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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紋]親愛的,錢拿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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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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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25 16:3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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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紋]親愛的,錢拿來![全文完]
親愛的,錢拿來!
作者:子紋
【第一章】
二○○○年夏
「熱死了,我快熱死了。」
收起陽傘,賈意菱對屋內迎面而來的冷氣呼了口氣。
「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天氣!」她喃喃自語著,「冬天再不來,我就要變人幹了。
」
「快坐下吧!」駱婷一看到她進門,連忙送上冷飲,她知道意菱天生怕熱。
「謝謝。」意菱立刻不客氣的喝了一口冷飲,目光轉了轉,看著空無一人的小咖啡
館,「怎麼?還是我最早到啊?」
「這似乎成了習慣,不是嗎?」駱婷對她微微一笑。
這是一間坐落在住宅區的小小咖啡館,主人便是優雅的駱婷,雖然地點不算太好,
但是也有固定的客人,因為這裏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寧靜與舒適。
「生意怎麼樣?」意菱問。
「不好不壞,還算過得去!」駱婷依然不改其優雅的說道,「你呢?工作還順利嗎
?」
「跟你剛才的回答一樣,不好不壞,還算過得去。」一提到工作,意菱的眉頭就立
刻一皺。
「是嗎?」駱婷有些懷疑,看她那種表情,想也知道順利不到哪裡去。
「瞞不過你,對不對?」歎了口氣,意菱的語氣有一絲氣憤,「反正自從離婚之後
,我就倒楣到現在,我就知道我的好運都被那個該死的花心男人搶走了。」
駱婷看了她一眼,識趣的沒有說些什麼,畢竟她們四人幫中,就數她的行事作風強
悍。
高中時代,她們四個人賈意菱、駱婷、程亦彤、歐陽雨桑四人念的是知名女校,又
正好同一班,座位也連在一起,自然而然發展出深厚的友誼。
當時四個天真的少女還開玩笑的立志要考同一所大學,原本只是說說,但最後一起
勉勵的結果,還真沒想到如願了。
但她們四年念的卻是讓人驚訝的——考古系。在臺灣念考古系,還更不知道要到哪
去考古……不過當時她們沒有想到未來會如何,只要大學時代過得輕鬆,她們便都不在
意,經過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四人的感情更加堅定。
「哈!」程亦彤走了進來。「今天天氣好熱啊!」她擦擦冒汗的鼻頭說道。
「是很熱!而且——你遲到了。」意菱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我已經儘快了,你也知道嘛塞車呀!」亦彤坐了下來,拿出化妝品開始
補妝,仔細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口氣沒有絲毫的歉意。
「八百年來都是這個爛藉口。」意菱的嘴一撇,「明知道會塞車,幹麼不早點出門
?」
「早點出門還不是會塞車,塞了車還不是會遲到。」亦彤一點也不以為意的表示。
「而且雨桑也還沒來。」
「你這算什麼?」意菱看了她一眼,有點諷刺的道:「永遠不要最後到就好!你別
忘了,人家雨桑是有小孩的人,遲到還算有個理由,說小鬼鬧脾氣。那你呢?美麗的單
身貴族?除了塞車這個爛藉口之外,還有沒有別的?」
「幹麼那麼凶嘛!」亦彤聳聳肩,「我是美麗、單身沒錯,但我可一點都貴不起來
,我窮得快被鬼抓走了。」
「以你這種賺多少花多少的個性,被鬼抓走也是遲早的事。」看著她一身的名牌,
意菱撇嘴道。
亦彤好脾氣的笑了笑,「人生苦短,賺錢就是要花,難道你不認為嗎?」
「不要對一個三餐幾乎只能吃泡麵度日的苦哈哈記者問這種問題。」意菱的眉頭一
皺。
「你幹麼?脾氣那麼大,大姨媽來了啊?」
意菱聞言,立刻瞪她一眼。
亦彤吐一下舌頭,「工作不順利?」
「自從跟那個該死的男人離婚之後,我的工作就沒有一天是順利的,他一定是詛咒
我,讓我倒楣到現在。」
亦彤和駱婷無奈的交換眼神,自從意菱離婚之後,只要稍有不順,她就將一切歸咎
給那個「該死的男人」,她們也聽得很習慣了。
她們四人幫裏,意菱行事古怪,不過也應該可以說是充滿衝勁吧!
還記得大三那年暑假,意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總之她就是帶著她在大學時
代打工所賺的零用錢,買了張到義大利的機票,足足玩了三個月。
暑假結束之後,回到校園,另外三人明顯看到她變得憔悴,這對一向精力十足的她
而言,可更算是奇跡,不過這一切還不是最勁爆的事。
她看到她們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結婚了!
她們的眼睛當時瞪得很大,以為她在說笑。
但她的第二句話卻是——我離婚了!
聞言,大家都差點掉下眼珠子。
「你在開玩笑?!」眾人異口同聲的說。
「我若是開玩笑,我的頭就剁下來給你們當球踢。」當時她是這麼說的。
「他是誰?」眾人又問。
「一個已經不重要的人。」意菱冷淡的回答。
從此之後,她稍一有不順,便將所有罪過歸咎給那個「該死的男人」,想來那個男
人也挺無辜的。
不過她們都不認識那個男人,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所以也無從評論些什麼
。
「對不起!我遲到了。」最後來的歐陽雨桑慌張的進門,卻不小心撞倒放在玄關處
的花瓶。「對不起!婷!」她連忙收拾著花瓶的碎片。
「小心點!」三個人同時衝向她,把她拉起來。
「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掃把?」意菱諷刺的看著雨桑。
「當然。」雨桑眨眨眼睛,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用手撿?」駱婷手腳俐落的將花瓶碎片收好,抬頭看著雨桑問。
雨桑摸摸自己的耳朵,笑得有些尷尬,「我只是一時情急。」
「去坐著吧!」駱婷推了她一把,「這裏我來弄就行了。」
「對不起!」雨桑再次開口,「這個花瓶多少錢,我賠給你。」
「不用了。」駱婷搖頭,「這個花瓶值不了幾個錢的。」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亦彤拉著充滿歉意的雨桑坐到椅子上,「我們的寶貝乾兒
子呢?」
「就是送他去上英文課才那麼晚到。」歐陽雨桑才坐下,便歎了口氣。
「幹麼?」亦彤見狀,不由得開口,「不過是弄破花瓶,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
「我只是覺得我總是做不好任何事。」雨桑的口氣有些沮喪,這幾年她的生活過得
並不算寬裕,她長得嬌嬌小小,一張娃娃瞼,柔弱的模樣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幹麼說這種話?」亦彤再次開口,「小傢夥給你惹麻煩啊?你告訴我,我替你揍
他!」
「也不算是啦!」雨桑輕輕的撥了下自己及肩的頭髮,她一點都看不出已經是一個
小孩的媽了。
「那到底是為什麼?」意菱在一旁問,「那個該死的男人?」
「意菱,拜託!」駱婷收拾好花瓶碎片後,走近她們身邊,一聽到意菱的話,她立
刻無奈的看了意菱一眼。
雨桑的笑臉有些尷尬。
大學一畢業,她便遠嫁美國,畢竟在四人幫中,她是最安居樂命的一個,她從來沒
什麼大志說要去闖事業,所以安安樂樂的過日子。
但才結婚一年,她原本預期的美滿婚姻卻以離婚收場。
回到臺灣,投靠她這一群姐妹,她的家人並不十分諒解她離婚,所以這幾年來,她
幾乎都是靠著自己的能力過生活和養小孩。
對於之前那段婚姻的種種,她不想提,而她們也沒問,畢竟這麼多年的相處,她們
發展出某種程度的默契。
「原諒我!」意菱對天一翻白眼,「我想,我對男人的信心要好一陣子才會恢復。
」
「我們會原諒你。」亦彤說道,「不過如果你告訴我們有關那個該死男人的事,我
們會更寬容你。」
「我才不需要你的寬容!」意菱對亦彤嗤之以鼻的道。
亦彤一撇嘴,「人家只是好奇嘛,到底是怎麼樣的男人可以讓一向理性的你拋棄一
切。」
「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意菱沒好氣的說。
「反正任何男人到你眼中都已經變成不偵得了。」亦彤也老實不客氣的回道。
「你……」
「夠了!兩位。」駱婷在情況失控之前開口,「每次一碰面,你們兩個就吵,你們
不煩,我跟雨桑都聽煩了。」
「這叫情趣,你懂不懂?」兩人異口同聲對駱婷說。
駱婷歎了口氣,「又不是同性戀,你們兩個女人要什麼情趣?真是莫名其妙。」
她的話一說完,意菱與亦彤都愣了一下。
「別發愣了,」駱婷瞄了呆若木雞的她們一眼,「難道你們看不出雨桑的心情不好
嗎?」
經她一提點,兩人同時將目光移到沈默的雨桑身上。
「其實……」雨桑看著三人的目光,有些怯懦,「其實……我並沒有心情不好。」
「沒有才怪。」意菱直截了當的說,「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雨桑遲疑了下,才緩緩開口,「我們公司要裁員。」
「那關你什麼事?」
「那又怎麼樣?」
「兩位!」駱婷瞪了兩個「天真」的女人,「雨桑會這麼說,代表裁員名單中有她
。」
「是嗎?」意菱皺起眉頭。
「不會吧?」亦彤微愣。
在座的人都知道,一個單親媽媽要撫養小孩並不容易,更何況雨桑對她寶貝兒子的
教育可一點兒都不馬虎,雨桑花盡一切心思,不過正確點來講是散盡所有錢財。
雨桑只是一家企業裏的小員工,離婚回臺灣到現在不過五年,這是她的第二份工作
,之前那家公司惡性倒閉,還欠了雨桑三個月的薪水,而這家新公司待不到兩年又要裁
員……「你的求職之路還真是多災多難!」亦彤歎了口氣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駱婷無奈的看著亦彤,人家被裁員已經很難過了,她
還說這種話,真是……「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雨桑露出一個安居樂命的笑容,「反
正再找一個工作就是了,我現在的錢可以再撐一、兩個月,沒有問題的。」
「現在找工作談何容易啊!」亦彤又開口,「我可不是在潑你冷水,而是說實話。
一、兩個月想找份好工作,可要有點運氣。」
「要什麼鬼運氣?」意菱看著雨桑,很有義氣的說,「不如你到我們雜誌社來上班
好了。」
「請問賈意菱小姐,你是社長、副社長還是總編?」亦彤沒好氣的看著意菱問。
「我……」一個小小記者沒有發言的權利,意菱閉上嘴巴,這種事確實不是她說了
就算。
「來我這裏吧!」駱婷不假思索的開口,「我是這裏的老闆娘,只要我說行就行。
」
雨桑感激的看駱婷一眼,「婷,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害你。」
「拜託,害我?!」駱婷皺起眉頭,「你怎麼這麼說?」
「我們都知道你這家店的收入勉強打平,你若再花錢請我,不是增加你的負擔嗎?
」
「這……」駱婷知道雨桑講的是實話,但是「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我們當然是朋友,但就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能害你,你們已經幫我很多了
,」說著,雨桑哭了。「我真的很抱歉,總是在惹麻煩!我要結婚的時候,你們勸我要
三思,我卻不聽,看看我最後的下場是怎麼樣,我真的很抱歉,非常的抱歉。」
拜託!別又來了。三人見狀,不由得在心中哀號。
在求學時代,雨桑就是個出了名的哭美人,隨隨便便一件事就可以讓她難過得半死
。
感動時,她要哭;悲傷時,她更要哭,眾人歸咎出一個答案——她很喜歡哭。
「事情沒那麼嚴重。」亦彤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不然我們走後門好了。」
「什麼意思?」透過淚眼,雨桑看著亦彤問。
「走後門,讓你進我們航空公司。」亦彤對她眨眨眼睛。
她是菲得航空的空中小姐,經濟能力算是四個人之中最好的一個。
「可是……」雨桑看著高窕美豔的亦彤,原本才止住的淚水又開始氾濫,看看自己
勉強算一六○的身高,「我不夠高。」
雨桑沮喪之情溢於言表。
「你是開口來給雨桑難過的是不是?」意菱不悅的看著亦彤。
亦彤回視她,表情頗為無辜,「可是我們地勤人員沒有強迫一定要很高啊!」
意菱一愣,最後笑了開來,她忙轉向雨桑,「對啊!雨桑,你去當地勤人員好了。
待遇也比你那個公司一個月兩萬五好吧!」
「待遇會不會比較好我不知道,」亦彤在一旁補充,「但至少不會低於這個薪水。
」
「可是……」雨桑還是有著遲疑。她實在不想再給自己的好友添麻煩。
「就這麼決定了,」意菱又看向亦彤,「明天就去辦。」
「沒問題!」亦彤信心十足的說。
反正他們在臺灣分公司的總經理是只大色狼,只要動用美色就不成問題。
亦彤在心中歎了口氣,不過,可憐她得要忍受那只肥豬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不過
當然,也僅止於此。
「雖然有點放馬後炮,但早知道你就該多要點膽養費。」意菱的口氣有著惋惜,「
你那前夫有錢得要死,你卻帶著他的兒子過得苦哈哈,真是不公平。」
雨桑聞言,眼神微微一黯。
「你講那個幹麼?」亦彤瞪了她一眼,「若要我說,我會覺得去釣個金龜婿,找個
有錢得不得了的男人,然後把他的錢拿來幫助我們這一群小老百姓才比較實際一點。」
三個人看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嗎?」亦彤問。
「當然不是。」眾人的口氣肯定的回答。
「不是就不是,那麼凶幹麼?」看著她們好像要殺了她似的眼神,亦彤囁嚅的說。
「我勸你最好不要那麼拜金,」意菱開口,「不然以後會自作自受,知道嗎?」
亦彤聳聳肩,沒有答話。說到底,她還是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意菱一大早起床,發現天氣陰沈沈的。
氣象報告說有颱風要來,雖然氣象報告常晃點民眾,不過這次應該是真的呢?看了
一眼天色,她心想。
快速梳洗好出門,她趕上七點四十分的公車,但卻因為人多,硬是被擠下來,沒搭
上公車的意菱只好從自己已經瘦得面黃肌瘦的錢包裏忍痛拿出一百元搭計程車。
如果她是雜誌社的大紅人小恩,她要睡到日上三竿總編也不會有半句話,等她來,
總編不一定還會問她有沒有睡飽,至於她——賈意菱還是省省吧!
一個沒有建設的小記者是不配跟大紅人相提並論的。
好不容易來到雜誌社一進辦公室,她便被同事知會總編要見她。
「什麼事?」意菱問著坐在她對面的「菜鳥」——她是今年才從新聞系畢業的何心
知。
「不知道。」何心知搖搖頭。
何心知挺喜歡她這個前輩,雖然在她印象中,她進雜誌社到現在三個多月,意菱都
交不出個像樣的專題報告,但是意菱做人還算不錯,不像其他前輩總會仗著自己的年資
,對她頤指氣使。
「我知道了,一定又要刮我了。」歎了口氣,意菱的頭都快垂到辦公桌上了。
她早就知道今天鐵定不順,才一出門,她就預料到今天肯定會倒楣。
誰叫今天天氣那麼糟,她又沒趕上公車,坐了計程車,到了公司還是一個結果——
遲到。
她怎麼會那麼倒楣?她在心中呻吟,然後念頭一轉,都怪那個該死的男人!她目露
凶光,又在心中指責自己那個無緣的前夫。
「總編不是找你嗎?」雜誌社的紅牌記者小恩,風情萬種的走到她的桌旁問,她剛
從總編辦公室出來。
意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那還不去!」
「等我事情忙完,我自然會去。」意菱沒好氣的說。
她與小恩差不多時期進公司,但兩人的際遇真可謂大相逕庭。
小恩紅得發紫,接連幾個採訪都使得他們雜誌的賣量創下新高,就算不欣賞她,但
意菱還是不得不承認,小恩很懂得捉住現在讀者的口味。
所以別說那個腦滿腸肥的總編了,就連他們社長都對小恩十分禮遇。
至於她,走在路上,社長見了她,可能還不知道她是他的員工呢!這真是人比人氣
死人。
「不是我在說你,」小恩輕歎口氣,「你已經混了三年了,怎麼都還學不會?若我
改天有空,教你幾招,你該知道雜誌社是請不起閒人的。不過最近我的採訪行程都排得
滿滿的,可能沒什麼時間,所以再看看吧!」
瞪了她一眼,意菱抿緊雙唇,小恩對她的諷刺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啊!我要去採訪精英集團的少東了,他人真好,還說要請我吃大餐呢!」小恩拍
拍她的肩膀,「你們這種小記者,好好努力,總有一天也會遇到這麼好康的事的。」
她快氣炸了,但又不能發作,看著小恩輕笑著離開,意菱的眉頭皺起十八個結。
「花癡!」她火大的將桌上的稿紙揉成一團。「誰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採訪機會
的,說不定是跟人家上床。」
「意菱!」何心知聞言倒抽口氣。
對天一翻白眼,意菱閉上嘴,她實在不應該那麼不智的大放厥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35:38
【第二章】
「總編。」自知逃不過一劫,用盡一切藉口後,意菱在快下班時,才踏入總編的辦
公室。
「你可不可以好心一點告訴我,你在搞什麼鬼?」一見她進門,總編不客氣用他那
一雙小得快看不見的雙眼,努力的大睜瞪著她。
「沒有啊!」在總編的面前,意菱變成一條膽子特小的小蟲。「我對雜誌社可是盡
心盡力,死而後己!」
「別跟我說那些五四三,你可不可以交一篇有營養的東西啊?」總編將她花了三個
晚上所寫的專題文章丟在桌上。
「這很營養啊!」意菱覺得很無辜,她去南投採訪一個老花農,問他怎麼種花,她
本人倒覺得這挺有意思的。
「你教人家種花?!你有沒有搞錯?我看你或許該到農業發展協會工作。」
總編真想把她的腦子給剖開塞點智慧進去。
「拜託!總編,」想到這個,意菱就有氣,「我才不相信現在的讀者會膚淺到只喜
歡看公眾人物的醜聞!」
「事實上,現在的讀者就是這麼膚淺,不然你以為他們多高尚。」總編冷淡的問。
「我……」她若想找死,她大可繼續反駁,但總編的臉色已經不對勁,她才不會白
癡到跟自己的工作過不去。
「你看你們那組的小恩,」總編拉了個雜誌社裏的「紅牌」跟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小
記者比較,「她寫出來的東西多辛辣、刺激……」
「又不是拍A片,要什麼辛辣、刺激!」她喃喃自語的說。
「你說什麼?」總編的眉頭都快打上第十八個結了。
「沒有!」意菱連忙搖頭。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總編說,「最後一次機會,聽清楚了,是最後一次…
…」
「知道。」她的表情一點都不誠懇,因為這句話他們總編跟她說了八百多次了,而
她還是在雜誌社裏殘喘。
「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炒你,」總編一臉的正經,「如果你下個月之前,再交不
出一個像樣的東西給我,你就給我準備收拾私人物品,捲鋪蓋走路。」
「你說真的啊?」她有些懷疑的看著他。
「當然。」他吹鬍子瞪眼的看著她。
「總編,你有沒有搞錯啊?下個月之前?你沒有沒想過今天都已經二十號了,你要
我去哪裡生出一個報導給你?更何況……」
「我管你去哪裡生,就算編,你也要給我編一個報導出來。」總編打斷她的話。
「編?!你說得倒容易,若我被人家告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反正你要給我寫出來就對了!」
「既然這樣的話,我不做記者總行了吧。」意菱立刻見風轉舵,「反正我當初應徵
的是校對人員,我再去校稿好了。」
「你以為你想換工作就換工作嗎?」總編已經是沖著她大叫,口水都噴到她的臉上
。「你把我這裏當做什麼?」
意菱強迫自己不要伸出手將臉上的口水擦掉,但她覺得噁心得快吐了。
「我知道我的要求不合理,但是總編……」
「當初也是你自己來拜託我讓你當記者,我破例讓你成為記者,不然你大學念那什
麼考古系!我雜誌社要一個考古系畢業的記者幹麼?派你去採訪兵馬俑啊?」
「這個點子不錯啊!」
「你給我閉嘴!」
「好嘛、好嘛!」意菱的脾氣也來了。「下個月之前,我一定給你一份驚天動地的
專題,我會讓我們的雜誌狂賣四、五百萬本,這樣總行了吧!」
「行!」總編沒有第二句話,「反正如果不行的話,你就準備走人。」
腳跟不情願的一轉,意菱一邊詛咒一邊走出總編辦公室。
她去哪裡找一個刺激又辛辣的專題給總編?照這個情況看來,下個月,她注定要失
業了。
都怪那個該死的男人!如同以前的情形一樣,意菱再次將錯給歸到她無辜的前夫身
上。
心情大壞,當天,意菱找來三個好友齊聚在她的小套房裏,打算好好喝一杯。
坐了一個多小時,她的話少得可憐,只是低著頭悶悶的喝酒。
「幹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亦彤推推她。
「別提了。」又喝了一口啤酒,意菱問道:「你幫雨桑找的工作如何,什麼時候上
班?」
亦彤聞言口臉色微變,然後囁嚅開口,「說到這個,我要跟各位懺悔!」
「你不要告訴我,你把雨桑的工作搞砸了。」意菱先是一愣,最後瞪著亦彤說道。
「我……」亦彤歎了口氣,意菱這次倒是挺精明的,她轉身面對一向柔弱的雨桑,
「對不起啊!雨桑。」
「沒關係!」雖然有些失望,但雨桑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你也已經盡力了。
」
一得到原諒,亦彤鬆了口氣。
「就知道你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意菱在一旁撇嘴說。
「如果你真的行,你幫雨桑啊!」亦彤無奈的道。
「若我有能力,我早幫了。」意菱不由得咕噥。
「算了啦!」雨桑不以為意的揮揮手,「你們別為我的事爭吵,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
「我可以養活媽咪。」五歲的歐陽謹像小大人般的開口。
「很好。」意菱拍拍他的小腦袋,「十五年後,乾媽相信你會養活你媽咪,但現在
——你省省吧!」
「乾媽——」歐陽謹拉長自己的音調叫喚。
「好啦!小鬼。」亦彤丟給歐陽謹一個她剛從麥當勞買來的玩具,「自己玩一下,
乾媽跟你媽咪有話談。」
歐陽謹識趣的閉嘴。
「其實是你運氣不好,」亦彤開口說道,「原本我想給我們那個好色的總經理一點
點甜頭,他就會給你一份工作,誰知道那麼不巧,他不檢點的私生活被英國總公司的人
知道,已經回去吃自己了。現在來了個人接替他,不過,講得好聽是接替,說得難聽點
是來整頓的。
「聽說這三年來,我們臺灣分公司的載客率下降超過百分之二十,總公司的人對這
一點很不滿意,所以派人來,似乎想要提出什麼整頓方案,你們也知道,外國人做事都
是一板一眼,還喜歡搞裁員,說不定到最後無業遊民還會多我一個。」
她們四個不會都那麼倒楣吧?意菱心想,雨桑己經注定失業,而她也己被通知,下
個月工作可能也飛了,現在還多了個亦彤,就連駱婷的小咖啡館也只是勉強養活她自己
而已,或許現在她們可以稱自己為「倒楣四人幫」。
「情況有那麼糟嗎?」意菱有點懷疑。
她一向認為人長得漂亮,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搶著付帳,亦彤的條件那麼好,要開刀
也不太可能是找她吧?
「還不夠糟嗎?」亦彤歎口氣反問,「你知不知道這次來整頓我們的人是誰?」
「誰?」
「我們菲得集團的副總裁。」
「副總裁罷了,別那麼緊張。」意菱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會沒事的。
」
「我也希望沒事。」亦彤垂頭喪氣的說,「等副總裁來了之後,若我還可以繼續在
菲得服務,不知道該有多好?」
「老實說,你的表情實在很像個花癡。」意菱放了支冷箭給她,「你們副總裁一定
很有錢,對不對?」
「何止有錢。」亦彤對意菱罵她是花癡並不以為意,還是一副如夢似幻的表情,「
簡直有錢得要命。」
「看來很符合你的擇偶條件,麻煩你快去釣他。」意菱興趣缺缺的諷刺著。
亦彤表情立刻變得正經八百,「你以為要釣他那麼簡單嗎?」
「很難嗎?」意菱反問,「反正糟老頭不是都喜歡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雖然你已經
坐二望三,年紀也不能算小,但小那老頭一半歲數,他應該會看上你。」
亦彤聞言,錯愕的看著她。
「幹麼這麼看著我?」意菱喝了口酒,注意到好友的表情,不由得皺起眉頭。
「幹麼這麼看你?」雨桑無奈的搖搖頭,「你沒見過菲得的副總裁嗎?」
「沒有。」那種了不得的人物不是她這個小人物可以輕易見著的,她很有自知之明
。「難不成你見過?」
雨桑點頭,「在很多年以前見過了兩次面,雖然印像已經有點模糊,但我覺得他是
個很不錯的男人,還有,他是威爾的同學。」
「威爾?!」聽到這個名字意菱馬上拉下臉,「真服了你,那個爛男人你還可以那
麼親熱的叫他。」
雨桑聞言臉色大變,有些沮喪的低下頭。
「意菱,注意你的口氣。」一旁的駱婷不由得提醒。
「對不起。」意菱咕噥的道了聲歉。
「沒……沒關係。」雨桑露出一個淺笑,意菱在她離婚之後,對她前夫的印象大打
折扣,所以她還算可以平心靜氣的接受好友批評她前夫的話語。
「你們雜誌不是以專挖名人八卦為原則嗎?」亦彤將話題給轉回來,「你沒聽過我
們菲得的副總裁嗎?」
意菱看著她,承認沒聽過,又怕被恥笑無知,但事實上,她就是沒聽過。
「沒聽過。」最後她勇於承認。
其他三人聞言後,好像她是怪物般的看她。
「幹麼?不過沒聽過一個人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意菱被看得有些心虛。
「你沒救了。」亦彤搖頭歎氣,「我更懷疑你怎麼可以在資訊那麼發達的傳播業發
展。」
「是啊,」意菱不在乎的聳聳肩,「我若再不交出個什麼專題的話,我也會加入你
們的工會。」
「什麼工會?」雨桑一時不能會意。
對天一翻白眼,意菱說:「失業工會。」
「不會吧?」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真的。」意菱沮喪的歎了口氣。「我們總編今天對我撂下狠話,天知道,我去哪
裡生個眾人都有興趣的報導?自己的事都管不了,我哪還管你們那個菲得的副總裁?」
「我真服了你了,」亦彤開始解釋,「菲得集團是發跡於造船業,由菲得‧希爾一
手創立。希爾家族還是英國古老的家族之一,世襲公爵,這六、七十年間,他們的事業
版圖擴展到航空運輸、電子通訊、石油化工,成為數一數二的國際性大集團,菲得集團
總裁的財富更名列世界前五名,你認為驚不驚人?」
意菱還是那副不溫不熱的態度,「是很驚人,不過菲得集團有錢也不關我的事,畢
竟他們也不會因為可憐我快失業了,而分一點錢給我。」
對天一翻白眼,亦彤繼續說:「總裁有五個兒子,英俊瀟灑,十分熱中於工作……
」
「工作狂?」
亦彤一頓,然後點頭,「可是說是工作狂,但他們有錢又長得好看,所以關於這點
小缺點我們可以容忍。」
意菱皺眉看著她,聽她的口氣好像想去倒貼他們似的,以亦彤那麼拜金的思想,她
若這麼做,她也不會太意外。
「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他們都未婚。」亦彤的口氣像是在說什麼天大秘密。
「是嗎?」
「你……你不會只有這一句話吧?」亦彤驚訝的問。
意菱對她一挑眉毛,「不然你要我說什麼?他們娶不到老婆是他們的事。」
「他們不是娶不到老婆,」亦彤的口氣有些氣急敗壞,「有多少女人想黏著他們、
巴著他們,甚至脫光衣服站在他們面前,但是他們依然沒有看上眼。」
「是這樣又如何?」意菱哼了一聲,「不過是五個眼高過頂的傢夥,跟我不可能有
交集。」
「我講了那麼多,你怎麼還不懂啊?」亦彤看她的表情好像要殺了她似的。
「懂什麼?」意菱覺得莫名其妙,「你才奇怪哩!他們有錢、單身、古怪、有沒有
女人,到底關我什麼事?」
「你不是要個專題嗎?」一直沒有開口的駱婷終於忍受不了的開口,旁人都聽懂了
,沒想到當事者跟個呆子一樣。
「對啊!可是……」意菱的話聲隱去,她的雙眼一亮,看著亦彤,「你說我可以去
採訪他們?」
「沒錯!」亦彤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雖然很難,不過可以試試看。」
「為什麼很難?」意菱問。
「因為總裁夫人十四年前被綁架撕票後,希爾家族的所有人全都避媒體如同蛇蠍,
但就是因為這樣,才增加這個富有家族的神秘感。你若採訪到他們,你才是更算高竿,
我敢打包票!這一定可以使你的職位、薪水速跳三級。」
意菱想著亦彤的話,越想越興奮,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突然在她因前光明了起
來。
「或許這算是我跟那個該死的男人離婚之後,所得到的最好消息了。」她的口氣有
著欣慰。
「在這個時候,就請你別再提那個『該死的男人』。」駱婷沒好氣的說。
「好、好,提他殺風景。」意菱隨意揮揮手,心思根本就不在那個上頭,她現在滿
腦子想的是該怎麼開始她的第一步。
「可是,不對啊!」意菱的思緒突然回到現實,「我怎麼找他們?他們在臺灣嗎?
」
亦彤搖搖頭。
意菱的臉一沈,「那他們在哪裡?」
亦彤還是搖頭。
「你最好解釋一下,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亦彤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信不信我宰了你。」意菱瞪著她說道,「你現在給我希望再讓我絕望!你連他
們在哪裡都不知道,我還搞個什麼鬼?」
「可是我們副總裁會來臺灣啊。」亦彤在她的目光底下,聲音小了許多。
「去你的,」意菱有點不脫,連粗話都出口了,「你們副總裁來與我何干?我要的
是你們總裁的五個兒子。」
「可是我們副總裁就是總裁的第三個兒子啊!」
「你……」意菱一愣,「拜託你以後把話一次講完好嗎?」
「我以為你懂啊。」亦彤覺得莫名其妙。
「我懂?我懂個鬼……」意菱閉上嘴,頓了一下,「算了,我原諒你,你知道你現
在要做的是什麼事嗎?」
「什麼?」亦彤問。
「幫我搞定他!」意菱說道。
她杏眼圓睜,「你在說什麼?」
「幫我搞定他。」意菱堅決的看著她,又重複一次。「你們那個副總裁。」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亦彤一臉茫然,「我為什麼要搞定他?」
「因為你是我們四個裏頭最漂亮的。」
「因為我是你們……」亦彤一愣,「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你當然要勾引他,我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情報吧?」
意菱講得理所當然,另外三個人卻聽得迷迷糊糊。
「好像——採訪是你的工作吧?」最後,雨桑試探性的開口。
「對啊!」意菱點頭,「但是你也聽亦彤說了,他們副總裁討厭媒體,我當然不會
讓自己有難堪的機會。」
「那你就推我去送死啊!」亦彤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可以把這種事說得如此理所
當然?
「別把我說得那麼狠。」意菱看著她的目光寫著不以為然,「反正你也巴望著嫁進
豪門,製造個機會給你罷了,以後有錢了,可別忘了我們,要記得關照我們一下。」
「你……」亦彤搖搖頭,「真是越說越離譜。」
「怎麼會越說越離譜?」意菱乞求的看著她,「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那麼漂亮
,他一定會……」
「他錢多得要死,什麼美麗的女人沒有。」亦彤沒好氣的說,「而且根據傳聞,他
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他是同性戀?!」
「不是!」亦彤無奈的歎了口氣,「就我所知,應該不是,畢竟聽說他有一個女朋
友叫什麼莉亞的。」
「既然他不是同性戀,他就會喜歡你。」
「這種事不是你說了就算!」亦彤的眉頭都快打結了,真不知道意菱怎麼會天才到
這種地步。
「反正我不管啦!」意菱開始耍賴,「你要幫我搞定他啦!我和雨桑、小謹的未來
就操控在你的手裏了。」
雨桑驚訝的看著她,就連歐陽謹也忘記手上的玩具,愣愣的看著他的乾媽,事情似
乎不關他們這對婦孺的事。
「我若賺大錢,第一件事就是安頓你們。」意菱很有義氣的看著他們母子倆。「我
一定讓你們豐衣足食,至於那些臭男人全都下地獄去吧!我們不需要他們。」
雨桑母子倆看著她的目光充滿感動。
「喂!大小姐,你真是菩薩心腸,但是……」
「你最好不要再廢話了,」意菱打斷亦彤的話,「不然到時,我和雨桑都失業了,
就帶著小謹搬到你家,吃你、住你,還要穿你的名牌衣服。」
聽到她的威脅,亦彤微皺起眉頭,「賈意菱,你不要太過份。」
「我也難得求你一次,你就幫個忙嘛!」
「可是……」亦彤看著雨桑和駱婷求救。
「意菱,你的工作就要你自己完成才有成就感,不是嗎?」清了清喉嚨,駱婷開口
。
「成就感就是——亦彤幫我找情報,我來下筆,完成之後,我跟亦彤都會有成就感
。」
「我不要這種成就感。」亦彤的頭搖得跟搏浪鼓似的,誰知道會不會一個弄不好使
她丟了工作。
嫁入豪門的點子雖然很吸引人,但嫁給一個傳聞中似乎很難搞定的男人,她情願不
要,她可沒有眾人想像中那麼愛錢,她的希望是嫁個有錢又懂得浪漫的男人,至於他們
副總裁——省省吧!
「聽說他很凶耶!」亦彤說道。
「很凶又怎麼樣?若你愛他,你就要忍受他這個小缺點!」意菱強調。
「我……我愛他?!」亦彤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連他的人都沒有見到,我
怎麼會愛他?」
「可是他有錢啊!」意菱說,「你愛錢就等於愛他啊!」
「拜託!我若有心臟病已經被你氣得復發了。」
「你說了那麼多,就是擺明瞭不幫我?」
「不是不幫,是幫不了。」
「好吧!待會兒你們幫我收拾東西,」意菱不再勉強,揮了揮手,「我今天就搬去
跟你住。」
「意菱……」
「怎樣?」意菱雙眼綻放出光芒,「要幫我了嗎?」
「不幫!」簡單兩個字,亦彤拒絕。
「其實你為什麼不先自己試試看?」雨桑柔柔的開口,「如果你搞不定,再叫亦彤
出馬不就好了嗎?」
「可是……」老實說,她也很怕亦彤口中那個脾氣很差的有錢男人。
聽說有錢人都很古怪,說不定採訪沒成功,還要吃上官司,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
「難不成這次更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意菱喃喃自語的道。
另外三人默不作聲。
「死就死吧!」突然,意菱不知道是做了什麼決心似的說,「好歹要讓自己最後待
在公司的日子好過一點。」
意菱決定明天到公司就去大肆宣傳她要採訪菲得副總裁的消息,她相信他們總編會
因此對她刮目相看。
「乾媽,這是誰啊?」歐陽謹一點也不顧正在交談的四人,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張
照片,大咧咧的拿到眾人的面前問。
意菱一見,臉色大變,手一伸就要搶過來。
「你有秘密?!」亦彤的雙眼微瞇,「說!是什麼相片。」
「是乾媽跟一個男生。」歐陽謹盡責的報告。
「男生?!」亦彤直視著意菱,「是什麼人?」
「不重要的人。」意菱的嘴一扁。
「相片裏有個塔。」歐陽謹又說。
「塔?!什麼塔?!」雨桑不解的問,「水塔嗎?」
「雨桑,你也拜託一點。」對天一翻白眼,亦彤說道,「誰會那麼無聊在水塔前面
拍照?」
「喔!」雨桑尷尬一笑。
「巴黎鐵塔對不對?」亦彤的雙眼閃閃發亮,「在法國,這樣感覺起來比較浪漫。
」
「無聊!」意菱沒好氣的吐出這兩個字。
「意菱沒去過法國。」駱婷說,所以不可能是巴黎鐵塔,「她只去過義大利。」
「比薩斜塔。」除了意菱以外的三個人對看了一眼,然後有志一同的嚷道。
意菱的臉色一變。
三個人也察覺空氣間瞬變的氣氛,立刻閉上嘴巴。
「乾媽,告訴小謹,這是誰、這是誰?」就數歐陽謹最不識相的跳上跳下,巴著意
菱不停追問。
「小子。」雨桑難得拉下一張臉,將自己的兒子拉到身旁坐下,「吃東西。」說著
就塞個小籠巴進他的嘴裏。
「媽咪好燙啊!」歐陽謹不由得哇哇大叫。
「閉嘴。」雨桑警告。
意菱不發一言的將相片收好,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你老公啊?」久久,亦彤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前夫。」意菱沒好氣的指正。
「喔!」亦彤點點頭,「叫什麼名字?」
「忘了!」
「對你怎麼樣?」
「忘了!」
「後不後悔跟他相識?」
「不要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
「若是讓你……」
「夠了!」意菱看了她一眼,「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去採訪你們那個神秘的帥副
總裁,不是他!」
「好吧!」看到她臉色大變,亦彤也不敢追問,「反正明天你就循正常的管道跟他
約要見面,若不成,我們再想辦法。」
「這是你說的。」意菱表示,「若真不行,你就算是跳上他的床,也得替我完成專
題。」
「喂……」
「就這麼說定,沒得商量。」
亦彤聞言苦了一張瞼,但隨即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反正這種事也不是她要幫就
幫得上的,要她去倒追他們副總裁?意菱就慢慢等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36:28
【第三章】
在八月的一個下午,颱風遠離之後,天氣依然熱得不像話。
氣象報告還說今天會下雨,但外頭卻晴空萬里,太陽高掛,連點風都沒有,她就知
道氣象報告一向都只能當作參考。
擦擦汗濕的鼻頭,意菱一邊心忖,一邊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三十層樓高的辦公大樓
。
這是菲得集團位於臺灣的分公司,根據從亦彤那裏得到的消息,菲得集團的副總裁
已經在上個週末來到臺灣。
從那一天開始,意菱就如亦彤說的,循正常的管道試圖聯絡菲得副總裁的秘書,希
望得到一個採訪的機會。
不過還沒得到首肯,她已經昭告天下,總編知道她能採訪到菲得的副總裁,開心得
嘴都闔不攏,因為就連小恩都吃了閉門羹,所以他看到意菱信誓旦旦的模樣還以為她真
能闖出一番作為。
信誓旦旦……在心中歎了口氣,意菱就知道大話不能講太早,因為事實證明,她失
敗了。
她被菲得副總裁的秘書打了好幾次的回票,而今天,為了自己的飯碗,她決定要親
自拜訪。
「你好!」在門口處的接待小姐一看到她走進來,立刻就站起身,「請問哪位?」
「我……」意菱手忙腳亂的拿出自己的名片,「我是東方雜誌社的,我想採訪你們
菲得集團副總裁……」
「對不起!我們副總裁不接受任何採訪。」對方有禮卻冰冷的回答。
「但是……但是我是被允許前來的。」說什麼都得先見上一面才行,她要看看他到
底是長得怎樣的三頭六臂。
「是嗎?」接待小姐的眼神中有著懷疑。「請你坐一下,」她請意菱坐在一旁的沙
發上,「我詢問一下。」
一問就穿幫了。
「不用問了啦!」用盡畢生的誠意,意菱笑道:「難道我會騙你嗎?」
她看著意菱的眼中寫著「當然」兩個字。
意菱沮喪的歎了口氣,她就知道這個辦法行不通。
「請你出去。」接待小姐的口氣再次回到有禮又冰冷。
聳了下肩,意菱轉身走出去,她知道若她不走,待會可能會被趕出去。
她包包裏的行動電話此時響起,她手忙腳亂的接起來。
「你在哪裡?」
「你們公司大門口。」意菱沒好氣的說道。「我根本不可能採訪到你們那個鬼副總
裁。」
「我也猜到事情不會那麼順利,我告訴你,現在你有個機會,」亦彤說道,「聽說
我們副總裁隨時可能會到中正國際機場看地勤人員的工作情況,你就等在那邊。你現在
手上有沒有筆?」
「有啊!」她連忙掏出筆。
亦彤念了個車牌號碼。
「這是什麼?」意菱有點茫然的問。
「我們副總裁的車號。」
「你給我他的車號幹麼?」
「你很笨耶!」電話彼端傳來一聲歎息,「你等在車子旁邊,自然就可以碰到他了
,不是嗎?」
「對!」意菱樂得差點跳起來,「他的車停在哪裡?」
「拜託!你問我,我不就去問神。」
「你……你不知道?」意菱的聲音拉高八度。
「我若知道,我給你車號幹麼?」
「但是……」
「有什麼好但是的?有了車號,你到外頭找不就好了嗎?他的車應該停在附近吧!
」
「你說『吧』?你也不肯定!」
「對啊!我怎麼知道他今天有沒有上班?而他是不是剛好開了那輛車,你也知道他
們這種有錢人,有個兩、三輛車是小Case。」
「你給我閉嘴,程亦彤!」她氣得快冒火了,「說了半天,你給的車號根本沒有屁
用。」
「你怎麼那麼粗魯啊?你為什麼不想他的車可能就停在大樓外,可能他看今天天氣
好,就開了我給你的車號那輛車。」
「哪來那麼多可能啊?」
「要不然你除了現在去外頭找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亦彤不以為意的反間。
意菱一時啞口無言,「可是你有沒有搞錯?去外頭找?」她看著外頭炙熱的大太陽
,「外頭很熱耶!」
「怕熱還是失業,你自己選一樣。」
「我……」當然不能失業,但是——「好吧!我去找,可是就算他真的剛好把車停
在大樓外,剛好開了這個車號的車子,我也找到他的車,站在這麼大的太陽底下等他,
可是若他突然心情不好,不去中正國際機場,決定窩在辦公室吹一天的冷氣,那我不被
曬成人幹了嗎?」
「那你也得認了,不是嗎?你難道沒聽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嗎?」她的口氣
好像拿她當白癡。
「好!我當人上人,但是就算他出來,我也未必可以採訪到他,是不是?」
「當然!」
「那我為什麼要等他?」
「因為你要去爭取那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啊。」她的回答簡短又理所當然。
「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意菱皺起眉頭。
「反正我相信到時你會有辦法的。」不負責任的丟下這麼一句話,亦彤便收線。
意菱火大的將電話給收回包包裏。
早知道就不要興匆匆的去跟總編說她一定會採訪到菲得集團的副總裁,還會附上那
種又大又清楚的正面相片。
「自作孽不可活。」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向炙熱的外頭,霎時熱氣襲來。
天知道,她討厭夏天。
自從她跟那個該死的男人在夏天相逢之後,她就發現她討厭夏天。
意菱的雙眼還沒睜開,呻吟聲就先逸出她的喉嚨。
她的頭痛得快要爆炸,她只知道她好不容易在大樓後頭找到菲得集團副總裁的保時
捷。
才在慶倖他剛好開了這輛車,不過她馬上又發現,附近沒有遮陽的地方。
她就知道,好事絕對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第二次,倒楣的她,只好傻傻的站在車旁等
。
她繞著他的車,這輛車的價值夠她生活好一陣子,她不服氣的心想,這世界上果然
有很多不公平的事,就例如她這麼一個好女人,卻遇上了個爛男人,若再讓她見到他,
她一定會要他付出代價。
當一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又飄到腦海深處的某一個影像時,她對自己生氣似的拉下臉
,雙手抱胸的站在車旁。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意識到太陽很大,她很熱,頭很重、很痛,然後她看到
地面越來越接近她的臉……這是她最後的印象。
意菱的臉上傳來痛處,使她身體一縮。
「很痛嗎?」
這個聲音令她忘了疼痛……柔柔的,真好聽。
還沒睜開眼睛,她就先露出一個如夢似幻的笑容,這種感覺就如同那年夏天遇到柏
凱一樣……她感到溫熱的唇覆著她的,她不自覺的呻吟一聲,她的嘴唇肯定也受了傷,
傳來的刺痛感,雖然有些不適,但對於這個熟悉的氣味,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柏凱
。」她輕聲喚道。
「是我!吾愛。」
是我,吾愛!
她一愣,理智突然回到她的腦海,她猛然的張開眼,看見對著她那雙有點熟悉又有
點陌生的藍眸。
「啊——」她推了他一把,開始放聲尖叫,「啊——」
藍眸閃過一絲驚訝,但他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任由她尖叫。
「啊——你……我要昏倒了!」果然,她說到做到,又癱在柏凱‧希爾的懷裏。
「小菱?!」柏凱驚訝的看著她,拍拍她的臉頰,沒想到她真的暈了。
他真變了那麼多嗎?柏凱看看她,覺得莫名其妙的在心中問道。
她一定是在作夢!
在柔軟的床上翻了個身,意菱順手抱了個枕頭,合著眼睛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她竟然還會夢到柏凱吻她……這個該死的男人都不知道跑到世界哪個鬼地方去了,
她怎麼可能會在臺灣碰到他。
輕喟了聲,她的枕頭動了一下。
「別動!」這個枕頭真該修理,突然變得有點硬還會動來動去,害她睡不安穩修理
……枕頭……理智再次慢半拍的回到她的腦子裏,枕頭……會動……她又不是在拍鬼片
……意菱倏地睜開眼睛,只見溫暖的枕頭有著強壯的肌肉,她吞了口口水。
我一定是在作夢!她在心中對自己說。
她慢慢的數到三,然後一鼓作氣的抬起頭還是那雙帶笑的藍眸!該死的!陰魂不散
的藍眼珠!
「啊——」她再次尖叫。
不過她來不及發出第二個聲音,嘴巴便被他的嘴封住。
「你……」她嗯嗯啊啊的發不出聲音。
「我好想念你。」他的唇傳來火熱的需求。
大手不安份的扯著她的衣服,沒三兩下兩人便光裸的抱在一起。
「你……」稍有喘息的空間,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你也很高興看到我,對不對?」
他竟然睜眼說瞎話的把她的驚訝當成驚喜。
「你瘋了!」被脫得光溜溜的,她又只有兩隻手,怎麼擋也擋不住無限的春光。
「是,我是瘋了,為你而瘋。」柏凱對她一笑。
那個笑容當真會讓全世界的女人臣服於他。
管他的!當作夢好了,反正夢醒了,什麼也不留。
雖然嘴裏不說,但她卻挺懷念他的,她的手抱著他強壯的身軀,感受他的熱情,在
這個時刻,過去的一切暫時消失在她的腦海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36:56
【第四章】
意菱倦極的翻了個身,她舒服得差點睡著。
「告訴我,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
他的話傳進她的大腦,讓她突然意識清楚,她又是一聲尖叫,很快的在床上彈跳起
來。
「天啊,我做了什麼?」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天啊!我做了什麼?」
「你沒做什麼。」柏凱取笑的看著她的動作,「你只不過跟我做愛罷了!」
「你……你這個王八蛋。」她手忙腳亂的撿著被他丟在地上的衣服,「你這個該殺
千刀的男人,為什麼你脫了我的衣服還要把我的衣服亂丟?」
「親愛的,你該明白在那種時候,我可沒辦法花心思幫你把衣服摺得好好的。」
他的口氣有著恥笑,她的眉頭一皺。
「我竟然會跟你上床!」她真想死。
「你是我的妻子!」他理所當然的表示。
她停下自己的動作,看著他。
「前妻!」她指正。
「我可不記得我們已經離婚!」他的口氣透露出重逢來的第一次不悅。
他一向溫柔待她,在佛羅倫斯初識時,她還以為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男人,有著
開朗的笑容,英俊的外貌,英國紳士般的體貼,她還慶倖著自己撿到一個寶,一時衝動
之下,在彼此還不是很瞭解之前,便攜手走入禮堂。
來到浪漫的城市,果然會變得神智不清,這是最後她對自己看錯他而找的理由。
「你不記得,我記得就好。」她一點也不在乎的說。
「天殺的……」
「不准詛咒我,你這個該死的男人!」
「你……」他一時啞口無言,她竟然叫他該死的男人?她似乎不再是那個溫柔可人
的小妻子了。
「我要走了!我們當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警告似的看著他,要他閉嘴。
「這怎麼可能,你以為……」
「你閉嘴,我說了就算!天知道我們為什麼還會再碰面?」她一臉想要自殺似的表
情,「對一個對我不忠的男人,我的老天爺啊!我竟然還跟你上床……或許我該去檢查
一下。」
「可以解釋一下你話中的意思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裸著身體,柏凱站在她的面
前。
她瞄了他一眼,臉立刻漲紅。
「解釋什麼?」她的腦袋突然變成一團漿糊。
「你話中的意思,」柏凱提示,「什麼不忠?什麼檢查?」
講到這個就有氣,怒火回到她的雙眸。
「不忠就是跟我結婚之後還跟……誰知道和多少女人糾纏不清,」她對他開炮,「
檢查就是你這麼濫情,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有AIDS?」
他聞言一愣,濫情、AIDS?這當真是對他——柏凱‧希爾天大的侮辱。
「我沒有跟除了你以外的女人糾纏不清,」他說得鏗鏘有力,「我不濫情,更不會
有AIDS。」
「這種事哪是你說了就算。」她用力的拍掉他的手,轉身就要走。「若是今天我私
生活不檢點導致有世紀黑死病,我也不會拿著擴音器去昭告天下。」
「你……」見她走到房門口,柏凱立刻穿上褲子就直接衝出去。
當初在佛羅倫斯相遇,她天真而浪漫,對他說著什麼她來佛羅倫斯追隨徐志摩的腳
步。
他們在短短的時間內,足跡幾乎踏偏整個義大利,就在他們決定離開義大利,前往
他的家鄉英國的前一天,他卻發現自己的妻子收拾行李,只留一張離婚協議書便無聲無
息的離開。
他急得快瘋了,他找了她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她,他說什麼也不會放她走
。
「哇!這裏是哪裡?」才走出房間,原本走向大門的意菱著實一愣。
方纔在他房間只顧著跟他吵,忘記打量週遭的環境。
「我在臺灣的住處。」跟在她身後的柏凱說。
雖然急著想走,但一看到客廳的擺飾,她卻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目光在四周轉了
一圈。
這裏隨隨便便的一樣東西都透露出所有人的品味不凡,當然,她扮了個鬼臉,價位
似乎也不低。
「看來這幾年,你混得不錯!」她瞄了他一眼,口氣有一點酸溜溜的。
「還好!」柏凱因為見她停下腳步而鬆口氣。
「我看,應該不止還好吧!」她看著他說。
「在物質生活上或許還好,但實際上,這幾年來,我是多麼的想念你,想得都快瘋
了,我請你不要走,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我是否做錯什麼事,導致你……」
「好!你不要再說了,」她無意識的點著頭說道,事實上,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
身上,「我現在還不打算走。」
難得看到這麼氣派的房子,她說什麼也要留下來看看才行,這真是她夢寐以求的屋
子啊!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當然!」摸摸真皮沙發,她迫不及待的試坐了一下,挺舒適的。
看她坐下,柏凱也跟著坐下。不過他才一坐下,她又立刻站起來,他微吃了一驚,
但也只有跟在她身後的份。
意菱打開一扇玻璃門,裏頭是個小酒窖,擺滿了葡萄酒,她知道他們那些老外最喜
歡飯前來一小杯酒。
「或許你可以先解釋一下,你剛才說什麼女人……」
「這些酒都能喝嗎?」她隨意拿了瓶酒,這是七十年代法國產的葡萄酒。
他一愣,才回答,「可以。小菱,我……」
「這是專門放酒的?」她又問。
「對。」柏凱有些洩氣的說,「裏頭要常保十三度到十六度,以保持葡萄酒的品質
。」
「看來你還挺享受的。」她點點頭,又將酒放回去。
「生活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他輕觸著她的發絲。
「你說得倒容易。」她瞄了他一眼,有權利說這種話的人,只有他們這種有錢人。
他疑惑的看著她,她的口氣似乎透露些許的怒氣。
「這裏是幾樓?」一看到落地窗外的夜景,她離開小酒窖,走向落地窗。
「十八樓。」他進一步解釋,「我聽公司的經理說,你們中國人住公寓喜歡住得越
高越好,因為住最高就代表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最好的樓層六樓、八樓,不然就是
十六樓、十八樓,所以他做主幫我買下十八樓。」
「他說得沒錯。」她的臉幾乎貼在玻璃窗上,若天天看這種夜景睡覺該有多好。
「親愛的,現在你可不可以先坐下,你不是答應要跟我談談嗎?」柏凱終於發現她
對這棟房子的興趣大過於他,這令他感到洩氣,以前他總是可以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力。
「好、好。」她幾乎無意識的點著頭,離開玻璃窗旁。
他滿心以為她要坐下來跟他說話,卻沒想到她竟然打開另外一扇門。
看來她的「探險」還沒有結束。
「小菱……」他的口氣已經出現些許嚴厲。
「這是幹麼的?」她在房裏的沙發坐下,旁邊還擺了張桌子、小酒櫃。
「雪茄室。」
「雪茄室?!」真是新潮的玩意,不過在西方這似乎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也可以在這裏玩玩小牌。」無奈之餘,柏凱只好再次向她解釋。
「真棒!」她喃喃自語,「這裏多少錢?」
若價錢合理,等她哪天飛黃騰達時,或許可以賣一層來住,雖然這個夢想好像有點
遙遠,但做人總是要有點希望嘛!
「總價我不確定。」柏凱老實的回答。
「不確定是什麼意思?」意菱分心的瞄他一眼,「一坪多少錢,這你總該知道吧。
」
「一百多萬。」
這次她終於願意用正眼看他了,正確一點來說,是瞪著他看。
「一百多萬?!」
他點了下頭,「好像是一百二十萬吧!」
「拜託!一百二十萬?!」她皺起眉頭,「你說的是日幣啊?不過就算是日幣也要
台幣四十萬,你跟我開玩笑。」
他搖搖頭,「就我所知,是以台幣計價。」
她要暈倒了,「這裏有多大?」
「一百多坪吧!」他聳聳肩。「正確的坪數要查一下。」
「那就是……」她舉起十根手指開始計算,越算眼睛睜得越大,「上億……這個房
子竟然上億?!你竟然花那麼多錢買間房子?!不,是買層公寓!」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她快吐血了,她可能賺一輩子都買不起這裏的一間廁所。
「這裏不是我挑的,我對住的地方一向很隨便。」他解釋,「這是我們臺灣分公司
公關部的經理找的。」
「看來我們離婚之後,你混得不錯!」她的口氣有些嫉妒。
想她為了生活工作得辛辛苦苦,還過得苦哈哈,連個像樣的殼都沒有,只能租間小
套房,為三餐而奔波,而他竟然住在一坪一百二十萬的房子裏?
一百二十萬啊!在她眼中,這可說是天價,她連十萬都拿不出來,更別說一百二十
萬,更是恨啊!
「我就知道你這個該死的男人把我的好運都偷光了,」說著,她的眼光惡狠狠的瞪
著他,「這些應該是我的。」
他歎了口氣,溫柔的看著她,「如果你真想要,你要十層、八層我都送給你。」
「不用!」她的手一揮,輕輕一哼,「你以為我是那麼沒有骨氣的人嗎?」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沒有骨氣的人,我只是……」
「我只要這一層就好。」
他錯愕的看著她,他還以為她說她自己是很有骨氣的人。
「怎麼?」看著他的表情,她有些不悅,「你後悔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怎麼會
那麼大方,一坪一百二十萬,我看就連送間廁所給我,你都不會願意。」
「不,你錯了。」他搖了下頭,「你若真想要,給你就是,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
以後你就可以住在這裏了,所以不要急於一時熟悉吧!」
「你真的要送我?」她有點懷疑的看著他。
「真的。」他語帶肯定的點頭。「你該明白,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真是噁心!她原本想奚落他一頓,但看在他送她這麼好的一間房子的份上,她決定
對他的話采不回應的態度。
「親愛的,現在可以跟我聊聊了嗎?」看到她面帶喜色,他又提出要求。
「當然!你要聊,我們就聊。」她打量著四周,興奮的只差沒跳起來,她發了,這
下她真的發了,沒想到她這條鹹魚也會有翻身的一天,「不過你不要說我欺負你,我這
個人是從不佔人便宜的,這層公寓就當你付給我的贍養費好了,其他的我不會多要求。
」
確實,她還有什麼好要求的?一億多的房子,她還要要求什麼?更不知道她走什麼
好運。
他的眉頭皺起來,「你說什麼?」
「贍養費」這三個字聽起來真是刺耳。
「贍養費啊!」她興匆匆的拿起電話,不理會他的撥了個號碼,電話一接通,她立
刻嚷道:「亦彤,我發財了!」
「幹麼?」亦彤的口氣興趣缺缺,「你採訪到我們副總裁了?」
亦彤認為她不可能採訪到副總裁,畢竟原本要來巡示的副總裁最後放他們鴿子,所
以這也就是說——意菱白等了!
「拜託,」她一哼,「你們那個菲得的鬼副總裁可以下地獄去了,我才不在乎。」
她沒注意到一旁的柏凱聽到她的話而微皺眉頭。
「那你怎麼會發財?」亦彤歎了口氣,「我看你要被趕出雜誌社到大街上乞討才是
真的吧!」
「我是真的發財了。」意菱強調,「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裡嗎?」
「哪裡?」她的口氣顯得更加闌珊。
「在……」她眨了下眼睛,看一下柏凱,瞧她都樂昏頭了,「這裏是哪裡?」
柏凱把地址念出來。
她照念了一次,「你記下了沒有?」
「記下來了。」亦彤興趣缺缺的說,「不過,就算是記下來又怎麼樣?」
「來我家啊!現在就來,」她興奮的道,「我跟你說,我的新家有一百多坪,一坪
要一百二十萬。」
「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亦彤的聲音有點懷疑,「你不要因為我愛錢就拿這種
事開我玩笑。」
「我說的是真的,若我是跟你開玩笑,就隨你處置。」
「真的嗎?」
「真的!」她語帶肯定,「你快來吧!我待會兒還要打電話給婷和雨桑,我們可以
在這裏喝紅酒。」
那些紅酒應該也算是「隨屋贈送」吧?她瞄了他一眼,決定臉皮厚一點把所有紅酒
當自己的。
「好!你等著,我馬上殺過去。」聽到這個,亦彤這個遲到大王,這次肯定不會遲
到了。
「小菱……」
「幹麼?」她看了柏凱一眼,逕自撥著電話,「你還站著幹麼?這裏已經是我家了
,你快點收拾行李走人吧!」
「我……」
意菱沒有理會他,一邊打電話,一邊開始自己未完的探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37:37
【第五章】
「這是你的房子?」亦彤一進門就開始叨念,「你少開玩笑了,你知不知道這是所
謂『豪宅中的豪宅』,是那種我們一買一輩子老命都買不起的房子啊。」
「我知道,但這真的是我的房子。」意菱覺得亦彤小看了她,「我告訴你,我從今
天開始轉運了。」
「是嗎?」她懷疑的看了意菱一眼,「你這是跟誰借的?」
她的話似乎侮辱了她,意菱皺起眉頭,「我已經說了,這是我的房子。」
「好,你的房子。」亦彤站在門口,遲疑著不願意進門,因為她怕自己跟著意菱一
起瘋,待會兒會被這棟房子的真正主人給掃地出門,她程大美女當然不會讓那麼難堪的
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房契呢?」
「房契?」意菱一愣。
「對啊!」亦彤對她伸出手,「買賣房屋總要有個房契吧!別告訴我你沒有。」
「房契?」意菱還是愣愣的重複一次。
「我就知道你沒有!」亦彤的口氣一點都不意外,「還騙我!你信不信我會砍了你
。」
「今天他才把房子給我,來不及過戶,就算給你房契也不是我的名字,不過我可以
肯定的告訴你,這層公寓的主人最後一定是我——賈意菱。」意菱堅持的表示。
「你算了吧!」亦彤打了個哈欠,「我才懶得跟你瘋,我明天晚上還要飛倫敦,沒
空理你。快點跟我走吧!若是待會兒被趕出去,我們的臉就丟大了。」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意菱搖搖頭,「這真是我的房子,不信你問他!」她退了
一步,指著坐在沙發上一臉無奈的柏凱。
亦彤沒什麼興趣的瞄了一眼後,突地臉色一變,懷疑自己眼花,於是又再看一次。
只見沙發上的男人正看著她和意菱,她看到柏凱差點嚇得斷氣。
「你幹麼這種表情?」意菱看到她的表情問,「你現在才驚訝我有這麼大的房子嗎
?真是後知後覺。」
「我……」亦彤瞄了柏凱一眼。
意菱的房子不過一億多台幣,而眼前這個男人的身價可是超過一億多美金!這房子
算得了什麼?更正的「值錢貨」應該是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
「他……」亦彤指著柏凱的手有些發抖。
「什麼他啊我的?」意菱拉著她進門,「進來吧!」
亦彤被動的被拉進來,眼睛看著柏凱。
「我前夫。」意菱隨意替她介紹,推她坐在沙發上。
「你前夫?!」她又瞄了柏凱一眼,就見他的眉頭深皺,他似乎很不開心意菱稱他
為前夫。
菲得集團的五位副總裁之一——掌管航空運輸的柏凱‧希爾竟然是意菱的丈夫……
前夫?!管他的!亦彤搖搖頭,反正他們是一對就是了!
看來意菱釣到一條大魚,亦彤覺得自己快昏倒了,她想她要好一陣子才能消化這個
消息。
「你以後一定要關照我!」亦彤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的說。「你知道嗎?你一定
要關照我。」
「這是當然。」意菱以為她說的是居住方面的援助。「你坐,我去弄杯果汁給你喝
。你都不知道這裏的廚房都是自動化的,一切真是太美好了,從今天開始,我賈意菱終
於要走好運了,我作夢都沒想到我有這麼一天。」她的聲音隨著她的人離去。
亦彤如坐針氈的坐在柏凱面前。
「副總裁!」最後,她怯生生的開口喚道。
「副總裁?」柏凱疑惑的看著她,「你在菲得服務?」
她點點頭,「菲得航空的空姐——程亦彤。副總裁,你……」
「叫我柏凱吧!」他淡淡的開口。「既然你是意菱的朋友,就不用跟我這麼生疏。
」
亦彤點點頭,她的目光瞄了廚房的方向一眼,在廚房弄果汁的意菱輕快的哼著歌,
看來心情大好。
「她……」這麼與自己的頂頭上司面對面,真是不自在,亦彤在心中歎了口氣,從
最簡單的問題問起,「你真的是她的丈夫?」
柏凱點頭。
「你們不會聯合起來耍我吧?」亦彤試探的看著他問。
「我們在義大利結婚,不過我們才結婚一個月,她便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幾年
來,我在世界各地找她,找了七年,我很意外在臺灣遇到她。」
聽起來似乎挺浪漫的,亦彤露齒一笑,「你難道不知道她是臺灣人嗎?」
柏凱搖搖頭,「老實說,當時我們一見鍾情,對彼此都不是很瞭解,我只知道她是
華人,而她知道我是英國人,她連我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叫柏凱‧希爾。」
「天啊!一見鍾情……」這簡直浪漫到了極點,亦彤的眼中閃著光亮。
奇怪,這種好事怎麼都不會發生在她身上!亦彤對天一翻白眼,若能遇上這麼有錢
的男人,來個十個、八個她都照單全收。
「沒想到她的老公那麼有錢,而她自己竟然還過著苦哈哈的日子。」她不由得歎口
氣。
「她的日子很苦嗎?」因為她的話,柏凱的臉色一沈。
她閉上嘴,瞎子都看得出來柏凱在乎意菱在乎得要死,所以有些話她還是少說為妙
。
「請你告訴我。」他的口氣有著誠懇。
「其實也還好啦!」她勉強一笑,「反正我們四人幫當時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念
了考古系,畢業之後,才發現原來念考古系還真是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於是我就去考空
姐,而意菱後來也去雜誌社應徵,原本她只是個校對人員,一個月的薪水不過兩萬多,
租個房子就花掉薪水的一大半,再加上生活費,這些錢根本不夠用,她才跟雜誌社爭取
說要當記者。
「不過當兩年多,連個像樣點的專題報告都交不出來,現在的薪水連兩萬都有問題
,所以可以想見她的生活很慘,被罵更是家常便飯,不過你也明白,生活就是這麼一回
事。」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老實說,今天她是被派去採訪你的,而這次若她再沒有成
功,她就要回去吃自己。」
他露出深思的表情,「她竟然成了個記者?」
「嗯。」亦彤點了下頭,她知道希爾家族對記者的反感,所以不多說什麼。
他的嘴唇抿緊,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喝果汁。」意菱蹦蹦跳跳的回到兩人身旁。
「謝謝。」亦彤說道。
「你吃錯藥啊?」意菱看她的目光彷彿她突然長出兩隻角,「你居然跟我說謝謝?
」
「你閉嘴啦!」瞪了她一眼,亦彤真是服了她,在她的上司面前,她當然要淑女一
點。
畢竟當空姐這種高級服務生,態度要和善得沒話說才行,就算很假,也要在自己的
上司面前假裝一下。
「莫名其妙,」意菱對她一揮手,懶得理她,她看向柏凱,「你怎麼還在這裏?」
柏凱驚訝的看著她,「我不在這裏,那要在哪裡?」
「我管你要在哪裡!」意菱也覺得莫名其妙,「這裏是我家,我的朋友馬上就要來
了,你應該離開。」
「這裏是你……」柏凱覺得哭笑不得,「親愛的,你別忘了,這裏也是我家。」
「原本是。」意菱的臉一沈,「但你已經答應把它當成我的贍養費給我。還有,別
叫我親愛的,噁心死了。」
柏凱聞言,濃眉幾乎擠在一起,「我幾時答應這麼荒謬的事?」
「剛剛。」意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就知道,你又後悔了對不對?房子又不給
我了對不對?」
「我所說荒謬的事,不是指這個。房子要給你,我說要做到。」柏凱站在她面前,
摸摸她的臉頰,「但這不是贍養費,你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而我也沒打算跟你離婚
。」
「聽你在胡說八道!」手一伸,她把他的手拍掉,「不要對我毛手毛腳,你以為我
還會笨到跟剛剛一樣和你上床嗎?我可是個有大腦的女人!」
她的話才說完,她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抽氣聲。
意菱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竟然忘了還有亦彤在場,她轉身面對她,笑容有些尷
尬。
「我……他……我們……上床只是意外!」她的聲音有些心虛。
「是嗎?」亦彤的口氣有些嘲笑,「對一個被你口口聲聲稱為『該死的男人』的人
,你的表現還更是熱情得嚇人,今天才重逢,就立刻……」
「不要恥笑我!」意菱有些惱羞成怒。
「我才不敢,」亦彤吐一下舌頭,「我的未來還操控在你的手裏,我哪敢恥笑你?
」
「你這是什麼意思?」意菱問,「難不成你要搬來這裏吃我、住我?我老實告訴你
,住我這是沒問題,不過我只有這個房子,存款可不到十萬,我養不起你。」
「你也幫幫忙,我沒那麼大野心。」瞄了一旁的柏凱一眼,看樣子意菱還不知道自
己身旁站著一個大金礦。「你只要幫我美言幾句,就很足夠了。」
「幫你美言幾句?什麼意思?」
「就是——」意菱聳了下肩,有些事還是讓柏凱自己跟她解釋吧,「沒什麼意思!
我改天再來拜訪。」
「你要走了?!」她有些驚訝的看著她走向大門,「可是婷和雨桑部還沒來,我還
要給你看一下我的雪茄室跟小酒窖和先進的廚房,還有主臥室的浴室,那裏頭有健身房
和三溫暖與按摩……」
「很吸引人,」亦彤頭也不回的打斷她的話,「但那些改天再看,至於婷和雨桑,
我會打電話給她們,叫她們改天再來,不用送了,我自己找得到路回去。」
「為什麼不讓婷和雨桑來?」她覺得奇怪的問。
「你先搞定他再說吧!傻大姐。」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她覺得意菱真是沒救了。
「搞定他?」她想了一下,又看一下柏凱,「我早就搞定他了啊!」
她皺眉的看著愛錢的亦彤走出去。
她的表現還真奇怪,她還以為亦彤知道她變有錢之後會抱著她痛哭,然後說她們—
—出運啦!
「是不是你跟她說了什麼?」最後,她將炮口朝向無辜的柏凱,「一定是你在搞鬼
!」
「我沒有,我只是問了一些你的事。」
「我的事?你問我的事幹麼?」
「我關心你。」
「我才不要你的關心。」她嘴角一撇,「只要你把房子給我,我們就不再相欠。」
「我可不這麼認為,」柏凱皺起眉頭,「若說相欠,該說是你欠我吧!」
「我欠你什麼?」她叉腰瞪著他,「我苦哈哈的過日子,你住這種房子,還不夠啊
?」
柏凱無法理解她的話,她似乎很生氣他的日子過得很好。
「若你不離開,你也可以跟我一起過這種日子。」
「拜託!」她哼了一聲,「你會那麼發達是因為你把我的好運都搶光了,不然你現
在還是在義大利當你的流浪漢。」
「我當流浪漢?!」
「對啊!」走回客廳,意菱縮腿坐在沙發上,「算命的說,我二十二歲就應該會很
有錢,可是我二十二歲認識了你,還有錢——我都差點餓死了,我那時就在猜,你可能
搶走了我的好運,果然,看你現在的模樣,真是氣死人了!」
面對這樣的指控,柏凱真是無言以對。
希爾家族的財富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她竟然大言不慚的說他會富有是因為搶了她
的好運?唉,無知的女人!他搖了搖頭。
「小菱……」
「我餓了啦!」她站起身,「跑了一天去採訪那個眼高過頂的鬼副總裁,還讓我中
暑,我要去煮東西吃。」
「我……」
「你不要想了。」柏凱才一開口,她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不可能會弄東西給你
吃。」
更是絕情的女人!柏凱無奈的看著她。
「趁我煮東西的時候,你去收拾行李吧!我希望當我走出廚房時,你已經自動消失
,」她越過他走向廚房,「我待會兒也要回家去將我的東西搬過來。」
柏凱的目光尾隨她的身影離去,這個女人過了幾年的歲月,個性還是沒什麼長進,
還是那麼自以為是。
他歎了口氣,人總是會自虐,有多少女人用盡一切心思只為讓他看一眼,偏偏他看
上她——一個看來根本不甩他的女人。
「你還待在這裏幹麼?」煮好自己的晚餐後,意菱驚訝的看著坐在餐桌旁的柏凱。
「等吃飯。」柏凱對她露齒一笑,「我好餓。」
「別以為你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我就會同情你。」她沒好氣的說。
她將煮好的面擺上桌,他的廚房又大又舒適,但沒什麼吃的東西,只有一些義大利
麵條和幾樣蔬果,她就隨便亂加,煮出來的東西似乎還像那麼一回事。
柏凱不言不語,只是盯著她看。
「我只煮我的份。」她瞄了他一眼,堅持的說。
「我知道。」他柔柔的道。
「你既然知道,幹麼還盯著我的面不放?」她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我是盯著你,不是盯著你的面。」他訂正她的話。
「無聊!」她吃了口,又看到他柔柔的目光,在這種眼神底下,她吃得下去才有鬼
,「拜託!你不會找事做啊!」
「我喜歡看你!」他對她一笑,「已經七年了,我找你找了七年,也想你想了七年
,七年……」
「該死的男人。」詛咒他一聲,她粗魯的說,「你不要以為你講那麼噁心的話,我
就會把面給你吃!」
「我也不指望。」他的笑容有著對她的縱容,「我已經打電話請餐廳送餐來這裏。
」
他的話才說完,門鈐就響起。他站起身,將門打開。
一個服務生打扮的年輕人推了輛小餐車進門。
「放著就行了。」柏凱給了那個年輕人一點小費,便將小餐車推到餐桌旁。
她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不知道他的晚餐是什麼東西?
蓋子打開來,香味立刻朝她而來。
海鮮濃湯、龍蝦、牛排,連甜點水果都有……原本看來還算不錯的面,這下根本就
該慚愧得去跳樓。
她吃了一口面,眼睛卻盯著他吃了一口龍蝦。
「喂!」最後,她開口。
「什麼事?親愛的!」柏凱溫柔的問。
「不要叫我親愛的!」
「但是我喜歡這麼叫你。」
「好吧!」她難得大方的說,「你喜歡叫就叫,可是你面前所有看得到的東西要給
我吃。」
「沒問題。」他點了下頭,站起身,將東西全推到她面前。
她立刻老實不客氣的大快朵頤,她已經好久沒吃到這種好料了,她分心的看了眼滿
是笑意的柏凱。
「別說我欺負你,」她自以為很有義氣的說,「這碗麵給你吃好了。」她將面推向
他。
「好!」他興奮的點了下頭,坐在她身旁吃麵。
他的模樣就像在吃什麼山珍海味似的,她奇怪的看他一眼,沒想到他變得有錢之後
,腦筋也有點不正常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開心的心想,若他腦筋正常,可能就不會把房子給她了。
滿足的吃完飯,意菱縮在沙發上,現代好男人柏凱竟幫她收拾廚房和洗碗筷。
一看他從廚房走出來,她立刻說道:「好了!已經不早了,你該收拾行李了。」
她還覺得自己的口氣太過寬大為懷了點。
柏凱搖搖頭,坐在她的身旁。
「搖頭是什麼意思?」意菱有些不悅,「你該不會是指望我收留你一晚吧?」
「不。」他簡短的回答。
「很高興你那麼識相。」她對他露出讚賞的神情,「那還不去收拾行李。」
「我哪裡都不去。」他的口氣有著強硬。
「喂……」
「不管你怎麼說,你若不讓我待在這裏,我就收回這房子。」
「你這個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啊?」她氣憤的看著他。
「我沒有說話不算話,」他趁她不注意時親了她氣鼓鼓的臉頰一下,「我只不過是
想跟自己的妻子住在一起罷了。」
「該死的!」她詛咒了一聲,撫著自己的臉頰,「你這個噁心巴啦的傢夥。」
這個稱謂真不好聽!他輕搖一下頭,「我們走吧!」
他抱起她,惹得她尖叫出聲。
「你想幹麼?」她掙扎的看他。
「收拾行李啊!」他低頭又吻了她一下,「不過是收拾你的。我帶你回你的住處,
幫你收拾。」
沒有等她回應,他立即抱著她離去。他才不管他抱著她會讓別人看到,反正他喜歡
與她那麼接近的感覺。
意菱眉開眼笑的從門外走進來,她的模樣跟方才被柏凱抱著離去時的氣急敗壞有著
天壤之別。
柏凱拿著她的行李,大包小包的跟在她的身後進門。
「這些行李放著就好。」她的手隨意的揮了揮,「我很累了,明天再整理。」
柏凱依言的將行李拿到房間放下。
坐在床上,看著柏凱的動作,意菱收起如夢似幻的表情,正經的問:「你真的要將
你的車子給我?」
他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一路上,她不停的重複問同一句話。他點點頭。
而她會那麼開心也是因為他首肯將車子給她。他發現過了幾年後,意菱似乎變得現
實了點。
「你不後悔?」她又問。
「不會。」他面對她,誠心誠意的說,「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包括我
在內。」
「你就免了吧!」她皺起眉頭,「我想,女人到了我這個年紀,要房子、要車、要
錢可能比較實際點。」
「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
「我不會那麼貪心的。」意菱從床上站起身,拿了衣服走向浴室,「我現在有房子
有車子,我已經很滿足了,人生至此,夫複何求啊!」
「你這麼說,就代表我可以留下了?」他問。
她愣了一下,然後大方的道:「我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這麼晚了,你就住一晚
再走吧!」
一晚?!這似乎不是他所期望的答案,他看著她直直的走進浴室開口問:「你要做
什麼?」
「洗澡啊!」她轉頭瞄了他一眼,「有那麼先進的浴室我當然得用一下。」
「那我……」
「隨便你要幹麼,渴的話,自己去倒杯水喝。」她揮手打斷他的話,「請你自便。
」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柏凱無奈的搖頭,看來,她已經將這裏當成她的「財產」了。
意菱閉上眼睛享受按摩浴缸所打出來的水流,突地,她聽到奇怪的水聲,緩緩睜開
眼睛,竟看見柏凱帶笑的雙眸。
「你在幹麼?!」她尖叫一聲,連忙往較深的地方滑去,身體更滑進水裏,讓泡泡
遮住自已的身軀。
「洗澡啊。」他對她露齒一笑。
「你可以等我洗好再洗!」她沒好氣的看著他。
「不要。」他搖頭,「我想跟你一起洗。你用了我的精油。」聞到滿室的玫瑰香氣
,他說。
「是啊!」她防備的看著他,「怎麼?不行嗎?」
「只要你喜歡,有什麼不行的。」他厚顏的滑到她的身旁,大手撫上她的身體,「
我的東西都是你的。」
「我可不是什麼都要的。」拍掉他的手,她想站起身,卻滑了一下,整個人滑稽的
跌在他身上。
「該死的。」她詛咒一聲,「你到底進來幹麼?看我出醜嗎?」她火大的問。
「當然不是。」他無辜的看著她。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竟然怪罪於他,她變得很不講
理。柏凱在心中想道。
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雙峰上,她連忙離開他的身體,再將自己的身子沈進水裏。
「我警告你。」看到他不安份的視線,她立刻瞪著他,「別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神看
我。」
「我沒有。」他無辜的搖搖頭,「我只是在欣賞你。」
「不要油嘴滑舌的。」意菱不知在對誰生氣的皺起眉頭,「別的女人會讓你騙得團
團轉,但可不包括我。」
「我實在很疑惑,」他放鬆身軀靠在浴缸上,仔細的端詳她,「我到底做了什麼,
讓你對我有那麼深的誤解?」
「你搞清楚點,今天我不是誤解你,只是看清你。」她氣鼓鼓的看著他。
「我實在不明白,」他看著她搖搖頭,「可以解釋得清楚一點嗎?我到底做了什麼
,還是你看到了什麼,使你對我那麼生氣,氣得一走了之?」
「我看到你跟一個女人從飯店的房間很親密的走出來。」
「親密的從飯店的房間走出來?」他皺起眉頭,仔細思索卻毫無頭緒,畢竟已經是
七年前的往事了,他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把七年前的點點滴滴都記在腦子裏。
「對!」她的雙眼指控的看著他,「想起來了嗎?」
「我……」他搖頭。
「可見你的私生活有多爛,你在想到底是女人一號還是女人二號對不對?」
他再次被她弄得啞口無言,他還是搖頭,不過這次多了聲無奈的歎息。
「反正你不用再說了,你這種男人現在送給我,我也不要了。」她憤怒的站起身,
準備離開浴缸。
「等等!」他拉住她,「我是想不起來七年前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
你,我沒有對你不忠。」
「沒有才怪。」她冷哼一聲,想要甩開他的手。
他緊拉著她,「我沒有對不起你。」他堅持。
「放開我!」意菱火大的瞪著他。
他搖頭,嚴肅的看著她。
她直視他的藍眸,「我真的無法相信你,因為眼見為憑。」她拉開他的手,起身離
去。
該死的!柏凱憤怒的一擊水面,水花四濺,當時在義大利他到底是跟哪個女人從房
裏走出來?
腦海中不停的思索,但卻苦無結果,他一定要想起來,他這麼對自己說,七年來的
思念,他可不願意再次相遇卻是沒有結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38:08
【第六章】
意菱彷彿踩在雲端似的開著自己的BMW上班,雖然還是如同以往的口袋空空,但是
她現在卻住豪宅、開名車,這在心態上可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雖然口口聲聲說柏凱是個爛男人,但她卻不排斥他的陪伴,她是個矛盾的女人,不
用別人告訴她,她也心知肚明,她還是愛他愛得要死,也是這個原因,她才嘴巴說要他
走,但心裏卻希望他能留下來,反正她就是出那張嘴而已。
「賈意菱,你到底訪問到了沒?」總編難得殺出總編辦公室,火大的站在她的辦公
桌旁吼道。
意菱的臉色一變,週遭的同仁全都停下手邊的工作,瞪大雙眼看著他們。
「我……」她吞吞吐吐的看了總編一眼。
「幹麼不說話?」總編咄咄逼人的問。
「我說總編啊!」小恩從她的位置走到總編的身旁,柔情萬千的拍拍總編的肩膀,
「別生氣啊!氣壞自己可不好。」
「我……」總編看向小恩的眼神變得溫柔,「小恩,你也知道,她……」指著意菱
,總編不知道該怎麼說。
意菱看著眼前兩個人,背過頭去扮了個鬼臉。
「其實她採訪不到菲得的副總裁也是我們意料中的事,你何必生氣呢?」小恩笑說
道。
「誰說我採訪不到?」不服氣的雙手來腰,意菱硬是吞不下這口氣的說。
「別再死鴨子嘴硬了。」小恩諷刺的看著她,「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應該明白,我都
吃了閉門羹,更何況是你。」
「請你搞清楚,你是你,我是我,你是沒能力,可不代表我沒能耐!」
「好啊!」小恩也跟她槓上了,「你若更有能耐,就去採訪他啊!」
「採訪就採訪,你當我怕了啊!」意菱用力的將手中的稿子甩在桌上。
「去啊!」小思冷哼一聲,「還杵著幹麼?」
意菱進退兩難的僵在原地。
「就憑你,」小恩搖搖頭,「我看你連菲得的副總裁叫啥名字都搞不清楚,別說採
訪了。」
「誰說我不知道!」意菱氣得只差沒跳腳。
「你知道就說啊。」小思問,「他叫什麼名字?」
「我……」她當場愣住,她哪裡知道菲得副總裁叫什麼名字?這都怪亦彤當初不跟
她說清楚,害她現在出醜!
「就說你不知道,只會說大話的傢夥。」小恩的手一揮,帶著恥笑聲離去。
「氣死我了!」意菱用力的坐下來,把桌上的稿紙揉成一團,她發誓,不採訪到菲
得的副總裁,她賈意菱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憋了一肚子的氣,意菱拿柏凱給她的鑰匙開門。
屋內一片漆黑,看樣子柏凱還沒回來,她將燈打開,皮包甩在沙發上。
她在路上打電話給雨桑,叫她來她家,她需要有人來讓她發發牢騷。
駱婷要顧店,亦彤飛倫敦,所以她只找雨桑。
她聽到門鈴聲便起身去開門。
「你別告訴我,你真的住在這裏?」雨桑愣愣的跟著意菱進門。
「事實上,我就是住在這裏。」意菱道,「而且,我連行李都搬過來了。」
「我的天啊!」雨桑讚歎的看著週遭的環境。「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別在我面前露出這種表情,你家境富裕,別告訴我你被這層公寓嚇住了。」
「別再提以前的事了。」雨桑聽到她的話,眼神一黯,歎了口氣。
「對不起!」意菱察覺自己失言,連忙道歉。
「沒關係。」雨桑好脾氣的一笑。
「小謹呢?」她問。
「你忘了啊?我昨天叫亦彤的同事帶他去加州,要不是經濟問題,我會跟他一起去
的。」
「當然,」意菱的手一攤,「反正你每次都是經濟問題。你會不會覺得你給他太多
壓力了?」
「不會啊!」雨桑還是笑了笑,「小謹喜歡讀書,我從沒有逼他學什麼,他想學什
麼,我就讓他學。」
意菱對天一翻白眼,真是一個盡心盡力的母親,看著雨桑,反觀自己,她可以想見
自己以後一定是個很不負責任的媽媽。
「你老公呢?」雨桑好奇的轉頭看著四周,「怎麼沒有看到他?」
聽到她的話,意菱的眉頭一皺,「是我前夫!亦彤是不是跟你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
雨桑輕搖搖頭,「沒說什麼,只說你跟你丈夫重逢了,叫我和婷不要來打擾你們。
」
「拜託!」意菱的嘴一撇,「那個男人充其量只不過是我的前夫,目前住在一起是
逼不得已的,不過只有一陣子而已。」
「是嗎?」關於這點,雨桑持保留態度。
「對了!今天我找你來,是要你帶小謹一起搬過來。」
雨桑聞言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幹麼露出這種表情?」意菱對她一笑,「你忘了嗎?我曾經說過,只要我過得好
,你跟小謹也會跟著我一起過好日子。」
雨桑聽到她的話,眼睛立刻一紅,「意菱……」
「你幹麼又哭了?」看到雨桑的眼淚像水龍頭似的打開,意菱對天一翻白眼,有時
她還真受不了她的多愁善感。
這麼一個小女人,竟然還能在面臨離婚、被趕出家門之後,獨力撫養孩子至今,實
在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真是謝謝你。」雨桑哽咽的說,「要是沒有你們,我跟小謹肯定活不下去。謝謝
、謝謝。」
「謝什麼謝啊!」意菱拍著她的肩膀,看到她的模樣,忍不住也紅了眼眶,「女人
嘛!又不是一定要靠男人才活得下去,我們照顧你們是應該的。」
柏凱進門時就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女人。
「怎麼回事?」他走近她們,輕聲的問。
「不關你的事。」意菱瞪了他一眼,雨桑今日會那麼落寞,都要怪該死的男人。
看到她兇狠的目光,柏凱覺得無奈,看來她似乎又把不是他的過錯怪到他的身上。
不過他早就知道她不講理,所以他閉上嘴巴,沒有多說什麼。
「對不起。」雨桑退了一步,低下頭,擦著自己的淚眼,對於自己的失態,她感到
很抱歉。
「你怎麼回來了?」意菱看著他問。
「這裏是我家,我下了班,當然要回來啊。」柏凱柔聲的說。
「說這種話還臉不紅氣不喘,你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我老實告訴你好了,雨桑
明天要搬進來,」她指指一旁沈默的雨桑說,「過一陣子,還有一個小謹,她的兒子,
我的乾兒子,為了不給孩子做不好的示範,你今天一定得搬出去。」
「可以解釋一下嗎?什麼叫做不好的示範?」
「就是我跟個男人住在一起啊!」
柏凱好脾氣的對她一笑,「你別忘了,我們是夫妻。我相信小孩子可以理解這點。
」
「他不能理解。」沒有第二句話,意菱反駁,「而且,你不要再口口聲聲說我們是
夫妻,我們以前是夫妻,但現在不是。」
「相信我,我們現在還是夫妻。」關於這個問題,柏凱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回答她
。
「柏凱‧希爾!」她沖著他大吼。
「怎麼樣?」柏凱皮皮的看著她。
瞪著他,而他絲毫都沒有畏縮,她詛咒一聲,「到時候小謹若瞧不起我,我就找你
算帳。」
「你說得未免太過嚴重了點吧!」柏凱無奈的看著她,原來跟他住在一起是個恥辱
。
「從今天起,你給我滾去客房睡。」
「我不要。」他一句話便拒絕了他。
「你竟然敢說不要!」意菱瞪著他。
「為什麼不敢?」他反問,「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你!」
雨桑的笑聲使意菱的話聲隱去,她看著雨桑。
「對不起!」雨桑連忙憋住笑,「我只是……」她無力的聳聳肩,然後又笑開來。
「不要笑了。」意菱沒好氣的說。「剛剛在哭,現在又在笑,你小心精神分裂。」
「對不起!」雨桑強忍著笑意又道了一次歉。
意菱瞄了她一眼,「好了吧!你要笑就笑,已經六點多了,你要不要留下來跟我一
起吃飯?」
「好。」雨桑點點頭。
「我……」
「你不用想了,」意菱火大的看著柏凱,氣他讓她在朋友面前漏氣,「我不會煮你
的份的!」
「沒關係。」柏凱好脾氣的笑道,「我自己叫吃的,我只要看著你就好。」
「我的天啊!到底誰能來解救我離這個噁心的男人遠遠的?」她帶著不悅的咕噥和
雨桑的大笑聲消失在客廳裏。
???「你有點眼熟。」趁著意菱進廚房煮飯時,柏凱對雨桑說。
「眼熟?!」雨桑一愣,仔細的打量一下柏凱,然後笑了開來,「對啊!聽你這麼
一說,我也覺得你有點眼熟。」
「柏凱‧希爾。」柏凱自我介紹。
「我知道你叫柏凱‧希爾。」她點點頭,「亦彤有告訴我。」
「我是菲得集團副總裁,她也告訴你了嗎?」
她一愣,「沒有……柏凱‧希爾?!菲得?!」
突然她腦中的靈光一閃,幾乎在同時,柏凱也記起她。
「你是威爾的同學?」雨桑因為記起他而興奮的一個擊掌,看來她的記性沒有想像
中的差。
「沒錯!你是威爾的太太。」柏凱說道,「威爾‧史考特,我的大學同學。」
「對啊!若我沒記錯,你有來參加我們舉辦的派對。」雨桑忙不疊的點頭,「好巧
啊!沒想到你是意菱的前夫……丈夫!」她看到柏凱的臉色有變,遂連忙改口。
「是很巧。」柏凱側著頭看她,「我好久沒看到你了,你怎麼會在這裏?回臺灣玩
嗎?威爾跟你一起來嗎?」
聽到他的問題,雨桑一下子回到現實,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他見她神色有異,不由得問道。
雨桑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我……其實……恍她吞吞吐吐的看著他,「其實只有我
一個人在臺灣。」
「是嗎?」柏凱側著頭看她,「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加拿大?」
「我……」她搖了下頭,「我不回去。」
「這是什麼意思?」
她歎了口氣,老實的說:「老實告訴你也無所謂,我跟威爾已經緣盡了。」
「緣盡了?!」他不解的看著她。
「就像你跟意菱一樣。簡單點說,就是離婚了。」
「離婚?!」柏凱一愣,「不管意菱跟你說了些什麼,我跟她沒有離婚,這一點我
可以肯定的告訴你,至於你跟威爾,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很久了。」她有些坐立不安的說。
「多久?」他的口氣有些咄咄逼人。
她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柏凱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愣在當場,「我並不是故意要勾起你的傷心事。」
若她在他面前大哭,他可以想像意菱會拿把菜刀衝出來殺他,這可不是他所樂見的
。
「反正對於一個失敗者而言,什麼都是傷心事。」她將滑落臉頰的淚珠擦掉,「我
跟威爾已經離婚五年了。」
「五年?!」柏凱看著她的目光有著懷疑。
菲得與史考特家族一向維持著良好的生意往來,若是威爾離婚,這件事他不可能會
不知道。
威爾與雨桑結婚時,他正好在澳洲,沒空前往參加他們的喜宴,但當時他與威爾通
過電話,他可以肯定他狂戀著他的妻子。
「這幾年我跟威爾碰面無數次,」柏凱試探性的開口,「沒聽他提過離婚這件事。
」
「或許是你跟他的交情還不到吧!」雨桑將臉上的淚水擦幹,猛然的站起身,「跟
意菱說一聲,我有事先走了。」
「可是……」
不給柏凱有說話的機會,雨桑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不解的看著已經緊閉的大門,或許他該打個電話給威爾,或許威爾可以告訴他現
在是怎麼一回事?
他緩緩的走進廚房。
「你進來幹麼?」正在切青椒的手一停,意菱疑惑的看著他,「雨桑呢?」
「她說她有事先走了。」柏凱回答。
「有事先走了?是不是你又跟她說了什麼?」她的目光似乎想要殺了他。
「天大的冤枉。」柏凱無辜的看著她,「我可什麼都沒說,我只不過是覺得她很眼
熟。」
「你有沒有搞錯?」意菱氣得差點跳腳,「我警告你,你別把你的魔掌伸向我的好
朋友。」
「小菱……」柏凱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她似乎真把他想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色魔。
瞪他一眼,意菱轉頭不再看他,用力的切著菜。
「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柏凱連忙站在她的身旁表達自己的忠心,「我的心思
只會在你的身上。」
「你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意菱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通常這種油嘴
滑舌的男人最要不得。」
他在心中歎了口氣,似乎做也不對,不做也不對。
「你的朋友是我朋友的太太。」他解釋。
意菱切菜的手一停,拿著菜刀面對他,「你說什麼?」
「雨桑,」他小心翼翼的將在他面前揮動的菜刀給撥開,「她是我大學同學威爾的
太太。」
「這世上果然是物以類聚。」她突然露出厭惡的神情,「有了老婆還在外頭亂搞。
」
「這……」他不解的看著她,「可以解釋一下嗎?」
「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還不知道,還要解釋?」她冷哼一聲上真是該死的男人!」
「小菱……」他搖搖頭,「你不該這麼說威爾,老實說,在我印象中,他是個正直
的好男人。」
「大言不慚。」
「小菱……」
「雨桑的死鬼老公,你說叫什麼名字?」
「威爾‧史考特。」
「對,就是他。他有外遇,雨桑懷著孩子從加拿大被趕回來,你說他惡不惡劣?」
「這……!」
「不用想也知道很惡劣!」她打斷他的話,「你還說這種男人正直,果然是同一類
的男人,替彼此找藉口。」
「我不是這種男人。」他無奈的說道。
「不是才怪。」她將菜刀一丟,轉頭走出廚房。
「你要去哪裡?」他連忙追出來。
「去安慰雨桑。」她不悅的說,「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脆弱?一點點小事就可以讓她
哭天搶地的,真是該死的男人。天啊!滿街都是該死的男人!」
這麼說不就是一竿子打翻一船的男人?柏凱心想。
「小菱……」他腳步堅定的跟在她身後,「你別走那麼急,你要去找雨桑,我送你
去。」
「你怎麼送我去?」她突然停下腳,轉身面對他,「你別忘了,你的車已經屬於我
了。」
「沒錯。」他點頭,「但我還有另一輛車。」
「另一輛車?」她懷疑的盯著他。
「沒錯,」他帶著乞求的意味說,「可以讓我送你嗎?」
「你把車送我,我就勉強讓你送。」她看著他的目光有著挑釁。
他在心中歎口氣,她似乎還是搞不清楚他的來頭,「你要就給你吧!」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的車該不會很爛吧?」
「九九年出廠的保時捷!」
她聞言,眼睛一亮,「好吧!我讓你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38:38
【第七章】
意菱拿著毛巾擦頭髮,從浴室走出來,她還不忘用眼睛打探靠在床頭看電視的柏凱
。
柏凱注意到她的目光,他也分心的看了她幾眼。
「我覺得你那輛保時捷有點兒眼熟。」意菱開口說道。
「是嗎?」
「沒錯。」她坐在床上,左手撫著下巴,「我肯定,我一定在哪裡看過。」
柏凱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繼續盯著電視。
她推了他一把,「車牌號碼也很熟。」
他又看了她一眼,「是嗎?」他還是一副不慍不火的口氣。
「沒錯!」她看向他,發現他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電視,她順著他的目光,然後皺
起眉頭,搶過遙控器將電視關上,「這種噁心的節目你也看。」
「什麼叫做噁心的節目?」他覺得好笑,「Discovery會有噁心的節目?」
「一堆蛇不噁心嗎?」
「這……」他歎了口氣,不與她爭辯。
「我以前是不是看過你的車?」她看著他問。
他想了會,然後點點頭,「應該看過吧!畢竟你是昏倒在我的車旁邊。」
「我昏倒……我幾時昏倒在你的車旁邊?」
「你忘了嗎?」他看著她,「菲得集團在臺灣分公司大樓的後頭。」
「菲得集團在臺灣分公司?」她眨眨眼,「我是昏倒在菲得副總裁的車旁邊,不是
你的車旁邊。」
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無奈,怎麼到這個時候,她還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誰。
意菱突然瞪大雙眼,然後沖著他幾乎尖叫出聲,「你……你該不會是說……」
他點點頭,終於開竅了。
「你是你爸爸的兒子?!」她的聲音幾乎把屋頂給掀了。
聽到她的話,柏凱的眉頭一皺,「我爸爸的兒子?我當然是我爸爸的兒子,不然我
為什麼要叫他爸爸?」
「這不是重點。」她的手胡亂揮動著。
「那什麼才是重點?」他覺得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你……你……菲得……菲得……」她整個人撲向他,幾乎要黏在他身上。
「菲得是我曾祖父的名字,菲得‧希爾,」他拍拍她的肩膀,看她都激動得口齒不
清了,「怎麼?你聽過?」
「聽過、聽過!」她點頭如搗蒜,突然坐上他的大腿,「你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
?」
他驚訝的看著她,原本她可是避他如蛇蠍,現在竟然主動投懷送抱。
「沒錯!大哥唐尼,二哥菲力,四弟洛奇,五弟裘伊。」他順勢摟著她,難得她主
動,他當然得要享受一番。
「沒想到你來頭那麼大。」她用力的親了他一下。
「就算來頭再大,也不過是你的丈夫,臣服在你魅力底下的一個平凡男人。」
「快、快!」懶得訂正他要說「前夫」,也不想批評他說的話噁心得要命,現在她
只顧著拿起一旁的電話,然後硬是塞進他的手裏,「快點!」
「快什麼?」他覺得莫名其妙。
「打電話給他們。」
「打電話給他們?」他搖頭,「誰?」
「你的哥哥、弟弟們。」
「為什麼?」
「你竟然問我為什麼,我的未來就操在你的手裏了。」她一雙眼水汪汪的看著他。
沒想到要採訪的物件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下她才覺得真的發達了,她終於
可以回雜誌社出口鳥氣了。
「你的未來本來就操在我的手裏。」他笑了笑,「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是前妻!」她堅持。
「小菱……」
「好啦、好啦!妻子就妻子。」這個時候她也懶得跟他爭辯,「你快點打電話就是
了。」
「好,我打,不過你總得先告訴我為什麼打給他們?你總不能要我為了無關緊要的
事吵他們吧!」
「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感興趣的問。
「我要採訪他們。」
「這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要採訪……不可能!」二話不說,他拒絕她,順便將
電話掛回去。
看到他的舉動,她的臉一沈,「為什麼?」
「我們不接受採訪!」
她皺起眉頭,「你說——我們?」
他點頭。
「包括你?」她問,她還以為其他四個沒指望,好歹還有柏凱這個軟柿子可撿。
他輕點一下她的鼻子,「也包括你!我們希爾家族不接受任何媒體的私人採訪。」
「該死的!」
「不要詛咒,」他吻了她一下,「這是我們家族這幾年來的默契。我可以將你介紹
給我的家人,但採訪,不行。」
「可是只是默契罷了,又不是說……」
「我知道你有你的工作職責,」他柔柔的打斷她的話,「但真的不行。」
「我的工作職責?」她看著他,「你知道我是幹麼的?」
他點點頭,「亦彤告訴我了。」
「這麼說來……」她瞇起眼。
「對。」不等她說完,他已先回答。
「她這算什麼朋友?竟然沒告訴我?」她差點跳起來嚷嚷。「我要你開除她!」
「真的?」他懷疑的看著她。
她瞪了他一眼,「當然是假的,如果你開除她,你就死定了。」
「我想也是。」他歎口氣說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接受我的採訪。」
他還是搖頭。
「如果你想要從我的前夫變成我的丈夫,就要接受我的採訪。」她威脅他。
「小菱。」他一個頭兩個大的看著她,「你何必那麼辛苦?你可以辭職。」
「辭職?」她的鼻頭一皺,「你要我辭職?那我以後吃什麼?喝西北風還是你要養
我?」
「當然我養你。」他說得理所當然。「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身為我的妻子,你
本來就不應該到外頭拋頭露面。」
「我只是你的前妻,我可還沒同意成為你的『妻子』。」她離開他的大腿,他的話
擺明要她當個吃軟飯的人。「我才不要讓前夫養,這樣說出去可是很丟臉的。」
「讓自己的丈夫養有什麼丟臉的?」他真的一點都不能理解她的邏輯。
「我到底要說幾次你才懂?你是我的前夫,不是丈夫,除非你讓我採訪才能改變這
個情況。」
「小菱!」他無奈的看著她。
「我不可能辭職。」意菱皺起眉頭,「你一定要讓我採訪,不然我在我們雜誌社會
抬不起頭來。你都不知道我們那個總編罵人口水都四處噴,噁心死了。還有小恩,仗著
自己有點姿色,跑過幾個新聞,就蹄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如果你辭職了,自然就不用受制於他們,不是嗎?」
「你要我說幾次,」她斬釘截鐵的說,「我不可能會辭職,我一定要採訪你,如果
你害我丟了工作,我會恨你一輩子。」
「親愛的,別不講理。」
「我偏要。」她跳下床。
「我……」
「不要再說了,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當然,但是……」
「在一起,就得接受採訪。」
「不可能,」他歎了口氣,「你辭職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
「我不要辭職。」她在他的面前踱步,「我若讓你養會讓我的朋友笑死的,我不能
那麼沒有骨氣。」
「可是你現在拿了我的房子、拿了我的車子,這就算有骨氣嗎?」
她一愣,這該死的男人竟然反駁她,她瞪著他看。
「我說的是事實。」柏凱並沒有因為她兇惡的眼神而收回自己方才的話。
「我不想跟你談了,總之你自己考慮清楚,我給你一個晚上冷靜一下。」
「你要去哪裡?」
「去睡別的房間。」
這種不講理的女人真是難搞!看著緊閉的房門,柏凱搖了搖頭。
???「你知道了嗎?」對面的何心知拉了張椅子坐到意菱的旁邊,神經兮兮的開
口。
「知道什麼?」意菱慌張的將電腦打開,裝出一副忙碌的模樣,遲到了可不能再偷
懶。
這都讓怪柏凱!意菱在心中詛咒,纏了他一個早上,他還是不讓她採訪,似乎真的
打算讓她失業似的。
不過她竟然嫁給一個那麼富有的男人,這種感覺就像是作夢似的,難怪他住得起那
麼好的房子,開得起好車,錢好像多得花不完。
她若跟他在一起,她可以想見自己以後的生活,但只要一思及他的不忠,她說什麼
一口怒氣就是嚥不下去。
「我們公司要倒了。」
她的一句話使意菱整張臉都綠了,這種倒楣事怎麼會發生在她的頭上?
「真的假的?」
何心知點點頭,「其實也不能說倒了,應該是說被收購。」
「被收購?」意菱一愣,「誰會那麼白癡收購一間小雜誌社?」
何心知聳聳肩,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對方來頭不小,出了不少錢,使社長眉開
眼笑的讓出雜誌社。
「怎麼辦?」何心知憂心忡忡的問,「你說,我們該不會都要失業了吧?」
「誰知道。」
她的話聲才落便看到總編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他的神色也有些緊張。
「過幾天新任的社長便會來雜誌社。」清清喉嚨,總編開口,「大家要拿出最好的
工作態度和禮節,原則上,雜誌社裏的一切都沒有變動,當然,除了新社長看不順眼的
人、事、物以外。」
真不知道那個不順眼的人包不包括她?意菱一意識到總編看向她的眼光,她連忙將
視線移開。
「意菱,你進來一下。」
聽到總編的話,意菱歎了口氣,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
「你不是說要採訪菲得的副總裁嗎?」意菱一進門,總編便問。
「對啊!」意菱回答。
「採訪到了嗎?」
意菱閉上嘴巴,不敢回答。
「說話啊。」總編沈著一張臉問。
「沒有。」終於,意菱承認。
總編毫不留情的說:「今天已經幾號了?你可不要當我們換老闆之後,第一個被炒
魷魚的人。」
「總編,其實我已經盡力了,可是他就是不要讓人採訪,我有什麼辦法?」若將她
與菲得副總裁天天同床共枕的事說出去,他們總編肯定不信,還會說她在作白日夢,甚
至說她瘋了。
「你不要跟我講這個。」總編瞪了她一眼,「反正到時候,時間一到,你就打包好
你私人的東西——滾蛋。」
「總編……」
「出去。」總編指著門,「你再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可不能讓新社長知道我請了個
不成材的人。」
意菱聞言,氣憤的腳跟一轉。
出去就出去,他還當真以為她希罕這份工作,反正現在她有靠山,大不了沒骨氣點
,讓前夫養一陣子好了。
「總編找你幹麼?」何心知一見她出來,關心的問。
「我快失業了。」意菱氣憤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就算沒有換老闆,我一樣會失業
。」
此時小恩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向她,「總編拿你開刀?」
「對!」意菱沒好氣的看著她,「怎麼?你有意見?」
小恩掩嘴一笑,「當然沒有!其實換了個新社長,要求應該會更高,你早點走也好
,比較不會有壓力,哪像我,想走還走不了呢!」
「你走開!」意菱不悅的站起身,走向廚房,真是倒楣到家,快沒工作還要遭人奚
落,這一切都該怪柏凱……意菱的目光無意識的望著窗外,一整天,她就想著她將要面
臨的失業問題,她瞄瞄一旁的柏凱。
「你來臺灣做什麼?」她一個轉身,懶洋洋的趴在床上,問著坐在沙發上的柏凱。
柏凱的藍眸透過鏡片看著她,「工作。」
「我當然知道是工作。」意菱皺起眉頭,「是臺灣分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
他仔細的盯著她,「你這麼問,是純粹關心,還是別有用心?」
「什麼意思?」
「我跟你現在隨便說的話,不會出現在你們下一期的雜誌裏吧?」
「我看起來這麼小人嗎?」她坐起身。
他看了她一眼很像!但他不敢說。
「我只是想跟你聊幾句罷了。」意菱對天一翻白眼,無奈的說。
「臺灣分公司沒有什麼大問題,只不過職員有些懶散,這不是個好現象,所以我帶
了些老師來給職員上課,順便審視這幾年的財務狀況。」
「這麼說,你的工作結束之後,你就會走了?」
他點頭,「畢竟我的家在英國。」
「但是我的家在這裏。」
意菱不經大腦的將話說出口,一時沒想到自己這麼說是擺明瞭他們兩人本來就該在
一起,他怎麼可以回英國。
她從沒想過移民這個問題,畢竟在她的心目中,與其到國外去做二等公民,不如安
份守己的待在臺灣。
「我以為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搞清楚,我還沒答應跟你在一起。」意菱沒細想自己剛剛說過什麼話的提醒他。
「我知道,」他站起身,走向她,「我做得還不夠好。」
若要她說,她可不會認為他做得不夠好,問題出在他無法對她解釋清楚,他對她不
忠的陰影就會一直緊纏著她不放,她可以忍受他有許多的壞習慣,但不忠——絕對不行
。
她沒有躲避他的親吻,甚至歡迎他的親近。
她的手環著他的頸項,「為什麼你會有別的女人?」
聽到她的話,柏凱不由得無奈歎息,「我沒有,但我不得不承認跟你分開這幾年,
我曾經因為我父親的壓力而與幾個女人約會過。」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他搖頭,「我真不記得了。」
她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別怪我把醜話說在前,若在你離開
臺灣前,還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我們就完了。」
他張開嘴,原本打算說些什麼,但卻被她的唇給覆住。
他在心中歎口氣,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他根本不記得他在義大利有跟除了意菱以外
的女人走在一起。
他想起他放在保險箱裏,被他視為珍寶保存的鑽石戒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39:13
【第八章】
雜誌社裏上上下下都在篇迎接新社長而嚴陣以待,就只有意菱懶散的坐在位子上。
反正都是最後一天上班了,她還那麼敬業幹麼?
「你沒去看社長辦公室?」何心知問。
「有什麼好看的?」她還是興趣缺缺。
「變得很漂亮,」何心知發出羨慕的聲音,「裝潢的人來趕了幾天工就做好了,效
率真是沒話說,裏頭還擺滿鮮花,大家都在猜新社長是個女的。」
「是嗎?」撐著下巴,意菱拿筆敲打著桌面,若不是要做到最後一天才領得到薪水
,她今天就不來了。
柏凱從一早起床就顯得精神奕奕,不過這也是當然,如果她是他,她每天早上起來
也可以精神奕奕,多金、英俊又事業穩定,多少人要求還求不來的事都在他身上。
「來了、來了!」被派到門口把風的人沖進來,原本安靜的雜誌社立刻騷動起來。
有幾個職員一字排開站在門口,有人拿鮮花,有人拿拉炮,電梯門一開,響起一陣
歡呼聲。
意菱依然動也不動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我的天啊!好帥。」
就算聽到何心知的讚歎,意菱的頭還是沒抬,反而身體都快趴在位子上。
「意菱!」何心知推了意菱一下,「你快看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小恩過去了。
」
不令人驚訝,小恩看到帥男人又是新任社長,不飛過去才怪,意菱懶懶的坐直身體
,轉過身,看向門口。
這一看,她錯愕的大張嘴巴——「帥吧!」看到她的表情,何心知不由得說道。
「帥?」她皺起眉頭,看到小恩那個花癡快掛在她『前夫』的身上了。「帥個鬼!
」
她砰的一聲站起身,直直的走過去。
「你在做什麼?」她對小恩吼道。
小恩聽到身後的聲音不由得一愣,轉過身看著意菱,「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
小恩那副嬌柔的模樣令她氣得想跳腳,就見柏凱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你這個該死的男人,狗改不了吃屎!」她指著柏凱的鼻子痛罵。
「意菱,你怎麼這麼說話?!」小恩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
「不然要怎麼說?」意菱瞪了她一眼。
小恩退了一步,不小心的退到柏凱的懷裏,「請你原諒她,」小恩開口,「今天是
她最後一天上班,所以她的心情不好。」
「是嗎?」柏凱帶笑的看著意菱,「我可不這麼認為。」
「柏凱‧希爾。」看到柏凱一點都沒把小恩推開的意思,意菱氣得快跳起來了。
「什麼事?」他不明就裏的看著她。
「你——」她的手直指著他懷裏的女人。
柏凱立刻將小恩推開,無辜的看著她。
「男人——」她瞪著他,「真是該死!」
「這只是意外。」這女人的醋勁還真不是普通的大,柏凱無奈的說。
她扭頭就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懶得聽他的解釋。
她的舉動使雜誌社裏鴉雀無聲。
「各位,」林社長的聲音劃過尷尬的寧靜,他清清喉嚨,「我們的新任社長——柏
凱‧希爾!」
社長的話聲一落,週遭便響起竊竊私語。
大家沒料到那個柏凱‧希爾竟然成為大家的頂頭上司。
「林社長,這之間有點誤會。」柏凱柔柔的開口,「我並不是新任的社長。」
林社長有些驚訝的看著柏凱。
柏凱對他一笑,然後說道:「我買下雜誌社是要送給我最愛的人。我在此宣佈,東
方雜誌社的新社長——賈意菱。」
雜誌社上下的員工聽到他的話,驚訝得不知所措,意菱則是愣在當場。
她飛快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與柏凱面對面。
「開心嗎?」他問。
「我……」指指自己,意菱懷疑自己聽錯,「社長?!我是社長?!。你不是在耍
我吧?」
柏凱搖頭,「我已經說過,只要你想要的東西,我會想辦法弄來給你。」
她不記得有說她想要這家雜誌社?!不過這個時候,她沒那個心思跟他爭辯。
看到她難以置信的表情,柏凱笑了開來,最近為了她要採訪他一事,弄得他一個頭
兩個大,她口口聲聲說是來自雜誌社的壓力,他想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雜誌社買下來
給她,如此一來,她就沒壓力了,也不會纏著他要採訪。
「我是社長!」她愣愣的消化這個消息。
他點點頭,「我送給你的禮物。」他對她柔柔一笑,「你不會忘了我們的結婚週年
吧!」
她可以聽到週遭響起的抽氣聲,她是可以反駁,但這個時候若她反駁,她就是個大
笨蛋。
「沒忘,當然沒忘。」她有些不淑女的大笑幾聲,「這真是份大禮啊!」
「很開心你喜歡。」看到她的模樣,他也跟著她開心。
「對了!你明天不用來了。」她指著小恩說,就見小恩的臉色大變。「還有——」
意菱的手繞了一圈,就見總編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切都不變。」她雙手抱胸,「我不是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我不會開除任何
人,所有人的職位不變,」她看向小恩,「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罷了。」
小恩鬆了口氣。
「不過,」她看著小恩開出但書,就見小恩的身軀立刻一僵,「離我的東西遠一點
。」
小恩聞言,立刻離開柏凱遠遠的。
東西?柏凱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曾幾何時,他竟然成了個——東西。
「我對已婚男人並沒多大興趣。」小恩說道。
「如果是這樣就最好。」她勾著柏凱的手,「聽說社長辦公室很漂亮。我們去瞧瞧
。」
柏凱也無異議的讓她拉著走,他對顯然錯愕不已的員工點點頭,與一般人印象中遙
不可及的菲得副總裁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坐在舒服的辦公椅上,意菱的雙眼都快闔起來。
她打個哈欠,窮極無聊的看著柏凱跟前任社長在談些後緒的小細節。
就見林社長眉開眼笑的帶著合約離去——她當下立刻決定不要問他花了多少錢買下
這間雜誌社,因為那個價錢可能是她所想像不到的天價。
「談完了?」看到林社長離開,意菱的精神立刻一振。
柏凱點點頭。
「我實在不懂,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她緩緩的走向他,坐在他的身邊。
「你是我太太。」他理所當然的回答,「我愛你。」
「是不是有錢人都這麼哄女人?」
「那也要那個女人值得哄!」他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這輩子,也只有你值得我花
心思。」
「在義大利的那個女人呢?」她問。
「義大利的女人?!我在義大利沒什麼女人。」
「沒有才怪。」她瞪他一眼,「你不要以為送我些貴重的東西,我就會相信你的清
白。」
「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女人。」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紅絨布盒。
「這是什麼東西?」他還沒開口,她立刻伸手將他手中的紅絨布盒拿過來,然後打
開。
一顆鑽戒——很大顆的鑽戒,這還是她這輩子所收過最大顆的鑽戒,想也知道這很
值錢,等她哪天沒錢,拿去當還能有一筆錢,夠她花用好一陣子。
「這顆鑽戒是七年前買的。」他溫柔的看著她說。
「七年前?!」她看他幫她帶上。
「當時我們結婚太過匆促,沒辦法給你一顆像樣的婚戒,於是我請我的秘書在英國
幫我挑選,然後帶到義大利給我,可是當我帶著戒指回到家裏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
「真是的!早知道有個戒指,我就晚點走。」看著閃閃發光的鑽石,她不由得喃喃
自語。
「你說什麼?」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對啊!晚點走,就撈到一顆鑽戒,不是嗎?」
用「撈」這個字實在不是很好聽!柏凱對天一翻白眼。他拿起電話,交代幾句後收
線,看著她審視著自己的戒指。
沒多久,辦公室響起敲門聲。
柏凱回應一聲,門由外被推開來。
意菱分心的看了一眼,然後臉色大變,她倏然站起身,瞪著來人。
茱麗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位東方女子的兇狠目光,她遲疑的退了一步。
「茱麗,這位是我的妻子。」柏凱扶著意菱的腰替兩人介紹。
「夫人。」茱麗對她輕點一下頭。
「該死的你!」意菱推開柏凱,這算什麼,讓她難堪嗎?
她氣憤的轉身打算離去,原本還要將手中的戒指拔下甩在他臉上,但一想到這很值
錢,於是作罷!
「等等。」他拉住她,阻止她要離開他懷裏的動作,「我的秘書——茱麗。」
「我管她叫什麼名字,」意菱變得有些歇斯底理,「反正你們對不起我!」
「哪有人對不起你?」柏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個鑽戒是我拜託她挑的,她一
挑好,就拿到義大利給我,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她憤怒的看著他,「我告訴你,我就是看到你跟她從飯店的房
間走出來。」
「我也猜到是這麼一回事,」他無奈的說,「我去跟她拿戒指,不從她房裏出來,
要從哪裡出來?」
「少一副清白的模樣,我不是三歲小孩,你難道不可以跟她約在大廳,非要跟她約
在房裏!」
「關於這點我承認是我的疏失,但是我是因為……」
「不要再解釋了,我不想再聽。」
「不聽不行。」他口氣有些嚴厲,「茱麗已經結婚八年,我們結婚的時候,她也才
正值新婚,當時我上她房裏,她的丈夫尼爾也在,尼爾是英國足球代表隊的教練,我想
他應該還有那個魅力使她的目光留在他身上!」
「我……」看著他,她不由得結巴!見茱麗一臉無辜,難道是她誤會了嗎?
目光遲疑的穿梭在兩人的身上,最好不要是誤會,要不然就變成她對不起他了,那
她以後就別想在他的面前抬頭做人。
「現在你說什麼都行啊!」雖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她誤會了,但她還是堅持
那百分之一,「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遇到她,當真是有理說不清。
「我才不要相信你。」
「小菱……」
「希爾先生沒有騙你。」茱麗也在一旁澄清。「我可以找尼爾來跟你說清楚,不過
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因為最近他的足球隊正在集訓,但我會叫他……」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互相串通。」意菱搖頭,下意識拒絕承認自己的過失。
她花了七年的時間痛苦,到頭來是她誤會、自以為是,她真想死了算了。
「我們沒有互相串通。」柏凱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你不要再說了,」她皺起眉頭,「我什麼都不想聽。」
「小菱……」
趁著他不注意之際,她衝出去,她需要靜一靜,好好思索一番。
柏凱驚訝之餘,也連忙追出去。
茱麗一臉手足無措的僵在原地,或許她真該打通電話叫尼爾來一趟。
「鬧劇,更是一場鬧劇。」
駱婷無奈的看著在她面前灌酒的意菱,因為她,害她這個下午關門不做生意。
「別再喝了!」駱婷說道,「你倒是說說什麼鬧劇?說出來,會讓你好過一點的,
是不是你丈夫做了什麼?」
「我還更希望他做了什麼。」她抱著頭呻吟一聲。
「我不懂,」駱婷疑惑的說,「你不是總說他是個該死的男人?」
「不!」她的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他不是該死的男人,我才是該死的女人。」
「到底怎麼回事啊?」駱婷阻止她繼續喝酒的動作。
「反正就是他沒有女人。」
「沒有女人?」駱婷不是很能理解她的話。
「反正就是沒有女人,」意菱沮喪的說,「為什麼他沒有女人?為什麼他沒有對我
不忠。害得現在變成是我對不起他。七年,我竟然浪費七年,我的人生有多少個七年?
我真是一隻得了腦震盪的豬。」
聽到她的形容詞,駱婷忍不住失笑,不過看到她的目光,她連忙閉上嘴。
幾乎在同時,她聽到外頭有敲門聲。
「奇怪,我已經拉下鐵門不做生意了。」駱婷疑惑的起身,探頭看了一下,因看到
門外嬌小的身影而驚呼一聲,「是雨桑!」
「雨桑?」意菱疑惑的轉頭看向門口。
「是啊!雨桑!」駱婷有些意外,但也連忙將鐵門拉起。
「你怎麼會來?」她看著雨桑問。
「意菱有來這裏嗎?」
駱婷的手指指向身後。
雨桑因為看到意菱而鬆口氣,她轉過頭,對不遠處站著的高大男人揮揮手。
駱婷看了眼,她大概可以猜出來人的身份。
「對不起!」柏凱溫和的露出一個淺笑,「意菱給你惹麻煩了。」
「你別這麼說。」駱婷退了一步,讓他進門。
「你來幹麼?」意菱看到他,變得有些怯懦。
「來帶你回家。」他蹲在她的面前,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疼,「別這樣,
又沒有人怪你。」
她的目光因為他的話而盈滿淚水。
「別哭啊!」他輕觸她的瞼頰,「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
「我才不值得你對我那麼好。」她撲進他的懷裏。
「值不值得是我說的算。」他的手安慰似的在她的後背上下滑動,「我說你值得,
你就值得。」
「你有一天一定會後悔娶了我。」
「我不會,」柏凱肯定的說,「娶你是我這一生中最正確的選擇。」
「真的嗎?」
他給予一個肯定的答案。
看著摟抱在一起的兩人,雨桑和駱婷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或許老天爺對我們已經很好了,畢竟四個人,有一個人得到幸福。」雨桑說道。
「或許吧。」駱婷淡淡的回答,「意菱遇上一個好男人,但好男人早就被別的女人
訂走了。」
「會有屬於你的幸福的。」雨桑拍拍駱婷的肩膀。
「說我?」駱婷轉頭對她一笑,「你自己呢?」
「我的幸福?」雨桑回她一個笑容,「我的幸福在我的兒子身上。」
這個回答並不令駱婷滿意,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的注意力再次看著不遠處的男
女,老實說——她有些羨慕了。
???「我覺得我們需要個東西去刺激一下銷售量。」才過了吃飯時間,意菱如旋
風似的捲進柏凱的辦公室。
「你應該敲門的。」柏凱揮揮手,示意慌張的跟在意菱身後的茱麗離開。
自從誤會解釋開來之後,她跟茱麗成為好朋友,過一陣子茱麗的丈夫要來臺灣,意
菱還打算抽空充當導遊,帶他們四處玩玩。
「下次我會記得。」她敷衍道。
「有什麼事嗎?」他站起身迎向她。
「當然有!」她整個人幾乎窩進他的懷裏,興匆匆的吻著他,「跟你商量一點事。
」
「什麼?」他發現他不喜歡她此刻突如其來的嬌柔,因篇那好像要算計他似的。
「讓我採訪一下。」
「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這些問題了。」柏凱的口氣有著對她的無奈。
「談過又怎麼樣?」她理所當然的反問,「當時是因為雜誌社還不是我的,采不採
訪你,我是抱著隨緣的態度,但現在可不同,我是雜誌社的社長,我當然不能讓我的雜
誌社賠錢。」
「我把雜誌社給你也不指望你賺錢。」
「你不指望我賺錢,但我非得賺錢不可。」
「為什麼?」
「我有一大一小要養。」
他不解的看著她。
「雨桑和小謹。」最近意菱出面租了層離她住處不遠的公寓給他們母子住,因為雨
桑堅持不跟她和柏凱住在一起,她的理由是對柏凱不好意思,所以她只好退一步,讓她
住在她家附近。
「他們不是你的責任。」
「我知道,」講到這個意菱一口悶氣又上來了,「但都怪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雨
桑現在失業了,她在找工作的這段日子,我有能力,我當然要幫忙。」
「她可以去找威爾。」
「拜託!」她哼了一聲,「那種爛人,去找他幹麼?」
「他不是小氣的男人。」
「卻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這之中有誤會。」
「雖然之前是我誤會了你,我對不起你,但現在我警告你不要再幫他說話,不然我
會翻臉。」她指著他的鼻子說。
他歎口氣,閉上嘴巴。
「明天採訪你。」
「不……」
「不然你把你哥哥或弟弟的去處告訴我,我若採訪到他們,就不採訪你。」
「我不可能……」
「那就好了,如果你那麼有手足愛的話,你就自己上吧!」語畢,她在他的臉頰上
印下一吻,然後如同來時匆匆離去。
看來當初為了討她歡心買下雜誌社是個不智之舉,不過現在似乎也沒什麼補救方法
了,柏凱苦著一張臉,如此心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39:42
【第九章】
門鈐聲一大早就像催魂鈐似的響起。
意菱一個翻身,用腳踢踢睡在一旁的柏凱,要他起床去開門。
柏凱無奈的起身,還說什麼東方女人溫柔婉約,才怪!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未幾,柏凱神色凝重的回來要她起床。
「做什麼?」意菱不悅的被他拉起來。
「雨桑和駱婷來找你。」
「雨桑和駱婷?!」意菱聽到這兩個名字清醒了些,「她們來幹麼?」
「我不知道,不過似乎出了什麼事。」
一聽到這句話,意菱也顧不得只穿著睡衣便衝出去。
駱婷陪著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雨桑坐在沙發上。
「出了什麼事?」意菱的手隨意順順自己亂七八糟的頭髮,著急的問。
「是小謹。」駱婷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雨桑回答。
「小謹?!」意菱連忙坐到雨桑的身旁,「小謹怎麼了?不是上個禮拜才回臺灣嗎
?」
「他是回了臺灣,但是現在他不見了。」
「不見了?!」意菱大吼,「怎麼可能?」
「是真的。」雨桑哽咽的回答,「他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意菱不解的看著她,「他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跟你在一起,怎麼有
可能會不見?」
「昨天下午,我帶他到公園去散步,我不過去買個喝的,回到公園裏,他就不見了
。」
「你怎麼那麼糊塗?小謹就算很聰明,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你報警了嗎?」
駱婷搖搖頭。
意菱立刻將手伸向電話。
「不用打了。」駱婷開口。
「為什麼?」
「他是被帶走的。」
「你在說什麼?」意菱皺起眉頭,「誰會帶走他?」
駱婷沈默的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雨桑。
「拜託你們哪個人開個口好嗎?」意菱不耐的說。
「是威爾。」雨桑回答。
「威爾?!」意菱重複了一次,這個名字好耳熟,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他是誰
?」
駱婷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威爾‧史考特——雨桑的前夫,小謹的爸爸。」
「小謹的爸爸?!」個該死的男人,他憑什麼帶走小謹?」意菱反應激烈的從沙發
上跳起來。
雨桑沒有回答她,只是哭得更大聲。
「五年來,不聞不問,現在孩子養到那麼大,才來搶,算什麼男人?」意菱氣憤的
在雨桑面前踱步。
雨桑悲傷的將臉埋在手掌中,一直以來,她都是因為小謹而生活,現在失去他,她
也等於失去一切,一時之間,她沒了方寸。
「我該怎麼辦?」雨桑悲淒的問。
「怎麼辦?」意菱的臉一硬,「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去把小謹給搶回來。」
「我們怎麼搶?」雨桑沮喪的抬起頭,「他有錢有勢,我們絕對搶不過他的。」
「有錢有勢又怎麼樣?這五年來,他對小謹不聞不問,根本就不在乎他有這麼一個
兒子,現在憑什麼帶走小謹?大不了我們打官司,我就不相信……」
「我們打不過他的。」雨桑哽咽的聲音打斷意菱的話,「他不是不在乎小謹,這五
年來,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小謹。」
意菱一愣,「你說什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威爾不知道有小謹,」雨桑回答,「我離婚之後才知道自己懷了小謹,他根本不
知道。」
「不會吧?」意菱傻眼,這種事雨桑竟然沒有告訴她,她還滿心以為威爾這個該死
的男人把大著肚子的雨桑給拋棄了。
「我也希望是不會吧!」駱婷也是在剛剛才從雨桑的口中得知此事,她歎口氣,「
現在威爾‧史考特知道了,所以他打算把小謹要回去。」
「就……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意菱開始說著歪理,「這五年來,他還是沒有盡
到做父親的責任,雨桑又沒有錯。」
「是啊!你說她沒錯,」駱婷諷刺的看著意菱,「但人家可不是這麼想。」
意菱聞言,立刻洩氣,「那現在怎麼辦嘛?」
駱婷在一旁替雨桑開口,「現在只剩你能幫雨桑了。」
「我幫雨桑?!我怎麼幫?」
駱婷的目光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柏凱。
意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觸及柏凱的藍眸,她的黑眸立刻散發出光亮。
柏凱在心中詛咒一聲,視而不見的轉身走進臥室,是他幫威爾順利帶走小謹的。
「這事包在我身上,你們坐會兒。」拍拍雨桑的手,意菱立刻尾隨他的腳步。
「柏凱——親愛的。」意菱一看到躺在床上打算睡回籠覺的柏凱,立刻撲上去。
「這件事我幫不上忙。」她還沒開口,柏凱就立刻搖搖頭,拒絕她。
「你不是想跟我破鏡重圓嗎?」
他對天一翻白眼,「我記得你早就答應跟我破鏡重圓了。」
「拜託!那是我隨便說說的你也信。」
誰來告訴他,天底下怎麼有這種女人!他無奈的看著她,「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上
忙。」
「我不過是要你打通電話給那個該死的男人,然後叫他把小謹還給雨桑罷了,不難
的。」
「難與不難都是你在說的。」他坐起身,與她面對面,「威爾不是那麼好商量的人
。」
「柏凱……」
「你叫雨桑自己去一趟加拿大吧!」他自認十分有良心的給個建議,「或許威爾可
以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把小謹還給她。」
「有可能嗎?」她懷疑的問。
「我只說或許了,不是嗎?」他帶笑的反問。
「你們男人怎麼都那麼過份啊?」她不悅的瞪著他,「我就知道世上沒有一個男人
靠得住。」
「小菱……」
「不幫拉倒,我會自力救濟。」她飛快的從床上爬下來,衝出去。
無奈之餘,柏凱跟在她的身後,他是真的怕極她在衝動下會做出什麼事。
「我跟你去加拿大,搶也要把小謹搶回來。我就不信那個叫威爾是什麼三頭六臂了
不得的人物。」
柏凱才踏出房門,便聽到意菱豪氣幹雲的承諾。
「親愛的……」
「如果你要幫忙才開口,如果是想勸我,那你就閉上嘴,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雨桑紅腫著眼,帶著歉意的目光穿梭在兩人身上。
「我不是故意要替你們惹麻煩的。」雨桑哽咽的說,「但是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
…」
「別哭了。」意菱連忙坐到她的身旁,一雙眼還指控似的看著柏凱,「你看到了嗎
?人家一個弱女子,被欺負成這副模樣,你竟然還不幫忙,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當然是人,只不過……」
「我懶得再聽你的藉口。」意菱瞪著他,「幫不幫就一句話。」
「我很想幫……」
「那就是要幫嘍。」
「不,這……」他歎口氣,不知道誰能解救他。「我盡力吧!」
這一輩子,他是在定栽在她的手上。
「他要雨桑親自去一趟加拿大。」與威爾取得聯繫之後,柏凱自認仁至義盡的說道
。
「去加拿大?」意菱看到雨桑一臉的驚恐,立刻說道,「那不等於羊入虎口。」
「沒那麼嚴重。」柏凱替威爾說著好話,「他或許是想跟雨桑好好談談吧!」
「可是我們沒什麼好談的。」雨桑畏縮的說。
「就是嘛!」意菱也在一旁幫腔,「該談的在五年前分手的時候也談得一清二楚了
。」
「是不是談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威爾堅持要雨桑去一趟。」
「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就是要雨桑去一趟加拿大啊。」
雨桑的表情滿是遲疑,她是想去要回自己的孩子,但見威爾?她一思及兩人碰面的
可能性,她就打心底發寒。
「別怕!我跟你去。」握著雨桑的手,意菱說道。
「你?!」柏凱驚訝的看著她。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她看著他問。
「我不贊成你跟著去。」他老實的說。
「為什麼?」
「因為那是雨桑和威爾的家務事。」
「他們已經離婚了,還有什麼家務事可言?」她一點都不能贊同他的話。
「小菱……」
「我知道你很忙,沒辦法陪我去,我不會怪你的。」
「我的天啊!」聽到她的話,他真的快要昏倒了。
「還有,給你賺到了。」
他不解的看著她。
「採訪你的事暫緩,」她自認大方的表示,「等我從加拿大回來再說。」
柏凱聞言,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威爾不喜歡意菱,他很肯定這一點,他已經可以想
見她到加拿大將會與威爾爆發激烈衝突的場面。
或許他該給威爾一通電話,看在他的面子上,對意菱友善點,他無奈的看著自己的
妻子安慰著雨桑,他很欣賞她如此為朋友,但有時,她也管太多了。
「我才剛下飛機就聽說你的事。」一個英俊的外國男人熱情的一把擁住意菱,讓正
在收拾行李,打算立刻啟程前往加拿大的她嚇得花容失色。
「色狼、色狼!」一雙手一陣亂打,把那個外國男人打得抱頭鼠竄還不能罷手。
「喔!我的天啊。」亦彤一進門看到這個場面,立刻擠進兩人中間。
「你讓開,這個色狼,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你也拜託點。」亦彤無奈的捉住她的手,「他是裘伊。」
「管他裘一、裘二的。」意菱說道,「總之是色狼一個。」
「他是柏凱的小弟。」亦彤只好更進一步的解釋。
「柏凱的小弟?!」她一愣,試探的目光看向有些害怕的看著她的裘伊。
「你好。」裘伊對她一笑,因為常常來往各地,所以他也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不要臉的男人,調戲大嫂!」她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我是東方人,可不興你們
西方人那一套動不動就摟摟抱抱,下次不准對我動手動腳知道嗎?」
「你好凶,」裘伊看著意菱的目光有著驚歎,「你確定你是柏凱看上的女人嗎?」
「什麼女人不女人的!」意菱不悅的說,「我是他的妻子。」
裘伊愣愣的點點頭,與柏凱酷似的藍眸有些驚訝的打量她。
「你哥哥在公司,還沒回來。」
「我知道。」裘伊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我只不過是很好奇柏凱的妻子,所以
先來看看。」
意菱怒氣未消的打量著他,老實說,柏凱眼裘伊還有那麼一丁點的神似,尤其是那
一雙藍色眼眸。
「你要去哪裡?」亦彤好奇的看著放在床上的行李箱。
她的問話使意菱收回打量的目光,「加拿大。」
「幹麼?」
「雨桑那個死鬼前夫把小謹抓走了。」
亦彤一臉錯愕,「不會吧?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下午。」
「現在怎麼辦?」
「我要跟雨桑去一趟加拿大。」
「我也要去。」亦彤急忙的說,「我有簽證,我回家收拾行李,幾點的飛機?」
「晚上九點。」
亦彤看了眼手錶,「還來得及!我先回去,到時候我再過來。」
「好!」意菱點點頭,目送她離去,然後低下頭繼續收拾行李。
裘伊像塊木頭的站在一旁,他一向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撇開身份地位不談,他是
個美男子,走到哪裡,只要是女人都會分心的看他幾眼,但是今天——「喂……」
「讓讓!」推了他一把,意菱越過她又拿了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
「我可以……喝杯水嗎?」她問。
「在廚房,自己去倒!」意菱說道,「我現在很忙,沒有空招呼你。」
「可是……」
「下次等我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現在別擋著我的路。」
「好吧!」裘伊只好退一步,到廚房倒了杯水,然後又走回來。
「柏凱要跟你去加拿大嗎?」
她搖頭,「這年頭已經沒有好男人了。」
「我是好男人。」裘伊立刻道。
意菱分心的瞄了他一眼,「或許吧!」
「你去加拿大做什麼?」他坐在床上,自在的看著她問。
「我一個好朋友的小孩被她的前夫給搶走了。」
「搶走了?」
「對!」她氣憤的看著裘伊,「一個小人的行徑。」
「柏凱不幫忙嗎?」
「一丘之貉,他哪會幫我。」
裘伊皺起眉頭,「一丘之貉?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搶走小孩的那個臭男人跟柏凱是同學!」
「同學?!」裘伊一愣,「誰?」
「好像叫什麼威爾‧史考特的。」
「威爾?!」他驚呼一聲。
「你認識?」她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來。
看到這種眼神,他實在不想承認,但是最後他被迫的點了下頭,「事實上,史考特
家族與菲得集團的航海事務一向由我跟威爾接洽。」雖然菲得集團發跡於造船業,但也
有接觸海運。
「這麼說來,你跟威爾很熟?」
他點了下頭,「其實威爾人很好,我想,他不是那種會搶小孩的男人。」
「那就代表你雖然跟他很熟,但你壓根不瞭解他。」意菱自以為是的說道。
「就算不瞭解,但我一年可也得跟他接洽幾十次,他……」
「菲得跟史考特家族的生意往來密切嗎?」
「非常!」裘伊點頭,「我們最近將會合作遠洋漁業……」
「好極了!我要你跟我去加拿大。」她才不管他們有什麼了不起的合作計劃,她打
斷裘伊的話。
「什麼?」他差點被口中的水給嗆道。
「別一副驚訝的模樣,」意菱說道,「這次去加拿大,我一定要替雨桑帶回小謹,
你們家既然和威爾他們家有生意往來,俗話說的好,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說不定你可
以幫我。」
「可是……」
「你自己說自己是好男人,既然是好男人,你就應該幫我,不是嗎?」
這話說得他啞口無言,他嘴巴張闔一會兒,然後「可是我才剛下飛機。」
「那又如何?」她問,「你現在是在做好事。」
「我要跟柏凱談談。」裘伊臉色大變的表示。
「有什麼好談的?」她趕鴨子上架,「幫不幫一句話。」
他為難的看著她,然後點點頭。
「我告訴你,你去了那裏就跟那個該死的男人說,不把小謹還來,我們就不跟他做
生意了。」
裘伊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若讓他爸爸知道柏凱挑了個這種老婆,可能會氣死。
「你怎麼來了?」柏凱提早兩個小時下班回家,他還想趁最後的一點時間打消意菱
去加拿大的念頭,誰知一進房就見到一張苦瓜臉的裘伊。
「柏凱,她……」
「你怎麼提早回來了?」意菱不客氣的打斷裘伊的話,看著柏凱問。
「回家勸你不要去加拿大。」
「不可能。」她瞄了他一眼,「你弟弟都答應要幫我了,你看看你丟不丟人!」
「我弟弟?」他看向裘伊。
裘伊無奈的歎口氣。
「如果他要跟你去,我就放心了。」
柏凱的話讓裘伊的臉色大變,「柏凱,你的意思該不會真要我去吧?我才剛下飛機
,我很累,我需要休息,我……」
「你可以到加拿大再休息,」柏凱一把拎起坐在沙發上的裘伊,「好好照顧我妻子
,不要讓她跟威爾起衝突,現在出去外面等著,我要跟她話別。」
裘伊一臉驚訝的看著房門當他的面關上,真是有了異性沒人性……他不可思議的心
想。
就這樣,當晚,柏凱送著雨桑、意菱和亦彤外加一個不情願的裘伊坐上飛往加拿大
的飛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42:04
【第十章】
「驚喜!」推開大門,在中午左右,意菱提前從加拿大回國,興匆匆的回家,沖進
房裏。
她的聲音使床上的人嚇醒。
「你是誰啊?」對方的黑眸不悅的看著她。
「你……」她竟然問她是誰?
一個女人赤裸的躺在柏凱的床上,而她竟問她——她是誰?
她早該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該死的——柏凱‧希爾,這次我要閹了你!」她轉身回到廚房,拿把菜刀又衝回
房裏。
竟然跟別的女人在床上廝混到中午,她惡狠狠的模樣讓躺在床上的女人嚇壞了,更
何況她還拿了把菜刀。
「他人呢?賤貨!」意菱火大的問。
她的手怯生生的指著浴室。
意菱這才聽到房內所傳出來的聲響。
這種濫情的男人真該死!她將浴室給推開,就聽到一個男人舒服的呻吟聲——不會
吧!在浴室裏還有第二個女人?!
她的臉色大變,浴缸裏沒人,健身房裏也沒人,三溫暖裏也沒人,淋澡間也沒人,
那麼就是在按摩室了!
她踏了進去,好險!沒有另一個女人,只是柏凱的按摩師正在替他按摩。
「睡醒了嗎?寶貝?」躺在床上的他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低沈,看樣子是縱慾過度的結果!意菱的黑眸冒出兩團火花。
「小……」
她使了個眼色要按摩師噤口,塞了錢給他,示意他立刻離開。
「寶貝,你要幫我按摩嗎?」聽到她走近的腳步聲,他輕笑的開口說道。
聽她沒有回答,他好奇的轉過身。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人,看到她手中直直從他下體而去的菜刀,他錯愕的叫
了一聲,連忙一閃。
菜刀稍稍劃過他的手背,要不是他閃得快,他就要絕後了,他痛得哇哇叫——「你
是哪裡來的瘋子?」一面護著手和下體,他一面吼道。
看著鬼叫鬼叫的人,意菱的錯愕不下於他。
「你是誰啊?」最後,她問。
「你才是什麼鬼呢?」對方惡狠狠的看著她。
「我……」她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不是鬼,我是人,我叫賈意菱。你是誰?」
「菲力‧希爾!」
「菲……菲力……希爾?」她愣愣的重複一次,跟柏凱一樣的姓,「希爾家族的…
…」
「老二。」菲力‧希爾想殺了她,「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我是賈意菱……」
「我知道!你剛才已經說了!」菲力瞪著她,「我對你的身份沒興趣,你怎麼進來
的?」
「這裏是我家!」這次,意菱的口氣加了些理直氣壯。
「你家?!」菲力吼道,「這裏幾時變成你家?」
「該死的!菲力。」門外傳來柏凱氣急敗壞的吼叫聲。
「該死的!柏凱。」菲力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們家竟然有個瘋子。」
「我不是瘋子。」意菱以不下菲力的音量吼道。
門外沈默一會兒,然後柏凱走進來,他的手還拎著方才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
「意菱!」他有些意外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手一放,手上的人兒差點跌在地上。
「柏凱。」意菱露出一個甜死人的笑容,沖進他的懷裏。「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
人家?」
「當然有!想得快瘋了。」柏凱低頭吻著她,根本忘了還有菲力這一號人物存在。
「柏凱!」菲力瞪著兩人,沒想到他們還是沒有理會他。
「吾愛,你拿刀幹麼?」兩人一離開,柏凱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菜刀。
「這……」看著自己還拿在手中的「兇器」,她立刻隨意一丟,「沒有啊!想做菜
。」
「喂——」看著丟向他的菜刀,菲力的臉色大變。
「做菜?在浴室?」柏凱有些懷疑。
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菲力神情古怪,而包著手的白色毛巾還有些血跡。
「是啊!在浴室做菜!」她語帶肯定的說。「難道不行嗎?」
「只要是你喜歡,沒什麼不行的。」柏凱對她的縱容十分的明顯。
「做什麼鬼菜。」菲力硬是將難分難解的兩人給分開,「老三,這是你的女人?」
柏凱點頭。「賈意菱,我的妻子。」
「妻……」菲力有些意外,但一想到自己受傷的手,「好極了!她差點讓我絕後!
還好我閃得快。」他火大的說道。
「讓你絕後?」柏凱這才注意到菲力受傷了,他看向意菱,「你做了什麼?」
「我……我……」她結結巴巴的退了幾步,「我不過是跟他鬧著玩罷了。」
「鬧著玩?!」菲力的眉頭緊皺,「我若把老三的命根子給剪了,然後跟你說鬧著
玩,你覺得如何?」
「菲力!」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柏凱沈下臉。
「誰叫你要帶別的女人回來亂搞。」怕他殺了她,意菱縮到柏凱的身後。「我只是
……」
「我帶別的女人回家亂搞,幹你何事?」菲力怒火難消的問,「你是哪根蔥哪根蒜
,管我那麼多?」
「她不能管,我總能吧!」柏凱見意菱被吼得臉色大變,不由得擋在菲力的面前。
「你是什麼意思?」
「你竟然趁著我到南部的時候帶女人來我家亂搞,你說,我是不是能管這事?」
「這……」菲力一時語塞,「可是她差點砍斷我的命根子。」
「這種東西剪掉還算造福女性。」意菱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親愛的,你少說幾句。」柏凱無奈的歎口氣。
意菱誰不好惹,竟然惹到他們希爾家脾氣最火爆的一個,真是……「我替意菱向你
道歉,這總行了吧!」柏凱說道。
「不行!」菲力火大的怒吼。
「跟你道歉還不行,那你想怎麼樣?」她在柏凱身後探出頭來問。
「你若讓我劃一刀,就扯平。」
「菲力!」柏凱不悅的警告。
「這是我跟她的私人恩怨。」菲力不理會柏凱,逕自看著她。「你少管。」
「我……」
「好!」意菱也乾脆的同意,「你這種小鼻子、小眼睛的傢夥要玩以眼還眼的手段
,那就這樣吧!」
「好極了!」菲力彎腰將采刀拿起。
「別鬧了,菲力。」柏凱沈著聲。
「私人恩怨。」意菱站到柏凱的面前,閉起眼睛,等他的菜刀劃下來。
但菜刀沒劃下來,倒是唇被溫熱的唇給覆住——她驚訝的瞪大雙眼,然後大聲尖叫
,該死的菲力‧希爾竟然親她,她連忙跳開。
「你幹什麼?菲力!」柏凱摟住驚訝不已的意菱,有些氣急敗壞的問。
「吻她罷了。」菲力一臉的無辜,拉著自己的女人,「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後我
見你一次,就吻你一次。」
「你說什麼?!」被這種男人親吻,意菱皺起眉頭。
「以後我見你一次,就吻你一次。」說著,他趁她不注意時又偷了一個吻。
他的舉動惹得意菱驚叫連連。
看到她的反應,他不由得大笑,在柏凱無奈的目光下,帶著爽朗的笑聲離去。
「該……該死的男人!」意菱又是一聲大叫,「他竟然那麼噁心,你怎麼都不說話
?」她推一下柏凱,他居然站在一旁沒有絲毫反應,真是氣死人了。
柏凱在一旁已經驚訝得不能言語,看著自己的妻子火大的跳上跳下,他的嘴角先是
露出一點點弧度,最後演變成不可遏抑的大笑。
意菱推他一把,「你看到我被人調戲竟然是這種反應,你真是該死。」
「不……」柏凱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有趣?!我天殺的一點都不覺得!」用力踩了他的腳一下,她扭頭想走出去。
但她還沒走出去,便被柏凱給欄腰抱起。
「別生氣了,我的好妻子,」他看著她氣得通紅的臉一眼,「我跟你保證,若以後
菲力吻你,我就跟他決鬥,這總行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
柏凱點點頭,「不過你怎麼那麼衝動呢?菲力就算帶女人回來亂搞,你念他幾句就
好,幹麼動刀動槍的?」
「我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是他帶來的,我以為是你帶回來的。」
「我?!」他有些驚訝。
「對啊!」她理直氣壯的看著他,「誰叫你素行不良。」
「我?素行不良?」他歎口氣,真是天地良心,他自認世上已經找不到像他這種好
男人了,而她竟然還……他搖搖頭,反正這種事,他是不會想跟她爭辯的。
「雨桑和小謹回家了嗎?」他轉移她的注意力。
「提到這個就有氣。」意菱火大的說。
「怎麼?威爾不放小謹。」這個結果老實說,他並不意外,畢竟哪個男人會願意讓
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何止不放小謹!」她冷哼一聲,「他連雨桑都不放。」
「什麼意思?」
「你不是很行嗎?」她反問,「你為什麼不自己打電話問他?」
「別不講理,親愛的。」
「誰不講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她瞪他一眼。
「我不懂……」
「是你告訴威爾,小謹和雨桑的下落的,對不對?」
他一時語結,「我只是……」
「不用解釋,」她揮手打斷他,「就像我說的,每個男人都只知道幫男人。」
「我沒有!」他在心中歎口氣,「我不過是打通電話去問威爾有關雨桑的事,我並
不知道他根本不曉得有小謹的存在。」
「你那麼雞婆幹麼?」她咄咄逼人的反問。「本來沒什麼事的,給你弄得一團亂。
」
他啞口無言的看著她。
「你看現在,雨桑和小謹都被留在那個爛人的身邊,你會內疚一輩子。」
有那麼嚴重嗎?他懷疑的看著她。
「如果以後雨桑不幸福,你就給我小心點。」
他頹然的看著她離去。難道真讓人給說中了,這世上當真是一物克一物。
「你才剛回家,就要跟我鬧彆扭嗎?」跟在她的身後,他問。
「當然不是。」她大大的將床單從床上給扒開丟在地上,該死的菲力竟然帶不三不
四的女人到她的床上打滾。
「你在做什麼?」
「拿床單去洗!」她沒好氣的說。
「別忙。」他伸手摟住她,「你才剛下飛機,要好好休息一下。」
「好啊!」她將手中的被單塞進他手裏,「既然你這麼說,你洗好了。」
「小菱……」
「我跟你開玩笑的,」看他一臉苦哈哈,他不由得取笑,「把床單放著吧!明天我
再送洗。」
他聞言,立刻將床單一丟,手又伸向她。好幾天沒見,他可想念她了……菲力!一
看到他,意菱立刻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躲起來。
但她慢了一步——「我的東方天使。」
噁心巴啦的稱呼,聽得她想吐。
意菱瞪了他一眼,「我勸你不要動手動腳,不然我要柏凱給你好看。」
菲力聞言,揚起嘴角一笑。大家都知道柏凱根本就不會幫她,在他們的心目中,親
吻是一種打招呼的禮貌方式。
她一看他的表情更為火大,想來那個膽小的裘伊還算有點可愛,畢竟她警告他一次
之後,他再看到她就收斂多了。
而且他還很有義氣的陪她去加拿大——她拒絕去想裘伊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她逼上
飛機。
哪像菲力這個大色鬼——自以為英俊瀟灑,實際上,她躲他都來不及。
「我真害伯!我的天使!」趁她一個分心,他又飛快的偷了一吻,他因為這個小小
的勝利而樂得手舞足蹈。
一連串的詛咒立刻逸出她的嘴,大吼大叫的讓在辦公室裏的柏凱以為發生什麼事,
連忙奪門而出。
「親愛的,你怎麼了?」
「他又親我啦!」指著菲力,她指控的說。
「菲力!」他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兄長,「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談過這件事了。」
「我知道。」菲力聳聳肩,「是談過,但沒有共識。」
「早知道我就真的把你變閹雞。」她氣得跳腳。「讓你變成一個英國太監。」
「親愛的!你不該說這種話。」
「我不管啦!」她說,「他若再親我一次,我就跟你離婚,你知不知道,現在
AIDS很厲害,若我那麼倒楣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我有AIDS?」
菲力的話一說完,意菱又開始哇哇叫。
「拜託!」對天一翻白眼,柏凱對兩人可說是徹底的放棄。「你們可不可以各人少
說一句。」
「你叫他離我遠一點,那樣要我少說幾百句我都肯。」意菱幾乎縮進柏凱的懷裏。
「菲力……」
「我是個自由個體,我會待在我想待的地方。」菲力一把將意菱從柏凱的懷裏給抓
過來。
「你們兩個……」柏凱一個頭兩個大的看著他們幾乎打了起來,遲疑不知道該怎麼
解決眼前的一團亂,然後——「唐尼!」他的口氣有著驚訝。
「唐尼?!」聽到柏凱的聲音,意菱閉上嘴。
她這才注意到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男人!帥!一個比柏凱還帥的男人。黑色西裝,
高大挺拔的身材,鐵灰色的銀眸,閃著迷人的光亮。
「他……」她拉一下柏凱,「他好帥喔!」
柏凱好脾氣的一笑,他並不因為她誇讚別的男人而動怒。
「我大哥,唐尼‧希爾。」
「幸會!」意菱對他伸出手。
唐尼‧希爾看了她的手一眼,便視而不見的越過她走進柏凱的辦公室。
意菱愣在當場。
「他的個性就是這樣。」匆匆的吻她一下,柏凱說道,「原諒他,好嗎?」
「不要!一點都不討人喜歡的男人。」意菱不悅的說,「我收回我方才的話,他一
點都不帥。」
「好!他一點都不帥。」柏凱表示,「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待會兒帶你去吃飯。」
「好。」她點點頭,腦海中卻浮現一個念頭,她瞄了眼一旁嘻皮笑臉的菲力,「你
給我記著,我一定會報仇。」
「我才不信你會有什麼了不得的作為。」語畢又吻了她的臉頰一下,在她的咒罵聲
還沒出口之前,他帶著爽朗的笑容走進柏凱的辦公室。
雖然玩世不恭,但菲力可不會讓自己的私事影響公事,這也是眾人對他遊戲人間卻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8-25 16:42:39
尾聲
「我要殺了你的女人!」
快下班的時候,原本計劃今晚回英國的唐尼突然氣急敗壞的沖進柏凱的辦公室,身
後還跟著一臉笑意的菲力。
柏凱看到他微微一愣,「我替她向你賠不是。」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寶貝妻子又闖
禍了。
在唐尼留在臺灣的這一個禮拜,意菱總喜歡向唐尼挑釁,搞得唐尼對她恨得牙癢癢
的,但看在他的面子上,他總是忍氣吞聲,但看現在的模樣,意菱似乎做了什麼不可原
諒的事。
「沒有用。」唐尼雙手抱胸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你娶她,我沒有任何意見,但她
不能太過份。」
他早忘了上一次看唐尼如此失控是什麼時候,看來意菱做了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看在我的份上,你就原諒他一次吧!」柏凱說,「別忘了,她是個孕婦,孕婦總
是會做出一些令人錯愕的事。」
他原本就縱容她,自從知道她懷孕之後,他更是將她給寵上天,而也因為這樣,所
以就算意菱做出什麼大不了的事,唐尼都盡可能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
次你再怎麼幫她求情都沒有用。」菲力嘻皮笑臉的放著冷箭,「這次她死定了。」
「她到底做了什麼?」柏凱小心翼翼的問。從公事包中抽出一本雜誌,唐尼火大的
甩在他的桌上。
柏凱瞄了一眼,無奈的歎口氣,終於搞清情況。
「這就是你的反應。」唐尼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不然呢?」柏凱反問。
「我……」唐尼難得如此啞口無言。「你不教訓她嗎?」
「教訓她?別忘了,她是個孕婦,」他皺起眉頭,然後輕搖一下頭,「怎麼教訓?
」
「你竟然問我這個問題?」唐尼瞪著他看。「不然呢?」柏凱帶笑的看著他。
「你……」
「老大,我就說老三遇到那個女人什麼魂都飛了,你還不信。」菲力在一旁打趣的
說。
「你給我閉嘴!」唐尼瞪了菲力一眼。
菲力一笑,乖乖合上嘴巴。
「你立刻跟我回英國。」唐尼怒氣衝天的說,「離那個瘋女人遠遠的,她使你喪失
判斷能力。」
「你明知道不可能。」柏凱堅決的搖搖頭,「我已經決定在她生產前不帶她離開臺
灣。」
「我不是叫你帶她去英國,我是要你離開她,跟她分開,懂不懂?」
「從什麼時候起你開始管我的私事了?」柏凱不以為然的望著他。
「可是這個女人……難道你沒告訴他希爾家族的人不接受採訪嗎?」
「說過。」柏凱無奈的點頭,「但顯然她沒聽進腦子裏。」
「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唐尼氣憤的坐在沙發上,「你到底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
自以為是的女人?」
「我很抱歉。」現在除了道歉,他也無話可說。
「柏凱,我們發財了!」連門都不敲,意菱馬上衝進來。
她興奮的跳上跳下,根本沒注意到這裏有個男人帶著陰冷的目光看著她。
「小菱。」柏凱連忙站起身,擋在她與唐尼中間。
「幹麼?」樂翻天的意菱沒留意週遭的低氣壓,逕自拉著柏凱說:「你知道我做了
什麼事嗎?」
「什麼?」柏凱硬著頭皮問。
「你那個大哥的裸體被我拍到了!」
若可以選擇,他真希望自己消失在這裏,迎向唐尼怒火中燒的眼神,他歎口氣。
「什麼時候拍的?」
「就是上次在我們家。」
「我們家?」
「你忘了嗎?我們請他來家裏吃飯,我不是不小心潑了他一身果汁嗎?」
「不要告訴我,你得意的是故意的。」他苦著一張臉看她。
「當然是故意的。我架了一台攝影機在我們房裏,你都不知道,那可不便宜,花了
我一筆錢,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值得。」
唐尼雙手握拳,走向她。
「冷靜點!唐尼!」
「唐尼?!」她這才注意到坐在後頭沙發上的唐尼,她吐一下舌頭,縮在柏凱的身
後。
「你若不教訓她,我來代勞。」
「別這樣。」柏凱夾在兩人中間真難做人,「我立刻派人將所有雜誌收回。」
「不行。」意菱立刻說,「我們這期的雜誌才上市就賣光了,我剛才叫印刷場趕工
加印,這期會讓我們賺翻了!」
「該死的!」
「唐尼,冷靜點。」她似乎打算得罪光他所有的兄弟才甘願似的,柏凱揉揉發疼的
太陽穴。「對啊!你給我冷靜點。」她從柏凱的身後探出頭來道。
「親愛的,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說話。」柏凱好脾氣的看著她。
「我知道,但是……」
「你們兩個夠了!」唐尼火大的吼道,「這一輩子你最好看好她,不要再讓她犯錯
,不然我鐵定殺了她!」
「我會的。」柏凱忙不疊的賠不是,看著唐尼踏著氣憤的腳步離去。
菲力也連忙站起身,笑嘻嘻的看著意菱。
「你別想動手動腳。」意菱臉色大變的警告。
「不會的,你真是幹了件好事,」菲力說道,「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唐尼這麼生氣了
,真是大快人心。你知道嗎?他總是高高在上,偶爾看他灰頭土臉也挺有趣的。」
「菲力!」柏凱瞪了自己的兄長一眼,這個時候,實在不需要他來鼓勵意菱這種不
合宜的舉動。
「知道了。」菲力揮揮手,「再見了,我的東方天使,下次等我來臺灣,可能要到
你生產的時候了,好好保重自己,替我們希爾家添個強壯的小傢夥。」
「我會的。」意菱興奮的朝菲力揮揮手,現在看來他們已化干戈為玉帛了。
「小菱……」
「我覺得你大哥的脾氣更大。」
對天一翻白眼,柏凱真是無言以對。
「聽到唐尼的話了嗎?不要再去惹他。」柏凱要求。
「我知道。」她點頭,「反正他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我惹他幹麼?」
他聞言,鬆了口氣,「很高興聽你這麼說。」
「希爾家的老四叫洛奇吧?」她問。
柏凱點點頭。
「他現在在哪裡?」她巴著他問。
「洛奇?」柏凱想了一會兒,「應該在英國吧!前一陣子他說要去西伯利亞看油井
,不曉得出發了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要採訪他!」
天啊!他對天一翻白眼,別又來了!
「菲力的相片我也拍了、裘伊的也有了,就只剩下他。」
「菲力、裘伊?」
「對啊!」
「他們知道嗎?」
她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你認為他們會知道嗎?」她嬌笑的反問。
天啊,誰來救他?他苦著一張臉,看來他要好好看管自己的妻子,不然難保哪天她
不會被他的兄弟們亂刀砍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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