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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夢雲]鴨霸女王(混世魔女之六)[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3:14     標題: [夢雲]鴨霸女王(混世魔女之六)[全文完]

鴨霸女王【混世魔女6】作者:夢雲

不知死活的傢伙,竟敢妨礙她的升遷之路
為了顧全大局,只好先委屈一下自己了!
可他真的怪怪的耶!居然第一次見面就知道她有心悸的毛病
媽呀!她該不會是撞邪了吧!?否則怎麼會一直夢到他
什麼!?他們千年前是夫妻?這種泡妞招數也未免太爛了吧!
姑娘她就是不給泡,怎樣?
雖說她是很不屑他啦!但也不許其他花癡女亂打他主意
看在他長得還可以,體格也還算OK的份上,她就勉強湊合著用吧……

她怎麼變得這麼鴨霸啊!以前明明是很溫柔的
好啦!他承認這個以前有點兒久,但也不應該差那麼多啊!
事到如今,也只能認了!誰要當初是他對不起她呢!
這個該死的女人,一點都體會不出他的用心良苦
以為他很愛忍啊!居然嫌他不夠衝動,要去找別的男人試?
看樣子,得趕緊拿出男兒本色,讓她見識一下他的「真功夫」才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3:42

 我又來了  翟佾
  
  我又來了耶!
  
  呵!呵!(突然展露可怕的笑容)
  
  哈!哈!(變成變態噁心的狂笑)
  
  這次,怎一個爽字了得!(千萬別問我,別問我啊!)
  
  A君:你爽個啥米啊?笑得真惡。
  
  B君:對呀!還流口水呢!不衛生!
  
  流……口水?
  
  我哪……有啊?只是高興了點嘛!你們知道嗎?你們知道嗎?我有多高興呀!這種運氣實在是粉、粉難得的啦!
  
  A君:不說哪曉得你走什麼狗屎運?
  
  B君:對呀!你這豬頭女人。
  
  哎喲!胡說什麼啊!人家是因為白白得到夢雲姊姊的《拐妻保單》才那麼『黑皮』的耶!把我說成什麼啦!
  
  A君:不勞而獲?
  
  B君:被你塞到了!
  
  唉!你們兩人的臉色充滿了不屑耶……忌妒?羨慕?
  
  A君,B君:對啦!你是怎樣?
  
  呃……好凶喔!小佾佾怕怕喲!(既假仙又欠扁)
  
  A君:ㄏㄡ!好想扁你,我都還要花錢耶!
  
  B君:對啊!真想海 扁你一頓,看看你還敢不敢炫耀?
  
  你們不可以使用暴力!兩個女人怎麼跟我這小女子計較這個。
  
  A君,B君:就是要計較,怎樣?
  
  插播:目前場面一片混亂,請靜候十分鐘,本台會盡快為您恢復畫面。
  
  鼻青臉腫的翟佾終於現身,而A君、B君人早已不見蹤影。翟佾一臉淚水,大聲控訴……
  
  好過分、好過分喔!倫家獨到『乖企保彈』居嵐打倫!?(翟佾口齒不清的發表言論,仔細一看原來是被K得太嚴重了,造成兩頰腫成大西瓜,牙齒缺了N顆,莫怪會如此呀!讓插播的小竹為大家翻譯一下翟佾方纔的話……小竹……)
  
  插播員小竹:是的,剛才翟小姐是說,人家得到《拐妻保單》居然打人。
  
  OK!原來翟小姐是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啊!那請問小竹。
  
  插播員小竹:是的,請問。
  
  翟小姐人呢?
  
  插播員小竹:這……該不會去算帳了吧?
  
  搞不好喔!好不容易翟小姐有出場的機會,居然就這麼浪費掉了。
  
  插播員小竹:那我們也該收工了吧?
  
  好吧!收工。
  
  大約十分鐘之後,清潔工來到現場開始清潔的工作。
  
  夭壽喔!這兒是燒趴喔!那ㄟ這麼亂?
  
  歹共ㄟ!
  
  敢緊清清,乎回去啦!
  
  實在是喔!
  
  現在的少年人沒環保概念啦!
  
  一群夭壽囝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4:05

  大功告成   夢雲
  
  寫完了,寫完了,總算是把(混世魔女)這系列給完成了,當真是普天同慶、可喜可賀的大事啊!
  
  仔細一算,這該是夢雲的第二個系列。
  
  第一個系列叫(惡男追愛),一共有四本,還沒看過的看倌們,還請多多捧常
  
  第二個系列是在『花間集』出的日本幕府時代的故事,沒有任何的系列名稱,但足足有三本,沒看過的,嘿嘿!相信夢雲不說,各位看倌也能跟夢雲心意相通才是。
  
  另—個就是(禁忌話題),那個話題夢雲只寫了一本,名字就叫《危險關係》,喜歡看這系列的看倌們,同樣一聲——嘿嘿……
  
  再下來的就是這套《混世魔女》,足足有六本之多,書名各位看倌可直接翻到書的最前面或最後面去找,有興趣者,同樣還是一聲——嘿嘿!
  
  夢雲在這一行不算新人,也不算多舊的舊人,夢雲的努力,不知各位讀者是否也感同身受。
  
  倘若有的話,不論是好的或者是壞的,夢雲皆誠心的邀請您寫信來給夢雲批評指教。
  
  好啦!話說到此,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對了,夢雲還差點忘了跟翟佾這個熱心的讀者朋友說聲謝謝,這已是她贊助夢雲的第二篇序文了。
  
  嘿嘿!倘若有誰跟翟佾同樣的熱心,夢雲也一樣竭誠歡迎。只要你肯賜教,夢雲定能虛心接受,夢雲唯一怕的就是你不肯給夢雲一個機會。
  
  好啦!話說到此,真要結束了。在此祝各位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年年都能青春美麗,掰掰,我們看書去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4:22

  楔子
  
  女人真可稱得上是禍害嗎?
  
  這問題能問嗎?
  
  呃……這……實在很難回答。
  
  若把這問題拿出來跟男土們討論的話,我想你定然能獲得許多的支持者;可若你很愚蠢的在很多女人的面前討論這個問題的話,那很抱歉,下場可得自己負責才行。
  
  可能是幾道不敢苟同的冷眼,也可能是一番的冷嘲熱諷,更可能是天外飛來的粉拳賞你個熊貓眼,要不就是一隻高跟鞋追著你狠K一番……諸如此類,訴之不荊要想知道個明白的話,那不妨親身嘗試看看好了,不過……若沒命的話,可別怪人喔!
  
  當然以上所說的都是一些比較正常的情況,其中也會有些不正常、特殊的例子產生,畢竟人生無常嘛!
  
  那是誰呢?
  
  呵呵!不用急、不用急,暫且稍安勿躁,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段於鳳,外號男人婆。個性獨裁蠻橫,性情倔強且不服輸,是個比男人還像男人的女人。
  
  她唯一的理想抱負就是當上一國的首長,立誓非要所有的男人對她俯首稱臣不可。
  
  曹心鶯,別號貪心鬼,是個極為貪婪的女人。不管吃的、用的、穿的以至於金錢方面,只要是她所想要的,就是要盡一切不齒的手段,也勢必要擁有它不可。她做人唯一的原則就是——貪天下一切的人事物,奪自己所貪,管他什麼仁義道德禮義廉恥。
  
  何水鳶,外號愛哭鬼。她小姐唯一的嗜好就是哭,心情好時也哭,心情欠佳時更要哭,有事沒事就掉幾顆眼淚嚇嚇大夥兒。
  
  她小姐心中唯一的志向就是賽過那哭倒萬里長城的孟姜女,如何?夠眩了吧!
  
  杜玉鴦,人稱小氣鬼。她自詡是個溫柔婉約的淑女,可當有人覬覦屬於她的東西時,她可會翻臉一變成為一頭噬人的猛虎,為的就是捍衛自己的所有。
  
  她做人的理念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會去搶別人的所有,別人也休想來招惹她,所以大致上她這人的缺點只能算是小缺點而已,當然這是她心裡的想法,而那些吃過她悶虧的受害者,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洪杜鵑,是個標準的色女,所有認識她的人都喜歡叫她一聲花癡女。
  
  她跟段於鳳的性子完全相反,她不討厭男人,相反的,她愛極了男人,不過她的眼光可挑得很,能被她看上的可全都是些極品的俊男。
  
  徐鸞瑛,是個很自私的女人。她這一生誰都不愛,唯一愛的就是自己,遇到任何事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別人怎樣,那是別人家的事,干她鳥事?
  
  她人生的座右銘就是——各人白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這六個性子迥然不同的女人,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
  
  她們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會讓她們齊聚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相同的志趣——當個天底下最大的禍害,而且她們還互相較勁、互此長短。
  
  所以若把先前的問題拿來問這六個女人的話,她們鐵定會異口同聲的告訴你,是的!女人就是禍害。
  
  她們不怕成為別人眼中的禍害,相反的,她們還因「禍害」這兩個字而沾沾自喜。
  
  什麼玉潔冰清、窈窕淑女、大家閨秀,天啊!饒了她們吧!這些聖潔的名詞,她們是一點也沒興趣攀惹。
  
  臭味相投的六個女人,矢志要荼毒天下眾生。沒機會碰上她們的人該深感慶幸,若不小心碰上她們的人,就請自求多福。
  
  好了!現在言歸正傳,若把剛剛的問題拿出來跟那些受災者討論的話,那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回答——
  
  「禍害算什麼,禍害根本就不足以彰顯她們的壞。」
  
  「喔,那閣下認為應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比較好呢?」
  
  「這……」這問題得再好好想想。
  
  霎時所有吃過她們虧的受災者全都齊聚一堂,爭相討論。
  
  終於,好不容易,經過眾人的協議之後,答案總算出爐了。
  
  「混世魔女。」
  
  對!這四個字最為貼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4:48

  第一章
  
  「如果你是男孩的話,那該有多好?」這個假設性的問題段於鳳每天至少會聽到二次以上,而且還是從她母親的口中說出。
  
  幼童時期的段於鳳,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男孩,不管是玩的、吃的、用的、身上穿的衣服,還有說話的口氣等等,她都以男孩子為榜樣。
  
  不管別人怎麼嘲笑她、譏諷她,她就是固執的把自己當成一個Boy,而她的所作所為就只為了讓母親高興,希望母親能多注意她一點。
  
  國小時期的段於鳳,無論老師怎麼苦口婆心的勸她,同學怎麼笑她,她依舊如故地打扮成男孩子,死也不肯穿上裙子。
  
  那六年她在學校成了異類份子,特別孤單、也特別的寂寞,只因她在老師的心目中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在同學的眼中是個異類,但這些她全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還是母親的情緒。
  
  「你明明不是個男孩子,為何偏要打扮成男生?你知道嗎?這樣的你,讓我覺得很沒面子。」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對她的嫌棄、對她的憎恨,且同樣也是從她母親的口中說出來。
  
  因此,上了國中之後,段於鳳便不再做男生的打扮了,也不再聽母親的「屁」話,更不屑接受老師或同學的諫言。
  
  她就是她,任何人也別想改變,她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不妨礙到別人的自由,那麼別人也就沒那個資格來妨礙到她。
  
  上了高中之後——
  
  「你為什麼越大越像你的父親呢?無論是臉型、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這對又粗又濃的眉毛,簡直就是他的翻版。可你偏偏就不是個男孩子,怎有資格長得那麼像他呢?」
  
  去他XX的混蛋,你以為我喜歡自己長得像那礙眼的老頭嗎?
  
  段於鳳氣憤的想著,更不忌諱的坦言:「不要再說了!這些話我耳朵聽得都快長繭了,你若再說下去,只會讓我更恨他,甚王連你也一起恨進去。」
  
  此時的段於鳳還未替自己擬定一生大計,只曉得拚命的與所有人作對,不管是她的母親、老師還是同學,她完全不把這些人放在眼底,只曉得用盡一切方法跟這些人作對到底,總之就是——她看人不爽,同樣人家看她也討厭。
  
  因為不爽,她心情自然也就不好,因為不好,她自然而然的討厭起所有的人,包括生她、養她、教育她的母親在內。
  
  上了大學,她便不再聽母親的任何話,不管是褒是貶,全部是她自己的事。她朋友不多,只有五個旗鼓相當的損友,就因有了她們,段於鳳開始有了她的人生大計。
  
  她發誓要當上所有男人的總司令,讓所有男人匍匐在她的腳下,一輩子也休想抬起頭來。
  
  她更聰明地懂得去親近她那個從來不曾關心過她的父親,為的就是「報復」。
  
  對!就是報復,她不在乎那老頭會把所有家產分給那個女兒。
  
  對了!話說到此,她得特別加注一點,那就是——可能是那老頭太過花心的報應,所以到最後不管他玩了多少女人,一樣沒得半個兒子。
  
  對這點,她的反應是「哈哈哈!」大笑三聲,再附加兩個字——活該。
  
  她老頭非常有錢,可算是全台灣數一數二的有錢人,不過她並不在乎這些。
  
  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親手毀掉她家那個花心老頭辛苦一輩子所創立的事業王國。
  
  而且還非常嚴厲的要求自己,定要在她家老頭還沒翹辮子之前,好好做給他瞧瞧,讓他瞭解「女人絕非弱者」這句至理名言是絕對沒錯的啦!
  
  當然最殘的手段就是——讓那個花心老頭當場被她氣得兩眼一閉、雙腿一蹬,直接到蘇州賣鹹鴨蛋去,這樣的報復才真能大快人心。
  
  這是她讀大學時與那五個損友共商的人生大計,當時那五個女人可能全都把這件事當成笑話在看,不曾跟她認真。
  
  其實既然她已打定了主意,就很難再改變。
  
  因此大學一畢業,她便在她家老頭的公司上班,一切從基礎做起,不倚靠任何力量或關係。
  
  她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不倚靠任何人的關係,更不利用有利於自己的關係,她不屑欠下任何人情,誰也休想從她身上壓搾到半點的好處。
  
  她把自己完全孤立起來,她會笑,可她的笑從不達她的眼底;她會說,可十句話裡頭大概有九句是假的,你聽得懂是你的福氣,若聽不懂,很抱歉,那就是你自己的悲哀,也是你自己的愚蠢。
  
  她很自大,也很自信,更加自負,這就是「鴨霸女」段於鳳的作風。
  
  ***
  
  「皇鼎企業」是家頗具規模的大公司,旗下的員工除了一些管理級的重要幹部之外,根據資料統計顯示其他職員還有上萬人之多。
  
  一般企業權限的分際法如何,皇鼎企業不管,它自有它自己的一套,除了人事課、總務處、會計部門、業務部、策劃部門、以及執行策劃的執行部門……等等,它們權限分明,個人管理個人的事情,誰也不得逾越權限插手管起其他部門的閒事。
  
  皇鼎企業的董事長,也就是幕後的大老闆是黃鼎亭,黃鼎亭不只是皇鼎企業的幕後老闆,同時也是段於鳳的親生父親。
  
  根據業界的傳說,黃鼎亭的個性非常霸道,向來是說一不二,只有人家聽他的份,他是絕對聽不進任何閒雜人等的諫言。
  
  再傳,他個性冷酷無情,為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他膝下女兒眾多,足足有十二個。
  
  這十二個除了段於鳳之外,其餘的十個全都被他給犧牲了,就為了企業間的利益,她們全都變成了最無辜的犧牲品。
  
  段於鳳因其本身的能力才逃過這一大劫;至於另外那一個,則是未滿十六歲之故,方能僥倖的成為漏網之魚。
  
  不過……哼哼!你們可別以為段於鳳當真僥倖的逃過企業聯姻,其實她之所以沒被犧牲出去的最大理由是——黃鼎亭對她有其他更完美的計畫。
  
  當然這件事除了那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知情之外,其他的人,包括段於鳳在內,根本就沒人有辦法得知那老頭子心裡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
  
  直到今天……
  
  ***
  
  今天,段於鳳知道就是今天,辛苦了三個年頭,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今天。
  
  為了這個特別的日子,段於鳳破例穿上一襲粉紅色的長褲套裝。
  
  這樣的打扮讓她看起來不只渾身充滿喜氣,也顯得更加有女人味,攬鏡自賞,她滿意的露出一朵燦爛優雅的笑靨。
  
  為了讓今天成為一個最為完美的日子,段於鳳再次破例拿出一條淡色系的粉紅口紅,輕輕一塗,讓自己的唇形看起來更加的柔和優美。
  
  不錯!這樣的打扮正好適合她今天雀躍得意的心情,只因她知道自己離復仇的目的又更近一步了。
  
  好久了,為了這一天的來臨她已經等了三年之久。就是今天,她發誓從今天起,自己的復仇計畫將會進展到更上一層的階段。
  
  黃鼎亭,你這老頭就等著接招吧!
  
  ***
  
  八點不到,段於鳳便迫不及待的出現在皇鼎企業的大門,她一路往前直奔,一看電梯門就要合上,她趕緊開口:「等一下。」
  
  被她這麼一喊,電梯門隨即應聲而開,裡頭出現的竟是她家老頭,還有另外一個她連看都不曾看過的年輕人。
  
  「黃先生,您早。」因為不曾見過,段於鳳懶得跟那個不知姓名的年輕人打招呼,直接跨進電梯裡頭,伸指便想按下「八」這個數字。
  
  「你就直接跟我們一起上十二樓吧!」黃鼎亭非常霸道的命令,沒有多餘的解釋,就只這麼短短的一句話。
  
  撇撇嘴,段於鳳沒有任何的意見,直接照著老頭的命令去做,也不主動開口打破電梯裡的沉默。
  
  他們安靜,她同樣也安靜,目光就只注視著電梯往上爬的數字變化。
  
  沉寂的氣氛中,黃鼎亭突然迸出一句話:「聽說這三年來你非常的努力。」
  
  「沒錯。」她確實很努力,這是大夥兒有目共睹的事實,段於鳳不覺得有說謊或謙虛的必要。
  
  「你努力的目標是什麼?」含著一抹冷笑,黃鼎亭再丟出另外一個問題。
  
  「你想呢?」
  
  哼!她要的是些什麼這老頭會不知道嗎?她就不信!
  
  「金錢、名利,地位、還是權勢?」冷笑中摻雜些許的讚賞,黃鼎亭再問。
  
  「這四樣我全都要,缺一不可。」這是謊話,聽得懂是他的幸運,聽不懂可就是他自家的事了。
  
  精銳的眸光一閃,「報復呢?難道這些年來,你不曾想過要向我報復嗎?」倘若她說沒有的話,就是把他給打死,他也不會信的。
  
  只因她雙眸中寫滿的恨意實在太過深沉,深沉到讓人難以匆視。這大概是這小妮子唯一顯露在外的弱點吧!他暗忖。
  
  「想,怎麼有可能會不想,我恨你,這句話我相信就算我不說,你也能從我對你的態度上看出來才是。」也因此,段於鳳才沒傻得用謊言來欺騙這狡猾如狐狸的老頭。
  
  「哈哈哈!」聽到自己的女兒坦言恨他的事實,黃鼎亭非但不生氣,相反的,還笑得頗為開心,「說實話,你就這點最令我讚賞。」
  
  「我知道。」因為她不像其他人對他那般唯唯諾諾,更不像其他女兒對他那樣的言聽計從,因此,她才能獲得他的另眼相看,這點就算老頭不說,段於鳳自己也非常清楚。
  
  「十二樓已經到了,你就一起到我的辦公室來吧!」一個命令,黃鼎亭也不管身後那兩個年輕人心裡怎麼想,直接跨步先走。
  
  看到這種情況,段於鳳還真想跟他作對到底,只可惜身旁那壯碩高大的年輕人根本不給她有反對的機會,直接一個「請」字便把心不甘情不願的她請出了電梯,隨著老頭的腳步緊跟其後。
  
  ***
  
  黃鼎亭個性雖極為霸道、狂妄、強悍,可卻有個最致命的弱點。
  
  那弱點就是——這老頭是個非常迷信的傢伙。
  
  因此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五行中屬水也屬火,水與火本是相剋的,但他卻在命理師的安排之下,巧妙的以方位來補其不足之處。
  
  對這點,段於鳳非常的嗤之以鼻,更看不起這樣迷信的老頭。
  
  她自恃自己就是這老頭的剋星,今生他不幸擁有了她這個女兒,這一世他就注定要毀在她的手上。
  
  這大概是黃鼎亭這老頭怎麼也想不到的結局吧?
  
  隨著黃鼎亭的帶領,段於鳳與那個年輕人一起走到董事長的辦公室。門一開,黃鼎亭首先跨進裡頭,跟著開口:「你們兩個人隨便找個地方坐吧!」他自己則坐在專屬於他的辦公椅上。舒服的靠在椅背,犀利且精銳無比的雙眸則靜靜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
  
  不錯!這兩個年輕人確實頗具大將之風,這點可從他們所選擇的座位看出。
  
  「段於鳳,你知道我今天要你和我一起上來十二樓的原因嗎?」連名帶姓是黃鼎亭對所有女兒慣有的稱呼,這點早就不足為奇。
  
  現在最讓段於鳳納悶的是——這老頭今早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會問她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撇撇小嘴,她不屑的開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問題由他來問,但回不回答應該是她的自由吧?段於鳳心裡如是想著。
  
  他冷然一笑,「你不能不想,因為這件事攸關你的未來。」
  
  這就是黃鼎亭,他霸道的連別人的思想也想左右。
  
  「好吧!既然我無權不想,那乾脆就由你來公佈答案如何?」看他笑得如此之冷,段於鳳也毫不畏懼的學著他一起冷笑。
  
  要冷笑,誰不會?她就奉陪到底也無妨。
  
  看她連這種小地方也不願認輸,黃鼎亭笑得更具深意。「我知道在我十二個女兒之中,你該算是最像我的人,不只有野心,也有這個能力來繼承我所有的事業,不過……」
  
  「不過什麼?」這個不過可引起段於鳳的好奇了。但令她在乎的不是老頭事業的繼承問題,就單單只在於他這個「不過」。
  
  「你畢竟是個女人,就算再有能力、再有野心,也掙脫不了你是個女人的事實。因此我決定從今天起將你擢升為你身旁這位年輕人的秘書,將來你們若合作的愉快,他便是你的丈夫。」話說到此,意思已非常的明顯。
  
  老頭的意思就是一切看她,她若能接受她身旁這個年輕人的話,她與他便有繼承他所有事業的機會,反之,她也就跟著一起失去所有的繼承權。
  
  聽到這話,段於鳳該怎麼反應呢?
  
  說實話,她很驚訝,驚訝老頭竟寧願去信任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她這個親生女兒,而主要原因就只是性別的不同罷了!
  
  其實再深入探討,段於鳳也不怎麼驚訝就是,因為與她過招的不是別人,而是她這輩子最恨的男人,也就是生她、育她、供她一切生活所需的老頭。
  
  「倘若我的回答是——我不要這個秘書的職位,只想要我這三年來努力的目標,也就是執行總監這個位置呢?」這是個刺探性的問題。
  
  「你想這問題的答案,我給的會是什麼?」以問題來回答問題,這就是黃鼎亭否決的答案。
  
  「好,我知道了。」不用再多說,段於鳳已知曉自己若執著於報復的念頭,唯一能做的就是……「OK!我妥協。」
  
  除此之外,她已別無選擇。
  
  「很好,你真的很聰明。」就因為她的聰明,黃鼎亭對她更是另眼相看,「現在我就幫你們互相介紹一下。」話說到此,他身子一站,來到兩位年輕人的面前。
  
  段於鳳一看老頭逼近自己,自然而然的不想在氣勢上輸給他,也就跟著站起身,同樣地,身旁的年輕人也起身。
  
  「閻森,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段於鳳。她不只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同時也是我膝下最聰明的女兒。」話說到此,黃鼎亭再轉頭對著段於鳳說:「這位姓閻,單名一個森字。閻王的閻,森林的森,他是我旗下最信任的菁英。」
  
  聽完老頭的介紹之後,段於鳳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你好,閻先生。」直到此時,她才真正看清楚眼前這年輕人的長相。
  
  一雙水瀅瀅的秋瞳,對上那有如黑海一般深邃的星眸時,一幕幕詭異的景像有如走馬燈般,一幕幕掠過段於鳳的腦海。
  
  首先在她腦海浮現的是這個男人手持一把長劍,毫不遲疑的揮向她的頸項,她雙眼不敢置信的瞅著他,直到無邊的黑暗吞噬了她。
  
  她感覺好痛好痛,不是劍刺的痛苦,而是遭人背叛與不信任的沉鬱劇痛。
  
  在「她」雙眼閉上即將斷氣的那一剎那,她心裡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相信那兩個女人的說法,就是不願相信與你結髮的妻子呢?」
  
  跟著,段於鳳腦中又出現一隻鳳凰遭主人背叛的一幕,那主人為了挽回自己孩子的性命,不顧一切犧牲她與她其他五位朋友的性命與道行。
  
  在那隻鳳凰將斷氣之時,「她」再次自問:「難道這世間真的沒有任何人足以信任嗎?」
  
  一陣恍惚後,她回到了現實,張眼一看,發覺自己還真的是在發呆。
  
  「對不起,你們方才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清楚,請再說一次好嗎?」這話她是對著那個名叫閻森的男人說的,但她的雙眼卻膽怯的迴避他的眼眸,只因她不想讓自己有再次失常的機會。
  
  「我是說,我很榮幸能與你共事,更高興能見到你,認識你。」好久了!他等待她已有千年之久,今天能再見到她,是他渴慕了千年的期望,也該是他償還自己欠她一切的時機了。
  
  「是嗎?」他當真是如此想的嗎?從不懂得信任人的段於鳳,對他所說的話有諸多的懷疑。
  
  正所謂日久見人心,榮不榮幸、高不高興,這兩個問題現在都暫且休提,眼前最大的問題是——「老頭,我什麼時候開始上任?」
  
  「就從今天、馬上,你看如何?」黃鼎亭做事向來最討厭拖泥帶水,決定了便馬上開始進行。
  
  這就是他之所以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
  
  「OK,沒問題,我馬上下去準備。」反正早晚都要開始的,不如就馬上進行也好,至於腦中那短暫出現的異象,就……不甩它好了。「對了!我差點忘了,我跟他的辦公室到底在哪裡?」
  
  「就在董事長辦公室的隔壁。」這問題,閻森乾脆的替黃鼎亭回答。
  
  「好,就請閻先生先回你辦公室等著,我準備好後馬上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6:18

  第二章
  
  人才剛踏出董事長辦公室的段於鳳,萬萬也沒想到身旁竟多了個讓她感到非常礙眼的男人。「你跟著我做什麼?」
  
  不知為何,段於鳳就是看這個男的不順眼,更莫名其妙地對他懷有一股很深的敵意。
  
  「我跟著你,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對於她的敵視,閻森表現得毫不在乎,更理所當然的接受。
  
  畢竟這是他前輩子欠她的,她恨他,也是理所當然。
  
  「幫我?哈!」停住腳,段於鳳雙臂抱胸、一臉嫌惡,完全不掩飾對他的討厭。「我毋需任何人的幫助!還有,請你謹記一點,老頭的話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除非我自己高興,要不我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跟任何男人有所謂私人方面的牽扯,這其中絕對包括『你』在內。」老頭妄想用這個人來牽制她的行動、她的一生,這如意算盤打得精妙,那可是他家的事,她段於鳳自有一套自己的作法,只是時機未到,她不想正面與老頭為敵罷了。
  
  她唯一索求的就是打倒這家公司,只要目的能夠達成,就算得多拐些彎、多走些冤枉路,她也完全不在乎。
  
  「唉!」輕輕一歎,閻森看她對自己的敵意如此之深,還真不知該從何著手,只得突然進出一句:「你心痛好點兒了沒?」
  
  一聽他提起心痛二字,段於鳳雙眼立即睜大,一臉驚惶又不敢置信的直瞅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有心悸的毛病?」這毛病是她與生俱來,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的,影響不了她,卻常帶給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件事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只因她不曾對任何人說過,就連生她的父母親,還有讀書時期的那五個損友也包括在內。
  
  她個性霸道、狂妄,從來就不懂得信任任何人,就因此,她才不願對任何人說出這幾乎可使她致命的弱點。
  
  看她那不敢置信和排拒的神情,閻森方知他走錯了一步路,只得輕笑掩飾,佯裝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開口:「你還記得,方才黃董在替我們互相介紹,但你卻怔忪發愣的那個時候嗎?」意思就是說他之所以知情,就是她在那時不小心透露的玄機。
  
  原來……原來如此。「那黃鼎亭那老頭是否看出任何端倪?」
  
  「我想應該沒有吧!畢竟那個時候他所關注的焦點,並不在你的身上。」
  
  聽他提起這個話題,有件事倒是讓段於鳳想不透了。
  
  只是這件事在這兒不宜多提,因此她有心的開始往前走,自信他一定會跟著自己往前邁進。
  
  果不其然!當兩人一起踏入電梯,段於鳳立即開口:「你跟老頭是怎麼認識的?為何你能博得他對你的信任?」
  
  「機緣巧合吧!我想。」其實這件事是經過他精心的安排,方能釀製今日的結局。「我曾救過黃董一命,就在五年前。」
  
  他救了他!?
  
  對這件事,段於鳳可就不知自己是該感激他,還是該對他罵聲「多事」?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段於鳳好奇的問。
  
  「午夜時分,他從一間飯店走出來的時候,遭受一群人的攻擊,而我剛好經過,再加上我會耍弄幾招中國武術,便幸運的救了他,同時也給了自己一條嶄新的人生路好走。」
  
  「哦!」原來如此。
  
  兩人話題到此,也剛好到達八樓,原本冷清的辦公室滿是上班的人潮。
  
  大夥兒看到段於鳳的出現,沒人敢向前對她打聲招呼,同樣的她也未曾對任何人打招呼,便直接跨向自己的辦公室,開始動手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
  
  「你跟下屬的相處氣氛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冷淡、隔閡,她是她、他們是他們,就像兩條完全沒有交集的平行線。這情況讓閻森看了,不由得想起過往的回憶。
  
  過去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見人總會笑,笑得真誠可愛,笑得毫無戒心,好像所有的人全都是她的朋友一般,也就因此才會釀成那樣的悲劇。
  
  把過往的她拿來與今日的她相比……他心疼啊!
  
  「對!」柳眉一挑,段於鳳挑釁的問:「怎麼?你有意見嗎?」
  
  「意見倒是沒有,只是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好。不管如何,人總是群居的動物,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獨自一人生存在這殘酷的社會之中,不是嗎?」
  
  「哈哈!誰說我是獨自生存奮鬥的?」就像為了印證她自己的話一般,段於鳳突然拿起話筒,按下內線電話,跟著對著話筒開口:「劉明星,你現在馬上進來一趟。」不許任何人對她的話有所質疑,她就這麼乾淨俐落的下達他人必須遵循的命令。
  
  這樣霸道強勢的她,真能使人心服口服嗎?閻森懷疑的忖著。
  
  不過眨眼間的時間,當真有個男人急匆匆的趕了進來,必恭必敬的對段於鳳行個禮,才戰戰兢兢的開口:「主任,請問有何吩咐?」
  
  「這位是我們皇鼎企業新上任的執行總監,你就泡杯咖啡進來招呼他一下吧!」話落,段於鳳也不管眼前那兩個男人要做什麼、要說什麼,便逕自忙起她自己的事情。
  
  直到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出現在閻森的面前,那名叫劉明星的男人也出去了,她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靨開口:「這就是我與我手下之間相處的方式,公事就是公事,該有的態度以及行事效率全都具備了,你想這樣有什麼不好呢?」
  
  「OK,我沒話好說。」雙手一舉,閻森算是服了她的霸道。
  
  「你本來就不該多話的。」再做最後的一番巡視之後,段於鳳強悍的開口說道:「趕緊把你手上的那杯咖啡喝完,我們也該開始我們的合作關係了。」意思就是她與他也該是走馬上任的時候了。
  
  抬頭往她一覷,閻森非常訝異的問道:「你的東西就這麼多?」一個小小的紙箱,能裝進的東西就算不數也能一清二楚。
  
  閻森是怎麼也無法想像,一個女人的私人物品竟能如此之少,這簡直是人不可思議了!
  
  「怎麼?難道你希望看到我把所有的家當全都搬到公司來嗎?」看他那臉驚疑的神色,段於鳳好笑的反問。
  
  「不!當然不是。我只是想不到你私人的東西竟會如此之少,難道你從不帶些什麼化妝品、口紅,面紙、皮包之類的東西嗎?」私人的東西越少,就越難以窺她的個人色彩,這樣的她簡直太令人難以捉摸了。
  
  「我從來不用化妝品,至於面紙……公司的廁所裡多的是,我有必要再多出這筆花費嗎?再說到皮包這礙手礙腳的東西,我更是懶得帶,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了?」就算他不滿意,也是他家的事,她段於鳳毋需為這點小事就對他負責吧!
  
  「呃,滿意、滿意。」這麼少的東西,他下來到底要做些什麼?喝咖啡嗎?看著面前那杯熱騰騰的咖啡,閻森不由得哂然一笑。
  
  看來自己今天還真是鬧了個很大的笑話,唉!
  
  ***
  
  「請進,這就是你我以後的辦公室,對了,順便一提,往後還請多多指教。」
  
  從他替她敞開的大門往裡一探——
  
  以墨綠色為主調的裝潢,給人的感覺看起來很……冷淡,但相對的也氣派十足,「我想這間辦公室的裝潢,一定沒你個人的色彩在內,一切皆以老頭的喜好為主對吧?」凝視那兩張遙遙相對的辦公桌,不必問也知道這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想來老頭在他們倆的身上還真花費了不少心思,要不然一般秘書小姐的辦公室是絕對不可能跟主管同一個房間的。
  
  由此可知,老頭要撮合他與她的決心有多麼強;更可看出,老頭對他的信任程度有多麼的高。
  
  這樣一想,段於鳳不由得擰起一雙黛眉,心忖這男人對她往後的復仇計畫,恐怕會是一大阻力,而非助力。
  
  「怎麼?你不喜歡這間辦公室的佈置嗎?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我可以找人重新設計,就隨你的意思如何?」對環境的要求閻森向來就不在意,就因不在意,他才願隨黃董高興。
  
  不過若是段於鳳無法接受的話,他當然也樂意配合,一切以她為主。
  
  冷然一笑,段於鳳直覺的對他張開一張防禦網,阻隔兩人之間的距離。「你是這裡的主管,你都沒意見了,我這小小的秘書,又豈敢說『不』呢?」
  
  看她笑得冷淡,閻森一臉無奈的對她說:「對我,你永遠毋需防備,相信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只要對你是無害的,我絕對會全力的支持你。」
  
  好聽!這話還真是好聽!不過耍嘴皮的功夫人人都會,最重要的還是那顆心。
  
  對人性早已不抱有任何期望的段於鳳,對他依舊存有戒心,只是她懂得偽裝出一副熱誠坦然的笑容來虛應他的話題。「我當然信任你,畢竟你是我的上司,不是嗎?」
  
  「你若能『再次』真心的信任我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了!」只可惜,他知道這輩子的她是永遠也不可能真心的信任他,只因他曾錯待她一次。
  
  一步錯,步步皆錯。不過他自信自己絕對有那個耐心,能夠慢慢再贏回她的信任。
  
  這是他這輩子至死也不放棄的承諾,更是他這輩子永遠堅持不放的信念。
  
  看他沉默不語,只曉得以讓人費解的目光靜睇著她,段於鳳也懶得跟他多費唇舌,直接開口:「我們現在是否應該開始工作了?」與他共事的事實既已無任何轉圜的餘地,那就盡早接受、盡早習慣,也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你若沒問題的話,我這邊自然也沒啥問題,就開始吧!」話落,兩人各自落了座,開始了他們的合作關係。
  
  是被迫的無奈,同時也是命運之神的安排,這兩人之間的糾葛,將是一輩子也難以解開的死結。
  
  ***
  
  在忙碌的時期,時間的腳步總是快得讓人無法察覺。
  
  一天下來,等所有公文全都審閱、批改之後,抬頭一瞧,段於鳳才發覺已過了下班的時間。
  
  拿起兩疊厚重的公文夾,她大喘口氣,將它們全搬到閻森的桌上放,「喏,右手邊的這疊公文,是我審閱之後通過的案子,左手邊的這堆則是要打回票的。」話說到此,她停頓了一下,想看看自己新上任的上司有何意見?
  
  看他不言不語,只曉得張著一雙精銳又犀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段於鳳還真有點討厭,心裡也挺納悶的。
  
  奇怪?這男人怎老愛張著一雙眼睛靜睇著自己,那像是要看透自己靈魂的目光,還挺讓人厭惡的。
  
  只是不喜歡又能如何?你若問他為何老張著一雙眼睛瞅著自己直瞧,他也許還會乾脆的回你——你若沒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
  
  真要如此,自己的顏面豈不掃地。
  
  這種蠢事段於鳳是說什麼也不可能去做的。
  
  小嘴一撇,她開口道:「看你都不說話,我想對我所做的一切應該是沒啥意見才是,這些公文就勞煩你抽空再看一遍,若我倆意見能夠吻合的話,便可直接交由各個部門去執行。」話落,她也不等他批准與否,直接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收拾東西,轉過身想走。
  
  「啊!你想嚇死我嗎?」可惡,這男人走起路來怎會無聲無息?看他都已經離自己的身子這麼近了,她竟然轉過身才發覺這要不得的情況,真該死!
  
  「你很不習慣別人太過接近你,對吧?」若非她已被自己的辦公桌抵住,閻森敢拿自己的項上人頭發誓,這女人鐵定會一躍數尺,就為了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沒錯!」這種事,段於鳳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最好讓他瞭解個清楚透徹。
  
  「我最討厭的就是與人有肢體方面的接觸,不是我本身有潔癖的關係,只是單純的討厭。這樣你可懂了?若懂,就麻煩請下次別再對我做出這種要不得的舉止。」
  
  「倘若我說我不懂呢?」
  
  就像存心挑釁她霸道的性子一般,閻森不退反進,直到兩人的身軀幾乎產生不必要的碰觸為止。
  
  不悅的顰起蛾眉,段於鳳以最冷、最嘲諷的語氣開口:「你若不懂的話,我想你根本就不配坐上這執行總監的位置。」
  
  「哦!為什麼?」
  
  調侃的一笑,他更是放肆的抓住她那披肩的秀髮,極為親暱的在她的秀髮上印下一吻。
  
  他的放肆,令段於鳳怒火更加高漲;他的親暱,更令她噁心的想吐。
  
  她用力一甩頭,也不管是否會拉疼自己的頭皮,強悍的搶回自己頭髮的自由,然後一臉嫌惡的開口:「一個連話也聽不懂的人,其智能的高低,實在無法不讓人產生質疑,你想這樣的人怎配坐在你現在所坐的位置上頭,不是嗎?」話一說完,她也不管他心裡作何感想,直接一個用力,便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人,連一句再見也懶得說,甩頭就走。
  
  看她走得如此灑脫,閻森還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唉!怎麼辦?這女人如此難以接近,這教他如何是好?
  
  他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方法才能償還他千年之前欠她的情債呢?
  
  ***
  
  在昏濛濛的世界之中,段於鳳感覺自己好像跨越了時空,來到一個不知年代、不知地方的庭院。
  
  在這庭院中,她看見一名身穿一襲輕紗的女子,坐在庭院之中撫琴自娛,還邊開口吟唱——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樑上燕,
  
  歲歲長相見。
  
  馮延巳長命女
  
  她邊撫邊唱,俏麗柔美的臉蛋上寫滿『幸福』二字。
  
  她黛眉如柳一般的細緻,唇若櫻桃一般的紅潤可口,桃腮杏眼無一不美,體態輕盈彷若一不小心便會隨風而逝。
  
  她口吟著長命女這詞,再配上那餘音繞樑三日不絕的琴聲,聽起來忒是悅耳動聽。
  
  那琴聲、歌聲把向來不懂得音律這種東西的段於鳳給迷暈了頭,正當她聽得興致勃勃之際,突然來了個不知羞的男子,一把便將那撫琴的女子抱入懷中,還很放肆的侵佔那張可口的櫻唇。
  
  男子一身武人裝扮,頭系一條藏青髮帶,身上的服飾也與髮帶同一色系,腰繫一條龍紋布帶。
  
  他劍眉濃黑如墨,星眸精銳,鼻挺如鷹,一身昂挺身軀散發的是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強悍氣勢。
  
  這般的他與懷中女人相比,簡直天壤之別,一不小心,段於鳳還真怕那男人的蠻力可能會把懷中的女人給掐碎了。
  
  一想到此,段於鳳很不高興的直往前衝,想從他懷中奪走那名女子,以供自己再享方纔所聽的動人樂章。
  
  哪知她的手竟穿透了那兩個人,而她整個人因為沖得太過用力,差點撞上涼亭的樑柱,還好她身手敏捷,才能躲過這尷尬的情況。
  
  是作夢嗎?應該是。
  
  要不她的雙手為何會觸碰不到那對男女?只是這個夢對她到底有何意義?她為何會無端與古人牽扯上關係呢?
  
  懷著總總疑慮,段於鳳毫不知羞的靜睇那對男女的親暱戲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6:40

  第三章
  
  嘖嘖,不是她在說,這男人若在現代,她相信只要他肯下海,定可海削一筆,職業若非星期五舞男,就是A片的男主角。
  
  好不容易,親暱的戲碼終於結束,她聽那男人開口說道:「明日我即將動身前往江南一趟,這家可就得勞煩娘子代勞了。」
  
  「明日?」那美麗的小姑娘柳眉一皺,一臉悵然地喃喃細念:「這麼快!?」
  
  「早出發才能早點兒把那邊的麻煩處理妥當,要不我擔心拖得越久,情勢對我們就越加不利。」他心疼的想撫去她眉上的輕愁,一邊安撫的說道。
  
  她不捨他走啊!可身為一個好妻子,她卻又不得不讓他走,只得佯裝一臉堅強的開口:「好吧!相公放心,這個家就暫時交給妾身!」為了讓自己的相公寬心上路,她決定要擔負起所有責任,只是依舊不忘細心提點,「婆婆與表妹那邊,你可也得親自去跟她們說個清楚才是。」
  
  「這是當然。」想到自己的娘,他不由得想起那久纏不放的表妹,想他都已經成親了,她卻……「表妹若有為難你之處,娘子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就當她年輕不懂事,知道嗎?」
  
  「相公放心,別為妾身掛懷,該怎麼做,妾身自然知曉。」其實打從她嫁人閻家,日子過得可比以往艱辛許多,只是有些事她不想提,就怕提了之後,會讓自己的相公更難做人。
  
  一旁的段於鳳冷冷一嗤,還真有點看不起這纖細瘦弱的美姑娘。
  
  就是她這種放縱的態度,才會讓她的日子難過,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人家同情嘛!
  
  有什麼委屈,為何不直接吐露個清楚?這樣子只會苦了她自己而已,給誰看哪?
  
  沒錯!不可否認她那種犧牲委屈自己的精神確實偉大,偉大的幾乎可與聖人媲美,但這盛名要之何用?不過是苦了自己罷了,何必呢?
  
  想到此,段於鳳突然驚覺奇怪?為何她不只能看得到這對男女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他們心中的想法也能透析的一清二楚。
  
  這、這、這未免也太過詭異了點吧?
  
  接下來,不管段於鳳有多納悶這個夢的由來,夢境依舊持續進行著。
  
  她不只親眼目睹這對男女的親熱場面,甚至還戚同身受那種生離的痛苦與不捨。
  
  就如李商隱所寫的離亭賦得折楊柳二首——
  
  暫憑尊酒送無戮,莫損愁眉與細腰。
  
  人世死前唯有別,春風爭擬惜長條?
  
  含煙惹霧每依依,萬緒千條拂落暉。
  
  為報行人休盡折,半留相送半迎歸。
  
  ***
  
  在男人與女人依依不捨的情緒之下,突然闖進來一老一少的兩個女人,態度強橫的硬是打散這對鴛鴦交頸的纏綿。
  
  「表哥,我聽說你明日便要下江南一趟是嗎?」
  
  那驕縱跋扈的語氣,讓段於鳳一聽就很不爽。「要你管,哼!」她很雞婆的代替那纖細又柔弱的女人賞給那驕縱跋扈的女子一個冷哼,再來一句嘲諷。
  
  「是的,明日我便需下江南一趟。」那男的故意忽視那驕縱女人的問題,直接對著那位年紀大的女人說道:「娘,我走了之後,鳳兒就有勞您多加照顧了,她身子瘦弱,還請您千萬別……」
  
  「你這孩子還真是有了媳婦兒就沒了我這個娘了嗎?」要她照顧她,天下當真有這條理嗎?婆婆照顧媳婦,這種事若傳了出去,豈不要笑掉街坊鄰居的大牙。
  
  「娘,鳳兒她……」
  
  「好了,好了,才不過幾日的分離,你對她就這麼不放心,當心娘可要吃醋了喔!」
  
  天啊!聽聽,這老媽子到底在跟人家媳婦兒吃些什麼醋啊?
  
  再如何人家姑娘總是你兒子的妻子、你的媳婦,你兒於交代你多多關照,這又何錯之有?你這老太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段於鳳很不屑的忖著,討厭再繼續夢下去,無奈就是掙脫不開這夢境的束縛。
  
  「表哥,我不管啦!我也要跟你一起下江南去玩一玩。」那驕縱的女子不甘受人冷落,硬是再出聲插上一腳。
  
  「很抱歉,表哥我是下江南工作,並非到哪兒去玩,你這要求,表哥恐怕無法答應。」
  
  對嘛!就算真要去玩,也不是帶你去,而是帶他的親親娘子一起去才對嘛!哼!既然掙脫不了夢境的束縛,段於鳳索性再多嘴一點,回回那驕縱的女人。
  
  看那女人一跺腳,臉上又是恨、又是怒的神情,段於鳳還真替那名叫「鳳兒」的女子擔憂。
  
  再轉眸瞟向那名叫鳳兒的女子,她搖搖頭實在不知該怎麼說她才好。
  
  看她安靜的站在一角,一副不敢隨便吭聲的模樣兒,簡直就像是現代阿信的翻版嘛!
  
  這種女人也難怪會讓惡婆婆給騎在她的頭上,她會被人欺壓凌辱,根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倘若是她的話……哼!誰敢騎到她的頭上,她就要誰倒楣,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她,這就是鴨霸女段於鳳為人處事的原則。
  
  人家敬她一丈,她理所當然也會敬人一丈;人要欺她一分,她若不加倍償還,她段於鳳就不叫鴨霸女了。
  
  她才剛想到此,突然一陣鈴聲響起,那鈴聲幾乎要把她的耳膜給震破,同時也把她從那場莫名其妙的夢境中給拉回了現實世界。
  
  ***
  
  當段於鳳張開眼一瞧,眼前是從小就看慣的天花板,還有一張她看得幾乎快膩的老臉——唉!
  
  「老媽,以後你若要叫醒我,麻煩只要一個鬧鐘就夠了,其他的全都可以省了,知道嗎?」從她到老頭的公司上班開始,老媽對她的態度已明顯改善許多。
  
  想到此,段於鳳不由得搖頭訕笑,頑皮的想,假如……她是說假如啦!
  
  假如讓她老媽知道,她到老頭的公司上班,為的並非是博得她的歡心,而是執意要毀掉老頭辛苦一輩子的心血,不知她老媽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想來,一定會非常精采才是。
  
  「你醒了沒?若是還沒的話,老媽我可要拿把鏟子親手鏟你起床了。」看女兒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鬼主意,一臉傻笑的模樣,段如琴心裡感覺還真有點毛毛的。
  
  她向來就不瞭解自己的女兒。
  
  小時候的她,心思還好捉摸,而長大後,她感覺母女兩人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但她卻又偏偏懂得她這個做娘的心裡最想要的是些什麼,還非常樂意成全她對她的期望。
  
  說實話,單就這點,就夠她替自己的女兒感到驕傲,至少她知道自己所生的女兒絕對比別的女人替他生的女兒還要強上幾倍。
  
  一聽老媽說要拿鏟子來鏟她起床,段於鳳趕緊翻身一躍,拿起自己上班的衣服,跑到浴室準備刷牙洗臉和換衣服。
  
  等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忙完出來,一看她老媽竟然還傻愣愣的站在原處發呆。
  
  搖搖頭,段於鳳也懶得理她,只因她不用問也能猜出此時她老媽心裡的想法。
  
  反正想來想去不就是那麼一套,何須浪費口舌去問?「老媽,我肚子餓了,樓下有什麼好吃的?」
  
  「呃……白稀飯配上醬菜,你要是不要?」要就吃,不要就罷,段如琴從來就不勉強自己的女兒吃她親手所準備的飯菜。
  
  白稀飯配上醬菜?
  
  「好吧!反正有得吃,總比沒得吃來得強,對不對?」
  
  「呵呵!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委屈你了,」
  
  「呵呵!確實是委屈我了,不過無妨,我這個女兒倒是可以將就將就。」
  
  這就是她們母女的溝通方式。
  
  ***
  
  拜老媽所賜,段於鳳幾乎每天都是第一個趕去公司上班的勤勞人種。
  
  意外的是,今天的第一名竟讓自己的上司搶了去,這種事想來還真讓她有幾分惱火。
  
  就因惱火,她連招呼也不肯打上一聲,直接就朝自己的位子一坐,打開電腦,打算把昨天審閱的所有公文全都Keyin進電腦。
  
  工作要開始,段於鳳才想到一件事。「老總,我昨天審閱之後的公文夾呢?」
  
  「在這兒。」閻森指著昨天她疊在他辦公桌上的公文夾開口。
  
  「老總全都看完了!?」可能嗎?段於鳳有點兒不敢相信,「老總昨天加班,一整晚都沒回家嗎?」這些公文,以她審閱的速度來說,必須花費她整整一個工作天,她不信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全部審閱完畢,除非他加班,要不就絕不可能。
  
  「沒有啊!昨天你一走,我也跟在你後頭一起離開公司了。」
  
  看他回答得一臉正經,好像不是在騙人的模樣,那麼是……「老總幾點到公司的?」三點?四點?還是五點?
  
  「比你早差不多半個小時吧,我想。」對她的問題,閻森不敢馬虎,還不忘拾起手來看一下腕上的手錶估計一下。
  
  「那堆公文你全都審閱過了?」她不信,絕對不信。
  
  「是啊!」看她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閻森頓悟,「哦!我瞭解了。其實你也不必太佩服我啦!倘若不是你把一些該注意的重點用紅筆打上記號,我審閱的速度也不可能會這麼快。」意思就是在稱讚她是個極有效率的秘書就是啦!
  
  「就算這樣,你也不可能看得如此之快啊!」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同樣份量的公文,她花費一天的時間才整理妥當,他卻只用短短的半小時就把它全部看完,這種差異未免也太過懸殊了吧!
  
  「所以我才說你不用太佩服我啊!」這句話,他剛剛不是已經特別強調過了嗎?
  
  「你、你、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啊?」氣死她了,真快把她給氣死了,這男人的領悟能力簡直比一頭牛還要差。
  
  像他這麼笨的男人,工作效率怎麼有可能比她還好?
  
  她這樣一說,閻森可真被她給惹毛了。
  
  他拿起兩疊厚厚的公文,起身逼向她,然後拿起其中一卷攤開來說:「其實說真格的,你跟我的意見還真有點兒衝突。就拿這件事來說好了,人事室要求增加業務部門的人手,你為何要反對呢?」
  
  「那是因為我曾在業務部門待過,而且還是昨天之前的事情,對於這個增加人手的提議,我認為根本就不需要。與其要求增加業務部門的工作人員,不如要求原來班底增加其工作能力,再增設一些獎勵辦法,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辦法得當,我相信不只能減少基本薪的開支,還能激勵原先的班匠,何樂而不為呢?」
  
  被她這一反駁,閻森還真有點無話可說,不過……「好!這人事部門的提議你可以把它打回票無妨,那關於總務處所提議的案子,你又怎麼說呢?難道你真認為他們所提議的也是多餘的嗎?」
  
  「拜託!總務處要求的是要增加雜支費用的開銷,請問老總,您可知我們公司一個月的雜支費用,目前的預算是多少嗎?」這提案可是段於鳳多方斟酌探討後才決定把它給砍掉的,自然也有反駁的信心。
  
  「我知道。」閻森雙肩一聳,念出一個正確的數目字給她。
  
  「好,老總既然已經知道,難道不覺得目前這雜支開銷已過於龐大,再增加只會無形的增加我們產品的成本,你說這提議,我不砍掉行嗎?」段於鳳說得義憤填膺、振振有辭,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那你可曾問過總務處要求增加這筆開銷的主要原因是什麼?」閻森一臉平靜的反問。
  
  「這點我倒沒問。」
  
  她不覺得有這必要,只曉得自己這麼做絕對沒錯。
  
  「我就知道你絕對沒問。」她若真問了,閻森相信她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砍掉這個提議。「總務處之所以提議增加這筆費用,最主要是為公司往後的發展設想,你說這提議砍了好嗎?」
  
  「好!」就算她真有錯,以段於鳳霸道的個性來說,也絕對不可能當著他的面認錯的,「為何不好?公司往後的發展不該由總務處來設想,應該從各個層面去著手計畫才是。」
  
  「你、你這女人簡直就是,『番』,我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你還堅持要砍,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老總你,你說你解釋得清楚,難道我就解釋得不夠清楚嗎?」要比凶誰不會,她段於鳳難道還會凶不過他嗎?
  
  看她如此蠻橫無理,閻森終於忍不住抬出自己的頭銜來壓她。「敢問,現在是你的職位比較大,還是我的職位比較大?」
  
  哼!說不過她,竟用這種小人招數,可惡!
  
  怒拍著自己的桌子,不肯服輸的段於鳳索性站起來,怒瞠雙眸逼視著他開口:「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個『理』字,不管職位大校正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除非老總你認為你自己理虧,要不就別拿職位來壓我,懂不懂?」
  
  「好,段於鳳,你既然想跟我論理,那我就跟你論理,現在我這頭銜比你還大的執行總監,命令你讓這項提議通過,你就非得給我通過不可,要不我會乾脆革了你的職,懂了沒?」
  
  「你、你……可惡!」氣得頭頂都快冒煙的段於鳳,還真想率性的跟他說,革職就革職,誰怕誰?
  
  只是當她想起自己努力熬了三年的成果,可能因這點小事而毀於一旦,她心不甘啊!「好,你既然要它通過,那就通過便是,我無話可說。」現在先饒過他一次,等將來有機會,她一定要這姓閻的混蛋知道她段於鳳的厲害。
  
  段於鳳發誓,絕對會有這一天的,要不她就改跟他姓,哼!
  
  「另外,還有一件。」好不容易拗贏一局,閻森再拿出另一堆裡的其中—個文件夾開口:「還有這個,你真認為這個提案可行嗎?」
  
  目光一閃,段於鳳萬萬沒想到這男人的心思竟然如此縝密,連這點小事也注意到了。「怎麼?這提案有錯嗎?」有,而且是錯誤百出。
  
  段於鳳之所以讓它通過,就是因為它的錯誤足以讓公司損失一筆不小的金額。
  
  看她氣勢明顯的弱了幾分,閻森自是心知肚明,只是他該怎麼抉擇才好呢?成全她想毀了皇鼎企業的心願?抑或阻止她可能鑄下的大錯?
  
  他矛盾也掙扎,在該不該阻止的抉擇中猶疑著。
  
  許久之後,閻森終於決定,「於鳳,你該知道黃董不是什麼好惹好騙的人物,你想在這種小事上動手腳,他早晚會察覺,該怎麼做,我相信就算我不說,聰明如你,也應該知道才對。」他不點破她的錯,一切由她自己抉擇。
  
  倘若她真執意如此的話,他也會奉陪到底的。
  
  「我知道了。」沒錯!這點段於鳳心中早有準備,正如他所說的,在這種小事動手腳不過是自暴其短的蠢行,她不該犯這種要不得的錯誤才是。
  
  看她果然做出最正確的抉擇,閻森總算鬆了口氣,要不他還真怕這女人會作繭自縛。「好了!其他的全都沒有問題,該輸入電腦的資料,你就輸入進去吧!該發回原單位的,在發回後,要他們重新再擬定一份計畫書送上來。」
  
  「是,我知道了。」討論到此,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輕鬆,她也輕鬆。
  
  老實說,今天段於鳳總算知道自己確實不該小覷這男人的實力,更不該小看他的能耐,要不吃虧上當的絕對會是自己。
  
  從今天起,她得更加小心行事才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7:03

  第四章
  
  又是相同的夢境,這種夢對段於鳳來說,已經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了。
  
  在夢中的她,幾乎已經可以變成先知先覺的神仙了,不用等夢境結尾,她便能揣測出夢的下一步會發生些什麼事。
  
  只是很奇怪的,今天的男女主角竟全部換了一張新的臉孔。
  
  這樣的情況已經夠讓段於鳳感到驚訝莫名,但更令她吃驚的是,那男女主角的臉孔竟是她熟到不能再熟的人。
  
  也就是段於鳳自己,以及她現在的頂頭上司——閻森。
  
  去她XX的混蛋、王八蛋,那個男人在上班的時間處處與她作對還不夠,現在更逕自跑到她的夢裡來干擾她的夢,這簡直就是不可原諒。
  
  只是不管她怎麼吶喊尖叫,那夢依舊朝著每天必定的結局延續,直到一陣陣的鬧鐘響鈴聲吵醒她為止。
  
  張開雙眼,站在她眼前的同樣又是她的老媽,段於鳳還真是打從心底的歡迎她。
  
  「老媽,還好、還好,還好你把我給叫醒了,要不我真快被自己的夢給弄瘋了。」打從到老頭的公司上班開始,今天是段於鳳第一次如此高興接受老媽的雞婆。
  
  「夢?什麼夢?」
  
  難得聽女兒跟自己提起她所做的夢,段如琴還真有點興致想聽聽她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夢。
  
  「就是……」能說嗎?夢就是夢,何必去說不是嗎?「沒有啦!只不過是些嚇人的夢魘罷了!醒來就好,不必多說。」為防止老媽過度關心,段於鳳首次不必老媽催促,就急急拿著上班要穿的衣物,往浴室裡直衝,三兩下刷好了牙、洗好臉、換好衣服,連早餐也顧不得吃,就急著往自家的大門口沖。
  
  「於鳳,於鳳……」
  
  看女兒走得這麼急,段如琴還真有點兒納悶。
  
  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會如此失常呢?
  
  雙肩一聳,打從這孩子上國中開始,她們母女二人就少有談心的機會,今天她就算真想跟她好好談談,那孩子也未必肯撥出時間給她。
  
  還是少知道,才能讓自己的心清靜一點。這就是他們母女的關係,她早已習慣了。
  
  ***
  
  火氣十足,一張臉比糞坑裡頭的那種東西還要臭上幾分,這就是閻森一大早在辦公室裡頭所看到的段於鳳。
  
  奇怪?一向不把自己喜怒哀樂的情緒帶到公司的女強人,今天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來得比他還要早,已經夠令他感到意外了,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那渾身寫滿排斥意味的不爽表情。
  
  到底是誰惹到她了?不會是自己吧?閻森在心裡暗忖。
  
  雖然對她的表情感到納悶,但基於同事間的禮儀,閻森依舊一臉笑容的開口向她問好道早。「早,我沒想到你今天竟然會……」
  
  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完,就被段於鳳很不客氣的打斷,「今天我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主動跟我說話,免得去掃到颱風尾,那我可就不負任何責任,只能算是你倒楣,怨不得我。」
  
  其實她今天之所以心情不好,有一半的原因都是拜眼前這「不要臉」的男人所賜。
  
  呃……這麼說好像牽強了點兒,也有些遷怒的意味。
  
  但若不是他無端跑到她的夢境之中,干擾她每日必做的夢,她又怎會遷怒於他?
  
  所以,這男人根本就沒資格怪她不給他好臉色看。
  
  看她連基本的問好道早也不願對他說,閻森不禁小心翼翼的問:「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糟?」
  
  「沒錯,是很糟。」糟到連看他一眼也覺得累,真的很累。一夜的清夢,內容淨是他與她之間那種濃情蜜意的景象。
  
  一般女人會做這樣的夢,可以很大膽的將它解釋為對男人很「哈」的意思,不過若是以她段於鳳來說,這解釋可就行不通了,只因她這輩子最恨、最看不起的就是男人這種生物。
  
  更何況對方還是她最小心防禦的頂頭上司,這更是沒有道理。
  
  也就因為太過沒有道理,間接的也就影響到她上班的心情啦!
  
  「為何而糟?能否說出來與我一起討論,也許我能幫你解惑也說不定喔!」難得看她把私人情緒帶到公事上頭,閻森非常熱心的想提供一點服務。
  
  只要她肯接受,他絕對樂意幫她解惑。
  
  解惑!?這男人真的行嗎?不過既然他能出現在自己的夢中,也許有幾個問題找他一問,還真的能得到答案也說不定。
  
  只是這問題該怎麼問呢?這點可得好好斟酌,省得讓這男人誤會自己對他有意,那可真要鬧出天大的笑話了。
  
  「你聽過長命女這首詞嗎?」
  
  「聽過啊!」這首詞,相信只要讀過點書的人都會知道才是。「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粱上燕,歲歲長相見……是這麼念的沒錯吧?」
  
  小嘴一撇,白眼一翻,段於鳳非常不屑的心忖,天啊!誰在問他這個啊?「我的意思是說,你對這首詞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沒有?」
  
  「有。」一個字,讓段於鳳雙眼霎時散發出萬丈光芒,看她如此,閻森咧嘴一笑,笑得頗有深意,才又續道:「我很喜歡這首詞,只因它是她最愛念的一首。」
  
  「她是誰?」
  
  是夢中的她,還是哪個她呢?
  
  「我前世的妻子。」
  
  這回答很絕,真的很絕,絕得讓段於鳳想不笑都難。「哈哈哈!你、你這回答不覺得太過荒唐可笑嗎?」前世?天啊!這輩子都記不完了,誰還有那個能耐去記得前一輩子的事情啊?這人簡直就是浪漫的過頭了。
  
  看她哈哈大笑的模樣,閻森很不服氣的開口:「難道你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的說法嗎?」
  
  「我信。」篤定的回答之後,段於鳳更是犀利的反駁:「不過我更信黃泉路上的孟婆湯,相信你一定也聽說過孟婆這號人物,喝了孟婆湯之後,誰還能記得前世的事情呢?」
  
  「倘若一個男人深深的愛戀著一個女人,卻因一時失察而錯手殺了最愛的她,你說他該怎麼做?」這問題閻森不只問得犀利,神情更足嚴肅,一點兒也無開玩笑的意思。
  
  也許是他的認真,讓段於鳳也跟著很認真嚴肅的回答:「倘若我是那男人錯手殺死的心愛女人,我什麼也不希望他做,因為我已經打定跟他恩斷義絕的主意,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甚至永生永世不再往來。」
  
  這回答確實是符合她現在的個性。寧願她負人,也不願人負她,這樣的行事作風才是真正的段於鳳該有的。
  
  「唉!你的回答早在我的預料之中,只是你可知那男人為了償還上輩子欠那女人的情債,不惜闖越生死、違叛倫常,就為了還給那女人一個公道呢?」
  
  「那又如何?」雙肩一聳,段於鳳一臉不屑的開口:「錯都已經鑄成了,想挽回難矣,想補過,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接受,不是嗎?」
  
  「倘若他不死心,哪怕是耗盡所有一切,也非得再得回她的愛呢?」
  
  「那我唯一能說的一句就是那男人實在太蠢,蠢到讓我連認識他的興致也沒,這回答你可滿意?」話說到此,段於鳳突然察覺,「啊!剛剛應該是我提問題問你,怎麼談著談著,反倒是你拿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問我了?」
  
  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這話題又是怎麼衍生出來的,唯一知道的是你的回答實在讓我倍感心灰意冷,不過我若是那個男子的話,今天就算得用死來補過,我也會努力一試。」
  
  「奸啊!你若想死儘管去無妨,這一來也省得我心煩。」他若死了,好處盡由她得,何樂不為?這樣的心態夠無情了吧?
  
  「我不過隨便說說,你還當真要我去死啊?」看她說得那麼無情,對他的生死毫不在意,說實話,閻森還真有點悵然。
  
  「你隨便說說,難道我就不能隨便答答嗎?」既然都是隨便,那誰也別當真,這樣不就得了。
  
  這男人到底在計較些什麼啊?真是無聊。
  
  ***
  
  難得抽空泡杯咖啡嘗嘗的段於鳳,人還未走到茶水間,就聽裡頭傳來聲音——
  
  「阿芳,你見過我們公司那位斬上任的執行總監嗎?」
  
  「見過啊!上次在餐廳裡我就見過他一面了。」
  
  「那你覺得他長得如何?」
  
  「超帥,超酷、超好看的。」
  
  「喂,你對他有什麼感覺,想不想得到他的青睞?」
  
  「當然想啊!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那位執行總監聽說是老董看中的東床快婿,你想得到他的青睞,可能嗎?」
  
  「東床快婿又如何?正所謂死會都能當活會標了,更何況這只不過是個未經證實的傳聞罷了!在事情還沒成定局之前,任何女人都有機會,誰也沒佔上風,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他的人到最後會屬於誰,那才是輸贏的關鍵,懂了沒?」
  
  「哦!聽你這麼一說,好像對他也滿有意思的,而且還想不擇手段去獲得他的注意囉!」
  
  「這是當然。」
  
  聽了以上這段對話後,段於鳳不由得蹙起眉頭心忖,奇怪?那男人真這麼有女人緣嗎?
  
  他真長得如那花癡女所說的超帥、超酷、超好看嗎?
  
  嗯嗯,這點她可得好好觀察、觀察才行。
  
  打定這個主意之後,段於鳳咖啡也顧不得喝,趕緊上樓去觀察那個新上任的執行總監,他的長相真如她們所說的那般好嗎?
  
  這才是她目前最該注意的重點。
  
  為什麼?雙肩一聳,小嘴一撇,總之就是她高興就好,其他的,管他重不重要,對吧?
  
  ***
  
  有人在看他,真的,絕對有。
  
  而且那雙眼睛的方向就來自段於鳳這小妮子所坐的位置。
  
  抬頭一瞧,奇怪?看她那種心神專注的摸樣,閻森還真忍不住要懷疑是否是自己太過多疑?還是胡思亂想所產生的錯覺?
  
  搖搖頭,他繼續低頭忙自己的公事,哪知那目光又再次緊盯著他,這次他自信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或幻想。
  
  因此,他再抬頭往段於鳳的方向瞧去。
  
  咦?又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搔搔頭,他又逕自低頭忙自己手頭的公事。
  
  看他三不五時的抬起頭來,段於鳳觀察得還真是有點忐忑,只是若不仔細觀察,她又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只好小心翼翼的偷瞄著他,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看他俊眸如星,眉濃如墨,鼻子又挺又直,那張豐唇看起來還非常的有個性,講老實話,這男人確實如那花癡女所說的,還有幾分人樣。
  
  只是……也不知怎麼地,她對他總是越看越討厭,越看感覺就越矛盾,實在是有夠莫名其妙。
  
  為什麼?為什麼她對這男人的感覺會如此的複雜呢?還有為何最近她做的夢總與他有關呢?
  
  想了想,段於鳳突然想起那日她曾與他討論過前世今生的問題。
  
  不會吧,呵呵!難道她前輩子真跟他有什麼牽扯嗎?
  
  再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腦中所出現的景象,她不由自主的掹搖著頭,在心裡拚命的告訴自己,一切全都是她自己的幻想,一切全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身為現代新女性的她,實在不該相信那些光怪陸離之說才是,那些全都是沒有科學根據的,根本不值一提。
  
  「對!這樣才對。」可能是想得太過入迷,段於鳳竟不知不覺的把自己心中所想的,化為喁喁私語,一字不漏的傳到閻森的耳朵裡頭。
  
  「我知道身為現代新女性的你,是絕對不可能會相信那種無稽之談,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以科學兩個字就能證明什麼的,就如人類的靈魂學說一般,科學又能證明些什麼,不是嗎?」
  
  一聽見說話的聲音,段於鳳反射性的抬頭一瞅,才發現……「你是什麼時候走到我桌子前面的?」這人怎麼老是有這種嚇人的動作,真是無聊。
  
  「我剛到。」三個字,算是回答她的問題,「口訴我,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前世今生這個問題?」這點才是他想知道的。
  
  「我有一個秘密,你想不想聽?」跳過他的問題,段於鳳決定以那無聊的話題來略過他這惱人的問題。
  
  「什麼秘密?」看她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他還真有點好奇呢!
  
  「你知道我們公司某些女職員對你的評語是什麼嗎?」
  
  「是什麼?」這話題令他有點意興闌珊,早知道她的秘密是這個的話,他就不問了,現在問了,想後悔也來不及。
  
  「她們說你長得超酷、超帥、超好看的。」嘿嘿,這點她不會否認啦!「喂,聽了這些評語之後,你有什麼感想?」
  
  「沒感想。」這種無聊的評語,要他產生任何感想,難矣。
  
  「她們還說要不擇手段獲得你的青睞,這點你又感覺如何?」
  
  「我還是只有兩個字可以奉送,那就是『無聊』。」話題談到此,閻森突然話鋒一轉,反口問道:「你的感覺又是什麼?」
  
  「沒感覺。」學他的語氣,學他的回答,段於鳳回答的忒是率性,只是無端感覺心裡頭有點兒悶悶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此話當真?」看她明明一臉怪異的表情,還說沒感覺,這話說給誰聽哪?
  
  「當然是真……唔……」一句話部還來不及說得完全,段於鳳便感覺眼前一黑,紅唇被堵住,仔細一看,方知這男人竟無恥的封住了她的口。
  
  不敢太過急進,閻森只輕輕舔了她的櫻唇一口即退開,一臉興致勃勃的反問,「現在你的感覺是什麼呢?」
  
  感覺!?感覺?可惡!這男人淨在做些無恥的事情之後,再來問她有什麼感覺?很好、很好,真的是太好了!
  
  「你想知道我的感覺是嗎?」
  
  看她問得咬牙切齒、一臉猙獰,閻森聰明的趕緊擺好隨時都可以落跑的姿勢,才敢繼續招惹這恰北北的女人。「是的,我想知道你的感覺。」
  
  「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說出口後,段於鳳即拿起自己桌子上所有的東西,拼了命的對準目標猛丟,打得閻森鼻青臉腫,若非他跑得快,怕是連那條小命也得被這恰北北的霸道女人給買了去。
  
  呼呼,還好、還好,還好自己逃得快,要不然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不過……嘿嘿!雖然被她擲中好幾下,但至少竊得一吻,這樣的代價還算可以啦!
  
  哈哈哈!外頭的人興奮得意的哈哈大笑,裡頭的女人可氣得嬌喘不已,就恨不得能親手宰了那無恥的男人。
  
  ***
  
  「哦,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說的。」放下話筒,閻森一臉正經的開口:「段於鳳,老董要我們過去他辦公室一趟。」
  
  「知道了。」冷凜的語氣不變,寒冰般的神情也不變,打從那日他偷吻了她一下之後,段於鳳對他便始終維持著這樣的態度。
  
  冷得足以讓閻森想乾脆穿上皮襖來上班。
  
  「你還在為前幾日我偷吻你的那件事生氣啊?」唉!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這女人的度量也未免太小了點。
  
  「哈!我會為那種小事生氣?別笑死人了,我早把那次當成被狗咬了一口,幹嘛還要生氣?哼!」冷冷一哼,她也不管他走或不走,一步當先往老頭的辦公室走去,至於他,去死算了!
  
  搖搖頭,閻森苦笑的暗忖,這樣的態度還說不是為了那件事生氣?唉!就算說給白癡聽,白癡也不會相信。
  
  想想,這女人的氣量還真是小得嚇死人!
  
  不過嚇人歸嚇人,老董交代的事情閻森可沒忘記,段於鳳不肯等他一起過去,那也就罷了,頂多他自己走就是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7:23

  第五章
  
  黃鼎亭看這兩個年輕人一前一後走進他的辦公室,老瞼一沉開口:「看來這陣子你們相處的氣氛還真是融洽得很。」
  
  「呵呵,確實。」閻森乾笑的給予正面的答覆,只是神情上有幾分靦腆,就怕被人識破他的謊言。
  
  「確實不、錯了。」段於鳳的回答更是高竿,一點也無說謊的靦腆之色。她自認自己並未說謊,最重要的是聽話的人是否能聽得懂她所說的「不、錯了!」這分段的關鍵回答。
  
  「很好。」老人家雖看出幾分端倪,卻也沒拆穿這兩個年輕人的謊言,「明天家裡想舉辦一場晚宴,我希望你們能攜手參加,到時我將會介紹一些商場上的前輩讓你們認識。」
  
  黛眉一蹙,段於鳳非常不悅的開口:「有必要這麼麻煩嗎?」他的家,她這輩子就只去過一次,那次可是讓她印象深刻,尤其是老頭正妻所生的那個女兒,更是令她至今依舊難以忘懷。
  
  講句老實話,若能讓段於鳳自己選擇的話,她是寧願跳樓也不願到老頭家裡去的。
  
  「這不是麻不麻煩的問題,而是有其需不需要的問題,懂了嗎?」意思就是說他老人家所做之事,絕對不是白做的,就因有其需要,他才會如此安排。
  
  「我知道了,到時我定盛裝打扮。」一件牛仔褲,一件T恤,這樣的打扮,算是夠給老頭面子了。
  
  至於他自己的品味問題,那可就是他個人的私事,她管不著也懶得去管。
  
  「段於鳳,你可以先出去了,閻森,你留下,我還有些話要叮嚀你。」黃鼎亭可非三歲小孩,對段於鳳這女娃也有相當的瞭解,他老人家一聽小妮子說要盛裝打扮,一看便知她葫蘆裡在賣些什麼膏藥。
  
  想毀掉他精心策劃的晚宴,這可能嗎?
  
  哼!他絕對不許任何人輕易毀掉他所策劃的謀略,就是他自己的女兒也不行。
  
  習慣性的撇撇小嘴,段於鳳雖心有不甘,還是只能說:「知道了。」然後她便瀟灑的離開。
  
  那老頭心裡所想的,她可能會不瞭解嗎?
  
  他能知她,她難道就不瞭解他嗎?想跟她鬥法,可以,只要老頭有這能耐,儘管放馬過來無妨。
  
  她絕對樂意接招的。
  
  ***
  
  一等段於鳳出去,黃鼎亭便一臉正經的問:「我看你好像到今天還是搞不定我那個難纏的女兒,是嗎?」
  
  「呃……應該是吧!」對她不能太過強悍,太過強悍只會惹來更大的反彈,又不能太過柔弱,太過柔弱鐵定會被她給吃得死死的。
  
  對這種不吃硬,也不吃軟的女人,著實讓人頭疼,這點閻森相信就算他不說,黃董也應該知曉二一才是。
  
  「她很難搞,對不對?」這句話黃鼎亭問得有幾分得意,更有些愉快。
  
  「確實,不過您也別高興得太早,我相信只要我心不變,早晚會馴服她的。」就算馴服不了,他也會用無盡的包容力去包容她的一切。
  
  好的、壞的,他全都願意接受,只要是屬於她的任何部分,他就算不能,也會強逼自己慢慢的去接受這完全不同於「她」的她。
  
  看這年輕人對自己的女兒這麼有心,黃鼎亭不由得感歎的說道:「那孩子恨我,我知道;她想盡一切辦法只為了弄垮我辛苦一輩子的心血,這我都瞭解。就你個人的觀點來看,你認為她的成功率大約有多少?」
  
  「這很難說,倘若她心腸夠狠,手段夠毒辣的話,我想她的成功率應該是百分之百。不過說實話,我不想讓她有這種機會,我寧願慢慢規勸她,改用別的方式對您報復還來得比較好些。」
  
  這就是閻森之所以能讓黃鼎亭如此信任的主要原因。
  
  當然這件事若讓段於鳳知曉的話,那小妮子肯定會大罵他一句「叛徒」,不過他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她,只要是為了她好,就算會換來她更深一層的恨意,他也不在乎。
  
  「你真有把握能看牢她?」不是黃鼎亭怕段於鳳這個女兒搞垮他一輩子辛苦的心血,而是他不捨她如此逼迫自己。
  
  這三年來,他親眼看她辛苦且不顧一切的慢慢往上爬,就因此他才會對這個女兒特別另眼相看,更讓他決定要把自己的所有事業留給這個女兒。
  
  試想,既然這家皇鼎企業早晚都是段於鳳的,他還會去在乎她把它弄成什麼模樣嗎?
  
  「相信我,我能的。只是……」有些事閻森想說,卻又不知該不該說?因此難免有點躊躇猶豫。
  
  「只是什麼,你就直說吧!」
  
  「我希望您老人家能重新改變遺囑,不要把皇鼎留給於鳳,只因她恨它,皇鼎若真落到她的手,我怕她不會珍惜,到時苦的是那上萬名的員工。」就是怕她這輩子造孽太深,他才非阻止於鳳毀了皇鼎不可。
  
  灰白的眉毛一挑,黃鼎亭反問道:「除了她,你認為我還有哪個女兒能扛得起這份重責大任呢?」
  
  「任何人都好,就單單只有於鳳不行。」這件事閻森是說真的,也坦白直言,「我打算輔佐她另創一番屬於她自己的事業,皇鼎對她沒有任何助益,我不希望她接下它。」
  
  「她不能接,就你來吧!」辛苦了一輩子,到最後卻連個繼承者也沒,這種事真教白髮蒼蒼的黃鼎亭有幾分氣餒。
  
  「我也不能接,除非要我放棄於鳳。」這種事就是要閻森死也不可能答應的。「不過我相信您應該瞭解我會選擇什麼才是。」
  
  「唉,罷了!這件事就暫且休提,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明晚那關,明晚的宴會對你們倆來說都是一件大事,我希望你能盯著於鳳,千萬別讓她把它給搞砸了,要不然以後你們就算想自己出去創業,也是困難重重,知道嗎?」
  
  「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那就走吧!」話說到此,黃鼎亭不忘告訴他:「對了,在此我先祝福你,我想這祝福你是需要的。」有點兒調侃,有點兒得意。基本上敢招惹他那個難纏的女兒,這男人的腦子就有點問題。
  
  黃鼎亭心忖,這祝福對他來說,確實還滿需要的就是。
  
  「謝謝您啦!黃董事長。」唉!連自己未來的丈人也不看好的姻緣,這件事有多棘手,相信就算閻森不說,大夥兒也應該曉得才是。
  
  放棄嗎?等他再死一次再說吧!
  
  ***
  
  不到四點半,段於鳳就已經下班回到家裡。
  
  一踏入家中大門,就看到老媽擺出一副晚娘瞼孔盯著她問:「還不到六點,你今天怎麼提早回來?蹺班了是嗎?」
  
  「嘿嘿!」看到那張難看的臉色,段於鳳很不怕死的先來個賴皮式的笑法,跟著開口回道:「放心,我沒蹺班,只不過公司有事,要我們提早一個鐘頭回家,你若不相信,大可打電話去問個清楚。」知道她老媽是絕對不可能去打這通電話,她撒起謊來還真是面不改色,自然得很。
  
  「是這樣的嗎?」不知該不該信任自己女兒的段如琴,一臉茫然的喃語著,「好吧!既然你都已經下班回來了,今天晚餐就由你自己負責。」
  
  「吃便當吧!吃便當會比較快些,也省得動那些鍋碗瓢盆,挺費事的。」這便當可是段家的特產,只要母女倆哪個人發了懶病,就必定提議吃便當,這已是司空見慣的常事,根本不足為奇。
  
  「好呀!要吃便當,你去買。」總之今天她就是懶得下廚,一切自理就是。
  
  「我去買,沒問題。」呵呵!她早恨不得能夠再出門去,也省得被人捉個正著,這下可好,藉口穩當,當真是天助她也。
  
  打著如意算盤的段於鳳,難得不用老媽催促,身子一轉,大門一開——哎呀!失算!她千算萬算,就是少算了還有眼前這只跟屁蟲。「呵呵!老總,你今天還真有空閒,怎麼有時間來我家逛?順路?還是專程?」
  
  「呵呵!你說呢?」早等在段於鳳家門口的閻森,笑得一臉奸詐的反問。
  
  「於鳳,你在跟誰說話啊?」
  
  「沒有,不過是……」想用三兩句話就把老媽打發的段於鳳,怎麼也料想不到這姓閻的男人竟會如此厚顏,不管她意願如何,直接開口朝著裡頭大喊——
  
  「伯母,是我,我叫閻森,是奉我們公司董事長之令,特別過來接於鳳回主屋去參加一場很重要的宴會」
  
  慘啦!被他這一喊,事情當真是「曝光」了,這下老媽那關可難過了。想到此,段於鳳不由得狠狠地賞了道殺人的目光給那不要臉的男人。
  
  一聽那人要讓段於鳳回主屋參加宴會,段如琴一點兒也不敢怠慢,趕緊開口喝令自己的女兒:「你這丫頭,要參加重要的宴會也不早說,去去去,趕緊去換套衣服,打個粉底,塗個口紅什麼的,快啊!」
  
  「你、給、我,記、祝」一個字一個字發狠的給那厚顏的男人一個警告之後,段於鳳這下就算真有什麼叛逆之心,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不是她太聽話,實在是她老媽真的很可怕。
  
  每次只要她不肯乖乖聽話,她就算要用到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蹩腳的方式才能逼女兒就範,她老人家也真會去做的。
  
  為了省卻不必要的麻煩,段於鳳才不得不認命的轉過身,放那個姓閻的男人踏入自己家的大門,再拖著千斤重的雙腳,用著如烏龜一般的速度,一步步緩緩踱回自己房間,然後砰的一聲,用力甩上房間的門,藉以順便抗議抒發一下她情緒的不滿。
  
  「伯母,您好,第一次見面,我是於鳳的直屬上司,敝姓閻,單名一個森字。伯母若不嫌棄的話,大可直接叫我阿森。」
  
  「阿森……」細細咀嚼這名字,段如琴突然雙眼一亮開口:「啊!我知道你,我曾聽那個人提起過是你救他一命的對吧?」
  
  不敢當,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確實是舉手之勞,這點閻森可沒撒謊。
  
  「說真格的,黃董對我的恩情更大於我那小小的舉手之勞呢!」
  
  「呵呵!」看眼前這年輕人長得器宇不凡不說,說起話來還那麼地謙虛有禮,段如琴對他的印象更是好上幾倍,再回想他曾在她的面前說要撮合他與她家於鳳的姻緣,段如琴還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有趣。「來,不用客氣,這邊坐,陪我老人家一起看電視,我們可以邊看邊等於鳳。」
  
  「是。」哪知回答才剛落定,就聽段於鳳邊踏出自己房門,邊開口說:「好了,我已經整裝完畢,你也不必浪費時間,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一聽段於鳳的聲音,段如琴與閻森雙雙抬頭往她的方向一瞧——
  
  這一瞧,兩個人的臉色全都變了,段如琴更是誇張的用極為尖銳的聲音大喊:「你這死丫頭,就穿這樣去給我參加宴會是嗎?」T恤、牛仔褲,她甚至連妝都沒畫,這成何體統?
  
  「我這樣穿有什麼不對?」整齊、清潔、美觀又大方,最重要的是這身衣服不管她怎麼動,也能活動自如,這樣的穿著真可堪稱是既經濟又實惠。
  
  「你、你、你足存心想把我氣死是不是?」回主屋!今天晚上的宴會可是在那個人的家裡舉行,不管如何,這丫頭總得梢悄打扮一下,要不教她這張老臉要往哪兒擱啊?
  
  「我哪敢啊!我只是……」
  
  「你若不曉得該穿些什麼,我倒可以跟你一起進房,提供你一些比較好的意見,你看如何?」
  
  正忙著跟母親過招的段於鳳,怎麼也想不到那只奉命來看守她的10l忠狗,竟也不知死活的加入這場混戰,不由得水眸一瞟,狠狠地賞了他一道冷眼。
  
  意思就是在警告他,你就算不說話,也不會有人把你當成啞巴的。
  
  「好,阿森,你給我進去盯著那丫頭,一定要她裝扮妥當,要不我這個做媽的,絕不介意你親自動手幫她。」
  
  「什麼!?」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名叫閻森的男人又是什麼時候跟她老媽混得如此之熟?阿森?對還是不對啊?「老媽,你好像已經忘了誰才是你親生的孩子?」不甘受人雙面夾攻的段於鳳,猶在原地奮力掙扎,說什麼也不肯乖乖當個聽話的孩子。
  
  「我沒忘。」眼神一使,段如琴這次可真鐵了心,不管那瘋丫頭的意願如何,直接要閻森將他方纔的威脅付諸行動。「我就是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才能如此瞭解你的性子,今天若無閻森盯著你,我看你耍的花樣可會多到讓人目不暇接、眼花撩亂。」
  
  得到段母的認同,閻森這下可當真名正言順,跨出修長的雙腿,大剌剌的來到段於鳳的面前,很順手的擺個請的姿勢。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聽話。」軟硬不吃的段於鳳,雙手抱胸,一臉挑釁的看著眼前這奸詐無比的男子,就等著看他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把她給請回自己的房間。
  
  她本人若不想動,任何人也休想要她移動半寸的距離。
  
  看她擺出一副應戰的姿勢,閻森無奈的搖搖頭,低語:「於鳳,別忘了你是女人的事實,不管你再如何強悍,先天上你都是吃虧的一方。」
  
  「哈!我吃虧?」冷冷一嗤,段於鳳懶得理他,才想跨步越過他的身子,但下一刻,她整個人就掛在他的肩膀之上。
  
  「該死!放開我,你這個無恥痞子,我發誓只要你敢勉強我做任何事情,我這輩子就絕對不會放過你,就算死也非得拉著你一起下地獄不可。」
  
  「隨便你。」
  
  完全不用她的威脅,閻森就這麼抱著她走回她自己的房間,房門一關,正式開始兩個人首次的對決。
  
  ***
  
  好不容易雙腳才又踏回地面,段於鳳也不甩他,身子一衝就想往門外奔。
  
  一看她有了行動,閻森當即腳步一跨,壯碩的身子一擋,完全封死她的退路,
  
  「你要自己選,還是我幫你選?」
  
  「選個屁啦!」聲音方落,段於鳳只手一抬,就想狠狠地甩他一個巴掌。
  
  看這女人當真不客氣的要跟他動手動腳,閻森也不再縱容,順著她揮過來的手一抓,往後一扭,「這下你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自己走向衣櫥前,第二是由我綁
  
  著你,替你選衣服再幫你穿上。一還是二,趕快眩」
  
  「不選,我什麼也不眩」
  
  段於鳳口氣冷硬的拒絕。
  
  「好,這可是你自己逼我的,怨不得我。」話落,他也不管段於鳳如何掙扎,直接扭著她到衣櫥前,用力一拉,將衣櫥的門給敞開,然後一件件的找,直到找著他所要的衣服。「進化妝室換。」
  
  「哼!」冷冷一笑,段於鳳當真乖乖用手去接,只是不到眨眼,她突然用力一撕,毫不在意的毀掉自己親手購置的一套衣物。「這下好啦!沒啦!什麼也不用換。」
  
  「你……」雖明知段於鳳的個性強硬且霸道,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女人的性子竟會如此之拗,「好!你撕一件,我就幫你再找一件,我倒要看看是你撕得快,還是我找得快。」
  
  話落,閻森當真再從她的衣櫥裡頭翻出另一套衣服來。
  
  同樣,段於鳳也不認輸,再次用力一撕,那套黃色的套裝又被她給毀了。
  
  這一男一女就像在較勁一般,他找一件,她便撕一件,不到須臾,整個衣櫥的衣服被他倆給毀了大半。當閻森轉過身想再翻找出適宜的衣服時,一看,哪裡還有什麼適宜的衣物。
  
  「哈哈哈!這下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逼我?」雖然毀的全部是自己用血汗錢買的,可是段於鳳只求自己高興快活就好,哪有心情去在乎這點兒小事?
  
  看他被自己氣得臉色死灰,她更是高興的雙手抱胸,張著一雙看好戲的眸子,就等著看這男人還能變出什麼樣的花樣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7:48

  第六章
  
  「可惡!」
  
  忍無可忍,忍到不能再忍的閻森,這下也當真鐵了心,撿起被她毀掉的衣物,一臉掙獰的逼近她。
  
  看他臉色那麼難看,段於鳳還真有點恐慌,「你想做什麼?」她忐忑的往後退,就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她退後一步,他便逼近一步,直到把她逼跌在自己的床上,閻森龐大的身子也跟著一起撲上。
  
  「放開我,你這個痞子,我看不起你,放開我,你這無恥的蠢物,我恨你!」不管段於鳳怎麼揮手掙扎,也不管她怎麼大叫大罵,都無法改變四肢被縛的事實。
  
  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總算把段於鳳箝制於床上,「你給我安分的在這裡等著,我出去另外找一套適合的衣服,這次我保證絕對不會心軟,非得親手替你穿上不可。」
  
  「可惡,你這不要臉的男人,給我回來、給我回來,該死!」不管段於鳳叫得有多淒厲,都無法改變閻森的決心,她就這麼無助的看著他跨出自己的房間,心中暗付,難道她真要讓他親手替自己換下這身衣物嗎?
  
  不!死也不要!
  
  既然不要,那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換上他替她選來的衣服。
  
  不過段於鳳發誓,她會讓那兩個強逼她回主屋的男人後悔,後悔他們用這般強硬的手段逼她。
  
  她發誓,一定要他們後悔不可。
  
  ***
  
  身著一身銀白削肩禮服的段於鳳,擺著一張臭臉,坐在由閻森所駕駛的車子裡頭,目的地是黃鼎亭的房子,也就是段家母女俗稱的「主屋」。
  
  這輩子直到目前為止,段於鳳踏入主屋的次數,連同這次算在內,總共就只有兩次。
  
  雖然只有兩次,但這兩次給她的印象皆非常的不好,而且更令她感到難堪。
  
  不說這次,單就上次也就是她十六歲生日的那天——
  
  雖然段於鳳正值叛逆期,但一聽父親要幫她過十六歲的生口,心中難免還是有所期待。
  
  當日,她在母親的安排之下,身穿一套粉紅色的洋裝,還綁了個公主頭,看起來還真像個小淑女。
  
  當她與母親一起坐上黃鼎亭安排來接送她們的轎車時,她心情是興奮的、是期待的,滿心希望自己能有個開心又特別的生日。
  
  這是父親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要幫她過生日,就因為是第一次,她覺得既興奮又期待,還有股不可言喻的害伯。
  
  第一次踏進主屋的她,對眼前這般豪華奢侈的房子還真有點瞠目結舌,她怎麼也沒想到生她、養她的父親竟是個有錢人。
  
  天啊!她簡直快被主屋的豪華與奢侈給嚇呆了。
  
  在母親的帶領之下,她跨入主屋的餐廳裡頭,本以為既然是屬於她的慶生會,多多少少應該有些來幫她慶生的賓客。
  
  哪知一踏入餐廳的大門,她仔細一數,連同她與母親在內,總共也才只有五個人。
  
  這是她首次見到「大媽」這號人物,也是她首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異姓妹妹,不用說,這一個妹妹自然是「大媽」那正室所生的千金寶貝。
  
  在所謂的慶生宴上,「一大家子」的人還真是沉默到幾乎可以聽到老鼠在叫的聲音,倘若那個高貴奢侈的房子裡頭當真養有老鼠這種「寵物」的話,相信她,她的形容絕不誇張。
  
  用完「慶生餐」之後,大夥兒在老頭無聲的帶領之下,來到一座偌大的廳堂,廳堂裡頭的擺設除了好多的古董之外,還有一台大螢幕的電視,有著所謂的四聲道音響設備,另外就是一台好大、好大的冰箱。
  
  看到這一切,段於鳳還真覺得有點兒可惜,只因這些東西根本就是裝飾品,電視上沒有任何影像,四聲道的音響傳不出任何聲音,至於那台冰箱,她曾悄悄的打開過,結果裡頭什麼也沒有,就只有零星的幾罐飲料。
  
  段於鳳心想,這有錢人家的人還真是奇怪?既然有這麼多的東西都用不上,那他們到底買這些用不到的東西回家做什麼?浪費錢財嗎?還是拿來裝闊擺氣派的。
  
  就在她兀自納悶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就聽她喊她一句——
  
  「雜種。」
  
  心高氣傲的段於鳳,一聽到這麼難聽的稱呼,立即回過頭冷瞪那小女孩說道:「我若是雜種,你又是什麼?有血統的純種狗?還是附有保證書的蠢女孩?」人不惹她,她便不會惹人,人若惹了她,她當然也得還以顏色,否則豈不讓人給看扁了?
  
  「你、你、你不要臉!隨便侵入我們家,你就跟你那狐狸精的老媽一樣,全都屬於狐狸一族的四腳動物。」
  
  平時段於鳳雖討厭自己的母親,可也不許任何人隨便侮辱她,一聽這小女孩如此不知分寸的侮辱自己的母親,她當即不客氣的跨向她,狠狠地摑她一掌。
  
  就這一掌,讓那笨女孩哭天搶地,惹來所有大人的關注。
  
  黃鼎亭冷著聲音對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段於鳳倔強的咬緊牙,說什麼也不肯吐露那不堪的事實。
  
  可那哭天搶地的笨女孩可一點兒也不笨,她一看大人全部靠過來,便一邊哭一邊向那個名叫「大媽」的了不得人物哭訴:「她打我,我又沒惹她,她竟然打我,媽,我不管啦!我不要她來我們家,她走、她定,哇!」
  
  瞧,這是什麼?
  
  罵人的反倒先告起狀來,那她呢?
  
  段於鳳眼眸一瞟,一看自己的母親就站在自己身邊,當即也不認輸的扯住老媽的衣服開口:「媽,我告訴你,那女孩剛……」她一句話都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莫名其妙的臉頰一熱,等她醒悟這熱辣的感覺就是她親生的母親賞給她的巴掌時,她當真是心灰意冷透了。
  
  她自問,自己何錯之有?難道為了維護自己老媽的名譽也錯了嗎?
  
  挨了老媽這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巴掌之後,段於鳳咬緊牙關,說什麼也不肯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淌下臉頰。
  
  但她那個不問是非對錯的母親可不願就這麼輕易的原諒她。「你給我向你妹妹道歉,說對不起去。」
  
  「你、休,想。」段於鳳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態度堅決的吐了出來。
  
  「休想?好!你這欠人教訓的死孩子,今天我就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嘴硬?」
  
  啪、啪、啪……一聲接著一聲的巴掌聲,清脆的響在自己的耳際。
  
  問段於鳳是否感覺到痛?沒有,她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痛楚的感覺,只因她的心比她的臉頰來得更痛,這痛是任何良藥也治癒不了的,真的再也治癒不了了!
  
  最後事情到底是怎麼結束的,她完全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對自己發誓這輩子將永遠不再踏入主屋,這輩子永遠也不再那麼笨的去維護自己那個沒啥骨氣的母親,這輩子她永遠也不會承認老頭就是她的老爸,這輩子她要永遠跟姓黃的那家子人劃清界線。
  
  而今……可惡!該死!她竟然被身旁這痞子給逼得打破自己的誓言。
  
  她恨他,恨死他了!
  
  恨他為何要如此死硬的強逼她?不過無妨,她會讓他後侮逼她來此,一定會,一定會讓他後悔得要命。
  
  ***
  
  「還在生氣?」這問題算是白問了。
  
  不用問,單從她那臭得不能再臭的臉,閻森也能瞭解這女人鐵定還在為他強逼她的事情發怒。
  
  唉!他又何嘗願意如此逼她?倘若不是黃董一再叮嚀說這次的宴會極為重要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會這麼直接的跟她卯上。
  
  而今看她的臉色,可想而知,他往後的日子是難捱了。
  
  「沒有,我沒有生氣。」生氣不過是累了自己,何必呢?她段於鳳沒那麼傻,不會平白無故跟自己過不去。「我只是在想,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讓你和那老頭後悔強逼我來此的主意罷了。」
  
  「別意氣用事。」聽她這麼一說,閻森一顆心還真有點忐忑,「這場宴會真的很重要,黃董之所以堅持你一定要參加,也是為了你好。」
  
  「我當然知道他所打的主意全都是為了我好,不過……那也得看我是否願意接受不是嗎?」好人難做,壞人好當。這句話是絕對沒錯的。
  
  就算明知老頭有意要栽培她,段於鳳也絕不希罕。
  
  她要的不是老頭的錢,而是老頭的企業,打從她讀大學開始,她立志不移的信念就是毀掉老頭辛苦一輩子所創下的皇鼎。
  
  今天要她高興的辦法很簡單,只要她能親手毀了皇鼎,就算現在要她下地獄去受苦受難,她也甘心。
  
  車子方向盤一轉,閻森把車子停妥後,便急匆匆地抓住段於鳳的小手開口:「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可是你是否曾為那上萬個無辜的員工著想,今天皇鼎若真毀在你的手上,你良心能安嗎?你當真能看著那上萬名員工,因喪失工作的機會,生活陷入苦境,而兀自得意嗎?」
  
  「這些我全部不管。」冷然的眼、冰冷的表情、無情的語氣,段於鳳當真是為了復仇不計一切代價。「試想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照顧好的可憐人,又怎有那個多餘的良心去管他人的死活?再說……」說到這裡,她神情一變,變得更加冷戾無情,
  
  「這屋子裡頭可能會發生的變數可不只我一個人而已,你信不信,就算我乖乖的不搞任何花樣,另外也會有人不甘寂寞的玩出一些把戲來耍弄你們?」話說到此,該說的、能說的她全都說盡,信不信就在於他。
  
  正如當年她母親對她那般,段於鳳不屑對任何人解釋自己的行徑,能信她者,便信她;不能信她者,她也絕不勉強。
  
  只手一甩,她擺脫他的箝制,用嘲諷生疏的語氣說道:「你這獄卒都已經把人犯成功的押到刑場,不準備開始動刑嗎?」
  
  對她的嘲諷與生疏,閻森還真有點氣悶。
  
  只不過現在更令他想不透的問題是——段於鳳所說的變數,除了她之外,還會有誰?
  
  看來今天他得嚴陣以待,要不還真不知會出現些什麼令他倍感棘手的問題。
  
  老天,千萬不要。一個段於鳳已夠令他頭疼了,再來一個比她還要難纏的人物,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瘋掉。
  
  蒼天庇佑、蒼天庇佑啊!
  
  ***
  
  優雅浪漫的音樂充斥整個大廳,觥籌交錯,男人西裝筆挺,女人衣香鬢影,各聚成一團,有的高談闊論,有的傾耳細聽,當然也有不甘寂寞之人,在舞池中展現著曼妙舞姿,其中當然也少不了那鶼鰈情深的夫妻。
  
  這是一個只有上流社會之人可參與的高級宴會,來此之人若非家財萬貫,要不就是於政商兩界執牛耳之重要人士。
  
  當閻森勾著段於鳳的柳腰踏人宴會場所之時,他們那不凡的容顏與優雅的舉止隨即成為在場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那漂亮的女人到底是誰?」
  
  「那俊拔爾雅的溫文男人又是誰?」
  
  個個爭先恐後的向前問候,想要第一個得知這對相當出色的男女的真實身份。
  
  「那年輕的女人應該就是傳說中那名倍受黃董器重的私生女;而那個男的,不用問肯定是黃董內定之東床快婿的最佳人眩」其中有位消息靈通者悄悄對人透露這了不得的訊息。
  
  「什麼!?真的還是假的啊?」
  
  一聲聲的驚疑凹起,就像可怕的傳染病一般,飛快的散播於整個宴會,人人爭相靠攏,就希望能在那對男女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為的就是替自己預鋪一條通往成功的捷徑。
  
  噙著一抹似諷似嘲的笑容,段於鳳悄悄對身邊的男人開口:「你瞧,這就是上流社會的真實面貌,可笑吧?」
  
  「可不可笑暫且不管,謹記,千萬別得罪任何人才是重點。」扯動唇角佯裝一臉爾雅溫文笑容的閻森,小心謹慎的叮嚀身邊這叛逆心極重的女人,怕的就是她會在這重要的場合裡搞把戲、玩花樣。
  
  「放心!我就算真要鬧事,也不可能傻得讓自己成為丑角,藉以取悅這些上流人種。」又不是呆子,幹嘛把自己當成鬧劇的主角,讓他人欣賞?又沒片酬可收,她段於鳳才沒這麼笨呢!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多了,」緊緊勾勒住她的柳腰不放,閻森巧妙的避開一陣陣湧向他們的人潮,一步步往黃鼎亭的方向前進。
  
  黃鼎亭一看這兩個年輕人總算是趕來了,當即開口:「各位,這位是我黃某人的女兒,名叫段於鳳,這位則是我皇鼎企業的執行總監,姓閻單名一個森字,往後還請各位對這兩位年輕的晚輩多多照顧。」
  
  他的女兒段於鳳?哈!這話老頭敢說,她可不敢聽。
  
  「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看這兩位年輕人長得是眉清目秀,一副聦明相,依我主見,恐怕不出一年的時間,這詭譎多變的商場就要是他倆的天下了。」
  
  白眼一翻,段於鳳對這種沒啥誠心的褒揚,真是倍感唾棄、無聊。
  
  與其在此浪費時間聽這些老頭說那些有的沒的,她倒寧願自個兒去找些吃的。
  
  「對不起,我肚子餓了,實在無法奉陪,就此告退。」不管眼前那些老頭有啥反應,她直接身子一轉,便往置滿食物的長桌方向走去,還是先餵飽自己的肚子要緊。
  
  至於其他後續問題,就交給那兩個膽敢強迫她來此的男人去負責好了,這就叫自食惡果,活該倒楣。
  
  「呃……」看這種情況,黃鼎亭還真感到汗顏,差點連話也接不下去。
  
  「我想於鳳是真的快餓昏頭了,因此才會對各位前輩如此失禮,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看黃鼎亭尷尬的模樣,閻森趕緊胡亂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哈哈哈!這小妮子還真是有趣,個性直接,一點也不矯揉造作,黃董你可真是生了個可愛又坦率的好女兒呢!」
  
  「哈哈哈!好說、好說。」坦率?依他老人家的看法那孩子當真是任性過了頭,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場合,隨便丟下一句肚子餓了,也不管其他人是何想法,直接轉身就走。
  
  為了她好,黃鼎亭決定待會兒可得好好說說那丫頭才行,畢竟商場如戰場,倘若她每次都這麼任性的話,怎成得了氣候!
  
  心裡才剛這麼想,就聽到一陣騷動,於是他轉頭一看。
  
  瞧那引起騷動的土角之一,不就是段於鳳那恨不得天下大亂的鴨霸魔女嗎?
  
  ***
  
  左手一塊新鮮的龍蝦肉,右手一捲日本壽司。
  
  摒除被迫參加宴會的憤怒,說實話,段於鳳還真不能否認自己確實是滿喜歡這裡的食物與熱鬧的氣氛。
  
  說起「吃」這件事,還真是有好多的話可說。
  
  聽說台灣人每年單單花在吃的上頭,就足足耗去一條高速公路這麼龐大的開銷,一年一條,九十年就代表著九十條的高速公路,哇!這麼一想,台灣人還真的挺富有的呢!
  
  再來探討這數字所代表的意義,它代表的是台灣人對吃的重視,以及這方面的講究。
  
  段於鳳既身為台灣人,理所當然對吃這方面也得有些重視與講究。
  
  她嘴巴雖少有挑食的時候,可也懂得欣賞美食的藝術。
  
  就拿這宴會的食物來說,燕窩、魚翅算是小意思,什麼鮑魚、龍蝦、九孔更是到處可見,各式各樣的海產、山珍,再論其烹煮的藝術……哇塞!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得清楚。
  
  再說起這宴會的氣氛,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去觀賞這宴會所有的賓客……
  
  沒錯啦!表面上看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副看起來非常愉悅的笑容,還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其實心裡頭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哼!那可只有天才知道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8:09

  第七章
  
  就在段於鳳一邊吃著宴會的美食,一邊忙著欣賞眾多賓客的一舉一動,再從他們舉手投足之間去揣測他們心中真實的想法之時……
  
  咦?她怎麼好像看到一匹披著人皮的色狼在打一名年輕女孩的主意呢?單就那女孩外在的氣質來論,段於鳳還真有點懷疑那名女孩到底滿十八歲了沒?
  
  夭壽喔!這麼稚嫩的小動物,那匹色狼也吞得下去,當真是慘絕人寰的大「熱鬧」。
  
  呵呵!有熱鬧不湊上一腳,她段於鳳就個是段於鳳。
  
  為了湊上熱鬧,段於鳳狠下心來拒絕另一道美食的誘惑,一步步往那匹可恥的色狼逼近,就佇足於他的不遠之處,靜觀他會用什麼樣的卑劣手段釣那名年輕稚嫩的小女子。
  
  「你若想知道更多有關他的消息,不如我們找個比較安靜的場所,我再把他最近的動向說給你聽,好嗎?」
  
  這說話的男人段於鳳跟他算是有一面之緣。
  
  她知道他姓安,名字就叫敔男,外號人稱「花心男」,是安氏企業的第二代傳人,同時也是唯一能把安老頭送上「山頭」的寶貝兒子。
  
  說起這花心男的名聲嘛!哼!那可真是臭得不能再臭。
  
  在社交圈裡,有不少人知道這安啟男不只是女人的公敵,還是個敗類、垃圾,曾吃過這花心男悶虧的女性,更是恨不得能親手宰了這不要瞼的男人,就為了替自己好好出口怨氣。
  
  若非大夥兒看在安老頭的面子上,這安敔男就是死一百遍也不夠賠償那些被他毀掉一生幸福的女性。
  
  至於那名年輕稚嫩的女子嘛,呃,很抱歉,
  
  這女孩看起來雖讓她感到有幾分的眼熟,但段於鳳就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這般愚蠢的女人。
  
  瞧,說她愚蠢,她還真的非常愚蠢。
  
  人家不過才下了這小小的誘餌而已,就見她一臉嬌羞的向「花心男」開口急問:「你當真知道他最近的消息嗎?」
  
  中計了!那愚蠢的女人還真是禁不起騙,三言兩語就被人給拐騙成功,這下可有好戲可看啦!
  
  只是,段於鳳還在考慮自己是否該上前湊熱鬧,假做好事之名,行湊熱鬧之實,順手解救一下那愚蠢女孩即將面臨的危機?
  
  考慮須臾,段於鳳決定她人都已經來了,總不好白來這一趟,乾脆一步上前。
  
  「這是當……」
  
  「當什麼當啊?安公子。」段於鳳一臉訕笑的對著他說。
  
  「啊?段於鳳。」慘了!我命休矣。
  
  一看到這人稱鴨霸魔女的段於鳳,安敔男臉色是又白又青,只因想起上回這可怕的魔女給他的教訓——
  
  第一次與段於鳳交手的安敔男,一點兒也不知她的可怕,一心就為她那張美麗的容顏所著迷。
  
  縱橫胭脂粉場,向來無往不利的安啟男,理所當然的拿出自認為釣女人的最高一招——金錢攻勢,很直接的開口:「我要包養你,你開個價吧!看是一個月要多少錢,才包養得起你這朵美麗的花?」
  
  段於鳳笑得花枝招展不說,還一副羞怯靦腆的模樣,害他看得神魂顛倒,還差點被她牽著鼻子就這麼一路的跟著她走。
  
  「你心動了對不對?」看她笑得如此嬌羞,安啟男更是心癢難耐。
  
  他興奮的想著,果然!古有名言,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難過金錢關,這句名言還真是假不了!
  
  只要祭出「錢」這字眼,就算是貞節烈婦也會心動的。
  
  「是啊!我好心動呢!心動的想……」段於鳳不只笑得嬌羞不已,還笑得挺禍水的,差點把人家的心魂全都給勾定。
  
  「想什麼?」不知這鴨霸魔女可怕之處的安敔男,還很不知死活,一臉陶醉地問。
  
  「想狠狠地摑你一掌。」話才說完,一個巴掌聲隨即跟著響起。
  
  安敔男臉頰一熱,當即怒氣衝天的指著她大罵:「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告訴你,你這樁Case完蛋了!你休想得到我安氏企業的合作案。」
  
  「哦!」甩甩手,段於鳳一臉不在意的輕應著。
  
  跟著神色倏地一變,纖纖玉手一出,揪著安敔男的衣襟低聲警告:「你若敢不簽下這張合同,我馬上就把你剛剛所說的那番話,公開給所有的報章雜誌,跟著我們再來瞧瞧,是你倒楣,還是我遭殃,你看如何?」
  
  「你、你、你有錄音存證?」這可能嗎?安啟男心惶惶然地問道。
  
  「沒錯!」段於鳳回答的不只篤定,而且還一臉自信的掏出她事先藏在口袋裡頭的小型錄音機。「小女子我素聞安公子您花名響叮噹,早挖好了坑,就等著您來跳呢!」
  
  被她這一坑,安敔男也只得自認倒楣,鼻子一摸,乖乖地任她擺佈。
  
  ***
  
  想到那次所經歷的慘痛教訓,安敔男嚇得冷汗直冒,心裡就直想著「落跑」這兩字,再也沒有那個心情想釣眼前這位年輕美麗的小妹妹。
  
  想溜?哈!地段於鳳豈有讓人這麼輕鬆過關的道理?
  
  難得他再次落人她的魔掌,不好好整整他,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怎麼?安大公子,仔細一想,我們也算是舊識,見了面不打聲招呼便想走,這樣子不嫌太過失禮了些嗎?」
  
  「我……呃……沒話好說、沒話好說,就這樣啦,拜拜。」揮揮手,不帶走任何一片雲彩,安敔男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懂得進退之道,這鴨霸魔女便沒理由為難他才是。
  
  殊不知,段於鳳若想整人之時,那人若不乖乖地讓她整上一整,也形同得罪了她一般,
  
  「安大公子,你這樣不行喔!同樣是年輕美麗的小姐,你對這女孩跟對我的態度怎麼會差那麼多?這樣子人家看了,可是會很不舒服的喔!」
  
  「好心的姑奶奶,你就寬懷大量的饒過我吧!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啦!真的,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隨便招惹別的女人。」只要有她在,他安敔男發誓自己一定會乖乖的不敢作怪。
  
  「你……」還玩得不夠盡興的段於鳳,正想再好好地整整這沒啥良心的花花公子一頓,誰知身後竟突然響起一道女聲——
  
  「雜種,你幹嘛跑出來破壞我的好事?」
  
  一聽見雜種這兩個字的稱呼,段於鳳立即想起那個令她看起來感覺很眼熟的小姑娘是誰,她正是當年在主屋裡那名惡人先告狀的蠢女孩。
  
  這下場面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哈哈哈!我還以為這差點被騙失身的笨女人到底是誰呢?原來,原來就是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孩啊!」唉!早知是她,她說什麼也不會無端跑出來淌這渾水的。
  
  「你、你這老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憑什麼對我說這種話?」黃雅怡怒火騰騰的指著她罵。
  
  「拜託!」很無聊的掏掏耳朵,段於鳳一臉不屑的開口:「你這小女孩難道就只有這一千零一個招數嗎?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年,瞧你……嘖嘖,還真是沒啥長進。」話說到此,鴨霸魔女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看你好像長高了許多,可那顆腦子的容量怎麼還是跟當年一模一樣呢?」
  
  被她這一激,黃雅恰氣得差點淚灑當場,再想起七、八年前的那一日,她賞她一巴掌的仇恨,她至今還未討回,乾脆手臂一抬就想狠狠地摑她一掌,以報當年之仇。
  
  從不肯吃虧的段於鳳,一看她的動作,身子立即機伶的一閃,狡猾的把那花心男推到自己的身前。
  
  於是,就這麼無辜的,安敔男成了代罪的羔羊。
  
  啪的一聲,當場惹來好多人的側目,更引起一陣不小的喧嘩。
  
  「哦喔!你慘了。」哈哈!看到安敔男被那花癡女這麼一摑,再看那蠢女人打錯人之後一臉驚慌失措的神情,段於鳳差點兒忍不住地開口暢笑。
  
  好爽,段於鳳心情愉悅的暗忖,好熱鬧喔!看來她還真得好好感謝那個強迫她來參加這場宴會的閻森不可了。
  
  ***
  
  正當場面陷入僵凝之時,黃鼎亭以及閻森還有幾位商場的老前輩,其中當然也包括安敔男的父親——安氏集團的總裁,眾人紛紛趕至他們的身邊。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黃鼎亭神情嚴肅的朝著打人的小女兒逼問。
  
  黃雅怡愧疚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回,更不敢抬頭看父親那張冷若冰霜的酷容。
  
  「就是你看到的情況,你女兒打了人,而那個被打的人就是安氏集團的小開,這樣你可了了?老頭。」恨不得天下大亂的段於鳳,說得輕鬆愜意,還一副看戲的神情。
  
  「雅怡,你都已經幾歲了,還這麼不懂事,我現在命令你立即向安先生說聲對不起。」
  
  「伯父……」安敔男正想把所有實情一字不露的轉述給各位長輩知曉,突然感覺到一道冷凜無比的目光直射向他,當場逼得他吞下所有解釋,只得一臉尷尬的住了口。
  
  「我不要。」不甘受這委屈的黃雅怡,態度堅決,說什麼也不肯對安敔男說聲抱歉,「我沒錯,錯的是這個不要臉的小狐狸精。」
  
  「黃雅怡。」那聲音又嚴肅、又冷澀,任何人聽了都會忍不住打起哆嗦,這就是黃鼎亭的可怕之處。不必疾言厲色,更毋需大聲咆哮,只要冷冷的幾個字,就足以把所有人嚇得屁滾尿流。
  
  當然,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段於鳳這名大禍水在內。
  
  被自己的老爸用這麼嚴肅的語氣一呼,黃雅恰當場淌下兩行清淚,她一臉委屈的哭訴著:「我沒錯,我根本沒錯,為什麼你們大家都要我道歉,我只不過是想打那個小狐狸精,哪知她這麼會躲,才害得我打錯了人,這樣我也錯了嗎?好!今天就算我當真有錯,那小狐狸精……」
  
  「住口!你左一句小狐狸精,右一句小狐狸精,這話能聽嗎?不管今天錯的是誰,你千不該,萬不該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面前罵你姊姊狐狸精,更不該隨便出乎打人,這樣你聽懂你錯在哪裡了沒?」
  
  「沒關係,狐狸精這三個宇,我早已經習慣到不能再習慣了。」段於鳳佯裝一臉的委屈,說得煞是哀怨動人,最後還不忘表現出一副寬大為懷的模樣開口說:「今天雅怡妹妹既然喜歡稱我這個姊姊為小狐狸精,一切隨她就是,老頭,你可千萬別再怪罪她才好,要不人家可會說我這個姊姊專門欺負這年紀小的小妹妹呢!」
  
  「我不用你雞婆,更毋需你在此裝模作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所說的每一句話全都是為了陷害我嗎?告訴你,你這黃鼠狼,我看不起你,水遠也看不起你。」哭訴一番之後,黃雅怡也不管在場的人心裡怎麼想,直接轉身悻悻然的離去,反正在她老爸的心中,那個小狐狸精永遠比她還來得重要。
  
  好啦!到此鬧劇總算是落幕了,只是留在原地的眾人,實在不知該怎麼打破這沉寂的氣氛才奸。
  
  仔細一想,這些事情不過全屬黃家的私人恩怨,他們確實也插不上口。
  
  只是可憐了那個代罪羔羊就是。
  
  看到這情況,段於鳳心裡還真是愉快得很。
  
  哼!憑她小小年紀就想跟她鬥,還早得很呢!正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瞧,那沒啥教養的蠢女人這下不就遭到她應有的報應了。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段於鳳因報了當年之仇而表現出一臉的幸災樂禍之時,一雙深沉的眼眸也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看來,這女人應當是個可利用的棋子。他相信,只要自己運用得當,這女人將會是幫他打倒皇鼎企業最有力的人選才是。
  
  ***
  
  「你若不想當炮灰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一句話也別跟我提起。」才剛被老頭給「請」入房間,受了將近半鐘頭鳥氣的段於鳳,現在全身就像綁滿了定時炸彈一般,任何人只要輕輕一觸,保證馬上可以引爆她的脾氣。
  
  「OK,我現在什麼也不說,只單純的陪著你,這樣行嗎?」閻森雙手一攤,開口保證。
  
  只要能消弭她那可怕的怒火,要他怎做,他絕對樂意配合。
  
  「哼!」冷冷一嗤,段於鳳不給予正面的答覆,只邁開她修長的雙腳,一步步往屋子的外頭走去,想到外頭去吹吹風,降降她的火氣。
  
  亦步亦趨跟著她的閻森,當真守諾的不開口也不出聲,就等著她心情較好之時,再好好跟她討論他倆將來要走的路。
  
  他瞭解於鳳的程度更勝於自己,他知道她絕對不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也瞭解她的能力,更知曉她是有抱負、有野心的女子。
  
  就因此,他早已替他倆擬定一個未來的方針,就等著適當的時機,好跟她討論個清楚。
  
  對於閻森的存在,段於鳳不是不知,更無法輕易匆視他的存在。
  
  講句老實話,他的陪伴對現在的她來說,感覺還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尤其是在她心中充滿了矛盾的情緒之時,有他的陪伴確實是替她減少了許多掙扎的痛苦。
  
  「你知道老頭想把皇鼎留給我的這件事嗎?」突然,段於鳳開了口。
  
  「我知道。」跨出大廳,來到外頭的庭院,閻森看她隨意的找了個地方一坐,他索性也瀟灑的陪著她一起坐下,完全不管這地方是否會弄髒他倆的衣服。「這件事黃董早在我的面前提過好幾次了。」
  
  「哈!原來你早就已經知道了。」一聽他早就知曉的事實,段於鳳心裡突然萌生出一個疑問,「告訴我,你接近我的原因是在於……」
  
  「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對她這突然萌生的疑惑,閻森心裡還真有幾分氣惱,「以你的聰明,從這些日子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你當真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嗎?」若非愛她,他何須事事受限於黃鼎亭之手,以他的能耐,他就算現在想獨當一面,也非不可能的事情。
  
  「感情?」對這種虛浮莫名的東西,段於鳳還是無法接受。「說實話也不怕你生氣,對你,截至目前為止,要談感情這兩個字,還真是過早了點。」
  
  「我知道。」上輩子是他負她太多也太深,這也就難怪這輩子她會事事提防著他,更不肯輕易交心。
  
  她的情緒,他瞭解,也能體會,更能體諒。「不說感情,我還是想跟你談談我們兩人的未來。」
  
  「未來!?」雙眼瞠大,段於鳳一臉莫名的開口:「我們之間哪有未來可言?」他是他,她是她,她與他的關係根本就是八竿子也打不著,這樣的關係還有未來?這話未免也太滑稽了點。
  
  「有,一定有。我們之間一定有未來可言。」他已經等了她有千年之久,這輩子他若再輕易的錯過她,閻森就不再叫閻森了。
  
  「嘖嘖,我還真沒想到你的意志竟然這麼堅定。」他有,她可沒有。「說實話,感情這檔子事,我段於鳳這輩子還不曾想過。只因這輩子截至目前為止,我腦子裡頭的東西全都是老頭還有我媽這兩個人所灌輸給我的一切。我的恨,因他們而起;我的怨,也因他們而起;我的嗔,同樣也因他們而起。說出來也不怕你跑去跟老頭告狀,這輩子我最大的宏願就是毀掉皇鼎,不計代價、不擇手段,就算會因此而遭千萬人唾棄,我也在所不惜。」
  
  聽她提到這話題,閻森無言了。
  
  只因他不想在這樣良好的氣氛之下,跟她再起任何的衝突。
  
  「算了!話就暫且說到這兒,你口渴不渴?我進去幫你倒杯飲料過來?」不可否認的,閻森之所以轉移話題,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鬆弛一下現在這種緊繃的氣氛。
  
  「隨便。」
  
  有得喝,她當然樂意喝;沒得喝,她也不會強求的。
  
  這麼一想,段於鳳突然發覺,自己除了對皇鼎的堅持之外,其他的好像還滿隨意的嘛!
  
  「你在這裡等我,別隨便亂跑,我去去就來。」
  
  「OK。」
  
  既然隨意,那就隨意個徹底吧!反正有人樂意幫她服務,她當然也樂得享受他人的服務,不是嗎?
  
  目送閻森的背影,段於鳳突然感覺這男人的身材還真是一級棒的,再想起他那張俊容,嗯!不錯,長得倒也人模人樣。
  
  倘若他有興趣走男模這個行業的話,她倒是能將他介紹給那個好色女洪杜鵑也省得他在她身邊不時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
  
  仔細一想,這法子還真是不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8:35

  第八章
  
  「是誰?」察覺有人欺近自己的段於鳳,立即全身進入戒備狀態,身子一站,往那欺近之人的方向一望……
  
  他是個很難讓人忽視的男人!這是指他有意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的時候,他的強悍、邪佞、還有那股說不出的奸慝氣勢確實很難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可是當他有意隱瞞自己的存在時,他那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容顏,確實很容易讓人過目即忘。
  
  對這個擁有兩種不同性格的男人,段於鳳的感覺是——不喜歡,很不喜歡,超不喜歡。
  
  就因不喜歡,她對他難免戒備更深,一雙水眸直勾勾的鎖著他不放,就防著他突然使出什麼害人的小伎倆。
  
  「嘿!請你別對我產生那麼大的敵意好嗎?再怎麼說我也是個跟你有相同目標的人呢!」噙著一抹無害的微笑,他雙乎一攤,坦然以告。
  
  對這樣聰明的女性,簡文雄知道自己是絕不能對她有任何隱瞞,要不同夥可就要變成水火不容的敵人了。
  
  「同夥?」這話可引起段於鳳的興趣了。「把話說清楚一點好嗎?還有,在說話前,麻煩請你先自我介紹一下,要不我還真不知該怎麼稱呼你這位『同夥人』。」她有意無意的特別強調同夥人這三個字眼。
  
  「敝姓簡,名文雄,一家小小公司的職員兼董事,沒什麼顯赫的背景,只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
  
  一聽到簡文雄這三個字,段於鳳細緻的雙眉立即緊擰起,「呵呵!簡先生還真是謙虛,當今商場有誰不知道你這新進的後輩,你的名字在這詭譎多變的商場可是代表著滅亡,這樣還謙稱自己是個小人物,那我段於鳳在您的面前豈不是什麼也不是了?」
  
  「呵呵,好說、好說。簡某人若與你這位商場人稱鴨霸女的段於鳳相較,還真有雲泥之別。」
  
  惡,噁心。不想再與他在那兒「五四三」的段於鳳,索性直接把話題帶入重點。「你與我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我們就別在這裡假惺惺了,還是請簡先生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要不若等到我的同伴回來,你想說可就來不及了。」
  
  「好!段小姐為人果真爽快,既然你如此爽快,簡某也就不好太過矯揉造作,一句話,你既有心想毀了皇鼎,我幫你如何?」
  
  「哈哈!你憑什麼說要幫我?」沒錯!段於鳳確實是發下宏願,這輩子非毀了皇鼎不可,可心高氣傲的她,可不屑借助任何的外力,就算這人當真有那個能力,她也不屑他的幫助。
  
  「裡應外合,總比一個人做來得簡單許多,不是嗎?段小姐。」
  
  「哇!你好聰明喔!連這麼困難的法子也能想得出來,當真令於鳳佩服極了。」段於鳳拼了命的點頭,還不忘加點暍采的掌聲,那模樣看來好像當真打算當他的『抓耙子』。
  
  神色一整,段於鳳一臉犀利嚴肅的開口低喝:「你這人還真是聰明,好人由你來做,壞人全由我當,你想,我段於鳳當真是個這麼愚蠢的女人嗎?你真天真的以為我會甘心受你的利用與擺佈嗎?」
  
  「NO、NO、NO,段小姐你這話可說錯了,我倆的合作是站在同等的地位與立場,並無你所謂的利用、擺佈等卑劣的說辭,我不勉強,一切就看你的意思。」
  
  話說到此,簡文雄突然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硬塞到段於鳳的手中,才再開口:「倘若段小姐你當真同意我們的合作方案,就請打這個電話與我聯絡。切記,我二十四小時隨時等候你的電話。」話說到此,他人突然頭一低,輕輕的在段於鳳水嫩的雙頰上留下一道唇印,更狡猾的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退離五步的距離,跟著就消失於夜色之中。
  
  輕撫著他所烙下的那道唇印,段於鳳還真有點心動。
  
  當然這心動並非針對他那個人而言,而是指他所提議的合作方案。
  
  正如他所說,與其一人在裡頭搞鬼,倒不如與他來個裡應外合,這樣不只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還能節省不少的時間。
  
  這……確實是值得她好好考慮考慮。
  
  ***
  
  黛眉緊蹙,小嘴緊抿,神情一片的茫然,那模樣分明寫著她有心事,而且這件心事還挺困擾這霸道的小女人。
  
  閻森心忖,打從他進屋子去幫她取來飲料之後,段於鳳便一直維持著這若所有思的神情。
  
  他雖明知她心中有問題正困擾著她,可就是不知該怎麼開口向她問個清楚才好。
  
  眼看她家就近在眼前,閻森終於按捺不住地踩下煞車,他轉過身的同時,也逼段於鳳那雙凝視窗外夜景的水眸看著他。
  
  兩人面對面,他開口問:「你心裡有事?」
  
  「沒有啊!是誰告訴你我心裡有事的?」段於鳳雖慣於說謊作假,可在那雙犀利深沉的眼眸逼視之下,也難免有幾分的不自在。
  
  「此地無銀二百兩,這句話你聽過沒?」她的表現已間接拆穿了自己的謊話,若再想裝傻蒙騙可真要說不過去了。
  
  要死了!要死了!這男人幹嘛那麼精明啊?真是討厭耶!
  
  難道他就不能表現得稍稍笨一點嗎?這下該怎麼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別再這麼咄咄逼人的直向她追討真實的答案。
  
  考慮一會兒,段於鳳突然想到他對她的感情,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犧牲一點,用自己這張可口的櫻桃小嘴,緊緊的封住他那張討人厭的大嘴。
  
  本來是想只要稍稍轉移他的注意力,她便可功成身退的。
  
  哪知這回段於鳳的如意算盤可打錯了。
  
  閻森一看段於鳳主動吻上自己,而且還表現得那麼熱情急切,閻森就算再笨也懂得把握這難得的良機。
  
  他霸道的箝制著她的身子不放,一張嘴更放肆的直吻著她,不只如此,他還強肆的探索她檀口中的美妙滋味,直吻得她暈頭轉向,不肯輕易放過這個喜歡使壞的女人。
  
  哎呀!這下段於鳳可真幹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啦!
  
  在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服底層,接觸到她灼熱的肌膚之時,她稍微的掙扎一下,可惜就是掙不開他的懷抱。
  
  在他的唇更進一步的親吻上她胸前的蓓蕾之時,她依舊不忘梢稍表示一下反對的意見,只可惜還是不怎麼成功就是。
  
  緊接著下來,全都是些未滿十八歲之青少年不宜的畫面。
  
  想想這夜,還真是纏綿悱惻啊!
  
  ***
  
  她以為自己就要完蛋了,其實沒有。
  
  她以為這夜就是她失身的夜晚,結果也是沒有。
  
  在那旖旎纏綿的時刻裡,段於鳳老早就忘了什麼四維八德、禮義廉恥、甚至連女人的矜持為何物,她也早拋諸於腦後。
  
  在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之下,她還失不了身,這一切只能歸功於那個自制力比聖人、柳下惠還要強的閻森。
  
  聽他說,他不是不要她,只是不想這麼輕匆她與他的第一次。
  
  天啊!聽聽這是什麼爛理由,她小妮子都已經被他吻得全身灼熱,一心就想著趕緊獻身給他,他卻用這種超爛的理由來拒絕她,當真是……去他的老爸、老媽、爺爺、奶奶、還有那個王八蛋的十八代的祖宗。
  
  若非是閻家那些混蛋祖宗的明訓,她段於鳳今晚早就失身成功了,幹嘛還要懸著一顆想要卻又要不到的失望之心,折騰得她睡不著覺。
  
  還有更慘的一點是——當他把她吻得暈頭轉向,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那個超爛的男人竟還狡猾的趁著她神智還未回復之際,進行逼供的齷齪劣舉。
  
  害得她……害得她一時不察,把簡文雄找她談的事情也一併吐露給他知道。
  
  嗚!她不要活了啦!活了將近二十五個年頭,今晚算是段於鳳最丟臉的一個夜晚,甚至比她十六歲生日的那一天還要丟臉。
  
  一想到自己是拜誰之賜才會這麼丟臉,段於鳳氣得乾脆啃起自己的枕頭,猛槌自己的棉被出氣。「死閻森、臭閻森,總有一天我段於鳳一定要把你拆吃人腹,不然我就跟著你一起姓閻。」
  
  為了貫徹這偉大的宏願,段於鳳決定明天就到錄影帶出租店,找些A片好好回來觀摩、觀摩,再把所學到的一切利用在閻森的身上,到時……嘿嘿嘿,她就不相信那個姓閻的傢伙還能勉強自己當那個什麼姓柳名下惠的蠢傢伙。
  
  倘若連這個法子也無效的話,她段於鳳乾脆去跳高雄「愛河」算了,也省得自己留在這世上丟人現眼。
  
  ***
  
  「這採購方案,既然我倆的意見一致,我想應該可直接發回採購部門,要他們開始進行這項方案才是。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撥個時間告訴採購部門的主管,告訴他要注意幾個著力點,商品、數量、還有銷售的時機,另外一個就是價格方面的權衡。」
  
  耳聽悅耳動人的低沉嗓音,眼看他那張足以迷死所有女性的俊容,段於鳳當真是有點「醉」了。
  
  她好想,好想嘗嘗他那張正用來浪費說話的嘴喔!
  
  這一想,段於鳳當即毫不客氣的抓住他的下巴,大剌剌的奉上自己一張櫻唇,緊密且親暱的貼著他,學著他曾教過的技巧,拚命的咬他一頓,還使盡全身的力氣,猛吸吮他的嘴唇。
  
  不錯!真的是很美妙。
  
  原來主動的親熱還具有這種說不出的樂趣,早知道她十八年前就該好好的嘗試、嘗試才是。
  
  對她主動的熱情,閻森剛開始是樂得接受,但不過眨眼間,他就再也受不了了,只因這女人實在粗魯的有點兒過分。
  
  猛然一推,他看她又要貼上自己,趕緊迴避開口:「夠了吧!我剛剛說的那些,你到底聽清楚了沒?」
  
  「沒有。」囉哩囉唆的一大堆,誰理啊?「人家昨晚又作夢了耶!」這才是段於鳳想跟他討論的重點。
  
  這夢,她之前也曾做過好幾次,之所以不談它是因為她無法接受自己慾求不滿的事實,但經過昨晚的那場親熱之後,她坦然了。
  
  既然已「哈」他哈到這種程度,她乾脆接受了事,也省得一天到晚好像吃了幾噸的炸藥一般,隨時都在生氣。
  
  氣死別人是小事一件,若不幸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夢?一聽她提起夢這個字眼,閻森眼神一閃,詭譎的光芒稍縱即逝,他狀若無心的問著:「你做了什麼樣的夢?」
  
  「剛開始,我夢見的人物根本與你我二人無關,只是這夢到了最後,主角竟變成你我兩人。」段於鳳一邊敘述著夢的一切,一邊站起身子,很主動的偎入閻森壯碩溫暖的懷抱之中,表現得有如夢中那個小女人般的溫馴賢淑。
  
  「在夢裡,你我皆是古人打扮,我荒唐的還會談一手的好古箏,還會吟詩作詞。你有一個母親和一個表妹,那個表妹一看就知道是個花癡女,她對你可是愛得不得了呢!一聽說你要下江南一趟,還直吵著說要一起跟去。」
  
  「那你呢?」閻森別有深意的追問她在夢中所扮演的角色。
  
  「我?哈!說出來你一定不信,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夢裡,我竟然是你的妻子耶,所有夫妻間該做的事情我們全都做了,你說,這好不好玩?」段於鳳邊說,還邊調皮的用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胸口處畫圈圈,一圈又一圈的畫,就像恨不得用這些畫出來的圈圈,深鎖住他的心,讓他這一輩子只能由她一人獨佔,任何女人也休想覬覦這屬於她私人所有的產物。
  
  獨佔?一想起這字眼,段於鳳不由得眉頭一攏,暗自懊惱自己怎會突然對他產生這麼強烈的獨佔欲,這種事情可不是現在的她所能接受的。
  
  她想要的只是那種說不出的感官刺激而已,其他的一切,就暫時別理它好了。
  
  「你就只夢到這些而已嗎?」那就還不到時候。
  
  「對!就這些而已。」話說到此,段於鳳突然水眸一瞇,犀利的直鎖著他的雙眼開口:「聽你這話,好像知道我這夢應該還有續集,對不對?」
  
  「哈!」佯裝一臉的調侃,閻森有心迴避她的問題,於是開口道:「夢是你自己在做的,是否有續集理當也只有你自己才知曉,我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干擾到你夢裡頭的世界。」
  
  聽他這麼一說,段於鳳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對!應該是這樣沒錯。」話雖是這麼說的,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就是要命的說不出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好啦!別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順手抓住她那只在他胸前作怪的小手,閻森有心的刺探,「對於簡文雄那男人所說的那件事,你到底決定怎樣?」
  
  「我決定……」呵呵!一想到自己曾發下的宏願,段於鳳笑得更賊,她暗忖:這也是可利用的一點不是嗎?「你若想知道我的決定,今晚就請我到你家吃一餐,等吃飽了飯之後,我再來告訴你我的決定,這交易你覺得可不可行?」
  
  「你在玩火,女人。」這點,閻森相信聰明的她絕對不可能會不知道。
  
  「沒錯,我確實是在玩火。」段於鳳大膽的承認,同時也毫不隱諱自己對他的「性」飢渴。
  
  「你已經決定要跟我共度一生了嗎?」倘若她真有此決心,那他們倆才可能更進一步,若不是,那什麼也不用說。
  
  擰擰眉,段於鳳一臉唾棄的開口:「拜託,你別像個老冬烘好嗎?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時代了,男歡女愛只要雙方高興,誰還會計較最後的那道程序。」就如她那個母親,還有老頭,不也是沒名沒份的過了一輩子,也不見他們身上少掉任何一塊肉啊!
  
  「很抱歉,你的論調我無法接受,等你確實準備好要與我共度一生時,我們再來討論你所感興趣的那個話題也依然不遲。」話落,閻森也不管她那張怒容的可怕,身子一轉,手拿一件公文就要往董事長的辦公室定去。
  
  段於鳳看他一點兒也不為所動,憤怒的開口威脅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決定了嗎?」
  
  「你不說也無妨,反正我倆相處的時間還很長,我會慢慢的等,看是等到你有所行動的時候,還是等到你肯開口說出答案的時候,都行。」
  
  「好!這可是你逼我的。」哼!她段於鳳就不相信他當真這麼沉得住氣。「你不滿足我的好奇也無妨,我頂多去找別的男人來試一試。」
  
  一聽她要找別的男人試,閻森一張臉可變得比任何怪物都來得掙擰可怕,他咬牙切齒的低喝:「你敢?」
  
  「哈哈哈!你說呢?」他越是生氣,段於鳳就越高興。想用那種可怕的臉色來嚇她,等下輩子再試看看有沒有用吧!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話落,閻森門一關,還非常順手的按下門鎖。
  
  段於鳳一看他的舉止,一顆心可雀躍極了。
  
  終於,好不容易總算刺激到他發了狂,這下子她總算能完成自己昨晚所發下的宏願,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只可惜……
  
  段於鳳還是高興得太早了點兒,等辦公室門再開啟的時候,她一張小臉不但紅得有如關公一般,連身子也不停的哆嗦著。
  
  她雙眼目露凶光,咬牙切齒的瞅著那可惡的男人直瞧。
  
  可惡!可惡!那卑鄙的男人竟敢用這種下流的手段來逗弄她。
  
  把她逗得慾火焚身,還逗得她不得不開口承諾絕對不會隨便找別的男人一試,跟著他就這麼停了手,不再繼續下去。
  
  不管她怎麼強悍霸道的命令他,哭泣哀號的懇求他,他就是不肯完成最後一道手續。
  
  這、這、這到底算什麼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8:54

  第九章
  
  簡文雄說他有必要再見她一面。
  
  她問他,見面的理由是什麼?
  
  他回答說:「因為我必須再一次確認我們的合作關係。」
  
  合作?對啊!簡文雄那小子不說,段於鳳還真快忘了他所提議的合作方案呢!
  
  考慮了一會兒,段於鳳決定不管自己最後的決定是什麼,她都該給人家一個清楚的答覆才是。因此,段於鳳赴約了。
  
  「你決定如何?」簡文雄一臉平靜的問著。
  
  段於鳳狡猾一笑,這男人想用平靜無所謂的模樣來探測她的心事,可說是白搭了。
  
  他越是不肯真誠以待,她對他的心防也就越重,要談合作自然也就成為不可能的事情。「你可知,你現在的表情讓我感覺就像只黃鼠狼般?」
  
  「為什麼?」聽她稱他為黃鼠狼,簡文雄平靜的臉色略過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焦急。
  
  雖難以察覺,可依舊難逃段於鳳那雙精銳的眼瞳。
  
  她笑了一笑,不做正面的答覆,反問他道:「先告訴我,你為何會把目標指向皇鼎?」
  
  皇鼎的確是很大的目標,可一般人想動它卻也非容易之事,這人會把目標指向這麼難以應付的大目標,其心思就值得她好好深究。
  
  簡文雄掙扎著該不該對她吐實,須臾之後,他終於做了決定。「因為我恨黃鼎亭。」他不只說得咬牙切齒,雙眸更充滿恨意。
  
  「難道你也是……」那老頭的私生子?
  
  「不!我不是。」他根本不屑與黃鼎亭搭上任何關係,「倘若我是的話,今天我所做的就不是毀掉皇鼎,應該是毀了你這個想毀了皇鼎的女人才是。」
  
  「嗯嗯,這倒也是有理。」確實!倘若他真是老頭的私生子,那他所做的就絕對不只如此而已,以他的野心來說,不強佔整個皇鼎那才真是怪事一件。「既然你不是,那我是否有這榮幸請教你恨黃老頭的主要原因?」
  
  「因為他毀了我的家,強佔了我的母親,害死了我的父親。」
  
  哇塞!三條重罪耶!那老頭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可恨、可恥、可憎啊!「既然你那麼恨老頭,為何不乾脆一刀殺了他了事?」也省得動這些歪腦筋,誤人誤己又浪費時間,不是嗎?
  
  聽她這一說,反倒換成簡文雄啞然了!
  
  他搖著頭開口:「你當真是黃鼎亭的種嗎?」倘若真是的話,為何能這麼不在乎的開口建議他人奪取自己父親的性命?
  
  「不知道。」這點,段於鳳不予置評。「我聽我老媽說是,我也跟著一起說是,至於是或不是,也只有那對男女自己清楚了,不是嗎?」
  
  聽她回答得如此妙絕,簡文雄不由得開口大笑,「哈哈哈!我真受不了你這個女人,我真想不到這世間還有你這樣的女人存在,哈哈哈!」
  
  笑?看他笑得如此愉快,段於鳳心裡可不舒服極了。「你想笑儘管慢慢的笑,我先走一步了,至於你想知道的那個答案,很抱歉得讓我再多考慮幾日,我才能給你答覆。就這樣啦!拜拜。」話落,她也不管那男人是否會把自己的下巴給笑掉,身子一站,連帳單也不拿,就想直接走人。
  
  「等等。」才剛談到主題,這女人就想溜?簡文雄一伸手緊緊扯住段於鳳的手臂,不讓她走。
  
  對他抓住自己手臂的舉止,段於鳳初時是不悅的,正想開口好好的罵他一頓,哪知眼眸一瞟,突然讓她發現窗外有個人正鬼鬼祟祟的往他們這方向瞧來。
  
  好啊!那男人竟也學起人家幹起這等偷雞摸狗的醜事,不如就趁著這機會……心念一轉,段於鳳立即出其不意的俯低身子,還給簡文雄第一次見面時送給她的見面禮——一個印在他臉頰上的吻。
  
  這個吻的力量可真是大得讓人難以預料。
  
  簡文雄一臉呆樣、瞠目結舌,看那蠢樣好像連下巴也快掉了。
  
  反觀窗外那名偷窺者,則是一臉的憤怒,他目光如炬,只差沒親自踏入餐廳來砍人而已。
  
  段於鳳看到這兩個男人出現截然不同的反應,不由得發出嘿嘿嘿的奸笑。
  
  這下可有熱鬧可瞧羅!
  
  ***
  
  攏一攏垂肩的長髮,順順自己的衣擺,再拉拉自己的裙子。
  
  段於鳳邊走邊注意在她後頭緊跟不放的男人,就等著看他到底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她一路緩緩地走,慢慢地逛,走三步,再停個幾分鐘看看櫥窗裡頭的擺設。
  
  其實她根本沒在注意任何東西,她所注意的不過是反射在櫥窗裡頭的那個男人。
  
  調皮的吐了吐粉舌,她心裡暗自想著,這男人肯定是快被自己給氣瘋了,要不他怎會傻得到處撞人,走起路來還有點醉醺醺的模樣呢?
  
  發狂啊!上來質問啊!我段於鳳就等著你主動出招呢!你怎會到現在還不採取主動的攻勢,這樣遊戲可就不怎麼好玩了喔!
  
  給了他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段於鳳看他連動也不動一下,就只曉得張著一雙快要噴火的怒眸直瞅著她。
  
  搖搖頭,她對他還真是沒有辦法,算了!一切隨他去好了,她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盡了,他再沒任何反應,那也是他家的事情。
  
  而她……很簡單啊!直接放棄那宏願不就得了。
  
  這樣一來,她平靜,他也好過,何樂不為?
  
  只可惜事情的變化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就在段於鳳閃身走入一條僻靜的街道時,緊跟在她後頭的閻森突然一步跨向她。
  
  動作極為粗魯的把她拉靠於石牆之上,更霸道的深鎖住她的檀口不放。
  
  這是個完全不同於平常的吻;這吻以雷霆萬鈞之勢夾帶著撼天動地的怒火。
  
  他可以說是毫不憐惜的吻痛了段於鳳的櫻唇,當她承受不住的出手反抗時,閻森緊緊的將她的雙手箝制於她的頭頂,用自己全身的重量制伏她的身子,他修長的腿就在她的雙腿之間,藉機頂住她嬌弱纖細又敏感的身子。
  
  「你不是很喜歡我這麼待你嗎?為了逼我這麼待你,你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就為了看我為你發狂吃醋,就為了逼我如此狠戾的對待你,不是嗎?」
  
  「我……」心裡有幾分恐懼的段於鳳,急著想替自己的行徑辯解。
  
  豈知閻森根本不讓她有辯解的機會,一低頭再次強佔她的櫻唇不放,雙手更是邪肆的探索著她的身體。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段於鳳突然產生一種似夢的幻覺,她好像見著一個跟閻森很像的男人,拿著一把長劍抵在那溫柔似水的女人頸上。
  
  他神情淒厲的逼著她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我對你的愛?」
  
  女子無言,她只用一雙水瀅瀅的秋瞳,哀傷的看著那個男人,心裡不斷吶喊,相信我,相公,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別、別背叛我對你的愛與信任。
  
  可到了最後的結果……
  
  ***
  
  簫茹鳳,一個好似用水做出的女人一般。
  
  她體態輕盈、貌美如花,琴棋書畫是樣樣皆通,就因她的美、她的博學多聞,踏上她家門檻求親的男子多得幾乎快把她家門檻給踏破了。
  
  一日,她上寺廟進香求佛,就為了求神明保佑她爹長命百歲,哪知竟不幸的遭遇一群不學無術的男子調戲。
  
  閻森與簫茹鳳同是故鄉人,他不只是所有未嫁閨女所青睞的對象,更是他表妹一心想嫁的良人。
  
  這日,他正巧欲上寺廟找自己的好友,也就是寺廟的住持聊天下棋,就這麼好巧不巧的化解了簫茹鳳的危機。
  
  一男一女可說是一見鍾情,再加上相當的門風家世,所以當閻森托媒上蕭家提親之時,簫父沒有任何猶豫,一句話便應允了他。
  
  從此,夫妻鸛鰈情深,真羨煞不少的年輕男女,只可惜他那不死心的表妹老纏著他的娘親,要他娘親作主替他休了簫茹鳳,逼他改娶她。
  
  想當然耳,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今天就算沒有簫茹鳳,他也不可能娶他表妹為妻,更甭說他現在一顆心都繫在簫茹鳳的身上,絕不可能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這一日,因江南那邊的市場出了問題,逼得閻森不得不親自動身處理。
  
  臨走之前,閻森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她身子骨纖細,個性又柔弱,他怕,怕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裡,會遭來自己娘親與表妹的欺負,想帶她一起隨行,他又不捨,只因他實在不放心她那纖細嬌柔的身子,就怕她受不住長途跋涉之苦。
  
  在千叮嚀、萬囑咐之後,閻森終究還是得動身前往南方市場一趟。
  
  被夫婿單獨留在家裡的簫茹鳳,不管婆婆與表妹如何刁難她,她全都隱忍下來,一心就期望自己的夫婿能趕緊從南方回來。
  
  她不在乎自己受苦,唯一擔憂掛慮的就是自己的相公。
  
  就這麼日過一日,很快的,相公歸期已近。
  
  這一夜,她感到特別的疲倦,斥退服侍自己的婢女之後,她便和衣躺下,想稍事休息一下。
  
  未料這麼一躺,天色已然大亮,一聲尖叫把她從如夢似幻的情境中喚醒。
  
  簫茹鳳張開雙眼,稍稍的坐起身子,正想開口問這尖叫聲究竟是何原因?
  
  豈知張眼一瞧,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身赤裸,身旁還躺了個陌生的男子,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口雖能開,卻怎麼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這、這、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正當她一頭霧水,滿心疑惑之際,閻森竟在這時興匆匆的從外頭趕回他們倆的房間。
  
  「娘子、娘子……」一聽見相公的呼喚,簫茹鳳一臉慘白,她以眼神示意要自己的婢女趕緊上前來幫她更衣。
  
  可是那侍女竟一臉癡呆,根本就不知應該怎麼反應。
  
  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之下,簫茹鳳一切只得自己來,只是當她穿好褻衣底褲之
  
  時,閻森也正好踏進房間,看到所有連她都不知該怎麼解釋的一切。
  
  看到自己的妻子竟公然的賞了一頂綠帽讓自己戴上,任何男人的反應都該是一樣的。
  
  只見憤怒不已的閻森倏地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劍,抵住簫茹鳳的咽喉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我對你的信任?」
  
  簫茹鳳無語,不只因現在的她根本說不出話、發不出聲,更因她對這一切根本一無所知。
  
  試想連她自己都厘不清的疑惑,她又如何能向自己深愛的相公解釋清楚呢?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那全身赤裸躺在床上的男子,狡猾的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整柬自己的衣冠,並偷溜出房間。
  
  簫茹鳳一看那陌生男子要走,伸手正欲抓住他,求他好好對自己的相公解釋,但是那柄抵在她咽喉的長劍根本不容許她有任何動作。
  
  閻森看自己的妻子都已經到了這節骨眼,還一心眷戀著那名男子,他神情更是淒厲的逼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我對你的愛?」
  
  簫茹鳳無言,在無法開口說話的情況之下,她只能用一雙水瀅瀅的秋瞳,哀傷的看著自己的相公,心裡吶喊著:相信我,相公,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別、別背叛我對你的信任。
  
  「可惡!」
  
  看自己的妻子連辯解也不肯,閻森怒極不再留情,心狠的下了重手,一劍就刺穿簫茹鳳的咽喉。
  
  簫茹鳳便這麼含冤莫白的死在自己最親最愛的相公手中。
  
  問她怨嗎?她怎不怨?
  
  問她恨嗎?她又怎能不恨?
  
  在陰差將她的魂魄銬上手銬腳鐐之時,她一步步往前拖著,過了奈何橋,到了閻王殿,她哭訴著滿心的不甘,恨那可恨的男子,更恨策劃這一切的陰謀者。
  
  閻王問她,可要上陽世替自己尋回個公道義理。
  
  她哭泣著說:「不要!我只求不再為人;永世不再受情愛的折磨。」
  
  於焉,她轉世投胎成了一隻千年難得一見的鳳凰,一生受主人的垂愛與憐惜,不用任何的付出,便能享受到自己所貪渴的一切。
  
  ***
  
  昏昏濛濛之間,段於鳳突然驚醒過來。
  
  她陡然坐起身子,張眼一望,四周全都是一些她完全陌生的景物,「這是哪裡?」她喃喃自問著。
  
  「我住的地方。」
  
  一聽這聲音,段於鳳立即轉過身,張眼一瞧,「是你,閻森。」看到他,那如夢似幻的一切再次糾纏著她的思緒不放,她抱著頭大喊:「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下去了,那些全都是夢,全都是夢,不要再想了。」
  
  「不,那一切都不是夢。」閻森突然開口,一句話卻教段於鳳整個情緒更加混亂。
  
  「憑什麼?你憑什麼說那一切全部不是夢?」在這時,段於鳳突然好恨閻森,她真恨死這個男人了!
  
  把對老頭的恨拿來與對他的恨相比,段於鳳突然有種小巫見大巫的可笑之感。
  
  「因為夢裡的一切全都是你上上輩子所經歷過的。」
  
  「哦?照你這種說法,那你呢?你這輩子又跟著我來,為的又是什麼?男人的自尊?還是想再殺我一次讓自己洩恨?」一想起他連讓她辯駁解釋的機會也不肯給,就直接取了她的性命,段於鳳心痛啊!
  
  好痛、好痛!這輩子她從不曾有過這麼痛的感覺。
  
  就算是十六歲生日那天所經歷的痛楚,也比不上此時她所經歷的一切。
  
  聽她提起這個話題,閻森不禁黯然神傷,他低語著:「我對不起你,當初是我錯怪了你,等我發覺一切全都是我那個娘親以及我那表妹的計謀時,一切已經來不及補救了。」
  
  說到此,閻森神情一整,再度開口:「當年,在我知道所有的錯誤與誤會之後,我曾想跟著你一起赴黃泉,後來是經過好友的勸解,才與他一起看破紅塵出家當了和尚,直到老死。
  
  死了之後,我向閻王詢問你的去向,後來才知道你已投生於另一個世界,一個我再怎麼奮力去追也追不上的世界。
  
  因此我放棄所有再世為人的機會,自願永沉於阿鼻地獄受火焚之痛、油煎之苦,就為了彌補對你的虧欠。
  
  直到我知曉你再有轉世為人的機會,我便苦苦哀求閻王,求他讓我保有上輩子的記憶,投胎轉世尋你……」再續良緣。
  
  這四個字閻森說不出口,在還未得到她的諒解之前,他怎麼有臉說出口呢?
  
  聽完他所說的一切,段於鳳當真不知自己該怎麼反應才好。
  
  用力的大笑一番,還是好好的痛哭一場?抑或乾脆來個不理不睬?
  
  她段於鳳這輩子最不信的就是鬼神之說,想不到今日自己竟成了其中的女主角!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無聊加三級。「這件事太過荒唐,我不信這些,你想怎麼說、怎麼做,那全都是你家的事,與我段於鳳完全無關,再見。」她身子一起,就直往他家的大門走,一心就想回家好好睡他三天的大覺,醒來之後他依舊還是他,她同樣也是原來的她,誰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隨人家去說她怯懦的不敢面對這荒誕不經的事實算了!
  
  總之段於鳳就是段於鳳,跟那個名叫簫茹鳳的膽怯女子永遠也搭不上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09:22

  第十章
  
  看她當真要走,閻森身子一閃,隨即擋住她的去路。「告訴我,你是否已經原諒我了?」他已經等她等得夠久了,再也等不下去,今日他說什麼也得逼她要個清楚的答案不可。
  
  「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這件事根本一點兒根據也沒有,單憑你的三言兩語和一個夢境,又能說清楚些什麼事情。」原不原諒他,段於鳳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現在對他的感覺就只有恨。
  
  恨什麼?不知道。理由呢?也不清楚。
  
  總之就是恨他就對了啦!
  
  可是除了恨之外,她心裡頭似乎還暗藏著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情愫,
  
  既然如此,那……為了造成既定的事實,閻森決定要採取主動的攻勢。
  
  不管她意願如何,他直接長臂一伸,將她攔腰一抱,再度回到自己房間的那張床。
  
  「等等、等等,敢問一下,閣下現在想對本姑娘做些什麼?」眼看自己身子就要被他送回那張大床之上,段於鳳心裡還真有點惶恐。
  
  「做你一直想逼我對你做的那件事啊!」閻森回答得理所當然,動作更是自然,直接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床上一放,而後他昂挺俊拔的身子隨即覆上,並且吻住她誘人的唇瓣,然後接著下來就是……
  
  ***
  
  她差點就要失身了,結果很慶幸的沒有。
  
  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完蛋了,可是就因那幾顆似真似假的淚珠,然後就這麼僥倖的逃過一劫。
  
  從這點,段於鳳得到一個很清楚的答案,那就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很好騙,其中尤以閻森為最。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才不過慌慌張張的掉了幾顆淚珠,他就這麼乖乖的停了手、乖乖的送她回家,還規規矩矩的囑咐她要好好的睡,別再胡思亂想,一切有他就可搞定。
  
  哈哈哈!他若知道自己那幾顆淚珠純粹是為了作戲而流的,不知會有何種精采的反應呢!
  
  但講句老實話,段於鳳還真是挺惋惜的,惋惜自己錯失了這次的機會。
  
  可是……當她一想起那個夢境,她對他實在也起不了什麼「性」致,想想還是作罷算了。
  
  至於往後該怎麼應付他才好,那就看情況而定羅!
  
  她自信只要自己不要,就不怕那男人會採取什麼樣的花招來對付她。
  
  呵呵!這麼一想之後,段於鳳還真有點期望兩人之後的關係到底會發展到什麼樣的階段。
  
  ***
  
  一大早就到公司上班的段於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看到一幕她絕對意想不到的畫面。
  
  一個女人……呃,對不起,那副發育不良的樣子實在還稱不上是個女人,應該稱之為女孩才對。
  
  一個女孩,一個驕縱任性的女孩,整個身子就霸著閻森的桌子不放,故意用那種會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閻大哥,求求你嘛!陪人家到公司四處走走,老爸他也同意你帶我到公司走走,他老人家說這是為了我畢業之後能進入他公司上班做準備耶。」
  
  看到這一幕,段於鳳很理所當然的一笑置之。
  
  那發育不良的「小妹妹」,想跟她玩這種幼稚的把戲,哼!憑她的功力尚還玩不起來。
  
  再過三年,等她身材發育的較為完全之後,再來試試這種把戲也還不遲。
  
  「公司裡頭人多的是,你又何必一定要為難我呢?」閻森不怕別人胡亂講話,唯一怕的就是段於鳳會誤會他與她家小妹的關係,因此極力撇清,要是這位驕縱任性的小姑娘能饒過他,那他可真要謝天謝地了。
  
  「哎呀!閻總,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段於鳳,很好心的插上一腳,「人家小公主難得出面懇求你帶她到公司四處走走、見習見習,你又何必這麼直接就拒絕人家的要求,到時小公主若是一狀告到老董那兒,你可真要吃不完兜著走羅!」鴨霸魔女段於鳳,不只不受這小把戲所干擾,甚至還極力的鼓吹,就希望閻森真能帶這位「迷人美麗」的小公主到處逛逛走走。
  
  這樣一來,她也可以好好的透透氣,省得被那雙電眼給電暈了頭。
  
  瞧!才想到電眼兩個字,閻森那雙眼眸還真能放出十萬伏特的超強電壓,電得她心驚膽跳,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呢!
  
  「閻大哥,你聽,你的狐狸精秘書都已經這麼說了,你還好意思不陪我四處走走逛逛嗎?」哼!她就是存心要跟她鬥,誰數她在宴會那日要讓她那麼的難堪?
  
  今天她說什麼也得討回那筆舊帳不可,要不她是怎麼也個會甘心。
  
  對了!在此要說明一點——黃雅怡,黃小公主心中青睞的對象可不是閻森喔!
  
  她之所以會有此舉動,正如段於鳳所預料的,純粹就為了惹惱她,激怒她一下下,只因她早聽說閻森與段於鳳已被自己的老爸視為皇鼎未來的接班人,因此她才會有這種要不得的天真想法。
  
  「是啊!是啊!人家小公主都已經親口頒下聖旨了,閻總你好歹也得陪陪人家才是,至於我嘛!」說到此,段於鳳故意頓了頓語氣,直逼那年輕不懂事的小女孩把所有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才開口續道:「我看我就去會會那個叫什麼清、什麼文的年輕小夥子好了。」
  
  「狐狸精,你敢!」一聽到清文兩個字,黃雅怡可再也顧不得閻森這號人物,她雙手擦腰,皆目欲裂的瞪向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指著她開口大罵:「你就跟你母親同一副德行,專門喜歡搶別人的男朋友。」
  
  搖著頭,段於鳳萬分無奈的替自己小妹的無知感到悲哀。
  
  「你啊!真不是我愛說,怎麼變來變去就只這麼一套,拜託你,就算真要跟我為敵,也請拿點智商出來,別老是讓我贏得那麼容易好嗎?」贏得太過容易的鬥智遊戲,根本就沒什麼看頭嘛!
  
  害她無聊得都快打起瞌睡來了,真是!
  
  「你、你、你……誰說這次是你贏了?告訴你,戰爭可才剛開始,這場戰役誰輸誰贏可還是個未知數呢!」
  
  段於鳳輕輕一歎,再次無奈的搖搖頭,還表現出一臉無聊的掏掏耳朵,「拜託,你若真有什麼絕招,就趕緊使出來,可千萬別讓我等得太久喔!」
  
  被段於鳳一激,黃雅怡還真是越來越生氣,為了激怒她,她索性什麼也不顧,突然抱著閻森的頭不放,紅唇一送,硬是在他的唇上留下一道印記。
  
  雖只是輕輕的一道印記,而且過程也短得連一眨眼的時間都還不到,可這就足以讓段於鳳看得咬牙切齒。
  
  氣,很氣,很生氣,因為太過生氣之故,她走起路來還喀喀的響著,直到閻森的面前,她一掌揮下,啪的一聲,好大的一聲哪!
  
  可惜的是,這個巴掌,不是打在黃雅怡的臉頰上,反倒是打在閻森的臉上。
  
  「你是泥塑木雕做成的人是嗎?人家要吻你,你也不會躲一下,這樣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告訴你,我看不起你。」
  
  話落,她也不管這兩個人要怎麼鬧,她已經懶得再看下去了,乾脆身子一轉,明目張膽的準備蹺班去,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覺。
  
  可她真走得了嗎?才怪!
  
  只見不動的泥人,突然雙臂一展,也不管她怎麼掙扎,直接將她攔腰一抱,便直直的往外頭而去。
  
  ***
  
  路上,他們碰見了老董,也就是黃鼎亭這花心的老頭。
  
  「救命啊!老頭,你請的這個執行總監要綁架我,你不會見死不救吧!」有始以來第一次,段於鳳不顧自己的面子向她家老頭求救。
  
  哪知黃鼎亭一看,只抽出自己褲袋中的手帕輕輕地揮一揮,開口對閻森道:「今天本董事長特別准你一天假,只要能把這女人搞定,隨便你要使哪一招,我完全沒有異議,拜拜。」
  
  這、這像話嗎?
  
  接著他們又碰上許多公司的同事,段於鳳不顧自己的尊嚴,再次開口大喊大叫:「你們這些人,快點仗義相助,替我打死這隻大色狼,快!」
  
  「呃……這樣好嗎?閻森可是我們董事長內定的東床快婿,我們若真的把他給打死,後果可能會是……第一要吃罪入獄,第二沒了飯碗,衡量了一下其中的利害關係,我們想,還是請段小姐您自己多多保重吧!」
  
  活該!
  
  這就是鴨霸女段於鳳的下常
  
  他們個個可高興極了、爽透了,只因他們終於看見有人能制伏得了這可怕的魔女。
  
  當真是謝天又謝地,神明保佑。
  
  就在全公司的人列隊歡送下,段於鳳被閻森給綁上了車,一路載回他的家,準備以大刑伺候。
  
  ***
  
  當一個人的身體被人以拋物線的弧度直拋到軟綿綿的床上,那感覺……相信絕對不好受。
  
  但令段於鳳更加難受的事情還等在後頭,她不顧一切,掙扎的坐起身子,張眼一看,「哇!不要臉,你怎麼可以在我的面前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脫光?」一看清楚他的舉動,她立即發出一聲尖叫,更不忘用兩隻小手緊緊的擋在自己的眼前。
  
  只是……呃……還是免不了的給他有點好奇,因此她五指大開,很小心的偷瞄了他幾眼。
  
  瞄了那幾眼之後,她滿心不屑的暗付,啐!真是小氣,要脫也不會連底褲也一起脫,這樣還有什麼看頭嘛!真是!
  
  把自己身上的累贅卸去之後,閻森馬上開始進行另一項更加艱巨的工作,那就是除去段於鳳身上的所有衣物。
  
  一發現閻森的舉動,段於鳳很小心,也很有禮貌的開口向他請教:「閻先生,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現在正在做什麼呢?」
  
  「脫你身上的衣服啊!」這麼明顯的舉動她也要問,根本是在裝傻嘛!「來,合作一點,自己把手給伸出來。」
  
  段於鳳一聽他的話,還真的很聽話的把手給伸了出去。「對了!我好像忘了問你,你到底為什麼要脫我的衣服啊?」
  
  「因為我想跟你做那件只有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在回答她的問題時,閻森還不忘親吻著她那美麗的鎖骨。
  
  「可是我記得閻先生你不是說過若我不愛你的話,你就絕對不可能跟我做那件事情的嗎?」嗯,他怎不多吻一點,這樣很舒服呢!
  
  「因為我已經知道你是愛我的,因此我才會跟你一起做這件事情,這樣你可懂了?」
  
  「懂了、懂了,原來你已經知道我是愛……」咦?等等,她什麼時候對他示愛的,她自己怎會不曉得?「等等,你把剛剛的那些話再說一逼,我恐怕聽得不太清楚。」
  
  「我說,我已經知道你是愛我的。」這句話事關重大,為了讓這小妮子聽得更加清楚,閻森不得不停下所有的動作,一臉正經且嚴肅的回答她的問題。
  
  「你已經知道?」這話到底是誰說的?「是誰透露這種連我自己也不曉得的事給你知道的?」段於鳳一臉莫名的逼問著他。
  
  「沒人告訴我,這是我從你的言行舉止中探究出來的真實答案。」
  
  「我呸!我會愛上你這個老冬烘!?哈哈哈!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就是把她段於鳳給打死了,她也不會承認的。
  
  「你不相信是嗎?」
  
  「沒錯,我確實是不相信。」
  
  「好!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得老實的回答我才行。」為了逼她承認愛上自己的事實,閻森只好問道:「剛才你看到你妹妹吻我的時候,心中的感覺是什麼?還有你打我的那一巴掌,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哼!這件事他不提,她都快把它給遺忘了說。
  
  現在聽他再次提起,段於鳳所有的火氣又全都往上冒,「我打你是因為我很生氣,氣你這個木頭人,人家要吻你,你也不會閃,就這麼乖乖的任由人家吻你。」想到此,段於鳳突然天真的想幫他好好消毒。
  
  念頭一起,她二話不說,直接緊錮著他的頭,拚命把自己的口水沾在他的唇上,還用力的咬他的雙唇,更不忘用舌頭去刷刷他那張被人玷污的嘴巴。
  
  「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雖然閻森是挺樂意接受她主動的熱情,但她那不知節制的力道可真弄疼了他的雙唇,因此他不得不稍稍抗議一下。
  
  「我在幫你做清除消毒的工作,懂了沒?」當完成所有的手續之後,段於鳳還不忘親自嗅嗅他的嘴巴,確定上頭已沒有別的女人的口水味道,她才滿意的開口:「這樣不就好多了,你瞧,清潔溜溜,不留任何女人的胭脂。」
  
  「於鳳,你知道你很霸道嗎?」
  
  「知道啊!我若不霸道的話,就不叫段於鳳了。」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那你是否曾對任何一個人湧起獨佔的念頭?」看她已在不知不覺之中踏入他預設的陷阱裡頭,閻森再丟出另一道問題。
  
  「這、這好像沒有耶!」嗯!仔細一想,確實是沒有。
  
  「那對我呢?」閻森將聲音放得很輕,同時還表現的一臉不在乎,看起來就像在閒聊一般的自然。
  
  「你……當然有,就像剛才我妹對你這樣,不就是在侵犯我的所有權,這可讓我……」
  
  哦喔!完蛋了!
  
  段於鳳口無遮攔的把所有該說的,以及不該說的話全都快說完了,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透露了對他的在乎。
  
  完蛋了!看他那臉寫滿「逮到了」這三個字的神情,段於鳳才知道自己中了他巧設的騙局了。
  
  「你騙我!」她不依的指控著他。
  
  「不騙你,怎聽得到我想聽的愛語。」看她氣嘟著一張紅唇,閻森欣悅的賞給她一個熱吻後,便一臉深情的對著她說:「我愛你,這份愛已有千年之久,千年以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你。」
  
  一個女人聽到了一個男人這麼深情的告白,倘若還能不動心的話,那根本就不是人了。
  
  段於鳳自認自己是個正常人,雖然有點兒壞,可終究還是個人不是嗎?
  
  也因如此,所以她實在很難不被他這般深情的告白給感動,只是有些話可得說在前頭才成。
  
  「你既然愛我,就不能再對我有任何的懷疑,就算我真的做出了什麼壞事,你也不能怪我。我的好、我的壞,我的霸道、我的奸詐,你得全部包容,不能有絲毫的意見,更不得有絲毫想改變我的想法,知道嗎?」
  
  「呃……這點,我們等等再說。」話落,他狡猾的不再讓段於鳳有開口的機會,直接以唇封住所有難解的問題。
  
  只是當段於鳳被他吻得神魂顛倒之際,恍惚問好像還答應他不少的條件,直到她倍感不耐,開始反被動為主動,一切的問題才終於結束。
  
  至於後續的發展,還有黃家的恩怨……嗯!我們暫且就不管他好啦!
  
  總而言之就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有了閻森,一切搞定!就算搞不定的,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包容的。不是嗎?
  
  今天我們就姑且相信這個男人的話好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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