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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菁]瀟灑水仙(花之戀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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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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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7 02:44:49
標題:
[丹菁]瀟灑水仙(花之戀之一)[全文完]
瀟灑水仙
【花之戀1】作者︰丹菁
艾勤,銳巖集團企劃部主任
要的男人性情得溫柔、處世得穩重、長相得白淨
最重要的是,還要有好手藝跟會整理家務
最近,她大展身手想在工作上有所作為
孰知,那個自戀的「水仙男」卻害她出師不利
甚至把她當成新獵物,準備「攻城掠地」
哼!她不會讓他將她「鯨吞蠶食」的,因為他不夠格……
運呈徽,銳巖集團秘書室裡的一員,花心出了名
喜歡成為注目的焦點,享受眾星拱月的感覺
可惜!他現在就像只慾求不滿的野獸
不僅得不到她的心——因為她接近他只是想「不勞而獲」
就連慾望都宣洩不了——因為她在親熱的當下神遊去了!
還好他懂行銷手法,所以她別想「偷拐搶騙」後走人
絕對要她負起「使用者付費」的責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45:33
前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是,卓爾君子,淑女亦是好逑。
要是他們具有身份地位及一張可以魅惑眾生的皮相,那更是眾家姐妹爭相搶奪的第一目標。
上流社會中,不乏受此恩寵的黃金單身貴族。
多金和掌權,幾乎可說是上流社會人士的身份象徵,他們會受到眾多矚目是必然的,但要是他們又有結實完美的體魄和令人看了覺得賞心悅目的臉蛋,再配上幽默生動的口才、籠絡人心的手腕……嘖嘖嘖,那更是眾家姐妹欲強攻擄掠的最終目標。
而號稱銳巖集團第一智囊團的秘書室裡頭的眾位秘書,更是現今最為搶手的黃金單身貴族。
撇除花心多情的秘書長宋湛耒和名草有主的應威在,尚有三位長得如花似玉等待被「摘取」的秘書;三人的名聲不只響亮於銳巖集團總部,更是早已遠播到其它集團裡,他們還被冠上了美麗的代號。
徐慕庸--卓爾不群,一雙淺咖啡色的眸子總是含有笑意,富有無窮的魔力,輕易地擄獲人心。
他仿若是一種毒,教人只要一沾上,便再也戒不了。
那種讓人戒不了的毒,就像是罌粟一般。
罌粟,蘊藏噬魂之毒,教人沾染成癮。
運呈徽——瀟灑倜儻,在愛情的世界裡頭任意地遊戲,舉手投足之間總是透出一股仕紳貴族般的優雅氣息,噙在嘴角的笑意輕易地捕捉眾人的目光,莫不教人臣服在他的褲腳下。
然而他只是喜歡享受被注目的感覺,就像朵水仙花喜歡讓眾人欣賞它的美。
水仙,展露風流雅姿,教人忘情乞愛。
長正東--為人深沉,說話惜字如金。
他仿若出自於米開朗基羅之手的石雕像,富有些許憂鬱氣息的神態,教眾家女子趨之若騖,結實迷人的體格更是教眾家女子垂涎三尺。
然他卻不輕易接近女色,更未曾發生過任何緋聞,所以被冠上了薔薇的代號。
薔薇,透著濃郁香氣,教人迷戀自醉。
儘管他們遊戲人間、儘管他們不急於成家立業,仍舊有不少名媛淑女認為總有一天情勢會改變,她們一定可以收服桀驁不馴的他們。
事實上……
儘管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眾家姐妹仍前仆後繼,只為摘下秘書室裡最誘人心的三朵花。就不知道在一片兵荒馬亂的情況之下,最後到底是由誰拔得頭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46:22
楔子
「乖,我正在開會,你乖乖的,不要吵我。」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運呈徽不斷地朝同仁擠眉弄眼,算是聊表歉意,然後又拿著手機直往長廊走去。
「我是真的在忙,真的真的。」他的口吻很溫柔,讓人察覺不到此時的他竟是一臉不耐和嫌惡。
這女人到底是誰?居然在他開會時來電吵他。
她該不會誤以為他是她的什麼人了吧?
看來,待會兒他必須設定一下手機裡的程序,往後再也不接她的來電。
「真的真的,我可以發誓。」他的話語裡頭蘊藏了滿滿的寵溺,魅惑眾生的桃花眼卻不時睇往隔著玻璃窗的會議室裡。
待會兒進去,他絕對少不了一頓罵,唉。
誰來幫他制止一下這個欲罷不能的女人哪?
「運呈徽!」
他的身後突地傳來一陣低斥聲,他連忙回頭,不禁苦笑。
「你到底還要讓人等你多久?你以為其它部門的人都跟你一樣閒嗎?」艾勤沒好氣地瞪著他,纖瘦的身子就斜倚在門邊。
「我……」他皮皮地笑著,一張教人難以忽視的俊臉漾起惑人的笑容,然他卻突地蹙起濃眉。「喂,喂!」
居然掛他電話!也好,省得他找不到理由掛電話。
唉,誰要他如此迷人,教眾家女子割捨不了他。
罪惡哪!
「可以了。」收起手機,他依舊是一臉笑意。
艾勤斜睨他一眼,搖頭走回會議室,準備主持會議。
今天是身為企劃部主任的她,進公司三年頭一次主持這麼大型的會議,誰知道那個混蛋居然在這當頭使用手機和女人打情罵俏……
倘若不是有一些高階主管在,她可真想賞他一頓飽拳。
調整一下呼吸、緩步走到會議桌前,她示意後方的人員關上燈打開幻燈片,拿起指揮棒正準備要將她所企劃的案子一步步地說明給眾人瞭解時,突地又聽見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
她不禁挑高眉,鎖定唯一的「兇手」。
「對不起,對不起!」
運呈徽打哈哈地笑著,拿著手機又準備往外走,誰知道才剛摸到門把,身後隨即吹來一陣風。
艾勤毫不客氣地搶過他手上的手機,用水汪汪的杏眼直瞪著他。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帶著你的手機滾遠一點,二是關上手機電源坐在會議室裡。」
她的話一出口,會議室裡便傳出陣陣的抽氣聲。
混蛋,他到底知不知道禮儀啊?
她正在開會呢!他是不是應該要尊重她一下,暫時先將手機電源關上?就算他是秘書室的人,也不能用頭銜壓人吧?就因為他是秘書室的人,所以一些基本禮儀他都可以忽略嗎?
她偏是不買他的帳,誰也別想要她退讓一步。
「這個……」他乾笑著。
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但他真的覺得她好像很喜歡找他的麻煩。
根據他腦袋裡的資料顯示,艾勤,進入公司三年,一直待在企劃部,外表不錯、能力不差,所以被擢升為企劃部主任。不過,因為她不擅交際,所以一直沒辦法被擢升到更可以讓她發揮所長的位置。
看來,她非但不擅於交際,也相當不懂待人處世。
雖說他不能算是她的上司,但好歹他是秘書室的人,他是代替總裁參與這個會議的,她是不是應該給他幾分薄面呢?
可打從他見到她開始,她從沒給他好臉色過,不是對他視若無睹,便是怒瞪著他。
不知道她是不是對他有著不同的情愫?
那他應該將她歸納成哪一類的崇拜者呢?
「快點決定。」她怒瞪著他。
「你……」嗯,她這種拿著他的手機,外加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倒有幾分吃醋的意味……對了!她該不會是--「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可不是?每一回她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不是身旁有女伴,就是正在接聽電話,所以她一定是因為喜歡他,又得不到他的青睞,才會嫉妒。
是了,她根本就是在吃醋!
運呈徽正想著,卻突地見著自己的手機以拋物線的弧度向外頭飛去。
驚詫之餘,他整個人也被推到會議室外。
待他轉過頭,她冷冷地當著他的面將門甩上,而且不忘上鎖。
他猜錯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47:20
第一章
「一客沙朗牛排。」
服務生為客人點完餐之後,隨即快步離開。
正值晚餐時間,位於市區,以使用高級食材、無限量供應附餐和大眾化價位聞名的牛排館裡頭人聲鼎沸,不少人攜家帶眷前來,把佔地百坪的牛排館擠得水洩不通,尚有不少人在等候區等待。
「天啊!今兒個不是星期二嗎,哪來這麼多人?」艾勤不敢置信地蹙緊柳眉,不耐地撇了撇嘴。
「這跟星期幾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的好友之一兼上司的吳彥中正準備離席搶攻沙拉吧。
「彥中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的好友之二、和她同公司但不同部門的沈曉希順便要吳彥中替在座的三位淑女服務,然後再轉眼睇著她。「這兒的食材不差,價位又很平價,會擠進一堆人是很正常的,你實在不用太意外。」
「可是,我一見到這麼多人便覺得頭痛。」
「那是因為你有恐人症。」她的好友之三、在其它公司服務的牧已萱出場。
「那是因為我今天心情異常不好。」她沒好氣地撇了撇嘴。
「幹嘛,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人惹毛你了?」牧已萱側眼睇著她。
「還不是我們公司秘書室裡,自戀兼白癡的水仙秘書。」一提到運呈徽,她不禁再次怒火中燒。
她好不容易得到執掌軍符的權力,正準備將她的企劃案講解給眾人瞭解,可那個不知死活的水仙秘書居然三番兩次地搞破壞,逼得她不得不交下棒子下台一鞠躬。
雖說她對事業不是挺有野心,也不是很積極,很努力在部門裡混吃等死,可混歸混,分內的工作她可沒有荒廢過。
然而這一回,聽說公司接下一件新案子,方巧對了她的味,教她一時玩心大起搶了這件案子。
當她忍不住要誇獎自己尚未生銹、依舊靈活的腦袋時,孰知,竟敗在上台講解的第一步。
而且,還不是她自願出亂子,而是因為那個白癡兼花癡的水仙秘書居然沒常識地在會議中「開放Call in」,害得她一走上台立即忘了自己要發表的高論。
這是她平生的頭一回哪!想不到居然敗在一個花癡的手中,這教她如何能不記恨在心?
「水仙秘書?」牧已萱不禁側眼睇著她。
「一個見色眼開、處處留情、處處放電,又自以為自己很受歡迎、自以為自己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男人,這種男人還不夠水仙哦?」拜託,要不然怎樣才算水仙?
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男人,以往她都以為同事是隨口說說,隨便替人取個外號,孰知,運呈徽的外號居然和他的作風如此不謀而合,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他會不會長得很愛國?」
「一點也不。」沈曉希幫艾勤解答,順便接過吳彥中遞來的沙拉和濃湯。「相反的,他長得相當妨礙交通。」
「妨礙交通?」牧已萱不禁笑得噴湯。「我倒想瞧瞧他到底有多妨礙交通。」
「下回你有空到我們公司走走吧!」沉曉希接過冷飲。
「千萬別讓他嚇到。」艾勤沒好氣地道。「他自戀到讓你意想不到的地步。」
「他到底是怎麼得罪你的?」牧已萱好奇地睇著她。
牧已萱認識艾勤沒個十年也有八年,實在是太瞭解她的個性,所以才會疑惑她為何會有這般古怪的反應。
艾勤向來大而化之到讓人認為她是個懶散的女人,她對工作沒有企圖心,但也不是真的想混吃等死,在企劃部門依舊偶有佳作會讓上司誇讚她兩句。
艾勤的個性,如同她的生活態度,隨便且求自在。
很少有人可以得罪她,而她心底也沒有什麼地雷可供人踩。
或許她不會是個肯為對方兩肋插刀的好友,但她絕對是個可以扮演垃圾桶的好聽眾,所以她這個人好到很難樹敵,也很少唾棄他人。
「哼!」艾勤冷哼以對。
如果可以,她一點都不想回想那一幕,省得她待會兒氣到吐血。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見她不打算講,牧已萱隨即問向身為她上司的吳彥中。
「唉,今天是她頭一回上台做企劃專報,結果秘書室的運秘書卻老是在接電話,讓她氣得火冒三丈。」吳彥中為在場的三位女士一一服務完之後才落座。
「可是……」依她對艾勤的瞭解,艾勤不至於因為這麼一點小事發火才對,而且她聽說他們公司的秘書地位僅在總裁之下,就像是古代的宰相一樣權高位重,也算是艾勤的上司耶。
「因為他的自戀得罪到我。」艾勤哼笑著。
不是她要唾棄他,而是因為她長這麼大,真沒看過有人可以自大到這種地步,以為只要瞧過他的女人一定會愛上他。
真是夠了,人類還沒有快要滅亡,全世界的男人又不是只剩下他一個。
「怎麼說?」聽她這麼一說,牧已萱更有興趣了。
「因為那個笨蛋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所以我要他選擇乾脆待在會議室外,要不然就關掉手機電源,結果你們知道那個笨蛋跟我說什麼嗎?」一想起那畫面,她不禁有點火大。
「什麼?」除了吳彥中以外,其餘兩人皆是一臉興味地等著答案。
「他問我是不是愛上他了。」她咬牙道。
簡直是要氣死她了,這種蠢話真虧他說得出口,她真的無法理解他怎能自以為是到這種地步。
「那你怎麼說?」牧已萱急忙問道。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艾勤已經好久、好久沒交過男朋友了。
「你以為我能說什麼?」
「難不成就一直兩相對望?」沉曉希不禁也參上一腳,壓根兒不管已經上桌的牛排。
「我只是很客氣地把他的手機往會議室外丟而已。」她可沒有聊天的好心情,拿起刀叉便準備大快朵頤。
她好餓哦!全都是那個自戀笨蛋害她氣得午餐沒吃,一整個下午頭昏腦脹得厲害,一點工作效率都沒有。
「天啊!」沉曉希不禁垮了臉。「艾勤,運秘書可是咱們秘書室的首席帥哥,又是咱們的上司,你這麼做……不太好吧?」
秘書室裡的成員能插手管理各部門,再加上公司裡頭有不少小團體是運呈徽的後援會,若是這件事情讓後援會的人給知道了,艾勤的下場……這件事可大可小,但她的下場可能是凶多吉少哪。
「誰理他啊!」艾勤豪爽地享受三分熟的牛排,大口咀嚼著。
「你哦!」沈曉希認為,說不定艾勤進公司後一直升不了職,不是因為她懶,而是她在不知不覺中替自己樹敵。
「喂,你有沒有想過,他這麼說會不會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牧已萱好奇地道,興奮得很。
「誰管他到底是什麼想法。」艾勤冷啐一口。
「艾勤,你已經很久沒談戀愛了,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要好好地把握這一次的機會嗎?」
「拜託,我有那麼生冷不忌嗎?你是憑什麼認為他配得上我?」艾勤嗤之以鼻。「我要的男人,性情要溫柔、處事要穩重、長相要白淨,最重要的是,他得要有好手藝能夠滿足我的胃口,如果他可以幫我整理家務,那我會更愛他。」
拜託,像運呈徽那種男人……真的不是她要嫌他,可他就是惹她生厭。
「你要的男人聽起來像是某種已經絕跡的史前生物。」牧已萱有感而發。
「可不是。」沈曉希附和道。
「我會找到的。」有,肯定有那種男人,只是她還沒遇到而已。
「如果找到了,別忘了帶來給咱們鑒賞。」沈曉希不禁搖搖頭。「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那麼久沒談戀愛了。」
「那是因為我找不到我要的男人。」提起七年前所談的最後一次戀愛,艾勤就忍不住要唾棄自己,不懂自己怎會笨得錯把石頭當成寶。
從那一次之後,她便告訴自己,絕對不再濫竽充數,除非真的找到符合條件的男人,要不然,她寧可不談戀愛。
「你的標準實在是高了一點,感覺上不像是在找男人,倒有點像是在找女傭。」牧已萱不以為然地提醒她。
「拜託,一個嫁作人婦的女人難道就不像是某人的專屬女傭嗎?」女人結了婚如果還不放棄工作,那可真是要讓自己累得像條狗了,她才不要過那種人生,才不要把下半輩子獻給那種只會把她當成女傭差使的男人。
在婚姻裡,她要當可以發號施令的人,不願淪為女傭,要不然,她寧可一個人就好,省得還要去服侍別人。
「你這麼說……也是頗有道理,不過婚姻這檔事,應該是你情我願,如果願意奉獻的話,其實真的不用計較那麼多。」吳彥中在用餐過後,終於發表他的想法。
「可不是?」艾勤拿起刀叉指著他,「我就在等那個甘願奉獻的人出現,就算要我養他也可以。」
總不能都是女人在奉獻吧?偶爾要互換一下身份嘛,對不對?
在場的人不禁互覷一眼。「你慢慢等吧!」要上哪兒找這麼好的人?又要上哪兒去找願意當家庭主夫的男人?很難耶!
***
秘書室
「我可以確定她確實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才摔我的手機。」
安靜的秘書室裡傳來敲打鍵盤的聲音,還夾雜著運呈徽含有笑意的聲響。
「真的不是我有錯覺,她確實是對我有意思。」其他人雖不吭聲,運呈徽依舊獨自講得興高采烈。
「是嗎?」大夥兒好似不怎麼有興趣,很隨便地虛應一聲。
「可不是?」他頓了頓又道:「我發現她很喜歡找我麻煩,而且每一次發生狀況時,不是我身旁有女伴,就是我正在打電話,你們說,她的意圖不是再明顯不過了嗎?」
真不是他自誇,只要對方給他一點點暗示、有一點點小動作,他便能夠很輕易地看穿對方的心思。
「喔!」他們一樣顯得不在意。
「喂,你們……」看來,不是他有錯覺,而是他們真的相當不尊重他,根本沒認真聽他說話。
「我們要下班了,你要走了嗎?」長正東關上計算機,回頭睇著運呈徽。
運呈徽瞪著長正東,還有在一旁也準備要關計算機的徐慕庸。「我覺得我沒有受到尊重。」他不滿地道。
「你已經聒噪一個下午了,我們一直聽著同一件事,難道這樣還不夠尊重你?」徐慕庸不禁苦笑。
「你們該不會是因為企劃部的第一美人對我情有獨鍾,所以才不屑聽我炫耀我的艷遇吧?」他可以理解,真的。
男人嘛,有的時候總是無法接受被比較,尤其是在面對金錢、權力和女人的時候。
「真是夠了。」長正東搖搖頭,拎起自個兒的公文包打算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
「我知道,你只是有點眼紅,但沒關係,我可以原諒你。」見長正東從他的身旁繞過,運呈徽略有君子風度地提醒長正東。
長正東不禁翻了翻白眼,對徐慕庸揚揚手,隨即離開。
「我也要走了,你要不要一道走?」徐慕庸揚起笑。
「一道走。」面對著一開始便沒開機的計算機,運呈徽拎起公文包便跟在徐慕庸身後走,順便將秘書室的門上鎖。
「今天有沒有要上哪兒解放、解放?」
「不了,我怕她守在我家附近,要是我不早一點回去,豈不是太不解風情了。」他笑得很像有那麼一回事。
徐慕庸像是被他打敗地笑了笑,兩人一起到地下停車場。
運呈徽開著車子,以極平穩的速度往自己居住的公寓大樓而去。
***
將車子停在地下室,運呈徽搭上電梯往居住的樓層而去。
電梯門一開,他不禁微蹙起眉。
有人在堵他?
不可能吧!他從不帶女人回家過夜,不該會有人知道他的住處,他的朋友更不可能洩露他的住處,讓他無端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真的有人蹲在他家門口,瞧這背影,應該是女人沒錯吧!
他可不記得他曾經做了什麼會教男人找上門的事,不過……也不可能會有女人堵在他家門前才是,這是怎麼一回事?
緩步走到門前,他雙手環胸地睇著蜷縮在門前的身子,想著這背影的主人到底是誰。
嗯……他似乎瞧過,但卻又覺得……這到底是誰?
他不禁繞過這蜷縮在門前的身子,緩緩地蹲下,微偏著頭想要瞧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卻無奈她的臉埋在雙膝之間。
有酒!她該不會是喝醉酒走錯地方吧?
可,她如此準確地窩在他家門口,不偏不倚地擋在中間,讓他想要對她視若無睹都不能,再加上時間已經晚了,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無視於她的存在。
「小姐,小姐。」他輕推著她。
「嗚……不要吵。」女子嗚咽了一聲,胡亂地揮著手,整個人往門板上一靠。
「是你!?」運呈徽驚詫不已。
她怎會在這裡?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偏執狂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47:53
第二章
怪了,她是不是在作夢?
艾勤盤腿坐在床上,睇著簡單的擺設,從淡藍色的窗簾瞧到了深藍色的寢具組,再睇向一旁書桌上的計算機,目光慢慢地回到自己身上,意識依舊有些混沌不清。
她不會有夢遊症吧?老天啊,這裡到底是哪裡?
她不認得這個房間、沒看過這個房間,但她為什麼一覺醒來會出現在這裡?
認識自己二十多年,她可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夢遊啊!為什麼她一覺醒來會出現在自己不曾見過的地方?
她沒喝酒啊,她從來不喝酒的,怎麼可能會醉到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況且,她明明記得自己已經回到家了,為什麼一覺醒來不是在自己的房裡,而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為什麼?
她不過是和朋友一道吃晚餐,一個月聚會一次罷了,加上那種大眾化的牛排館又沒有附開胃酒,更沒有餐後酒,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地處在陌生的環境中?
艾勤抱著頭,悶聲低吼著。
「這裡到底是哪裡?」老天啊!
「你醒了?」
那扇漆上藍色油漆的門板突地讓人打開,有個人露出一張俊秀的臉。
艾勤霎時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再眨眨眼,不忘揉揉眼,然後戰戰兢兢地瞪著眼前,想要確定他是否依舊存在,然……
「啊!」她尖聲喊叫。
天啊,惡夢啊,惡夢……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要不然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畫面?
「你怎麼了?」運呈徽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極為不解地撫上她略顯蒼白的臉。
一感覺到熱度,她不禁再次放聲大叫,仿若只要鬼哭鬼叫個幾聲,眼前的幻影便會消失,然而……他就是存在。
她瞪大杏眼,不敢置信地愈瞪愈大,直到眼睛佈滿血絲。
他不禁疑惑地開口道:「你到底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一睡醒見著他,太開心了,以至於以為眼前出現幻影吧?
唉,他真是罪過啊!不過,她也太可愛了,倘若真對他有意的話,直接跟他說不就好了,何必老是旁敲側擊。
她的外型不差,同仁對她的評價也挺高的,算是相當有智能的女人,算來滿合他的口味,所以呢,基本上,只要她要求,他絕對會傾全力配合她。
她實在沒必要窩在他家門口裝可憐,真是委屈她了,更教他覺得心疼過意不去。
艾勤無力地瞇起撐得很酸的眼,幾近歇斯底里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好可怕的幻影,為什麼她都已經這麼清醒了,他還賴在她的眼前不走?
「這是我家。」他略微不解地挑起眉。
唉,算了,女孩子嘛,總是不好意思明說她是故意在這邊堵他,他就順著她的意,反正他也沒損失。
「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不禁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原本想要質問他是不是趁她睡死時對她不軌,然一想到自己的衣服完整無缺,還是昨天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她便省略不問。
她就不信他有膽子對她胡作非為,他要是敢,她就一狀告到總裁面前,讓他死得很難看。
「這應該要問你吧!」不是她自個兒窩到他家門口的嗎?
唉--難道一面對他,她真是這般難以啟齒嗎?
「問我?」她再次揪緊他的衣領,將他拖近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最好是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
運呈徽眨眨眼,睇著她,輕聲道:「你不是想要接近我?」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人,她確實有魅惑男人的條件,不過……她若是能夠戒掉張牙舞爪的習慣,會更好。
「嗄?」她不禁再次瞪大眼。「我?」
見鬼了,到底是誰想接近誰?
這裡是他的房間耶,她分明就是被他給拐回家了,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為什麼他卻擺出一副她是加害者的模樣?
「不是嗎?」他一點也不氣惱,反倒是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睞著她。「今天凌晨我加班完回家時,就看見你蜷縮在我家門口,把整個門口都擋住了,你不是故意堵在這裡,讓我發現你的存在嗎?」
「你在說什麼?」她不禁瞇起眼。
他現在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她一點都聽不懂?
「你不是為了要接近我才故意堵在我家門口的嗎?」是他誤解了嗎?不會吧!若不是如此,又是怎樣?
「誰堵在你家門口?」她顫著聲問。
他說的人到底是誰?是她嗎?沒有啊,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家在哪裡,怎麼可能會特地跑到他家門口堵他。
堵他要幹嘛?扁他嗎?她又沒有這麼暴力。
「你啊。」他直言道。
「我?」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到底是誰把她運到這裡來的?
不對,她明明記得她已經回到自己租賃的公寓,不過接下來的……
八成是因為時間已經超過十二點,所以她便自動夢周公去了。
可是,就算她真是尚未走回房問便昏睡了,也不可能會睡在他家門口啊,除非……
「你要去哪兒?」
見她一跳下床拔腿便往外跑,他不禁跟在她身後追出去。
她穿越客廳、通過玄關、打開大門,失聲尖叫了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他不解她為何會出現這些舉動。
「這裡……」她不禁又顫著聲。
天啊,同一棟大樓,不同樓層啊!
「先吃早餐,我再送你回去。」他跟在她身後。
吃早餐?誰理他啊!「我警告你,不准把今天的事給說出去,你聽到了沒有?」她回身伸出纖指指著他。
運呈徽同意地點點頭,可以理解她的心態,不過……「你不先和我共享早餐嗎?」怪了,既然這麼巴不得親近他,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和他共享早餐的機會,她怎麼不留下來,反倒是逃了?
他輕鬆地倚在門邊,目送著她慌張地逃離。
算了,他可以理解她受寵若驚的感受,畢竟他就像是個巨星,突然如此平易近人地出現在她面前,也難怪會嚇到她,唉,罪過。
***
秘書室
「真是令人覺得罪惡。」運呈徽歎氣聲連連。
「是啊!」秘書長宋湛耒拖長尾音附和。
「我的住處極為隱密,而且我向來不和公司裡的同事交往,所以這一回可真是嚇到我了。」他下禁搖搖頭道:「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偏執狂,她會這麼做真是教我意外。」
「愛情很容易讓一個人改變個性。」
「這豈不是我的罪過?」他何德何能讓眾家女子為了他而改變?
「可以這麼說,不過呢,要是你現在再不趕緊工作的話,你就準備受罪了。」宋湛耒一派輕鬆地隨口說說,然而雙眼卻直盯著運呈徽打進秘書室至今都沒動過的雙手。
他以為他的工作就是聊天嗎?
要是有這麼好的工作,還輪得到他嗎?
「不是我不肯工作,而是企劃部那裡一直沒消息,我這裡也動不了啊。」他說得好像委屈極了,突然發現這一群男人故意打擊著他。
「你不會去催啊?」徐慕庸沒好氣地道。
秘書室裡只有五個人,就他最閒,閒到可以炫耀他最近有的艷遇。
「催出一件沒有實質效益的企劃案來,不是等於做白工。」他永遠有一套他自以為有理的說辭。
「所以你就在這裡閒聊你最近的艷遇?」宋湛耒索性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邊。「你該不會想要動她吧?她可是公司裡的員工哪。」
「公司沒有規定同仁不能談戀愛吧?」
「是沒有規定。」
「那就好啦。」
「然後呢?」
「什麼然後呢?」他狐疑地睞著宋湛耒。
「她跑到你家門口之後呢?」不然他以為他拿把椅子靠近他做什麼?
運呈徽笑得很賊,瞇起一對深邃的桃花眼。「那就不便透露了。」
「啐。」浪費他的時間。
「喂,你好歹也要站在女孩子的角度替她著想。」每一個女孩子都是寶,他疼惜都來不及了,怎麼忍心傷她。
「是啊!」宋湛耒把椅子推到一旁,準備回座。「不過,你的攻擊範圍實在大得教我佩服,就連艾勤這一類型的你也要。」
難怪他桃花犯得厲害!不過這不能怪他命裡犯桃花,而是該說他的個性犯桃花。
「她有什麼不好?你這種說法是做人身攻擊哦。」他略微不悅地瞇起黑眸。
宋湛耒沒瞧見昨天艾勤窩在床上睡著的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他不忍心吵醒她,所以只好任她一覺到天亮。
這也就是他剛才三緘其口的原因。
「我哪有做人身攻擊。」宋湛耒聳聳肩。「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種工作能力強,但是又沒有野心的女人,心思令人最難捉摸,再加上她會有仿似偏執狂般的舉動,你不覺得……」
「那是一種愛人的表現。」他毫不客氣地打斷宋湛耒的話。「你到底懂不懂愛情?」
「不懂,我要是懂的話,不會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宋湛耒冷哼一聲。
「這就是你不對了,女孩子嘛,總是需要對方的關心,只要你能夠多付出一點點的……喂,你很沒禮貌耶,我話還沒說完,你要上哪兒去?」見他愈走愈遠,運呈徽不禁沒好氣地瞪著他。
「我沒要上哪兒去,只是要去做有人不願意做的工作。」換句話說,他要上企劃部逛逛。
「你不是說對她沒興趣嗎?」他隨即站起身。
「不過是去瞧瞧罷了。」宋湛耒笑得很賊。「再者……你不覺得有人和你競爭,一起搶她,才顯得好玩?」
運呈徽笑得得意。「這麼說也對,只是……我從來沒跟人搶,倒是常常被人搶著要。」這是不同的。
「是嗎?」
「況且,如果你打算要搶我的迷姊迷妹們,你不是會很難堪嗎?」運呈徽跟著他一道走到外頭,搭上電梯下樓去。
「你就這麼有把握?」他真是受夠他了。
「她都已經跟蹤到我家來了,你認為呢?」運呈徽一副老神在在,勝券在握的模樣,仿若他早已經知道她的選擇。
***
「不試試看,誰知道呢!」電梯門一開,宋湛耒率先走出去。
「那倒是。」運呈徽不以為意地笑著。
也好,他也想要瞧瞧艾勤……
運呈徽原以為一到公司,艾勤就會給他一通電話,或者是什麼來著,可他等了快一個上午,卻等不到半點消息。
難道她有辦法從人事部弄到他的地址,卻沒有辦法弄到他的聯絡電話嗎?
或者是……對於昨天太過迅速的發展,教她害羞得不敢面對他?
嗯……什麼事都是很難說的。
記得昨天在開會的過程中,她摔了他的手機,感覺上個性好像不算害羞。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
惱羞成怒。
這也是極有可能,女人心哪,猶若海底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當事人不說,對方想猜準她的心思,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不過,不管對方有著什麼樣的心思,他只要心無偏頗,對她們一視同仁,給對方適度的關心和體貼,相信對方總有一天會對他說出她的心思。
這是他多年來的經驗,不過呢,要是遇到像昨天對他使出奪命連環Call的女人,就有一點點小麻煩了。
但是艾勤呢,根據他的觀察,她不會的。
她就像是一朵羞怯的瑪格麗特,在小小的角落裡等待他發現,儘管有外力的阻礙,她依舊會在原地等待被他摘取。
唉,男人難為啊,美男子更加難為。
他是無心插柳,然孰知柳卻成蔭,教他無法視而不見。
女人就像是花,不管是脆弱的、嬌羞的、耀眼的、堅韌的,都需要有人憐惜,他這園丁只好慇勤灌溉,給予她們空氣和水。
沒辦法,誰要他這般出眾,教人無法漠視他的存在。罪過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48:19
第三章
企劃部
「艾勤,艾勤。」
「喝!」
背後受到攻擊,正在夢周公的艾勤隨即翻跳起身,險些掀了和她「相親相愛」的辦公桌。
「你做惡夢啦?」吳彥中很好心地拍了拍她的背,撫平她的情緒。
「彥中。」回頭一見是他,她不禁無力地坐回座位。「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我很膽小?」
天啊,叫她不就得了,幹嘛用拍的?
「我已經叫好幾聲了。」認識她那麼久了,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在睡覺?
「那就繼續叫啊。」她最討厭別人對她動手動腳了,就算是極為熟識的知心好友也不可以,她照樣翻臉。
「問題是經理在一旁看著,你認為他會給我機會慢慢地叫醒你嗎?」他指了指後方。
她別過身子,往經理室一探,猛然發現經理室的百葉窗居然捲了上去,不禁再次悲歎連連。
唉,這一回她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不好意思,我肯定又給你添麻煩了。」她虛心地道歉著。
唉,身為副理的他,老是偷偷地掩飾她的罪行,若是哪天東窗事發,連他都會出事的。
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只是……最近實在太累了,所以一天得睡上十個小時的她睡眠不足,不得已,只好在上班時補眠。
她會補眠也是不得已的啊,又不是在偷懶。
要是公司別壓搾她,教她得付出那麼多時間,更別堆上一大堆企劃案,她就可以有足夠的睡眠時間了。
所以呢,千錯萬錯都是公司的錯,影響了她的睡眠品質,繼而影響她的工作效率。
「不用客氣,最近實在是忙了些。」吳彥中倒是挺體諒她的。
吃要吃到飽,睡要睡到自然醒,這是她對人生的兩大堅持,所以……他瞭解。
「對啊,真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近年關的關係,他們已開始為宣傳下半年度的產品作準備。
外頭突地傳來陣陣聲響,她不禁抬眼探去。
「幹嘛,有高層主管下來嗎?」她慶幸自己已經被好友兼上司的吳彥中給叫醒,要不然若是讓長官見到她光明正大地趴在桌上睡覺,這還得了?
「不知道,被擋住視線了。」吳彥中從玻璃窗探去,卻只見到黑鴉鴉的人頭。
「啐,搞得好像出巡一樣。」不知道是哪一位高層主管前來,不過呢,瞧這陣仗,儘管她很不願意猜,但基本上應該是……
「是秘書室的人。」吳彥中道。
她不禁翻了翻白眼。
唉,果然被她猜中。
公司秘書室裡的秘書到底在幹什麼,好端端的不待在頂樓,偏要往低下樓層跑,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懷有什麼心態。
說穿了,根本就是喜歡享受這種眾星拱月的感覺吧!
也真不知道公司裡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該說她們涉世未深,還是說她們居心叵測,要不然幹嘛替每一位秘書成立後援會呢?
不過,也好啦,反正這樣子,感覺上公司的風氣就比較活潑一點,不若一般傳統的公司那麼地保守,上班如同上陣殺敵,教人如坐針氈。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干她的事,她不隸屬於任何一個後援會,她才不管是哪一個明星秘書登場。
「是運秘書和秘書長。」吳彥中又道。
她不禁瞪大眼,而後蹙緊眉,偷偷地低吟一聲之後,再合上眼,在心底暗自咒罵。
那個混蛋該不會是打算要來掀她的底吧?
運呈徽該不會是來嘲笑她跑錯樓層,甚至很不要臉地窩在他家門口吧?
她怎麼會那麼倒霉啊?為什麼有那麼多戶人家,她哪裡不窩,偏是窩在他家門口咧?這不是老天要玩她吧?
要不是因為這幾天工作太忙教她心力交瘁,她也不會連回自己家裡的體力都沒有。
這什麼公司嘛,壓搾她的睡眠時間,害得她在迷迷糊糊之中犯下如此可怕的錯誤。
她一天至少要睡十小時,誰都不能剝削她的權利,但是公司卻害她睡眠不足而鑄下大錯。
「他們朝這邊走來了。」吳彥中道。「你想,會不會跟昨天的事有關?」
「昨天的事?」她不由得瞪大眼,一臉心虛。「你怎麼會知道?」
她又沒說,她一到公司就昏睡了,況且她不可能告訴任何人這種丟臉的事。
話說回來,他跟運呈徽應該沒有交情吧?運呈徽應該不會無聊到告訴吳彥中……難道他有超能力?
「我怎麼會不知道?昨天開會時,我也在場啊。」他沒好氣地道,見她瞪大眼,隨即又鬆一口氣,不禁狐疑地逼近她。「你該不會是做出什麼連我都救不了你的事吧?」
「沒、沒有。」她搖頭兼揮手,就怕他不信。
呼——他該不會真的有超能力吧?她不過是露出一丁點兒馬腳,就教他快猜出她的心思了?
看來……他果真是她的好友,夠瞭解她,不過,他好像想錯方向了。
「真的?」
見他逼近,她也只能努力地乾笑虛應。「真的啊!」打死她都不說。
「哎喲,吳副理和艾主任在打情罵俏哦。」
身後傳來聲響,兩人不禁同時回身睇著宋湛耒和運呈徽。
「沒有,只是在談論公事。」吳彥中忙將抱在懷裡許久的公文給擱到桌上,動作之熟練仿若早已經過千百次演練。
「談公事有必要這麼接近?」運呈徽不禁笑著。「我跟你說,她已經有心上人,你可以準備轉移目標了。」
「嗄?」兩人不禁疑惑地瞪向他。
運呈徽一點也不以為意,逕自微推開吳彥中,湊到她的耳邊說:「一起去吃飯吧!」他的音量不大不小,但身邊這幾個人鐵定是聽得一清二楚。
「嗄?」她不禁嚇傻眼。
「你現在是在挑誘我嗎?」他低聲道,用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
他直瞅著她微啟的唇,覺得它仿若極為柔嫩,好像在暗示著他,要他趕緊行動一般。
「嗄?」她不禁迸出驚訝聲。
她是不是聽錯了?她是不是幻聽了?對對對,有可能,她的睡眠一直補不回來,腦袋一片混沌,就連耳朵也不停地產生耳鳴,所以她現在極有可能是幻聽。
不不不,她根本就是在作夢吧!對哦,她的身體輕飄飄的,說不定她現在已經靈魂出竅,然後飛入一個惡夢之中。
「你忘了今天早上的事嗎?」運呈徽不禁疑惑地開口。
聞言,她輕飄飄的靈魂隨即鑽回體內,她二話不說摀住他的嘴。「要去哪裡用餐呢?」她笑得齜牙咧嘴。
好樣的,他現在是打算要「逼良為娼」是吧?
居然敢恐嚇她……好賤的男人哪。
沒關係,這個自戀狂想要耍什麼賤招都沒關係,儘管來吧,只要先離開這裡,什麼都好辦!
***
「說,你現在到底想怎樣?」
相偕離開企劃部,一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後,艾勤隨即甩開運呈徽的手,惱火地瞪著他,一副想要置他於死地的狠樣。
運呈徽微楞地瞧她一眼之後,驀然發笑。
「應該是我問你到底想要怎樣吧?」好吧!既然她都打算要講清楚說明白了,身為男子漢的他當然也不該再逃避。
實際上,他也沒必要逃避啊!有個女人仰慕他,想要跟他有進一步的發展,他絕對沒有二話、絕對答應。
「很簡單,離我遠一點。」她倒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地說。
運呈徽微蹙起兩道看起來如同人工手繪一般漂亮的眉,再緩緩地瞇起教眾家女子會驚聲尖叫的桃花大眼,雙手環在結實的胸膛上,頗為玩味地睇著她。
許久之後,正當艾勤快要捺不住性子準備離開時,他道:「這是新的玩法嗎?」
基本上,他是一個配合度相當高的人,若是要保有兩人的私人空間互玩個自的,他是不會反對,只是……她不是喜歡他,喜歡到可以堵在他家門口嗎?現在又提出這種要求,會不會有點奇怪?
「什麼、什麼新玩法?」她不禁微楞地瞪著他。
這自戀狂到底在說什麼?她真忍不住懷疑他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到底是怎麼進入秘書室的。
聽說,公司的秘書室仿若是公司的智囊團,權力大過於其它部門,可是他……
真的不是她要嫌他,他除了長得像人一點、長得好看一點,除了會讓公司的女同事哇哇大叫之外,她還真看不出他到底擁有什麼才華。
如果,讓女人尖叫是他的才華,這……她也無話可說,只是不知道這對公司有什麼貢獻就是。
「你想要我,卻又說要保持距離,是意味著你想要保有自己的空間?還是說,你不想讓公司的同事發現這件事?」他不疾不徐地分析著她的用意。
倘若不是這兩點,他可真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
不過呢,他會百分之百地尊重她的意思,做個最傑出的配合者。
愛情遊戲嘛,若是可以給彼此一點隱私和空間,才算是最完美的,他覺得沒有什麼不妥。
「你在說什麼?」她突地氣血逆流,除了覺得頭昏腦脹之外還很想吐。
今天她被他嚇得忘了吃早餐,而現在快要中午,早已經咕嚕咕嚕叫的肚子更是喧囂不已,頻頻對她提出抗議。
可她眼前有個瘋子,有個自大患有妄想症的瘋子,她要是不趁現在跟他說清楚,她很怕……很怕自己得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轉換職場。
「根據你剛才提出的要求,難道不是因為這些用意嗎?」他漂亮的兩道眉配合著微笑的表情,彎成教女人心醉的弧度。
「什麼!」她幾乎是用吼的。「你到底在說什麼啦?」
天啊,她是不是遇上外星人?
為什麼她老覺得他聽不懂她說的話,而她也搞不懂他的意思?他們說的明明是中文啊,但為什麼涵義比希臘文還要艱深?
「我搞錯你的意思嗎?」他不禁斂笑。
她有必要露出這般氣憤的神態嗎?
到底是哪裡出差錯?他會錯意嗎?難道說……
不等她響應,他便又逕自說:「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真的懂嗎?」她幾近歇斯底里地吼著。
他要是真搞得懂,就真的有鬼,連她至今都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麼陣仗,他又怎麼可能搞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
然而,她唯一不否認的是,他的自戀妄想症又犯了。
「嗯。」他點點頭,朝她走近道:「其實,你真的不必在乎公司的同事會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畢竟公司並沒有明文規定說,員工和員工之間不能談戀愛,所以說……你怎麼了?」
不知道她這表情用「面目可憎」來形容合不合適?
「你有神經病啊?」她忍不住咆哮。
她不要忍了,不想理他了,再跟他說下去,她很怕自己會氣得腦充血。
她原本看在他是上司的份上,想要口氣委婉一點跟他說個明白,然而說了老半天,她發覺,這種程度的忍讓只會讓他的自戀妄想症發作得更厲害。
說清楚,她非要說清楚不可。
「我不喜歡女孩子說出不文雅的字眼。」運呈徽依舊雙手環胸。
她可真不是普通的女子,教他不知道該用哪種方式疼惜她才好。
她不是在欲拒還迎嗎?嘴裡說要他離她遠一點,但實際上,那不過是她在試探他罷了。
如今他都替她找了個台階,她該要聰明地順著台階走下來才是,而不是用這種難聽的字眼吐向他。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有女孩子對他說出這麼難聽的字眼。
他不禁有點懷疑,她對他到底存有什麼心思。
說真的,要不是昨天發生丟手機和堵門口事件,他幾乎要以為她根本是討厭他。
「那我要多說一點。」她準備大罵他個爽快。「你根本就是腦袋有問題,自以為自己俊美得不可一世,自以為天底下的女人都一定會愛上你,我告訴你,你一定要記得,天底下的男人還沒死光,你絕對不會是唯一的男人,不代表所有女人都會愛上你!」
因為頭昏腦脹、因為肚子餓,所以她罵得有點喘,措辭不夠犀利,要不然她絕對可以罵得他狗血淋頭,教他往後都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運呈徽微蹙起眉,一點也不惱火,遲疑了半晌道:「你這麼想要獨佔我嗎?」
他當然知道全天下的女人不可能都愛上他,而他也絕對不會是全世界唯一的男人,但她這種說法……是要他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嗎?
這就有點難了,違反他一貫的原則。
她是滿對他的味,所以他才願意為她破例,準備出征將她納為版圖,但若是她要提出這種要求,他就得三思了。
「你、你……」她嘴一彎,幾乎快要掉淚了。
他不只是瘋子,還是個笨蛋、是個花癡,是個患有嚴重妄想症的自戀狂!
老天啊,他是不是靠關係才進入秘書室的?要不然他到底是憑什麼進入秘書室?憑他的花癡、憑他的妄想症,還是憑他的自戀症?
「你怎麼了?」見她身子搖搖晃晃,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樣,他連忙趕上前去,將她輕輕地摟在懷裡。
「不要……」「碰我」兩個字還來不及說,她兩眼一翻,昏了。
運呈徽不捨地將她摟在懷裡,睇著她略微蒼白的臉,不禁輕歎:「我們根本不曾有交集,你又怎會愛我愛得這麼深呢?」居然要他不要離開她,這……實在是有點為難哪。
不管了,等她醒過來之後再談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48:42
第四章
不會吧!
又來一次啊,怎麼會這樣子呢?
她沒喝酒,昏睡的時間也還沒到,怎麼又會失去意識,然後在這間今天早上她才離開的房間裡醒來呢?
運呈徽該不會是直接把她給扛回家了吧?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艾勤盤腿坐在床上,只手托腮直瞪著窗簾。
天啊,光是想到等一下還要面對那個瘋子,她就覺得全身乏力到動彈不得。
好累啊!
「你醒了?」
門板突地被推開,她乏力地抬眼瞅著運呈徽那張確實俊美得教女人難以漠視的臉,不禁疲憊地歎了口氣。
「這是你家?」她努力地笑著。
「可不是?你今天早上才從這裡離開的嘛。」他不以為意地笑笑。
他原本想要找她談那一件事,然而瞧她的臉色這麼差,氣色似乎不太好,他還是……等一下好了。
「我到底是怎麼了?」千萬別告訴她,她是被他的費洛蒙給迷昏的。
「我問過醫生,醫生說你是過度疲勞再加上血糖有點偏低。」他斜倚在門邊,不禁有點懷疑地睞著她。「公司不會這麼折磨企劃部的人吧?居然讓你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
昨天晚上,她還在他家門口昏睡呢!就連他抱她進屋,她都沒醒,可見她有多疲憊。
「呵呵呵——」她率性地爬了爬向來披在背後的長髮。
總不能要她說是吧?就算她對他有什麼偏見,他好歹也是她的上司啊,她說起話來總要有點分寸。
再者,她在昏倒之前,似乎就已經對他說了滿多難聽的話,他沒對她置之不理,算是相當有人性了,對他客氣一點,是應該的。
「現在已經是下午,你先起來吃點東西吧!我想,今天早上你離開得那麼匆忙,你一定連早餐都沒有吃。」他對她招招手,見她依舊坐在床上,只好逕自朝她走近。「難道你已經餓到動不了?」
「沒、沒有。」她忙搖著頭跳下床。
她不過是有點被嚇到了嘛!
怪了,她明明記得她把話給說絕了,他應該氣得要死,根本就不需要管她睡死在哪裡,幹嘛好心地帶她回家,甚至還替她張羅吃的?
難不成,他又有古怪的想法了?
不行不行,等一下非跟他說清楚不可,要不然他真以為她對他有意思,往後衍生的麻煩不知道會有多少。
「過來這邊吧!」他跟著她走到客廳,對她招招手。
她靠近一看,不由得瞪大雙眼。「你不需要教大廚送伙食來的。」天啊,她的腸胃正在哀號,哭訴著一天未進食的慘狀。
色香味俱全、色香味俱全啊!真是對不住,她實在是餓到頭昏眼花、四肢無力,所以她擠不出什麼比較棒的形容詞,但就照眼前的情景看來,她只能說,這一桌菜就算是患有厭食症的病人瞧見,也會為之食指大動。
她可以吃了嗎?可以吃了嗎?
「我就在家裡,自己動手就可以了,幹嘛要叫大廚外送?」他落座在客廳的茶几前,要她坐下。
「咦?」她不禁眨眨眼。
「邊吃邊聊。」見她還傻楞站在一旁,他索性拉著她在他身旁落座,先替她盛一碗炒飯,再把筷子遞上。「我不知道你要吃多少,但想吃就多吃一點吧!」
接過炒飯,她二話不說便不顧形象地扒了兩口,一點也不怕裡頭是不是被下藥。「哇!」
「怎麼了?」他嚇得忙靠近她。「我沒炒熟嗎?」
不會吧!他不應該會失手才是。
「好好……吃哦。」好吃到她想哭啊。「這真的是你炒的嗎?」
怎麼可能?他是一個男人,而且也算是高階主管,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主管,他居然自己下廚,而且手藝真不是普通的好。
她絕對不是因為肚子餓才覺得東西好吃,是因為這堆東西她光是用看的,就忍不住胃口大開。
天啊,他好厲害,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我炒的,下廚是我的興趣,而你是頭一個蒞臨本地用餐的女人,更是頭一個誇獎我的人。」他有點小驕傲地揚起笑。
看來,秘書室裡的那些人可真不懂得享用美食,這麼好吃的東西,他們居然吃完之後連個評語也不給,只冷冷地回句「不就是吃」。
「怎麼可能?」她忙扒著飯菜。「你有那麼多女伴,我怎麼可能是第一人?」
這事要是傳出去,她會被圍毆的。
「我從來不邀女伴回住處的。」他只手托腮側睇著她的吃相,興致高昂地欣賞她大快朵頤的模樣,不由得輕勾起笑。
真的有這麼好吃嗎?
「為什麼?」她邊吃邊問,壓根兒不管吃相不雅。
「省得糾纏不清。」他的回答簡單明瞭,但他隨即想起要和她談的事。
「哦。」她不以為意地點點頭。
是啊,人長得帥,確實是有很多麻煩,不過他放心,就算有人賄賂她,她也不會把這個地方洩露出去,就算是報答他請她吃一頓飯的恩情。
怎樣,她夠義氣吧?
他緩緩地坐正身子,注意著自己的措辭,輕聲地道:「至於你喜歡我……」
「等等,讓我們先把事情說清楚。」她險些噴飯地抬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基本上,我是不知道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運轉的,但是我可以確定地說,我絕對沒有喜歡你,或者有要跟你交往的意圖,請你別再自以為是。」
天啊,很好吃的炒飯耶,要是一個不小心讓她噴出口,那不是很可惜嗎?
不過,既然他想談的話,現在確實也是極好的時機。
就讓兩人趕緊把誤會解釋清楚吧!省得他自以為是地揣測她的心意。
「是嗎?」他有點傻眼,雙手環胸地睇著她。「但是……你怎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他不相信她是因為迷路。
「那是因為……」她很無奈地停下扒飯的動作。「我住在樓下。」
「你住在樓下?」太巧了吧!
「我不是因為你才搬來這邊的,我原本就住在樓下,而且已經住了三年。」怕他又有古怪的想法,她趕忙解釋清楚。
「哦……」這麼巧?「但是你怎會昏睡在我家門口?」
「就跟現在的狀況差不多,我只要睡眠不足就會倒地昏睡。」怕他不信,她又趕忙說:「沒辦法,我一天至少要睡上十個鐘頭,要是沒睡夠,就會渾身乏力,一個不小心便昏睡。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到家了,誰知道我卻跑錯樓層。」
「是這樣子?」他不認同地撇撇嘴。
換句話說,是他會錯意嘍?那麼,這也就是說,她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所以說,她對他的辱罵,是真的在辱罵他,而不是拐彎抹角地對他示意囉?天啊,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搞錯她的意思,居然自以為是……
完了,這件事要是讓宋湛耒知道的話,他在公司就不用做人了。
「當然,你的魅力無人可擋,只是……」比較不合她的胃口而已!不過呢,好歹他替她張羅了這麼一頓伙食,她會基於感恩的心情對他嘴上留情。
呃,不知道她這麼說話會不會太傷害他的自尊心了?
「嗯哼。」哼,她可真是知道怎麼傷人哪!
沉默半晌之後,他才幽幽地開口:「我倒是對你有點興趣了。」
「嘎?」她扒飯扒到一半,不禁傻楞地抬眼瞪著他。
「有沒有興趣跟我交往看看?」他突地道。
正如徐慕庸常跟他說的,真正的男人應該要成為獵人,而不是成為獵物……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是獵物。
他倒覺得自己是吸引蜂蝶汲取蜜汁的花朵,順應自然天理任人予取予求。
這感覺,如同在商場上,他始終扮演著供貨商的角色,但……偶爾當當消費者應該也挺不錯的。
況且,他不認為想要個女人會有多困難。
所以艾勤現在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但誰也不能保證她永遠不會愛上他,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不信她一樣無動於衷。
話再說回來,他大話都已經放出去了,倘若現在才發覺是他會錯意,這事情要是傳到宋湛耒的耳裡,他豈不是會被他笑得無臉回公司?
不管如何,現在一定要有個名目讓他當借口不可。
「呃……」會不會太突然了?
她一雙瀲灩的水眸東瞟西探的,突然發現這裡可真不是普通的乾淨和整齊,任何東西都擱在最適合的地方,整體感覺很清爽舒適,是視覺的一大享受,跟她在樓下的豬窩大相逕庭。
他真的是男人嗎?她不由得疑惑地瞪著他過分俊美的臉,怎麼也無法想像他一身名牌打扮,圍著圍裙和一堆鍋鏟交戰,然後做出這一堆教她吃了激動到想哭的大餐。
對了,會做家事、有好廚藝,這不是她擇偶的兩大要件嗎?
「你可以慢慢考慮。」他笑得溫文,一點都不急。
當然不急,但是至少要先給他可以當借口的名目,他可不想成了秘書室裡眾人的笑柄。
「呵呵——」她乾笑以對。
唉,雖說他很符合她提出的條件,問題是他的外表……這是一大挑戰,很艱難的挑戰啊,不僅馴服他很難,光是要對付他的後援會成員就夠她頭疼的了。
可是,若是錯過他,要找到下一個符合標準的男人,還要等多久?
她好期待趕緊找到人來照顧她,滿足她的胃……啊,奸好吃的飯唷,天啊,要她怎麼抗拒得了?
***
翌日
確實不是她的錯覺。
走在公司的長廊上,艾勤驀地停步、迅速轉身,見到轉彎處有幾道人影閃進去,再次傳出竊竊私語的聲響。
這是怎麼一回事?間諜戰嗎?現在已經不流行這種遊戲了耶。
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打她一踏進公司,便覺得公司上上下下瀰漫著一股她說不出原因的沉重感,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而且這似乎都是衝著她來的。
難道是商品上架的企劃案搞砸?
可,就算是搞砸了,也不可能鬧得整間公司裡的人都知道吧?難道,她的企劃案讓公司賠上大筆金錢?
不可能啊!
她不禁斂眼思忖著,回過身繼續往企劃部前進。
她的背部突地受到撞擊,教她險些站不穩腳步。
一抬眼她開口便罵:「肥娘啊,這麼寬的走廊也能撞到我!」
她的人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踏進公司至今,這已經是她被撞第三次了。
她進公司這麼多年,還是頭一遭遇到這種事咧。
「就是有肥娘站在走廊中間礙著路。」撞她的兩三個女子悻悻然地開口,還不忘加快速度逃逸。
「喂!」她哪裡像是肥娘了?
她們眼睛瞎啦?沒瞧見她擁有修長又纖細的身段啊?
混蛋,她今天走的是什麼運,居然接二連三地遇到這等怪事。
她不敢說自己在公司裡很吃得開,但她可以確定她很少得罪人,尤其是其它部門,她見都沒見過的人,但是今天……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惱火地提起自己的公文包,她三步並作兩步趕緊跑進企劃部,省得待會兒讓人撞見又要被撞一回。
***
「艾勤。」
一踏進企劃部門,艾勤便見到好友沈曉希在門邊等候著她。
「曉希?」艾勤左右張望一下,才說:「你走錯部門了。」
「什麼我走錯部門,我是來跟你興師問罪的。」她不禁往艾勤的額上敲了下。
「嗄?」她又犯什麼錯?
「你什麼時候開始跟運秘書交往的,你怎麼都沒有說?」
「咦?」她還沒答應,她說了她要考慮啊。
「你很不夠意思耶,前兩天還在那邊說,說什麼你要的男人一定要怎樣又怎樣,誰知道原來你已經勾到最上等的了,還在我們面前放煙霧彈。」
「我的天啊!」她疲憊得連一點解釋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跌進座位。
她哪有放煙霧彈?她說的都是真的啊。
她真的希冀有那樣的一個男人可以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可以幫她整理家務順便照顧她的胃,誰知道就因為前天晚上不小心走錯樓層,就冒出這一連串的事,只是……
艾勤猛地坐直身子,拉著她劈頭就問:「喂,是誰說我跟他在交往的?」她沒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樓下的人說的啊。」沈曉希逼近她,有點不悅地道:「有人在地下停車場看見運秘書很親熱地抱著你上車,所以這件事昨天就已經傳遍整間公司了。你真的很過分耶,這種事居然都沒跟我們說一聲,不過,我也可以體諒你啦,畢竟如果真遇上這種事,換作是我,我也不說,要不然傳到那群以後援會成員自居的女人耳裡,豈不是會被潑鹽酸嗎?」
艾勤驀地瞇起了雙眼,扯起唇角笑得很詭異。
原來如此啊!她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大早就被撞了三次,倘若她不小心一點,遇上偏執狂份子,說不定還會被潑鹽酸咧。
她只是被撞,還算是挺幸運的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49:11
第五章
「艾勤。」
艾勤猛然抬眼,見到將她害得落到這等狼狽境地的兇手,不禁擰起眉,準備將他大卸八塊。
「你來幹嘛?」她毫不客氣地劈頭就問。
還好,她今天沒答應搭他的車一塊兒上班,要不然她今天大概會被設計給從頂樓推下去。
「我……」運呈徽有點不解地蹙起眉。「我在等你的企劃案。」
她該不會又忘了吃早餐吧?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
「我要是搞定了,我會請經理送上去,你催什麼催啊?」趕死啊?
他明明知道企劃部已經堆上一大堆企劃案,她也忙得暈頭轉向,還要跟她催企劃案,他是存什麼心啊?
還說什麼要追求她……他根本是在害她!
「艾勤。」見她光火得很,沈曉希不由得輕拉著她的衣袖。
沈曉希認為運呈徽好歹是上司,不管私底下他們的感情有多好,在公司裡艾勤也該給他面子,要不然,不但他們的戀情持續不久,艾勤還會被後援會的人打死。
「幹嘛啊?」她微惱地瞪著沈曉希。
沈曉希沒看到她火大嗎?沒看到她因為這一個自戀狂而遭人欺負嗎?
全都是因為他,在還沒和他纏上之前,她的生活就算不太如意,但至少還挺愜意的,可因為他……
「你到底是在生什麼氣?」運呈徽雙手環胸地倚在門邊,難得地斂去笑容。
一早要送她上班,她不肯;要邀她一道吃早餐,她又已經出門了,如今,他本著男朋友的身份,特地過來跟她打聲招呼,她不感動就罷,居然還拿他出氣……他到底做了什麼教她這麼惱火的事?
這就是追求人的感覺?為何教人感覺這麼不舒服?
「我在生什麼氣?」艾勤原本要開口大罵,然一想到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禁咬牙忍下怒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見她欲言又止,他不禁微蹙起眉。
「哼。」她微惱地別過臉去。
運呈徽勾人的桃花眼直睇著她別過去的臉。「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們要怎麼繼續交往下去?」
「交往?」
門外響起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教裡頭的人不禁往外一探。
不知何時,企劃部外頭的長廊已經擠滿人。
艾勤不敢置信地瞪著外頭的鶯鶯燕燕,再睇著他頗有禮貌地對她們一一打招呼的模樣,發現他仿若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
哇咧,他以為他現在幹嘛?
還招手咧,他以為他在競選什麼嗎?
再瞧那群女人,怕是見著了超級巨星也不見得會露出這般迷醉的表情,更不想想自己都已經是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學小女生鬼叫……跺腳咧,幹嘛,她配不上他嗎?
她配不上這個自戀狂嗎?
拜託,要不是他用一頓美食把她的胃給收買了,她根本連瞧都不想瞧他一眼,他是她們眼中的寶,可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可,真的不是嗎?
他有好手藝,又可以把居家環境整理得一塵不染,這種男人,她要上哪兒去找?哪裡還有這等寶貝?
況且,他除了長得太好看一點、除了有點自戀、除了邏輯及思考模式有點古怪之外,似乎也沒有太大的缺點。
就算做不成夫妻,只要撐一段時間不和他分手,她便能夠吃上好一陣子的好膳食,而且……
「對不起。」她撲上前,從他的背後一把抱住他,走廊外頭再次響起震天價響的尖叫和啜泣聲。
過癮哪!聽著此起彼落的跺腳聲,她開心得快要飛上雲端了。
被撞又怎樣?她現在可是一口氣全都討回來,而且還是加倍的,這感覺仿若是微微的電流竄過全身,通體舒暢得很哪。
「你……」運呈徽有點微楞地回過身。
「對不起,我不應該因為自己工作不順,而遷怒到你身上。」她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柔弱,姿態也更加卑微,再怯怯地抬眼瞅著他。「你不會因為我這樣子就生氣吧?」
呵呵——她真是忍不住要佩服自己,居然連這種鬼話都說得出口。
然而只要能夠讓她略報私仇,什麼話她都說得出口的,只是……有點想吐。
運呈徽斂眼瞅著她,斂下的濃密睫毛更凸顯他的桃花眼,只見他笑得魅惑眾生地說:「我才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生氣。」話落,他還不忘在她的額上落下教人尖叫聲四起的吻,再將她輕帶進懷裡。
艾勤呆若木雞地任他將她玩弄於股掌,壓根兒沒料到他居然會來這一招。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他只吻她的額頭,要是一個不小心吻上她的唇,就難保她不會讓他拳飽一頓。
「對不起。」擠了老半天,她還是只能說出這句話,全然不知道這種相擁的畫面到底要在什麼時候喊卡。
她很不習慣耶,兩個人靠得這麼近,居然連他的心跳都感覺得到。
他到底要抱她抱到什麼時候?他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而這裡正是她服務的部門啊?
「我說了沒關係。」他緩緩地鬆開她。「好了,不管你今天工作的進度如何,中午我們一塊兒用餐,好嗎?」
「好。」她輕點頭,抬眼睇著他,猛然發現他那一張桃花臉似乎更帥了些,而且他笑得這麼好看,感覺上……好刺眼。
「我先回秘書室了。」他輕勾著笑,正要往回走,猛然發現手被拉住,不禁疑惑地回眼睇著她。「怎麼了?」
「中午不嘗你的手藝嗎?」她故意湊到他的耳邊小小聲地道,不忘還吹上兩口氣,教站在走廊上,直接目睹這一幕的女同事們氣得放聲痛哭,而她卻是快活地在心底放聲大笑。
運呈徽驀然挑高濃眉,頗為玩味地輕勾起醉人心魂的笑。「晚上好嗎?」看來,事情進行得比他想像中還要順利。
就說嘛,怎麼會有女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好啊!」
嘿嘿嘿,氣吧!最好是氣得吐血。
艾勤只顧著睇著前方一群女人的反應,開心得想要拍手叫好,壓根兒沒注意到她身旁的運呈徽滿腦子壞主意。
***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忙碌了一天,艾勤答應讓運呈徽親自送她回家,在公司女同事的瞪視之下離開公司。
回到了他的住處,她才坐下,正準備要享用他供應的佳餚美食,卻聽到他這麼提議著。
「我?」不是要先吃飯嗎?
「工作了一整天,難道你不會想先洗澡嗎?」運呈徽丟下公文包,在她身旁落座。「還是要我跟你一塊兒洗?」
睇著他驀然逼近的俊臉、聽著他露骨而飽含挑誘意味的話語,她不禁緩緩地瞪大眼。
色鬼!看來,公司裡的傳聞都是真的。
其實不能怪他自戀,畢竟女人不斷前仆後繼往他身上猛撲,難怪他會自我意識過強。況且,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她不禁要懷疑他這一張臉是人工製成的,要不然為何會完美到這種地步?
難怪公司的女同事一見著他,就像是見著肥肉般往前撲去,畢竟他有這麼一張教人難以忽視的俊臉,再加上他身為秘書室裡的三員,前途被看好,絕對是張績優股,可是……和英俊的男人交往太麻煩了。
他對女人的熱度向來不會維持太久,倘若哪天他對她的熱度一消退,她豈不是再也吃不到美食?
話說回來,她跟他根本不適合交往,就算他相當符合她的要求,但他絕對不甘寂寞、絕對下可能跟她結婚,所以他們交往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
突地——
她瞪大眼,因為他濕熱的舌竟如此放肆地鑽入她的口中,恣意地打亂了她的思緒。
微微的電流竄過她的全身,震散她向來理智的思緒。
好可惡的男人,竟然這麼快就出手了!
都怪她嘴饞,壓根兒都沒發現他的意圖,原本想要吃一頓美食,看來她現在快要被吃了。
「等等!」喚回僅剩的一絲理智,她推著他。
「嗯?」運呈徽當她是祭出欲擒故縱的招數,直將熱氣噴灑在她的頸項,大手甚至放肆地鑽進她的棉質襯衫。
感覺到溫熟的觸感,強烈而教她渾身發麻的電流震醒了她的理智,她忙從衣外擒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動作。
「你在幹嘛?」喂,太扯了吧!「我都跟你說等等了,你是聽不懂啊?」 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怎麼好像一點也不理睬她的抗拒?
「我以為你只是害羞。」他粗嗄道。
每個女人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嘴裡說等等,但實際上,有哪一個不是巴不得他趕緊貼近的?
「拜託,你一點都不尊重我。」她忙爬起身、遠離沙發,省得他等一下又逮著機會壓倒她。
天啊,他的手腳未免太快了一點。
他的動作簡直是熟練得教她不知道要怎麼喊卡,要不是他還有那麼一點自制力,她還怕不會被他拐上床?
「我以為你知道。」他斂去笑意。
他亟欲求歡的衝動依舊存在,然而她抽身而去擺明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明明是她先給他訊息的,不是嗎?
「知道什麼?」
難道說……他剛才問她要不要先洗澡,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說了很期待我的手藝?」他有幾分埋怨地說。
「那又怎樣?」她確實是很期待啊,天曉得他是不是在飯裡頭添加什麼東西,教她回味無窮,進而食髓知味。
「你在公司這麼說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意思?」
「咦?」
「你不是說很期待我的手藝?」運呈徽不禁微惱地道。
「我很期待你的手藝啊,可是……我說的是指吃飯,是一桌子的美食,而不是……」真是夠了,就知道他有著旁人難以理解的思考邏輯,可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為。
她現在把話給說白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惱羞成怒,然後再採取霸王硬上弓的攻勢將她掠奪得手?
身為秘書室裡的高知識分子,加上他犯桃花,他應該是不好此道才對。
不過呢,有時候又挺難說的,畢竟她傷了他的自尊心,而且是每一個男人都很不願意受到的創傷。
說不定他會一時沉不住氣,一不作二不休……
她還是離他遠一點好了,待會兒要逃也比較有機會。
***
「你騙我?」運呈徽不禁瞇超迷人的桃花眼。
真是教他不敢相信,居然會是這種狀況。
「我哪有騙你,是你自己搞錯了我的意思,你要怪誰啊?」艾勤覺得是他的問題,她說的可是標準中文耶。
「你不是說了要跟我交往嗎?」
「是沒錯啊,可是這跟今天這件事一點都不相衝突。」見他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她不禁有點不好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要吃飯而已嘛!」
她貪吃,行不行?可是,真的是他自己搞錯,這不能怪她啊。
運呈徽不禁爬了爬略長的發,只手托額,微惱地瞪向一旁。「真是教人不敢相信,你答應要跟我交往,結果邀我回家居然只是為了要吃我煮的飯菜。」這到底定為什麼?有哪一個女人不想要他的身體,甚至是和他共度春宵的?
「有什麼辦法?我只是想吃飯嘛!」她有點心虛地再退幾步。
她知道了,一定是因為她那時候趴到他身上,又故意附在他的耳畔吹氣,所以害他產生錯覺,誤以為她是在邀請他……
「你滿腦子就只有我煮的飯菜不成?」他不禁發怒。
好歹他是秘書室的一員,也經手不少企劃案。
或許他沒有什麼顯赫的功勞,但至少主管給他的任務他可從來沒有失職過;就如同面對每一個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他未曾放過。
然而如今,他眼前卻有一個女人,只不過是吃過他親手燒煮的一頓飯菜,便為了要嘗他的手藝而跟著他回家。
他該要開心,除了工作之外,他尚有一技在身,還是難過他的工作能力卻比不過廚藝?
不管如何,都教他哭笑不得。
「對啊,要不然,你除了會煮飯菜之外,還有什麼才華足以吸引我?」她直言道,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太傷人。不就是這樣嗎?要不然呢?
「在你眼裡,我只有下廚的技藝吸引你?」他不敢置信地搖搖頭。
艾勤斜睨他一眼,沉思了半晌道:「如果說……你讓公司的女同事們看了覺得賞心悅目,可以提振她們的工作士氣,我想……這也算是另類的才華吧!」這麼說,比較不傷人吧?
聞言,運呈徽不禁翻了白眼,乏力地倒在沙發椅上。
青天霹靂哪!他突然覺得乏力,一點氣力都沒有,就連求歡的欲望都蕩然無存。「我問你……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兩人沉默了好半晌之後,他突地低聲道。
「呃……」要是把話說得太白,她肯定沒晚餐可吃,而且是連往後都沒有得吃。
但若是用善意的謊言蒙騙他一陣子,她雖還可以吃到好吃的晚餐,可是,說不定她也要付出相當程度的代價……划得來嗎?
「你需要猶豫這麼久嗎?」他不禁苦笑,側眼睨著她仿若極為苦惱的模樣。
他再傻也瞧得出來,她根本一點都不喜歡他。
再慢慢地回想,不過這是一兩天發生的事,她卻已經狠狠地傷了他的自尊心。
是他太自以為是了,以為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他,卻不知道天底下就是有這種不識貨的女人,非但不懂得取悅他,甚至再三重創他,而他居然直到現在才發現。他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從他開始和她接觸到現在,沒個一兩年,至少也有半年以上的時間,她每一回總是對他視若無睹,他怎會誤以為她對他有意?
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為?甚至被她砸了手機,也不惱。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有如此好修養的人,可是,他真的一點都不惱,甚至自顧自地沉入自己的想像之中,美化她每一個嫌惡他的動作,合理化地解釋她對他存有一份難喻的感情。
為什麼會這樣?他瞇起魅眸思忖著。
為什麼他記得她的每一個動作,只要一閉上眼,眼前便會浮現她的每一種面貌?感覺上,大腦仿若成了數字相機的內存一般,將她的每個動作鉅細靡遺地記錄下來,不斷地重複撥放。難道說……
「呃,其實,反正,你也不缺女人。」見他神情苦惱地沉思,她不禁絞盡腦汁地打破沉默:「你沒有我……其實一點都沒有關係,只是我,往後大概都嘗不到你的廚藝了。」她的損失好慘重哦,早知道會落得此時的這種局面,她昨天就該把吃剩的東西打包回家才對。
運呈徽抬眼直瞅著她,好半響之後才淡淡地道:「你會愛上我的。」
「咦?」他該不會又有什麼古怪的聯想吧?
「因為我愛上你了,所以你也一定會愛上我。」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心意說出口。
肯定會如此的,對不對?
應威在曾經說過,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興起佔有的欲望時,十之八九是動情了。
他現在突地明白其中的滋味。
「喂!」等等,他到底又有什麼錯誤的聯想?
艾勤向前幾步,想要跟他講清楚。
卻見他驀地起身,轉頭勾起魅惑人心的笑,發出具有磁性的嗓音道:「要不要吃飯?」
「要。」她想也沒想便回答,仿若是反射動作一般。
然而話一出口,她不禁又低聲暗咒。
該死!總有一天,她會害死自己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49:40
第六章
「艾勤,走囉。」
該死!艾勤低著頭,不禁在心底暗咒一聲,卻始終不抬頭。
這個混蛋現在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每天下班,運呈徽定會準時地出現在她面前,然後用他那可以和五星級飯店大廚相比的手藝將她拐到他家,什麼事也不做,只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看她吃飯,一副仿若她吃得很享受,他就會很開心的模樣,教她愈吃心底愈發毛。
然而,儘管心底發毛,她還是每天跟著他回家。
好吃啊,就因為東西真的很好吃,所以她才會難以自拔地成為他的座上賓。
她也知道不該再這樣下去,可是,她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了一個多月。
面對他可怕的愛情宣言之後,她應該要採取有多遠便逃多遠的應對之策,可只要一提到吃……原諒她,她這一輩子最想要的男人,就是一個擁有廚技的新好男人,所以他雖然不是新好男人,卻是個廚藝通過乙級檢定的男人,教她如何能不拜倒在他腿邊?
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絕對不能再放任他這樣下去了。她定要跟他說清楚,要他乖乖地再去當花花公子,而不是像個超級自戀狂以為她有一天會愛上他。
或許她會愛,但她愛的定是他的手藝不是他的人。
「我今天要加班。」她吶吶地道,努力用意志力和食慾抗衡。
「我知道啊。」他拉了張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所以現在得趕緊走,要不然若是遲到了,可就有損公司形象,總裁會不高興的。」
「咦?」為什麼她覺得他很像外星人,老是講一些她聽不太懂的話。
「我記得我一個星期前就告訴你,今天有一場宴會要參加,你該不會是忘了吧?」他頗感意外地睞著她。
她一愣,隨即擊掌。「對哦!你趕緊去吧,千萬別遲到了。」
太好了,她總算得到一天的清靜,可以暫時躲避他過分慇勤的伺候,也可以稍稍淡忘那美味的佳餚。
「你忘了是你要跟我一起去的?」
「咦?」她又是一愣。 「可是……我是企劃部的,又不是行銷部的,你找我一起去幹嘛?」
「企劃和行銷原本就是一家,是我們公司針對個人才能而分化為兩個單位,要不然的話,只要是你搞的企劃案,照道理講,本來就該由你去執行才對。」他習慣性地只手托腮睇著她。
他並不覺得她很內向,也不覺得她的口才欠佳,為什麼她卻甘心窩在這個職位上?
她的企劃案評價向來不錯,但是她卻少了動力,總讓人為她覺得極為可惜。
「我只要負責企劃案就好了。」
「可是……你不覺得如果可以將你經手的企劃案經過具體化的行銷方式執行,對你而言,應該會有另外一種成就感才對?」
「麻煩。」她側睨他一眼。「況且,我又不懂那些通路,我只知道策畫一樣商品如何包裝、如何上架、如何打進市場、如何吸引眾人的目光,至於要使用哪一種行銷管道,那就教給行銷部的人去傷腦筋吧!」
「但是,你不能否認,當你想著要怎麼讓商品上架的時候,你肯定也有想過行銷通路。」他頓了頓,又道:「我記得一個多月前,你摔我的手機那天,你曾經在會議中提過虛擬通路。」
她不禁微愕地瞪大眼。
他那時不是一直在講電話嗎?他怎麼會知道?
「那是因為我一直看著你。」這確實是他不可否認的事實。
艾勤傻愣地別過眼去,有點不知所措地乾笑。
這要她怎麼回答他?還是乾脆拜託他,先幫她把她掉的雞皮疙瘩掃乾淨?
「艾勤,想不想試著把企劃案的內容實踐化?」
「這個嘛……」若說她一點興趣都沒有,肯定是騙人的,畢竟任何一個從事企劃的人,肯定都會想要讓自己經手的企劃案成功,不過呢,要她應酬,對她而言實在是太痛苦了。
「走吧,讓我替你介紹幾個人,說不定可以幫你建造出完美的虛擬通路。」不由分說,他拉著她便往外走,壓根兒不管她到底要不要走。
「喂!」不好吧,他何必這麼故意地牽著她的手?
走廊上有很多人,從這裡到停車場還要一會兒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可以遇上很多人……她要的只是平凡的生活而已,他無端端地打亂她的世界幹嘛?
不過呢,她不可否認的是,看到掠過身旁的幾張惡毒臉龐投射出又恨又怨的目光,她確實是有相當程度的快感,可是,相對的,她勢必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到底會是什麼代價呢?那就得等到她明天上班的時候才會知道了。
***
鳳苑
在一棟坐落在山區的小木屋式別墅裡,不管是寬敞可媲美飯店大廳的客廳,還是外頭的花園、花園旁邊的游泳池,全都擠滿衣香鬢影的人潮,感覺上,像是冠蓋雲集。
這是什麼地方?看起來像是私人宅院,可裡頭眾人慵懶又愜意的生活步調,讓這個地方像是家私人俱樂部,而且還是實施會員制的那一種。
在這裡頭的人各成一個小團體,有人在大廳裡談著商場上的小道消息,有人則是在游泳池畔聯絡感情,可也有人待在花園裡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這個場所居然有多種功能。
然而,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則是……這裡的人,似乎都是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有幾個曾經是艾勤見過的企業家第二代、三代。
真不知道這別墅的主人到底是誰,居然能讓這麼多名人到此一聚。
話說回來,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會這麼多人出現在這兒?
「思晨,生日快樂。」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該站在艾勤身旁的男子一溜煙地跑進大廳,壓根兒不管她還站在坪數相當廣大的停車場裡。
「呈徽。」夙苑的主人身穿一襲黑紗小洋裝,熱情地任運呈徽將她抱在懷裡。
「今天的你瞧起來真美。」運呈徽直言稱讚著。
「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往一點都不美?」顧思晨淡噙著笑,一點也不在意他扣在她身後的雙手有點逾矩。
「不,是今天的你美得教人轉不開眼。」他笑彎了桃花眼。
「呵呵,說吧,告訴我,你今天嘴巴變得這麼甜,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他們認識都好一段時間,她豈會不明白他的習性。
向來只有女人對他獻慇勤,他甚少主動釋出好意的,他會這麼做,通常只有一個企圖。
「這個嘛……」運呈徽還來不及說完話,扣在顧思晨身後的手便教人用力地扭開,那人的力道之大根本是把他當色狼看待。
他像嗎?他可是公認的斯文美男子,光是瞧他這一張臉,也該知道他通常只有被設計的份,光是要逃開那堆算計他的女人就夠他疲於奔命了,他哪裡有心思去算計別人,甚至是吃他人的豆腐。
啐,真是太不瞭解他。
「不管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都不該抱她抱這麼久還不放。」時乃謙沉聲道。
「是……」運呈徽甩了甩有點疼的手,嘻皮笑臉地睞著他。「自從你跟思晨交往之後,你愈來愈像個老頭子。」
「你管不著。」時乃謙硬是擋在他面前,不讓他有機會直視著她。
「我也不想管啊,可是我有事想要請思晨幫忙,能不能麻煩你先退開?」唉,就算時乃謙真想要捍衛她,也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吧?活脫把他當成什麼不入流的色胚一樣。
他向來只接受誘惑,如今轉換跑道成為獵人還是頭一遭,時乃謙實在不需要防他防到這種地步。
「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時乃謙依舊堅守崗位。
運呈徽不禁翻了白眼,才有耐心地要開口詢問他,身旁卻突地有人圍上來,還不忘對他上下其手。
他側眼探去,露出惑人心魂的笑意。
「好久不見了。」運呈徽客套地打著招呼。
「呈徽,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到底都在忙些什麼?」
「對啊,怎麼會找都找不到你的人?」
一群女人圍上來,嘰嘰喳喳地像一群煩人的麻雀和他寒暄一番,卻只有一個目的——不過是想要獲得他的青睞罷了。
「最近很忙。」唉……看來,他勢必要辜負這群嬌美的花兒,往後再也不能擔任園丁一職。
「忙得連晚上都閉關不出門?」顧思沉跟在身旁湊熱鬧。
「沒辦法,被綁住了。」他笑彎眼。
可不是?頭一回識得情愛便教情愛給綁得死死的,可他卻甘之如飴。
光是杵在一旁,睇著艾勤將他特地為她準備的晚餐吃得一滴不剩,他所獲得的滿足感和成就感就連事業所帶給他的快意都比不上。
近一個月,他才知道他竟是如此迷戀於這般沉靜的平凡生活。
「咦?」
他話一出口,隨即響起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在遠處的艾勤一聽,不禁沒好氣地搖搖頭,認為他真是個專惹麻煩的麻煩精,不管走到哪裡,都可以引起一定程度的騷動。
他自戀有理,因為他真的相當有本事,不過呢,她不奉陪,就這樣子。
「這句話的意思是……」顧思晨露出八卦女王的姿態,探查著他的原意。
「我已經找到我最愛的女人了。」換句話說,他要收山了,而且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只覺得對她們很抱歉。
「不會吧?!」
一段深情的告白在夙苑裡頭掀起滔天巨浪,悲鳴聲四起、哀號聲不斷,軟在大廳裡的一干人不由得探出頭瞧個究竟。
「你說真的嗎?」顧思晨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再一次地詢問。
運呈徽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難道我找到我最愛的女人,有那麼令人難以置信嗎?」
「因為你從沒定下心過啊。」
「那是因為我一直沒找到啊。」他不曾設定要什麼樣的女人,更沒想過有一天得放棄一整座花園,但遇見艾勤……他真的只能對其它人說抱歉,除非她允許,要不然他是不會再回這一座花園的。
他不知道艾勤會不會允許他偷吃,但……大部分的女人應該都不會允許吧?再者,只要她一愛上他,他相信她定會想獨佔他。
獨佔他吧,他正等著她不顧一切地想要得到他。
「人咧?你怎麼不把人帶過來跟我們認識認識?」顧思晨可有興趣極了。
「有啊,她就在……」他回頭探向停車場,再緩緩地梭巡著艾勤的蹤影,卻驀然發現——「她跑到哪兒去了?」
***
「艾勤。」
靜謐的公寓樓層裡,儘管只是細微的聲響,都會因為靜默的氛圍而變大聲,更遑論運呈徽動作粗暴的敲門聲。
艾勤果真回來了,然而,她為什麼不開門?
睇著門縫透出淡淡的燈光,運呈徽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她回到家中了,只是門鈴他也按了,她為什麼還不開門?
倘若不是因為她故意來個相應不理,他也不至於在半夜三更採取敲門攻勢。
「艾勤,你開門啊。」等了一分鐘,屋子裡頭依舊沒有半點聲響,他不禁又敲了幾下,不忘配上幾句教人心醉的告白:「我是這麼地愛你,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艾勤。」
門倏地被打開,艾勤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還要不要臉?」艾勤怒瞪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樣杵在她家門口向她告白。
很噁心耶,要是讓鄰居聽見,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你不要生我的氣。」他順勢將她抱入懷裡。
啊……多舒服的感覺,被擁抱和擁抱人的感覺確實有所不同。
「你幹嘛啦?」哇咧,真的是太不尊重她了,居然就這麼一把將她擁住,都沒有詢問她的意見。
「不要生我的氣。」他窩在她的頸項,像是一隻撒嬌的貓。「我今天帶你到鳳苑,原本是想要介紹主人思晨跟你認識,順便要她幫你推薦一些虛擬通路,讓她幫你引薦一些客戶的。」
「我有什麼氣好生的?」她沒好氣地道。
他解釋得這麼鉅細靡遺做什麼?拜託,她跟他又沒有什麼特殊關係,他想要怎樣便怎樣,就算哪天他一個不小心得愛滋下地獄,她都不會在意。
「要是你沒生氣……」他緩緩地抬眼,一雙仿若可以攝人魂魄的魅眸直瞅著她。「為什麼你沒告訴我一聲就走了?」
「我只是不想待在那裡,想走也要跟你報備一聲不成?」難道她沒有人身自主權了嗎?拜託,想要看他被人圍繞著,不用在那裡,在公司她便常常瞥見。
「可是,既然是我帶你去的,我當然得要將你平安地送回家,再說,你晚上根本都沒吃到什麼東西,你……餓不餓?」
「嗄?」他的話題會不會轉得太自然了?
「進去吧,我弄點吃的給你吃。」他抱著她,很自然地往玄關走。
「喂!」雖說她挺想要阻止他的,但是……算了,讓他看看她的真面目也好,說不定,會讓他打消再次糾纏她的念頭。
從玄關轉進客廳,運呈徽隨即呆若木雞,瞇起黑眸盯著堆有滿坑滿谷雜物的客廳,幾乎讓人看不出它原來的雛形、讓人找不到沙發到底在哪裡。
這裡是客廳嗎?他不禁自問著。
「怕了吧?」她嘴上雖這麼說,然暗地裡卻覺得有點難堪。
她也知道一個女孩子邋遢到這種地步算是滿丟臉的事,可……有什麼辦法?又不是她不肯整理,而是因為工作忙啊,逼近年關,企劃案是一套接著一套丟過來,教她忙得不可開交,所以……
「我跟你說,我們之間真的很難再交往下去,還是不要交往了,好不好?」見他直瞪著客廳不說話,她有點尷尬地打破沉默。
「難道你是故意弄亂客廳的?」他不禁斂眼瞅著她。
她有討厭他到這種地步嗎?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一個女孩子這麼努力地醜化自己,只希冀他不要再跟她交往?
「誰是故意的啊?我是忙到沒時間整理!」神經病,誰會閒來沒事把家裡搞得像是狗窩一樣?
他微挑起眉。「忙……也對,年關將近,企劃部確實挺忙的。」他頓了頓又道:「改天,我再抽點時間幫你整理。」還好,他誤以為她厭惡他到這種地步咧。
「嗄?」她不禁傻眼。
他到底在想什麼啊?瞧他把自家整理得一塵不染,她便猜到他這個人定是有潔癖,然瞧見這等髒亂之地,他居然還打算幫她整理!天啊,他愈來愈像她想要的男人類型了,然而,他卻敗在那一張臉。
他沒事長得那麼好看幹嘛?臉嘛,只要有眼睛、鼻子、嘴巴不就好了,他的五官這麼精緻做什麼?
那群女人會像是扒糞蟲似的往他身上貼去,她一點兒也不意外,當然,難怪他會自戀,畢竟他自戀確實有他的道理,只是不適用於面對她而已。
只要他有這一張魅惑眾生的臉,她永遠也不會選擇他。
而且,她不認為他是真心對待她,說不定只是因為她讓他的自尊心受創,繼而想要拿她填補傷口罷了。
說得白話一點,他不過是想要利用她證明他的男性魅力無人能敵而已。
運呈徽斂眼瞅著她眉頭深鎖的可愛模樣,不禁在她的唇上偷香了一下,低聲道:「為了你,我可以和全世界的男人為敵,這麼一點垃圾算什麼。」
瞅著他仿若極為真誠的神態,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乾笑著,閃躲他的目光。
真不是普通的肉麻哪,真虧他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將這些話說出口,想必他定是演練多次,才能有如此完美的演出。
「可是,我不想為了你和全世界的女人為敵。」她冷哂道。
托他的福,她在公司裡頭已經是一點人氣都沒有,甚至還成為眾矢之的,職場生涯過得萬分驚險又刺激。
「我會跟今天晚上一樣,告訴所有的人,我已經有個最愛的女人,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你跟誰講?」
「跟今天晚上每一個跟我搭訕的女人。」
她詫異地眨眨眼,不知怎地,心顫跳了一下。
「誰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他又不是頭一次說花言巧語,天曉得他到底是不是騙她的?
況且,他早就享受慣了眾星拱月的快感,如今豈戒得了?
她的態度還是多加保留,順便再把他說的話打個折扣吧!
「是不是快要愛上我了?」他不禁偷用好友的名言。
「哼、哼、哼……」他的腦袋構造絕對跟一般人不同,要不然他怎麼老是有古怪而不具建設性的聯想?
她不予置評地搖搖頭,正要推開他,卻發現他的吻在她抬頭的瞬間毫無預警地落下,放肆地和她糾纏著。
「你……」她不禁微惱地推著他。
「艾勤,不要拒絕我。」他低嗄著,俊爾的臉微微扭曲。
「你!」他、他這是在幹什麼?他不是說要弄點吃的嗎?去弄啊!纏著她做什麼?她又不是食材。
「艾勤,我想要你。」他湊近她,溫熱的氣息毫不保留地噴灑在她的頸項之間。
「你!我……」哎喲!可惡的男人,他怎能露出這種表情央求著她,藉此激發她的母愛。
「我要洗澡啦,你放開我……工作一整天,又跟著你東跑西跑,我全身是汗,正要洗澡,你卻在那裡吵得要死。」
太卑鄙了,他怎能像個小孩傲慢和撒嬌地挑戰她的忍耐極限?
她不是很喜歡小孩子,可是卻拿小孩子最沒辦法。
他太無恥了,都已經是大人,居然還用這種爛招逼她屈服。
「剛好,我也是全身是汗,我們一起洗吧!」他突地勾起笑,打橫將她抱起。「走吧!」
「喂,你放手!」她不斷地掙扎,驀然發現他竟有著教她意外的力道。他明明看起來就屬於文弱書生型,為什麼抱起她卻一點都不費力,甚至還挺輕鬆的?「喂!你怎會知道浴室在哪兒?」
睇著他仿若在自家般,聰明地左拐彎直達浴室,她不禁悶叫一聲。
有沒有搞錯,他才頭一回踏進她的房子,便已經將房子格局的地理位置給摸透,這是怎麼回事?
「你忘了我住在樓上嗎?」他笑道。
聞言,她不禁扁起嘴,哭笑不得。
可不是嗎?他就住在她的正上方啊,房子的格局根本就差不了多少,看來,她是難逃魔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50:10
第七章
「啦啦啦……」
聽著運呈徽的歌唱聲,秘書室的成員全把眼瞪向外頭灰沉的天空,睇著濛濛細雨下禁輕歎一聲。
「叫他閉上嘴。」應威在微惱地吼著。
趕都趕不完的文件像座小山,害他得犧牲下班後和女友共處的時間,這事已經教他夠煩的了,如今這個五音不全的男人還不住口,豈不是要逼他動手讓他住口嗎?
「很難。」長正東斜睨他一眼,不禁也搖搖頭。「因為他已經唱了一個上午,不知道到底是受到什麼刺激。」
眾人對看一眼,卻無人知道問題是出在哪裡,想不透運呈徽為何會開心到這種程度。
依據眾人對他的瞭解,他對事業並不是相當有野心,對於公司對他的陞遷調派向來不會有太大的感覺,至於女人……他沒缺過,更沒見哪個女人要求跟他交往會教他開心得想唱歌。
最能夠教男人感到無比滿足的,除了事業、女人,就是權貴了……他應該沒有陞官吧?
「給你。」
一群人正努力地思忖著運呈徽如此雀躍的原因,卻見他捧著一堆文件走過來,難得笑彎眼地將文件拿到宋湛耒面前。
「哦……謝謝。」宋湛耒正在趕企劃案,不禁抬眼睇著他。「這好像不是你份內的工作吧。」
「怎會不是?你前陣子不是催得緊嗎?」他不禁發噱。 「你不是說很趕的嗎?」
「可是……這不是企劃部在趕的嗎?」
「對啊,可是這幾件企劃案都是在我的監督之下進行的,最後收尾總結的工作自然是交給我囉。」運呈徽依舊笑彎眼。「我連財務部門估算的價位全都考量到了,所有的行銷管道也都談妥,只要日期一確定,所有案子都可以同時推動,產品一起上架。」
「哦……」宋湛耒突地恍然大悟。 「我總算明白你今天心情為什麼會這麼好了。」
運呈徽會這麼好心地處理後頭的事,原因無它,絕對是出在企劃部主任艾勤的身上,畢竟前陣子他們的新聞才鬧得滿城風雨嘛,公司裡,除了總裁,有誰不知道他和艾勤打得正火熱。
不過,聽說近一個月來,這則新聞已有降溫傾向,照道理說……也差不多該畫下句號了,怎麼反倒見他開心地唱起歌來?
似乎只有一種原因才能夠教宋湛耒理解,不過……運呈徽不會至今才得手吧?
那可未達他的水準喔!
「咦,看得出來我心情很好嗎?」
「顯而易見。」不想發現都難。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為什麼心情好?」運呈徽捺住性子,讓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同事猜原因。
趕緊猜吧,倘若他們再不猜,他可是要公佈答案了。
「我看你很想講,倒不如你直接說吧!」應威在沒好氣地說,反正只要能讓運呈徽止住難聽的歌聲,至於他到底想說什麼都無所謂。
「你們都不猜?」真是有點掃興,不過……由他自己公佈答案卻具有另一種趣味。「其實……那是因為……」
唉,要說出如此甜蜜的事,他可真是有點難為情,可如此幸福的事,他要是不召告世人,讓還未得到幸福的同事得以感染一點點幸福氣息,他又不忍心。
「要是不說的話,我要忙了。」長正東準備走回座位。
「我也是。」
嘖,又不是要召告什麼大事,他搞得那麼神秘是想要唬誰啊?
見眾人不在意地低頭工作,運呈徽不禁沒好氣地挑高濃眉,有點小驕傲地道:「我終於得到她了。」
話落,眾人依舊不理睬他。
他不禁瞇緊漂亮的黑眸。
「喂,你們都沒聽見啊?」是他說得不夠大聲嗎?要不要他到一樓大廳借一下廣播器?
「這有什麼稀奇的。」宋湛耒不禁深深地歎一口氣。「你若是告訴我,你有哪一個女人得不到手的,我倒還比較有興趣一點。」
嘖!都多大歲數的人了,居然還拿這種事當話題,真是服了他。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說得好像他很濫情一樣。他根本就不是那種人,是因為有人誘惑他,他基於不願傷害對方的原則之下才依了對方的。
「這一次,是我頭一次主動出擊耶。」
至少要祝福他嘛,虛偽一點也沒關係啊。
「那又怎樣?」他是要跟他們炫耀這是他的第一次嗎?
「她是我真心喜歡的女人,我好不容易才打動她的心,得以兩情相悅地……」
「我就不信你撐得了多久。」有人打斷他感性的發言。
運呈徽沒好氣地往最角落的方向探去。「威在,你現在不是幸福得很,難道你就不能體會我的心情?」祝福他幾句會折壽啊?
***
「不能,因為你不是我,我不是你。」
「啐!」運呈徽輕啐一聲,依舊笑得迷人。「唉,沒讓愛情滋潤過的男人,永遠不能體會當真愛降臨時,那種教人如癡如醉、心亂神迷的感覺。沒嘗過愛情滋味的人,永遠不會明白。」
他終於找到他的真愛了,而且他們還兩情相悅,這是何其難得哪!就只有這群老是遊戲人間的浪子不懂他的感受。
「是……最好一輩子都不會懂。」宋湛耒沒好氣地道。
「算了,不跟你們閒聊,已經快下班,我要邀我的女友到我家裡頭享用燭光晚餐。」運呈徽不以為意地走回座位,整理自個兒的東西。
「不會吧!」
秘書室裡響起一陣驚詫聲。
「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他不能下廚嗎?
「你為她下廚?」徐慕庸不禁有點玩味地探向他。
他向來不准他們洩露他愛下廚的秘密,可他竟然願意為了一個女孩子下廚。
這下子,可真是有點不對勁了。
「不行嗎?」
「可以。」眾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那我先走了。」
***
運呈徽拎著公文包,將秘書室裡一干人注視他的目光拋在腦後,一心只想要趕到艾勤的身邊,恨不得能夠多掙得一分一秒和她共處。
然而當他跑進企劃部時,竟沒瞧見她的身影。
咦,剛下班而已,她怎麼可能不在企劃部?
「運秘書。」
聽見有人喚他,他忙回頭。「經理。」跟這種高階主管碰頭最是麻煩事,何況現在已經是下班時問,他一點都不想跟對方有任何交集。
「你要找艾主任?」企劃部經理很客氣地問著。
「她出公差嗎?」
「不是,今天是她和公司同仁一個月一次的聚餐之日,難道你沒聽她提起嗎?」
「嗄?」聚餐?
「她每次總是和本部門的副理一道走,你不知道嗎?」見他微愣,經理不禁好奇地又問上一回。
「我、我當然知道,只是一時忘了,我先走了。」完全不給企劃部經理說話的機會,他轉頭便走,然而腦海裡卻是一片混亂。
企劃部的副理不是男的嗎?對了,他對他有點印象,感覺上他跟艾勤走得很近,很像哥兒們。
不管她今天到底有什麼節目,她至少都應該先知會他一聲吧?居然提都沒提,她到底是把他當成什麼了?
該死,她到底是把他放在什麼位置?他像個傻子,一整天回想著她的吻、一整天回想著她教他情難自抑的一幕。
他撫著自己的唇,像得了失心瘋般地傻笑了一整天。
他只知道他一整天欣喜若狂的心情,在這剎那間完全消失了。
***
好累啊,她不應該為瞭解悶而和他們多聊幾句,搞得自己面臨體力透支的窘狀。
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撐不過晚上十二點,她為什麼老是要強迫自己往臨界點前進?感覺上像是在逃避什麼。
她在逃避什麼?運呈徽嗎?啐,今天她很開心,和同事聊得很開心、吃得很開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口味變了,要不然這一回,她怎麼覺得那家牛排館的沙朗牛排一點兒都不好吃?
該不會是她的胃口教他給養刁了吧?
啐,都說不要提到他了,思緒怎麼又繞到他身上去?
拖著疲憊的身子踏進電梯,艾勤隨即乏力地靠在角落,雙眼幾乎要合上。
還是說,是那個男人害得她食不知味?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哪,她那天居然大膽到那種地步,隨便就依了他……可恥啊!
鴛鴦浴,洗了;翻雲覆雨,做了;相擁而眠,睡了。
三更半夜,一個急於求歡的男人和一個抗拒不成的女人,該做與不該做的事,全都在一個晚上完成了,而她也成了被吞食的獵物,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她該生氣,然而卻一點都生不了。
運呈徽自戀……其來有自。
原以為他自戀是變相的自卑,然而他大少爺卻向來不知道自卑為何物,倘若有東西他得不到手,他便開始死皮賴臉地撒嬌懇求。
告訴她,有哪個女人逃得了他如此無恥的攻勢?她不能,因為她昨晚已經被攻陷了。
然而,她淪陷的只是肉體,她的理智依舊存在,她知道這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
可知道是知道,然而她若是不及早懸崖勒馬,天曉得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事?
誰來教她如何懸崖勒馬啊?
光是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是要等到他覺得膩?
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覺得膩?一個多月了耶,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吧?還要她等多久啊?
「唉——」幽然地輕歎一聲,艾勤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踏離電梯,緩緩地朝她的可愛小窩前進。
然而遠遠的,她便見著一個人站在一盞小燈下頭。
她覺得有點眼熟,那人像極了昨天才剛欺負過她的混蛋,但她此刻只想躺在柔軟的床上,然後什麼都不想。
「你上哪兒去了?」見她不閃不避地朝他筆直走來,運呈徽隨即直瞪著她。
艾勤疲憊地睇他一眼,什麼都不說,掏出鑰匙開了門便走進去。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見她理都不理他,他不禁有點微惱,於是不請自入的跟在她身後。
「聽見了又怎樣?」她沒好氣地吼著,將腳下的涼鞋一甩、公文包隨意扔上鞋櫃、踏進玄關,當他不存在,拖著有點蹣珊的腳步朝臥房前進。
「你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他吼著,卻還是幫她把涼鞋放進鞋櫃裡、幫她把公文包提進屋子裡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我想睡覺,我的身體告訴我,我要是再不睡的話,就要暈了。」她用盡全力地吼了一聲,推開房門,聲調反倒仿若蚊鳴般地道:「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等到我睡醒再說。」
她累了,好累,誰敢吵她,她就要開扁了;不過,那也要等到她睡飽才成。
「喂!」見她不偏不倚地倒在床上,他只好先將她的公文包放到-邊,再緩緩地坐上她的床。
「你下去啦!我喜歡一個人睡覺。」她倒在床上,伸手胡亂地推著他。
運呈徽斂眼直瞅著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滿腦子胡思亂想,想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和吳彥中單獨聚會?是不是私下和吳彥中做了什麼事?是不是做了什麼教他不能容忍的事?所有的疑問都還沒有得到解答,她倒是安穩地睡起覺來,儼然當他不存在。
難道她連昨天兩人在這張床上做過的事都給忘了?
難道全都是他一廂情願,她不過是順著他罷了?可若是沒有半點情愛存在,她何必順著他?
她可以像頭一回拒絕他,一點都不需要勉強的,不是嗎?
「艾勤,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他趴在她的身旁,低嗄問道。
雖說,他不相信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但要是沒有親耳聽到答案,他總覺得不踏實……他的心態怎麼突然有點像女人?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了?居然跟以往要他給承諾的女人一樣。
「你很吵耶,我要睡覺啦!」她半夢半醒地撥開他的手。
搞什麼東西?她很累耶,他沒見到她連澡都不洗、連妝都沒卸便躺下了嗎?居然這麼不識相,還在這當頭吵她,真是……
運呈徽見她又動手想要推開他,不禁微惱地擒住她企圖撥開他的手。
「艾勤,我要你。」他拉過她的手,親吻著她的手背,再緩緩地撥開她垂落的發,吻上她的側臉。
艾勤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睜開了已經酸澀至極的大眼,狠狠地瞪著他。「我不要!」別太過分了,她現在可是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要是他想在這當頭碰她,她可以告他性侵害。
「為什麼不要?」運呈徽像個固執的小孩,強勢地將她的身子扳過,強壓在她身上。
難道她一點都不會想要他的身體嗎?
只要她想要,他的身體她打算怎麼使用,他都不會有二話的,但……雖說她眸底沒有嫌惡,但她的閃避讓他覺得……有點受創。
她讓他有一種落寞感。
「我累……」他別像個不講理的死小孩,好不好?
「是不是我讓你不滿意?」他突地問。
「什麼讓我不滿意啦?」她猛然瞪大眼,下意識地抬起腳就想要踹他。
他要不要臉啊,問這是什麼問題,好像她才是真正的色女、仿若他服務不周惹她嫌似的……真不知道他又聯想到哪裡去了。
要不是她現在真的很累,她肯定會賞他一頓飽拳,她發誓。
「要不然呢?」運呈徽湊近她,溫熱的唇覆上她的唇輕啄著她。
艾勤抬眼直睇著他,想要反抗,身子不但乏力,再加上他溫柔的吻更是教她酥軟得連要張開眼都覺得困難。
「啊……」她不由得輕吟出聲。
「你覺得舒服嗎?」聽見她慵懶的輕吟聲,一簇火苗突地在他的體內燃起,教他更加深入探索她的身體。
「嗯……」確實很舒服,舒服得教她快要失去意識了。
不知道她要是真的睡著了,他還會不會對她不軌?應該是不會吧?對著猶若死屍的她,他還可以做出那種行為的話,她會決定立即搬家然後辭職。
不過,說真的,確實相當舒服哪!
「你喜歡我嗎?」他褪去了她身上的套頭毛衣,大手爬進她溫熱的身軀,輕而易舉地解開她的內衣環扣。
「嗯……」她微蹙起眉,伸手阻止他。
太過分了,瞎了眼的人都感覺得出來她很想要殺人,他居然還執意對她伸出魔爪,他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你不要我?」他不禁微惱地瞪著她護在胸前的手。
為什麼不要?
他這麼地喜歡她,為了她而顛覆自己的作風,任由她牽動他一整天的喜樂、決定他一整天的心情,為什麼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嗯……」她依舊蹙著眉。
就跟他說了她累嘛,他是聽不懂人話啊?真是教人忍不住懷疑他是外星人,要不然怎會聽不懂她的話?
她真的很累,真的快要暈了,他能不能不要再騷擾她?
運呈徽惱怒地瞪著她,動作有些粗暴地褪去她的套頭毛衣,用著濕熱的舌放肆地襲上她的每一寸細嫩肌膚,狂野地嚙咬著她粉嫩的酥胸,繼而著手要褪去她身上的褲子,卻……
如狂風暴雨般而來的攻勢在此刻止住,加害的這一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難以相信她居然……睡著了!
運呈徽瞪大桃花眼,不敢相信她會在這當頭睡著了!在他仿若渾身著火般的情況之下,她居然如此殘忍地睡著,真是太教他不敢相信了。
她是如此無視於他的存在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50:35
第八章
外頭飄著細雨,天空是一片深灰色。
銳巖集團秘書室籠罩在陰霾中。
「他今天又怎麼了?」宋湛耒見運呈徽像具死屍般趴在自個兒的辦公桌上,動也不動地時間長達一整個上午,不禁激起惻隱之心。
基於同事愛,他於是向另一個同事打聽消息。
「大概是天氣陰陰的讓他以為快到世界末日了吧!」長正東沒好氣地道。
「倒挺像的。」宋湛耒再睇運呈徽一眼,突然覺得長正東描述得相當好。「不過,他的情緒起伏也未免太大了些?昨天還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今天卻如喪……到底是誰得罪他了?」
「情緒這種東西很難控制的,看是誰讓他昨天欣喜若狂,就知道是誰讓他今天如喪考妣。」長正東雙眼直盯螢光幕,形容得再貼切不過。
「啊!」宋湛耒恍然大悟地擊掌。「說的也是,我怎麼沒想到。」
解鈐還須繫鈴人哪,只是……運呈徽怎會由著他人影響他的情緒?
難道是對方甩了他?
可能嗎?
「不用理他,那傢伙難得這麼安靜,就讓他再多安靜幾天吧!」長正東雙眼直盯螢光幕,極為忙碌。
「可是……這樣會影響工作進度。」將近年關,他們要忙的事不少,雖說運呈徽挺混的,但是有他在,至少可以處理一些關於企劃案的後續問題。「我還是去看看他好了。」
宋湛耒緩緩地走到運呈徽的身旁,見運呈徽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感到無奈地搖搖頭。
「我可以請問你發生什麼事了嗎?」宋湛耒輕聲問著。
「沒事。」運呈徽依舊趴在辦公桌上,悶著聲。
「看起來不太像。」
「是嗎?」運呈徽不禁歎氣。
他的自尊受到極為嚴重打擊,嚴重到教他無臉見人,所以,他一早到公司時便整個人趴在桌上。
「情況很嚴重嗎?」宋湛未問得很委婉。
宋湛耒從沒看過他有這種德行,這陣仗是不是棘手極了?
「該怎麼說嚴重不嚴重呢!」他乏力地以手撐起一直不敢示人的臉,側眼睞著宋湛耒。「只是覺得……」
唉,那麼羞人的事要他怎麼說得出口?
想他運呈徽過去是何其意氣風發,有數不清的女人等著要獨佔他,而他卻為了一個對他若即若離、覺得他的存在可有可無的女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而抬不起頭來。
「幹嘛,你跟她閃電分手了?」宋湛耒道。
他隨即抬眼瞪著宋湛耒。「誰跟你說我跟她分手了?」真是夠了,宋湛耒根本就是在詛咒他,是嫉妒他幸福嗎?
什麼分不分手,他根本就沒想過這種問題。
他只是有點受創而已,給他一點時間治療傷口,有這麼難嗎?
「不然呢?」他不禁發噱。
既然沒有分手,他哭喪著臉是在幹嘛?沒哭喪過,想哭一次試試看嗎?
「只不過是……」原要說出口的話,然見著一干人悄悄地逼近,他隨即又噤聲。「你們在幹嘛?」
「想要關心你囉。」多麼義正辭嚴的說法啊。
「少來!」運呈徽有點氣惱地吼著。「我到了一個上午就沒見著你們半個人過來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他到今天才發現,這一群被他視為知己、兄弟的好夥伴,居然教他如此心寒,見他這麼頹喪,別說安慰他,就連開口詢問原因都沒有,這算是哪種知己、兄弟啊?
「你難得頹喪,我們不敢靠近你,是正常的。」徐慕庸戲謔道,教同儕拍手叫好。「如果你想要發洩一下,我們也是很樂意聽你訴苦啊!你現在就可以開始說了,說吧,讓哥哥們充當你的心理醫師。」
「啐!」他微惱地又趴回桌面。
男人的尊嚴啊……在這一干徜徉在山野間的獵人面前,要他怎麼說得出口?
「大概是房事不順吧!」徐慕庸道,見運呈徽猛然抬眼瞪著他,不禁笑咧了嘴。「我猜對了。」
話落,徐慕庸隨即回身跟其它人擊掌,順便要他們掏出皮夾裡的現金。
「可惡!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應威在將皮夾一丟,立刻衝到運呈徽的面前,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領。「你這個在情海縱橫無阻的花心鬼,怎麼會房事不順?說,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讓我知道你跟慕庸連手騙走我皮夾裡的錢,我就把你從這裡丟下去!」
應威在讓他貼在玻璃窗上,要他看清楚他們所處的樓層有多高。
「喂,你在發什麼神經啊?我有叫你們賭嗎?關我什麼事啊!」運呈徽氣得一把推開他。
他受盡了折磨,男性自尊被踐踏,他們不安慰他,居然還拿他當賭注,這天底下還有沒有公理啊?
「你是白癡啊,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你又不是正東!你是愛情領域裡的常勝軍,不是老說只要有人敢上門來,你會讓對方喜笑而歸,你不是能幹得很,怎麼可能會搞不定一個女人?」應威在依舊咆哮個不停。「你知不知道這一次賭的是皮夾裡的現金?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放多少現金在皮夾裡?最可惡的是,你真的是因為這種可恥的理由而精神不濟!」
簡直是氣死他了,這根本是詐賭!
***
「你以為我喜歡啊!」運呈徽又羞又惱地吼著。
應威在需要吼得這麼大聲嗎?他要不要乾脆打開窗戶,順便拿支麥克風到外頭宣傳?他知不知道他已經很難堪了?
誠如應威在所說,他是愛情領域的常勝軍,根本沒嘗過敗績,但……這一回不一樣啊,這……
「沒用的東西!」應威在怒瞪他一眼。
「你!」
見兩人仿若快要打起來,徐慕庸隨即出面制止。「威在,你也真是的,怎麼能說他是沒用的東西?人嘛,總是會遇到瓶頸,這怎能怪他?尤其他是頭一次遇見真愛,會有失常的表現一點都不過分,你應該要體諒他一點,對不對?」
「你到底是在說什麼?我哪裡有失常的表現?我只不過是……」運呈徽氣得哇哇大叫。
「只不過?」徐慕庸和應威在同時逼近他,想要確定他們的猜測是否正確。
「只不過是事情進行到一半,她睡著了!」他咬牙吼道。
話落,秘書室裡隨即響起大笑聲,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長正東也忍不住咧嘴大笑。
運呈徽冷眼睇著他向來將他們視為知己、好友的夥伴,不禁挑起眉,氣得快要發狂。
瞧瞧,看到這景象,就會明白他為何說不出話了……他都快要教這陣陣的笑浪給淹死了。
「天啊,真是教人不敢相信。」應威在笑得掉眼淚,拍了拍身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徐慕庸說:「看來,我一樣輸了,雖說我們一開始的說法有些不同,但是……還是你的猜測比較接近答案。」
「可不是?我原本以為是他太過自以為是教女伴生氣,誰知道……」話落,兩人又相擁笑得說不出話來。
運呈徽冷眼瞪著兩人誇張的反應,然眼一側,卻見著宋湛耒已經笑得跪倒在地,就連向來最為正經的長正東也埋在計算機螢光幕前,笑聳著肩。
「根本就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好不好?這跟技巧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是她累了、她想睡覺了,所以……」
「不小心睡著了?」應威在不禁又仰天狂笑。
運呈徽惱得放聲大吼:「我是體貼她,我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跟我今天早上這麼消沉一點關係都沒有!」真是氣死他了,難道他們就不能仔細地聽他在說什麼嗎?
「要不然呢?」一聽到這不是他消沉的主因,為了奪回皮夾裡的錢,應威在隨即又靠過來。「你可不要告訴我,有更可怕的內幕。」
「你!」他氣得直想要咬他一口。「我不過是因為她好像沒有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讓我覺得有點……」
「患得患失?」
「也可以這麼說。」
應威在隨即將徐慕庸拉過來。「你聽到他說的,把錢還我。」
「嘖。」徐慕庸不禁無奈地搖搖頭。「早知道我就說他是搞不定那個女人。」
「喂!」有點同事愛可不可以?「你們兩個會不會太過分一點?」
「你才比較過分,居然翻口供,害煮熟的鴨子給飛了。」徐慕庸沒好氣地往他的鼻頭一彈。「要搞定個女人還不簡單?你怎麼會笨得讓她在那種情況下給睡著?不要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會買你的帳,偶爾放下身段,你覺得怎麼樣?」
「我已經全都放下了,你還要我怎樣?」拜託,他做得還不夠好嗎?「她喜歡吃美食,我就施展我的廚藝想要留住她,可誰知道……」
「哇——」
他話一出口,眾人不禁嘩然。
太熟悉他了,眾人知道他絕對不會為女人下廚,他總覺得與自己的形象不符,然而他現在居然為一個女人洗手作羹湯,那個女人卻在愉悅的氣氛之中睡著,那女人……真是個狠角色。
「下次我非要仔細看看她的面貌不可。」徐慕庸由衷說著,眾人也頗為同意地點點頭。
「唉……我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沒事喜歡上她做什麼,根本就是在自虐。」運呈徽開始後侮自己沒事幹嘛想要當獵人耍威風,結果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早知道會有這種後果,他就應該要善盡園丁一職。
可,這種事情又有誰說得準?
他要是真能夠百分之百地控制自己的感情,這情愫還叫作愛情嗎?
啊……這就是他渴望得到的愛情,然而為什麼竟會這麼地苦,一點都不甜,苦澀得教他渾身沒勁,全然不知道該拿艾勤如何是好。
唉……一個上午沒見面,他已經覺得自己犯相思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他忘情輕吟著,教眾人不禁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難道你不會使出當初教我的那一招治她?」應威在沒好氣地說。
「哪一招?」他微愣道。
應威在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把她的肚子搞大不就得了!」就知道他當初根本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哦……」他突地想起當初為何要向應威在這麼建言。「那……有沒有效?」
有沒有效果才是重點。
應威在斜睨他一眼。「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聽他問這是什麼話?想當初是他跟他建言的,現在反倒問他有沒有效,根本就是拿他當實驗用的白老鼠。
「可是……」他沉吟,努力地分析情況,卻聽見敲門聲,不禁不解地睇向門板。「是總裁嗎?」
這一扇門不是沒被敲過,只是被敲過的次數一隻手便數得出來,畢竟這裡就連高階主管也甚少蒞臨,換句話說,他們實在是再自由不過,只要能夠如期完成任務,這間辦公室猶若他們的遊戲室。
***
「不太可能吧!他從來不敲門的。」宋湛耒起身去開門,然而門一開,他不禁微挑起眉,露出詭異的笑意盯著來人。「是你啊!呈徽,外找,你的客人唷。」
聞言,運呈徽隨即往門口探去,驚見來人是有點不知所措的艾勤,立刻三步並作兩步一溜煙跑到門邊。
「艾勤,你找我?」她居然會來找他,天……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
「是我們經理說,你昨天找過我,定要我走這一趟,問問到底有什麼事。」艾勤沒好氣地道。
誰不知道經理在打什麼主意,還不是想著只要她和運呈徽仍在交往,便能夠替他說點好話。
啐,他就不知道她這個時候來找他有多尷尬,畢竟昨天晚上……
他今天一早沒邀她一塊兒上班,也沒出現在企劃部。
他是生她的氣嗎?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說不定她惹得他惱羞成怒,他便不會再糾纏她了,只是……她往後就沒有免費又不用出門購買的美食可以享用了。
「哦……」運呈徽不禁垮下臉,喜悅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她是為了企劃部經理的吩咐才來找他的,他還以為……
「唷,剛才不是還搖尾巴,搖得很開心嗎?」應威在壞心地走到他的身旁,雙手搭在他的肩上。
「你在胡說什麼?」他微惱地撥開他的手。
「正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裡出西施啊!」徐慕庸跟著湊過來。
「你!」現在是怎樣?找碴啊?
「原來她就是讓你得手又失手的女人。」不知怎地,向來惜字如金的長正東居然也湊上一腳。
聞言,運呈徽不由得瞪大眼。
他們是想要逼死他是不是?
才一轉眼,他便瞧見艾勤瞪大眼,佈滿怒火的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艾勤,你聽我說,你……」他急忙想要解釋。
「你去死吧你!」艾勤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擊,不偏下倚地落在他的腰際,隨即揚長而去。
「艾勤。」他吃痛地蹲在地上。
「挺不錯的名字。」話落,長正東隨即回到座位上。
「可惜,她的艾不是愛情的愛。」應威在也跟著閃人。
「可不是?她的勤是勤勞的勤,這下子……麻煩囉。」徐慕庸幸災樂禍地撂下話語,也一併走人。
「你們這群混蛋,你們根本是故意的。」運呈徽氣得齜牙咧嘴。
混蛋,有誰會在好友的女友面前說出那麼混蛋的話來?他們根本是故意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51:13
第九章
「艾勤,艾勤。」
艾勤看著不知道正在上演什麼節目的電視,大腳踹開擋住畫面、擺在茶几上的雜物,雙手努力在沙發上挪出個空位舒服地落座,對外頭的鬼哭鬼吼聲充耳不聞、置之不理。
去他的混蛋,運呈徽是白癡啊!還是所有的男人都會有他這種行徑?居然將兩個人的事赤裸地攤開在秘書室裡供人聽聞,她真的沒有辦法理解這種事情!
倘若,她今天到外頭去對人敘述他,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不管他了,這一次就算是他喊破喉嚨、就算是鄰居拿掃把趕人,她都鐵了心,絕對不開門。他喜歡鬼叫,那就叫吧,她才不想管他。
就算以後再也沒有美食可以吃也無所謂,反正沒有遇到他之前,她還不是這樣過活,沒什麼大不了的。有的時候,泡麵是種經濟實惠又方便好吃的食物,她可以湊合著吃,她又不是非要吃大餐不可。
哼,是他自己要招惹她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只不過是一時貪戀上他的手藝,教他給騙了。
其實,這場鬧劇本來就該要喊停了,現在這個時機再恰當不過。
「艾勤。」
可惡,他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待會兒要是真的惹惱鄰居,她可不管他到底會落到什麼下場。
真不知道運呈徽到底是在想些什麼,為什麼非要她不可呢?她可不認為她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教他這般意亂情迷,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錯藥,還是因為出現了她這個教他征服不了的女人,所以才教他的野心不熄反烈?
不管了,不管是怎樣都不關她的事,反正他待會兒要是叫累了,就會覺得自己是在自討沒趣,然後自動閃人。
她正想著,驀然發現外頭的鬼叫聲和拍門聲都消失了。
哼,覺得自討沒趣了吧!他這一走,往後應該不會再糾纏她了吧?
兩個人之間的可笑交往應該可以畫下句號了吧?嘖,這算是哪門子的交往來著?根本就是他單方面莫名其妙糾纏她嘛!他走了倒好,還給她原本的生活……對嘛,這就是她原本的生活。
晚上十二點以前,她一定要入睡的,要不然她會昏睡,然而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難道是因為她昨天晚上睡太飽了嗎?
瞪著不知所云的電視節目,她舒服地窩進椅背,然而神情卻不若動作這般自在,不知怎地,就是把眉頭給皺緊了。
她的基本睡眠時間一定要有十個鐘頭,日日如此,她昨天不過睡了八個鐘頭,哪裡會睡太飽?她打算騙誰啊!騙自己嗎?會不會太好笑了一點?
她居然不想睡,真是見鬼了。
入冬了,正是好眠之時耶,她居然一點睡意都沒有,待在有點冷的客廳看著不知道在演什麼的電視節目,她何時有這種閒情雅致了?
不是忙著工作便是忙著睡覺,客廳根本是儲藏室,因為她實在很少待在這裡。
瞪著無多餘擺設的客廳,還有一地的雜物、吵死人的電視聲,她突然覺得頭有點痛。
那個混蛋真的走了?哼,本來就該走,要不他留下來幹嘛?
不過是給了他一擊,一點都不過癮,誰要他那一張大嘴巴到處胡說!就算她昨天一時昏睡過去,可能讓他覺得面子掛不住,但是……他都多大的人了,他怎會分不出什麼事該說或不該說?
真無法想像他到底敘述得有多麼鉅細靡遺,她會生氣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不是嗎?只是,昨天的事,她真的傷了他嗎?
這能怪她嗎?她很累耶,而且……這樣的交往,會教她有點不知所措,更何況,他彷彿是一個急色鬼,好像一直想要她的身體。
他也真是個怪人,那一天去鳳苑,圍上他的女人各方面條件比她好的不在少數,然而他為什麼卻看上她?不是她對自己沒自信,而是……她怎樣都料想不到他居然會對她有意思,總覺得好像有那麼一丁點兒不對勁、總覺得他好像在貪圖什麼,然而她有什麼好教他貪圖的?為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把臉埋進放在沙發上頭的雜物,她有點煩躁地皺緊眉頭。
該死,她居然在意他到底是不是還在外頭。在意他作啥?管他到底走了沒有,就算他真的在外頭站崗,也不關她的事啊!又不是她要他在外頭站崗的。
可是,好歹他免費供應了她幾餐美食,稍稍關心一下他,也算是合乎常理無關情愛。
她起身,踢開擋住去路的雜物,才剛走到玄關,卻停下了腳步。
要是她一到外頭,運呈徽會下會誤會她對他有意?
要是他又誤會她,可不是她所樂見的。
啐,她在想什麼,說不定他已經走了,她不過是去確定一下,何必想這麼多。
她倚在牆上,扁起嘴思忖著,眉頭一會兒一放鬆一會兒聚攏,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緩地走近大門,有點鬼祟地打開門,像是做賊一般往外瞧。
心頭沒來由地顫跳著,然而當她確定外頭空無一人之後,心跳倏地恢復平穩,微惱地走回屋子裡頭。
嘖,運呈徽肯定只是想要跟她玩玩而已,要不然他應該還會杵在門口才對。
也罷,這樣更好,省得她往後還得絞盡腦汁思忖著該怎麼拒絕他的接近。
只是,她沒想到運呈徽真的只有三分鐘熱度,不過是站了幾分鐘而已,就立即走人。
***
走回屋裡,艾勤剛要合上門,突地有股力道阻止她關門。
「要不要吃點宵夜?」
艾勤一回頭,見著運呈徽端著一隻鍋子站在門口,而他的大腳則抵著門,讓她關不上門。
「你……」他這是在幹嘛啊?「你不是走了嗎?」剛才明明沒有見到人,現在一回頭,竟然瞧見他出現在門邊,還帶來一鍋好料,這教她該怎麼趕他走?很卑鄙耶,盡找她的弱點下手。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熬的東西已經熬得差不多了,見你不打算出門,所以跑上去端下來。」運呈徽笑彎魅眼,還不忘揚了揚手上的鍋子。「很燙,能不能讓我先找個地方放下?」
「那……」可惡,若是她在這當頭要他走,豈不是顯得很小氣?「先放到客廳的茶几上吧!」她忙閃過身子,讓他先行進入,然後再跑向客廳、踹開一地的雜物,用手撥開茶几上的廢紙,好讓他可以把那一鍋熱氣騰騰的好料擱下,省得讓熱氣穿透他的隔熱手套。
「那……我先走了。」擱下一鍋熱食,他隨即轉身要走。
「你幹嘛走?嫌我這裡髒啊?」她知道,他的住處窗明几淨、一塵不染,所以充滿灰塵和細菌的地方他自然是待不住。
「我只是認為你可能比較想要一個人,所以……」他笑得有點尷尬。
艾勤斜眼睨他,見他也盯著她,連忙別過眼。
裝得這麼委屈幹嘛?好像她欺負他一樣。他不是向來自信滿滿的嗎?他應該要繼續囂張下去才是,要不然她會不習慣。
「我先走了。」見她一直悶不吭聲,他不禁暗歎一口氣。
「走去哪兒啊?」見他好像真的要走,她不由得沒好氣地踹開沙發上的雜物,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這麼大一鍋,你以為我吞得完啊?」
「那……」
「先去幫我拿碗筷啦!」真是的,他幹嘛擺出小媳婦的姿態?
「好。」他動作迅速地把碗筷拿來,乖乖地遞給她,然後站在一旁。
「你杵在那邊幹嘛?你擋到我的光線了。」她拿起湯匙指著他。
換句話說,她是要他在一旁坐下。
他恍然大悟地在她身旁坐下,接過裝滿湯的碗,笑得魅眸微彎。
「你在笑什麼?」見他打入門至今,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禁教她渾身不自在。
「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低沉的嗓音很教人心醉,然而卻都是他早已經預習過的招術。只要能夠得到她的原諒,美食再加上撒嬌,應該會有某種程度的效果,就等她心防一鬆懈,他便能夠進行S計劃。
「哼。」她逕自喝著湯,別開眼不想理他。
算他還有一點點小聰明,知道她肯定會大發雷霆。
別以為一鍋湯就能夠收買她,她只是因為想吃宵夜才讓他進來的。
「可是,那件事真的不是我說出去的,是他們猜到的。」
「那你幹嘛承認?」她不禁發怒。
運呈徽緩緩地把碗擱到茶几上,輕輕地摟著她的肩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麼地生氣。」
「喂,我在喝湯耶。」幹嘛,乘機吃她豆腐嗎?
「艾勤,對不起。」他低嗄的嗓音傳進了她的心底,在她的心底泛起陣陣漣漪,教她有點不習慣地想要逃開。
「我跟你講,你要是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們就分手。」這種私密到不願讓第三人知道的事,他居然在秘書室大肆宣傳,沒掐死他,她都忍不住要讚揚自己的修養真好。不過,他也真是混蛋,靠她這麼近,幹嘛,又要裝委屈、耍可憐了嗎?
聞言,運呈徽不禁露出喜色。 「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交往,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而已。」原來,他不是在唱獨腳戲。
「啐!」說那什麼話啊!她當然知道他們正在交往中,儘管她不是很贊成,但……她還是默認了,要不然他憑什麼爬上她的床?他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艾勤。」他突地摟緊她,溫熱的氣息直往她的頸項噴。
「你要幹嘛?」飯飽思淫慾不成?不對,他根本就沒吃東西,只有她在享用,他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地……這該不會是他的企圖吧?
「我想要你。」他近乎哀求地低喃著。
艾勤斂眼瞅著他,見一雙深邃的黑眸直睇著她、一張俊美的臉就在她眼前,大手更是放肆地在她身上遊走,壓根兒不管她的手上正端著一碗熱湯,也不管她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把湯灑落而燙傷兩人。哦,該死,他那一雙眼、他那一張臉,教她如何抗拒得了?記得上一回,他就是這樣把她吃干抹淨的。
「你……」好可惡的男人,居然來陰的,吃定她肯定拒絕不了,是不是?這一回,她非要……「啊……」就這樣,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隨即淪陷。
他替她把碗放到茶几上,隨即將她壓倒在堆放著一堆雜物的沙發上,訓練有素地褪去她身上所有的遮蔽物,兩人隨即赤裸相對。
「你這個混蛋!」她不禁低咒著。
冬夜裡,除了熱湯之外,人體的溫度最教人依戀,而他……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而且完全不給她任何抗拒的機會。嗚嗚,或許應該說,她根本就不打算抗拒吧!聽著嘈雜的電視聲,已經教她快要抓狂,現在她感受到的溫熱觸感自然是教她抗拒不了的,是不?
教她心醉的吻、教她酥麻的愛撫、教她顫悸的貼覆、教她忘我的……
「等等!」她猛然喊停。
「嗄?」運呈徽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她居然喊停!就在他蓄勢待發的當頭?
「防護措施。」她微喘道。
「可是……」難道他的計謀教她給看穿了?「我怎麼可能隨身攜帶?」
「我不管,沒有防護措施,什麼都不用談。」別傻了,天曉得她會不會倒霉到一次就中獎?
「艾勤。」他低嗄地輕喚她的名字,溫熱的唇吻上她白皙的胸口。「你不用怕,就算你真的有了,我會負責的。」
「誰要你負責?」她手腳並用地將他推到沙發下的雜物堆上。
「艾勤?」他不解地睇向她。
「若是我有了,我肯定會拿掉它。」她斬釘截鐵地道。「但是,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做這種事,做這種事肯定會讓我產生罪惡感,而你……打算讓我成為罪人嗎?」
「我……你可以選擇生下來啊。」他隱忍著痛苦道。
「不要,我才不要生私生子。」開玩笑,她才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麼複雜,在可以控制和選擇的範圍內,她為什麼不讓自己活得比較自由快樂些?
想玩,就要玩得快樂,她現在還不打算為他人的人生負責,所以她一個人過活比較好。再說,她又不是他,他就算在外頭有十來個私生子,他大概連眉頭都不會皺上一下吧?
「我會娶你啊。」什麼私生子?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孩子變成私生子?
「我為什麼要嫁給你?」這是什麼對話?他想要娶,她一定得嫁嗎?嫁給他之後,過著怨婦般的生活,然後給孩子灌輸錯誤的觀念,讓自己活在怨恨之中嗎?幹嘛啊?作孽不成?
「我……」他不禁瞠目結舌。
「反正,就這樣了,你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是去買防護措施,二是馬上收心回家。」她沒得商量地開出條件。
「嗄?」他錯愕地張大嘴。就在這當頭?箭在弦上之際?
「要不然,我要睡了。」她隨即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你等我,我馬上來!」聞言,他隨即動作迅速地穿套上衣服奔出門外,不搭電梯改跑樓梯,一鼓作氣地衝回自個兒的住家。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他渾身火燙得快要爆炸了,她居然像個沒事人一般,仿若她一點都不在乎這檔事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難道說,真是他技藝太差,才會教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微惱地拿著防護措施下了樓梯,他迅速地進入她的家,卻發現……
「睡著了?」他跌坐在一堆雜物之中,不敢置信地睇著睡得正香甜的她。
她竟然可以無視於他的存在到這種地步,虧她還有自覺兩人正在交往中,然而她的舉動竟是這麼地傷人。
***
秘書室
「哈哈哈——」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淚水都快要奪眶而出,卻依舊停止不了發狂的爆笑。
「好知己、好哥兒們!」運呈徽冷眼睇著秘書室裡一干人笑得人仰馬翻的模樣,忍不住替自己哀悼一分鐘,順便掉下兩滴淚。
很好笑是吧?就連他也覺得很好笑,只是身為當事人的他,怎麼笑得出來?誰也不願意遇上這種事,可他偏遇上了,教他忍不住自我反省,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睇著鏡中的自己,他不覺得自己的魅力有任何減損,深邃會說話的大眼、仿若石膏像般完美精緻的五官、有型又新潮的髮型,配上有品味的服裝,這樣的男人艾勤到底有什麼好挑剔的?倘若硬要挑剔的話,或許只能怪他……長得太帥了。但,這是他能選擇的嗎?美麗無罪,無視美麗才有罪,忽視他的男性魅力的人更是罪加一等。
而艾勤,非但是忽視,根本是無視於他的存在和努力。
「呈徽,不是我要潑你冷水,但我想,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在面對男友時還能夠自若睡著的。」應威在笑得淚流滿面。
「是嗎?」她天生嗜睡,這有什麼辦法?
「我跟你講,她肯定是不喜歡你。」就連惜字如金的長正東也好心地提醒他。
「是嗎?」她總有一天會愛上他,只是時候未到吧!
「我聽說她跟企劃部的副理走得很近。」笑得岔氣的宋湛耒緩了口氣才說。
「是嗎?」他聽說他們是舊識。
「說不定人家只不過是礙於你是上司不便拒絕你、說不定她根本另有交往的人,而那個人說不定就是企劃部的副理。」徐慕庸仿若唯恐天下不亂般地危言聳聽。
「是嗎?」不可能的!徐慕庸根本就是蓄意刺激他罷了。
「你自以為已經佔領領土,這下子得要轉讓主權了。」徐慕庸笑得很賊。
「我覺得你根本就是看不慣我幸福,所以故意打擊我。」運呈徽雙手環胸,窩進辦公椅裡,一雙大眼直瞪著他。
「是嗎?我還以為我替你釐清狀況了。」徐慕庸聳聳肩。
「啐!」他才不相信艾勤會背棄他,沒有一個女人會忍心不要他,而她……或許只是嘴上說不,但實際上……她到底在想什麼,他得要花上一段時間觀察了。
「不過呢,我相信你,你這水仙情聖一出手,從來沒有得不到手的。」宋湛耒很有義氣地拍了拍他的肩。
「什麼水仙情聖?」啐,說得他好像很自戀似的。「難道你敢說,有哪一個女人不會愛上我這一張臉?」只看表面,是膚淺的,在他愛上艾動之後,他慢慢地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不可否認的,擁有出色臉孔的人確實相當吃香,她……不能否認這個事實吧?就算她還沒愛上他,也該先愛上他這一張臉,再慢慢地尋找出他的優點吧?
「你說的是。」大夥兒頗有同感,但是更想見他中箭落馬的窘狀。
「不可能有人可以從我手中搶走她,你放心吧!我會征服她的,不管是領土還是主權,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他可以的,他一定辦得到,沒有一個女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她絕對會愛上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他這麼地愛她、這麼地想要擁有她,相信有一天,她一定會被他感動,隨即臣服於他的。
***
「誰說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門邊突地傳來艾勤冷冷的聲響,運呈徽的心頭劇跳了下,一回頭,果真見到她。
「艾勤。」他疾步跑到她的身邊,見她一臉冷漠,不禁露出討好她的笑。「你什麼時候來的?」見她不發一語,只用雙眼直瞪著他,他的心不由得急顫了一下。
「你一定是誤會我了。」他伸出手想要擁住她,執知……
「我在你們狂笑成一片時就到了,你們說了什麼話,我都已經聽見,你還想說我誤會你?真是夠了!」艾勤羞惱地甩開他的手,轉頭便走。「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艾勤,你聽我說。」他急忙跟在後頭,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我可以跟你保證,你絕對誤會我的意思了。」她怎麼會來?怎麼會一聲不響地來了?她到底聽見什麼?他們剛才又說了什麼?
艾勤板著臉,惱火地掙脫他的懷抱,回身怒瞪著他。
「你愛怎麼玩,我才不管你,但是很抱歉,我不陪你玩了!」她冷聲低斥他之後,不忘再踹他一腳,隨即快步跑向專用電梯裡。
「艾勤,我是真的愛你。」他隨即用雙手壓住電梯門。
「那是你的錯覺!」她冷冷地勾起笑,雙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根本就沒有愛上我,你不過是想要炫耀你的魅力所向披靡、無人能敵罷了,你愛上的只是你自己,而我當然也不會愛上一個只愛自己的男人。」
她本來是要跟他道歉的,誰知道竟讓她發現事實的真相!
「不是這樣的。」他豈會連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倘若不愛她,他又為何會思念?倘若不愛她,為何有了她之後,他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的身影?
「我們……分手吧!」她隨即拉開他的手。
「艾勤!」他眼看著電梯門合上,只能無力地癱坐在走廊上。
「你不去追她?」一干人跟在後頭小聲地問著。
運呈徽沒有回答,只是撫著胸口,感覺心頭一顫一顫,仿若是被刀畫過般痛楚,耳中更是教他難受地轟轟作響,迴盪著「分手」兩個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7 02:51:43
第十章
數日之後。
「小心。」
走在通往企劃部的長廊上,見著兩三個其它部門的女子向前一跑,不忘偷撞走在他前頭的艾勤,害她腳步踉嗆快要跌倒,吳彥中連忙從一旁將她扶起。
「謝謝。」艾勤抬眼向他道謝。
「你的氣色真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若是連妝都蓋不過她難看的臉色,就表示她真的是生病了。
「我只是沒睡好。」她淡道,逕自又往前走。
「你不是躺上床就會睡著的嗎?」
「可是這一陣子偏偏……」她仿若自言自語地說:「大概是天氣太冷了,所以睡不好吧!」
天曉得,這陣子就是睡不好,明知道若是睡眠時間不夠長,她隔天肯定會打盹,但……
她睡不著就是睡不著,總覺得天氣有點冷、覺得身邊少了一些東西,影響她睡覺的品質。
但,她必須聲明的是,跟運呈徽那個男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每個人總是會遇上失眠這種事的,尤其最近工作量大,壓力又大,她會失眠一點都不會太意外。
「因為是天氣冷,窩在被子裡才舒服吧?」吳彥中說。
「是這樣子嗎?」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可是,她就是愈窩愈冷啊,看來她必須買一台電暖氣才行。
「至於……」吳彥中指了指剛才走掉的那群女同事。「剛才那個……」
「又不是第一次了,老早就見怪不怪。」她一樣不怎麼在意。「只是已經好一段時間沒遇上了,這幾天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她和運呈徽都分手了,她們應該要很開心才對,怎麼還是針對她?
啐!
「大概是因為這幾天秘書室的人不再到樓下,甚至還提早下班,讓她們無緣見著仰慕者,所以才把氣出在你身上吧!」
「他們不下來關我什麼事?他們提早下班……」她突地一愣,又道:「為什麼?」
聽說秘書的工作量是最大的,畢竟他們負責前線工作和最後統核的責任,一般來講,除去機動調派的時間不算,工作時間至少都有十個小時,他們無端提早下班……
不關她的事,她又不是秘書室的人。
「不知道。」吳彥中聳聳肩,「只是在餐廳聽到很多人在說,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也還沒有經過確認,只是……」
「只是什麼?」她微挑起眉。
「你什麼時候對這種八卦有興趣了?」
「我哪有興趣,不過是聽聽而已。」她勾唇冷笑著。「反正又不關我們的事,秘書室的人要怎麼搞,只要總裁不過問,我們又沒有立場去質問他們。」
「我以為你會問我關於運秘書的事咧。」
「我問他的事幹嘛?好幾天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跟他根本就沒有交往,我……」
「聽說秘書室的成員早退是因為他。」吳彥中打斷她的話。
「他?」她不禁微蹙起眉。
「你大概一直都沒有跟他聯絡吧?所以才會不知道他的近況。」
「我幹嘛跟他聯絡?我跟他又不熟。」她沒好氣地啐一聲,逕自加快腳步走進企劃部門。
「我才不想知道他的近況,再說,我最近正在考慮要搬家,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實際上,打從那一天過後,運呈徽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
不知道有多少天的夜裡,她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門外的聲響,然而卻不曾再聽過有人在她家門外駐足過的聲音。
哼,這樣也好,可以讓她考慮不搬家。
「是嗎?可是我聽說他……」
「副理,你今天有沒有空啊?一起吃大餐犒賞自己一下,你覺得怎樣?」她突地回身打斷他的話。
她不想聽到任何關於運呈徽的事情,希望風風雨雨過去之後,她便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
至於運呈徽要怎麼糟蹋自己,那是他的權利,她干涉不了。
吳彥中微挑起眉。「我當然是沒問題,倒是你……」
「就這麼說定了。」她不容反對地翻開一份又一份已完成一半的企劃案。「上班囉,要不然經理又要過來盯人了。」
吳彥中低歎一聲,無奈地走開。
既然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想知道,他這個旁觀者再拉線似乎也無濟於事了,唉。
***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幾番細思量,情願相思苦。」
運呈徽的小公寓裡傳來詭異的吟詩聲,伴隨著抽油煙機和鍋鏟翻動的聲音,教坐在客廳等待享用大餐的友人不禁一致搖頭。
「他病得可嚴重了。」
「不會啦!就跟長水痘一樣,愈晚長水痘,總是比較難捱,但只要痊癒之後,就有了抗體,再也不會生了。」
「很怕還沒有抗體之前,他便已經體力不支倒了。」
眾人對視一眼,再睇向運呈徽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禁無奈地歎一口氣。
「工作進度慢了不少耶。」宋湛耒有點頭痛地說。
「我看……乾脆假借總裁的名義,叫企劃部的主任到秘書室一趟好了,不管是怎樣,說清楚比較好嘛。」應威在還是有點同事愛的。
「我倒覺得這樣不太好吧!」長正東低聲道。
「況且,男歡女愛這檔子事,看不對眼就是不對眼,勉強不來,就算真的強求到了,也沒意思啊。」徐慕庸斜靠在椅背上。
「那……」宋湛耒揉著額際,睇向依舊站在流理台邊的運呈徽。「誰要先去叫他停一下?他以為他是要做滿漢全席不成?」
天啊!運呈徽到底以為有幾個人在這裡?
「喂,吃飯了。」
眾人正思忖著,卻見著運呈徽捧著剛熱炒完畢的一盤菜走向餐桌,氣若游絲地低喃著,仿若鬼魅一般,渾身籠罩在一層黑霧中,教人快要看不清楚他那一張媲美光源氏的俊臉。
「呈徽,既然要吃飯,你不過來怎麼吃?」一干人朝餐桌前進,見他反倒是往客廳移動,不禁回身問他。
「我吃不下。」話落,運呈徽仿若全身無力般癱在沙發上。
「喂。」眾人不禁翻翻白眼。「你炒了十幾人份的菜,你不過來吃的話,該不會是打算要教我們全都吞下吧?」
為了配合他,他們都已經胖了幾公斤,他現在還打算要怎樣?
「我吃不下。」他癱坐在沙發上,無神的大眼像是沒有焦距般。「明天……我們來吃法國菜吧!」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不禁拍額低聲哀號。
「你給我振作一點,搞成這樣像話嗎?」徐慕庸微惱地走到他的身旁,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你犯得著把自己搞得魂不守舍,一副好像沒了她,你就活不下去的樣子嗎?」
運呈徽緩緩地抬眼,無神的大眼依舊沒有焦距。「我也不願意啊,可是……我就是渾身無勁,覺得好累。」
***
如果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他豈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他也沒想到談一場戀愛,竟會對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傷害,教他連一點復元能力都沒有。
他的自信全都消失殆盡了。
「你!你不會直接去找她啊!」
「她不想見我。」他疲憊地斂下眼,想著那一日艾勤堅決離去的模樣,不由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徐慕庸不禁微惱地放開他,拿起自個兒的公文包道:「我不管他了,也吃不下,我先走了。」
「慕庸。」
「他要在那邊自艾自憐,由著他,恕我不奉陪。」
「慕庸,別這樣。」
屋子裡頭霎時一片嘈雜,然而運呈徽卻壓根兒不理,眸底滿滿是艾勤冷然離去的模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
「好香。」艾勤循著香氣不斷地往前走,停在一扇門前,餓得腿軟地蹲在門邊,無奈地低聲鬼叫:「我怎麼會跑到這邊來了?」
多可怕的手藝,竟將她吸引到此地、居然讓她覺得餓了。
只是,現在都幾點了,為什麼裡頭會有這麼香的味道?運呈徽到底在幹嘛?他該不會在裡頭開起Party吧?
是誰說他精神不濟?
又是誰說秘書室的成員為了他而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哪有這回事?
她聞見了,好香哦!
他哪裡精神不濟?哪裡有什麼問題來著?
他根本就過得很好嘛!
沒有了她,他還不是照樣大展廚藝!
他不過是想拿她試試,看他運大少「孔雀開屏」時,她這個傻子會不會教他吸引。
他真是個超級爛人、超級自戀狂,她才不會為了這種人而把自己搞得寢食不安、才不會為了他吃不下睡不著。
她最近不過是因為壓力大而睡不著、因為壓力大而吃不下。
可是,現在一聞到這香味,不知道怎麼搞的,她突地覺得好餓。
好餓,好香哦!她顫抖地摸上門板,才摸上,門卻突地打開,教她來不及回身,整個人趴在一雙腳上。
她還不及反應,便聽到屋子裡頭傳來吵死人的嘈雜聲,有人隨即將她架起。
「你們要幹什麼?」她不禁大喊著。
秘書室的人?管他們到底是不是她的上司、管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反正只要有人敢綁架她,她就叫救命!
***
「呈徽,人幫你帶來了,你們好好地談一談,桌上的東西你們自己吃,我們要先閃了。」
不由分說地將艾勤給丟進客廳,一干人隨即拎起自己的公文包走人,慶幸自己總算可以擺脫餐餐被逼迫吃美食的惡夢。
「你怎麼來了?」運呈徽驀地瞪大眼,立即翻身坐起。
「我是被香味給引誘來的。」艾勤沒好氣地道。
嚇死人了,她還以為他們是要幹嘛咧,原來是要她到這兒來。
「是嗎?」他充滿光彩的俊臉神色突地暗沉了一些,但他依舊噙著笑意。「我煮了一點東西,你要不要吃?」
不等他說完,她已經憑借反射神經坐上餐椅,並且讚歎聲連連。
「哇!」這哪裡是一點東西?是好大一點咧!八人用的餐桌上擺滿佳餚,而且每一道菜都是她的最愛。
天啊!不管他和她之間到底有什麼事該談,先等她吃完再說吧!她總不好意思拒絕他的好意嘛。
「好吃嗎?」見她自動自發地跑去盛飯,隨即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他不禁也跟著在她身旁落座。
「嗯。」她把菜塞得滿嘴,說不出話,只好猛點頭。
他滿足地睇著她享用著他親手烹煮的佳餚,一雙深沉的黑眸透出迷人的光芒。
總覺得有道熾熱的目光注視著她,她不禁趕緊吞下飯,沒好氣地開口道:「你現在是在幹嘛?裝落魄、要狼狽啊?」
想賺取她的同情心嗎?
忘了告訴他,她的良心已經被狗叼走了。
「你在意嗎?」他淡道。
「我才不管咧。」她又繼續夾菜。「反正我現在只想吃飯。」
她才不管他有多狼狽,反正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她。
「可是……至少你不像你所說的,以後都不再和我見面。」
「我只說分手,又沒說以後都不再見面。」她沒好氣地道。她很餓,想和她說話,可不可以等她吃飽?「那一天,我在氣頭上,口氣是比較重,說要分手,是我早已經評估過了,因為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就算分手,也不是不能當朋友啊,我覺得我們當朋友會比當情人好。」
如果說,還可以當朋友的話,她往後肯定能夠天天吃到這等美食。
那群人真是太暴殄天物,居然都沒享用就走了,奢侈、浪費。
「但是,我想要的不只是朋友。」如果他要的只是朋友的話,他就不會這麼地苦。
聞言,她吃飯的動作不禁放慢點,微蹙起眉,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實在的,她不可否認自己確實厚臉皮些,難聽話都說盡了,卻還是厚顏薄恥地坐在這裡吃飯。
而他看起來,確實氣色不太好,就連眉宇之間的那股傲氣都不見了。
怪了,他不是囂張得很,說只要是他要的女人他沒有得不到手的嗎?
他應該要繼續囂張才對,突然變得這般深情,教她不自在透了。
聽他那麼說,他好像在告白一樣,教她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她否認不了的是,她的心底倒也感覺挺暖的。
「你憑什麼篤定你愛上我了?」她小聲問道,依舊忙碌地扒著飯。
「一種感覺。」感覺她似乎不是那般排斥,他突地像復活一般,依偎到她的身邊。「你是不是和我一樣,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渾身沒勁、覺得夜裡……好冷?」
「你在胡說什麼?」他愈是靠近,她愈是往旁邊閃。「我現在食慾好得很,你沒看到嗎?」
她正在吃,吃得正開心呢!
他這個人真的很古怪,剛剛明明還一副缺乏自信到快要死掉的模樣,怎麼現在看起來似乎又和以往沒兩樣?
「你想不想我?」他低嗄道。
「嗄?」她瞪大眼,不禁再往旁邊閃,扒飯的動作更加快了些。
「我很想你。」
「咦?」她的眼不由得瞠得更大。
想她?
他想她?
是虛榮心作祟嗎?她竟然覺得有一點點開心。
「哼!省下你的甜言蜜語吧,這些說辭對我一點用都沒有。」她昧著良心說。
「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一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吃得太猛,在快要被哽住之前,她忙喝了口湯,順順氣才說:「你的魅力無邊,只要是女人都逃不過你的掌心。」
「可你讓我掌握不了。」還害得他很心痛。
「是因為我讓你掌握不了,所以你才更想要掌握我吧?」她不禁自嘲。「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做,如果我在不知不覺中傷了你的自尊心,只能請你多多包涵,但我的那些舉動絲毫不減你的男性魅力。」
「不是這樣的,如果我只是因為掌握不了你才想要靠近你,你告訴我,為何在和你分手後的這幾天,我會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他用好聽的嗓音企圖攻佔她的心房。
「嗄?」問她?
她哪裡會知道?
行屍走肉?
她又沒看見。
不過看他剛才的神情,倒是有幾分像。
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嗎?
她何德何能?
但不能否認的是,她在偷笑啊!
要不是她正在扒飯的話,他肯定會見到她在偷笑。
天,她突然覺得睡意好濃、覺得飯香得讓她可以再扒幾碗……
這意味著什麼?
「讓我照顧你,好嗎?」見她逃避,但是並沒端著飯跑,他便放肆地再逼近了她一些。
見她如此開心地吃著他煮的飯,他肯定她絕對不是那般地討厭他。
只要她不是那樣地討厭他,他一定會有機會討得她的歡心。
就如眼前,他的廚藝便可以將她緊緊地綁在他的身邊。
「你……」見他的目光直鎖在她身上,她不禁輕咳兩聲,清了清喉嚨才說:「你願意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當然。」就怕得不到她。
「那……你願意為我洗手作羹湯,替我張羅我的三餐?」這算是挺無理的要求,卻是她擇偶的條件。
當然,她現在問,只是說說而已,不具任何意義,真的。
「當然願意。」他這精湛的廚藝只讓她獨享,他心甘情願。「但是,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啐,又不是猜謎遊戲,還對猜咧。
「其實……你也已經愛上我了,對不對?」
正努力扒飯的艾勤不由得吐了他一臉尚未嚼碎的白米飯,兩人瞪大眼對望,時間仿若靜止下來,沒有人先打破沉默。
「你吃飽了嗎?」過了好一會兒,運呈徽才慢慢地抹去一臉的白米飯。
「嗄?」她愣愣地睞著他走向她,一把牽起她的手,緩緩地往裡頭走去。「你要帶我去哪兒?喂,你帶我來臥室幹嘛?」
「我要你。」他吻上她的唇,不禁笑出聲來。「有炒飯的味道。」
「是你炒的,你笑什麼?」可惡,他罔顧她的意願親她,居然還敢嘲笑她嘴裡有炒飯的味道,找碴啊?
不對,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何她總覺得他判若兩人?他這模樣和他以往的自戀行徑完全不同,他未免恢復得太快了吧?
她有做出什麼教他恢復精神的事嗎?
「你愛我。」他突地道,笑臉迷人得教人轉不開眼。
她先是一愣,而後發噱道:「你在胡說什麼?」
怎麼可能?
可是,他的話一說出口,猶如投下一顆原子彈,使她的心底震得餘波不斷,仿若正在附和著他所說的話。
難道,她真的……
「你一定是愛上我了。」他將她往床上拋,喜笑顏開地啄著她粉嫩的臉。
「沒有,我是愛上你的廚藝!」她不相信。
「都好,那都算是愛。」他逼近她,輕輕地啄著她的唇。「你說,對不對?」
他搔得她唇辦發癢,她不禁用力地咬他一口。「誰理你啊!我要吃飯啦,我還沒吃飽。」
「我餓了。」他偏是不讓她走,啃著她的頸項。
「餓了就吃飯啊!」啃她就會飽嗎?
他笑彎魅眸,粗嗄道:「那……我要開動囉。」
「啊……」她又不是美食,天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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