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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雪]攔截愛情記憶[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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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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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8 00:23:04
標題:
[艾雪]攔截愛情記憶[全文完]
攔截愛情記憶
作者:艾雪
通常他能夠測知多久之後,他會厭煩他正在交往的女人,但這一資,他這項功能完全故障失靈了,他無法預料他何時才能自她的溫柔鄉…………爬出來。他只知道自己是一天陷過一天深,他不情願制止自己,也無力逃脫。康,一位有N位「女性朋友」的俊男,遇上信仰「只要曾經擁有」這句話的弗羅娜,東方、西方乾柴烈火地燃起他們的戀情,誰俘虜誰?誰又被誰「三陣出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3:21
楔子
喻家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
大女兒喻竹茵現年二十七,天生一副雪膚花貌、艷冠群芳,是那種眉不畫而橫翠、唇不點而含丹,坐如牡丹、立如芍葯的美人;學生時代追她的人都要踏破門檻了,可惜這個冰山美人絲毫不為所動。之後,出社會當了律師,為了使客戶不因她的外型而懷疑她的工作能力,她就綰起一頭水雲般的秀髮,戴上一副只有一百度的大黑框眼鏡,從此,雖以精幹老成的外貌不被「誤解」,卻也喝阻了一籮筐的追求者。
相較之下,小她兩歲的竹楓,可是顯得風情萬種多了,除了自母親那兒遺傳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外,又隔合了父親的俊逸落拓和狂妄不羈,讓她原本沉靜的美頓時鮮活了起來,可是有時候又像是一朵長滿棘刺的野玫瑰,可以毫不留情地將接近她的男人刺得遍體鱗傷,全賴她姑娘當時的心情而定。畢了業之後。,她以卓越的能力在一家不算小的公司當企圖部的主任;呃,當然啦,那是指她一上任就幹掉不少因她千嬌百媚的外貌而輕視她的男人,但也要感謝老闆知人善任。
喻家三姊妹的異數——喻竹雨,今年高三,以喻家「優良品種」的標準來看,實在稱不上美麗,可是光那雙喻家特有的美目盼兮,就已經彌補了不少「缺憾」。除了從母親那兒得到明眸皓齒外,其他的部分就幾乎全賴老爸的遺傳了;可是這兩項極端的組合卻恰好達到一個平衡,不多也不少;於是在女性化的外表中,她逞有野性的美;在俏麗可愛的外貌之中,那分氣宇奔放的豪邁則教人不得不多看兩眼!最後出場的,理所當然是全家最「幼齒」的弟弟——喻竹霆,今年就讀高二的他,有一項極為重大的任務——保護姊姊們。全賴父母優異的基因組合,他生就一副英俊小生的模樣,即使潘安再世恐怕都要自歎弗如呢!從國小五年級開始,就有很多女同學在倒迫他;上了國中之後,情況更變本加厲了,連本校的學姊和外校的女學生,都飛蛾撲火似的拚命想向他投懷送抱;畢竟,人間難得幾回「後」!』結果是嚇得他拚了這條小命似的逃到了男校去了。說起來實在可惜,如果他對演藝界或歌唱界有興趣的話,早就能把那一大群小女生學迷得神魂顛倒,不出幾天就紅透半邊天了。結果以他這出眾的外表,是成了女同學心中的白馬王子沒錯,卻也成了不少男同學抱怨或嫉妒的對象。
照理說,喻家之長——喻培文是毋須替他三個條件都好得不得了的女兒擔心的,三女兒目前小無妨,重點是在竹首和竹楓,這兩個對「結婚」恐懼萬分的女孩!其實這也怪不了她們;自幼,就不知看了我少對不幸的婚姻,自然對這種「束縛」產生了根深蒂固的抗拒。雖然他曾經以自己和妻子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為例,想說服她們排除這種心理,可是得到的回應卻是:「因為你們是特製的!」或「那是因為媽媽死得早。」哎!無論他再怎麼努力,現實中婚姻失敗的例子卻不斷在她們面前上演,所以這心機……是白費了啦!
嚴格說來,他心裡多少還是會替竹雨擾心的,畢竟長期籠罩在「心理不平衡」的烏雲下,他實在怕她真正長大以後還會持續對婚姻——甚至戀愛產生強力排斥,都要怪兩個大女兒,沒人好「污染」之下,只有盡力去「荼毒」妹妹了。沒辦法,有多少人能「出污泥而不染」呢?
哎!更慘的,竹而這門徒的道行可是青出於藍更甚於藍!原本浪漫詩意的戀愛,竟被她解釋單化成男女之間「無聊」的「華學反應」!她甚至還說:「如果你要證據,我可以提由科學家化驗出來的化學元素。」看樣子要她「開悟」,恐怕比竹茵、竹楓更困難重重了!
如果情況再繼續「惡化」下去,他哪一年才有機會抱外孫?幸虧竹霆還給了他一絲希望!
竹茵是個連戀愛都懶得嘗試的人。
竹楓是只想來場轟動戀動就好了。
竹雨則是把戀愛「昇華」成化學作用。(帶點輕蔑)雖然三人對愛情各有不同的看法和反應,但她們卻都有共同一項原則——絕對、絕對不踏入婚姻陷阱!
因此,一直在一旁帶著有趣心理小弟喻竹霆,就開玩笑地替她們三人的組織取了個名字,就叫做——「拒婚聯盟」!
☆ ☆ ☆
但是呢,一向對「愛情」這檔事最沒信心的人,」喻竹茵卻在幾月前被她的委託人(記得嗎?她是名律師)「攻陷」了心防,雖然還沒傳出要結婚的消息,但竹楓。
竹麗以及竹霆深信在准姊夫向豐宸鍥而不捨的努力下,這一天不遠了。至於現在,終於對大女兒的未來總算安下心的喻老爸,悄悄地將瞄頭轉向已接近適婚年齡的二女兒竹楓身上了。
在他慶幸不已時,竹楓突然感到一陣寒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3:51
第一章
喻家的二女兒喻竹楓,打從商學院畢業後,就在方呈乙的公司工作,這是一個最令喻父放心的地方,因為呈乙是他們多年的鄰居,更是疼愛竹楓的乾爹。
雖說竹楓畢業證書拿的是商科,但在大學期間她又兼修法文,所以拿的自然是雙學位了;要不是時間難以調配,她原來打算修個三學位,再加一項西班牙語的呢!
當然,大學畢業後英語大家都會,但會第二外語再加上又有商學位的人可不多見,也因此方呈乙雖有對她私心偏袒,但據理力爭起來也是心安理得。
上個月他才將任職於企圖部的她調升為主任,因兩個月前她的「戰功」,讓想冷言刮人的人也說不出話。
「升職」自然是好,但像竹楓這般瀟灑不拘的性格卻是硬生生地吃了不少苦頭,她從不知道當個「上頭」的人要這麼圓滑才能辦事!才一個月,她就覺得像已在水深火熱中熬一年!
「乾爹,你叫我?」竹楓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來,竹楓,有件事要交給你辦。」
「什麼事?」
方呈乙拉開抽屜取出一疊卷宗交給她。
「下星期有美國的客戶要來簽約,其實這事還沒底定,他來的目的主要是勘察這裡的環境和條件,再做最後的決定。」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哦希望由你來負責這個case,並且親自接待。」
「為什麼?!」她怪叫一聲,心想企圖部裡的事大大小小她就快受不了了,乾爹還要對她雪上加霜!包管這一折騰下來,她準會瘦個十來公斤,搞不好嚴重一點還會進醫院病床報到!
「此次來的是那美商公司的經理級人物,聽說他是法裔,所以我想如果有人能多少懂一些法文是好的……」
「所以我就倒楣?」
「竹楓」方呈乙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乾爹,光是企劃部大大小小的事務我就快應付不來了,哪還有餘暇再管這件事啊?而且我才剛上任沒多久,都還沒取得下屬的信任,你又要把這種重要的任務往我身上壓,乾爹,我將來要死得早的話是你害的。」
「胡說八道!」
「太累了啦!」竹楓嘟著一張嘴,不屈服。
「好,那我會找個人先代理你現在的工作,如何?這下子你可沒話說了吧?」方呈乙想了想也是,要是為了求好心切,而讓寶貝女兒把身體弄壞,那多划不來!而且回去恐怕會讓一向疼竹楓如親生女兒的老婆教訓呢!
「為什麼非找我不可?」竹楓仍是不太甘心,掙扎問道。
「因為,」方呈乙歎口氣道:「全公司上下百人,只有你最精通法文啊!」
哎!原來也是無奈的萬中選一啊!
☆ ☆ ☆
桃圖中正國際機場
喻竹楓是個令人驚艷的美女,即使她此刻身著正式的淺色套裝,臉上也只是薄施脂粉面已,卻掩不住從那簡單妝扮下散發出的魅力;她一雙明眸亮眼,即使是不經意的流轉,都會叫人為之心醉。
或許是習慣於被人注視,她早已學會對那些驚歎或嫉羨的眼光視而不見。
今天她到此可非為了私事,而是為了替美商特展的代理人接機。
事前她已看過這位美商經理的照片,他出她意料之外的年輕,而且,也長得很俊。她猜測等她把人帶回公司以後,一定會引起女職員們的騷動。
這個時刻出入關的人很少,她坐在接機室三三兩兩人群來往的座位上,眼睛看著上方顯示關口的螢幕。
竹楓低頭看了下時間,發現班機已降落了至少一刻鐘了。
混雜在黑髮黑眼中的外國人本來就已經很顯眼了,更何況是個高大英俊的金髮男子?看他身邊環繞著有說有笑的女空服員們,想不引起他人注意才難咧!
再晃了眼照片確定無誤後,她拎起皮包走上前去。
出了關口的門,只見一個個不忍離去的女空服員帶著依依不捨的神情向這位大眾情人道別。
竹楓走到他面前,問道:「康•羅森達先生?」
「是的,我是。」他的英語帶著點法國人吟詩般的口吻。「請問?」
「我是『利多』公司的代表,」這可是竹楓練習了好久才有的正統發音法文。
「喻竹楓,你可以叫我弗羅娜。」
「你的法語說得真好,」他顯然有些訝異,旋即又換上一種花花公子特有的溫柔笑臉。「我很高興利多的代表是位女性,而且……」他拾起她的柔荑微微彎身印下一吻。「美得超過我所能想像。」
竹楓雖然吃了一驚,但念頭一轉想到吻手不過是外國人一項基本禮節,她立刻將情緒隱藏,也笑道:「希望我的能力也能超乎你的想像,羅森達先生。」
「美貌與才能;」康瞧了她一眼,帶著讚賞的意味,或許是她的回答令他激嘗吧!「通常是並駕齊驅的,不是嗎?」
看樣子這位康先生雖然舉止有些輕浮,倒也相當尊重女性。竹楓心想,在心裡給他的評價加了幾分。
「謝謝你的讚美,我會努力實踐你的良言。」她退後一步,示意道:「請這邊走,敝公司備有專車,負責接送你」「貴公司的設想還真是周到,我尤其滿意你這位美麗的公司代表。」他的眼神帶著笑意,深藍近靚的顏色彷彿有種奇特的魔力,讓來來往往的行人——特別是女性——忍不住對他多望上兩眼。「和無懈可擊的法文。」
「你要是聽到我一個月前的發音,肯定會指責我是在殘害法文!」
「哦?」她的幽默令他忍俊不住。「我倒是很想領教領教。」
她的回答則是:「包管你聽了會一輩子恐懼法文。」
☆ ☆ ☆
「哇!大姊,果真被我說中了吧?」竹楓在竹茵的男朋友向豐震回去後,得意洋洋地對她道。「我就猜到他一定會按捺不住,果不其然。那件事之後不出三個月,他就又跑來跟你求婚了。」
「哪件事」指的是三個月前,喻家的老大喻竹茵——職業律師——尚在偵辦她現在情人(當然,當時他們只是單純的僱主客關係)的「被污陷」案子時,曾有一夜未歸的紀錄,這種事自不必多言,也不該知是怎麼回事。
「可是我覺得還太早了,」擁有拒婚傾向的竹茵啜了口茶道:「別說結婚了,我連訂婚都還不敢去想呢!」
「是啊,一想到將來都得和同一個人過一輩子就煩。」
最小的妹妹竹雨不甘示弱地也插上一腳。「天,我連想都不敢想要結婚,看看我們週遭接連失敗的婚姻,只差沒全數離婚而已。」
「可是我們父母的婚姻很順利呀!」和父親同樣擔心姊姊們那種強烈拒婚傾向的竹霆適時地補了一個缺插嘴道。
「那是特例!」
「也有可能是媽媽比較早入土為安,他們還來不及爭吵。」
「搞不好他們也有大吵大鬧過,只是那時我們還小,都不記得了。」
「問外公外婆不就知道了?」
三姊妹七嘴八舌地,竹霆則撇在三不管地帶。
爭議過後——
「姊,」竹霆向竹茵問:「難道你要向大哥等你一輩子嗎?他已經向你求第二次婚了,難保還會有第三次。就算有,你又拒絕了的話,說不定他就心灰意冷,決定放棄你了。」
「去!」竹雨不文雅地碎了一聲,順手敲了他的頭。
「淨說些不營養的話。」
「這話哪見不營養了?」他抗議道。
可憐他沒得到回答,又教竹楓給打了一記。
「不要危言聳聽!」竹楓正感十足地直戮他的額頭正中央。「雖然我不贊成大姊就這麼誤陷婚姻陷阱,但既然她是滿心自尋絕路,我們也該助她一臂之力。」
「竹楓,你這算哪一國的支持態度?」竹茵苦笑。
「是呀,又是『婚姻陷阱』、又是『自尋絕路』的。」
竹霆也認真的指出她的「語病」。「你這明明是落井下石,壓根和鼓勵支持扯不上關係嘛!還是,你根本就是持反對態度?」
「我沒有,別冤枉我。」竹楓雙手舉起,在頭上揮了幾下。「雖然我說的是事實。」
「姊,」竹而終於也帶著要笑不笑的口吻開口:「我本來是不想多嘴的,可是你一副反話連連的樣子,我實在不得不說句話。」
「我是好心好意才這樣說,怎麼每個人都把我的好意當歹意呢?」
「明明是你自己胡說。」竹霆咕噥著。
「對嘛對嘛,欲蓋彌彰,愈描愈黑唷!」
「什麼話嘛,本來就是戀愛最好,何必談訂婚、結婚那種會遵致感情破裂的東西呢?」
「究竟是他們的感情出毛病,還是因為婚姻的關係才使得一對對愛侶都吵來吵去?」困惑著,竹雨提出這問題。
「哎,誰知道?」
問世間婚姻為何物?
直叫人一個頭兩個大!
@@@
星期一,是上班的日子。
竹楓到達公司後第一件事是向方伯伯報到。
「明天你要負責帶羅森達先生到公司各部門參觀,並且解決他的疑惑,接下來幾天你要將公司的營運狀況脫離特色逐一介紹給羅森達先生,再來的兩個星期由你負責帶他到全國和我們有往來的廠商實地瞭解形情。」
方呈乙的秘書將一疊厚厚的資料交給她。「雖然有些趕,但希望你在明天以前都瀏鑒過一次,有關公司的上上下下都在裡邊有記錄,至於其他廠商那方面,過兩天等我把資料整理好再給你。」
「好,謝謝你。」
「不客氣,」約四十歲上下的女秘書無表情地頷首,然後轉身走出。「這是我分內的工作,如果你還有任何問題再來找我。」
「好的。」等秘書一走出門,竹楓轉向方呈乙。「乾爹,為什麼她老是一臉冷淡的樣子?」她也不是想說什麼,只是很訝異有人能時時刻刻都像是帶著面具在生活似的。
「她的習慣吧,不過她可是位很稱職的秘書呢!」
「嗯,」竹楓將秘書剛交予她的資料大略翻看了下。
「連各部門各方面都資料排列的井然有序,這麼高水準的工作我花一年也不見得能完成呢!厲害,乾爹,你的確得到一個好秘書唷!」她頑皮的眨眨眼。
「是呀!」說起來這可是他聘用過以來最值得讚美的秘書了,聽說還有別家公事想挖角呢!
「哇,你看,連手寫的地方都那麼工整,活像是印刷出來的字呢!哎,如果我的字能那麼整齊就好了。」
竹楓的字絕對不是難看,而是很「龍飛鳳舞」,真的很像一個酒醉的畫家信手拈來的那種感覺;小過由於太「藝術」化了——說穿了是潦草——有時會讓人對著一個字摸半天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聽說字體反應人的個性,如此說來,竹楓是個怎樣的人呢?
「反正你的字跡讓人看得懂就好。」
「你這算安慰我嗎?乾爹。」
「是讚美、讚美!」
「騙人!」她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相信。「算了,反正我那麼有氣質的字是他人學不來的。」
「竹楓。」
「什麼事?」
「你……你可以用法語向羅森達解說嗎?」
「開玩笑!」竹楓瞪了乾爹一眼,深覺被瞧不起。「你以為我那四年是讀假的呀?再怎麼說這也是我的專攻科目之一,要是連這樣的程度都沒有,那我的學位不是拿好看的而已?」
「但是這次的專有名詞這麼多。」
「那些當然用英文呀,工作上會遇到的特殊辭語,我想用英語應付就可以了吧。」
「好吧,我想這樣也是可以的。」方呈乙說完,在桌上搜尋了一下,然後將一張紙條交給她。「明天早上八點老林會去接你,你九點半準時去接羅森達先生到公司,開始向他介紹。」
「乾爹,這住址……不是你在天母的那棟別墅嗎?」
「上個月人家租期滿了搬走,現在沒人住,而且既可以省下來住飯店的錢、又說不定讓客人有更好的印象,房子沒人住損得快,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反正他也只停留一個月而已。」
「哼,你上次才說如果我要搬出去住就借我那房子的,現在……」
「下次,等他回美國去了再說,好不好?」他陪笑臉。
「小氣!」向乾爹扮個鬼臉,她火速閃出辦公室。
☆ ☆ ☆
來到別墅的門口,正好是整九點半。
車子剛停下,屋裡的人也走了出來。
「早,羅森達先生。」竹楓笑著對他打招呼。
「早安,請叫我康,弗羅娜。」他出其不意欺身吻了她的臉頰,雖然令竹楓嚇了一跳,但他自然的動作和神色讓她猛想起這不過是另一項外國禮儀。
「昨晚睡得好嗎?」她回去一定要好好加強對國外禮儀的熟悉感,不然老這樣見面沒三秒鐘就被嚇到可不好。
「很安穩,謝謝。」
「啊,對了,」待兩人都上車後,竹楓告訴他:「從今天開始每到用餐時間會有人來替你做飯,打掃房間接人每三天會去一次,還有,」她遞給他一張從筆記本撕下來的紙。「這是我的呼叫器號碼,有事讓盡量找我。」事實上,這台呼叫器還是乾爹借她的呢!若非這次工作上的需要,她才不要在身上掛個會找麻煩的東西。隨叫隨到,天啊!她快以為自己是披薩餅了。
「我知道了。」
隨後,在半個小時的車程上,竹楓向他解說了些今天的行程。
☆ ☆ ☆
「嗯,你知道嗎?聽說上次公司裡的那個大帥哥今天還會來喔!」一名女職員利用上班期間偏過頭悄聲對她身旁那一個女職員道。
「是那個美商經理?」
「對,那個金髮黑眼的外國人。」
「天,真的嗎?」第二名女職員的神情像是被酒醉死了。「上次他看了我一眼害我回去都睡不著呢!」
「別誇張了,他才不是在看你呢,他只是眼角掃過我們這邊而已,別忘了接待他的可是公司最美的女人呢,而且人家又比你年輕,你就別在那邊自我陶醉了。」
「幻想一下不行嗎?那樣的帥哥一百年難見到一次呢,每次只要一想到我那個『聳聳』的男朋友,就忍不住怨起自己的命運來了;為什麼我不年輕一點、漂亮一點呢?哎!」
「喂!」第三個女職員出現了。「你們是指上次我沒看到的那個男人嗎?」
「對,包你看了會昏倒。」
「可是我聽說他是金髮黑眼也,那不會很奇怪嗎?」
「才不會呢,簡直是合得要死,而且那是深藍色,不是黑色,何況金色和黑色放在一起不是很高雅嗎?那男人就像是一個歐洲貴族。」
「對了,聽說他本來是法國人。」
「那難怪了,有拉丁族的血統嘛!」
「法國人也,是那種最熱情的男人,搞不好我也會被他看上哦!」一直有「紅杏出牆」傾向的女職員暈陶陶地道。
「拜託,別臭美了!」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呀?」
「我有什麼不好的?」她理直氣壯地問。
「你有男友了也!」
「而且又是長得很漂亮……」
「那邊的……」這個部門裡的「管理員」終於出現了。「你們圍在一起做什麼?現在可是上班時間。」
「好啦、好啦!」三人不甘不願地回到工作崗位上。
類似這樣的事情今天從早到晚不停地在發生,果然應驗了竹楓一開始的預感。又好一會兒之後,竹楓才將一連串連鎖反應的禍因給帶了回來。
「董事長,人我帶了。」竹楓將羅森達領進方呈乙的辦公室。
「很榮幸見到你。」方呈乙以口音很重的英文向他打招呼。
「哪裡,我也是。」
「我想弗羅娜已經把今天的行程大略的向你介紹過了吧?主要的行程表是敞公司研討出來的,或許還有許多遺漏之處,假如有不妥或不夠詳盡的地方,請盡量向弗羅娜反應,她絕對有能力解決一切問題。」
「好的,謝謝。」
「另外,往得還舒服嗎?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再商量,如果你比較喜歡住飯……」
「不用了,」羅森達帶著冷靜的笑容打斷他,「房子很舒服。」
「哦……你滿意就好了。」
「那麼,」竹楓看向羅森達。「我們走吧!首先,看看這份詳細的資料吧,等會兒若有疑問,我會負責替你解答的。」
☆ ☆ ☆
在一天的奔走疲累後,竹楓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你需要車子嗎?雖然有專車接送,不過我想也許你會覺得有輛可以隨時用的車子較方便。」
「太好了,」羅森達對她笑了,讓竹楓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正打算要向你開口提這事呢!」
「那麼,今晚我會向方董通知,我相信明天就會送到了;可能要請你包涵一下,因為或許屜時送來的車子會不合你的駕駛習慣。」
「無妨。」
「我會順道附上台北市的市地地圖;如果你有任何其他問題,我一定會隨時替你解答。或許台北市的交通會讓你頭昏腦脹,不過我會用法文將一些必須注意的地方。特別加以標解,希望你多加小心一點。」
「謝謝。」他看了一下窗外,又好奇地問她:「為什麼這麼大條馬路也是單行道?只有公車是雙向的。」
「我想大概是為了配合車流量的關係吧!而且公車專用道已佔去了兩條線道,剩下的六條線道中還有四條會有機車或其他交通車,那上這條道路是幹線,往這方向的車子是多之又多。」
「那還有一條是反向的單行道路了?」
竹楓想了想,一向不開車的她從沒費神去注意這身邊的瑣事,也沒有想到台北市民看慣了的交通,在外國人來看可能是一項趣事。
「……好像沒有吧!」
「難道反向的車流量會少於從方向去的嗎?」
「唔……我想大概是因反向的車子回來的時候不定,所以並不需要一條特別的單行道吧。」她不很確定地聳聳肩。
「這種現象倒是不常見。」
「是呀!」她只有乾笑著。
「你自己不開車吧?」羅森達突然問道。
「不……不開,」竹楓有那麼一點驚訝地望了。「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似乎對週遭的交通情況不是很瞭解,要是自己開車的人一定很清楚路況的;我看你還要考慮那麼久,就猜想你大概不開車吧!至少不常開或不開去上班。」
「對呀,雖然我也是有駕照的。」
「既然有為什麼不用呢?」
「買車雖然不是問題,可是停車就很麻煩了。」她伸出手指一隻一隻的算。「買了以後又要保養,每年也要付稅,也得常加油……嗯,實在不是很划得來。」
「可是沒車代步不是很麻煩?不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缺乏機動性。」
「不會呀,至少就目前而言,我家不需要。我父親每天早上走半個鐘頭就到公司去了,對他而言,那是一項運動;我大姊嘛,有時搭乘公司的交通車有時坐公車,現在則大多數是我的准姊夫接送她;我跟小妹和弟弟是標準的公車族,不過我偶爾也會偷懶一下,搭一下同事的便車……所以大致上而言,我家並沒什麼交通上的問題。」她發現羅森達正定定地瞅著她,才使她由出神的表情恢復過來。「抱歉,讓你聽了些無聊的事。」
「不,」他的嘴角往上提了一點,露出一個標準的帥哥微笑。「你想事出神的神情很可愛。」
「嘎?」她不太肯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沒事。」他只是一語輕描帶過,沒理會她的疑問,又回到原來聊天的話題上。
「既然不打算開車為何去考駕照?」
「一半是好玩,一半是備而不用。而且我爸爸鼓勵家中成年的孩子先拿到駕照,據他說是怕我們屜對年紀大了會難考,所以家中雖然有三個人有駕照,不過沒車子就是了。」
「到現在也還不打算開車?」
「對呀,沒必要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4:13
第二章
週末下午。
竹楓回到家中的時候正好妹妹竹雨也拎著一袋鹹味和一個大書包回來了。
伸手接過香味四溢的袋子,一眼直盯竹雨手上另一袋厚厚的紙袋。「那是什麼?」她指著問。
竹雨將膠帶撕開拿到她面前。
「喏,參考書。」
「重點整理特輯?!買這有用嗎?」
「不曉得,」竹雨不在意地聳聳肩,「心安嘛!」
「可惡,你浪費老爸的錢喔,我要告訴他。」竹楓露出一種「你快來賄賂我」的表情,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竹雨竹來沒受過二姊的威協——不,應該這麼說吧:竹楓的勒索從來沒成功過,對竹雨而言,她從沒把二姊竹楓的成協當一回事,這次當然也不會破例啦!
「竹霆也可以使用呀!」竹雨用一種不在意的眼光看她。
哎,又沒得逞。
大門又開了一次。
「二姊、三姊。」喻家最小的弟弟喻竹霆回來了,他目前是高二,正處於「剛考完高中聯考還沒玩得盡興,而大學聯考的陰影卻步步向他逼近」的狀況下,但比起他的三姊竹雨正熬烤在水深火熱的高三中,他可是輕鬆多了。
「回來啦!」竹楓應了他一聲,竹雨則是回房去換家居服了。「快洗洗手來吃竹雨買回來的鹹味。」
「是!」
「順便把那身臭死人的制服換掉!」剛進門的大姊竹茵捏著鼻對小弟下令,喻家的成員是五缺一了。
「你今天體育課是不是?」竹楓問道。
竹霆乖乖地點頭。
炎熱的夏天十熱愛運動的男孩十剛剛的體育課,於是喻家的三姊妹最受不了小弟的那身汗臭了。
「哇!」迅速換好衣服的竹雨走出房間。「你還沒換好衣服呀?快去,別站著發呆了。」
「最好順便沖個澡。」
「是!」
就在竹霆剛拿著乾淨的衣裳走進浴室時,剩下的成員——喻老爸培文也終於提著一瓶胖胖瓶汽水回來了。
這下就等大家都清理好身子,竹茵準備好晚餐,全家人就能開始享受了。
雖然今天星期六是輪到竹茵做飯的日子,不過看在她待會兒——晚上……要來個甜蜜的約會,所以全家人都很有義氣地下廚幫忙。
這在喻家,可是很天經地義的事哦!
☆ ☆ ☆
竹楓費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向康•羅森達解說公司的內外上下的制度分配,以及公司成立以來的營運狀況,還有目前公司的商業取向及市場,目的在使他瞭解公司的經營立場和方向絕對和他們相關;並且加上市場分析,說服他簽下這筆生意。
這半個月內,每三天兩頭她就得帶羅森達往公司一趟,畢竟有許多資料或數據甚至營運情形不是一天兩天就說得清的,諸多相關資料必須借電電腦來整理,所以大致三天中有兩天她得帶他——其實這麼說有點奇怪,因自人方呈乙(竹楓的乾爹+老闆)替他租了一輛BMW後,他就堅持不要再用司機接送了,而且他也十分堅持要「每天」送竹楓到公司;就他所說的:要到公司看資料時載她是順便;至於偶爾不需要公司時,載她是可以順道到台北走走,並且問她一些事情。
所以羅,這十來夭全公司都會看到她被一名英俊得迷死人的外國帥哥接送——他連下班都送她回去,理由一、紳士態度,既然他做得到,何樂不為呢?二、「欣賞」一下台北的塞車奇觀,雖然近來已經沒有從前來得「精彩」了,不過沒魚暇也好。
竹楓真搞不懂外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在車陣中他居然也可以興致勃勃地「享受」。十幾天來樂趣不減,說真的,她也真服了他,不曉得他這番興趣會持續多久?
這當中最大的困擾是公司裡一些長嘴的女職員謠傳說她已和這位顧客有了「不可告人的關係」,聽到這話時她險些沒笑破肚皮,真不知她們是好玩還是嫉妒?而且既然要說閒話,幹嘛還說得這麼含蓄?「有一腿」就有一腿嘛!
說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如果不是竹楓在公司中交情最好的顏雅筠看不下去,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居然會有這種笑死人肚皮的謠言出現,誰不知她喻竹楓是有做人處事的風格的,公事公辦,絕不和私事扯上邊。
當雅筠將這事告訴她時,她們倆笑了一整晚,肚子痛了、嗓子也啞了,還是停不下來,直到雅筠的丈夫佐登•宋豪•拉溫赫斯特回來才制止她們的大笑,聽這名字就知道他是外國人了,而且還是西班牙和美國的混血兒,結合了兩方優點的他是個會教人瘋狂的美男子,他和雅筠結婚有半年了,這半年他台灣美國兩頭跑,因為雅筠有她的工作,而他亦有他在美國的事業;他們正在努力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其實她也不能怪這些瘋言瘋語的出現,因為康•羅森達實在是太俊俏了,要一個正常的女人不為他心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竹楓每天都會和他見面,常見識到他比外貌更為迷人的一面,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她最近的心跳比以前快了幾拍的原因。可是,欣賞歸欣賞,她仍然有自己的原則,而且把持力還強得驚人呢!最主要的,是她一向不喜歡把事情弄得太複雜,以致於她對羅森達的態度、是欣賞之外還是欣賞罷了。
更何況羅森達的態度一向都紳士得很,除了偶爾會迸出幾句比較「餡媚」的話,比如說過度親暱的讚美之外,他從沒越矩過。
若要問這些謠言從何而來,只能說是一群無聊女人的閒言閒語,只是毫無根據的空穴來風吧!
除此之外,另一項困擾是,每每羅森達到公司裡時,女職員就會輪番起騷動,即使他來公司的次數已經夠頻繁了,所到之處引起的喧嘩只有日漸加大的趨勢。
這個時候竹楓就會祈禱希望他別長得這麼帥,就不會對公司的辦事效率有這樣大的影響了。
每每為平息一番騷動,要花上一段時間和心力呢!
「竹楓,」方呈乙雙手托著下巴撐在辦公桌上,一雙鬢白的眉緊蹙在一起。他帶點擔心地看著剛被他叫進辦公室的乾女兒,想著最近流傳在公司的流言。「你曉得近來公司的閒話嗎?」
「和我有關的?」
「對,正確來說是和你和羅森達有關的。」
「哦——」竹楓恍然大悟,隨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就像你說的,只是流言嘛——」「真的只是流言?」
「乾爹,拜託!」
看著她的眼神,方呈乙立刻安心地舒了口氣。。
「我明白了,這一次只是語言。」
「對嘛,你該百分之百相信我的,乾爹的修養不夠唷,你必須全心全意信任你乾女兒的人格。」她一手搔腰、一手數落了他的不是。
「知道啦!」
「這樣不行,你不夠誠心。」
「不夠誠心?」他長歎口氣,誰叫他「遇女兒不淑」。「好吧!星期六請你去吃大餐,可以吧?」——「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乾爹。」竹楓笑得很奸詐。
「反正我老是在上你的當。」
「習慣就好了。」她笑瞇瞇的。
「那麼,你是對他一點也沒動心羅?」知女莫若父,瞭解康•羅森達正是竹楓最欣賞的那一型。
「說……一點也沒似乎太騙人了,」竹楓誠實地摸了摸頭,有些靦腆地看著他。「他正是我中意的那一種男人,可惜呀,他是公司的重要客戶,害我想下手都不敢。」
「他只是客戶而已,而且再半個月就要回去了。」
「我明白,對我而言,他也只是一個公司的家戶罷了,我不會有超出的幻想啦,而且你也很清楚我一向是公事公辦的,所以這擔憂是多慮的了。」
「雖然我很相信你,只是免不了要擔心一下,畢竟羅森達先生真是太有魅力了,看我們公司的女職員就應該可以瞭解了。更何況你與他幾乎是朝夕陽處,雖然談的都是公事,但我還是不放心。」
「安了,乾爹,我知道分寸的。」
「就怕你不理他,他會反過來引誘你……」他又猛然想起另一件值得擔心的事。「有沒有過?!」
「沒啦,他很紳士的。」
「那就好,」他語重心長地叮嚀。「小心為上。」
「知道了!」
☆ ☆ ☆
雖然她沒拒絕他的接送,可是從不讓他到她家門口,他甚至還不曉得她住在哪兒?羅森達想著,她一向在一個固定的十字路口下車或等他來接她,他曾提過很樂意在她家門口接送她,可是她只是笑笑帶過。
他不太瞭解她的態度為何總帶著些……警戒,不明顯,但他知道。是針對他的嗎?他不確定,不過他可以肯定地說她多少一定也感受到他的意圖了。
不要說在台灣了,就連在國外也很少見到這樣的美女,美艷,卻很雅致,氣質也很高貴,是那種會令人一眼驚艷卻又能耐久欣賞的美女。他並沒把現任女朋友帶過來,所以自然也熬了十來天的寂寞,而有個稀世的美女在身邊,他怎可能不動心呢?
他看不出來她是否未經人事?有時她表現得像成熟的女性,然而有時又像個純潔的女孩,她搞得他有些頭暈目眩、有些心迷神亂。他不曉得她是有意還是無心的。
可是有一件事他很確定:他想要她。
他幾乎可以肯定她也有相同的想法,雖然她眼中有著謹慎,但他明白她絕對有著同樣的意願。而且,他絕不會虧待她的;起碼,他過去的女朋友都說他是個完美的情人。
他看得出她盡力想將兩人的關係維持在「公事」上就好,為了怕打草驚蛇,他也一直只和她談論公事;另一半也是因為這是他來台的主要目的,不將公務先完成,他不會論及私事或其他方面的,這是他一貫的原則,也是他總是功成圓滿的要件。至少,在他目前看來,還沒有任何一件「私事」值得他將公務擺一邊。
茱麗——他現任的女朋友,是個美艷的模特兒,很上道也很盡職,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愛撒驕了——發揮她的專長一直吵著要同他一道來,先是哀求又是發脾所的,搞得他煩得提出分手她才閉嘴,不敢堅持。他之所以不帶她一起來,就是怕他的公事會因她而有延誤;她的纏人是出了名的,他可不想以身試法。
既然弗羅娜目前不想靜海生波,那他就先順她意,將所有的公事都辦妥後,再來進行他的計劃也不遲呀!只要再兩個星期,他在這裡的任務就可以算是完全達成時,她就怎麼也逃不了了。
合約簽定後,或許他還會在這裡豆留個幾天,如果和弗羅娜進展不錯的話,也許再留一、兩個月也不錯呀。
他想著她的眼眸、好的笑容、她的紅唇……幾乎等不及這剩下的半個月的煎熬了。
☆ ☆ ☆
竹楓站在因定的十字路口等候著康來接她,一個多月來,這幾乎已成為她的習慣了。
說真的,她有點怕他!
她總覺得他對她的讚美太過真實、他的太度太過慇勤,甚至她常在他的眸中發現一絲詭異的藍光,她常不太明白他言語中的隱含……
不論何時、何地,她總覺得他似乎有某種企圖,不是對公司,而是針對……她的!是她的錯覺?還是她只地太敏感了?她不敢確定,只能在心底慶幸這剩下的最後一星期也終於要過去了,或許在事後,她才會明白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罷了。
老天,她真希望目送他搭乘飛機離去的那一天盡快來臨。
「叭——」長聲的叭聲將她從思維中打醒過來,她發覺那是二十日來每天早晨的醒腦聲。
「早!」康•羅森達一手搭在車窗搖開的車門上,瀟灑地撇頭進行早上的問候。他低柔的法語有一種很特殊的魅力。「昨晚睡得好嗎?弗羅娜?」
「好得不能再好了。」竹楓笑著回答他,繞過車頭進入車內。「早安。」
「早餐吃了沒有?」
「沒有,今天起得太晚了。」
「所以才睡得好?」
「是呀!」竹楓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來你是個貪睡鬼呀!」他溫柔的語調中帶著一絲戲試,彷彿在嘲笑她的貪眠。「我現在才知道呢。」
「這種事哪能大肆宣揚啊?」她裝怒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去用個早餐吧!」
「可是——」她怕會遲到。
「沒聽說過不吃早餐一整天都會無力工作這句話嗎?」
他露出一撇淺笑,性感的害她差點死盯流口水。
哎,一大早就讓心臟運動過度,可能不太好吧!
「那我就上班時打個瞌睡,偷懶一下好了。」她俏皮地回答道。
「那可不行!」他劍眉一揚,大害她心跳加快了點。「我可不想整天叫你起床。」
竹楓不曉得他是否有一語雙關的意思,但她害怕這愈來愈甜蜜的氣氛,她只想打破這個局面。
「那麼,」她突然用十分正經的口吻,「我們就去吃早餐吧!」
康看向她,明白她對他的「用心良苦」有了感覺,而且還很想逃避呢!暫時,他暫時順著她吧!
反正,她也只剩一星期可以逃了。
「我乾脆到你家門口載你好了,這樣一來你也省得多走這一段路,多花這一些時間了,如何?」他擺出想套她家住址的姿態。「而且又多了幾分鐘可以休息,就不會再發生來不及吃早餐的事了。」他又多加了一項理由,緩和了他原來的企圖。
「不用了,謝謝你。」她客氣地搖手擺頭,極力拒絕。
「反正也只是幾分鐘的路程罷了。」
然而事實上,自從他開始提議要順便載她上班時,她就比以往早一刻鐘起床,因為從家裡走到十字路口,步行要將近半個鐘頭。三十分鐘,的確也只是「幾分鐘的路程」而已。
一半是因家裡住得比較靠山,離大馬路確實有些嫌遠;但另一半,竹楓瞭解自己並不願讓他窺探她的生活,不願再讓自己更加暴露在他面前,可以說,這是她下意識地想保護自己,至於原因……恐怕只有天知道羅!
☆ ☆ ☆
「你最近怎麼啦?」
本來正沉醉在自己思緒中的竹楓立刻抬起頭來困惑地看了大姊竹茵一眼,還有也一臉關心的向茜如——竹茵的准小姑——也好奇地不得了,她今年才正要從大學畢業。
「什麼意思——怎麼了?」
「我是指你最近老魂不守舍的意思。」
「魂不守舍?」竹楓一揚眉,戲虐地回道:「我看那是在指你自己吧?上星期姊夫是不是又開口向你求婚啦?」
「胡說什麼!」
「這四個月前前後後加起來,」向茜如歎了口氣,有點埋怨的口吻道:「我老哥的求婚已經至於有二十來次啦,大嫂,你什麼時候才會點頭答應?」
「我還沒嫁人,拜託你們不要一個姊夫、一個大嫂的叫個不停行嗎?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我是再婚哩!」
「那有什麼關係?」茜如不以為意地道,還一副她太過大驚小怪的樣子。「反正你是非卿不嫁,他也是非卿不娶了嘛,遲早都得這麼叫你,早一天或晚一天有啥差別?」
「怎麼?老姊,難不成還有他人也可以讓你的『拒婚傾向』免疫啊?」竹風調侃她道。
「怎麼可能!」竹茵連忙極力否認。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東搖西否認這個身份了啦!」
「什麼嘛……」
「何況我大哥又沒逼著你嫁他,」茜如不滿的說著,「照你這個拖法搞不好哪天你真會忘了要嫁的人是誰哦,要不每天提醒你,就怕日久你當真忘了這檔事呢!」
「會忘才怪,他每個星期都固定開口求婚,我哪忘得了呀?」
「那你打算何時嫁過來呢?」
竹茵紅了臉,但仍舊固執地搖著頭。
「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幸好那天我老哥沒讓你懷孕,」茜如大歎了口氣。
「要不然我可憐的侄女就是私生baby了!」
「你怎麼這麼說話!」
「姊,你們都已經有夫妻之實了,還害羞什麼嘛,反正我們也要慶幸好天知道你尚未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所以沒讓結婚的必要因素落在你身上;雖然我想姊夫一定有點失望,不過對你而言,算是好事吧!」
「什麼一點?我哥失望得要命,他先前拚命祈禱兒子或女兒都行,爭氣一點就好;結果呢,害他失望得要死,他本來期望能一舉娶了你,沒想到還要再等那麼久。」
「讓他多等點也好,」竹楓替大姊辨道:「這樣他才會更加珍惜呀!」
「誰說的?我哥那種人一旦專情起來就死也不會變心,不過因為太專情了,嫉妒心也亂重了的。」
「媽呀,幸虧他愛的是我老姊,他們的個性滿合的,要是我,最受不了這種男人了,連對別的男人笑一下都要受到他的懷疑或撻伐,我才受不了呢!」竹楓做了個扼死的表情。
「不過要一個愛你的男人完全包容你的自由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人還會受不了你有太多同性朋友,他會認為你為了朋友而而不理會他了呢!」茜如煞有其事地頷著首道。
「幹嘛?你的經驗之談嗎?」
茜如噓了口氣。「可以這麼說吧。」
「噫——」竹茵瞄了她一眼。「我以為……」
「什麼?」茜如望向她。
「不……沒什麼。」她一直以為茜如心中的對象是——難道她錯了嗎?
「幹嘛?話講一半!」
「大姊,你想到什麼了嗎?」
「不算想到『什麼』啦!」她傻笑帶過。
☆ ☆ ☆
屈指一算,只剩三天了。
竹楓站在十字路口等著康的接送。她想,這段稱得上「煎熬」的時間只有三天了。要怪就怪他太過迷人了,害她為了不落入他的魔網中費了太多的精力,而這折磨也終於要到落幕的日子了。
她快要能鬆口氣。
感謝上蒼給了她足夠的毅力,讓她平安度過這生平第一次了是最大一次的「考慮」幸好事情也到了尾聲,要是再拖了一天兩天,她恐怕就捱不過羅!
「嗨,久等了。」又是那迷人的嗓音。
每次竹楓聽到他天生富有磁性的聲音時,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了下,心跳也不由得地快了起來。
「我也才剛到。」她笑著上了車。
車子駛上他們平常的路線。
「時間過得真快呀,只剩三天你的這份差事就結束了。」康看了她一眼,說道。
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想著,為什麼今天才一上車,她就感到氣氛和往常不太一樣,有什麼事似乎正要發生,她有種十分奇特的預感;感覺不出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竹楓曉得這絕不是往昔的氣氛。
尤其是當康說那句話時的口吻和眼神,給了她一份非常的衝擊;事實上,她有一點想逃。
這個氣氛太奇怪了。
「是啊,」她帶些神經質地笑了下,只希望自己莫名的不安不會如此輕易地表現在臉上。「我這份需要早出晚歸的累人差事終於要到尾聲了,我也可以回去原來那個可以偷懶一下的職位了。」
「你不喜歡你原來擁有的那份工作嗎?」
「喜歡呀,只是有些累人就是了。」她的緊張似乎在這個看似輕鬆的話題下鬆弛了些,她也能俏皮地笑了。「尤其我又是個懶惰的人。」
「哦?這倒看不出來,」康給了她一個微笑,不知有意無心,但……性感極了。「從你平常的表現。」
「那是因為我很用心在這份差事上呀!」
「這麼說,平常可沒這麼認真羅?」他半開玩笑地道。
「唔……大概可以這樣講吧。」她聳了聳肩,在紅燈車子暫停時問他,「你在這邊工作完成了就要回美國了嗎?」
「嗯。」
「那麼……大約在下星期二、三就要回去了?」
他踩足油門向前衝去,沒給她任何口頭上的回答,只是露出一個挺神秘的笑容。
她認為他默認了。
車子在公司門前的停車位上熄火,竹楓開了門準備下車,一隻有力的手卻將她拉回車內。
「等一下。」他道。
回過頭來的同時,竹楓開口發問:「怎麼了——」一束嬌艷異常的紅玫瑰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擋去了她所有的視線。
「這是幹什麼?」她接過花,一臉的困惑。
他的手伸向她的腰,將她摟近。
在她這份驚愕尚未反應過來時,他接下來的話更是另一枚炸彈,炸得她驚異萬分、無法反應。
「你願意我交往嗎?」
她只知道這不是「單純」的「提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4:40
第三章
「康……?」
「我想你瞭解我的意思吧?」他的笑容中竟帶著一絲稚氣和邪氣!「畢竟!我們都不是孩子了。」
他的解說更讓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做「肉體」上的交往。竹楓心想,他是她工作上的對象,二來她可還沒愛上他,所以儘管他的提議很吸引人,她也曾幻想過當他的「女朋友」,但——「多謝你的好意,」竹楓也笑得很有自信。「可是我認為還是不要比較好。」
他似乎並沒預料到她的答案會是no,所以他怔了一下,但又立即恢復那迷死人不賞命的微笑。
「可以讓我知道原因嗎?」
懶得解釋太多,她只用一句話來滿足他。
「你不是過幾天就要回美國去了?我可不想有個這麼短暫的臨時情人,而且——」她淺淺地勾起唇畔,曉得這可是個影響力很大的微笑。「長得大英俊的男人可是很不保險的。」
「只是這樣?」
「對!」她的回答俐落爽快。
她的拒絕似乎並沒有帶給他太大的打擊,他只是堅持她收下她想退回的花束,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同她走進公司。
不知怎地,她害怕他完全自信的笑。
難道又是她多疑了?
竹和康兩人進入方呈乙的辦公室。
「如何?對我們為你準備的介紹還滿意嗎?」方呈乙帶著公事的笑臉問:「羅森達先生。」
「目前為止都很好。」他回道。
「剩下的三天我們一定會更令你有意願和我們公司簽約,我相信您已看出這份合約對雙方都有不錯的利益。」
「我想是的。」
竹楓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談,一邊幫忙翻譯些專有的技術名詞,心想得找個時間救救乾爹的英文。
一陣子之後,兩人的話題似乎逐漸偏離公事了,沒事可做的竹楓站著站著,眼見雙眼就要蓋上,身子也「威協」著要一邊倒時,一句話當頭棒喝地打醒了她。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那棟房子仍歡迎你繼續住下去。」方呈乙的聲音如是道。
這是什麼意思?!
「干……董事長,」竹楓立刻精神百倍地詢問:「請問你剛剛說什麼?」她有否聽錯?
「你還不曉得嗎?」方呈乙似乎很驚訝。「我還以為羅森達先生已經和你提過了呢!」他瞥了另一個男人一眼,「哦想……他大概還為不及提吧。」竹楓瞄了康一眼,發覺他笑得像是偷了油的老鼠。可惡……如果定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終於沒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濤洶湧,方呈乙老練地解釋道:「假使合約談成了的話,羅森達先生還會在台待上一個月左右,當做觀察期——」
「一個月?!」竹楓一不小心吼了出聲。
「是一個月呀,」康這時插了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讓竹楓覺得自己似……被看透了。「怎麼,有疑問嗎?」
「不」
「你幹嘛這麼吃驚,竹楓?」方呈乙改用中文問道,他似是已嗅出兩人之間異常的氣氛。
「沒……沒什麼啦!」不想讓乾爹操這份心,她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只是事前沒人告訴我而已。」
「弗羅娜,方先生是在擔心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嗎?」康以方呈乙一竊不通的法文問道。
「他說什麼,竹楓?」
這兩人一人一言的快把她搞瘋了!
「乾爹,」她打算先解決這方面。「他只是希望盡快將公事辦好罷了,沒在說什麼啦!」
「真的嗎?」
「真的!」她這句話用的是三人通行的英文,然後拉著康走出辦公室。「他只是問我只剩三天夠將事情解決而已。」她而後向康說道。
「真的?」
哦!天!怎麼他的反應和乾爹如出一轍?
「你幹嘛懷疑?」她不悅地問。
「他的表情像是在防範我,關心你呀!」
「不是啦!別亂猜了!」她瞪他一眼,討厭他敏銳的感覺!「對了,你怎麼沒提過觀察期這檔事?」
「該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不可否認的,竹楓氣憤地瞪著他,這又是他另一項詭計吧!
「辦公事前先來喝杯咖啡,如何?」他拉著她走出公司,到對面街道上一家幽靜的咖啡館。
「這是你們法國人的習慣,還是你的?」沒吃早餐的肌腸轆轆,讓她並沒有很直接地拒絕。
他對她眨了眨眼。
「你說呢?」
康點了一杯維也納咖啡,而竹楓則點了一份早餐。
「你認為這項合約簽得成嗎?」他緩緩舉起精緻的磁杯,向她點了下頭。
「你這才曉得的事,何必問我?」她頭也不抬地回答。
「你希望我點頭?」
「當然!」解決完荷包蛋,她改攻擊火腿培根。「畢竟這對公司而言是一筆很大、很重要的生意。」
「但如果……我說不呢?」
「那對公司而言,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你不想挽回?」
「廢話!」這下她總算抬了下頭,但也只是為了白他一眼。「我當然想咯!你是對我們公司的條件有所不滿嗎?我相信這可以改進的。」
「如果我說,」他修長的手伸過桌子,將她的臉抬起,然後露出一種深邃的微笑,以呢噥誘人的法語道:「唯一不足的條件就是你呢?」
「那是什麼意思?」她不高興地瞪視他。
「我先前的提議,那束玫瑰花,記得嗎?」
說真的,竹楓真的很想一拳過去揍他!竟敢用這個來威協她?!哼!了不搞清楚她喻竹楓是個怎麼樣的人!以為用這種來做籌碼,條件就能由他開嗎?作你的春秋大頭夢!想都別想!
她深呼吸一下,舒緩怒氣,然後給了他一個十分甜美的微笑。「我曾說,滾你的蛋!」
她的粗言粗語一點也沒激怒他,他似乎只覺得意外又有趣。
「但那可是你乾爹的公司,你不關心嗎?」
「你怎麼知道方董是我乾爹?」
「總有人會告訴我的呀!」他雙手疊支住下顎。「如何?」
「老答案,我會寧可別要這筆生意。」竹楓端起柳橙汁啜了口,淡淡的口紅印留駐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沿。「我要是為了談成這筆生意而答應你的條件,可是會違反我做人的原則的,而且我乾爹搞不好會殺了我。」
「這麼嚴重?」
「女孩子要潔身自愛,」她的笑容讓他看不出話的真假,「這是我乾爹的名言。」
「好吧!撇去公事不談,」康伸手沾在她的玻璃杯上的口紅印,緩慢地送到自己的唇畔。他的動作熟練、他的微笑性感,讓竹楓在心跳加快的同時也明白到他是個怎樣的人,「就你個人的感覺而言,我如何?現在我最少會在此停留上一個月了,你願意和我來段成人式的交往嗎?」
「這是表示……合約談成了?」
「沒錯,我很滿意貴公司的狀況。」
「那麼,」竹楓勉強自己移開視線,不去看那個感情的男人所做的挑逗動作,「我的回答還是『不』!因為我從不和公事上有關係的人,做進一步的交往。」
「這是你的原因?」
「這是我的做人原則。」竹楓盯著自己空空如也的盤子,兩秒鐘後才鼓起勇氣直視他。「老實說,你是個很難叫人拒絕的男人,我也很欣賞你,只是,我從來,也絕不將公私混淆!」
「那麼,你要小心了,我有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追你唷!」他對她下了一份難以抗拒的挑戰書。
「我會盡一切力量來拒絕你的!」她欣然接下。
「我也會盡一切所能來把你追上手!」
但老實說,她實在一點把握也沒有!
☆ ☆ ☆
「聽說我的解說員要換個人了?」康•羅森達雙手交疊放在胸前,一臉不悅地問著方呈乙。
「弗羅娜另有她自己的工作,」只見方呈乙老神在在地回答他,一點也不受他憤怒的眼神的影響。「當初是想找個會法文的人使你較有親切感,而今我想你似乎不太需要;弗羅娜離開她的工作崗位太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到時會對工作產生疏離感。對吧?弗羅娜。」他瞥了站在一旁的乾女兒一眼。
竹楓怎會不知乾爹是用心良苦呢?他肯定是感覺她和康•羅森達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尋常的事要發生了,為了保護她,他寧可犧牲這筆明明已快到手的生意,就是不要他的掌上明珠去冒險!
「呃,我……」她才正要開口,卻還來不及成一句話就被站在她正對面、眼裡帶著不悅的男人給打斷了。
「我不想換人,那太麻煩了。」康道。
「下一個解說員也許法文說得不怎麼流利,但是他在這方面確實比弗羅娜專業,」方呈乙走到辦公室桌前,拿起一份資料。「我相信他一定能成為更好的解說者的。」
「我不換人。」康向前踏出一步。大概是因為他的腿長吧!才一步就逼近竹楓的眼前。他耳語地再對她道:「難道你沒有信心逃過我的魅力?所以才轉向你乾爹求救?」
他的口吻十分挑郁。
「我才沒有呢!」她才小聲地回答道,因為不想讓背著兩人翻查資料的乾爹聽到。「是他自作主張要換人的!」
「那你自己呢?是不是也想趁此機會逃避?」
他自信過度的挑戰語氣激怒了她。
「我才不是這樣的人!」她瞪著他的雙眸。
「那……」他挑起一道劍眉,十足的挑郁。「口說無憑,你證明給我看呀。」
「好!」她接下挑戰書。
這時方呈乙正要轉過身,將手中的「有口皆碑」準備秀給康•羅森達看。
「方董!」竹楓突然大叫一聲。
「什……什麼事?」他疑惑地看向乾女兒,手中「下一位優秀的解說員」的資料也停在半空中。
為了讓康能聽得明白,她一字一句地加強。
「不用換人了,我決定繼續這份工作。」
「什麼?!」方呈乙吃驚到了極點。
「你也聽到了,」康得意洋洋地瞄了他一眼後,道:「既然弗羅娜這麼說,就成全她吧!」
「為……為什麼?」方呈乙不懂地望著火氣騰騰的竹楓,改用中文問道:「我是在幫你逃開危險啊!」
「乾爹,」竹楓有點抱歉,但又不好說出真正的原因,「我不是小孩子了,有危險我自然會避開;這件case自我能應付,你不要替我操這份心了。」
「但……你不懂男人的!我是怕這個人……」
「乾爹!拜託!你這次讓我自己處理吧!」
「可是……」
「我會很小心的,而且對我能力也是一種磨練啊!順便,再重新複習法文也是不錯的,又是免費的老師,何樂而不為?」她俏皮地對他笑笑,使出撒嬌的手段——那是一個做父親的最不能拒絕的了。
「竹楓……」
「好啦!」
方呈乙無奈地看她一眼,心中既擔心又無措。他最怕她用撒嬌這一招了,害他失去招架之力。
「哎……」認了!認了!「好吧!」
「謝謝你!乾爹!我最愛你了!」礙於有外人在場,她只是握緊雙手拚命地向一臉不願的乾爹道謝,並沒有像平常撒嬌地擁抱他。
「可是……」
「噫?」還有條件的?
「一定要很當心哦!一有不對馬上來找我,知道嗎?」
「是!」
☆ ☆ ☆
說真的,竹楓實在沒把握自己的做法到底對不對?她只知道自己在往火坑裡跳;說不該在還能全身而退就時就該識相離開呢?但要她放棄他拚命打向她的挑戰信號,恐怕會叫她後悔大半輩子吧?
哎!他的挑戰歷歷地擺在她面前,也不能假裝沒看見,然後轉身就逃吧?該接受、不該接受兩個抉擇在她腦中快要轉出一個無底洞的漩渦來啦!
老實說,如果她真是一個夠聰明的人,她早該把康下的挑戰當面丟回去,然後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地回去過她原來和平安穩的日子……可是,她又忍不住地歎口氣,她血液裡不服輸的細胞又開始大肆活躍起來了,一心只想打勝這場戰爭!是不是人活了二十幾年腦筋就會開始變差,開始不懂要避開危險呢?
☆ ☆ ☆
「我送你回去前,一道去吃個晚餐如何?」康走近竹楓身邊,低下頭對她耳語。
「不好,」她一點也不留情地回答他,看也不看他一眼。
「今天輸到我做晚餐,如果我不趕回去的話會被家人罵死。」
「打個電話,通知他們一下就好了?」
「謝謝,不了。」
才說著,他們兩人就走到車子旁了。
「耶?你還敢讓我載嗎?」康笑著調侃她。「不怕我一路把你載到餐廳不讓你回去嗎,弗羅娜?」
竹楓用相同等級的微笑報答他。
「大不了我再從餐廳搭車回家。」
「哦?」他加深了那個淺笑,在他俊美無暇的臉上刻畫出一種危險的氣息。「難道你不怕我就將你載回我現在的別墅?」
「……試試看啊,」她的語氣可一點也不示弱,笑容中相對著帶有挑戰和威協的意味。「你可能得一輩子為這事付出代價哦?」
「一輩子?那我還是下次再試吧」。他聳聳肩,然後載她回去。
諸如他這船的邀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竹楓自然也對他的意圖心知肚明,既然她還沒打算譜一段難忘的異國戀曲,她每次就必須適度地拒絕他,更何況在一旁,還有她的乾爹在「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可沒要將這個難得的好機會完全摒棄在外呢!她一向就想找個完美的情人,然後談個轟轟烈烈的戀愛,最好再附帶一個可愛漂亮的結晶寶寶——不過她可沒提到任何有關婚姻的事唷!所以羅,當這個各方面都很符合她標準的男人出現時,竹楓發現自己的心臟常常來段不規律的搏命跳動,或許,他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完美情人呢?
現在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等自己的心情調整好了,畢竟,在她二十六年的生命中,這可是第一個人能觸動她心弦的男人呢!
「想什麼?」康微微地側頭問道,雙手還是擺在方向盤上。「一塊錢買你的想法?」
「一塊錢?」她皺起眉頭,但還是忍不住笑了下。「我的想法才沒那麼廉價呢!一分錢你什麼也別想買。」
「哦?」他雙手轉動方向盤,邊說還挑起一道眉。「我還以為你會廉虛一點呢!比如說說……像什麼……我的心事不值一塊錢呀之類的話。」
「拜託!」竹楓一手擺在脖子上,伸伸舌頭。「我才說不出這種話出來呢!你要害我吐啊?難道你能想像我說這種話的樣子嗎?我自己可是連想也不敢想,你還準備害我嗎?」
當紅綠燈的幾十秒空檔,他撤過頭來,仔仔細細地將她打量一番,然後還一副正經八百的說:「嗯——是不能想像。」
「這不就對了?要是哪天我真的講出這種話,你就該直接把我送去醫院了。」「好吧,我會記住的。」他的神情依舊很正經。「但……我還很想很想知道,你剛剛的沉默是為了什麼心事?」
「唔……如果我說,是與你有關的呢?」她望著他的側臉道。
「那我真是感到很榮幸!怎麼,打算改變心意陪我去晚餐了嗎?畢竟這可不是我第一次的開口邀請了!潑我這麼多次冷水之後,也總算良心發現了?」
「等一下!」竹楓忍不住衝口而出,這個人怎麼那樣自大狂妄啊?她不悅地想著,就算她原本有那麼一點點的回心轉意,也因他的這番話而完全打消了。「我什麼時候說我的心事和這種無聊事有關了?你少在那邊臭美!」
「嗤!你不是說和我有關嗎?」
「我亂說的啦!」她對他做了一個鬼臉,打算找個理由唬唬他。「事實上,我是在想別的事,你想知道嗎?」
「說給我聽聽無妨吧?」
「是沒關係啦。」她一副很不經心的樣子。「只是怕你聽了會嫌無聊。」
「什麼事?說來聽聽。」
「聽不過是……我只是在想我的男朋友而已。」
「你有男朋友了?」
他居然懷疑她?難道她的「表演」不夠逼真?
「當然!怎麼?你不信呀!」
「不……」他倒是鎮定得很。「只是,你從來沒提過而已,就連我聲明打算追到你時,你也沒說過。」
「你沒問呀,而且,同時有兩個人追我也沒什麼不好,我應該要有更多的選擇不是嗎?」
「你跟他提過我們的事嗎?」
「還沒。」根本沒這個人!怎麼提?看樣子她的演技還不賴嘛,瞧他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我最近很忙,因為自從接了這個差事後,我們就幾乎沒約過會了,連見面也只是很匆促的幾分鐘而已呢!」她這樣編得還合理吧?會不會被他拆穿?
「搞不好你們會因此而分手哦。」他不懷好心的笑笑。
「別胡說了!」她煞有其事地瞪他一眼,然後孤疑地問道:「對了,你不嫉妒嗎?你不是誇下海口說要把我追到手?」
「我為何要嫉妒?」
「哦?」他堅定的口吻引起她的注意。
「因為,」他自信滿滿地看她一眼,絲毫未曾動搖,「我絕對比你的男朋友更有魅力,我相信沒有我追不到的女人!」
這個人……還真是自大得有夠不要臉的!不過,他似乎真的很有本錢說大話呢!哎——「你是說,對你曾追過的女人嗎?」
「沒錯!」他還真的得意洋洋的!「我這一輩子還沒失敗過!」
「好吧,那麼,我們就來磨磨看吧!」
夜晚。
竹楓走出浴室,用毛巾裹著濕淋淋的頭髮,然後人直接回房間去。
「竹雨,該你去洗了!」她在進房門前喊了妹妹。
「等一下啦!這我本書看完就去。」
難道會是在讀書?哦,這講給她聽來才不信哩!自己的妹妹懶成什麼樣她會不知道?
她轉個身,走到小妹的房門口。
不出所料,竹雨果然是在看漫畫——也是讀書的一種啦!只是——「喂!你還在看漫畫啊。」
坐在椅子上的竹雨動了一下。
「姊!」她連頭都懶得回了。「你已經是第……三個這樣問我的人了,竹霆是第一個,爸是第二個。」
「你可是考生耶!」
「現在是寒假呀!我不過調劑身心一下而已嘛!」她的話調顯示出她明顯的不滿。
「是!是!不過我看你也還沒把教過的東西都讀完了?」
「哎,反正還有半年嘛!急什麼?」
竹楓聳聳肩,無可奈何地離開了。她這個寶貝妹妹就是這樣,連死到臨頭了也不太可能會覺悟。不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羅。
竹楓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頭髮,然後回房。
真是奇怪,為何他一直沒想到有這種可能性?
康到客廳的小酒吧前調了一杯加了萊姆汗威士忌,然後踱步到沙發前一骨碌坐上,一手持著高腳酒杯,另一手搭在沙發背上,兩眼轉向黝暗的窗外,直瞪著那極不明顯的一絲星光。
他為什麼沒想到這個可能性?
她年輕、美麗,一雙出水的眸子、一張比櫻桃還嬌艷的紅唇、一副惹火的完美身材,暈樣出色至極的美女會沒沒人追求嗎?他怎麼會笨到將她設定在沒有情人的單身地位?他怎麼會為認她沒有要好的男朋友?
只是……她只是一直沒提過而已。
雖然當時他表現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還誇下海口說她最後一定會選擇他,但不曉得為什麼,他心底裡覺得不太舒服……
他當然不認為那是「嫉妒」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人,只能說,或許是他對她早已名花有主的這處事實,有一……失望罷了。
畢竟,她可是個難得一見的智慧型美女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5:10
第四章
和往常一樣,竹楓陪著康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廳用餐,這自然是午餐,因為到今天為止,她都還同答應陪他去吃頓晚餐。要問她為什麼嘛,她只能說,不想在下班時間又繼續受他魅力的引誘吧!
「有人通知你後天開始有九天的連假嗎?」竹楓問道。
「我曉得,但搞不太清楚為什麼。」康喝了口紅莆萄酒後抬起頭,困惑地看著她。
「哦,那是我們中國的新年,從除夕放到年初六,又剛巧碰上星期日,所以才會有九天的年假。」竹楓解釋道:「沒有人——除了一些服務業之外——沒有人會在這段期間上班工作,大家都跑去拜年了,所以你也只好入境隨俗,陪我們一塊放假啦!」
「有假放也不錯啦,只是這段觀察期又得向後征一個星期了。」他對她笑笑。「我是不介意,因為我又多了些你相處的時間。」
「放假我可不陪你!」她皺著眉頭。
「那怎麼行?」他也學她皺皺眉。然後用一種可憐兮兮——老實說,和他的神情,奸詐,可真不相配——的口氣「我會無聊死,有九天不能見到你!」
「那太好了,」她不留情面的落井下石,「不是嗎?」
「這種節慶是你們獨有的,我這個外國人又不曉得怎麼過,你要我待在別墅裡發霉嗎?」
「如果我怕寂寞的話——」
「你要來陪我嗎?」他興奮地打斷她的話。
「不是!」她白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啃她的快餐。「我相信公司裡有很多既年輕又漂亮的女職員,搶著要陪你一起過新年,只要你開口邀請不就成了?」
「她們又不是你!」
「那這點我可就沒辦法解決了,抱歉。」
「哦?你向我推薦那些女孩,難道你不會嫉妒嗎?」他向前傾,看著她臉上的每一個反應。
「不會。」她平靜的回來,然後推開空蕩蕩的餐盤。
康打量她兩秒,然後出其不意地拉著她的左手,將她的柔荑包在他溫熱的大手中。
「真的?」
她想抽回她的手,但徒勞無功。
「真的啦!」她又使勁地想拉回左手。
「喔!」他緩緩低下頭,輕輕地吻著她白的手背。
「你幹嘛?!」她低吼著。
「因為你的手很冷呀!」他不顧她執意縮回的動作,依舊輕柔地將細吻灑遍。「我只是想溫暖你而已。」
「放手啦!」她伸出另一支手想撥開他的掌握。
他一把將她兩隻纖柔的手掌均握入他的大手中,抬著頭用一種無賴的笑臉對她道:「你另一隻手也她冷喔,是天氣的關係嗎?」
「要你管!放手!」這手她可更使不上力氣了,兩隻手都被他拉著,害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
「我只是覺得你很冷而已。」他聳聳肩,又低下頭吻了下她另一支手。
竹楓曉得自己的臉上一定紅得可以媲美日落了,她現在甚至覺得自己要熱得燃燒起來了呢!尤其在不經意發現隔壁桌好奇的眼光後,她羞得幾乎要揍他一拳,叫他放手了。
「康•羅森達!有人在看,你放手啦!」
「我?」他偏了下頭,又毫不在意道:「要看就讓他們看,這又不是什麼傷風敗俗的事。」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
「哦?有男朋友的人了,還那麼害羞!」
她忍不住伸起一隻腳,用高跟鞋尖踢了他的小腿肚一下,但他只是皺了個眉頭,也沒其他反應。
「要你管!我男朋友可沒有你這種……奇怪的習慣!」
「奇怪的習慣?」康溫柔地笑笑。「我還以為這是叫親暱的行為呢!看樣子我們倆對這件事有不同的觀點,對吧?」
「討厭!拜託你放手啦?」她又想踢他了。
「除非你給我一個吻——在唇上唷!」
「不要!」
這下她想也沒想,真的狠狠踢了他一腳,迪可是很明白地告訴他了。似乎她的「誠意」也終於傳達到他腦子裡了,他歎口氣放開了她,但也彎下身按摩被她踢痛的地方。
「你踢人可真用力啊!」他苦笑道。
竹楓得意地哼了一聲道:「你活該!」
「長得這一張這麼甜蜜的臉蛋,怎麼不能柔順一點呢?」看樣子他一點也沒得到教訓,說這句話的同時他伸出一隻手柔柔地撫著她的粉頰。
這次竹楓的反應顯得冷靜多了,她只是往後一靠,就脫離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喂,你上次不是才說過,同時有兩個男人追求你也不錯嘛?」康雙手交叉擺在桌沿,身體微微向前傾。
「是啊,我說過。」一時性急之下編出的謊言,哎!她是不是想引他嫉妒?或許,她真的有這個動機,在潛意識裡吧!反正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愈來愈在乎他的趨勢,像剛剛她建議他別找個女朋友時,心底並不是很好受的。
不過,她可沒打算助長他的氣焰,自然也不會告訴他,她真正的想法羅!
「可是你的表似乎……在拒絕的要求?」他的目光向她求證。
「哦?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才對?」竹楓挑挑眉,雙手抱著胸靠在椅背上,感興趣地看著他。
「你應該坦然接受我的每一分的溫柔啊!不要我才一碰到你就躲開,那對我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他的神依然在控訴著不滿。你至少要將我定位在和你男友的相同位置。
「喂!」竹楓有點哭笑不得了,怎麼了這男人的口吻像是在抱怨她有所不公?「你可還不是我的男朋友也!」
「差不多了吧?」他理所當然地蹙起眉頭,語調中的表達很明白地告訴她,她「應該」理應將他神為她的情人。
看樣子這男人的想法和她有很大的出入了。
「康,等一下,有件事我要事先說清楚。」竹楓放下抱在胸前的雙手,很正經八百的看著他。「這個遊戲要照我的規則來玩才行,是我在選你們,而非你們在選擇我哦!到目前為止,你只是候選人而已,我還沒下決定呢!」
「那,」他露出一個邪氣十足的惡魔笑容。「需不需我來幫你早點做決定呢?」
她有點驚訝他居然沒生氣!她還記得大學時她對追求她的男同學或學長表明她的思想後,他們當初氣得……
她還真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呢!由女性來主導選擇權,男方很難接受嗎?
「不用麻煩你了,我想自己是有這個能力的。」
「那……這次是換你對我下戰書嗎?」康笑著問。
「當然!你能不能合格就要看末來的表現羅!」竹楓舉起剩下的半杯的葡萄淡酒向他致敬。
「你拭目以待吧!」他也是瀟灑地接下挑戰。「我會讓你滿意的!」
大年初一、二在拜年聲中總是過得特別快,竹雨和竹霆因為還是在學身份,拿了不少厚厚的壓歲錢包,但竹茵和竹楓則早在好幾年前就被到要「給」的那個身份上。
對喻家而言,初三是個真正開始休息的日子,因在前兩天的疲於奔命中,他們已拜訪完所有車子能夠到達的親戚家,剩下兩、三家由於偏居中南部,又是那種一輩子見不上幾次面的遠親,因此他們就沒有刻意下鄉拜年。
喻家大家長蹺起二郎腿同小兒子竹霆下盤棋,竹茵和竹楓則坐在沙發上肯電視,而剩不到半年就要上考場的竹雨,正襟危坐地待在房間裡——看漫畫。
「姊,」竹楓端起一杯有淡淡香味和甜味的曼特寧紅茶啜了一小口,熱騰騰的茶香蒸氣瀰漫屋子裡。「你今天怎麼待在家裡,不去和姊夫約會啊?」
「他——」「噫?!」竹茵的話才講了一個字就被竹霆中途截斷,「你打算要嫁他了嗎?大姊。」
「胡說什麼?」竹茵白了弟弟一眼。「別聽你二姊亂講,我都還沒嫁過去,她就姊夫的叫個不停!」
「什麼呀!」這個換喻老爹大叫了。「我不以為你已經打算要結婚了呢!哎,我女兒怎麼都那麼喜歡待在家中紹我添煩惱呀?」他早恨不得把有「拒婚症」的女兒通通嫁出去,省得他天天擔心她們當「一世人」的單身貴族。
「老爸,」竹茵對他皺了皺眉頭,半加油添醋道:「你生女兒的目的就是把她們嫁了而已嗎?」
「是或,省得我操心!」他已不甘示弱地皺眉回去。
「那,向大哥到底是為什麼沒和你以這幾天約會呢??竹霆問。因為向凱宸尚未入主他的大姊夫這個位置,所以他想這麼稱呼可以比較好。「他到國外去看他的雙親了,大概初五或初六才回來。」
「國外?」竹霆好奇地問道:「他老爸老媽到哪一國養老?」
「墨爾本。」
「澳洲啊?」竹楓玩著自己的發尾。「我還沒去過呢!」
「我們全家哪個去過啊?」竹霆反問道。
聽到全家人熱熱鬧鬧地聊著天,竹雨一個人待在書房裡練畫技也練得累了,她抬頭看看晴朗的天氣,在這寒冷的冬日中,還有一輪暖烘烘的太陽呢!一直待在家中豈不是浪費這難得的好氣候?而且畫畫畫到手指酸痛了,脖子肩膀也不太靈活了,乾脆起身動動較好。
「嘿!各位,」竹雨走到客廳旁的走道,宣佈道:「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今天天氣這樣好,不出去曬曬太陽太可惜了,而且現在才下午兩點不到,好不好?」
「這個提議不錯。」竹首首先附近道:「我贊成。」
竹楓也站起身來伸伸懶腰,點頭表示意見。
「這樣好了,」竹霆「碰!」地一聲起身,神神興奮地建議道:「我們順便在外面吃晚餐好了,怎麼樣?」
「太好了!」喻家三姊妹齊齊頷首,表示出百分之百、絕對贊同的意見。「老爸,你要請客唷!」
喻老爹驚愕地看著兒女們的「圍攻」。
「我有答應嗎?」
「爸,」竹茵歎口氣,代表喻家孩子的心聲。「你能反對嗎?」
被趕鴨子上架的喻家老爹培文,雖然剛開始抱了兩三句,但不久就忘了這檔子事了,也很愉快地和兒女們逛著街。
雖然今天還只是大年初三,但已有不少百貨公司或商店已經正式恢復營業了,也許是因為天氣好的關係,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的數量一點也不輸於平時,大概也是沒什麼地方去了,都市人的生活嘛!幾乎所有開張的商家都是抓住市民的這種心態,因此在這個還應該是休息的日子裡開店營業。
喻家五口的逛街可真是浩蕩而又引人注目,誰叫這家中專產俊男美女呢?而且各個都有十分有個人風格,更是吸引人們目光的焦點,幸虧每個人都練就了一番真工夫。
能夠對這外來的眼光自然而然地加以排除,因此並沒有造成他們一家子的困擾。
走在行人道個,每個人手中大都提著一點點的戰利品,竹茵買了一套上班用的灰綠色套裝,竹楓則收購了一組香奈兒的化妝品,竹雨則是一件印有芝加哥公牛隊隊徽的黑紅外套,而竹霆則是Jordan新出的第十二代籃球鞋,黑白色的那一款。至於最精打細算的老爸,則買一罐高級凍頂烏龍茶,當然,他們是用各自的薪水或剛以手的壓歲錢。
「弗羅娜!?」
被這個原來就充滿磁性又融合法國古詩船呢噥浪漫的口音嗓子一喊,竹楓整個人都呆在人行道中央了。
「哇!是個外國人在叫你耶!二姊。」竹霆走在最後面,一轉頭就發現了。
「弗羅娜?」叫她的人快步向前來到她面前,確定了身份。
「晦!」竹楓突然覺得太陽更加暖和了。「康。」
「你的朋友?竹楓?」喻培文困惑地問道。
「爸爸,是方伯伯公司的客戶啦!」竹楓有時也會稱她的乾爹為伯伯。「康•羅森達。」
「你好。」喻老爸用極不靈光的英文和這名高大英俊的外國男子打招呼。
「康,這是我父親,喻培文,你可以叫他喻先生。」
「幸會,」康伸出一隻手同他握著,「喻先生,你可以叫我康。」
「這是我的大姊竹茵、小妹竹雨,和弟弟竹霆,」竹楓一一向他介紹。「中國字不太好發音吧?」
「的確,」康苦笑道:「光這些名字我就快背不起來了。」
「不然你可以叫我科蒂利雅。」竹茵對他道:「這是我在工作上使用的英文名字。」
「幸會,科蒂利雅,或者我也該尊稱你大姊比較好?」
「有那個必要嗎?我應該比你年輕吧?」竹茵笑著說:「別忘了,女人是很注意年齡的。」
「那麼,是我失禮了,科蒂利雅。」康也回她一笑。
在她家人面前裝得那樣文質彬彬!竹楓恨不得踢他一腳,在她面前才流露他天生邪惡的本性!
「你可以叫我洛蘭,羅森達先生,」竹雨也轉向他,以字正腔圓的英文道:「你是從哪個國家來的呢?」
「美國,洛蘭,」康也對著她展天友善的微笑。「但正確的說,我是法國人。」
「哦,」不甘示弱的竹霆也加入談話,奇怪的是這家子除了喻老爹之外,英文都好的不得了。「難怪你的口音有一點特殊,我是說……你可以叫我喬丹。」
「喬丹?」
「他一直想當公牛隊的喬丹,」竹雨為他解釋道:「所以才取這個名字。」
「真的?我也是喬丹迷呢!」康對他們說。
「太棒了!」竹霆差點跳了起來。「呃……我該怎麼稱呼好呢?羅森達先生?」
「我希望你們都能叫我康,」他迷人的笑容無遠弗屆竹楓注意到有不少站在對街的女性都忘了自己是在等紅燈還是等人,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康。「每次我聽到他人稱呼我為羅森達時,總覺得我在上班。」
「你會打籃球嗎?康。」竹霆興致高昂地問。
「當然,我小時候還打過街頭籃球呢!」
「那——」「先停一下,」喻老爸發揮他大家長的架勢切斷竹霆滔滔不絕的話題。「你們不覺得站在馬路旁聊天不太好嗎?乾脆找個地方坐下來吧,反正晚餐時間也要到了,不如我們全部找個餐廳坐下。康,你吃過中國菜嗎?」
「吃過幾次。」
「那,今晚我來請客,我們找家餐館吧!」
「這不太好吧,喻先生,我才剛和你們認識而已……」
「無妨,無妨,」哈培文對他搖搖手。「我兒子似乎很想和你聊聊,就一起來吧!」
「那麼,我恭敬不如從命了。」康跟他道謝以後轉向一直沒開口的竹楓,以法文間:「你不反對吧?弗羅娜。」
「這是我父親決定的,我能說什麼?」她聳聳肩,不置可否。
「但我希望聽到你的答案呀!」他似乎帶些真心。
「……隨便你。」竹楓轉過頭,把他丟給竹霆和竹雨,走到父親身旁和他齊步。「爸,」她用中文道,並不希望讓康知道她在問什麼。「為什麼你要邀請他吃飯?他只不過是方伯伯的一名客戶而已呀!」
「就是那個讓你暫時換工作的?」
「嗯。」她點點頭,又道:「為什麼?」
喻培文看了女兒一眼。
「真的只是一名客戶?對你來說?」他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微笑。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追問,心想父親難道已滲透了她的心裡?
「她自己明白。」他只這麼回答。
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吃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頓飯吧?
竹楓望著她爸爸,困惑他一個一個提出來的問題。
「康,你今年多大了?」
「結婚了沒?」
「雙親都還在工作嗎?」
「有什麼家人?」
她實在搞不懂父親幹嘛問康這些私事?根本是在作身家調查嘛!
等等!難不成……
一個很可怕的念頭浮現在她腦海,前不久老爸還將這種心力擺在大姊身上,可是她現在已是名花有主的身份了,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所以,老爸閒著也是閒著,就輪到拿她開刀了嗎?
天啊!不會吧?!康可不是姊夫那種人呢!無論如何,他的觀念一定不合老爸的標準的!
她會不曉得嗎?父親現在是一心想把她也緊跟在大姊身後推銷出去,可是康和她是一樣的,天生不是能安定下來的那塊料,何況他這種花花公子,在美國一定同時有好幾個女朋友呢!
哎!她有這個糊塗的老爸也真是麻煩。
竹楓偷瞄了父親一眼,發現他對康的回答似乎還挺滿意的,現在人向後一靠,正品嚐這頓美味的晚餐。
不過她相信,假如他有問康他目前有沒有女朋友,答案是令他食不下嚥的。
「你本來就會使用筷子嗎?」竹雨問道,挺好奇地。
「不,我是來這裡才學的,」康伸手夾了一顆丸子到碗裡,從他的表情可以知道他的小心翼翼。「如你所見,我到現在還不是很熟練呢!」
「你到台灣已經多久了?」竹茵開口道。
「差不多有……一個多月了吧。」
「你是住在美國的那個城市?」換竹霆了。
「一般而言,我是待在底特律的,不過有的時候會去密耳瓦基。」
「全都是美國的工業大地耶!」竹霆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不過底特律的活塞隊和密耳瓦基的公鹿隊倒都不是很有看頭的隊。你有常去看藍球賽嗎?」
「偶爾,時間的關係。」
「你有沒到芝加哥去?」竹雨發問:「那也是那一帶的工業大城之一。」
「一年大概會去幾次吧。」
「哦?」竹霆整個人興奮地跳起來。「有去看公牛隊主場的比賽嗎?有沒有看到多可•喬丹?」
「當然。」他微笑道:「上一季他們拿總冠的那塊決賽我就有去看。」
「真的?!」竹雨歎口氣:「我真希望我當時也在場。」
「是啊,我也好想親眼目睹喬丹唷!」竹霆也學他的小姊姊喟然。「可是我人在台灣,根本沒那個機會。」
「等你們自己到美國留學就去看球賽了呀!」大姊竹茵安慰了他們一句。
「可是,」兩人齊聲歎息,「那還要好久哦!」
「耐心、耐心。」
這頓晚餐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說地,很快地就過去了。當康向他們告辭時,竹楓可真是大大地鬆了口氣呢!
她實在是怕死了老爸萬一又發起癲來問了什麼怪問題,那可就很傷腦筋了。幸虧喻老爸沒有再開口問什麼!
「你今天似乎很安靜唷!」康在餐廳門口對她道,表情是帶些笑意的好奇。。「我家人都有很多問題要同你聊呀。」她陪他出來送他。
「你的家人都很有意思,」康用法語對她說:「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和你在一起,單獨的。」
她的眉端一揚。
「那也可要我答應才行呀!」
「知道了,我的公主。」康也沒預告地彎身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一個灼熱的吻。「你該回餐廳去了,否則你的家人搞不好會以為我在計劃把你拐走呢!」
「你拐得動再說吧!」她朝他搶個鬼臉,努力制止自己伸手去摸被他親吻的臉頰。「對了,稱很抱歉,我不曉得我父親會問些私人問題,我也阻止不了他,希望你沒覺得被冒犯了。」
「沒關係的。弗羅娜,我不會在意。」康出其不意地又伸出手輕輕撫摸了她的臉頰一下,讓原本早已臉紅的竹楓又更不好意思了。他淡淡地看動了一下嘴唇,似乎已看出她並不習慣他的碰觸。「我該走了。」
「嗯,公司見。」
「我會祈禱在假期中多碰上你幾次呢!」
「哼!」她吐了下舌頭。「我才不要呢!」
「交給上帝決定吧,拜!」
「竹楓,我可以跟你談談嗎?」竹茵敲弄兩下敞開的房門,對正在K法文書的竹楓道。
竹楓轉過身子,顯得有些驚訝。
「什麼事呀?大姊。」
竹茵在她的床上坐下,眼神中帶有一分正經。
「我有話直說了,前天同我們用餐的那個外國人,康,究竟是你公司裡的客戶而已,還是你的男朋友?」
「大姊,你為什麼這樣問?」
「我總覺得……你看他的眼神和你看其他男人的眼神很不一樣,我不太清楚該怎麼形容,可是我敢說他對你來說絕對是很特別的一位吧。」
竹楓看著大姊,趴在椅背上歎了一口小小的氣。
「說真的,我也搞不太懂自己的心情,」她的視線移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有點茫然。「我一直想找個完美的男人談場轟轟烈烈愛情,查是當康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卻似乎……反而退卻了。」
「你在乎他嗎?」
「……好像是吧。」竹楓伸手敲了自己腦袋一下。「至少我還沒有過這種感情。」
「你談了幾次戀愛,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有那種表情呢!」
「我都搞清楚這樣是好不是不好呢,大姊,你覺得你和姊夫談戀愛很幸福嗎?你會不會對你當時的心感到很疑惑呢?」
「當然呀,你那時不是很清楚嗎?」竹菌對她笑了一下。
「可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時……」
「就變得很複雜了?」竹楓望向大姊,誠實地頷了首。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竹茵問。「誠實地面對自己羅!」
「那你比我要聰明多了,至少不會像我一樣,被自己的驕傲蒙蔽了好久。」竹茵是真心地希望妹妹在愛情這條路上走得比她快樂。
「對了,你可要小心爸啊!」
「怎麼啦?」
「他昨天居然很興奮地跟我說,你的『問題』也快要解決了,就我的想法,我認為他是恨不得想早點把我們倆都嫁出去,他就可以清閒點了。」
「也?我和康都不是結婚這塊料啊!」
「那你要當心羅!搞不好爸會使出什麼手段來呢!」
「天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5:39
第五章
在九天的連假中竹楓想了很多,最後她只有一個短而有力的結論——忠於自己的欲望!
「乾爹,早安!」竹楓到公司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方呈乙的辦公室。「老爸一直在嘮叨說你為什麼要下南部去?」
「沒辦法呀,陪你乾媽咪。」
「爸買了新的茶喔!他說要你這個星期六來我們家吃晚餐,夏伯伯也要來。」
「禮拜天啊……好!」方呈乙想了下後回答道。然後,「竹楓啊,你工作上沒問題吧?我很擔心。」
「我早就說過沒事啦,我自己可以應付的,乾爹。」她給他一個自信的微笑,希望他徹底信賴她。
「再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女兒,我當然會操心呀。」
老爸是恨不得早早讓她出嫁,而乾爹卻把她保護過度,有一點風吹草動就緊張擔心個半列。
「哎,我會替自己想的,放心吧!」
「自個兒當心點啊!」
「是!」然後,要準備一天的工作了。
「康!」走出辦公室,竹楓雙手抱著大堆卷宗,對還坐在會客室看報紙的人喊了一聲:「幫個忙吧!」
「當然。」他立刻丟下手中的英文郵報,全數接了過來,「這不會都是今天要用的吧?」
「不,是今明兩天的,」她拿起最上面一本裝訂完整的資料道:「這是今天要用的部分,剩下的我會先整理一下,明天就能用了。」
「哇!」他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眉峰挑動了一下。「這兩天的工作看起來似乎很嚇人,是不是因為先前有了那九天的假期呢?」
「這麼說也是沒錯的。」
「今天下班請你去吃頓晚餐如何?」康突然邀請道。
預期收到的答案會是「不」,所以他早已準備了更多。
更多的藉口打算要長期抗戰,至少也得成功一次嘛!
「……」她只考慮了兩秒鐘。「好啊。」
本來就要說出口的話因為這個超乎反常的答案而哽在喉頭,他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字會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他以為她會和平常一樣給他釘子碰,然而她剛剛說什麼來著……「好啊」!
他停下腳步,像看見怪獸地死瞪著她。
康臉上的驚訝加困惑雜夾的神情令她忍俊不住,她的回答難道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嚇」嗎?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竹楓不在意的聳聳肩,轉身要離開。
「我當然願意!」他粗魯地將她拉回來,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扳向他。「你……是認真的嗎?」
「幹這麼正經八百的?吃個晚餐而已不是嗎?」
「你今天不需要回家做晚餐嗎?」
「要的話我會答應你嗎?」
「另外沒有任何約會了?」
「你真煩也!當然沒有啦!」
「好,下了班我直接帶你去。」
邀請了這麼多次才成功,對他而言可是一次十分新鮮的經驗,他還沒在一個女人身上下過這麼長的工夫和這麼久的時間呢!今天總算真正讓他體驗到什麼叫「追求」,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達到目的,必須有愈挫愈勇及長期奮鬥的決心,才有最後的甜美勝利。
或許是因得來不易,所以加倍感到珍貴吧?
否則,怎麼解釋心中一波波不斷湧現的甜蜜感呢?
今天對康而言,可真是有夠浪漫的一天!
也許是因一直期待著他努力而來的第一次約會,所以總覺得時間實在是走的特別緩慢,心中有股奇異的焦躁感。
嘿,這事要是讓他在美國的朋友知道了,肯定嘲笑他居然像個青春期的小鬼頭一樣,只不過是約個會、吃個飯而已,就興奮的像什麼的,這對他的名譽可是大大有損哩!
「嗨!康!」竹楓喊了他一聲,將他從自嘲的思緒中喚回。
「喜歡百合花嗎?」他問,淡淡地笑著,從車內拿出一束淡雅的百合花遞到她手上。
「喜歡啊!只是……」她接過花束,聞了下帶著香氣的百合。「我以為像你這種人都只會送玫瑰麗已。」
他笑更深了。「什麼叫「我這種人」呢?」
「就是……』竹楓坐進車內,讓他紳士地為她服務——關門。「像你這種喜歡四處誘騙女性的花花公子呀!」
「哦?你這麼說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他也坐是駕駛座,然後一手捂在心口處。「弗羅娜。」
「但,」竹楓輕輕地扯動嘴角,綻出一個醉人的微笑。
「這是事實上,不是嗎?」
他發動車子。
「你說呢?」他的笑容並不否認。
車子駛離了停車場,來到馬路上。
「我之所以送你百合花……是因為你給了我那樣的感覺。」他雙眼直視前方道。
「上次你還送我玫瑰呢!還是那種大紅色,老實說起來有點俗麗的那一種。」竹楓提醒他道。
「那不就符合我的形象?」他半開玩笑說:「不過,剛才我到花店買花時,不知怎麼地突然覺得……」他遲疑了一下,彷彿對著將要出口的千方百計有些靦腆。
「百合似乎比玫瑰更要適合你的人。」
「這當然是讚美羅!」
「至少,這是我第一次送女人玫瑰以外的花。」他坦誠。
他的千方百計今她心中有些雀躍,也許對他而言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令他突然改買其他種花類,可是,這是不是也表示在他心中,她完全有別於他所有交往的女人呢?她允許她在這一刻隨心所欲的幻想。
「……謝謝。」她小聲地道謝。
他沒有給她任何回答。只是那微微緊繃的手指顯示出他的不習慣這種狀況,或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話。
時間在雙方的沉默中消逝,車子順著道路來到一家民歌西餐廳的門前。
從外面望進去,這家充滿西工古風的餐奇,小碎花布的窗簾、淡花色的蕾絲邊卓巾,一些古色古香的擺飾和裝潢,整個餐廳主要色系是最溫馨的淡茶色。
「我放假的時候用畫找到的。」康從後座拿地一本書在她面前晃了兩下,那是英文版的介紹書。「來吧,下車了。」
人踏進大門,一陣優美的歌聲就傳了,大約是六O~七O年代的西洋情歌吧!竹楓發現的顧客有三分之一以上是外國人。
「喜歡這裡嗎?」康低頭在竹楓耳邊道。
「好極了!」她對他笑了下。
侍者將他倆領到靠窗的位置。
點過菜後,竹楓欣賞著歌手的表演。
「你想到意大利去走走嗎?」
她如大夢初醒。「什麼?」
「想去意大利嗎?」
「為什麼這樣問?」她蹙起眉頭。
「大約在二月底左右,我要到意大利去勘察當地工廠為生產狀況。」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這是觀察期的最後步驟,你們公司和意大利那邊的工廠也有連線,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整個合約做最後的查驗。」康解釋道:「當然,既然和貴公司有關係,你們就必須派出一名隨行人員來,否則,我隻身到工廠去也沒什麼用。」
「誰都可以嗎?」
「原則上,只要和這個case有關的人員都可以,但我有選擇權,」他抬起一隻手輕輕碰了她的右頰。「只要你點個頭,我相信我們可以相處愉快的。如何?」
「……要去多久?」
「如果……」她抬起頭,目交中帶著疑惑不定。「我說不呢?」
「那麼,我會非常失望的,」康將手肘靠在桌沿上,身子向前傾,離她的臉只剩十五公分不到的距離。「但我會尊重的你決定。」
「哦?我還以為你會更霸道一點呢!」
「我是很想把你綁著去,我的公主,」他伸手攬住她的腰。「但,我想,你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是吧?」
她瞇著笑了下。
「你很聰明。」
「咳!」端著餐盤的侍者不得不打擾他們一下。「抱歉,要上菜了。」
康放開了竹楓,往後一靠再度調整了下自己的位置。
「如何?你的答案。」:「恐怕,」她微微一曬,端起果汁,「最難過的是我的乾爹那關羅!」言下之意是case。
「我會一起幫你說服他的。」
「不,我怕你去只會將事愈弄愈糟,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
「你的答應,是不是另有含意?」
「另有含意?我可沒說喔!」
「你沒忘了先前我的提議吧?」
「你是指……那束又紅又大的玫瑰嗎?」她一撇嘴,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瞭解地問道。
「你的記憶真好,沒錯,到現在我仍然不放棄。給你了機會讓我追求你,但我還不清楚你的答案是YES還是NO?」他想得到一個明確的回答。
從沒有女人讓他等個答案等到快要發狂了,他不習慣也不喜歡有這種飄浮的感覺,或許她只要一句話,就能撫平他心中長久以來的騷動了吧?
「你認為呢?」
「這不是在耍你,」她板起正經的面孔。「我想我已經將我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只要你稍微想一下,應該就能明白我的意思,至少,我的行動已很明白地告訴你答案了」「那麼,希望我不是誤解了你的意思?」
「照你所詮釋的去做,錯了我自然會糾正你的。」竹楓自己嚇了一跳,她活到現在還沒講過這麼大膽的話呢!
「很好,」他位起她的右手,拿掉她手上的叉子。「不愧是我的公主,這種氣氛很嚇人呢!」
突然間,竹楓發現到台上除了樂團之外空無一物,歌手已下場了,而燈光也在倏地將打成了羅曼蒂克色彩,樂團演奏出的音樂也多了分韻律感,有幾對情侶突然出現在中央的空地中舞著。
就在她困惑之際,康站起峰伸手邀請她c「來吧,現在是慢舞的時間。」
竹楓呆呆地瞪著他伸伸在她眼前的手。
「哦……我不會跳舞呀!」
「沒關係,我來教你,這捉沒有固定的舞步,只要身體隨著音樂輕輕擺動就行了。來吧!」
「可是……」
康不顧她的遲穎,一把拉她起身。
「如果我沒誤會你剛才給我的答案,我想我是梢微有強迫你的權力晴!」他的微笑使她無法對他的霸氣發怒。
「好吧。」她歎氣c「我好像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算你聰明。」他臉上帶著令她無法招架的迷人微笑,但語氣卻令她想狠狠踢他一腳。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手貼住她的背,將她貼向他的身體,帶著她滑入充滿浪漫氣息的舞池。
「不要靠得這麼近啦!」她想用手肘推開他,但是很顯然地是徒勞無功,他的力量比她大多了。
「我有誤解你給我的答案嗎?」他低下頭在她耳畔道。
「……沒有。」她咕噥著回答。
「那……我們再貼緊一點吧!」
這佯還不夠緊嗎?!她驚異地抬起頭問:「我們中間根本……沒有空隙……」
「我希望的是……最好連空氣也不能通過。」他邪邪地低語著。
她臉紅地迅速低下頭。「色狼!」
「別忘了我可有這種權利哦!」他笑得壞壞的,將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緩緩地帶著她漫舞。
竹楓感到自己依稀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她的雙手環繞在他寬闊結實的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覺得她的身體似乎愈來愈緊繃了。或許,他正在向他的定力做最大的挑戰呢!她忍不住微笑地想到。
「弗羅娜。」他淳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嗯?」
「你不覺得我們少做了什麼嗎?」
「有嗎?」她困惑地看著他。
「有。」他不等她反應過來,一隻手就固定在她的後腦勺,然後低下頭攫住她微笑的紅唇。
聖母瑪利亞!他第一次嘗到這般的甜美!
他——康•羅森達,一個一向無往不利的花花公子,在經過一個多月的追求後,終於初嘗果實,得到第一個甜密無比的吻。
而,曾經吻過許多不同美女的他,現在正為這個吻激動又感動個半死!他輾轉地吸吮著她的櫻唇,擷取每一分她給予的熱度,在昏暗的燈光下他揉搓著她的背,彷彿要將她的嬌軀揉人他偉岸的身體。
「我們……找家旅館,還是要回到別墅?」在好不容易分開彼此的雙唇後,康在竹楓耳邊氣息不勻地回答。
或許在他的熱吻下她曾短暫地喪失過理智,但現在她已恢復敏銳的思考能力了,她會有他正在提議的這個打算的,但不是現在。
「不,」她緩緩地調整著混亂的呼吸。「現在已經十點多了,送我回家。」
「你在開玩笑嗎?」他有些懊惱的問。
他這麼地渴望她,而她竟然給了他一張回票?雖然他不願承認,但他明白不止是他的心身體在渴望她?——連同他的心也是。
對他而言,這也是一個首次的新經驗。
「不,我是認真的。」她重申。「送我回家。」
他的眼神閃過失望,端祥著她。
「……好吧,我答應過,我會尊重你的意願的。」他拉著她的手回到餐桌前準備離開——他不敢再和她的身體有所接觸,唯恐再度引燃剛剛平熄的欲火。
然而,有個念頭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的接吻技巧雖然不及他,但純熟的經驗卻使他不由得想到好另一位現役情人——這是他教授她的嗎?一向不在乎女伴是否同時擁有數位男朋友的他,現在卻忍不住想捧那個他根本不認識的男人!這……不是嫉妒!他說服自己,他只不過是稍微比較在意弗羅娜甚於其他女伴而已!
「謝謝你,康,」竹楓對他綻開一個感激的微笑,微腫的紅唇似乎在二度邀請他。「你比我想像中要紳士得多了。」
他別開視線,害怕自己恐怕要令她失望。
「來吧,我的公主,我會送你平安到家的。」
為了說服乾爹,竹楓可以說是使出渾身解數才好不容易地唆使他允許她出這趟差。剛開始他可是說什麼也不答應的,但禁不住她一再、再而三地要求,最後他只有舉白旗遂她意了。
竹楓瞭解其實也不能怪他多疑,因為這趟差事是為了隨行康•羅森達——那個實在不太安全的男人,怪不得當初她才向乾爹開口,他就立刻吼她回去不准她再多談,但終於還是她的固執勝過他的。所以現在她才會和康坐在飛機往羅馬的飛機上。
從第一次約會之後,他們又陸續地吃了幾頓晚餐,假日也如同一般的戀人一樣相約出遊,而幾乎每一次也和首次相同,都是在最緊經關頭時她要求要回家。
康實在不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算不算有所進展,他想弗羅娜對他關於「交往」的定義應該有了明瞭,也有了共識,但他搞不懂的是她為何每次在引得他心猿意馬、欲火高漲時,就立刻甩開了他,從不讓他得到滿足。
她在吊他胃口嗎?他不敢妄下定論,從她的表現看來似乎並沒那個意思,倒不如說每當他提議找個地方繼續後續動作時,她幾乎可以說是驚謊得逃開的。
更令他自己弄不明白的是,他居然能再三容忍尊重她的意願,他並不曉得自己是這麼一個有定力的人!
在直飛意大利的這班航機上,由於並非是假日,機上的乘客並不多,尤其是商務艙裡更是稀稀落落。
「需要飲料嗎?」一名長髮的中國空中小姐端來了果汁和淡酒——「不,謝謝你。」康給了她一個婉拒的微笑。
「是……是嗎?」空中小姐的臉很明顯的紅了,連語氣都有點結巴,但雙眼還是直盯著康,「不……客氣。」
竹楓看她有點捨不得離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到他時是在機場,當時他身邊也是圍滿依依不捨的各國空姐。
「你覺不覺得今天的中空中小姐工作起來似乎格外認真?」竹楓挑挑眉問。
「不是一向如此嗎?」他似是真的沒感覺。
「……大概吧!」至少,對他而言,竹楓不由得想起他們才剛上飛機時,這裡的空姐就把眼睛直盯在他身上,而飛機也才不過飛不一個鐘頭,連同上個小睦的用餐時間起來,空中小姐上前詢問是否需要服務的次數已經超過十次以上了!
如果不是康這個超級帥哥就坐在她身邊,她會以為空中小姐的過度慇勤是因為有票選年度「最佳服務態度」呢!
距離上個空姐端茶水的時間不過二十分鐘不到,另一個紅髮的外國空姐就抱著幾本雜聲和報紙走過來了。
「後面的行程還很長,您是否需要報紙或雜誌呢?」空姐只是禮貌性地看了竹楓一眼,隨後堆滿微笑地對康問道。
「你想看什麼嗎?弗羅娜。」他轉過頭給了她一種親暱的笑容。
「不,謝謝。」反正拿著也看不到兩面。
「那請給我一份報紙,謝謝你。」
空姐遞了份厚厚的報紙給他,沒移動腳步,又問:「那要不要雜誌?」
「不了,謝謝。」
「那……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只要告訴我一聲就行了,我就在後面的艙房裡而已。」她盡力拖延離開的時間。
竹楓一手撐著面頰支在椅子上的扶手上,有點冷淡地對康說:「她還真是熱心呀!」
依稀聽出她話中的火藥味,康放下手中的報紙,微微側過頭帶著興味的淺笑,彷彿在捉弄她。
「嫉妒了?」
「才不——」她忽然想起從前給自己下的戀愛規矩,誠實為上、「……是有一點啦!」
「是還是不是?」他壞壞的笑容就是打定欺負她。
「別得寸進尺哦,」她拉著他的外衣,不太甘願地承認,「我是有一點嫉妒啦!」
「你不需要啊!她們對我來說是不算什麼的。」
「是嗎?別忘了你可是花花公子!」
「現在我可沒那種心情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嘴邊漾起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我的公主。」
「你要幹嘛?」她驚覺地推開了她。「我們在飛機上也!」
他聳聳肩,靠回椅背上。
「你已經知道我想幹嘛羅。」
事實上,她更瞭解他真正想做的是什麼,每一次的吻,她都能感覺到他加深的欲望,她很訝異他竟能順著她的意思送她回家,而非順著自己的欲望拉她上床。
說起來她也是很想早些突破這剩下的最後一層障礙,可是她似乎仍有心裡問題等待克服。
「你要睡了嗎?」他看她將外套披在身上,調整了下座椅的斜度,然後整個人往後一靠。
「嗯,我最討厭這麼長的飛行時間了,希望醒來時人已經在羅馬機場最好。」她抓起下滑的外套。
「好吧,那好好睡了唷!」
飛機一路平平穩穩,老天爺也很幫忙,沒要亂流打擾她的睡眠,十分鐘後,她已差不多要進入甜美的夢鄉了,但外界的動靜似乎仍會依稀驚擾她的意志。
「先生,」哦!又是另一名空中小姐的聲音了。「要咖啡或是什麼飲料嗎?」
「不,謝了。」竹楓模糊地聽到康的回答。「能不能麻煩你拿條毛毯給我?」
「好,請等一下。」她的聲音透露出她倒是很高興有這個機會為她服務嘛!竹楓朦隴地想著,然後完全落入睡眠中,和外界音訊全斷。
接過空中小姐帶來的毛毯,蓋在竹楓身上。他轉過頭俯下身子去,在她開啟的唇瓣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晚安,我的公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6:07
第六章
羅馬機場
「起床羅!弗羅娜。」康輕快地在她耳邊低語道,他打橫抱著她下了飛機,但要這樣通關恐怕有點不方便。
「咦?到了嗎?」竹楓揉揉雙眼,赫然發現自己躺在他的懷抱中。「哇!放我下來!」她迅速地臉紅了。「謝謝你。」她低語著。
「不客氣。」他給了她一個愉快又神情氣爽的微笑。
「看來你還真的如願地一覺睡到羅馬了。」
「呃,是呀。」她羞得不敢直視他。
「怎麼?」發現她不正眼瞧他,康半猜測到她在害羞。
「呢……羅馬方面的接待人員來了嗎?」
「我看看……應該是那個拿著牌子的小伙子吧?」康指出一個方向。
年約二十來歲,卻一副四、五十歲打扮的男人。
相互寒暄確認身份之後,這名年輕人以令兩人咋舌的速度將所有必要的資料交代完畢。
「我也負責帶領兩位走訪威尼期及拿坡坦克的公司及「啊?」她不解地抬起頭,「什麼意思啊?」
「你以為看個工廠真的需要半個月嗎?」康挑起一道眉好笑地問。
「本來是的。但事實上我對這裡的狀況熟悉得程度就像是美國的總公司一樣,如果趕快的話,大概只需要……五天左右就行了。」
「那……那……」竹楓臉上不的解,加深成困惑。「我們幹嘛用到兩個星期?」
「像你說的,坐了二十個小時的飛機來到這裡著只是為工作的話豈不是太划不來了?」他套用她的話,駕駛著車子在路上熟悉地走著。「我們當然值得花些時間來解放身心一下。「你事先怎麼都沒跟我提過?」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迷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道:「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呀!」
「謝謝你!」她誠實點著頭。「這的確讓我很訝異,而且很愉快,只是我覺得……有一點對不起我的乾爹。」
「他很擔心你要跟我來吧?」
「嗯,我費了很大的工夫才說服他的。」
「其實,」他騰出一隻手攬過她的纖腰,在她的臉頰急促印下一吻。「他大可以安心,我會照顧你的。」
「喂!你在開車也!拜託小心一點好嗎?」她可真是吃不小的一驚。
難道意在利的熱情這麼快就感染到他了嗎?還是這是他天生的法式浪漫因子嗎?竹楓忍不住地想。
車子行駛到羅馬的環城道路上,然後從交流道離開。
「看到了嗎?」他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建築物。「那就是我們今晚要住的度假飯店。」
不像一般的旅館是高聳的建築物,這間度假飯店最高的樓層是二樓,佈置的倒有點像是美國的高級住宅區似的,有不少是前面有個小陽台或庭園的房間。
康將車子停好後領著竹楓下車到大廳。
「我到羅馬時經常都住這裡。」他解釋道,因為從大門口走過的警衛正友善地向他打招呼。
「你會意大利語呀?」
「不是很精通就是了。」
「我們明天就要到羅馬的公司去看嗎?」
「對,然後後到就到拿坡裡去勘察當地的工廠,在那裡我們可以停留五天左右,最後一站的話是威尼斯,那裡也有工廠。很抱歉羅馬的停留時間太短了,沒法子帶你去參觀古跡,回程時我們再來,好嗎?」
「隨你安排羅!」畢竟,她能有這個機會也是依他的。
康俯身在她耳邊低低地問:「你認為……我們需要一間,或者兩間的房間呢?」
她訝異的抬眼望著他,在他眼中見到了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飾的欲火,或許這也到她該首肯的時候了,但……
「剛從飛機上下來我覺得很累,你介意我想先單獨一人睡的心情嗎?」
「有一點,」他還是失望了,但仍有驚人的耐心。「不過我會尊重你的。」
「謝謝。我……」接下來要出口的話讓她有些羞澀,她低下頭在他胸前耳語。「我只是需要再一點時間而已,用不著幾天的。」
「真的?」他雙眼發亮,將她的頭抬起。「你是認真的嗎?」
她對他露出一個迷濛而靦腆的淺笑。
今天一大早,康就直接帶她搭飛機從羅馬飛到拿坡裡,然後所有的工作都在下午五點以前就做完了,這個意思就是說,乘下的四天都是自由之身了。
南意大利的風光,即使在冬末春初的三更天,依然絲毫不減它的陽光魅力。地中海型氣候的拿坡裡,比起這時仍是冰雪覆地的中部歐洲,顯得是有更強的誘惑力了。
康在載她上路之前只對她含笑說了一句。
「我帶你去吃晚餐。」
然後車子就沿著拿坡裡的海岸線一直走了下去。
「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
「卡布裡島。」他只丟下短短一句話,又逕自開他的車。
大約走了有半個鐘頭了吧?
車子終於在海邊的一處停了下來。
下了車之後,竹楓才發現信車場邊有一間類似昨日他們在羅馬的度假別墅。
從這邊望下去,在比房子低的一塊空地上有個大約一OO×五O公尺見方的橢圓型游泳池,即使針指七點了,天空仍亮如白晝,粼粼的池水波蕩在青朗的陽光,顯個十分搶眼:比泳池稍稍高一點的地方,看得出來正在準備著露天晚宴。來來往往的侍者正在各個餐桌上擂好餐具,廚師們也在各知的攤位前準備著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佳餚。
「來吧」,康對正看呆的她伸出一隻邀請的手。「坐了半個小時的車就是為了來一頓悠哉的晚餐。」
「我們要在那邊吃飯嗎?」她指著人來人往的那塊空地。
「不錯。」
康挽著她走下台階,來到中央的空地,然後對入口處的櫃檯小姐說了幾句意大利話,後者低下頭翻了翻紀錄本,隨後招了位侍者為他們領路。
「請!」侍者以特殊口音的英語對他們道:「這個位置您還滿意嗎?」
康傾身問她道:「你覺得如何呢?」
「嗯……」竹楓環顧了四週一圈:位置是在白色大理石雕花圍欄的旁邊,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岸,聽到海浪,甚至聞到略鹹的海風,圍欄的過去是一叢叢低矮的花樹。「就這個位置好了。」
康對傳者頷首示意。
「小姐滿意就好。」
「你以前也來過這裡吧?」竹楓一手撐著臉頰支在桌沿道。
「嗯。」
「也帶著伴,對吧?」她的語氣很自然,並沒有嫉妒或不悅的成分。
「你說呢?」
「我不認為……」她對他笑了一下。「你這個人會甘於寂寞,如果我錯了請糾正我,嗯?」
「我不想瞞你,」因為隱瞞的結果通常只能帶來負面的影響。「兩次。你會嫉妒嗎?」
她不置可否的抿了唇。
「大概……有一些不舒服吧,」她指著心。「在這裡。」
「那你可要誠實多了,至少我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康往後靠一點,讓侍者送上十五年份的葡萄紅酒,「為什麼你對這種事會這麼樣的坦白呢?」
「哦,難道你希望我像你其他女朋友一樣,騙你說我一點也不在乎,然後私底下恨不得找個機會報復嗎?」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那不就得了?」竹楓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也不想對你有所欺瞞,更何況,這也不過是忠於我自己的原則罷了。」她和康都各自移動了下座位,好讓侍者能將開胃前菜送上桌。
「待會兒的主菜部分可得我們自己去盛了,」他話題一轉,指著接連不斷到各個廚師攤位來往的人。「這裡的侍者只替顧客服務前菜和酒類的部分。」
「啊,好懶惰哦!」她笑道。
「是啊,要是我是老闆,早把他們開除了。」他也笑著附和她。
兩人離開了座位各自點自己的晚餐會。五分鐘後,竹楓先因到了餐桌前,發現桌上擺著兩罐細邊瓶口,看起來像白酒的飲料,她倒了一點點在玻璃杯內,芬芳濃郁的葡萄香氣直衝而上。
是酒嗎?她皺著眉看,持著酒杯的手猶豫了一下;喻家的三個姊妹的酒量是很差的,即使淡淡的葡萄酒只要喝超過一杯——一百CC左右——也是很有可能就醉了的。
她終究還是下了決心啜了一小口,才發現這根本不是酒啊!這麼香甜甘醇,又絲毫沒有刺激性的液體不可能是酒的,她這一輩子還沒喝過這麼迷人的飲料呢!雖然毛玻璃瓶標竿上的字她看不懂,可是她已兀自下判斷把它從酒類中摒除了。
她倒了滿滿一杯,約八十CC,當作果汁一般下肚。
康也「滿載而歸」回到餐桌前,坐定後在自己的杯中倒滿了那種像葡萄汁的透明呈金色液體,然後又紳士地在竹楓剛一飲而盡的酒杯中,添滿。
「喜歡這樣的晚餐嗎?」他低聲問道。
竹楓嚥下這口嚼盡的食物,端起酒杯向他致敬。
「我只能說:謝謝。」而後又灌下一大口「果汁」。
傍晚在兩人有一名沒一名的聊天下過去了,竹楓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果汁」,也沒算到底下了多少到胃裡。
不知是否他的錯覺?康暗想,愈是到晚餐的後段時間,她同意他話是的資數就愈加頻繁,可是她仍一副清醒的模樣啊!或者他可以說,她似乎愈來愈……溫馴了,幾乎到了對他百依百順的地步,難道說……是這個浪溫的氣氛影響了她,才使她的行為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嗎?
如果他現在問她……
「弗羅娜,今晚……」他穿過餐桌上的杯盤,握住她的伸手,「我們同房如何?」
他預期她到少會推阻一下。
結果,她只是對他甜甜一笑,然後道:「好啊!」
這個爽快的答案令他震驚不已,他幾乎以為他的道肯只是在耐他而已。
「答……答應了?!」他不想信的盯著她清澈明亮的黑眸。
「對呀!」她溫和地點點頭。
他抬起她的臉,凝視她的眼神。
「那麼,」他將她人座位上拉起身,雖然心底對她的「聽話」感到訝民與困惑,但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呀。
「我們回房吧!」
他輕輕地吻了她一下,摟著她走上通往房間的石階。
在到這裡之間,他在電話中是訂下了兩個房間,但領他萬萬沒想到並且驚喜不已的是,她今天居然一口答應他進不步交往的要求。
走進房間,他仍對她的允諾有一絲狐疑。
「你確定了嗎?」康將竹楓摟近她,又問道。
她抬起頭,明亮的眼神似乎不太明瞭他的意思。
「你為什麼問?」她抿了抿唇,蹙起眉頭,嘴角勾了起來。
「我不希望事後你會有悔意。」他體貼地先為她脫去外衣。
「我再問最後一次,你確定嗎?」
竹楓先是困惑不已地沉默了下,但隨即用力點頭。
「嗯!」
她的答案令他興奮不已,但又不願顯得太過急躁。他等了那麼久,好像整整有一個世紀,才好不容易獲得她的芳心,甚到全部。他急於想立刻擁有完整的她,但又害怕因此傷了她。
康的雙手握緊她的雙肩,溫柔如深海眸子凝視著晶蒙黑亮的眼眸,幾秒鐘後,他緩緩低下頭覆上她鮮紅如櫻桃的嘴唇,徐徐地品嚐那一份超乎他所能想像的甜美;他擁緊了她,讓她的四肢密合地貼在他身軀上,他倆完美的配合簡直是天生注定似的。
他輕輕地嚙咬著她嫣色的朱唇,舌頭細細地游過她每一顆貝齒,一手托住她的臀部,而另一手正試圖冷靜地解開她襯衫上的衣扣。
偏偏不滿他的過度耐心似的,她嚶嚀一聲雙手纏繞上他的頸子,用力回吻他。她的主動令他大吃一驚。
康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在欲火之外另升起了一簇怒火,她的純熟應該令他感到自如啊!為什麼……他擁有的卻是另一種完全相反的情緒?在欲火焚身中,他心中居然生出一種苦澀的滋味?
然而,很快地,在她軟若無骨的碰觸下,這個疑慮立刻就暫時消失無蹤了。
他回應她激增愛分明的吻,感受她微涼的肌膚在他手指下逐漸變得溫熱,感受她的紅唇因他激烈的熱響不由自主地顫抖。
似乎是他的姿勢令她感到不舒適,她移動了一下。這人細微的動作讓康的欲望一下子高漲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他解開她衣飾的和加快了速度,一把將她騰空抱起帶到潔白的床鋪邊,他擁著她在床沿坐下,雙手不停地在她細緻肌膚上游移,吻著她的唇也逐漸臉頰下滑至她白晰柔嫩的頸項。
褪去她身上最後一件衣物,他將她平放大床上,迅速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去,然後站在床邊凝視她彷彿淺醉了晶亮眸子,心中流過一串串陌生的震撼感。
即使曾經有過一個接一個的女朋友,但他卻不得不承認他有特殊感覺的,只有弗羅娜一人。可是,這到底代表什麼呢?
他俯下身子,結束前奏,開始帶她進入男女之間最秘密的殿堂……
他以為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康坐在床上凝視著身旁熟睡中的弗羅娜,臉色凝重陰沉得嚇人。
她無意識地翻了個身,一大半姣好的身子裸露在外面,讓他的欲望又急速驟升。但他只是將被子又蓋好她身上,然後站起身到浴室裡沖個冷水。
他簡直不敢相信!
弗羅娜居然……居然是未以人事的處女!
從她純熟且熱情如火的接吻技術,到剛才自然且配合度高的回應,都在在顯示她這方面的經驗!
可是……居然……
天啊!他怎麼也想不到!
會是酒後亂性造成的嗎?他憶起那瓶幾乎被她獨自飲到見底的冰酒。但,這種酒的酒精濃度並不高呀!更何況她的眼神一直清亮明白,壓根不像一個喝醉的人該有的!她的動作也如往常般敏捷,可以說,問題不是出在這個方面。
為什麼他從未想過,或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呢!
是她的吻讓他迷昏了頭了,才一語斷定有這種能力的女人不可能還是個處女而已?康伸手關掉水龍頭,順手拿條毛巾胡亂地擦拭了一番又坐回床上,凝視仍在深睡中的弗羅娜。
即使現在已是午夜三點多了,即使剛剛才耗盡精力地翻雲覆雨了一番,他仍是絲毫沒有睡意的;要是可以的話,他還未曾碰過處女,因為那大多是對他懷有一份妄想心態的少女們,只期盼他是她們夢中那個騎著白馬來的溫柔王子。他可沒這麼笨,在那種女孩的背後都必定有位對婚事積極不已的母親,都急於撮合他自己的女兒,好得到一個金電婿——羅森達企業未來的准接班人。
然而就在剛才,弗羅娜讓他破了戒——她是有意還是無心?
他總覺得……這應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她並不像是想以這事業牽制他或者有任何企圖的傾向,倒比較像是整件事發生在兩人的無意中。
然而怪的是,他突然有個十分荒謬的想法,就算她因此用這事來牽絆他,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更令他不明白的是,為何在這份不解、困惑、沉重混合夾雜的情緒下,他居然感到一分莫名的喜悅和感動?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她曾經有過的情人——以及現在的那一個,難道都無能嗎?或者,她從未允許過任何人跨過那一條界限?而他,居然能一親芳澤……在她的首肯下!
這是不是代表了什麼?
也不知道究竟是這麼坐了多久,他猛然發現署光已現,下床走到大型落地窗旁,他將半掩的窗簾拉開,讓破曉的陽光溫柔地映射進來。
再次走回床邊,他彎身凝視她的睡容,心裡忽然有股感動的暖流緩緩流進,但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
又過了好一陣子,他低頭看看床頭櫃上的鬧鐘,指針已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七的位置了。他拿起電話撥向服務台,並點了兩分美式早餐要他們送到房裡來。
八點鐘。他坐在床沿,也已服裝整齊。
看著看著她睡夢中的俏臉,他竟忍不住伸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光滑柔嫩的肌膚。一次、兩次,他似乎上了癮而停不下來了。
或許是這個觸動弄醒了她。
她抬起手揉了揉雙眼,在他一動也不動的注視下,她有如睡美人般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大夢初醒,她的焦距無法集中。
在好一會兒的眨眼適應下,她總算瞭解坐在旁邊一直盯著她看的人是誰,以及她身在何方。
「康?……」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性感。
「你也該醒了。」他協助她坐起身,但小心地用被子掩蓋她裸露的嬌軀。
「我……」她困惑地眨眨眼,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會要跟我說,你忘了昨晚我們做了什麼事吧?」
他的語氣不像開封玩笑,倒是有分正經摻雜其中。
竹楓閉眼思考了一下,忽地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她求助地望著他。
怎麼?她想忘了他們之間的事嗎?
康突然不悅起來,她忘了她昨天的熱情和主動嗎?
「對,」他以生硬的口吻道:「我們上床了。」
他為是「上床」,而不是「做愛」?難道她的「表現」令他失望到這個地步嗎?沒辦法,因為——「我是第一次嘛!」她埋怨似的說:「如果你不滿意我的表現,我也沒辦法呀!」
她以為他是對昨晚有怨言?!
他詫異地望著她,昨晚是他曾有過最不可思意、最迷。
眩、最滿足的一個夜晚呢!怎麼她反而誤會了?
他伸手扳正她別開的臉,然後手掌停在她臉頰旁。
「你為何這麼說?昨晚是我……曾經有過唯一不能自制的夜晚呢!」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即使已發現她是處女,他仍無法喊停就停。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什麼……會讓他失控的東西!
「那你為什麼滿臉不高興?」
他聽了話後微微一笑。』
「我想我們有點小誤會。」
「什麼?」她向乎聽不進他的話,只為他迷人的笑容昏眩。
「先吃個早餐如何?」他突地起身間。
「呃……」顯然她還沒能從早晨的第一個衝擊醒來呢!
她都被自己嚇了一跳,原來,她對他的迷戀已到了深不可拔的地步了?「好呀!」
他走到梳妝台前端起兩個托盤走回床邊,但沒有立刻放下或交給她,只是站在床邊觀賞她好一陣子。
「怎麼了?」雖然他們已肌膚相親過了,但她仍舊未忘「害羞」為何物。
他沉默不語,只是站著看。
「怎麼了嘛?」
「我……」他清清喉嚨,放下手中的托盤,從一旁的椅子上遞了一件上衣給她。「穿上吧,否則我怕我會克制不了自己。」
他的話讓她迅速臉紅了,她飛快穿上那件深色的絲質襯衫,注意到被單下滑的一剎那他別開了臉。
「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他將早餐遞給她。「一個小時前請人送來的,雖然冷了,不過我想味道應該還不錯吧!」
「你要問什麼?」她先灌下一大口茶。
「為什麼……你仍是處女?」
這個問題讓竹楓差點沒被這口茶噎死,他的問題還真令她難以啟齒呢!她本來希望他沒注意到的。
「沒辦法啊!我本來就是。」
「我以為……」他打住,望了她一眼。「算了。但,事前你為何沒告訴我?」
「那有什麼差別?」她大驚小怪地掃了他一眼。「反正我現在已經不是了嘛!」
「你……另一個男朋友呢?他為什麼沒……」佔有你?
他吞吞下話尾,因為他猛然發覺自己絕對會痛恨那種結果。
「我……」她難為情地瞧了他。「那只是我編出來的,事實上我現在只有你一個情人。」
他的心……在飛!
天!他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好的坦白讓他渾身都躍動起來了呢?
「為什麼?」他問。
「那時候……只是講出來應急的呀!」她簡直不敢看他了。「因為……我想不出更好的藉口了嘛!」
「天!你可知道因那句話害我受了多少折騰嗎?!」他不由自主、無奈地吼了一聲。
「喔?你嫉妒了?」她發現一絲曙光。
「那是當然的,我會有點……不舒服」,他改口,迅速地。「畢竟你現在是我的情人了,雖然我從不禁止我的女朋友同時有我之我的情人,但多少,我還是會不高興的。這種情形只發生過一次,但那次,他記得很清楚,他可一點也不在乎她另一個男朋友,為什麼弗羅娜的就令他忍受不住?原來她在他眼裡也不過和其他女人差不多而已呀……竹楓覺得心情瞬間低落。可是,現在他是和她在一起的!而且她反正也只是想來段轟轟烈烈的羅曼史,又不是要——套住他的婚姻,沒必要他的專情吧……她努力說服自己。「知道了,我會小心的。」她強迫自己開朗起來,對他做了個鬼臉。
「我還是想知道,你事前為什麼不提你是第一次呢?「提了你會甩掉我嗎?」她用輕快的口吻問。
「不,」他用手關節輕撫她細緻柔滑的臉龐,神情民常地柔和。「但我會有心情準備,我會對你……溫柔一點。她深情地回望他,低聲道:「你已經對我很溫柔了。」
「謝謝你這麼說,」康摯起她的手,印下細密輕柔吻「我本來很擔心我會傷了你。」
「我可以再問,」康繼續說,「你沒事先提的原因嗎?」
「我本是想講的,或者,我想我會多少暗示一下,」竹楓臊紅了雙頰,像極陽光下的紅蘋果。「但是,我來不及。」
「來不及?」他困惑地道:「可是昨晚你有很多時間或機會聽!」
「我……我喝醉了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6:32
第七章
「喝醉了?」康不解地瞪著她。
「我知道我一定是喝醉了,才會……」竹楓說不下去。
她揪過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襯衫。「才會……」
「怎麼樣?」他連著她的話尾說。
「才會毫不猶豫、毫不考慮地答應和你做愛。」她一口氣說完,中途不敢換氣。
「我才在想昨天你怎麼那麼好說話呢!你會事事同我,也是因為喝醉酒的關係嗎?」
「我……我想是吧……」康又伸手扳正她的臉,讓她不得不直視他。「我有一種……很奇怪的酒品,每當我喝它時,雖然從表面看不出來我喝醉了,可是我……我會完全受人擺佈,就像你所看到的,別人叫我做什麼我都照做,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但,事後我都有這個記憶。」
「你……曾經醉過幾次?」他的語調忽然變得很緊張。
「兩次。」她不經思考就回答。「都是在我家人面前。」
康明顯地鬆了口氣,發誓以後絕不讓她在他人面前喝一滴酒!天啊!他可得好好看緊她了。
真奇怪,他不禁莞爾,她怎會有如此奇特的習慣呢?
喝醉酒就任人擺佈!可是話說回來,她昨天喝下的那瓶飲料實在算不上酒才是啊!
「我……我昨天有碰過任何有酒精的東西嗎?」竹楓帶著困惑和一點點的懷疑問道。
「你是喝了不少,你不記得了嗎?」康顯得對她的問題感到不解和驚訝。「雖然我不認為你那樣就會醉;除非你的酒量淺到令我不敢相信。」
「我……的確是一點淡酒也會醉的人呀!你沒注意到這些天來我幾乎是不喝酒的嗎?即使是餐上所附的開胃酒或什麼葡萄酒,我也是頂多沾個一口嘗嘗味道罷了。」
「噫……」經她這麼一提,他記起似乎是有這回事。
「嗯……你好像都沒喝酒……難道只喝這麼一點也會醉?」
他用小指比了一個代表渺小的手勢,然後很認真地看著她。
竹楓點了個頭,「所以我最好別碰有酒精的東西是最好的了。可是……可是我實在想不起來我昨天是喝了什麼會醉的飲料?!」
「你不是喝了不少冰酒了嗎?」
「冰酒?」那是什麼東西?她瞪大眼睛問。
「是呀!」他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有這種反應。
「我記得我昨晚只喝了幾杯『果汁』而已,哪裡來的冰酒?」她皺著眉頭發問。
「你不會剛好以為……毛玻璃瓶裡金黃色透明的液體就是說的果汁吧?」康試探性地問。
她昨天確實灌下不少康所指的那種飲料,可是……
「哦……我本來就以為那是果汁呀!」她紅著臉解釋。
「因為它很甜……而且又沒有一般酒類的刺激性,我不懂瓶子上的字,所以我就以為那是一種……果汁……」聲音愈來愈小。
看樣子,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啊!」康發出一個拖長的呼聲,然後終於搞懂了所有的事。「我本來還以為你知道那是什麼呢!不過,先不說這個了,我想知道,你後不後悔?」
「後悔什麼?」
康拉開被子,指著在白色床單上顯得特別明顯的紅色——落紅,語氣態度均十分認真。」
「這個。」
竹楓當下臉色更紅了,她盯著康異常正經的表情,習慣他單刀直入的問法。
「如果……如果我後悔了的話,還會在這邊……跟你談這件事嗎?」她幾乎要垂下頭才開得了口了。
他對她的害羞並不以為意,只是坐在床邊,伸手將她摟入他懷裡,臉深深埋進她如雲的秀髮裡。
「謝謝。」他低語,未曾發現自己的語氣中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感動與虔誠。那是因為……因為我愛你!
竹楓在心中喊了出來,但她並未透露任何一個字,為她並不想要以此綁住他的自由。
就像她自己的願望,來段轟轟烈烈、一輩子難忘的愛就夠了!
在拿坡裡享受了三天蔚藍的陽光,看盡了當地居民天主的熱情表現,竹楓還真想一輩子住在這裡別回去了,要不然等人老退休後來養老也不錯。
前幾天她問了康有關那瓶害她喝醉了的「冰酒」的故事,才知道為什麼她壓根就不曉得有這麼樣個東西。
「冰酒」是在沒多久前才有運銷到台灣的,並非四處都能買得到,因為產量稀少,所以價格昂貴,而且只能在特殊的指定店才買得到。
至於冰酒之所以會產量稀少,也是之所以會甘醇時甜、爽口滑潤的原因:在於它的原料及采收製造過程的不同;「冰酒」也是葡萄酒的一種,但酒精濃度略比一般葡萄酒低一點兒。
一般的葡萄酒是用在成熟之秋,也就是大約在九月份就收采的葡萄製造而成的;而「冰酒」所用的葡萄則刻意將之留在樹上,在來年的一月,當冰雪降下的季節裡才摘除的;因葡萄結霜水分稀少,因而以此種冰葡萄搾出來的水分固然少於一般的,而甜度就相對的因此提高了。
聽說之所以會有「冰酒」的產生,是因有一年冰雪提早了不少到來,農民們不及採下葡萄變賣,只能望著結冰的葡萄歎息。此時,有名老農夫婦機一動,將葡萄拿來釀酒;他想反正也賣不出去,釀不成功也就沒啥關係,因此大膽一試,卻沒料到釀造出來的葡萄酒卻異常地香甜可口,大出所有人的預料;從此以後,酒類中的新寵——「冰酒」因而誕生在這世上了。
竹楓雖然對冰酒十分傾心,但又怕再度喝醉。康替她想了一個辦法:每次晚餐桌上還是會有一瓶冰酒,但由康監督著她的情形,當她開始變得不同於平常的順從時,康就會負責將剩下的清理完畢,防止她「飲酒過度」。
下午,康帶著竹楓坐著小船來到卡布裡小島上:他們已在拿坡裡待了兩個自由日了,但因風浪過高而只得將多觀藍洞的行程一延再延,終於在老天保佑下,浪濤已不再是阻礙他們的原因了。
雖然一直無法實現到卡布裡島上的主要目的——藍洞——但他們這兩天下來可沒閒著哪!
第一天,康帶竹楓到拿坡裡附近最著名的觀光點「龐貝」古城做一趟古文明遺跡重發現的巡禮,第二天則和她一整天在海岸邊,找了個視野最佳的露天咖啡屋,喝了了各式各樣的意大利傳統咖啡。
他們首先從港口出發,上了一艘大遊艇,然後在接近藍洞時換到約莫十來個人的船上;最後,迎接他們的是有兩名船夫的小船。
就著船夫的協助,康和竹楓從還算穩定的船上移到搖晃不停的小舟上。
「會不會……翻船啊?」竹楓看著打上船緣的浪擔心地問。
「放心吧!這是很安全的,」康握住她冰冷的手微笑道:「更何況這些船夫有了多年掌舵的經驗,沒什麼麼好怕的。」
「可是……浪很大耶!」
他搓揉她的柔荑,安慰著。
「就算翻了船也沒什麼問題的,你看這海水清澈可見底,大不了腳踢個一、兩下就浮上來了,安心吧!」
「我不會游泳嘛!」她嘟著嘴低低地道。
「你沒去學過嗎?」
「學了啊!可是,不會就是不會,我有什麼辦法?」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大概是嚇壞了的緣故吧!
「是老師太差勁,還是你沒什麼運動細胞?」他捏捏她的手,親呢地戲濾。
竹楓狠狠地瞪了他正好,但微微發冷又抖動的手顯出了她的不安。
「反正我是個笨學生!」她氣呼呼地撤過臉去。
「是嗎?」康拉拉她的手臂,要她回過頭來。「可是,我卻覺得你是一個聰明的學生呢!」
「什麼意思啊?」她困惑地眨眨眼。
「不但聰明,」他自顧自地說,臉上掛的是一個賊賊的笑容。「而且學習能力強,又能舉一反三,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學生呢!怎麼說自己笨?」
「你又不是我的老師,怎麼曉得我是個怎樣的學生呢?」她失笑。
「誰說我不是你的老師?」康拉地她的身子,在她耳畔低語道:「每天晚上,我都在床上好好的『教導』你,不是嗎?而才不過三個夜晚而已,你就進步——」
「閉嘴!」發現他正在談論的話題,竹楓立刻伸手掩住他的話,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顫了起來。
康笑嘻嘻地拉下她的手,不安好意地看她。
「囉嗦!」
「在床上你可主動又熱情得很呢!」他不理會她的微慍及靦腆,繼續嘻皮笑臉。「為什麼一下了床就這麼害羞?你忘了你在我背後留下的戰績了嗎?」
「喔!閉嘴、閉嘴!」她氣得想根很踢他一腳。
他明知她不好意思,還故意提起他們的纏綿時刻。
「怎樣?不害怕了吧?」康突然這樣問她。
「什麼?」她又會不過意來了。
「剛才你不是還嚇得發冷嗎?」他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賊笑。「現在好多了吧?果然激一下你是很好用的。」
「嘿!頭低下,我們要進藍洞了。」說話的同時,康還伸手按低她下要高抬的頭。
這動作只在一瞬間就完成了。
「你——」竹楓抬起頭來正想對他來個破口大罵之際,眼前天然而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景令她愕然收口。
「美吧?」康問。
環形的石窟內,散發出藍色的光芒。
底下是最純白、最高級的大理石,上面覆蓋著約有兩公尺舉動的清澈海水,彷彿將全地中海的光暈全集中到這裡,海水映射出一種湛藍色的光彩。那種純淨而搶眼的藍,有點像是迪斯可裡使用的那咱藍光,但顯色又柔和耀眼許多。
說「它」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鬼斧神工,真是一點兒也不為過。
「天啊!」竹楓深深地吸了口氣。
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叫人難以相信世上竟有此番自然創造的美景呢!當然,也要歸功於地中海盛產的陽光吧!
「真……真不可思議!」她驚叫道:「康,這……這真的是天然形成的嗎?不是人工創造的?」
「當然是天然的啊!他光看她驚喜的表情就覺得值回票價了。藍洞他來看了N次了,所以那盛名的景色已吸引不了他;對他而言,真正誘人的是弗羅娜喜悅的神情。他想取悅她,想時時刻刻看到她燦爛可人的笑容,這種渴望深切的連他自己都感到迷惑。他從來不曾有想取悅他其他女友的念頭,他也不曾如此盼望能見到一個笑容……直到他遇上弗羅娜。「嗯——要離開了啊?」當船夫開始援搖槳向洞口劃去時,竹楓忍不住失望地叫了一聲。
康立刻從中驚醒過來,抬頭對船夫用意大利文講了幾句,再塞了幾張鈔票給他們;不用說,船又開始緩緩地繞行洞內了。
「謝謝你。」竹楓對他展露一個甜美的笑容。
他的心禁不住地跳快了些。
若非船夫搖漿時製造出來的水聲,他肯定會忘了一切而只呆呆凝視著她的笑臉;是不是最過兩個月來他太過「守身如玉」,所以才導致種慾求不滿的情況?連一個小小的笑容都能讓他心旌蕩漾?或者,是這幾日來的纏綿還無法令他滿足呢?
哎!他是不是該去找個醫生看看比較妥當?。
☆ ☆ ☆
波蕩的河水、慢行的小舟、縱橫的水道,水上的人家……是了,這裡就是浪漫的水都「威尼斯」。
走在街道上,四處是慕名而至的觀光客。
「要坐坐gondala嗎?」悠閒地在聖馬可廣場上的咖啡座沉靜了將近一個下午,康在最後一滴Espresso進胃後問。
發現弗羅娜出神地盯著在運河上穿梭來因的狹氏小船,於是建議性地問。
「『gofldala』?」竹楓轉回視線,滿臉的困惑。「那是什麼麼?」
「就是你一直盯著看的東西啊!」他笑了。
「噫?!我有一直盯著看嗎?」她似乎並沒意識到自己的行動。
「是啊,不然那剩下的半杯咖啡都涼了還沒喝完?」。
「是……是嗎?」她聳聳肩,吐了吐舌頭,不過聲音倒是愈來愈小了。「是……指那種船啊……」
康歪了下頭。「怎麼樣?要不要去坐?」
「當然要咯!」竹楓死命的點頭。
康站起身子,伸出一隻手給她。
「那就來吧!」
他們在河邊找了一艘空船,康用她聽不懂的意大利語和船夫談了幾句,其中一名點了個頭,跑到後方的不屋子裡叫了另外兩人出來,而這兩人可一點也不像準備大顯身手來搖槳的船夫,有一人手上還抱了台手風琴呢!
「康?」竹楓指著迎面而來的人,不明白地問了一句。
「他們倆是樂師。」
「樂師?」
「嗯,待會兒會和我們同艘船,過來吧!」
兩名船夫將船拉住。其中一名先跳下船,然後在船和岸邊搭上一塊長木板。是供人上船方面的。
康先走上船,然後轉身謝約有船夫所要對竹楓表現出的紳士風度。「我來。」他攬腰將她抱到船上。
「你的情人?」還在岸上的船夫瞭解地笑著問,他載過各式各樣的人,當然明白眼前的男人心中在想什麼。
「是呀!」
「她很漂亮嘛!」先上船的船夫淘氣地只了聲口哨。
「小伙子,你可真幸運,我替人撐船二十年了,還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哩!」中年的船夫爽朗地笑了笑。
「是啊,我也沒想過我會麼好運。」康含笑地看著一頭霧水的竹楓。
抱著手風琴的樂師走上船。「不過你們很相配,小子,你也長得很俊嘛!」雖然頭髮和鬍鬚都早已斑白,不過可是一點也沒損他的幽默和浪漫。也入場威尼斯人天生如此吧!
「怎樣?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倒追吧?」
「我——」「喂!」另外一名沒拿任何樂器的樂師一不,應該說他是歌者吧!朝他的同伴大吼一聲,聲音之宏亮可一點也不輸世上知名的聲樂家。「別問這種沒水準的話,真是的!」
「好啦好啦!不過,小伙子,這個小姐是你追上的,還是人家追你的?」樂師壓低聲音十分好奇地問。
康一臉正經八瓦「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把她追上手呢!」
「喔!那可要好好珍惜了。」先走下船,目前在船尾掌舵的船夫也很認真的點點頭。
「這樣好了,我待會兒會多唱幾首情歌的。」歌者對康道:「你就充當翻譯給你的女朋友聽吧!」
船開始航上路了。
「你們剛剛在聊些什麼?」竹楓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康一笑。「聊天。」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在聊天,我的意思是,聊些什麼話題啦!」
「問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啊,還有我愛不愛你,我當然回答說是嘍!」
竹楓自然不會相信第一見面的人會問到像他愛不愛她的這種問題,不過他的坦白倒令她出乎意料的興奮。
「哼!。」但她卻隱藏她的情緒,還故意嘟了下嘴。「原來你也是個喜歡說些花言巧語的男人呀!」
康凝視了她的眼睛兩秒,卻讓竹楓覺得自己好像是快融化掉的巧克力一樣無力。她……真的對他很著迷!竹楓不確定這是好還是壞的感覺,因為她害在很怕她到時會無法離開他!康可不是那種能安定下來的男人,她心裡比誰都明白,他在這一刻可以對她溫柔體貼、甜言蜜語;但下一刻,等他失去興趣時,他會二話不說就將她甩了!
而且……她現在甚至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
她不曉得他在美國到底有多少情人,甚至……嗯,他說他為了工作常到意大利,搞不好這附近就有個曾是他魅力下俘虜的女孩呢!
英俊體貼、魅力十足,又是個能玩的十項全能花花公子,這……不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情人嗎?既能好好地陪她談一場完美的戀愛,事後的處理又是個絕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的高手,她三生有幸真能覓得一位理想中的白馬王子,為什麼……為什麼她心裡總是怪怪的?
「……我愛你。」康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而且神情嚴肅、不苟一絲笑容。
「什……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從她答應在和他交往以現在,他還沒完整地說過這個句子一次呢!雖然他間接或直接地對她表達了愛意好幾次,可是像這麼一句話,他可從來沒開口對她說過!竹楓以為自己約不會對這種肉麻的話有什麼反應的,最多也不過是噁心罷了,可是她現在的感覺……竟是感動到心痛的程度!或許「我愛你」這句話對康而言只不過是迫女朋友的工具之一,沒帶一絲一毫的真心在裡頭;但對竹楓來說,她卻深受感動,也許這是因為她是誠心愛他之故吧!
「這句話也算是花言巧語嗎?」康馬上一改態度,輕鬆地對她笑著。
「……」她是該笑還是該哭啊?當她正為他那一句話感動到死去活來的地步時,他居然只是提個問題罷了!
「怎麼樣?算不算呀!」
有人說:愛得較多的人是會輸的。
那麼說來,她早就兵敗如山倒,只等著舉白旗面已?
是啊!她只不過是他一生眾多情人中的一個,也只在他生命中的這個時刻留下小小的痕跡而已,但他卻是她這一生中,非常有可能唯一真心愛過的人!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相信對康所有的女人而言,他一定是個永遠的「天生贏家」吧!
「……由你的口中說出來,」她終於給他答覆了。「很難叫人相信那不是花言巧語唷!」她雙眼閃爍,用一種調皮的神情望著他。
「太過分了!弗羅娜,你怎麼老是愛傷我的心?」康故意皺起眉頭,狠狠地瞪了她兩眼。
「哦?難道你是真心的?」她擺出不信任的臉孔。
「當然!」他理直氣壯地頷首。「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對你說這句話可是發自內心的。」
「好吧!那我只好相信了?」
「……你對我沒有信心嗎?」康在沉默幾秒鐘後,以正經的態度問。
「我想……應該是有吧。」他突業的認真令她震懾,但她還是刻意以笑嘻嘻的態度想帶過去。
「我現在的心情是很嚴肅的,弗羅娜,」康完全收起開玩笑的氣氛,神色凝然。「你剛才似乎對我……有些保留。」
「沒有啦!你多心了,如果不是相信你的話,我會和你交往嗎?康,我可不是個笨蛋吧?」
「如果你是,那我也是了。」他似乎相信了她的話。
樂師開台引吭高歌,唱出著名的意大利民謠,諸如:「O'sodeinto」(我的太陽)、「TornaaSurriento」(歸來吧!
蘇蘭多)以及「Rondinealnido」(燕歸來)這幾首耳熟能詳的曲子。
竹楓觀察來來往往的gondala,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康,為什麼這些小船都清一色是全黑的?怎麼沒人有漆上其他顏色或圖案呢?」
「耶?」看樣子他來了那麼多次,還是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呢!「等會兒,我問問看。」
又是一大串搞得竹楓霧裡看花的意文——「唔……」康轉回身子,開始對她說起這個故事。「聽說中在十四世紀時,因黑死病死了許多威尼斯的居民,當時用來運送屍體的,就是這裡最通用的交通工具——gondala;後人為了追悼及紀念這些死者,於是將所有的船漆成黑色,這個習俗就一直流傳到今天了。」
「……這個故事滿感傷的嘛!」竹楓淡不地笑了下。
「反正是過去的事了,都好幾百年了。」
「說的也是。」
之前,樂師都是演奏著她熟悉的曲子,但接下來這一首她似乎並沒聽過,竹楓傾耳著,優美感人的音樂在她心中已經功下了很深的痕跡。
「這是什麼曲子?」她問康。
「拿坡裡的情歌——勿忘我(NonTiScordarDiMe)。」
他熱情的眼神令她無從遁逃,他手上的溫度一陣陣地傳入她的體內,深情的字句一字一字從他力帶沙啞而感性的嗓音吐出。
「康……」竹楓想別開視線。
「嘿,」他一手伸到她腦後,固定住她的頭。「怎麼到現在還會害差啊?」他戲謔。
「康!」
「生氣了?」他笑了起來,左手施加壓力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康?」他不會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吧?!
「噓!別說話。」他的唇離她的只剩一公分不到的距離了。
「船夫和樂師……」
「他們早已習慣這種情形了。」言迄,他抓住仍略有抗拒的她,緩緩地在「勿忘我」即將結束的尾音中吻上了她。
水波徐徐地春陽下晃蕩著,舟上的四人彼此交換著一種會心的微笑,也回想著自己曾有過的年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7:03
第八章
羅馬
這裡古歐洲文明發源地之一,擁有豐富的人文精神文化,自然也遺留下不少宏偉壯觀的廟宇建築,當中最為代表作的,是舉世聞名的「羅馬兌技場」。
此外,真理之口、凱旋門(四世紀時羅馬為君士坦丁戰勝而建造)、古羅馬市場、萬神殿以及西班牙廣場更是不可錯過的名勝及古跡。當然,至於全世界天主教的聖地——梵蒂崗更是不容錯失的。
另外,來到羅馬你可以看到隨處都是的噴泉,這是古羅馬水利工程發達的另一項遺惠。其中,許願噴泉(待萊維噴泉)更是每一個旅客到羅馬的必訪之處。
竹楓現在就站在噴泉前,俯身看著水池底下各式各色的硬幣。
「你有來過這坦克許願嗎?」她抬頭問康。
「許願?」他嗤笑了下。「我不必許願就得常到羅馬來了。」
「真是!我還以為你會更羅曼蒂克一點呢!」
「我是很浪漫的人了,你應該最清楚了,不是嗎?」
康笑著,又伸手要去攬住他。
她打掉他的手,並順勢白了他一眼。
「怎麼?你不喜歡我吻你嗎?」他不懷好意地笑著。
「不要啦!我……」這種話實在叫她很難說出口、可是他看她連續幾天來紅腫得像上了唇膏似的唇瓣,也該明白她的意思才是。
「怎麼啦?你話怎麼都只講一半就停了?」康故意問道,臉上掛著一個大野狼似的欺負笑容。
「這些天來他都是一逮到機會就狠狠的吻她,熱情得叫她幾乎抵擋不住,結果是換來那又紅又腫的雙唇。「你真可惡!」她不由得被他惹上火了,怒氣沖沖的瞪著他。「你明知是什麼事嘛!」
「你不說我哪裡曉得?」他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噢——你這個人真是……」
「你再不好好說明,我又要吻你了唷!」
這個人明明知道她想說什麼,卻刻意逼她!
她伸手推開正要靠過來的康,用一和很堅定的口吻說:「我不要你再吻我了!」
「為什麼?!」他的表情像是被判了死罪。
「因為……因為……」竹楓的臉酡紅了起來,這和話她畢竟還是有一點不好意思說出口。「因為人家的嘴唇會痛啦!」
「會痛?我看看。」他賊兮兮地笑著,伸手挑起她的下顎。「嗯……我還以為你擦了口紅了呢,原來是嘴唇發腫了呀!」
最近她在他面前也有時沒化妝了,因只上淡當的一層口紅,也常因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吻而被吃得一乾二淨,比起因上班而必須的禮節上的彩妝,她感到康似乎更欣賞她脂粉不施的臉龐。
另一方面,因必須四處走動觀光,所以每到一地當公事完成後,她的衣著也隨著康變得較休閒了。
「奇怪,」康又繼續發問,裝成一副無知的模樣。「你去撞到什麼東西了嗎?嘴唇怎麼會紅腫呢?」
這個人真是有夠可惡的!竹楓考慮著要不要給他一腳。
「撞到你的嘴巴啦!」她沒好氣地反駁:「都是你害的!」
「什麼時候撞到的?」他還在裝傻。
「你……接吻的時候!」
「嗯?有嗎?我每次都對你很溫柔、很小心呀!」
「我看你是得了老年癡呆症了!」她狠勁十足地瞪他一眼。
「那這樣好了,我們再來吻一次看看,看我有沒有不小心就撞到你呀。」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也在行動。
「不要啦!好痛哦!」她推開他靠來的頭。「而且旁邊有人也!」
「那有什麼關係」我們在沿路上不是看到很多肆無旁人熱烈擁吻的情人嗎?這裡的人早不將這當一回事了,你沒必要操這個心。」
「可是我的嘴唇會痛,我不要……」她依然抗拒著。
康的力道「擺平」了她的抵抗——雖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因她盯著他逼近的俊臉而逐漸喪失力量。
「放心,」他的聲音有如上好的醇酒,緩緩流過她身上每一根血管。「我會非常當心、非常溫柔的。」
「康……」這大概可以稱作「垂死前的掙扎」吧?
「噓……」
他貼上的唇瓣完全瓦解了她的抵抗力,她忘了應該會湧來的刺痛,只感受到他輕如羽翼的細吻,彷彿像在對待一件一碰就碎的脆弱物品一樣溫柔。
須臾,在她的痛感尚未來報到之前,他放開了她。
「……我有傷到你嗎?」他淡淡且憐惜的笑容害她又差點兒問了神。
「不,這次你很溫柔,我承認。」好也回他一笑。
他將她擁入胸前,低聲道:「抱歉,我知道我吻得太不能自制,才害你的唇紅腫的,不過以後我會多加注意的,嗯?」
「其實……也沒那麼痛啦。」她羞澀地回答。
「……我愛你。」沉默十秒之後,他對也耳語了一句。
是……指這一刻嗎?竹楓不由得這麼鑽牛角尖地想,因為她不曉得這份感情會持續到哪一天?
她壓低聲音。「我也是……我愛你……」
管他的!只要曾經擁有,不是就夠了嗎?
康摟著竹楓,良久——「啊!」
「怎麼了?」被康的叫聲嚇了一跳,竹楓仰起頭。
「都忘了來許願噴泉的目的了。」康從口袋換了一枚硬幣塞到她手上。「來,許個願吧!」
「你不許願嗎?」
「哎,反正一定還有下一次的,沒這個必要。」
「只是好玩而已呀,試一次嘛!」她笑著慫恿他。
康盯著她的笑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笑容感染了他,他突然覺得玩玩也沒什麼不好。
「唔……好吧!」他又拿出另一枚硬幣。「來,要用右手拿硬幣,然後從左肩上向後丟才有效喔!」
竹楓也學他背對水池。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啊?」
「聽說這樣才靈驗啊!」康對她眨了下眼睛。「來,一、二、三——丟!」
撲——通——兩覆蓋硬幣先後下水。
「OK!這樣一來你下次就能再回到羅馬了。」康聳聳肩,笑道:「至於我嘛,是不想來也沒辦法的啦。」
雖然白天是個觀光客聚集的名勝城市,但一旦到了夜幕低垂,羅馬隨時有可能成為一個犯罪之城。
幾乎無一外來旅行者膽敢在夜晚單獨出遊,聰明的人都瞭解窩在旅館的好處。這是行程的最後一天了,明天他們將搭清早的飛機回台。
這幾個晚上,竹楓曾無意中發現康打電話回美國;起初,她本以為是公事或者什麼,直到她正想舉肯向前,卻聽到女性的名字,以及他那寵溺呵護的口吻,她才恍然大悟電話的另一端是誰。
這一點也不關她的事,她自然明白,於是當她知道這是通「情人熱線」時,她馬上識相地轉身離開,她相信他一定不樂於見到有人侵犯他的隱私;而且當她聽到他對其他女人輕言細時,心時也感到嫉妒的刺痛。
更令她驚異的是,他似乎真同時擁有兩、三個以上的女朋友呢!她並不期望他目前只和她一人交往,畢竟從海洋的另一邊前來出差的他,必定在美國已有固定的情人。只不過她沒想到,他不享齊人之福!在心裡感到不太痛快的同時,她也不得不佩服他高明的交際手腕c但同時她也很明白,對他的私生活,她是無權過問的;更何況回台灣去之後,他待在台灣的時間可能也沒剩下的幾天了。
在他毫無牽掛的回國之後,她是否還能找到另一個同樣吸引她的男人呢?她無法預測未來;但她肯定康在她的記憶中是永遠磨滅不了的,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真心相許的男人。
在康的心裡,她會留下任何痕跡嗎?
回到台灣的第二天,竹楓在家中為著時差的調整受了一點苦頭,但她可不想請假;她不知道康還會在這裡停留多久!
他到台灣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剩下的頂多是一些手續上的完成而已,或許過不了兩天他就會搭機回去了。
☆ ☆ ☆
「嗨!乾爹,」竹楓走進方呈乙的辦公室,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個小禮盒。「我回來了,這個是禮物哦!」
「什麼東西呀?」打開包裝,裡面露出來的是一條高雅的領帶。
「喜歡嗎?」
「哈哈!女兒不論送什麼東西,老爸都會很中意的啦!」方呈乙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不過你大哥以明天再送我就好了,今天你應該待在家裡休息休息,調整時差。」
「可是找不想請假。」
「你不用請假,今天我本來就打算讓你再睡一天的。」
竹楓「哦」了一下。
「那……羅森達先生有來嗎?」
「他打電話來說明天會過來把手續及條約細節處理好,」他有點懷疑加不安地掃了乾女兒一眼。「你和他沒發生什麼事吧?」不愧是敏感的老爸!
「乾爹,這是我們的事,你就別過問了好嗎?」
「我只是關心你……」
「我瞭解,但我有我的想法嘛!」
「……」女兒長大了,翅膀長硬了。哎!他再也說不動她了。「只要你別受到任何傷害就好了。」
「安啦!」她在做什麼,自己怎會不明瞭呢?「那我還是聽你的話,乾爹,回家去好好補一眠好了。拜拜!」
「再見,路上小心呀。」
「是!」
看樣子康一點兒也不想念她嘛!竹楓走出公司後心裡嘀咕著,只剩沒幾個日子而已,他卻寧可窩起來睡上一覺也不想勞動自己到公司見上她一面,原來她在他心中只有這麼一點點份量而已嗎?
哼!他不想她就算了,不過這餘下的日子裡,她可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她要把握可用的每一刻,搾乾他的精力,多多少少也留下一些可供日後回想的甜蜜記憶。決定好了之後,她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準備到康現在借住的別墅。
聽到門鈴聲,康放下腿上的筆記型電腦,心中對來人感到困惑。
誰會來找他呀?在這裡他又沒幾個熟人,而他相信弗羅娜在時差的折騰下,現在應該乖乖休息才對。
但……
「嗨,康。」竹楓笑臉迎人。
「弗羅娜!」他顯然很訝異。
他是沒料到她會來,才會如此驚愕,還是——「你今天怎麼沒到公司去?」她打量了他的外表一下。
有占凌亂的金髮、略顯疲憊的眼神、下巴還長了點胡碴,襯衫則是只扣上幾個鈕扣還披在長褲外。
「我想你是不會去的,所以我去了也沒有……難道你今天有到公司去嗎?」
「去了一下而已。」
「你沒有時差的困擾?」他看著她微紅腫的雙眼,以及眼下的一圈黑眼圈說明她睡眠不夠。
「呃……還好啦。」她只是想多見他而已。
「那進來吧,既然來了就在這裡好好睡一下吧。」康將她拉進門。雖然嘴裡是說要讓她好好睡個回籠覺,但關上門的同時卻忍不住低下頭重重地吻她,手也不規矩了起來。
他邊吻著她、邊將她帶進客廳,忙亂的雙手已脫下她的外衣和背心了。
竹楓在他熱烈搜索的唇向下滑吻到她胸前時,不經間地以餘光掃視到桌上的打開的筆記型電腦。
「……康。」要在他令人心迷神醉的進攻下試著清醒些,竹楓可以說是用盡了氣力。
「嗯?」他頭也沒抬的只是應了聲。
「你……你在忙嗎?你的……電腦。」
「別管那些事了。」他低沉地道。
竹楓想起他疲倦的神態,心中懷疑他是不是徹夜的工作狂?否則為何才下飛機就埋頭工作?他是在趕忙什麼嗎?還是,他實在太想念美國的女朋友們,所以才恨不得早些將這邊的工作完成?
雖然這樣的想法困擾了她好一會兒,但在康熱情溫柔的愛撫下,她很快就忘了這件事了。
他在她細緻的肌膚上印下一串的吻,輾轉難以克制的嚙咬她白嫩的酥胸,一手游移在她敏感的小腹和大腿內側,另一手則托住她的臀部。
他的狂熱一如最初,高潮中番印在她身上的記號亦如同第一次的瘋狂,他們的結合永遠是旖旎無比,他們的溫存時而如細雨綿綿不色,時而同暴風雨激情猛烈,然而卻都綺情明媚。
在雙方都達到前所未有的滿足過後,竹楓因時差留下的疲累,很快就沉沉睡去了;而康,則是擁著熟睡的她,側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他知道她其實是很累的,因此一開始他並沒打算和她做愛,他原來只想讓她好好睡一頓而已;但當他伸手去拉住她時,他的欲望就如脫韁的野馬似的急切奔來,於是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他已經瘋狂熱切地在她體內烙上印記了。
他連自製都做不到了!康突然驚覺,只不過才一天沒見到她,他的心和身居然就如此渴望著她!
而且,他心底明白,他渴望的人只有她——弗羅娜,其他的女人都無法滿足他、無法取代她的。
他簡直不敢想像如果回國去後,離開她後,他會忍受得了那非人的折磨嗎?假使他開口要求,她會願意拋下這邊的一切跟隨他回國嗎?不,他認為她不會。她熱愛這份工作,尤其熱愛她的家人,她不會願意拋棄這一切的,而他,也並不忍心開口問她這麼殘忍的事。
因此,要解決這個問題,似乎只有他留下來才合乎解決之道。但他必須得留到他們互相厭煩對方,或者他感到乏味之時,那是多久以後呢?
通常他一向能夠測知多久之後,他會厭煩他正在交往的女人,但這一次,他所有的清醒,甚至包括這項功能都完全故障失靈了,他無從得知、無法預料他何時才能自她的溫柔鄉得到解脫?他只知康起身披上襯衫、穿上長褲,又走到客廳的沙發上拿起筆記型電腦埋頭苦幹了起來。
不曉得過了多久,竹楓才幽幽地轉醒。
這時康已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兒。
「康?」竹楓「沿路」穿回衣裳,最後在沙發上發現閉著眼休憩的他。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看了下一旁還猶有餘溫的筆記型電腦,才發覺他原來真是工作狂呢!可是以前怎麼都沒啥感覺啊?尤其在意大利時,更只感到他很愛。
也很會玩而已呢!
她凝視他的睡臉,突然發現這是第一次!以往她總是比他早入睡又較他晚起,一直沒機會看到他那略有稚氣……又俊美的叫人心疼的睡臉。
她微微彎下身子,想趁他熟睡之際偷一個小吻。
但當她成功正想撤退之際,一隻手扣住了她的細腰將她往下一拉,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時便一個倒轉,她的身子完完全全被康壓在沙發上。
「啊,原來你醒了?」她明知故問地傻笑。
康張開眼,露出一種不懷好意的笑容,沒開口回答她的話,俯下身去吻住她微啟的朱唇。
「嘿!康,別鬧了,」她掙扎了幾下,帶著笑意的語氣反手推開他。「我才剛穿好而已,別再脫我的衣服了。」
他蹙蹙眉眉,睜開雙眼。
「為什麼把衣服穿回去呀?」他的口吻帶著些許的失望。「我比較喜歡你我坦誠相對。」
「你自己還不是穿得很整齊?」她反駁著。
「我可以馬上脫掉,要不要?」他笑得很詐,反正橫豎他都是佔便宜的那個人嘛!
「別鬧了!都過正午了呢。」時鐘指著一點半。
「哦?」康笑得更開懷了。「終於知道自己像只小懶貓一樣,日上三竿才懂得起慶啊?」
她臉紅著。「哼!還不是你害的!」
「我有嗎?」他擺出無辜的臉。
「對,就是你啦!」她又用力推推他,可是他還是賴在她身上,文風不動。「討厭!你起來啦!」
「不要,」他耍賴著,享受貼在她身上的觸感。「除非你吻我一下。」
「……小心我踢你哦!」她好心地告他。
「吻我一下。」他堅持。
雖然她剛誇下海口要他當心,可是實際上她什麼也不能做,因為她兩條腿都被他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哎!還是只有屈服了吧?
她苦了臉。
不過,吻他也是一種很受的事嘛!
竹楓雙手繞上康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結實的吻。
「可以了嗎?」她甜笑容問。「我快餓死了!」
「你餓了?」他還是固若石,一點兒也不理會她的掙扎。「那麼我來餵飽你好了。」才說完,他又低下頭去要封住她的唇。
竹楓奮力一轉頭,終於閃過了。
「不行!我是真的餓了,我連早餐也沒吃哩!」
「那可不行!」康立刻跳了起來。「常常沒吃早餐體力會透支的,來,我們到外面去找點東西啃一啃也好。」
☆ ☆ ☆
一星期之後
「晦,弗羅娜,」康和剛到公司的竹楓打招呼。「早。」
「早。」她的回覆有氣無力,因她知道今天是他完成這邊工作的日子了,或許他早已經機票買好,等著搭今晚或明早的飛機呢!
「對了,弗羅娜,明天起我要搬家了。」
是旨要回美國去了嗎?她郁卒地想。
「喔,那需不需要今天我幫你收拾?」她實在笑不出為,就連擺上一張較好看的表情都做不到!」
「……」他終於察覺出她的異常。「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啊?沒有啦,我很好。」
「可是看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你多心了啦!」
「是嗎?」他擔心地看著她。「我總覺得你若不是身體不好就是心清不好,我有說錯嗎?」
「唔……」竹楓了轉眼珠子,最後才承認地道:「你再過幾天就要回美國去了,叫我怎麼笑得出來呀!拜託!用一些腦子想想吧!」對於人的遲印,她只有報以白眼一瞪。
「誰說我要這麼早回去了?」
「你在這邊的工作不是全都完成了?」
「這一份工作是完成了」,他露出一種堪稱神秘的微笑。「可是我還有另一項任務呀,我沒提過嗎?」
她開始要橫眉豎眼了,她雙手瓜腰。
「你什麼時候提過了?」
「呀?」他裝傻似的。「沒有嗎」?
「什麼是你的另一項工作」「今天晚上過來幫我整理東酉,我再告訴你。」他出其不意地吻了她一下。「乖,現在要開始工作羅!」
「喂——」「小心你的老闆瞪你唷!上班時間已經開始了。」
「好吧,」竹楓擺出一副好整以「聽」的姿勢。「說來聽聽吧!」
康繞過剛剛兩人合力整理好的行李,走到吧檯倒了一杯果汁及一杯調製過的龍舌蘭淡酒。
「你要哪一種?」他將手上的杯子舉高問道。
「唔……咖啡色的。」
「好。」他卻遞給她澄黃色的果汁。
「我說要咖啡色的那一杯呀!」她戳戳人的手指。
「不行,這是加了咖啡的龍舌蘭酒,你會喝醉的。」
他責難地看著她。「還是果汁比較適合你。」
「那你還問我幹嘛?」她沒好氣地問。
「純粹好玩而已。」他笑道。
「你這個人……算了,快說吧。」
「你知道我們公司在台灣有設子公司嗎?」
竹楓點點頭。「嗯。」
「好幾個月前我們就在準備擴大規模了,不但住址移了,連經理也暫時換人——就是由我先來代任,大約半年後,也就是等原來的經理在美國受訓完畢之後我才會回去。」
「真……真的嗎?」
「這種事我何必欺騙你?」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就好了,你這個人者喜歡把事情憋到最後一刻才肯透露,」竹楓不由得死瞪他,「像上一次,我也是以為你已經準備回國了,卻不知道還有這麼整整一個月的觀察期呢!真是的,你為什麼總是直到最後才肯把你根本還沒要離開的事告訴我?」
「嘿!」他從她身後抱住她,低下頭在她耳畔以他磁性十足的嗓音哄道:「我這不是在說了嗎?」
「但你老要我的心懸上好一陣子。」她抱怨著。
「抱歉抱歉,下次我會提早說的,好嗎?」他吻了她的太陽穴一下,又哄道:「別氣了,嗯?」
「……好啦!」被康這麼一寵,她反倒氣不下去了。
不過……還會有下一次嗎?她沒敢問。
也許這半年還沒過完他就會受不了而提前逃之夭夭了,還會有什麼下次?
這話聽起來雖然很窩心,但聰明如她,瞭解只能聽來心情雀躍一點,卻不能拿他當真。
康輕柔地吻著她的臉頰,問道:「今晚也不要回去吧?」言下之意十分明白。竹楓微微一曬。「不行,上星期我已經外宿三次了,我爸開始要罵人了,這幾天我要乖一點才行。」
「那就是說,這禮拜你只能陪我聊聊天、吃吃飯而已羅?」他苦著臉問。
「賓果。」她仰著頭對他展一個大大鼓勵的微笑。「反正就如你說的,我們還有半年,不是嗎?」
「唔……好吧!」康對她扮了個鬼臉。「既然是令尊的命令,那我們也只有服從了。」
竹楓忍不住用手拍拍他的臉頰,笑道:「別愁眉苦臉一的了,禮拜天我會補償你的,OK?」
「那我還要等上三天!」
「有耐心一點!」她掐了他的臉頰一下。
「知道啦,我會忍耐到那個時候。」康捧住她向後仰起的臉,在她的朱唇上留下一記輕吻。」
「對了,你是要搬到哪裡住?」-「新公司的最上層——第二十樓。」
「哇!聽起來好像是電視上的劇情呢,董事長都住在一公司的頂樓,然後會有美女去拜訪——」「那我要等的就是你羅?」他輕笑著打斷她。
「還有其他人嗎?」她故意裝成不悅的別過臉去。
「現在沒有。」他扳正她,飛快地吻了下她故作嫉妒而噘起的唇。
「那好,我很滿意。」竹楓頗有氣勢地頷首。
「明天你下班後我去接你,帶你去看看我的新居,最好你是能留下過夜——」他伸手制止她正要開的口。「我知道你沒辦法,所以我只是看看而已,可以吧?」他問道。
「好,我會等你的。」她離開他拎起皮包。「我要回去了,拜拜!你今天不用送我了。」
「不行,這麼晚了。」康也進了房間取了件外套。
「才十點而已呀!」
「那已經很晚了,不看你平安回到家我不放心。來吧,我載你回去。」
瞭解爭執也沒有用,竹楓乖乖地順從了他。
☆ ☆ ☆
現在竹楓連最後一層心防都去除了;自意大利回來,她索性讓康來個服務到「家」!以往她都只讓他載到家附近,現在則乾脆要他接送到家裡的大門口。
今天因康臨昌有事無法送她回家,所以今天她只好搭公車啦。
走過公司前的一條大馬路,正要往公車站牌去時,一名耀眼得如太陽般的金髮美女高傲地阻擋了她的去路。
「你……就是弗羅娜嗎?」凌人的口吻彷彿正質問著竹楓。「現在和康柏拖的那個??」
就審美鳳而言,眼前這位東方女子的確稱得上美女!
夠美夠艷,且沉醇得耐人尋味、氣質高雅……但種種條件相比起來,她相信自己絕不會輸給她的!何況背後又有良好的家世基礎,她調查過,這位黑髮黑眼的女孩在這點可沒條件和她媲美!
但康卻為了這沒家世的女人遲遲不回美國!
拍拖?這女人用的辭可叫人真不敢恭維呀!竹楓看著這名不懂「好狗不擋路」這個道理的女人想道。
「你口中的康,是指康,羅森達?」竹楓似乎要激起她的火氣似地問道。
「當然!」金髮美女一揚首,波浪雲發在夕陽下生輝。
「我是豈莉•布蘭達。」
「那請你告訴我,布蘭達小姐,你和康是什麼關係,一找我又有什麼要事呢?」竹楓無奈地攤攤手。
「我是康的女朋友……不,該說是未婚妻。」她一臉驕傲地說。
「這是你自己說的吧?」竹楓微曬,一下子就拆穿她。
的謊言。
哎!這情形還真是電視上一再重演的那種才肥皂劇情呢!豈莉•蘭達還睦不懂得什麼是撒謊的藝術呢,雖然臉上掛著驕傲,但眼神和口氣則太過老實啦!不需明眼人都能拽出她在撒謊。
掩飾的謊言太快被拆台,凱莉登時紅了白皙的雙頰,但仍死挺著脊背,死鴨子嘴硬地辯道:「現在雖然還不是,但就快了。」
「那就等你已經是了再說吧!」竹楓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雖說心底覺得怪不舒服的,但她又不打算和康耗上一輩子,所以即使眼前這金髮女人當真是他未來的伴侶,又與她何干?
話說回來,她可從沒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她本以為康至少會好好安撫那些女朋友們一下呢!不然了在意大利打的那睦電話幹什麼?居然這讓這位凱莉這麼遠度重洋而來想保住自己的地泣!
「康現在對你好只是一時的著迷而已!」豈莉終於不甘示弱地發了句很話。「等這陣興頭過了,他就會回我身邊。」
「那你來找我幹嘛?」竹楓好笑地問。
當真如此,這位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會出身的千金大小奶好好待在美國等情郎就好了,為何要飄洋度海地找她麻煩?
「我……」
「站在人行道上擋路不太好吧,布蘭達小姐,」竹楓注意到愈來愈多的行人不由自主地伸長了脖子準備看熱鬧。「我們找個咖啡館或什麼的坐下來談談如何?」對方頷首答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8:02
第九章
在西餐廳內坐定
「我希望你主動離開他。」凱莉•布蘭達劈頭就是這麼一句,一點也不客套的話。
竹楓攪動手中的小茶匙,讓奶精與咖啡混合。
「這不干你的事吧?布蘭達小姐,我跟康怎樣那是我個人的私事,如果你真希望他回你身邊的話,該找他而不是找我談才對吧?」這情況快無聊的叫她打瞌睡了!
「畢竟,你才是對他比較有影響力的人,不是嗎?」
要果真如此,布蘭達小姐就不會千里迢迢專程來只為說那麼幾句話而已了,竹楓心裡清楚得很,她一定是對現狀感到不安才會前來;竹楓已經有好幾次這樣的經驗啦!所以她還滿懂得如何處理這種情況;只是,她一直搞不明白的是,這些女人幹嘛要只對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弄得好像非君不嫁似的?」
當然了,面對為了前來訴這種苦、哀這種求的女人她心中不消說也是不怎麼好過,尤其是眼前的這位布蘭達小姐,更令她感到難受因為她是康的上屆情人;而康卻也是竹楓第一個真心相許的人!
「我……我當然會去找他談!要他別玩得太過火,」
豈莉硬撐地道:「可是你也不要以為他會真心!」
然而事實上,若非康前不久打了通明白說是要分手的電話,豈莉也不會立刻拋下一切事務,就飛到這裡看看是哪個狐狸精迷惑了他。原來她以為他只不過量時被沖昏了,但連日來的觀察,她赫然發現他眼神中從未有過的瘋狂迷戀!
只為了眼前這個女人……
那不是一時間的狂熱而已,她在他眼裡看到了他的真心!所以要康自動拋下那女人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途徑是她勸退這名自不量力的女人!
「他真不真心都與你無關,布蘭達小姐,不論你怎麼說,我目前是不會離開康的,即使我準備和他分手也毋需向你報告。不然,請你直接去找他談吧!從我這邊下手你是什麼結果也得不到的。」竹楓對她說得明明白白,希望她別一再地煩她。「你……你不要大自以為是!」豈莉沒想到對方會反擊,撖是滿臉通紅。「現在他很迷戀你是沒錯,可是一旦他失去興頭,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那你就慢慢地等著吧,反正他總有對我失去興趣的一天不是嗎?我想你既然有心成為他的未婚妻,像他這種韻事你也不是一次碰到才是,之前你既有耐心等他回心轉意,那這也就請你多培養耐性吧!」竹楓起身拿起帳單。「別再來找我談了,下決定的人是康,要談去找他。」
她推開椅子走向櫃檯。
「等等!」凱莉忿怒地喊注她,也跳了起身。
「下次你要是再來找我,我們就直接到康面前把事情解決。」竹楓十分明了她是什麼情況下才找上自己想來場談判的,看樣子她可不是康安撫的那一群?
「唔……」
「對了,」竹楓揚揚手上的帳單。「我請客。」
她明白康是真心提出分手的。凱莉在回美的機上想著。
她並不是真的看開了,而是她瞭解就算把事情鬧到康面前去,她十拿十穩是下不了台;而她是布蘭達家族的長女,她的行為會影響到家族聲譽。這次為這趟旅行,她已經和父親吵了一架了,為了不願將事情鬧大,只有收手。
她絲毫沒信心康會離開那名東方女子,她在他眼中看到比自己眼中還狂熾百倍的愛戀,她相信康的理智早已在熾火中澆滅。
她更沒信心康即使離開那女人會回到自己身邊,因為老早在他出差前就地她喪失了興致!
這一趟她什麼收穫也沒。
唯一能慶幸的是在自取其唇前,她有自知之明地收手了!
☆ ☆ ☆
「竹楓,我可以進來問你幾句話嗎?」竹茵敲了下妹妹房門口的門道。
「大姊,請進。」竹楓轉過頭頗好奇地看著她,「這次又是什麼事了嗎?」
「你覺不覺得……你最近的時間有點太多了?」
「大姊……」
「當然,我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爸當然也曉得,他對你可是容忍多了,不像我以前才這麼一次而已,他就氣得幾乎要跟我翻臉。」想起幾個月前的事,竹茵在心底歎了口氣。
「哈哈,」她乾笑兩聲。「大概是因爸很瞭解我吧。」
「可是,一個星期內有三天外宿,這頻率是不是太高點了些?我是要責備你,只是……」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的,而且,我能夠跟他到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呀……」
講到最後一句話時,她顯得有些沮喪。
竹茵心知妹妹是確確實實地愛著康的,她們一家人一起生活那麼久了,她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呢?更何況因居於大姊的身份,她總是對妹妹弟弟另且份特殊的關懷,所以總能輕易明白他們的心事。
「這次……是你真正的初戀吧?」竹茵微挑眉峰,帶著一臉關心坐到妹妹的床鋪上。
「初戀啊……應該算是吧。」竹楓若有所思想了下回答,然後抬頭。「可是,我也是真心喜歡那些和我交往過的男性呀!」
「但那並不是戀愛,只是單純的喜歡或欣賞而已?」
「嗯……」
「哇!」竹茵轉了轉眼珠子,向後一仰。「那這位康•羅森達先生也是個頗不簡單的角色吧?居然讓我這個眼高於頂的妹妹在這邊哀聲歎氣的,談起真正的戀愛來了?」
「是呀?准姊夫也是很厲害,竟使得一向有冰山美人之稱的老姊在這邊愛得死去活來。」
「喂!不要扯到我身上來。」竹茵白了她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她高舉兩隻手做投降狀,但又旋即對姊姊調皮地眨眨眼。「什麼時候結婚啊?」
「竹楓!」
被大姊狠狠一瞪,她只有趕忙收起笑臉。
竹茵咳了一下,又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要母兼父職,怕孩子沒教好你說就算了。」
「還是要有雙親一同撫養比較好吧?否則你將來要母兼父職,就怕孩子沒教好你又落得身心疲憊,不是划不來嗎?」
「那你說說看,我這樣的個性適合婚姻嗎?」竹楓拽著自己問道。
「唔,那是……決定權是在你呀!」
「我可是一聽到結婚兩個字就嚇得想逃的,康也和我半斤八兩,你想,兩個這樣子的人能有什麼結局嗎?」
「但人想要他的孩子吧?」
「話是沒錯,可是又不是說結了婚才能有孩子的,所以只要別讓他發現,一切就搞定了!「你是說……用完就丟掉?」
呃,這是什麼話呀?
「拜託!姊,別講得那麼……嚇人好不好!」她給她一個狠狠的瞪眼。「我和康不過是各取所需嘛!反正他回國以後很快就不會把我放在心上了。他自然也無從曉得他有一個baby……不過一切都得以我懷孕了為前提。」
「也不一定能有,不是嗎?」
「所以咯,也用不著太操心了。」
☆ ☆ ☆
竹楓下了班就上公車直接到康的公司去,今天他得開會到很晚,所以沒法子來接她;至於家中,她是在昨晚已知會家人了。
有關布蘭達小姐的事她決定對康隻字不提。
之後,凱莉曾來了通電話,不是道歉,而是要她別將事情告知康,口氣不是央求,是半命令。但竹楓早已決定不提這檔事,因為沒那個必要。
事情就到這裡為止吧!她相信凱莉•布蘭達的自尊也受到不小的傷害,沒必要將已決的事擴大。
只是,還會再有類似的事件嗎?
她衷心盼望到此為止了!
不曉得是死心了還是看開了,她乾爹最近也對她和康的事不聞不問,但偶而會露出「失去」女兒似的寂寞表情。
至於自己的親身父親,則是在已接受了自己有這麼一位思想開放的女兒之外,有時會有意無意中提了下希望她和康有所未來的是示,但反正也無濟於事的嘛!
時序悄然從初春轉入仲春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她和康的交往也持續了也有兩個月。本來她以為他會在附近再找個女朋友,享受一下左擁右抱的滋味,但他的鍾情卻忠實得讓她訝異。
他天天想的似乎只有她;在她回家的夜晚——即使她得回家做飯,無法陪他晚餐的日子裡,他仍不辭辛勞每天接送著她——只想多看她一眼——這是康自己說出口的。
她本來以為他會花心一點的呢!
既然還在開會,竹楓索性就到頂樓提前帶來的一些材料先動手清理了一下;一問,是他倆一塊動手做的。
雖然一開始時康表現得笨手笨腳的,但了有很強的學習心,以及很高的興趣,於是在一段時間的訓練下,也有了不錯的成績。
才剛將菜料下鍋,冷不防地有人自身後一把將她狠狠抱住,嘴巴開始熱烈地吻著她的後頸,雙手也不怎麼規矩地在她身上騷動了起來。
不消說,來人自然是——「康!」竹楓被他吻癢了,於是嬌笑著要避開。
他將她抱得緊緊的。
「別動!讓我好好吻一下嘛!只是吻一下而已。」
「吻一下需要將我的襯衫脫掉嗎?」她笑著問;「康,別鬧了,你也趕快下廚吧!」
「那個可以等一下,但我可不能等。」才說著,他又脫了她另一件衣服,於是陣地轉移到的長褲上。
「康!」雖然還是咯咯笑個不停,但她仍使勁地推開了他,然後轉身抱住,不讓他色迷迷的眼神在她身上溜躂。「把衣服給我。」
「不要!」他孩子氣似地緊抓住被他奪下的「戰利品」。
「我們先吃飯好不好?我餓了。」
康邪氣無比地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可以把你餵飽,你是知道的。」當然,他指的並非用食物來填飽肚子。
「不好,」她還是搖頭。「我已經把東西下鍋了,我可不願意讓它焦掉。衣服!」她又伸手跟他要。
雖然她在他面前早已完全裸露過的次數不知幾幾,全身上下也早被他吻遍、摸透了,但她仍會害羞。
「這件事很好解決。」他向前一步,關掉爐火。
「康!」她實在對他無計可施,可他偏是她的愛人。
哎!
「好不好嘛?」雖然嘴裡這麼問,但康早已將她一把來到他懷裡,熱烈激動地吻著她。「已經快一星期了,我好想你……」
他吻過的地方彷彿著了火,竹楓立刻發現自己渾身滾燙,情意源源不絕地被他挑了上來,她只能緊緊地抓住他,並享受回吻他的樂趣而已,哪兒還有氣力推阻他?
又是一番翻雲覆雨的激情過後,他們才在彼此的笑意和親吻中完成了晚餐。
☆ ☆ ☆
「竹楓、竹雨來吃晚餐了!」將最後一道家常菜擺上桌後,竹茵扯開喉嚨道。「來了!」
「知道啦!」
一會兒,全家人終於到齊在餐桌旁。
「大姊,恭祝你訂婚了!」竹雨笑迷迷地祝賀道:「我看見你手指上的戒指咯!好漂亮呀!」
「噫?我也要看!」竹霆衝到大姊身邊,好奇極了。
「你總算下定決心了呀!」竹楓也先恭賀了一聲才說:「姊夫也等了好久了,雖然只是訂婚而已,我想他一定也很高興吧?」
「我、我是想……也讓他等了好一段時間了,所以……」竹茵有些羞澀地笑笑,然後說道。
「好一段時間?已經有半年了!況且還是訂婚而已呢!」
「無論如何,我已經安心多了。」喻老爸歎了一口氣道:「這下子我對你媽也總算有個交代了,本來我還一直對你強烈的排拒男性和婚姻擔心,看樣子事情總算是獲得了一個完滿的解決。」
「是呀!是呀!」竹楓附和道:「怎麼也想不到大姊會訂婚呢!我本來以為你一輩子都會抗拒到底的。」
「竹楓!」
「別在一旁慶幸太久唷,小楓,」喻老爸給了她一個令她腳底發麻的老奸巨猾微笑。「現在等你的咯!」
「老爸,別鬧了啦!」她抖了兩下,盛了點雞湯到碗裡。「我怎可能——」突然間,油膩的氣味衝入她的鼻腔,頓時一陣噁心的感覺湧現上來。
「嘔……」她立刻起身奔到浴室。
「二姊怎麼啦?」竹霆好奇地問。
竹雨聳聳肩,不太確定地回道:「會不會是胃不舒服?」
聽小女兒這麼一說,喻培文猛然想起竹楓最近總有好幾餐在外面解決,所以也不是不可能的。
「竹茵,你去看看你妹妹,順便問她要不要吃個胃藥什麼的。」他差遣著長女。
竹茵可沒他們三人那麼天真,她是中和竹楓走得最近的人;其實這不是竹楓第一次從餐桌上跑掉了,從上一個星期開始,她就或多或少發現妹妹這種異常的行為了,起初她也和他們一樣,以為竹楓是身體不舒服,幾次以後,她注意到只有油膩的東西會引起妹妹這般的反應,因此就她看來,這事很有可能是……
但她又不敢肯定!
不曉得竹楓自己發現了沒?
這時衝到浴室裡的竹楓正對著馬桶猛吐,好一會兒後,在感到自己快要虛脫時才停止。
本來她以為自己是得了風寒,但這樣的症狀連續持續了一個星期以上了。她不想無謂的懷疑,但昨天她檢查生理期的時間時,卻發現已經有兩個月的停經現象!難道真如前些日子大姊才來擔心過的事情一樣,她的肚子裡當真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可是他們都有做預防措施呀……但早聽人說過,沒有一種避孕方式是絕對的,而且有時候她和康是激情在先,直到想起時都差一點忘記了,難不成這就是契機?就算真的有了孩子……那不是更好嗎?不用結婚這項犧牲過程就能擁有一個嬰兒,一個早已令她朝思暮盼的嬰孩,她是求之不得呢!雖然還不確定,可是她恨不得早些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兄弟姊妹,然後再想想老爸那關要怎麼過。她倒也用不著操心康會知道,反下等看得出她懷孕的時候,他已回國了。
晚上,在竹楓的房間裡,喻家姊弟的單聚會,她終於忍耐不住,開口問了句令眾人目瞪口呆的話:「你們想不想要有個混血的侄兒?」
「什麼?!」
「什麼?!」
「什麼?!」
三雙驚嚇的眼一致投向她,可是事者卻只是笑笑,然後大聲說:「我懷孕了!」
如果檢查的結果是肯定的,那她一定要生下來?
「二姊,你……有了嗎?」竹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還不確定啦!可是我很希望有。」竹楓對弟弟笑笑。
「如果真的有了……二姊,那是誰的孩子呀?」竹雨曉得二姊正在熱戀中,可是對像:未知。
「是康•羅森達。」竹茵替大妹回答了問題。
「康?哦,是過年時陪我們的吃過一頓飯的那個康?」
「打過街頭籃球的那個?」
「沒錯,就是他。」
「你要跟他結婚了嗎?」竹霆天真地問:「二姊。」
「哪有可能啊!」竹楓忍不住笑笑。「我是不可能嫁給他的,而他也不可能娶我的呀!」
「可是你不是可能會有孩子?」
竹楓轉轉眼珠子,擺出受不了的表情。
「那又不一定非結婚不可!」
「雖然我並不認為真有戀愛感情存在,但是如果有孩子,為了孩子好,我不審贊成有婚姻基礎。」竹雨析理論似的道。
「拜託!我又不一定有孩子,而且我也不想結婚!真是的,本來以為你們會支持我咧!」
「又不是叫你結一輩子,你大可以結了之後再離呀!只要讓孩子在有名義上有父有母就好了。」
「你這樣子不就只是利用人而已?」
竹雨不以為意地攤攤手。
「說不上什麼利用,只是讓孩子有雙親了。前提是,你真的懷孕了嗎?二姊。」
「也不百分之百的定啦,只是憑一睦跡像在懷疑而已。所以最好是別期望太高,免得到頭來落得一場空。」
竹楓是說給他們,也是自己聽的。
她是衷心盼望有一個嬰兒的,但在尚未獲得證實踐情況下,她亦不敢期望過高。
「但我很想個可愛的侄子或侄女。」竹霆道。
「是呀,我也很想要,好久沒玩娃娃了。」竹雨也附合道。
「喂!如果我真的生了,你們可得好好幫我一起照顧的呀!說什麼玩!」
「安啦!二姊,我們一定好好照料的嘛!」
「無論如何,如果事情屬實,我還是認為你該跟康結婚。」竹而堅持己見。「對了,他知道你可能懷孕了的事嗎?」
「我沒跟他提過,而且我想也沒必要吧?反正他再幾個月後就要回國了,不說他也不會發現的。何況就算讓他知道了也沒什麼影響,他又不可能因此娶我,我也不他知道了也沒什麼影響,他又不可能因此娶我,我也不想就這麼嫁他呀!」
「但了終究是孩子的父親。」竹茵提醒妹妹道。
「嘿!拜託唷!我很肯定尋說我懷孕了嗎?這個週六下午我會去檢查的,到時候再說嘛!」
☆ ☆ ☆
本來只是狡滑而已,這下子真的成為事實!
竹楓從婦產科醫院走出門後,頓時覺得五月中的陽光真是耀眼極了!心情也雀躍的像是要飛舞了起來。
當然啦!她並不打算也讓康分享一下她這份快樂,因為她恐怕他聽了這個消息之後會無奈地慌張,搞不好還會打壞兩人之間甜蜜的氣氛呢!
她帶著輕快的腳步回家報了這份喜訊。
「要跟爸說了嗎?」竹茵問道。
「爸只會逼我結婚而已。」她咕噥著回答。
「那怎麼辦?要瞞著他也瞞不了多久的,總有一天他也會曉得這件事的呀。」
「嗯……能睛就瞞吧,至少也要保密到康回國,這樣爸就沒法子去找他了,這段時間你可要多幫著我。」
「知道啦,只要我有能力我就幫你到底,嗯?如果事跡快隱瞞不住了,就到沂姊家去避避風頭,我相信她會很照顧你的。」
「謝謝。嗯,對了,竹雨和竹霆呢?」竹楓左右顧盼。
「不知道。」竹茵聳了聳肩,道:「你回來前我還看到他們倆呢!這會兒不知跑哪兒去了,大概去打球了吧?」
竹楓噘起嘴唇,有占望地歎息。
「什麼嘛!害我那麼趕著回來要通知他們這個好消息的呢!」
☆ ☆ ☆
誰說竹雨和竹霆沒接到這個好消息的?
當二姊一回來時他倆就躲在門外面得到第一手——院方不算——好消息了,之後兩人連爬帶跑地溜出房子打算將此事傳達給康知道——呃,與其這麼說,還不如說其實他們是想說服他娶二姊。
孩子,都有了嘛!
拿著二姊留下有關羅森達在台公司的住址,竹和竹霆跳上計程車直奔目的地。
「請問,羅森達先生在嗎?」一般說來,美商在週末是不工作的,但因為他的分公司才剛成立不久,所以為了使業和上軌道而分批加班。
「是的。他在。」服務台的小姐以婉轉的聲音對他倆道:「請問你們和經理有約嗎?」說著,她一邊翻察著記錄。
「不,我們並沒有事先和他約定時間,但我有急事,很要緊的事情。」。
「但你們並沒有——」「他在開會嗎?」竹霆沒耐心地打斷她。
「不……」
「那就讓我們見他,拜託。」竹霆對她露出一個持久的迷人微笑,凡是女性幾乎都抵擋不住這種魅力。
她很明顯地軟化了下來,但仍職責所在。
「可是……」
「這樣好了,你只要問他一下,願不願意接見弗羅娜的弟弟和妹妹就行了,請你強調,我們有要緊的事。」
「這……好吧。」她轉過身去替他們詢問。一陣之後轉回身子。「請從右邊的電梯直上十八樓後直走就行了。」
「謝謝你。」竹霆又給了她一個感謝的微笑。
「哪……裡。」哎!要不是這位帥哥的年紀和她差了好一段,她還真想倒追他呢!
坐上電梯後,竹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打量著竹霆,還不時搖下頭。
「怎麼了?姊,你幹嘛這樣看我?」他怪不舒服地問。
「嗯……真看不出你的笑容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她一句一字緩緩地說著,還配上微微的頷首。
「什麼意思呀?」
「連服務台的小姐都……」她故意不把話說完,留一個餘韻讓竹霆一頭霧水。以前同學來家裡玩時就幾度告訴她,竹霆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埋沒家中實屬可惜!另外,在讀國中時,她也知道竹霆總是接到不少情書,數量和自己接到的實可相比,但姊弟倆處理的方法卻是略有同:她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扔了,而竹霆還會費點心思很溫柔委婉地拒絕她們。
或許是天天在一起吧?她只嫌他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不是的,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的優點。反正是姊姊嘛!
看自家人總沒外人客觀。
「嗨!」康迎接著他們,心中對他們的來訪感到不解。
「洛蘭和喬丹……是吧?請進。」
「呀?你記得倒很清楚嘛!」
「當然,因為你們是弗羅娜的家人啊!」康說著,請民人倒了兩杯咖啡來了。竹雨和竹建造面相覷,他說那句話……有別的含意嗎?
「你們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唔,是有關於我們二姊……也就是弗羅娜的事。」竹雨此刻真慶幸自己有好好地學英文,竟在此時派上用場了。
「弗羅娜?」康毫無頭緒。「她怎麼了?」
看樣子二姊真的一句話也沒跟他提過,必定是小心翼翼地隱藏著。
「這件事……嗯,我想你也許需要有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那是什麼意思?」一個壞念頭湧現。「她是不是出事了?!」
「不,不是啦!她很好,很安全,只不過……」竹雨看了他一眼。「……她懷孕了。」
這句話的驚嚇及衝擊力絕對非同小可,因為康瞬間站起身以驚詫的眼光直直地瞪著兩個客人。
「對,」竹霆終於開口了。「你的孩子。」
「怎麼可能……」
「什麼?!」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竹雨氣得大叫,他以為二姊可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嗎!?她轉頭看了眼竹霆,發現他也和她有相同的想法和憤慨,於是毫不猶豫地下令:「竹霆,揍他!」
「沒問題!」回答的同時,人早已握緊右拳,將力量集中一點,然後狠狠地往康的腹部下手。
一點戒心也沒有的康,重重地挨了一記,險些坐倒在地板上。
「你做什麼呀?」他質問著竹霆。
「我二姊的孩子絕對是你的。」竹霆的氣勢絲毫不在他之下,怒氣使得他看來更加成熟。「你居然敢懷疑!」
「我本來以為你是好人,可是……」竹雨也憤怒填膺。
「什麼?!」他倆的言語使得康倍感困,他從來沒懷疑過弗羅娜的孩子是他的。「你們在說什麼呀?我知道她懷的一定是我的孩子啊!」
「那你剛賜幹嘛說那句……怎麼可能?」
「我是拽我們事前有做預防措施,她為什麼會懷孕!」
原來是場誤會啊?害他白白了一拳。「也許是……我每次都太急切了吧?」他自言自語的說著。
「你有什麼打算?」竹雨慎重問道。
竹霆在暗地裡又握緊了拳頭,等著他再次的「出言不慎」。
「我的……孩子,」康彷彿沒聽到她的問題似,仍逕自喃喃地道:「這句話聽起來……很不錯嘛!」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一直沒想要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今天一聽他們這麼說,他感覺到一股特殊的溫馨……是因為這孩子是由他和弗羅娜「創造」出來的嗎」尤其,是和弗羅娜……
不曉得為什麼,但他明白自己對這個消息真的反應是無比的興奮,他似乎能聽到嬰兒哇哇哭叫的聲音。
「怎麼樣?」等他的回答等得失去耐心了,竹雨索性開門見山地問他。「你打算娶我姊姊,還是……」
「你要是說不的話,我會把你打回美國去的。」竹霆威脅道。別看他貌似潘安就以為他只能文不能武,從前打起架來就算擠了命贏不了對方,也絕不認輸。
和弗羅娜結婚?
不,應該是說,他這輩子還沒想過要安定下來。
他從來沒信心自己能在一個女人身邊待上多久,通常不出一個月,他就受不了了,他也不認為有人值得他守護上一輩子,直到他遇見弗羅娜。
她似乎是……他生命中的剋星。
從她出現開始,他心裡擁著她的時間就與日俱增,甚至在他得到她之後更是有增無減,她似乎能扼殺掉他的風流——在意大利的那了以電話向正在同他交往的幾個女一一話別;更甚者他不想回美去,因為那正意謂著離開弗羅娜,他甚至受不了離開她一個星期!
他是由衷愛上她了嗎?
他不清楚,因為他從來沒陷得這麼深過。
娶她,意謂著能和她天天一起、夜夜與她纏綿、日日能看著她睡著的模樣……娶她,同時也是表示著一生要對她忠實,而她也會永遠待在他身邊,只有他一個男人……
這樣冥想著,他不知覺中竟浮出幸福的微笑。
「喂!到底怎麼樣啊?!」竹霆不耐煩了。
「你怎麼決定?」竹雨也問道。
康的神情一變,認真地看著他們兩人。
「洛蘭、喬丹,請你們教我這一句話的中文:你願意嫁給我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8:26
第十章
週日。
一大早竹楓就飛奔到康現在居住的地方。
昨天確實自己懷有身孕後,她的行事活動不由得就謹慎了起來,深怕一個不小心會傷了肚子裡未成形的寶寶。
要瞞著康,還真不是簡單的事,幸虧她害喜的程度很輕微,只有遇油膩的東酉會反胃而已,上星期她均以胃痛來搪塞康的關心。
以後還要當心點,在週末康尤其喜歡牛排,那油膩膩的感覺讓竹楓光是想像胃就一陣陣地翻攪。
今天她打算告訴他她感冒了,所以對食物反感,只希望他遲鈍一點,別看出個所以然來才好。
「早安,康。」
「早安。」他立刻吻住她,「弗羅娜。」
「嗯,好香,你在弄什麼早餐啊?」
康端了盤子上來:白煮蛋加烤吐司加牛奶。
「喏,這是你的。」他的飲料是黑咖啡。
「康,我想要咖啡。」她死盯著他的。
「不行。」他頭也不抬地回道。
「為什麼?」
「唔,對身體不好,」對寶寶也不好,只是他沒說出口。「早上胃是空的,還是喝一些比較不傷胃的東西較好。」
「你自己就喝咖啡!」她咕噥著。
「我習慣啦。」
不曉得孕婦吃什麼對身體、對孩子較好?康決定明天找個時間去買本這方面的書來參考參考。
今天怎麼回事啊?發展偷瞄一眼他想著,突然對她的「健康」大為關心了起來,她記得他比較喜歡吃煎荷包蛋呀,為什麼今早的早餐都是水煮的白蛋?
「晚餐你想吃什麼?」他體貼地問,不曉吃什麼東西會引起她妊娠。
她一頭霧水地望他一眼,大概是覺得他的行為令她感到困惑,而且今天她一踏進房間內就覺得有股異常的氣氛,但她卻不曉得怎麼回事。
「都好呀,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那……我們來吃沙拉好了。」
時間在談笑中付流,夜幕總在不意中到來。
竹楓在流理台前煮著滾燙的開水,從上方的櫃子拿出一缸巧克力奶粉。
冷不防地,康眾身後扣住她纖柔的腰際。
「康?」
他的唇覆在她耳邊,熱氣搔著她。
「你……願意嫁給我嗎?」瞥腳的中文,卻有著無限情深。
她只以為自己聽錯了。
「康?。」
「嫁給我?」
會兒她總算聽明白了,但她卻是轉過身子對他一笑。
「你曉得這句話的意思嗎?」她不以為然。
「回答我,弗羅娜,我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認真。
「等……等……」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康從未曾以如此渴切嚴肅的眼神望著她,她原以為他那句話是道聽而來,完全不解其意,但……康,這句話要是翻成英文的話,是『你願意嫁給我嗎?』呀!」
「沒錯,我是這個意思。」
「啥!?」
「我不就是那麼問你的?」他失笑。
她轉過身子,既無開心而笑的表情也無感動而泣的神態,只是以一種稱得上關心的眼神盯著他。
「你發燒了嗎?還是,你只是在開我玩笑?」她的面容找不出一絲信任。
「我是說真的!」康認真地凝視著她的雙眼,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成份。
不知道他是真認真不審假正經,既然無從判斷,竹楓只有陪他玩一玩了。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康不是結婚的料子;當然,本身也不是。
「好吧。我問你,你為什麼突然之間這麼問我?」她攤攤手,擺出一副不解的模樣。「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你只要回答我,你願不願意?」不希望讓她覺得為了孩子才要勉強嫁他的,康要她完全出於自己。
「不要,如果你只願一提供問題的話;而且告訴你,我們倆都不是這塊料,你今天幹嘛發神經向我求婚?」
雖然她的答案早在他預料之中,但實際聽到仍不可避免地令人感到不舒服。沒錯!他從未曾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但他倒期望能一生都在她身邊……
「你一點也不考慮……孩子嗎?」無計可施之下,他搬出王牌。「雖然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會再以特殊的眼光看待私生子,但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我相信——」「啊!」原本陷人呆滯狀態的竹楓倏地清醒,她連忙打斷他的話。「你怎麼知道……孩子的事?」
「這不重要,重要是,你願不願嫁我?這是個很慎重的問題,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你的回答。」
「不要,我拒絕你的求婚。」雖說康已盡心對她說明了利害關係,但她才不要因此踏進婚姻陷阱呢,她不結婚,永遠也不,永遠是一個拒毀主義者。
戀愛,即使是像這樣如火如熾、不可自拔的深陷;即使是這般身心交融、全然付出的熱戀,仍無法驅散她心中那一塊恐懼的陰影。
「你不再……考慮一下?」
「不!」她堅定地回答,想想看,他是個多麼自詡風流的男人,婚姻當真會是他想要的嗎?
在這步田地堅持只有落敗,這招行不通下次該改用另一計試試。
「那……好吧,就當我沒提過這檔事。」他先退了一步。
竹楓以為自己贏了。
☆ ☆ ☆
求婚被拒過後第一個週日。
康在廚房大顯身手,打算弄得差不多之後再去接弗羅娜來品嚐。他特地到外文書局去找的一本有關孕婦食品上的食譜所做出的一席佳餚美味。
準備的差不多了,等會兒只需將一鍋鍋的料理滾熟就行了。
十點鐘是他和弗羅娜約定的時間,大約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吧,得快點準備開車了。
不經意地看了手錶一眼,八點半。
怎……怎麼還停在他踏進廚房的時間,康心焦急地發現手錶早不知何時罷工了,瞥一眼掛在牆上的古鐘才赫然發覺已快十一點了。
他匆忙地抓起外衣衝到門口。
「叮咚!」
門鈴聲讓他穩住了腳步。
弗羅娜已經先來了?他不是上叮囑過她懷孕的人別搭乘那些會搖晃過度的交通工具嗎?
真是的,看來他又得費番口舌勸說她了;不過,這次是他自己遲到的錯,她八成會先削他一頓。
康想著笑了,伸手拉開大門——一團紅霧狠狠地向他身上一撲,差點沒讓他摔了一個大觔斗。
「康,人家好想你哦!」
康訝異不已地盯著在他懷裡猛讚的紅髮女郎。
「芮……芮貝佳!」
「你好久都不回美國。我只好自己來找你啦!」她嘟著嬌紅滴的嘴唇頗不悅地咕噥。
「我不是在電話裡告訴過你,你可以盡情買你想要的禮服,我原來我們就一刀兩斷了嗎?」康幾乎是生氣了。
似乎被他突然的怒焰嚇著了芮貝佳,她收斂了一點,她放下原本攀在他襯衫上的雙手怯怯地道。
「人家……人家以為你是在開玩笑的嘛!」
紅色雲長卷髮,碧綠如朝露拂上翡翠的明眸,艷紅如飽滿紅櫻的朱唇,染上淡淡粉紅的陶瓷雙頰,玲瓏有致的身段、楚楚呆憐的神情,尤其那含情含淚的雙眸,更會讓男人不由得升起一股衝動的憐惜和保護欲。
只是可惜康看多了。
在他們交往的期間,這位有如上等高級的洋娃娃之三不五十地就展露她這一套引人注目的絕技,到後來康簡直不能忍受她那副嬌憐可愛的模樣。
「你回去吧,芮貝佳,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為什麼?」她嬌氣地跺跺腳,發抒著不滿,「你只丟下我要出差一句就沒關心過人家了,然後又突然打電話說要分手,為什麼嘛!?有其他女朋友反對你同時和我交往嗎?」
「沒有,是我不想再和你有所來往。」康講得直接,一心想早點擺脫她的嬌纏,急著想去接弗羅娜。
芮貝佳忽然撲到他胸前,不顧他推阻的動作。
「你不愛我了嗎?」
「我什麼時候愛過你了?」他不耐煩地推開她。
她呆了會,他的答案似乎出乎意料。
「可……可是你和我交往啊……」
康失去耐性地掃她一眼。
「我也同樣和不少女性交往。」這是回答。
「但人家以為……我是不一樣的!」她的淚水有蓄勢待發之勢。「為什麼分手,康?你今天要給人家一個真正的答案,不然我就賴在這裡,不回美國了。」
「這件事和你無關,我們既已分手,就請你尊重現在的關係,我可不希望屆時得出動令父母來解決。」康放下狠話,對芮貝佳這種女人似乎只有這麼一種處理方式——搬出她最害怕的人。
「康,你不能這麼做。」她猛搖著頭,倏地欺身上前環住他的頸背,踮起腳尖用力吻住他,彷彿期盼借此使他回心轉意。
然而康卻一點也不為她的誘惑和挑逗所動,只是撥下她如籐蔓般的雙手,拉開她拚命緊貼蠕動的身子,發出最後忠告也是警告。
「芮貝佳,別鬧了!」
「康——」「咳,抱歉,我是不是打攪了兩位呀?」竹楓站在大敞的門口,十分禮貌地問。
「弗羅娜!」該死,她懷孕了還坐公車,真不懂保護自己和寶寶。
康立刻丟下一心想取得他注意力的芮貝佳,怒氣沖沖地往竹楓走去。
「我是不是不該來?」竹楓挑著眉,看向走近她的康。
「你坐公車來的?」
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嗯,是呀。」不然走路來呀?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段期間別搭公車嗎?對你和孩子都不好,我會去接送你的。」
「坐公車有什麼好大驚上怪的?」若非屋內站有一名來意和上次的凱莉•布蘭達很像的洋娃娃女孩,搞不好她會失笑。「何況今天是你遲到太久,我等的不耐煩了,只好自己來了。」
「我遲到是因為——」做菜加上表停。這是實話,但背後站了個會今實話聽起來像謊言的女人時,他也不知如何開口才具說服力。
他的語塞令她想笑,也令她火大。
這男人上星期才鎮重地向她求過婚呢,怎麼才一下子以前的女友就不甘寂寞地跑來尋求慰借。
「為什麼?」她嬌氣地跺跺腳,發抒著不滿。「你只丟下我要出差一句就沒關心過人家了,然後又突然打電話說要分手,為什麼嘛?!有其他女朋友反對你同時和我交往嗎?」
「沒有,是我不想再和你有所來往。」康講得直接,一心想早點擺脫她的嬌纏,急著想去接弗羅娜。
芮貝佳忽然撲到他胸前,不顧他推阻的動作。
「你不愛我了嗎?」
「我什麼時候愛過你了?」他不耐煩地推開她c她呆了會,他的答案似乎出乎意料。
「可……可是你和我交往啊……」
康失去耐性地掃她一眼。
「我也同樣和不少女性交往。c」這是回答。
「但人家以為……我是不一樣的!」她的淚水有蓄勢待發之勢。「為什麼分手,康?你今天要給入家一個真正的答案,不然我就賴在這裡,不回美國了。」
「這件事和你無關,我們既已分手,就請你尊重現在的關係,我可不希望屆時得出動令父母來解決。」康放下狠話,對芮貝佳這種女人似乎只有這麼一種處理方式——搬出她最害怕的人。
「康,你不能這麼做。」她猛搖著頭,憤地欺身上前環住他的頸背,踮起腳尖用力吻住他,彷彿期盼借此使他回心轉意。
然而康卻一點也不為她的誘惑和挑逗所動,只是拔下她如籐蔓般的雙手,拉開她拚命緊貼蠕動的身子,發「……不先介紹一下屋內那個美麗的女孩嗎?」竹楓冷靜地問。
「我是芮貝佳•海那,」紅髮女郎帶有拉丁美洲的腔調,一副捉姦的氣勢。「你是康的什麼人?」
「她是你的什麼人?」竹楓膽順口一問。
「以前的女朋友。」康回道,用的是過去式。
「康,人家不要分手!」芮貝佳握緊雙拳,死命地甩著頭。
「講理一點,芮貝佳,我說過,我還不想問到令尊那兒去。」康試著勸說她。
「康!」她還是抗議著。「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分手就分手,一點也不顧人家。我不管,你一定要給人家一個明確的理由才行,不然我不走了,還有,那個女人是誰啊?!」她不客氣地指著康身邊的女人。
「如果一定要有個理由你才肯離開,好,我告訴你,我要結婚了,懂吧?」康索性開講了——「騙……騙人!」芮貝佳難以置信地摀住嘴,那個風流成性的康要結婚?!「你騙我,你不可能結婚的。」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或做箭箭牌的。」
「對象是……」她瞪著竹楓,忽然明瞭康突然和她斷得一乾二淨的原因。
「沒錯,」康推著竹楓到沙發上坐下。「就是她。」
發覺自己是話題中的主角,竹楓再也不能安靜地坐以待斃,她壓低聲音對康道:「希望你剛才只是開開玩笑。」
「什麼?」
「結婚的事呀,你那麼說只為了趕她離開吧?」她不安地求證道,天啊!他不會真還存著這蠢念頭吧」「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弗羅娜。」他說完轉身去處理善後。
「康——」嬌縱如芮貝佳也知道康不可能回心轉意了,更可怕的是,她在他眼中看到他對那個東方女子的感情,她不可能挽回他了,一輩子都不可能,他眸中的訊息表達得一清二楚。
她落魄地離去,失望她這場大鬧居然沒得到任何效果,若非擔心康真的受不了她而一狀告到她雙親那兒去,她還真不想放棄。
「你剛說的不是當真吧?」竹楓頗為擔憂地問。
他從她臉上看出戒心,於是說道。
「放心,我決不會逼你的。」可是沒說不用主啊!
雖然他並不想以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但似乎只有此途可行了。
☆ ☆ ☆
又是一個清爽晴朗的週日天。
一大早老爸和大姊就出門當採購團去了,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不到就要參加大學聯考的竹雨也同竹霆一起找附近的兄妹來場鬥牛賽,反倒是一向最早出門的竹楓屈居下風,成了鎖門的那個人。。
從康向她求婚的那天起已經過了半個月了,他果然就像沒說過那話似的待她如常,只除了上星期那件事,答她心驚了幾下之外;特更加細心,而且時時關懷著她肚子裡的小生命。
一張紙(結婚證書)能代表什麼?她相信只有此刻。
的激情狂戀才是最真實。
自從知道她懷孕了之後,康無論如何都堅持地接送她,說是為了寶寶好,不太愛讓她坐公車。像上次,明明是他自己遲到,居然還對她凶呢。
「早啊,弗羅娜。」康笑嘻嘻地迎接她出門。
他的心清似乎特別好?她奇怪他過分開心的笑臉。
「怎麼了,有什麼好事嗎」』竹楓好奇地問道:「一大早就笑得那麼高興?」「有嗎?我還以為我一向如此呢!」康卻這樣回答她「你家裡怎麼好像稻安靜?都還在睡嗎?你的家人。」
「不是啦,他們全都不知搞什麼鬼,一大清早就出門去了。」
「哦!那我們也走吧。」康還是一臉笑意地開車上路。
穿梭過一幢幢的都市叢林後,他們終於來到公司了。
她看得出康在興奮,連他的腳步都似乎變得輕盈了,但她卻全然不瞭解是為了什麼。
「午餐會有令你surprise東西哦!」康先神秘兮兮地賣了關於。
等到午餐全部上桌後,康先對期待不已的竹楓笑了一下,然後就從冰箱出一瓶她眼熟的毛璃瓶子——冰酒。
「哇,太好了!」竹楓欣喜極了,自意大利「一別』之後,就一直沒機會重逢呢,這下子她總算能如願以償的一親「芳澤」,聊以慰借了。
「但是,」康溫柔地警告著,笑道:「不能喝多唷,別忘了你有孕在身的。」
「知道!」
一頓悠哉閒適,就如下午茶般輕鬆的午餐開始了。
正餐都還沒下肚,竹楓就先來了一小杯的冰酒。
「嘿,嘿,別喝得太快,小心待會兒醉了。」康阻攔她。
「好啦!」其實在他面前醉了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他會替她小心嘛!
餐點一點地被解決了,雖然康口中一直要她別喝太多,但他卻拚命替她斟酒,即使杯中尚有半數未解,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加到滿點。
一個多小時之後,幾乎一整瓶的冰酒都消耗在她的胃裡了。
「弗羅娜。」
「嗯?」即使她眼神清亮,但他知道她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他穿過桌子握住她的雙手。「你願意嫁給我嗎?」
「好啊。」她毫不猶豫地就點頭。
「真的?」他幾乎要壓抑不住心頭的雀躍了,但仍慎重地再問一次。「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是呀。」她搞不懂他為什麼一問再問。
「好,那你可不能反悔了。」康興奮莫名,又從冰箱摸出另一瓶冰酒。「為了慶祝,我們來乾一杯如何?」為了怕中途出錯,他決定再灌她一杯。
「好!」回答得簡潔有力。
看她又咕嚕咕嚕地喝光杯裡的淡酒之後,康起身撥了一通電話啊!
「OK,你們可以上來了。」
「康,竹楓就在這裡?」
「怎麼了?」
「我們現在就舉行婚禮好嗎?」
「現在?」
「好不好?」』他急切地問。
「當然好呀!」她笑著回答。
康現在瞭解她這個樣子有多危險了,就算別人明白地告訴要把她賣掉,她也會舉雙手死命贊成呢!
一干人突然進了他倆愛的小窩。
「嗨。歡迎光臨。」康立刻到門口迎接了他們。
喻老爸帶笑容率先進門,他從來沒想過二女兒會比大女兒早結婚呢,雖然老講著要把他的女兒們早早嫁出去,但一旦事成定局,他反倒感到難過哩。
跟在他身旁的小女兒竹雨和兒子竹霆,後者手上還扛了台V8。最後進門的是大女兒竹茵和她的知己酈佩沂同她的丈夫以及一位做牧師的朋友。
「二姊。」竹雨奸詐地對她笑笑。「恭喜你呀,沒想到你會想結婚。」康想出的這個方法還真是好用,竹雨從來沒料到二姊這種奇怪的酒品會派上用場。
「謝謝。」她居然這樣回答了。
「那麼,在我女兒反悔之前,我們趕緊進行這場婚禮吧!」喻老爸示意婚禮可以開始了。
雖然沒有教堂,也沒有紅毯,但竹茵將路上順便買來的花束交給妹妹,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湧現——從現在起,竹楓再也不會天天和她們在一起了,竹苗和竹楓的感情一向是四個姊弟中最親密的。
佩沂的丈夫於亞力的好友自小就立志當個牧師,這完全是家庭宗教信仰的影響,他從他們這邊聽到所有有關這個婚禮的經過,所以他自當有成人之美,而且神職人員,助人為善嘛!
就這樣,在結婚進行曲當中,在六名見證人以及牧師的指示下,康•羅森達和喻竹楓——弗羅娜•喻——在溫馨而喜氣洋洋的氣氛下,異常順利地完成了這個婚禮,正式在神的面前結為夫婦,兩人也在結婚證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另外,竹霆和竹雨則抱著那台V8東跑西奔的,將整個過程都留影存證,以防哪一天需要。
「好了,」康拍拍現在已經是妹婿的康。「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吧,我們這群吵鬧的人要離開了。」
「康,你會好了跟她解釋清楚吧?」喻老爸偷懶地將所有的善後丟給女婿。
「沒問題,爸。」
☆ ☆ ☆
悠然轉醒,竹楓看向窗外,是一片黑暗。
她做了一個甜美的惡夢。
她夢她給了康,她夢見她點頭對牧師說:「Yes,Ido。」而且個牧師還是沂姊她們的朋友呢!
真是甜蜜又可怕啊!
但幸好那只是個夢。
對吧?
她望了下擁她入眠的康,心想這個偉岸的男人在剛剛的夢中是她的丈夫呢!
牆上的鍾告訴她已經晚上十點了,明天還得早起上班,所以週日她從來不外宿。這個時間單獨回去是有危險,可是她捨不得打擾他的美夢。
竹楓正要起身穿回衣服,驀地一隻大手橫過她的腰際將她攬住。
「我以為你還在睡呢!」她甜甜地對他笑了下。
「這麼晚要去哪裡?」
「回家呀,我明天要上班。」
「你已經在家了。」
「啥?」她完全不解其意。
「雖然是臨時的,但正好可以做為我們的新房,等房子粉刷裝飾完畢我們再搬到新家。」
他又在發什麼瘋言瘋語了呀?
「等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新家新房的?」
「你忘了嗎?我們今天下午才舉行過婚禮,我的妻子怎麼那麼健忘呀?」他吻了下她的額眉。
「妻子?婚禮?!」竹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能傻傻的重複這幾個字,慢慢地想吸收消化她不能接受的意思。
「是呀,」她呆呆坐在康懷裡,只能讓後者為所欲為地又親又吻。「爸爸和科蒂利雅(竹茵)以及她的兩位朋友都是公證人呢,對了,我們的結婚證書也送到戶證事務所去了,想起來了嗎?」
她以為那是夢。
她一直沒把那個記憶當真,然而居然……
「我……我不可能會在證書上簽字的。」她肯定。
「可是你簽了呀!」康只是柔柔地笑著。
「那一定是你們逼我的,我要申請婚姻無效,你……你們不能違我的自由意志,我有獨身的權利,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
她的警告絲毫未曾動搖他。
「喬丹和洛蘭帶了V8將所有的過程一幕不漏地錄影存證了下來,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出現一絲不願或被迫的表情,沒人會相信你是被或被的這個說辭唷!」康悠哉游哉地衝著她笑。
「那是因為我……喝醉了!」導算,她也要抓著一絲的機會努力,為了自由。
「誰會相信你那種狀態是喝醉了的樣子?」
「我……我的家人!」她衝口而出,卻忘了——「別忘了他們全是我的共犯唷,若沒有他們的幫忙,要完成這項婚禮也很難,全有賴大家幫助。尤其是在我提出使用灌醉你的方法時,洛蘭和喬丹更是雙雙舉手表示贊成,而且還提議直接灌你些烈酒呢!」
這……這兩個吃裡扒外的小混蛋,明知他們老姊是多麼堅持死硬派的拒婚主義者,竟然還幫著外人陰謀反串,計誘她掉入如此黑暗的深淵。
「後來是怕烈酒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才改用冰酒的。」康又娓娓道來他的成功史。「半個月前從你拒絕我的求婚起,我就開始計劃要怎麼才能讓你點頭答應。」
「這不是很荒唐嗎?!康,婚姻不是兒戲!」她還是想說服他。
「我也不認為它是,弗羅娜,」他摟緊她。「我對這樁婚姻的態度是很認真的。」
「可是……可是你在美國的女朋友怎麼辦?」她不由得衝口,即使明知這是一咱無謂的刁難。
「女朋友?」他感到困惑。
「就是……就是在意大利時你打了好幾次電話回美國去的嘛……我是不小心聽到了,抱歉侵犯了你的隱私「原來你指的是那件事啊?」他恍然大悟,非但沒被侵害的感覺,反倒覺得一陣釋然。「沒錯,在那之前她們的確和我有所往來,但我之所以會打那幾通電話是因我已知我至少會在台灣待上好一陣子,而且自從同你交往以來我已心無旁騖,所以才和她們—一分手的呀!」
所以才會有凱莉和芮貝佳的鬧場嗎」「可是,這是一場婚姻……」她又道。
「我向來有話直說,弗羅娜,我從不諱言我有上了你,我也時常提醒你,不是嗎?」
「我知道呀,但這是兩回事……」
「等等,」他制止她說話。「我想先告訴你,我可不是為了孩子才結婚的,而是因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那又不一定得結婚才行。」她咕噥了下。
「但那是世俗的規範吧?我想將你一生渙在我身邊,我也希望我的兒女將來能有名有分,如果只有婚姻有賜予這些的能力,那就照辦也無妨呀!」
「可是……」竹楓皺著眉頭掃了他一眼。「我從來沒想過要結婚的!」
「你已嫁了,不是嗎?」
「又不是我自願的……」
居然被自家人出賣。
她光想就一肚子的火。
尤其是和她最親的大姊,居然幫著康誑她,害她喝得酒醉得不知道時嫁人,簡直不把她的意願放在眼裡。
真是太可惡了,虧她還一直很信任他們呢。
「你討厭我嗎?弗羅娜?」突然間,康採取低態來了。
「你明知道我也是愛你的……」
「那就接受我們已是正式夫妻的事實,如何?我不曉得你為何那樣排斥婚姻,但既成事實,又有你的親友大力支持,你就試著正視我們的關係,如何?」康亟力勸服她。
他從未曾想過他會有這麼一天。
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為她癡狂著迷,甚至不惜以終身大事留住了她,得使這麼大的勁說服她已婚的事實。
家給他是這麼痛苦的事嗎?康忍不住失笑想道,有多少女人為了想嫁給他而花盡心思,到頭來卻落得一無所獲但他這般努力地使計謀才好不容易讓她栽入他的網中,她卻恨不得立刻從這裡逃脫。
若非知道她排斥的是「婚姻」而非他,他恐怕會痛心地不知流浪何方。
他真的由衷地深愛著這個女人。
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康,婚姻代表你以後永遠都不能再花心了,你懂嗎?」
她還不放棄嗎?
「認識你之後,我就沒再和別的女性有所接觸,這你最清楚吧?」
她臉紅。「這還不是因你一開始就拿我做你的目標。」
「所以我才會愛上你,才會為你而留下。」康低沉的說,帶著濃郁的深情。
「我……」只是她從來不想有這麼一日的呀,她以為這世上只有太多的冤家,所以並不想再參一腳。
「這樣好了,如果我有什麼令你不滿,或我做出什麼你看不過去的事的話,要殺要剮都隨你便。」他執起她纖細柔荑,深情款款一脈含情。「或者,你要離婚,我也只能接受……」
她別過頭去,總對他的溫柔——在這個時刻——無力抗拒。
「那樣說了?」她有些侷促不安。「我又沒提到離婚。」
雖說這場婚姻並非她的選擇,可是草草結束更非她所願。
「這麼說來,你接受了?」康握住她雙手的力道更緊了,雙眼露出一種她熟悉得不得了的光芒——是一道從她愛上康以來就緊追不捨的幸福c或許婚姻並非她所願,但她突然發現只要對方是康,她一向排斥婚姻的理由似乎全無足輕重……
只要是康……
「看樣子,我也只能接受了,否則怎麼辦呢?」竹楓盯著他和她交纏得密不可分的手,輕笑道。
他都願意娶她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那麼,你願意在這張結婚證書上簽名嗎?」康突然亮出一張配偶欄是空著的證書。
「……你不是說……我簽過了?!」她接下那張紙瞪了好一會兒。
「……事實上,他們本來要你簽的,但我……」他信任且熱情地看她一眼。「還是希望尊重你的意志。」
是感動嗎?
竹楓的眼眶一熱,卻屏著氣問;「如果我不簽呢?」
「弗羅娜——」然而她卻等不及他的反應,立刻就招認了她的捉弄。
「騙你的啦,喏,筆借我。」
當一張完整的結婚證書出生在他們面前時,竹楓再也止不住淚水了。天呀,她有多愛這個男人啊!
「別這樣看我哦,老婆,」康打趣道,眼神卻凝在她裸露姣美的嬌軀上。「要不然——」「你還等什麼呢?我的丈夫」,她媚然一笑,大膽地引誘他。「這不正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嗎?」
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
夜色也掩不住這旖旎的春光,纏綿徘側的節奏才如夢如幻地正要開始,屬於愛人們的夜才緩緩地拉開序幕……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7-18 00:28:58
後記
竹雨真不敢相信!
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雖然到目前為止,她一直對兩個姊姊「陷入熱戀」的情況感到困惑,摸不著什麼化學變化用在她人上才是正確的。
她本來還一直覺得康太老實了!早在二姊醉得不省人事時就該要她簽下結婚證書的,但康偏偏喜歡「自尋煩惱」,一味堅持非要經過「清醒時的二姊」的正式同意才行。所以,竹雨一點也不看好他們的前途哪!
怎知,二姊不知道是腦子燒壞了,還是怎樣了,一下子就乖乖在證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成為康的妻子了,結果害竹雨損失五十元硬幣——早知如此,就不跟大姊打賭了!
只是她不懂,真的搞不懂,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心甘情願地被「化學反應」控制,還口口聲聲說是戀愛?
算了!再兩個星期的時間,她就要考大學聯考了,先收收心吧!
對了,順便一提,康和竹楓的密月旅行是在小妹竹雨正為了大學聯考而忙得如火如荼時——在歐陸展開的。
這也就難怪她對他倆心生不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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