一會兒。
「那是剛剛,現在我不想了。」總不好意思直接告訴他,她買不起這些超貴的衣服吧?
這些超級名牌,她連碰都不敢碰了,遑論還將它們穿在身上!
黑瞳倏地瞇起,表情凝窒,冷冷的開口:「我需要一個理由。」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錢朵朵對他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她明白若是不給他一個完整的理由,依他囂狂的個性決計不會就此罷休……所以,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乾脆點!
揪著一張苦瓜臉,絞著手指開口:「這裡的衣服很貴。」而且貴得驚人!
「我知道。」雙手環肩,涼涼地應答,全然不將她的話當成一個理由看待。
「而且一件小洋裝就要上萬元。」她繼續訥訥的解釋。
「應該吧。」帶她上這兒,他當然清楚這家店究竟賣些什麼等級的貨品。
見他好像仍不死心,杵在原地的樣子似是非討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不可,錢朵朵只能皺皺小巧的鼻子,一臉求饒。
「伍日嚴,你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吧?」拉拉他的袖子,要他俯低身子。
不知怎地,伍日嚴因這個童心未泯的動作笑了,按照她的意思略微俯身。
「我沒錢買啦!」她踮高了腳,在他耳邊很小聲的說。
她的錢是準備將來羞辱老哥用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動不得,包括買衣服。
「我沒要妳付錢。」眸光瞬地放柔,總算弄清楚她為什麼老喊著要回去了,原來是擔心錢的問題。
他疼寵地揉揉她髮質柔軟的短髮,十分喜歡掌心傳來的柔順觸感。
愈跟她相處,愈是發現她的與眾不同。
她雖愛錢,卻不貪不屬於她的錢,她雖小氣,卻懂得小氣與吝嗇之間的分野。最奇妙的是,與她在一起,他永遠不用擔心無聊與沉悶,因為她是世間最好玩的玩具,而他永遠無法知道,她會在下一秒做出怎樣好笑的舉動,來惹他發笑、逗他開心!
「可是這些衣服很貴的耶,你看看、你看看……」拉他來到放置絲巾的玻璃櫃旁,錢朵朵隨手拿起一條金絲流蘇絲巾,翻過上面標注的價格給他看。
「七千三百塊,一條絲巾就這麼貴了,更別說是衣服了?」她不敢想像假設自己買下這些衣服,下場會是如何?
可能是她得留在這裡當清潔工人抵債吧!
「妳擔心我付不起?」伍日嚴一徑微笑,看她又小心翼翼的折好絲巾,將它輕輕擺回原位的動作,唇邊的笑意忍不住加深。
她真是可愛!而他,最近似乎變得愛笑了,又或許,原本的他就不是那麼嚴肅剛硬的一個人。
「是啊,小姐,妳不用擔心價錢的問題,伍先生可是堂堂伍氏集團總裁,怎會付不起這些小錢呢?」這話說得有點酸,原來是出自那被忽略一旁、久久插不上話的唐經理。
「這不是付不付得起的問題,而是原則,我又沒多做什麼事,要他出錢送我這些衣服,於情於理說不太過去。」錢朵朵回駁她的幫忙,說得店經理臉上頓時閃過一陣青白,面子與笑容搖搖欲墜。
人啊,必須活得有尊嚴些;假扮女朋友的一百萬她拿了,被他偷吻的一萬五千元也將在任務達成後與那一百萬一起付清,該是她的,相信他不會少給她,這麼一來,她怎能要他再出錢送她衣服?
她錢朵朵愛錢雖是事實,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該獲取的金錢,她還是不會貪的!
「就當是我補償妳被金銀珠寶們欺負的禮物。」伍日嚴修長的手指順著一排女裝滑過,最後停在一件白色削肩的露背洋裝。
眾多女裝中,他挑中了這件,亦如同她。
「去試穿看看。」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如當初挑選她進入他的世界!
「我不……」錢朵朵想要拒絕,卻被為了業績努力的唐經理推著往更衣室的方向移動。
「沒關係,就試試嘛!如果不滿意,我們再換別套啊!」擔心到手的鴨子飛走,唐經理使盡渾身解數遊說。
鳳凰當不成,總得為自己的生活多賺點吧!
進入更衣室前,錢朵朵突然停下腳步,抱著衣服回過頭凝望著他,看他的眼神是一片困惑。
「喂,你……你幹嘛對我這麼好?」她遲疑的開口問道。
從一開始的交易到現在,除了偶爾為之的欺負外,說真的,他對她,好得不得了。
見她哭,就帶她出來逛逛,發現她沒衣服可換,特意帶她來買衣服,他可以說是這世上除了老爸和殷巧思外,對待自己最好的人了!
只是這種好,卻讓她忍不住胡思亂想,一顆心,亂得可以!
她……還是搞不懂他啊!
「因為,我喜歡看著玻璃娃娃,在我的逗弄下,生氣、哭泣、開心、微笑……」伍日嚴回望著她,墨黑的眸色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咦?」錢朵朵納悶,清澈的眼兒不解地眨了眨。
那是什麼意思?玻璃娃娃?
她蹙著一對柳眉疑惑地望著他,而他……只是微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9:24
第七章
「朵……朵朵小姐,我喜歡妳!」
被老太婆踢出門到超級市場購買民生用品的錢朵朵,甫自市場出來,一回頭,懷裡驀地被人塞進一大束嬌艷的紅玫瑰。
這突來的動作害得她重心不穩,險些因為懷中巨大的花束遮住視線而跌倒!
皺眉抬首,望向眼前笑得一臉靦腆、一身陽光氣息的大男孩,不禁有些納悶了。
她認識他嗎?
「妳應該還記得我吧?我是這間超級市場的工讀生,我們上次見過面的。」大男生尷尬地搔著頭解釋自己的身份,黝黑的臉上隱約瞧見羞赧的腓紅。
「我不太記得耶。」錢朵朵很誠實,沒有拐彎抹角的回答,壓根不曉得是否可能造成傷害。
她是真的對他沒啥印象,每天煩家裡那四個老太婆的事就煩不完了,哪來的空閒記著這種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人物?
「是嗎?妳不記得了啊!」大男孩顯得很失望,以為她至少會有點印象的。
「呃……上次妳東西太多,是我幫妳一起搬的,記得嗎?」不放棄,他比手劃腳的提醒。
經他這麼一說,錢朵朵仔細回想上次買東西的情況,好像還真的有位不具名的好心人士,幫她搬回那些重量驚人的物品。
「啊!我想起來了,」點點頭,將那一大袋頗重的物品先換手,然後才開口,「你是上次幫我搬東西的男生,有事嗎?」
聽見心儀已久的女生還記得自己,大男生開心不已,咧著嘴、摸著頭,紅著臉提出要求──
「我想……請妳當我的女朋友!」大男生鼓起勇氣大聲要求,引來路人好奇的注目。
「啊?」突來的告白嚇了她一跳,差點岔了氣,驚愕地睜大眼瞅著他。
他在說什麼啊?她當……他的女朋友?!
她才第一次……不!認真說起來應該是第二次見到他呢!
他居然要她當他的女朋友,他有沒有搞錯啊?
「我是說真的,從妳第一次來我們店裡買東西,我就偷偷注意妳了,我是真的喜歡妳!」大男生似乎怕她不信,急忙伸手捉住她。
第一眼見到她,他即受到了吸引,直至今天,才有勇氣告白!
「可是我、我又不認識你。」錢朵朵欲抽回被他強握住的手,卻無法如願,「喂,你可以放開我的手嗎?」
她最討厭這種動不動就動手的男人!單憑這一點,他已被判出局了!
該死的!他的力氣好大啊!握得她有些疼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察覺因自己過於著急,而對心儀女孩做出這般失禮的舉動,大男生臉一紅,忙不迭鬆開手,對著她就是一連串的道歉。
「你想現在道歉有用嗎?」錢朵朵揉揉被他握紅的細腕,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我知道這麼做太唐突了,可能嚇到妳,可是請妳相信,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喜歡妳!」侷促不安地搓著手,訥訥地吞吐好久,方將這段時間藏於心中的愛意訴諸於口,只希望眼前心儀的可人兒能夠給他一個機會。
「你……」這只打不死的蟑螂!
錢朵朵嘴角微微抽搐,不懂自己怎會沾惹上這種毅力驚人的傢伙,都跟他說不要了,還繼續死纏,煩死人了!
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她找了最普遍、也是女生最常用來拒絕男生的理由——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下不信你還不死心?!滾啦!
可為什麼,當她說自己有喜歡的人時,腦子卻浮現那個傲慢狂妄的男人?那張已經熟悉得烙印在她的印象裡的男人……那個伍日嚴!
去去去!錢朵朵猛搖頭,努力想將他那清晰的影像給搖出腦袋。
是錯覺!絕對是錯覺!
她怎可能喜歡上那種惡劣至極的男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是……是這樣啊!」事實多傷人,大男孩看來十分失望,找不到退場的台階。
「其實我大概也能猜到,像妳這樣的女孩怎會沒人追,妳說對吧?」大男孩自嘲說道,似乎對於自己未能如願與她有進一步的交往,感到相當懊惱。
要是能早一步鼓起勇氣向她告白就好了,或許他還有機會……只是現在,錯過就是錯過了啊!
「知道就好,現在我可以走了吧?!」錢朵朵翻了翻白眼,擺明不耐煩。
「沒關係!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妳不需要為這種事道歉。」像是想通了,他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擺著手要她別放在心上。
「那,花還你!」錢朵朵看了懷裡那束嬌艷的紅玫瑰一眼,遞回他面前。
很貴的玫瑰花,應該一枝一百吧,他買了這麼一大束,拿回去轉賣給別人或許還能撈回點本錢!
「不!還是請妳收下吧,這些花代表對妳的心意,我不會收回的!」大男生搖搖頭,手一推,又將花束推回她懷裡。
就算是哀悼他無疾而終的初戀吧!
「那麼……就謝謝你囉。」心念一轉,錢朵朵決定拿回去賣給宅裡的未婚女傭們,賺點零用錢。
「我該走了,再見。」錢朵朵率性地揮了揮手,提起腳邊那一大袋的日常用品,逕自往回程的路程步去。
她已經出來夠久了,再不回去,只怕四個老太婆又不知要想出什麼整人把戲來治她了!
「等……等一等!朵朵小姐!」走沒幾步,身後又傳來那個大男生的叫喚。
回過頭,看到他急急忙忙朝自己跑來──
這……這隻小強又想幹嘛了?!
現下她真的沒有談戀愛的心情,原本她就對Money比較有興趣,最近她最愛的Money與伍日嚴產生了密不可分的關係,她實在無暇再去關注其它的事情。
光是一個伍日嚴,她就擺不平了。
他那前後反差太大的個性,說真的,是讓人有點無所適從,雖然對她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宅裡的男傭女僕們,好像很難適應。
「我送妳回去!」搶過她手中沉甸甸的購物袋,大男孩半強迫性的提議。
當不成情人也罷,但至少可以當個朋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謝絕好意,想要回自己的東西。
讓他送她回去?NO!NO!她還想保有這條小命呢!倘若不幸教四婆撞見,誤以為她順道約會去了,那她最好先有被剝掉一層皮的心理準備。
「不行,這麼重的一袋東西,妳一個人提不回去的,反正我有車,順路送妳!」不讓她有拒絕機會,他提著東西逕自往左前方的停車場走去。
「快點!我的車就在那裡!」指著前頭一台紅色小貨車,他回頭笑道。
「這……」錢朵朵遲疑地咬咬下唇,作出決定。
算了!死就死吧!總比提著這麼一袋東西,走一個小時路程回去累死好吧?
況且,繼續浪費時間下去,四婆肯定樂得整死她,最重要的,天空陰陰的,好像要下雨了,最討厭下雨天的她,壓根不喜歡在這種天氣出門,原因無他,而是她一向最怕伴隨著下雨而來的閃電打雷,這種大雷雨,會讓她害怕的想尖叫。
於是,她寧可被四婆誤會,也不要被雷劈!
抱著那束礙事的花,她扯開步伐追上他,坐上他的車。
天空,開始飄起雨來……
☆ ☆ ☆
倚立落地窗前,伍日嚴冷瞇著眼看著庭園內那兩人親密的動作。
唇瓣不悅地緊抿,握著玻璃杯的手掌倏地收握,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了掌中的水杯。
整個上午沒見著她的人影,還以為她又在宅裡哪個地方當可憐的灰姑娘,直到找來金銀珠寶問清她的行蹤,方能捺下性子等她回來。
怎麼也沒想到,等到的竟是這副景況──她和一個不知哪來的陌生男人,仿若情人般親密的說笑?!
而那只扶著纖腰下車的手臂著實礙眼,令人興起一股欲將它狠狠剁下的衝動!
隔著透明落地窗,納入眼底的是年輕男人扶著她下車,細心地替她由車內提出一大袋物品,然後朝她咧嘴而笑……視線停駐她懷抱裡的紅玫瑰,莫名的刺眼!
心情突然變得十分惡劣!
就是不滿她對其他男人展露甜美的笑靨,感覺那原本該是屬於他的東西,在轉瞬間被人侵佔!
從未有過的嫉妒在瞬間席捲上來,強烈地幾乎令他快要失去控制!
掄起拳頭,怒焰在他眼底躍動,扔下透明的玻璃杯,踩著烙火的步伐下樓,一步步朝他們邁近,像頭潛伏暗處的黑豹,終於覺醒,渾身充滿著力量與危險。
「朵朵小姐,那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將那袋頗重的物品遞給她之後,大男生愉快地朝她揮手,打算告別。
「喔,再見!」希望永遠不見!
錢朵朵皮笑肉不笑地微掀嘴皮,點頭道別。
經過一路上的談話之後,她更加肯定如果真讓他當了她的男朋友,他肯定活不過三天!因為他在第二天時,就會被她給扁死!
真沒見過這麼聒噪的男人,車子一發動,他即說個不停,從他小時候的回憶,講到他長大後交往過幾個女朋友,他講得很開心,她卻聽得很痛苦,當場後悔答應讓他送她回來!
「下次如果東西提不回去,可以到後面倉庫找我,我都在那裡。」大男生伸手拍拍她的頭,宛如對待小妹妹似的,然而這個不帶任何意義的動作,看在身後男人眼裡,有了另一種曖昧解釋。
「嗯,好,我知道了,再見。」錢朵朵咬牙忍住一拳揍飛他的衝動,硬是強迫自己擠出笑容。
摸她的頭?她的頭是誰都可以摸的嗎?這個討人厭的豬頭!
直到他上了卓,那輛紅色小貨車駛出彎道,消失不見之後,錢朵朵終於呼出滿口穢氣,提起腳邊那一大袋東西──
老天,她總算是解、脫、了!
「他是誰?」冷冷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錢朵朵嚇了好一大跳。
急著轉身,手中那一大袋東西讓她一時失去重心,往他的方向栽去──
「啊……」她驚叫了聲,腳步踉蹌地跌進一堵寬闊溫暖的胸膛中,被他穩穩的接住。
「你、你幹嘛突然嚇人啊?」摸撫胸口鎮住心緒,這才憤怒地朝來人抗議。
要是一個不小心嚇死人,看他怎麼辦才好。也許她是沒他值錢,但好歹也是老爹最疼的女兒。
錢朵朵有一肚子的牢騷,卻在抬眼瞥見他臉上的陰沉時,全數吞回。
他……怎麼了啊,臉色這麼難看?好像在生氣似的,誰惹他生氣了?
「他是誰?」伍日嚴冷厲地盯著眼前散亂著一頭短髮、穿著他買的衣服的嬌小女人,耐性地又重複一次。
對於他想知道的答案,他向來很有耐心!
她穿得這麼淑女,是為了剛才那個男人?
「誰?」錢朵朵不解的問。
那張陰晴不定的神色,令人莫名害怕。
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指控的眼神看她,她哪裡做錯了嗎?
不會吧,她記得早上出門時,他還在書房裡辦事,他們甚至沒碰著面呢!
「剛剛送妳回來的男人。」天空飄雨了,雨絲落在她單薄的衣裙上,隱隱勾勒出姣好的身段,黑色短髮則凌亂地黏附著粉嫩的小臉,更襯顯出她特殊的野性氣息。
眸光一黯,伍日嚴心頭一陣激盪。
從不知道換上一套衣服對女人的轉變,竟是如此之大!
之前穿著T 恤、牛仔褲的她,讓他心動的是她的個性,而換上這件小洋裝後,她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令人心動。
黑亮的短髮垂散在她粉紅的頰畔,因納悶而微張的水嫩紅唇,彷彿正誘惑著他去攫取,而那雙澄澈的美眸啊,瞬間勾動了他的心!
只是該死的女人,她這副甜美誘人的模樣,卻讓別的男人看光了!
唇線更是冷郁,胸口瘀積的慍氣漸深,終至臨界點,快要爆發!
「啊,你是說小強嗎?」錢朵朵總算弄清楚他口中所謂的男人是指誰了。
「妳認識他?」伍日嚴沉聲問道,視線緩緩下移,又停在那束艷紅的玫瑰上。
他想毀了這束礙眼的花!
想必這束花也是那個男人送的吧?等會,他會命令負責花圃工作的園工,將屋前屋後這種該死的花全給剷除!
「他是超級市場裡的工讀生,我們見過兩次面。」錢朵朵沒有隱瞞地將她與大男孩認識的經過全說了出來。
「你知道他多好笑嗎?我們不過第二次見面,他居然就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你說好不好笑?」她邊說邊呵呵大笑,絲毫未覺身旁男人眉宇之間已襲上一股肅殺之氣。
「他要妳……當他的女朋友?」
很好!原來那個該死的男人,不明白她是他伍日嚴要的女人,竟起了佔有的念頭!
「是啊,不過我沒答應,我騙他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錢朵朵漫不經心地伸手拭去落在臉上的雨滴,還是沒有感受到氣氛的緊繃。
雨越下越大了,淋得她全身都濕了,他難道不想進屋裡再講嗎?她覺得有點冷了耶!
聞言,又氣又怒的情緒滿溢,爆發出來──
「妳是笨蛋嗎?見過幾次面,妳就讓他送妳回來,萬一他對妳持有不良意圖,他可以利用在車上的機會欺負妳,妳懂嗎?妳不但沒有提防,還像對待朋友一樣和他有說有笑,我不認為妳的智商真有這麼低!」
在她眼中這世上該不會全是好人,沒有一個壞人吧?要是今天不幸遇上壞人,她怎麼辦?
這個……愚蠢的女人!
不得不承認,對她的在意,已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變了質。
當他瞧見那個男人對她做出那些他不容許的親密舉動時,心裡甚至無端湧起一股憤怒,強烈地干擾了他一向冷傲的心,悶在胸口裡的那股郁氣,幾乎摧毀了他的理智!
彷彿有人在他心上重重擊上一拳,喚醒了他迷茫的思緒。原本把她當玩具戲弄的心態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想完全佔有她的念頭!
「你……你凶什凶啊?!我又沒做錯事,我只是讓他送我回來而已,難不成你要我淋雨回來嗎?我……」被他吼紅了眼眶,錢朵朵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好委屈,自認識他開始,霉運即展開──不但出車禍、被那四個老太婆欺負,現在又因為不想淋雨上了別人的順風車,挨他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頓。
她沒做錯事,為什麼他要這樣凶她?她真的搞不懂……
錢朵朵站在雨中,倔傲地抬起手背拭去眼淚,就是不想讓他看見她哭。
去他的大渾蛋!烏龜王八蛋!她最討厭他了啦!
可是為什麼,都說討厭了,眼淚仍一直往下掉,甚至愈掉愈多,淹得她都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她渾身淋得濕透,短髮黏在臉上,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模樣好狼狽。
「該死的!」
伍日嚴煩躁地低咒一聲,看不過她站在雨裡啜泣、發抖的可憐模樣,猛地一把抱起她,幾個跨步,粗魯地將她帶至一旁的大樹下,以他高大的身軀形成一堵屏障,替她擋去冰冷的雨絲。
躲在樹幹與他的胸懷之間,他強悍結實的身軀傳來熾熱的溫度,替錢朵朵驅走了寒冷,他粗重的呼息則在她的髮頂上吹拂著,彷彿是壓抑、又似克制著什麼情緒,令她一時間只能睜著一雙茫惑的淚眸怔怔地瞅著他。
沒有給她太多思索的時間,伍日嚴承認自己抗拒不了她的吸引,冰涼的唇覆上她的,狂熱地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唔……」再也無法想些什麼,這個突來的吻教錢朵朵迷失了。
他……又吻了她?剛剛仍對著她大吼的男人現在又吻她了?!
這是第三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激狂、更令她沉醉啊……
伍日嚴有力的指掌扣住她的下顎,貪婪的唇舌強悍地索求她口中的芳津,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無力地偎靠在他身上,錢朵朵感覺他的雙手霸道地摟住她的腰,像是宣告她屬於他,火熱的舌尖大膽的撬開她的檀口,恣意品嚐唇腔內的甜膩。
直到她呼吸困難,霸道的力道才漸漸鬆去,可他看她的眼神更熾熱了。
錢朵朵全身癱軟,腦子亂烘烘的。
「看來,這樽玻璃娃娃是真的抓住我了!」盯著她好半晌,伍日嚴突然冒出這句話。
因她哭泣而捨不得、為了她與其它男人說話而嫉妒,還有生氣她讓別的男人接送……這些全顯示了,他伍日嚴是真的拜倒在她獨有的女性魅力之下。
呵……可笑!
想不到一直設法想要逃脫老狐狸魔掌的他,如今反讓這個找來演戲的嬌小女人給擒住了!
不過,他沒打算這麼早告訴她,這樽玻璃娃娃,將他埋藏心底的怒火點燃了,他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的耍玩,等他膩了、氣消了、滿意了,再讓她知道這個秘密。
烏雲散去,陽光漸漸探出頭來。
「你……你幹嘛又吻我?」錢朵朵撫著被他吻過的唇,抓不著他的情緒轉換。
剛剛不是還在生氣嗎?現在又不氣了?心情……好像還挺愉悅的?
「以後,別讓我看見其它男人送妳回來,知道嗎?」既然弄清楚自己想要她的心情,那麼他便不允許別的男人接近她,就算是她的朋友、家人,他也不允許!
「什麼?」
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伍日嚴雙手插進褲袋,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容,懶懶丟下句話。
「雨愈下愈大了,快進屋去!」
「啥?下雨?」錢朵朵眨眨眼,莫名其妙。
他在說什麼啊,雨不是都停了嗎?
天哪!她被他搞糊塗了!
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高興,她遲早被他弄瘋!
究竟他剛剛是在生什麼氣,為什麼又突然吻她?
這堆找不出答案的疑問,令錢朵朵不禁痛苦的呻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29:45
第八章
那個……烏鴉嘴的男人!真的被他說中了!
現在真的下雨了!
入夜之後,窗外開始下起大雨,滂沱的雨勢伴隨轟隆隆的雷聲,在寂靜的深夜時分響起,像是詭異的變奏曲。
銀色的閃電劃過漆黑的天際,接踵而來的是震裂尖銳的打雷聲,令錢朵朵只能不住包著棉被尖叫。
「啊──」
黑森森的房內,空蕩得嚇人。
一對驚懼大眼,越過棉被環顧四周,一會兒瞪大眼珠,一下子卻又瞇緊眼皮,既想靠窗外閃過的銀光瞧清楚四周,卻又害怕看到什麼,身子蜷瑟一團,不住的顫抖,卻怎麼也抵擋不了由腳底竄升的寒冷。
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害的!什麼不好說,偏偏說下雨!
現在可好,頁的下起雨來了,而且還是她最怕的那種大雷雨!
那個該死、可惡的臭男人!
雷聲又響,錢朵朵再度尖叫。「不要!」
以前在家裡,還有老爹陪她,至少不會這麼害怕,然現在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給予保護,她……該怎麼辦?
嗚嗚……全是那個該死的臭男人害的啦!
轟隆隆的雷聲又起,彷彿劈中了什麼,砰的一聲,擊出好大聲響。
「嗚……好可怕……」咬緊下唇,淚眼朦朧。
黑暗的房間沒人響應她,就連床頭原本用來夜間視物的那盞小燈,都詭異地在雷聲大響之際,閃個兩、三下,瞬間熄了光亮。
不會是停……停電了吧?
揪緊棉被,渾身顫抖,緊張得忘了小燈的定時功能,時間一到,自動關上。
「拜託!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她怕死這種大雷雨了,拜託快點停吧!
驀地,銀光閃過窗外,一聲更是驚天動地的雷聲,清楚地宛如就在耳畔響起!
「哇!不要啊﹗伍日嚴──」
雙手摀著耳朵,她大叫,淚水涕流,跳下床,衝出房門,往二樓的房間直奔。
她的身軀在顫抖,一片漆黑中,腦子清楚地浮現他的面容,那個老愛欺負她,卻是這當口她唯一信任的男人。
光裸小腳,驚駭惶懼地跑到他的房門前,正欲進門尋求他的庇護,突地意識到男女的分際──一個雲英末嫁的黃花閨女,就這麼衝進男人房間,好像有點不太好……
怎麼辦?她好怕,又拉不下臉……她該怎辦?怎麼辦……
當她還想不出適當合宜的解決辦法時,窗外雷聲大作,驚叫一聲,錢朵朵摀著耳朵,全身發抖地蹲下身子。
嗚……嗚……她好怕、真的好怕!
都是那個該死的伍日嚴啦,好的不靈壞的靈……
嗚嗚……誰快來救救她啊?
☆ ☆ ☆
坐在房內的沙發,伍日嚴挑燈夜戰審視著剛由紐約傳真過來的文件,雷雨方歇之際,意外地聽見女子細微的啜泣聲。
哭聲?
窗外雨仍在下,乍停乍起的轟隆隆雷聲惹得人心不得清靜,可方纔的聲音意外的清晰,令他無法忽視。
放下手中的文件仔細聆聽,聲音竟意外的熟悉,像是……那個驕傲的小女人!
站起身,邁開健碩的長腿緩緩往門邊走去──
「妳習慣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房門前哭嗎?」
拉開門,單手搭在門框邊,睥睨著那蹲在門前哭得楚楚可憐的淚人兒。
瞧她哭得滿臉通紅,想必已在門外待上好一陣子了。
「我……我怕打雷。」
錢朵朵可憐兮兮地仰起頭,紅著眼眶瞅著他,嬌小的身軀因窗外突地又起的雷聲害怕的顫抖。
以往遇上打雷,總是有人陪她,再怎麼不濟還有臭老哥保護,但現在他們都不在,她一個人好害怕。
「我想這棟宅子夠堅固,就算雷劈進來也劈不死人。」這個女人啊……固執到了極點!她早該過來找他的,偏偏拉不下臉,活該多受點罪!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會怕。」黑眸漾著晶瑩的淚光凝望著他,白色的長袖睡袍穿在她身上,將她襯的格外柔弱。
要不是他的烏鴉嘴,現在也不至於落得這般淒慘的局面!
「妳可以去找個人陪妳。」故意讓她再多嘗嘗害怕的滋味,他微笑的說完話,作勢就要關上房門。她若不開口求他,他是不會主動留她下來的。
「等……等一等啦﹗」見他真的打算關起房門不理她,錢朵朵心一急,連忙伸手擋住那扇即將闔上的門板。
拜託他別走啊!不然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惡意的謔笑,伍日嚴停下關門的動作,懶懶地睨著她問:「還有什麼事嗎?」應該要投降了吧?
「我找不到別人,你……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我在你房裡待一晚?」嬌俏的小臉猶帶著淚痕,錢朵朵紅著臉,意外地提出這個令人想入非非的要求。
她知道這個請求太為難人,可除了這個方法之外,再也沒有其它辦法可想了!
在他房裡待上一夜?他驕傲的小女人居然開口跟他這麼要求,試問世上有哪個正常男人能夠拒絕?
伍日嚴挑高眉峰,「妳知不知道我收留女人一夜的代價是很貴的?」
得要拿她的全部來換,她怕不怕?
「拜託啦,我保證我不會吵你,你只要把床的一些些讓給我就好了。」錢朵朵苦苦哀求道,怕他下一秒又扔下她不理,左手還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只要今晚,我保證不吵不鬧,真的!」見他沒有回答,她急急繞到他的身前,舉起手作發誓狀。
外頭又開始打雷了,轟隆隆的雷聲聽來好嚇人,她不要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啦!
就在她以為自己又要被雷聲嚇死時,他總算是開了口──
「好,我答應收留妳。」修長的手指微彎,撩起一撮及耳的短髮,輕佻地在指尖把玩。
「真的?」她驚喜的亮了眼,無邪地朝他綻出一抹粲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單純的小綿羊仍不知道已經落入大野狼口中,諷刺的向別有心機的他道謝!
「希望妳待會兒不會後悔!」算計的笑容有了得逞的快意,側過身讓她進入自己房間。
「你說什麼?」錢朵朵以為自己不小心漏聽某項重要訊息,轉身疑惑地瞅著他。
「沒事。」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掩在那深層笑意之下的,是多麼邪惡的心思。
「那……我自己挑位置囉!嗯……我要睡這邊。」看看他床鋪的擺設,錢朵朵決定挑放有小燈的右邊,有了燈光的照明她才不會害怕。
「請便。」他做了個手勢,看她拖著長睡衣爬上自己那張黑色的大床,眸光閃著寵溺。
他可愛的小女人恐怕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吧?
這是她自願進入他的房間的,怨不得誰!
脫去襯衫,露出健碩的古銅色胸膛,他掀開棉被也一同躺上那張大床。
錢朵朵沒發現,找他閒聊,天真以為男女之間有著蓋棉被純聊天這種單純的行為。
「喂,怎麼辦?我現在睡不著覺了﹗」經這一場喧鬧,她睡不著覺了。
都是這場大雨害的,她明明是一覺到天亮的命。
苦惱地翻過身子,對在黑暗中瞧不清身影、但可明顯感覺他存在的男人又說:「你陪我聊天好不好?」
不然她睡不著,好無聊。
「聊什麼?」將她摟近了些,伍日嚴很滿意懷中的空虛被她填滿的感覺。
她的味道香香的,身子軟軟的,完全符合他對女人的要求。
「聊聊有關自己的事啊,不然談談你工作上的事也行。」
沒有察覺自己被人以一種曖昧的姿勢抱住,錢朵朵只是興奮的想聽他多聊聊一些伍氏的八卦。
聽說伍氏集團的股票很賺錢,不曉得是真是假?情報倘若正確,那麼她便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請他傳授幾招,助她在股海大撈一筆,以求早日達成一百萬的夢想。
「那些沒什麼好聊的。」既枯燥又乏味,他怕她聽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好嘛……你不想說就算了,還是我先說我家的事給你聽好了。」錢朵朵決定先打開話匣子。
「我家呢,有三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老爹、一個則是那個討人厭的大哥。我爸很疼我,從小把我當成寶貝一樣喔,但那個討人厭真的很討厭,每次都故意找我麻煩,所以從小我跟他就誓不兩立,有他就沒我,有我就沒他,我本來不是這麼小氣和貪錢的,會變成這樣,也是他害的……」
想起老哥那張討人厭的嘴臉,錢朵朵憤恨不已。
「為什麼說是他害的?」
這個話題挑起他的興趣了!本以為是她的家庭環境,造就她如此小氣及愛錢的個性,現下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在我人生最璀璨的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哥竟笑我是溫室裡的花朵,不懂得賺錢的辛苦,甚至還誇張的說,要是我會賺錢,母豬都會爬樹了,你說這話過不過分?」她記得可清楚了,當初他說這話時,還把她給氣哭了呢!
「的確是很過分。」置於她腰間的大掌不安分的游移,在她背後製造一道又一道的酥麻電流,令她無暇分心注意他接下來的動作。
於是,伍日嚴的左手輕悄悄地移到她胸前,輕輕佻開幾個鈕扣,一片絕美的誘人春色隨即展露眼前……
「是啊,所以我發誓,在我二十五歲之前,我一定要賺夠一百萬,然後丟在我哥面前,向他證明我不是溫室裡的花朵……咦?怎麼涼涼的?」
錢朵朵原先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是胸前冷颼颼的寒顫喚回了她,一低頭,愕然驚見睡衣的鈕扣已讓人解開!
「我說過,我收留人過夜的代價是很高的﹗」沒有停下解開鈕扣的動作,伍日嚴笑得邪氣。
「你……你這個……唔……」卑鄙小人!
他微笑地睇視著她,大掌適時摀住那張紅嫩小嘴,不希望自她口中逸出的難聽字眼,破壞了美妙的這一刻!
「很抱歉,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接著,是他如狂風般的急吻,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他狂熱的輾壓她的唇瓣,掠奪她的呼吸。
「不……唔……」她奮力掙扎,卻敵不過他的氣力,無助地擺晃著頭,拚命抗拒他的親吻。
他吮吻著她,溫熱的大掌順著她的睡衣往下探進,撫摸著她柔滑的大腿,手指所經之處,帶給她不住的輕顫,然後……她突然驚嚇地瞪大雙眼。
他……他居然將手伸進她的睡衣裡?﹗
「放……開!」這個該死的下流男人!
「放輕鬆,我的玻璃娃娃,我不想傷了妳。」伍日嚴輕肆的笑容中有種邪魅的魔力,趁她不注意,手指悄悄繞到她的背後,簡單一勾,輕鬆解開她的胸罩!
兩隻白玉展露眼前,灼熱的唇舌迫不及待地落在圓挺的胸脯上方……
「不……」駭然地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舔吻著自己從未被人碰觸的地方,錢朵朵幾乎要哭了。
她不想讓他這樣碰她啊!
可是身體卻變得好怪、熱得令人難受,像有一把火在體內悶悶地焚燒起來,她掙脫不出來,呼吸變得困難,好難過……
「噓,別怕,只要放鬆就好。」他溫柔的輕吻著她的唇,用挑逗的方式,一點一滴的融化了她……
直到她的雙頰紅似火,清亮的眼眸變得矇矓,猶如染上一層迷霧,這才露出滿意的微笑。
撩高她的睡衣,露出一大片雪白細滑的大腿肌膚,大掌輕輕滑過,引來她一陣輕顫。
「伍日……嚴……」不知何時,他放開了她的小嘴,讓她能夠盡情的發出好聽的呻吟。
腦袋一片昏沉,錢朵朵不自覺地逸出,像是哀求又似渴望的嚶嚀,難過的扭動身子,雪嫩圓挺的雙峰在他眼前晃動,挑戰他極為自傲的自制力,催毀了他僅剩的理智。
低咒一聲,伍日嚴狂猛地吻上她紅灩灩的唇,不顧一切,就要將她帶入情慾的世界裡──
褪下她的睡衣,隨手往床下一拋,火熱的唇舌沿著雪白的項頸蜿蜒而下,肆無忌憚地掠奪甜美的一切。
粗糙的手掌逗弄著紅梅般的蓓蕾,搓揉撫勾,直到它們紅艷地綻放開來。
「伍……日嚴……」錢朵朵受不住這突來刺激地弓起身子,兩眼迷濛的嬌態煞是誘人,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她……好想叫他放開她,但每當她要開口時,體內的那股燥熱卻渴求他的撫慰,捨不得他離開。
伍日嚴的呼吸逐漸急促,吻住那張艷紅的小嘴兒,沒有回話,高大的身軀將她壓進床鋪裡,小心不讓她感覺到重量,兩人交纏的唇舌絲毫沒有分開的跡象。
「好熱……」她的嘴巴好幹,腦袋昏昏的,什麼也無法思考。
「我知道。」
聽進她的感受,他想彌補她,無奈抗拒不了嫩白的誘引,溫熱的大掌急切地滑過細如凝脂的大腿,感覺手心傳來撩逗人心的滑嫩觸感,以及她初嘗情慾而微微顫怯的惶然,他更興奮了!
「為……為什麼會這樣?」迷濛著雙眼,喃喃問道。
「這是必經的過程。」他瘖啞的開口,稍稍撤離了她,迅速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修長的身軀壓上她的。
「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我會教妳……」他的聲音變得粗嘎,狂亂的髮絲垂落額際,俊臉佈滿狂魅的野性魅力。
再度吻上她,狂野地肆虐著她那張讓男人瘋狂的小嘴,不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
手指滑過細嫩平滑的小腹,濕滑的舌頭則舔吮著她的蓓蕾,不斷刺激著她敏感的感官知覺。
錢朵朵弓起身子,迷亂的喘息,燥熱的身軀像是有把烈火在狂燒……
接著,毫無預警地,一股熱度埋進她兩腿間的私密,躍動的男性抵著她,不由分說擠進緊窒的甬道之中,引起她的痛呼!
「啊──」體內撕裂般的疼痛,逼得慾望盡退,錢朵朵雙手推抵著他,痛著哭喊:「你這個渾蛋!卑鄙的小人!快點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好痛……好痛……」
伍日嚴以吻封緘住喊疼的小嘴,小心而溫柔的愛撫著她僵直的身軀。
「忍耐一會兒,等一下就過了……」他停下動作,輕吻她的淚眼。
「我不要……我不要!」她激動地捶打他的胸膛,粗魯地咒罵他,那被撕裂的感覺,疼得她險些昏厥!
嗚嗚……她討厭他!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她討厭他啦!
「別動!」他蹙眉命令,暫停前攻,抑忍著自己想在她體內馳騁的慾望,耐心等她熬過這痛苦的一刻。
「只要妳再放鬆一點,就不會那麼痛了!」他也心疼她,可這是必經的過程,無論如何,他是要定她了!
「可是真的好痛……」她可憐兮兮的抽著鼻子,哽咽的控訴。
早知道借宿一晚的代價會是這樣,說什麼她都不要!
「我知道。」伍日嚴溫柔地輕吻著她光潔的額際,安撫她的情緒,然後緩緩勾起唇瓣,壞壞的開口,「不過,我還是要妳喔!」
他不會因為怕她疼痛,就放過她的,他要讓她在這個雷電交加的夜裡,成為他的女人﹗
宣告結束,他開始試著在她體內律動,先是緩慢,直到她適應了他的速度與力道,眉間逐漸舒展、口中逸出淺短的呻吟後,他再也忍受不住地激狂擺動腰部,猛烈地急於發洩自己的慾望──
他飢渴得想要得到完整的她,她又熱又緊,既青澀又火熱,令他幾乎駕馭不了自己!
強而有力的衝刺不斷加遽,疼痛與快感交織而成的舒暢,讓錢朵朵幾度破碎的尖叫,他的抽動一再牽引著內壁肌肉急速收縮,性愛的快感直朝她席捲而來……
「伍……日嚴……」酡紅著雙頰,喊著他的名字,不自覺地緊攀住他,讓那一波波迅速奔騰的激烈快感,湧上她的四肢百骸。
他不斷地在她體內衝撞,或激烈或緩慢,漸漸譜出絢麗的節奏,帶著她往不知名的極樂世界飛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30:17
第九章
該死的臭男人!
他居然利用她害怕雷雨的弱點、與他同宿一晚的機會,就這樣大大方方的吃了她,甚至連根骨頭都沒剩!
這種可惡的男人,老天爺怎麼還不派人來收他啊?而她究竟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都已經淪落被人吃乾抹淨的田地了,還得辛苦撐著快累癱的身子,繼續做著四婆交代的工作。
該死的!老天為什麼要這樣罰她?她真是衰到底了!
提著一籃老太婆交代要洗的髒衣服,錢朵朵躲進了起居室,得空暫時偷懶。
癱在鬆軟的沙發裡頭,覺得渾身酸痛到不行,拉開衣領一瞧,還能看見伍日嚴留下的瘀紅吻痕。
真是氣死人了!不過她更氣的卻是自己!
怎麼她會在他惡意的挑逗中,無法自拔的沉淪?不是該推開他,然後痛扁他一頓嗎?怎麼在他溫柔的吻中,她竟無法抵擋,而讓他予取予求?
老天,她到底哪根神經不尋常?
她又不喜歡他,為何縱容他做出這些踰矩舉動,事後甚至沒有哭天搶地的找他負責……對於性愛,她的觀念再保守不過了,為什麼能夠容許這一切?
陡地,錢朵朵震住了,半晌無法動彈。
錯了吧,不可能的,這些不正常絕非因為她喜歡上了那個惡劣的男人!
不──不可能!
他老是欺騙她、戲弄她,她怎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
不可能的!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窩在沙發上的錢朵朵,咬著手指,強迫自己相信這一切只是場夢,沒有發現起居室的門邊悄悄探進了一顆頭顱。
「請問……妳是錢朵朵小姐嗎?」
那是一名漂亮的女子,有著一頭飄逸的長髮和一張美麗的臉蛋、晶瑩剔透的皮膚,教人想要咬上一口。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是完美無瑕、找不出一絲缺陷的,尤其是她眉眼之間,自然散發出來的那股柔弱氣息,更是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捧在手心裡細心呵護!
錢朵朵皺皺眉頭,她認識這個女人嗎?努力搜尋記憶,好像沒有。
「我是錢朵朵沒錯。」雖然很是疑惑,不過她還是禮貌性的點頭回答了她的問題。
「真的是妳,我找了妳兩天了!」長髮女子驚喜叫道,仔細瞧過左右之後,連忙進入起居室,順便掩上了門。
「我認識妳嗎?」
眉頭未開,錢朵朵看著長髮女子落坐自己對面,不知為了什麼而緊張的四處張望,彷彿生怕有人隨時從她身後冒出來。
她在幹嘛?這是間諜遊戲嗎?
確定四周沒人,長髮女子吁出口氣,轉頭朝她綻放最燦爛的笑顏,「啊!瞧我太過緊張,結果忘了先自我介紹了。」
「妳好,錢小姐,我叫碧雅,請多多指教。」她親熱地拉來錢朵朵的手,上下一陣猛力的搖晃。
碧雅?!那不是伍日嚴的未婚妻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啊!我一定是嚇到妳了對不對?真抱歉,我媽咪也常這樣罵我,可是我就是改不掉這個壞習慣,妳不會生我的氣吧?」
女孩淘氣地眨眨眼睛,旋即擔心得又握緊她的手,彷彿很怕她突然生氣跑掉似的。
錢朵朵緩緩搖了搖頭,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捨得生眼前這個如同洋娃娃般甜美可人女孩的氣。
「妳……跟我想像的很不一樣。」還以為是柔柔弱弱、動不動就哭泣的嬌嬌女,沒想到竟是這樣大方活潑的女孩。
「很多人都這樣說。」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碧雅無奈的聳肩,「連我爹地都說我太有精神了,叫我要「適時」的表現一下柔弱,他說,男人都是喜歡這種女人的。」
「是嗎?」錢朵朵覺得情況離譜得可以。
通常正牌末婚妻出現時,不是為了趕跑那些圍繞在她男人身邊的狐狸精嗎?怎麼她還能跟她這個搶自己未婚夫的女人說說笑笑?雖然她這隻狐狸精是假的。
不只情況詭異,她會不會也太……太異類了點?!
不經意地瞄過起居室牆上的掛鐘,碧雅驚叫了聲,「啊!糟糕,不能再多聊了,我的時間不多,再拖下去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妳……妳找我有什事?」錢朵朵遲疑的開口問道。
她猜想,這次她來找自已,為的應該就是伍日嚴的事吧!她是要她離開她的未婚夫,不要再繼續糾纏著他吧?
她懂、她也知道,距離他們的合約只剩短短幾天了,到時,她就會離開他!只是,一想到就要離開這裡,心像是被什麼揪住似的,酸酸痛痛……
「既然妳都問了,那麼我就不客氣的說了,我這次來,是想拜託妳一件事。」碧雅斂去笑容,正經地凝視著她緩緩說道。
她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是要她離開伍日嚴、不要再糾纏他……她知道,她什都知道。但可不可以再給她幾天,等合約時間到了,她會走的。
錢朵朵心裡酸澀的想,正牌未婚妻出面了,哪還有她這個假女朋友撒野的權利?
豈料,碧雅接下來的話語,讓她幾乎不敢相信!
「我想拜託妳,千萬、千萬別離開伍大哥,趕快跟他結婚吧!」握緊她的雙手,碧雅誠懇的請求。
「妳說什麼?!」錢朵朵被震得七暈八素,突然覺得這宛如一場鬧劇。
她……她居然要求她留在伍日嚴身邊,和他結婚?!
拜託!這是哪門子的冷笑話?有夠難笑!
「我說,我想拜託妳,留在伍大哥身邊,趕快跟他結婚吧!」碧雅見她一副見鬼的表倩,趕忙上前半跪在地,再用力的握緊她的手,又是一陣懇求,「求求妳!答應我吧,好不好?」
嚇!這又是哪門子的陣仗?
錢朵朵亂了,真的亂了,伍日嚴不是她的未婚夫嗎?她為何跑來求她跟他在一起?她是不是瘋了?
「等……等等、等等!妳把我搞混了!妳到底是不是伍日嚴的未婚妻?」錢朵朵猛地抽回手,防備地瞪著她問道。
這會不會又是伍日嚴搞的把戲?找個陌生女人來整她?
最近受騙的次數太多,她都快分不清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了。
「我才不是呢!那是伍爺爺跟我爹地媽咪他們一廂情願的。」碧雅大聲的抗議。她壓根不想嫁給伍大哥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呢!
唔……好嘛!她承認,以前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啦,可是現在她的真命天子出現了,她才不希罕他呢!
「既然如此,為什麼大家都說妳是他的未婚妻?」還害得她這只假狐狸精,被那四個老太婆整得不成人形。
「未婚妻,顧名思義就是還沒結婚的妻子,我連戒指都沒有呢,哪來的訂婚、結婚的。」碧雅翻了翻白眼,舉起她光潔無一物的手指以示清白。
要嫁當然是嫁給她的真命天子囉,誰要伍大哥那個不懂情趣、不會哄人的冷漠男人啊!
「喏,妳瞧,空空的吧?」她晃晃手指,讓她仔細瞧個明白。
「那妳為什麼……」為什麼要找上她啊?她跟伍日嚴充其量也只有交易關係和……一次床上關係罷了!
「你想問我為什麼來找妳吧?」碧雅睨她一眼,很體諒她此時被搞得混亂的情緒。
錢朵朵連連點頭,已經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整件事情已經超脫她的理解範圍,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的未婚夫找她來扮演假女友,為的就是逼退她想嫁他的念頭,而她對這事卻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還要求她別離開她的未婚夫,要他們趕快結婚?!
天哪!誰來救救她。
「那是因為我聽伍爺爺說,伍大哥帶了個女人回來,所以我才知道妳的啊!」碧雅坐到她身邊,打開隨身的小包包,拿出一盒精緻的點心。
啊啊!這個時候最適合喝下午茶了!
「伍爺爺還說,妳是個野丫頭,既沒教養又粗魯,他絕對不允許伍大哥跟妳在一起的……啊!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察覺自己的用語不夠委婉,碧雅吐吐舌頭,趕忙道歉。
「沒……沒關係!」錢朵朵嘴角抽搐,擠出一抹僵笑。
沒想到那死老頭居然私底下說她這麼多壞話,這筆帳,她記下了!此仇不報非君子!
「妳為什麼不直接找伍日嚴談呢?找他談,比找我有用多了!」錢朵朵提出她的疑慮。她不結婚,他絕對會很開心接受這個答案的,不是嗎?
「妳以為我沒試過啊。」垮著一張表情,碧雅噘嘴抱怨,「我可是找了他好多次,可每當我要開口時,他就叫我滾!」
被人如此羞辱的經驗,只有他敢給她,教人想忘也忘不掉啊!
「他……叫妳滾?」錢朵朵不信的眨眼。
怎麼可能?伍日嚴平日的行徑雖然惡劣了些,卻從來沒用這種污辱人的語氣跟她說過話啊。更何況,是如同洋娃娃般甜美可人的她。
「是真的,他就冷冷的盯著我,然後叫我滾。妳知道嗎?那時候,我嚇得都哭出來了呢!」既然都哭出來了,那麼這會兒該是餘悸猶存的驚嚇模樣,誰知她卻一派雨過天晴沒事樣,教人難以認同。
拿起餅乾咬了一口,「嗯……這種口味好好吃喔,妳要不要也來一塊?」
她特意叫廚子烤的呢!很好吃喔!
「不用,妳可以繼續說沒關係。」她對餅乾沒興趣,來點冰淇淋倒是真的!
「喔,對了,就是這樣我跟伍大哥的誤會,才會像滾雪球一樣愈來愈大,他以為我喜歡他,而我又沒機會解釋,直到伍爺爺說他帶著妳回家,我才想到可以找妳幫忙。」
沒幾下又將一塊餅乾啃完,碧雅滿足的舔舔手指,意猶未盡。
「妳如何確定我會有辦法的呢?我是說,我跟他……」唉,好難啟口,不知怎麼向她說明她與伍日嚴之間的關係,其實僅止於交易罷了。
這真是一團亂啊!
「我當然知道,伍大哥喜歡妳啊!」碧雅很理所當然的說道,由隨身包包中翻出一疊照片和資料,遞給她瞧。
「妳看、妳看,伍大哥若不是喜歡妳,他才懶得理妳咧,更不可能親自帶著妳去買衣服、逛街,妳瞧,他跟妳在一起的時候,眼神都很溫柔呢!」迥異對待外人時的冷酷模樣。
「妳派人跟蹤我?」
「對不起啦!」碧雅吐吐舌頭道歉,「可是如果不這樣做,我怎麼知道伍大哥喜歡妳?甚至連我要見妳,他都不准,把我趕出伍宅兩次呢!」
她說伍日嚴喜歡她?錢朵朵錯愕地不曉得如何響應。
這是真的嗎?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照片上男人溫柔的神情。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喜歡她?喜歡她這一個什麼都不會、既愛錢又小氣的女人?
然而,照片上男人的眼神卻出奇的溫柔,無論注視著她或是撫摸她時,都是那樣的令人迷戀?
他真的喜歡她嗎?而她呢,也喜歡他嗎?
弄不清自己紛亂的思緒,錢朵朵只能盯著照片,怔怔地回想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溫柔,他的一切一切……
「我說的是真的,妳一定要相信我。」見錢朵朵只是盯著照片,遲遲沒有說話,碧雅又接著開口,「如果他不喜歡妳,他就不會不准我來找妳了,還瞞著妳一連把我趕出伍宅兩次,這次我還是偷偷翻牆進來的呢!」
害她手肘都破皮了,痛死人了啦!
「可妳……為什不喜歡他?我是說,他的條件不是很好嗎?」這是她心裡最大的一個疑惑,依他的條件,他會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為何碧雅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嗯……感覺不對吧!」碧雅沉吟會兒,冒出這句說是簡單,其實複雜的話。
「感……感覺?」錢朵朵不懂,不曾喜歡過人,滿腦子只有賺錢的她,完全不明白這關感覺何事?
「是啊,感覺,當妳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時,妳的感覺就會告訴妳,是了,就是這個男人!他能給我安全的感覺啊!他是我生命中的Mr.Right!」碧雅一邊說著,一邊散發出幸福小女人的甜蜜光彩。
所以,她才要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是這樣嗎?」
錢朵朵一臉茫疑,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歡他,碧雅說他是喜歡她的,讓她整個人好慌亂、好害怕……
以前滿腦子只有努力賺錢,沒有這些關於情情愛愛的麻煩事,直到他出現,她的世界整個被他打亂了!
她就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想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理清自己的思緒!
「是啊、是啊!好了,我不能再跟妳多說下去了,伍大哥快回來了,我得先走了,免得他發現我來過,那就糟了!」
拍拍裙上沾上的餅屑,碧雅站起身,朝她行個禮。
「那麼,我先走了。」
說完,她走到起居室窗戶前,用力拉起窗門,愕然發現隔壁的窗戶前,有人跟她做著相同的動作。
「呃……我可以請問一下,妳在做什麼嗎?」她……該不會是想做與她腦中想的那件事吧?
「翻窗戶。」隔壁正努力拉起窗戶的嬌小女人,很阿莎力的給了回答。
「然後呢?」碧雅眨眨眼,很是害怕自己即將聽見的答案。
「爬牆。」說罷,隔壁的錢朵朵已經跨過窗框,眼看就要跳出起居室了。
「然後呢?」碧雅咽嚥口水,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惹上麻煩了。
只見那嬌小女人懶懶地瞅她一眼,淡淡回答,「逃跑。」
她需要時間來理清自己混亂的情緒,於是只能暫時當起鴕鳥,先跑再說!
「啊!」聞言,碧雅叫了出聲。
她死定了!她肯定會讓伍日嚴五馬分屍!
☆ ☆ ☆
叮噹!叮噹!
電鈴響個不停,殷巧思帶著兩個黑眼圈爬起來開門,今天不是假日,可是她卻已受不了的請了假,關在家裡補眠。
問她原因?呵呵!她也想知道啊!
她也想問問她那該死的好同學,為什麼這樣對待她,為什麼不告而別離家,還騙她家那煩人的老爹,說她在她這兒,害得她每天都接到錢多多老爹哭鬧的電話,整晚都無法睡覺!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錢朵朵!
她最好別讓她再見到,否則一定狠狠地先扁她一頓再說!
叮噹!叮噹!電鈴又起。
一打開門,門外那張熟悉的可愛小臉,令她當場恨恨的咬起牙來──
「錢朵朵同學,妳居然還有臉來我這兒?」她當真是不想活了是吧?很好!既然自己送上門,那麼她就不客氣了!
「哈囉,殷巧思同學,好久不見。」
錢朵朵怯怯地舉手朝她揮了下,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想,她應該不至於殘忍地把她給轟出去吧?
「見……見妳媽的頭啦!」再也顧不得辛苦維持的淑女形象,殷巧思張口就是一句難聽的粗話,「這段日子妳究竟是給我跑到哪裡去了?妳知不知道我被妳害得有多慘?!」
從她送文件至總裁辦公室那天起,就像憑空消失在這世上一般,其中只打了通電話告訴她,說她找到一份工作,需要消失一個月的時間,叫她替她瞞著她家那煩人的老爹,就這樣,自此沒再給過任何訊息。
她知不知道她快被她家那老爹煩死了!
每天連打十幾通電話就是哭著找她,煩到她差點想將電話給拆了,而這個女人實在欠扁的可以,在這樣對待她之後,居然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
她有種!
「嘿嘿!同學,別這樣嘛,我買了妳最喜歡的珍珠奶茶和鹹酥雞,可不可以看在這些東西的面子上,先讓我進去?」舉高在半路上買來的貢品,錢朵朵宛如古代伺候娘娘的小太監,好巴結的嘴臉。
想也知道殷巧思一定氣瘋了,但她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回去家裡怕老爹見著她又要開始哭,老哥又會恥笑她不孝,居然讓老爹擔心成這樣,想來想去,她只有這裡可以來了!
「哼!算妳識相,我可以先給妳張「等死金牌」,等我吃完東西,再好好審問妳!」
攏過一頭波浪鬈發,殷巧思風情萬種地接過她手裡的食物,扭著腰,轉身先進了門。
她也不怕她跑,有膽子來,就代表有膽子把事情給交代清楚。
待吃飽喝足後,兩人各自捧著一大杯珍珠奶茶,滿足的窩在殷巧思家那張小小的沙發裡。
「好了,現在妳快給我說,這段日子究竟是跑到哪兒逍遙去了?」
「我……也沒去哪兒,就是那天送了文件去總裁哪兒,發現他就是早上撞到我、被我坑了一小筆的那個男人……」
錢朵朵姿態卑憐,小心翼翼的說,怕惹得殷巧思不高興,被她逐趕出門,那可真的是沒處去了!
「什麼?!真的假的?他是那個撞到妳的男人?」殷巧思簡直是以尖叫的方式喊出這些話。
天!世界上怎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後來呢?妳別給我打混,快給我說完!」回過神,殷巧思趕忙推推身旁一臉委屈的女人,催促她說。
「後來他跟我談一筆交易,要我假扮他的女朋友,為期一個月……」概括的將這一個月以來,所有發生的事情敘述一下,其中當然包括他與她發生的「床上關係」,錢朵朵絲毫沒有隱瞞的全數告訴了她。
「然後呢?妳就這麼的逃了?」聽完她的敘述,殷巧思瞪直雙眼追問。
這等重要大事她居然沒事先跟她討論,未免太不夠朋友了!
「嗯。」錢朵朵點點頭,低頭默默地啜了口珍珠奶茶。
不然她還能怎樣?
「錢朵朵,妳真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了,被人吃乾抹淨後,居然還沒留下來爭取妳應有的權利,自己就先逃跑了?!」殷巧思破口大罵,無法原諒好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愚蠢舉止。
哪個女人被男人吃了,還不一哭二鬧的要錢要名分,更何況對像還是人人都想巴上的伍氏集團總裁──伍日嚴!
就只有她!笨的跟頭豬沒兩樣,聽見人家說他可能喜歡上她,竟嚇得連滾帶爬的跑掉?!
天哪!如此蠢笨女人真是她的同學嗎?她真的被氣昏了!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發生關係沒多久,他的未婚妻就突然跑來要求我留在他身邊,甚至信誓旦旦說著,這個惡劣的男人是喜歡我的,我會不想逃才怪!」
不能怪她沒用,實在是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一下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她,遇到這種事,腦子裡只有一片混亂,不逃,難道要她直接找他質問,他未婚妻說的是真嗎?他真的喜歡她錢朵朵嗎?
吊高雙眼,殷巧思坐直身軀,順道拉起那苦喪著臉、癱在沙發裡的女人。
「好,關於妳愛不愛他,我只問妳簡單幾個問題,妳要老實回答我;第一個,妳看見他時,心跳會不會加快?」
「嗯……好像會。」
「第二個問題,當他吻妳時,妳又是什麼感覺?有沒有噁心、想吐之類的感覺?」殷巧思繼續舉例,不忘注意她臉上的表情。
「他吻我時……嗯……很舒服,不討厭啦!」錢朵朵回憶起他狂熱的吻,不禁臉紅了。
依稀還記得唇上他的味道,是那樣的令人迷醉,他的觸撫,是那樣的溫柔,一想到這裡,她竟有些懷念起他溫暖的懷抱了。
很好。「再來,第三個問題,假設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妳會不會生氣、吃醋?」殷巧思又繼續試探的詢問。
「嗯……會吧!而且心裡還會泛起一股酸澀。」想起那天和他去買衣服,那名女經理一直對他媚笑,當時她的心裡極不是滋味,甚至很想叫那個女人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這應該算是思思口中那種生氣的感覺吧?
「這不就得了!」殷巧思猛敲她的頭一記,「妳要是真不喜歡他,怎麼可能會生氣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妳心裡那種酸酸的感覺就叫「嫉妒」!」
她相信錢朵朵不是對伍日嚴沒有半點感覺,只是這個感情低能兒,從未遇過這種狀況,因為缺乏理解能力,導致一時無法接受罷了!
「承認吧!妳是喜歡人家的!」殷巧思無奈,連感情問題都得她來指導,也許她該收點學費才划算。
「妳說……我是喜歡他的?」
真的嗎?她是喜歡他的?!
所以當那個女經理一直衝著他笑,並用愛慕的眼神看著他時,她才會生氣,因為這樣,所以知道碧雅來找她時,更開始憂愁她是不是要叫她離開他?
真的是這樣的嗎?她……喜歡他?
錢朵朵蹙眉皺鼻,抱著雙腿,蜷縮在沙發裡,還想不出個結果來。
「唬!我懶得跟妳這種感情白癡說話!妳自己好好想想吧!」白了她一眼,殷巧思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轉身就往房間裡去。
「我真的……是喜歡他的嗎?」
於是,小小的客廳裡,只剩深陷愛與不愛邊緣徘徊的可憐女人,在那裡無助地掙扎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5 00:30:42
第十章
窩在殷巧思家的沙發上,錢朵朵第一百零二次的歎氣。
唉……好無聊喔!
從伍宅偷跑出來後,她好像突然失去了人生目標與方向,原本喜歡賺錢的興趣在瞬間變得無趣,每天腦子空蕩蕩的,只想著那個愛戲弄她的男人。
「是不是該回去偷偷看他呢?」她咬著棒冰,一個人犯著嘀咕。
離開那裡也有十幾天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自從那天與殷巧思談過之後,她愕然驚覺自己似乎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每天一起床,想的是他壞壞的笑;中午吃飯時,想的是他溫柔的吻;晚上睡覺前,想的是他激狂的索愛,每天每夜滿腦子都是他,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地偷偷哭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他,為什麼在離開的這段日子裡,她會如此的思念他?可是礙於自己先行偷跑離開,怎麼也拉不下臉再回去,於是只能每天守著電視,看看會不會出現有關他的消息。
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雜誌,錢朵朵自顧自地想著事情,沒發現身後有人正逐漸接近。
「妳玩夠了嗎?」
熟悉而冰冷的低沉嗓音在她耳後響起,她驚愕的抬頭,望進一雙思念已久的闇色黑眸。
頓時,手一鬆,嘴裡咬著的棒冰不小心掉下了地,弄髒了地毯。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回過神,錢朵朵蹦地跳起,不敢置信地瞠大眼,顫著手指著他叫。
他……他這個時間不是該在公司上班的嗎?怎麼會跑來殷巧思家?還有,他怎麼會知道她躲在這裡?
天!她好想他!比她以為的還要想千倍、萬倍!
伍日嚴寒著臉,冷冷地睨著那個在他進門前,還一臉開心地咬著棒冰的可惡女人,不禁有些動怒了。
還以為少了他,她必定是睡不好、吃不好,孰知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原來,他在她心目中是可有可無的!這段日子他四處找尋她的辛苦,根本是完全白費了!
「不然我該在哪裡?」銳眸掃過桌上的零食,瞇了瞇眼,嘲諷地開口,「妳過得很不錯嘛?」
他卻像個笨蛋似的四處拚命找她!
「那麼,想來應該是我自作多情,妳並不需要我。」緩緩說完,伍日嚴凜著一張臉,轉身便要離去。
什……什麼?他……他這樣就要走了?
在他們分開這麼多天、在她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後,他什麼也不多說,就這樣要離開?
不!不行!她不准他走,她好想他,再也不想離開他了!
這回動作比腦子反應靈敏,幾個跨步衝上前,由身後緊緊摟抱住他,小臉貼著他的寬背,感受他的存在。
「喂,你不要走……」她的聲音哽咽,圈抱他的小手,微微顫抖。
她好想他!
這才瞭解到自己比想像中還要喜歡他,否則不會在他轉身時,一向驕傲的她竟急出了淚。
「妳說什麼?」聽不清楚她的聲音,伍日嚴攢眉問道。
「我說不要走……我很想你!真的……」她是真的很想他,想念他的吻、他溫柔的撫摸、他的一切……
連日來的思念總算找到出口,錢朵朵紅著雙眼,打算一輩子再也不離開他了!思念的滋味令人難受,嘗過一次之後,她怎麼也不想再嘗!
無奈的歎了口氣,伍日嚴旋過身,抬起她哭得通紅的小臉,溫柔的撫去她的淚滴。
「既然如此,為什麼那天還要逃走?就這樣留在我身邊,不好嗎?」本想當天就找機會跟她表白,哪裡知道回去之後,就發現她不見人影了!
事後調出監視錄像帶,驚見碧雅找過了她,更看見她與碧雅一同翻牆逃跑,當下氣得他立刻去找碧雅算帳。
從碧雅口中清楚發生什麼事,也瞭解她似乎正疑惑自己究竟愛不愛他的這個秘密。
很多事情都是當局者迷,她自己就沒發現,當她準備翻牆離開時,臉上明顯的不捨就是對他的愛。
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為何她卻花了那麼長的時間才弄明白?
「你說我們只是一個月的交易,我不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我留在你身邊,也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所以……」錢朵朵偎在他懷裡,怯懦說道。
「妳以為我不喜歡妳?!」聞言,伍日嚴瞬地沉下臉,氣鬱地幾乎想要掐住她的頸項,狠狠搖醒她那顆不知裝了多少稻草的腦袋。
他們相處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裡,他的表現,他在言語中所透露出的佔有慾,難道都還不能讓她明白,他喜歡她的這個事實嗎?她居然還懷疑他不是真的喜歡她!這個該死的女人!
「難道不是嗎?你又沒說,我怎麼會知道?」這下,反倒是她感到委屈了。
他從來就沒說過喜歡她,她怎麼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妳這個……這個笨到極點的女人!」伍日嚴完全被惹火了!
他怒氣沖沖地捧起錢朵朵的小臉,用力的吻上她的唇,用最狂熱的方式表現他沒說出口的愛意,他熱切地急吻著她,直到她開始喘息,她的呼吸開始困頓,才恨恨地鬆開了手,抱住她癱軟的身軀。
「如果不是喜歡妳,我會對妳這麼做?如果不是喜歡妳,我會佔有妳?錢朵朵,妳真會惹毛人!」伍日嚴憤怒地拉近她,懲罰性地吻上她。
若不是這輩子只打算與她共度,他可能會狠狠掐死她算了!
這個女人啊!一旦遇上感情的事,就變成低能兒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的意思是說,他真的喜歡她嗎?喜歡她這個一無是處、愛錢又小氣的女人?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見她像個小孩一樣揪著他的手臂,還一臉不放心的追問,伍日嚴不禁放柔了眼神。
聽聞他的回答,錢朵朵綻開笑靨,驀地撲進他懷裡,感受他久違的擁抱。
過了良久,沉浸在甜蜜情境中的兩人,相偎地坐在那張雙人沙發裡頭,錢朵朵手裡扯玩著他的領帶,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喂,男人,我忘了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記得這幾天來,我都沒出門躲在這裡啊!」難不成他有神通?只稍掐掐手指,就能知道她的去處?
「妳說呢?」他輕撫著她的短髮,低頭親吻她光潔的額,忍不住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他的玻璃娃娃要是知道是誰出賣她的,恐怕會把那人給捉出來拆骨扒皮啊!
「你請了徵信社?」不會吧?那收費可是很貴的,一天起碼也要四、五千耶!
「不是。」勾起微笑,伍日嚴淡淡笑答。
是比徵信社收費還昂貴的臥底。
「那……是狗仔隊?」聽說最近有些週刊對名人的私生活很感興趣,動不動就跟拍,會不會是那些人從她翻牆逃跑的那一刻就盯上她,把她的去處告訴他了?
「也不是。」
「唬!你直接告訴我算了,省得我瞎猜一通,究竟是誰把我的去處洩露的?」接二連三的猜錯,錢朵朵沒有耐心了,抓住他的手就是一陣猛搖亂晃,要他直接公佈答案。
「是妳的同學。」反握住她的小手,伍日嚴噙著笑,將它輕輕送至唇邊落下挑逗的一吻。
這些夜晚沒有她陪伴,他可是孤單得很,等帶她回家後,他非得好好要夠她不可。
「殷巧思?」聞言,錢朵朵危險地瞇起眼,不敢相信她最好的朋友兼同學居然出賣了她?
難怪這幾天瞧她笑得心花怒放,每天還抱了一堆名牌皮包、服飾等等的東西回來,原來是這樣的啊,那些全是出賣她而換來的禮物啊……
「嗯,前幾天她找上我,說妳在她那兒,若我要知道妳的下落,便得答應她的要求……」薄唇輕輕掠過她的唇,激起她一陣輕顫,隨著他緩慢移動而呼吸困難。
「什……什麼要求?」錢朵朵配合的仰高頭,讓他能親吻她敏感的頸,感受他唇瓣帶來的熾熱溫度。
同學五年,依她對殷巧思的瞭解,她的要求鐵定很「不簡單」!
「加薪50%,還開放一間名牌精品服飾專賣店,任她挑選直到滿意為止。」伍日嚴暫時離開了她,深呼吸了幾下,怕自己一時克制不住,在這裡就要了她。
「什麼?!」聞言,錢朵朵簡直是用尖叫,來代表她此時激動的心情。
這……這要花多少錢啊?一想到她就心好痛!
可惡啊!那個殷巧思,居然敢出賣她後,還這樣敲詐她未來的老公?!
「你……你怎麼不拒絕她啊,就這樣任她敲詐?」反過來,她這未來的老公未免也太過大方了吧?居然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一思及此,錢朵朵不禁就埋怨的白了他一眼。
「只要能知道妳的下落,我願意。」伍日嚴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凝視她的溫柔眼神中,只有無盡的愛戀。
就算要他加薪100 %,包下兩間名牌精品服飾專賣店都沒問題……只要有她。
聞言,錢朵朵不禁感到好甜蜜,就算有什麼氣都消了。
「喂,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她滿足的抱著他,聞著他懷中那股專屬於他的好聞氣味,像個小孩似地窩在他懷裡撒嬌。
伍日嚴一愣,隨即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弧。
「沒有。」他一直很想聽見她親口承諾的愛語!
「那麼……我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喔。」她偎在他懷裡,這樣對他說道。
「我聽到了……」他微笑的回答,忍不住低頭親吻著她紅潤的唇。
他也喜歡她!美麗的玻璃娃娃!
「那麼,我剛升任為「正牌」的男朋友,你想不想讓我更加的愛你呢?」仰高了頭,錢朵朵晶瑩的大眼裡閃爍著Money的記號,甜甜地朝他綻開一抹甜膩的微笑,提出那個可以讓她更愛他的建議。
「妳說,怎麼才能讓妳更愛我?」伍日嚴挑高眉,大概猜得出來她接下來要說什麼話了。
「如果你把僱用我的一百萬現金,再多加一倍給我,我就會更愛、更愛你……唔……」錢朵朵開心的說著,話末竟,便被人以吻給堵住了唇,然後便融化在那人的懷中,再也無力思考。
他就知道,美麗的玻璃娃娃除了是個守財奴外,只要逮到機會,就拚命想賺別人的錢!
他想,有了她之後,往後日子一定會過得很愉快、很……新鮮!
☆ ☆ ☆
「什、麼?!妳說妳賺到了一百萬?!」錢凱字瞠大雙眼,不敢相信地瞪著那正一臉甜蜜偎在男人懷裡的嬌小女子,隨即瞭然的撇撇嘴,鄙夷地接口道。
「我看,這一定是他幫妳的吧?否則就憑妳,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就賺到一百萬?」想也知道是不可能嘛!
「我「親愛」的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是靠著別人的幫忙才賺到這些錢的嗎?」錢朵朵挑高眉,張嘴咬下身旁男人遞過來的水果,令她甜得不禁瞇起了眼。
唔唔……這水果好甜喔,改天要叫「未來老公」再多買一點給她吃。
「哼,妳自己都說了,不用我再多作說明了吧?」用這種方式來達成他們的約定,她卑鄙得可以!
「怎樣!願賭就要服輸,就算今天這些錢是我老公給我的,那也算是我錢朵朵賺的,你想怎樣?咬我啊!」哈哈!瞧她親愛的大哥一臉大便樣,她就爽得不得了。憋了這麼多年的悶氣,今天總算可以將它給吐出來了!
「老公?!人家都還沒開口說要娶妳,妳居然這麼厚臉皮,自稱起人家的老婆來了,我們錢家怎麼會有妳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啊?」
錢凱字佯裝作嘔狀,氣得錢朵朵差點想拿膠帶封住他那張說不出好話的爛嘴。
「喂,你說,你要不要娶我?」回頭,她噘著嘴揪著身後男人的領帶,仰高頭,一臉委屈的問道。
對耶,她好像從來沒問過他是不是要娶她,只是從那天誤會解開後,他便帶著她回伍宅,一直住在他那裡,究竟,他們現在的關係算什麼呢?
情人?戀人?還是未婚夫妻?
「妳說呢?」伍日嚴沒有正面回答,溫柔的笑望著她,低頭親密的吻吻她嘟起的粉嫩紅唇,握住她的手,悄悄將戒指戴進她的無名指中。
早想跟她提結婚的事,只是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機會,沒想到今天陪她回家,被她大哥這麼一激,反倒是她先開口跟他要求結婚了。
這個行事特立獨行的小女人啊,有了她,他想,未來的日子裡,他再也不怕無聊了。
滿意的看著無名指上那閃爍著光芒的戒指,錢朵朵晃晃手指,回頭朝她大哥綻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怎樣?這下你沒話說了吧?有了戒指,也有他的承諾,你這會兒可以乾脆點認輸吧?當我錢朵朵一年專屬的免費傭人,又不是一件很可恥的事,就像我常常說的:「有些事,閉上眼忍一忍就過了」,你放心,要是你服侍的讓我滿意,或許我會提早將「刑期」給結束也說不定。」
哈哈哈!氣吧!氣吧!最好把他氣死算了,誰要他之前那麼瞧不起她,這些全都是他的報應啊!
「妳、妳、妳休想!」錢凱字咬著牙,恨恨的瞪著那個仗著有靠山,笑的一臉可惡的女人。
士可殺,不可辱,他錢凱字絕對不會屈服的!
「那你是想反悔囉?沒關係,別說我這做妹妹的不近人情,只要你跟我道歉,並擺一頓滿漢全席請我,這件事,我就當作沒發生過,怎麼樣?」說來說去,她就是非坑他一次就是了,既然當傭人他不要,那她坑他一頓不過分吧?
「妳作夢!」她想得美!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是打算賴皮了,是吧?」一聽他又拒絕,錢朵朵可捺不住氣了,她站起身,雙手扠著腰,對著錢凱字就是一陣怒罵。
「你這賴皮鬼,當心以後沒女人嫁你!」
「總比妳這小氣鬼好,妳小心以後妳老公跟別的女人落跑。」他也不客氣的跟著回嘴。
「你才衰得老婆跟人跑咧,我未來老公這麼愛我,他才不會咧!」這個爛人!她都還沒結婚就先詛咒她,她絕對饒不了他!
「眼睛一時被髒東西黏住看不清事實,不代表他一輩子視力都這麼差。」意思是,總有一天黏在她老公眼睛上的髒東西會掉下來,到時她就會淪落為棄婦的下場。
「你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豬!」
「妳這小氣又愛錢,胸前沒幾兩肉的醜女人!」
兩人相互叫罵,各不相讓,幾乎要把屋頂給吵掀了。
一直坐在一旁沒有開口的錢多多,對於這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情況早已見怪不怪,他笑咪咪的招著手喚來伍日嚴。
「呵呵,來、來。陪我泡茶。」
伍日嚴依言坐到他身邊,接過他遞來剛沖泡好的熱茶,有些愕然。
「以後,就請你多多照顧我家女兒了。」錢多多舉杯朝他一點頭,算是將女兒正式托付給他。
由女兒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神中,他瞧出女兒是真心喜歡他的,而他望著女兒的眼神,也是那般的濃烈。他,會是保護他寶貝最好的人選啊!
聞言,伍日嚴先是一愣,接著勾起唇,露出微笑。
「是的,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照顧這個既愛錢又小氣的女人!
看著她依舊雙手扠著腰,與她大哥彼此對罵的嬌俏模樣,伍日嚴不禁放柔了眼神。
尾聲
「那爸比,你快告訴我,之後舅舅真的當了媽咪一年的傭人嗎?」小男孩坐在男人的腿上,拉著他的袖子焦急追問道。
「嗯,舅舅真的當媽咪一年的傭人喔!」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那種。
回憶這事,男人笑得縱容,他那寶貝的小女人,可徹底利用了那一年時間,好好地整了她大哥一頓,氣得錢凱字整整兩年完全不理會他們這一家子。
「那曾爺爺呢?他之所以看到媽咪也是臭臭的臉,是不是因為媽咪那時候跟他吵架,他到現在還在生氣?」小男孩繼續又問。
每次曾爺爺到家裡玩,只要見著媽咪就會哼的一聲轉過頭去,然一見著他跟妹妹,又換成開心的表情陪著他們玩耍,完全把媽咪當成不存在似的……原來是和這件事有關喔。
「嗯……可以這麼說。」到最後,那隻老狐狸還是屈服了,因為朵朵懷了他伍日嚴的孩子、他的寶貝曾孫!
人說不看佛面看僧面,為了伍家的骨肉,他終究點頭應允他們的婚事,雖說婚後這幾年,他們的關係仍處於冰點。
他想,可能以後就是這樣,沒有辦法改變了。
「那……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妹妹也跟媽咪一樣,老愛搶我的零用錢?」講起傷心處,小男孩咬咬紅嫩的唇瓣,又要哭了!
「呃……我想,那應該是遺傳吧!」男人苦笑地扯扯表情,想起不過三歲稚齡、就習得她母親一樣愛錢小氣的寶貝女兒,就哭笑不得。
小氣的基因,果然是會遺傳的﹗
「吼!羞羞臉,愛告狀!」
突地,門邊跑進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人小鬼大地朝坐在男人腿上的小男生扮了個鬼臉,嘲笑他告狀的行徑多麼可恥後,隨即拍拍屁股跑了出去。
「我……我才沒告狀咧!」聞言,小男孩氣得漲紅臉,由男人腿上跳下,追著小女孩出去。
見著此景,男人搖頭輕笑,起身步出書房。
前方,是一名蓄著及肩長髮的女人,她在落地窗外的花甫中央,回頭對他綻放一抹甜美的微笑,等著他跟上。
心頭的甜蜜泛開,他的眼神柔溺,走向此中唯一的女人、他獨一無二的玻璃娃娃、視錢如命的守財奴……
幸福,原來就在這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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