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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萌]唇屬災難(紅唇危機四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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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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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3 00:07:04
標題:
[黑田萌]唇屬災難(紅唇危機四之二)[全文完]
唇屬災難
(紅唇危機四之二) 作者:黑田萌
三百萬元請她去抓奸,對象是長河集團的代理總裁,
這麼好康的case再不接,
她這小小偵探社真的要關門大吉,
偷拍被球砸,她不介意!
跟蹤被抓包,沒有關係!
假扮清潔阿桑失利,那就再接再厲!
瞧,這會兒不就理直氣壯的賴在他身邊了!
只是,這個有錢有勢有face,
行為又檢點得不像話的傢伙真的對人家老婆有興趣?
既然如此,那他幹嘛老是對她甜言蜜語又上下其手呀?
慢著,他這個加害者原來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這下誤會大了!
呃……不知道他說喜歡她的那回事,
還算不算數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07:22
楔子
東京西新宿,嬌娃偵探社。
這是一間位於小巷裡某棟不起眼的破樓房二樓的偵探社,老闆兼員工的是二十七歲,來自富山的熊本紗南。
有著一百六十八公分高、三圍標準之上、天使般臉蛋的紗南,橫看豎看都不會覺得她是偵探,但……她是。
她之所以會進入這行,全因她父親而起。從小父親就塞給她一堆亞森羅蘋及福爾摩斯,讓她對偵探這一份工作,有著無限的憧憬及想像。
在大公司裡上了幾年班,她存了一筆錢,開了一間屬於她的偵探社。
不曉得是地點不佳,還是她流年不利,開業至今半年,她才接了一個Case,而且找的還是一隻貓。
「唉……」托著香腮,她無力地歎口氣,「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宣佈破產了。」
雖然家人願意借她錢,但自己不爭氣,總不好「誅連九族」吧?
她想,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奇跡。
「有人在嗎?」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
「熊本紗南是誰?」那男子神態有點緊張。
「我就是。」她說。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正為她美麗而年輕的外表而驚奇,甚至……高興。「就是妳?」
她點頭,盡量笑得不那麼可愛,以突顯出她的專業形象,「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嗎?」
男子猶豫了一下,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我要你調查這個人。」
她接過照片,發現照片上是一名俊偉不凡的男子。
「他有什麼問題嗎?」照片上的男人英俊得可以去當電影明星,不曉得這樣的男人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叫須川定海,跟我妻子二木恭子有姦情。」他說。
「噢……」紗南微怔。
「我要你找出他跟我妻子通姦,還有他私生活不檢的證據……」說著,他拿出一張八十萬的即期支票,「這是你的徵信費用,事成之後再給三百萬。」
看見那張八十萬的支票,以及他承諾的三百萬佣金,她傻眼了。
奇跡出現了!她忍不住在心裡叫著。
「你行嗎?」男人問。
「行,當然行。」她收下支票,生怕他反悔似的。
男人盯著她,若有所思地。「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她微怔,搖了搖頭。
「第一,你的偵探社沒有生意,我需要一個能全心投入的徵信人員。」
沒有生意?真傷人自尊,不過他說的是事實。
「第二,你是女人,以女人的身份調查他,不會引起他的疑心。必要時,你還必須引他上鉤,以取得相關證據。」他若有所指的說。
她怔了一下。他是說……必要時,她得祭出美人計?
男人深沉的一笑,「你看起來是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我想……我懂的。」
「那我們成交了。」他阿莎力地說。
「嗯。」她盡量表現出沉穩、值得托付的樣子,「我不會令你失望的。」
「希望是這樣。」他面無表情地。
「還有……」臨走前,他不放心的叮囑著:「我二木家是有頭有臉的人,須川也是,所以沒有我的准許,你必須保密,絕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瞭解。」她點頭,感覺自己好像接下了一個很不得了的Case。
但她不知道,在這件Case背後,卻隱藏了一個極卑劣的陰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07:54
第一章
須川定海,三十二歲,身高一八七,東大畢業的高材生,擁有兩個博士學位,目前是年營利高達千億的長河集團代理總裁,更是總裁須川光弘的長子、未來的准接班人……
光是看見這樣的基本資料,紗南就知道自己這次接下的,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案子。
不過「通姦」這樣的罪名要安在如此的大人物頭上,真是……詭異。
偵探的本能讓她直覺這案子沒有檯面上那般簡單,但三百萬可不是小數目,用來彌補她數月來的透支已是足夠。
於是,她對須川定海展開了二十四小時的監控。
他平日深居簡出,不是在公司,就是回他成城的豪宅,跟了幾天,紗南從來沒有近距離看到他的機會。
她只能遠遠的觀察他,確定他的行程安排裡,沒有跟二木恭子約會這一項。
數日的觀察下來,她只能說……這個人行為檢點得教人吃驚。
他不泡夜店,連上健身房都不曾,簡直跟她認知中的有錢大爺相去甚遠。
這個人根本只能以「無趣」形容,哪來的可能跟人家老婆「通姦」呢?
那個二木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呢?
星期六晚上,紗南開著車在須川家附近監視,但這一晚,他回家後就沒有再出門,而且還十點就熄燈睡覺。
老天,他自閉啊?紗南不信邪,怎麼都不願相信他連週末都把自己關在家裡。
但……她失望了。這一夜,沒有任何人或車輛進出須川宅。
翌日七點,須川的黑色奔馳休旅車開了出來,見狀,紗南也趕緊發動她的紅色老爺奧斯汀尾隨。
七點四十分,他來到了一所國小的操場邊,而操場上已經有十數名身著棒球衣的小學生在嬉鬧著。
「教練!」見到他,小朋友們全圍了過來。
紗南覓了個矮樹叢掩護,拿出了望遠鏡,準備開始觀察他。
他穿著一襲深藍色運動服,與平日的西裝打扮全然不同。
奇了,他來這裡做什麼?那些孩子喊他教練,難道他還是業餘的國小野球教練?
他是有錢的大老闆耶!哪個大老闆放著星期天不休息,還跑到國小充當棒球教練的?
現在,她對這個人好奇極了——
「非得看看你是什麼『怪腳』不可!」說著,她拿起望遠鏡朝操場看去。
對好焦,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修長而結實的腳;再往上,是他平坦的腹部,然後是結實的胸膛。
她將鏡頭繼續往上帶,有他非常男性的喉結、平整的下巴,然後……她看見了他整張臉。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臉——
他戴著棒球帽,但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五官輪廓。
他有兩道看起來固執而剛毅的濃眉,卻又有著一對溫柔的黑眸,說它溫柔,但隱隱地又透露著一股天生的王者氣息。
他的鼻樑高挺,嘴唇微微地上揚,端正的五官、沉穩的氣質……在他身上看不見一絲屬於年輕男人及有錢人的張狂高傲,有的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及身份的內斂。
她的心一震,像是剛經歷過大地震,七零八落的阪神版圖般。
「搞什麼?這種有錢有勢又有『費司』的帥哥會……通姦?」她喃喃自語地,「我一定被耍了,不然就是那個二木先生有妄想症……」
操場上,他跟一票孩子們認真的練球,一點都不馬虎。
看著他英姿煥發的迷人風采,她傻眼了,幾乎忘記自己是來監視他,而不是來看「運動猛男秀」的……
「球!」突然,她聽見他低沉卻響亮的聲音大喊:「這樣都接不住」
同一時刻,紗南在望遠鏡裡看見一顆球,直直地朝著她的方向而來。
她下意識的想躲,但運動神經「失調」的她,動作卻遠不及球速快——
「啊!」那顆球就這麼硬生生地打中她的……嘴。
她痛得驚叫一聲,但已經來不及擔心自己的嘴唇會被打成「香腸」,因為更教她擔心的是……行跡暴露。
顧不得疼,她連滾帶爬地迅速逃離現場。
因為畢業自這間國小,且求學階段一直是棒球校隊之故,熱愛棒球的定海便成了母校的免費教練。
聽見有女性驚叫而趨前,他望著矮樹叢後空蕩蕩的草地,愣了一下。
那顆球就掉在草地上,但什麼鬼影子都沒有。
「奇怪?」他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幻聽。
「教練……」幾個小毛頭跟著跑過來。
他撿起球,「你們剛剛有沒有聽見女生的叫聲?」為確定自己耳朵正常,他詢問起一票小鬼。
「有,我有聽見。」
「我也有!」
「我也聽見了!」
小毛頭們一個個爭著說話,「會不會是鬼啊?」說著,調皮的孩子們裝著鬼叫,嬉鬧個沒完。
目光一掃,他發現這顆新球上,有一個淺淺的粉紅色唇印。
這唇印淡淡的、粉粉的,讓人產生一種不知名的遐想。
孩子們見他盯著球看,個個好奇又好事地,「我要看、我要看!」
怕他們破壞了「唇印」,他高舉起手臂。「看什麼?去袋子裡拿新球!」
說完,他驅趕著孩子,而孩子們也一哄而散地回到了操場上。
他望著手中的球,皺了皺眉,「鬼應該不會大白天出現吧?」
既不是鬼,那表示這個留下唇印的神秘女子是存在的。
那……她為什麼要驚慌失措地逃離現場?
「你……」他看著那粉紅色的淡淡唇印,「是誰?」
而此時,在校門口的紅色奧斯汀小車上,紗南正攬鏡自照——
「我咧……」望著鏡中,嘴唇腫得跟香腸一樣的自己,她忍不住嘀咕著。
這世界上還真有這種「種匏仔,生菜瓜」的衰事耶!當偵探像她這般窩囊的,可真不多見!
不過話說回來,那顆球怎麼會那麼「神准」地就打中她呢?難道說……她被發現了?
如果真是事跡敗露,那……他不就是故意的?
「可惡……」她禁不住咬牙切齒起來,雖然她根本不確定事實究竟為何……
連續幾天的跟監行動後,紗南決定放自己一天假,因為她根本沒看見他身邊有什麼蜂蜂蝶蝶出現。
晚間,她約了許久沒見、已婚的姊姊法子,一起到飯店喝咖啡。
「你最近在忙什麼啊?」法子問。
「我接了一個奇怪的案子……」她神秘兮兮的說。
「咦?」法子一怔,促狹地說:「你終於有生意啦?」
她先是為法子的嘲謔而感到很嘔,但旋即又笑了。「是筆大生意喔。」
「什麼大生意這麼得意?」跟她有著相同好奇細胞的法子問道。
「不能說。」她故作神秘地,「基於職業道德,本人……」
「去你的職業道德,我是你老姊耶!」法子一啐。
紗南好整以暇地攪拌著杯中咖啡,「反正是大生意,三百萬的大生意。」
「三百萬?」法子一臉「你唬誰」的表情,「你是不是被騙了?」
「才不是。」她板起臉孔,一臉嚴肅地,「是真的,對象可是家財萬貫、叱吒商界的大人物呢。」
「唷,」法子挑挑眉,一副不屑地,「什麼人這麼了不起?」
她深知紗南向來受不了激,只要多激她兩句,包管她什麼都說出來。
見法子一臉質疑,她衝動地說:「是調查長河集團的代理總裁須川定海。」
「噢,是這樣呀……」法子露出一臉的狡黠。
這會兒,紗南才警覺到自己上當了。「你騙我?」她羞惱地。
「是你太單純了。」法子閒閒地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偵探的。」
紗南鼓起臉頰,悶不吭氣。
突然,她視線中出現了兩道人影——
一個是她跟蹤了好幾天的須川定海,而他身邊帶了一名約莫三十歲,明媚嬌艷,有著姣好身段、漂亮臉蛋的女子。
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二木恭子——那個被二木忠夫懷疑紅杏出牆的妻子。
「是他!」她暗叫一聲,反射動作地壓低了頭。
「你幹嘛?」見狀,法子問。
「是他,須川定海。」她悄聲地回答。
法子皺皺眉,「他認識你?」
「不認識。」她不假思索地說。
「那你躲什麼?」法子啼笑皆非地。
「對喔。」她連忙坐正,故作不經心的瞥著須川定海跟二木恭子。
這幾天的監視讓她幾乎覺得二木忠夫的懷疑是多餘的,但今晚……
他們兩人坐在一角,低聲交談著。
她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只覺得他們似乎很熟。
「他就是須川定海?」法子低聲問。
紗南點頭。
「真是又高又帥……」望著他,法子露出了仰慕之情。
「喂!」紗南瞄了她一眼,「你想讓姊夫槍斃你啊?」
她姊夫不只是個酷帥警官,還是個標準的醋罈子、佔有狂,平常就是別人多看她老姊一眼,他也會翻臉。
「他真的是很出色嘛!」法子衷心地說。
「告訴你……」見她一副為之傾心的模樣,紗南低聲地道,「我在調查他跟別人的老婆通姦呢。」
「啊?」法子幾乎尖叫,旋即又警覺地壓低聲音,「真的?」
「對,就是跟那個女人……」說著,她又偷瞄著那一頭正低聲對話的兩人。
明明一開始,就是要調查他跟二木恭子有無曖昧情事,而現在情況明朗了,她反倒覺得心裡悶悶的。
為什麼呢?她不知道,也沒時間追究。因為約莫半小時後,他們似乎已經要離開——
須川定海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飯店套房的鑰匙擱在桌上,而二木恭子也旋即收下。
開房間?這是紗南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他們要走了。」法子說。
「我知道。」紗南壓低聲音,「姊,咖啡錢你付。」話落,她也要起身。
「ㄟ,」法子拉住她,「你不是接了三百萬的案子?」
紗南白她一記,「錢還沒領到嘛!」
「你這是分明在敲詐我嘛!」法子故作不滿地,「是你約我出來的耶!」
「別說得那麼難聽啦!」她做出一個「求求你」的動作,「事成之後,我招待你去北海道泡湯。」
法子驀地眼睛一亮,「你說的喔。」
「對啦、對啦。」她敷衍著法子,只想趕緊跟蹤須川去。
看著須川定海跟二木恭子相偕走進了房間,紗南幾乎可以確定,他們確實是有「姦情」。
她心裡有一種不知名的微酸及失望,原本她還以為假日會跟小孩子一起練棒球的須川,是個正直又單純的有錢人,沒想到他……
見他們關上門,她立刻趨前,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緊門板,只不過……這飯店的隔音實在太好,她什麼都聽不到。
他們在做什麼?她忍不住在心裡忖著。
下意識地,她盯著手錶,開始算著時間。
雖然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們在裡面搞什麼飛機,但以時間計算,多少可以推敲出一點訊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紗南心情就越沉重不安。
難道他們真的在……她腦海裡開始出現很多限制級的畫面。
「渾球,我還以為你是什麼正人君子咧!」她在心裡咒罵著。
正當她打算再次將耳朵貼近門板,門突然開了——
她失去重心,整個人往裡面倒去,應聲撞進了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裡。
「小姐?」打開門正準備離開的定海,疑惑地望著跌進自己懷裡的女子。
她一震,這才驚覺到自己撞進了須川定海的懷裡。
「啊」她驚叫一聲,猛地推開了他。
才二十分鐘,他就要走了?哇!「辦事」效率這麼高?
「你……有事嗎?」定海望著眼前身材高挑的陌生女子,心裡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確定自己從未認識她、甚至遇見過她,但為什麼她卻在他心裡激盪起一股不知名的騷動?
眼前的女子,水盈盈的眸中,隱隱透露出一股不安及疑慮,她看著他的表情很奇怪,就像……她早就認識他一般。
「我走錯房間了嗎?」為免穿幫,她開始裝糊塗。
她假意看看門上的號碼,然後不好意思的一笑,「抱歉,我真的走錯房間了。」
「是嗎?」他皺皺眉頭,一笑。
「定海,是誰?」房裡傳來二木恭子的聲音。
「一位迷路的小姐。」他打趣地。
二木恭子走了過來,衣衫整齊。當紗南的視線不經意的與她交會,她凝神地盯了紗南好一會兒。
紗南一怔,因為她感覺二木恭子好像知道她是誰似的。
不會吧?難道二木恭子知道她丈夫僱人調查她的外遇對像?
「真是抱歉……」因為心虛,她趕緊道了歉,旋身走開。
接著,她清楚地聽見須川定海向二木恭子辭別。「我先走了。」
他真的要走了?他才進去二十分鐘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來開房間,卻什麼都沒做?還是已經做完了?
不會吧?這樣快?她皺起眉心,百思不解。
不行,她一定得拿到一些明確的證據,以證明他們兩人有姦情,光是用「猜」的,實在太不專業了。
須川定海,我一定會抓到你的把柄的!她暗暗發誓,雖然心底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08:21
第二章
站在鏡子前,定海發現他的衣領上印了個唇印。
他可以確定——這絕不是二木恭子的。
二木恭子是他大學時交往了兩年的女友,在近畢業之前,她提出了分手的要求,原因是——她愛上了另一個人。
他從不曾在二木恭子或任何人面前提起他的家世背景,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當然,二木恭子也一直那麼認為。
為了她所謂的「未來」,她選擇了一個穿著名牌、從早到晚不停吹噓家裡有多富有的草包。
他沒有怪她,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
後來她發現他是長河集團須川家的獨子,立刻捨棄那草包想與他復合,但他拒絕了。
不久,她便嫁給了與長河集團有生意往來的日清商事老闆——二木忠夫。
「定海,他……他打我……」今天,她在電話裡哭得傷心地向他求援。
他沒有拒絕她的求救,就算不看在她是他前任女友的份上,她總也是他的大學同學。
「他有外遇……」她哭訴著。
「你確定?」生意人免不了交際應酬,他希望她不要小題大作。
「一定有。」她一副可憐棄婦的模樣,「我逼他給我一個交代,他……他就打我耳光……」
「也許他沒有,只是你多疑了。」他不是替男人說話,而是他凡事客觀,實事求是。
「你是男人,當然替他說話……」她哭哭啼啼地,「而且他跟你有生意往來,也許你根本知情!」
「我跟他有生意往來,但沒有私交,不必替他隱瞞或說情。」他嚴肅地說道,「我只是希望你弄清事情真相,不要有個風吹革動就疑神疑鬼。」
於是,他替她安排了飯店,希望她能先冷靜下來。
而這個晚上,他跟她始終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因此他十分確定這唇印不是她的。
「怪了……」脫下襯衫,他盯著衣領上的唇印喃喃自語道:「是誰呢?」
「難道是……」突然,他想到了那個一頭撞進他懷裡的女子。
當他這麼想著的同時,他匆地覺得這枚唇印非常、非常的眼熟。
小小的、淡淡的、粉紅色的唇印……
「可能嗎?」他跑到床邊,抓起那顆印著陌生女子唇印的棒球。
一經比照,他發現這枚唇印跟棒球上的唇印,有百分之九十的吻合,排除印上時的力量及角度所造成的誤差,它們可說是完全符合的。
「不會吧?」他半信半疑地坐在床邊,直盯著兩記唇印發怔。
如果剛才在飯店房門口撞到他的女子,就是那天被球K到,卻匆匆逃離現場的女子,那……她在做什麼?
若他的假設無誤,那麼她說什麼看錯房號根本就是鬼扯,不是嗎?
她……在跟蹤他?
「為什麼?」他皺起了濃眉,百思不解,「她跟蹤我做什麼?我曾經酒後亂性做了什麼嗎?」
他一喝酒就容易變野獸、出亂子,所以他根本不喝酒……
他不認識她,但……他急切地想知道她是誰。
看著襯衫上及棒球上的唇印,他淡淡一笑。「如果你們的主人是同一個,那就太好了!」
如果那女子就是棒球上唇印的主人,那他至少已知道了她的樣貌。
不管她是否在跟蹤他,也不管她跟蹤他的理由為何,現在的他可對她有興趣極了。
為了拿到須川定海與二木恭子通姦的確切證據,紗南決定「深入敵營、刺探敵情」。
於是,她打扮成「清潔阿桑」,混進了長河集團位於目黑的總公司。
進到長河集團總公司的辦公大樓,讓她見識到了何謂「大型企業」。
以前她也曾當過上班族,而且還是一家頗有規模的公司,但跟長河一比,那真是天壤之別。
「果然是年營收達千億的大公司!」看著這個氣派寬敞又富麗堂皇的大廳,她忍不住發出讚歎。
「須川先生不在嗎?」
「我剛才聽福本先生說,他出去了。」
「是嗎?」
「聽說那個人來了……」
「咦?你是說……」
「就是她。」
電梯裡,兩名女職員正竊竊私語著。而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全進了紗南的耳裡。
他出去了?這真是太好了。這麼一來,她就可以放心地進他的辦公室搜尋相關的通姦證物。
那兩名女職員低聲謹慎地談著的「她」,會不會就是二木恭子呢?如果是的話,不就表示他跟二木的姦情眾所周知?
看來,今天會有所收穫。
三百萬,我來了!她在心裡吶喊著。
公司雖然大,但憑著她偵探的直覺及判斷,還是讓她找到了總裁辦公室。
趁著他不在,而且四下又無人,她一溜煙地進到他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大得不像話,不只有氣派的辦公桌椅,還有兩套進口的義大利沙發及一套吧檯設備。
如果她沒猜錯,他經常在這裡招待他的客人,只是……不知道是男客,還是女客?
接著,她發現在他辦公桌後方有個門,似乎通往某處。
沒有多想,她立刻趨前,打開了門——
「?」這是個獨立的房間,活像是大飯店裡的高級客房一樣。
除了睡覺的大床,房間的另一頭還有問猶如玻璃屋般的浴室。進到浴室,她才發現泡在浴缸裡不只有電視看,還可以看見美麗的景色。
「真是奢侈的享受……」果然是有錢人!
她想,這次一定能在這裡找到證據。
這也難怪上次在飯店裡,他只進去一下子就出來,原來他真正的偷情地點就在公司。
也對,名人上飯店開房間太招搖,在自己的家偷情又不正大光明,但在公司裡卻可以以各種名目行通姦之實。
忖著,她快步走到大床邊,打開床頭櫃的抽屜翻找著。
「一定有、一定有……」她一邊翻著,一邊喃喃自語。
什麼都好,內衣褲也行、保險套也好,只要讓她找到些什麼,三百萬就離她不遠了。
「不可能!」翻了兩邊的床頭櫃,她什麼東西都沒找到。「怎麼可能?」
突然問,她覺得好挫敗,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隱隱約約的慶幸……
她陡地一震。
慶幸?她不該覺得慶幸才對,如果她什麼證據都找不到,或是他根本沒跟二木恭子通姦,那她就賺不到那筆佣金了啊!
她明明那麼需要一筆錢來度過難關,及維持偵探社營運的啊!
「完了!」她更加崩潰地抓抓頭,「我是不是腦袋壞了?」
忽地,外頭傳來了細微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
「喝什麼?」
「隨便……」
她聽見須川定海及另一名女性的聲音。
那不是二木恭子的聲音,這個女人的聲音比一般女子低沉,但那聲調卻嬌媚極了。
「糟糕。」她暗叫不妙,放眼四周只想找個地方躲。
反射動作地,她往床底下滑了進去——
「定海……」突然,她聽見那低沉的女子聲音在房門口響起。
她屏住呼吸。
「你這兒真不錯。」女子蹬著雙高跟綁帶涼鞋,優閒地踱了進來。
「你不是第一次來了吧?」隨後,須川定海也走了進來。
趴在床底下,紗南雖看不見他們的臉,卻清楚地看見他們在房裡走動的情形。
女子往浴室的方向走,怪笑著:「常帶女人來吧?」
「你當我是什麼人?」他啐道:「你是第一個進來的。」
「真的?」女子興奮地,「你終於把我當女人了?」
「你現在有哪裡不像女人?」他一笑。
女子靠近他,嬌聲地說:「給你獎勵。」
「什麼?」他微怔。
「就是我剛學的功夫啊。」女子說。
她話一說完,床底下的紗南就感覺到床震動了一下,似乎有人躺在床上。
「你做什麼?」他問,但語氣並非不耐。
「給你特別服務……」女子一笑,「翻過去。」
「不好,現在是上班時間。」
「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來。」
接著,紗南發現女人也爬到床上去了。
該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男人跟女人在床上會做什麼,只是……她難道要在這兒聽活春宮?
「天啊,」女子嬌聲叫嚷,「好硬喔!」
「真的?」
「當然是真的,比我男人硬多了……」女子說。
聽見他們露骨的床第情話,紗南不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老天,為什麼她得躲在這兒受這種折磨?
「放心,我馬上讓你舒服……」女子又說。
「是不是真的那麼神?」他問。
「試了就知道……」說完,女子不再發出聲音。
現在又玩哪一出?紗南趴在床下,滿心納悶狐疑。
不一會兒,她感覺到床又動了起來,像是上面的人在……壓。
壓?他們在……居然有人在她頭頂上玩「妖精打架」!
「噢……嗯……」須川定海發出了若有似無、十分舒暢的聲音。
「怎樣?」女子笑問,「不錯吧?」
「嗯,功夫不錯……」他滿意地。
紗南搗著耳朵,簡直快瘋掉。她腦袋裡有無數限制級的畫面跑過……假如在床上跟他翻雲覆雨的是二木恭子,她現在一定立刻爬出去,抓著相機狠狠的拍個夠,可惜……
相機?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才想起她根本沒帶相機來。
天啊,幸好今天的女主角不是二木恭子,不然錯失這種機會,她真會恨死自己。
「你還是好硬耶。」女子說。
「那就繼續啊……」他發出了舒服的輕歎。
這一切對躲在床底下的紗南來說,簡直就是酷刑。
忽地,女子的手機響起——
「親愛的……」她嬌柔地呼喚著電話彼端的男人,「是嗎?好啦,我馬上回去,嗯,等我喔。」
說完,她還發出啾地親吻聲才收線。
紗南簡直無法相信,這女子竟然能當著情人的面,跟另一個男人親熱的通電話……
「怎麼?你老公找你?」他問。
「當然,我們好久沒見了呢。」她說。
「很久沒見,幹嘛一下飛機就來找我?」
「誰叫你是出錢的大爺。」她嬌嗔著,「我先走了。」
老公?她皺起了眉,又是一個有夫之婦?這麼說來,除了二木恭子外,他還跟這個不知名的女子有姦情?
還說他是什麼出錢的大爺,莫非他仗著自己家財萬貫,就到處偷人老婆?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好生氣、好惱恨。他讓她覺得很失望、很……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
坐在床沿,定海轉了轉脖子,反手按了按頸後。
「真不賴……」他自言自語地。
方纔下飛機就請他去接機的美女,是他大學時期的「學弟」千聖。
那傢伙從小舉手投足間淨是風情,比起女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時,所有自恃為「男人」的男學生,都對娘娘腔的千聖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他不將他當怪物看。
甚至在千聖畢業後,決定以女人身份生活而遭到他家人反對時,也是他親自拜訪千聖的爸媽,幫千聖取得他父母親的諒解。
這些年,千聖陸續做了一些變性手術,為了他摯愛的男人,他終於下定決心讓自己徹底的變成女人。於是,他決定出國手術。
定海幫他找了個技術一流的醫生,還為他安排一切,出錢出力,就為了完成他的夢。
他其實足很佩服千聖的,像他這樣性向倒錯的人一定還有不少,但有幾個人能像他這般拋開世俗的眼光?
「這傢伙真是下足了功夫……」
千聖這趟回來,還學了一套按摩功夫,他在電話裡早就跟他提及這套按摩功夫的神奇,可他一直不信,今天一試,果然不同凡響。
「下次還要叫他讓我舒服一下……」他喃喃自語地下床,走了出去。
他?聽見他喃喃自語的話,紗南不禁疑惑起來。
剛才跟他在床上玩你壓我、我壓你的明明是個女人,他怎麼說是「他,呢?
他是不是快活過頭,腦袋都不清不楚了?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他明明有錢又有勢,長得也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模樣,為何要跟別人的老婆糾纏不清?
他是不是童年曾經受過什麼創傷,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德性?
突然,一條警覺的神經扯回了她——
她現在怎麼還有心情想這個?她現在該煩惱的應該是怎麼「蹺頭」吧!
雖然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是她不能貿然的出去,要是跟他撞個正著,她的三百萬就飛了。
她要等,也必須等。於是,她看著手錶,一分一秒地數著——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還是沒有聲響。但是她不能大意,繼續等。
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依然沒有半點聲息。
他應該出去了吧?她忖著。
依理,就算是辦公、批公文,多少也會發出一點聲響,已經整整二十分鐘沒有聲音,她想……他可能早就出去了。
於是,她心存僥倖地從床底下爬出來,飛快地往房門口跑——
就在她衝出房門口的同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啊!」她的心跳瞬間停住了。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須川定海。
他帶著點慍惱地望著眼前這清潔人員打扮的女子,「你從哪裡冒出來的?」這清潔人員怎麼會從他房裡出來?
紗南壓低著頭、心跳加速,隨口就回答:「我是清潔公司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定海一怔。剛才他跟千聖就在房裡,那……這清潔人員究竟躲在哪?
「我的辦公室一向由貴公司的阪本太太負責的,她呢?」他隱約覺得奇怪,於是套她的話。
「喔,她……」紗南哪知道什麼阪本太太,只好隨便唬弄他,「她病了,今天由我代班。」
「噢,是嗎?」他挑挑眉頭,一笑。
他的辦公室根本不是什麼阪本太太負責的,他只不過是試探她,沒想到她一下子就露出了馬腳。
這女子根本不是清潔公司的人員!但若她不是,那麼她……
匆地,他心上一震,因為他驚覺到他聽過這個聲音——
是她?他自信不會聽錯,這清潔人員的聲音,就跟那天飯店裡撞進他懷裡的女子一樣。
她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總是出現在他周圍?但心中懷疑的同時,他也為她的再度出現欣喜。
「須川先生,我已經打掃完了,再見。」紗南低著頭,急著想走。
「慢著。」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這次,他不讓她那麼輕易地就從他眼前消失。
定海望著她揚起的臉,盯住了她的眼睛。雖然她臉上戴著口罩,但他不會忘記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沒錯,是她。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興奮之情已淹沒了他對她該存有的懷疑。
「你……」他幾乎想立刻拆穿她,但一轉念又作罷。
他對她充滿了好奇及不知名的期望,而要讓她繼續「出現」,他必須裝糊塗。
「你剛才躲在哪裡?」他問。
「床底下。」她一臉心虛,「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睇見她羞赧的表情,他忍不住想笑。他想,她一定以為他剛才跟千聖在床上……嘿咻。
見他不發一語,她又補充說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歡女愛很正常的,我不會大驚小怪,更不會到處張揚,我的口風很緊,你不用擔心……」
她那不知所措、心虛焦急的模樣映人他眼底,在他心裡激盪起不知名的、蠢動的情緒。
看著她那口罩下不斷說話的嘴巴,他想起了那令他迷惘的唇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08:44
第三章
「你嘴巴緊不緊,我怎麼知道?」
紗南一震,愕視著他。
「我……你……」不知怎地,迎上他那雙熾熱而專注的眼睛,她突然結巴了。
匆地,他伸出手拿下了她的口罩。
她陡地驚惶不安地瞪大了眼。
他沉默而專注地凝視著她,像在確定著什麼。
「我是……」她從來沒這麼怕過、惶恐過,他銳利而火熱的眸光鎖住了她,教她打從心底顫抖起來。
她驚覺到……她怕的不完全是身份的曝光及任務的失敗,而是他熾熱得彷彿要融化她的視線。
他望著她,倏地,他一振臂——
「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跌進了他懷裡。
未來得及反應,他火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
他居然強吻她?!
就在她預備推開他,然後甩他一耳光的同時,他放開了她。
「你的嘴確實很緊……」望著她驚羞憤怒的美麗臉龐,他露出了一記迷人的笑。
「你!」她有一種被侵犯了的感覺,但隱藏在那層感覺底下的,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激動。
「是你吧?」他神情自若地。
她一怔。「咦?」
「被球打到的是你,而那天你也不是意外出現在飯店裡的吧?」他氣定神閒,一臉瞭然。
紗南震驚地望著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身份竟早巳被他識破。
他知道被球打到的是她,也就是說……他根本是故意打中她的?
「你是故意的?」她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故意用棒球K她!
「我沒那麼暴力。」他一笑,「也許是你躲得不夠好……」
說真的,要不是她先後在他的棒球及衣領上印下唇印,就算她出現在他面前一萬次,他可能都發現不了她。
躲得不夠好?天啊,她是偵探耶,一個偵探怎麼可以一下子就被發現?
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在偵探界混?
「我……」她支支吾吾,一時啞然。
睇見她那懊惱沮喪的表情,他警覺到自己表現得太精明。
他並不打算把她嚇跑,雖然他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但他知道,一旦她的身份被拆穿,可能就會永遠地消失在他眼前。
這絕不是他樂見的。
接著,他想到了一個讓她不會消失的好方法——
「你就是被派來我身邊的人吧?」他故作嚴肅狀。
「咦?」原本已經打算全盤托出的她一愣。
「之前我連續接到幾封勒索信,我父親知道後就打算找人暗中保護我,難不成就是……」說著,他將視線移向了她。
她呆呆地望著他,一時之間回不了神。
有人勒索他?而且是在她受雇調查他的同時?這兩件事該不會有什麼關連吧?
哈,一定是有某個女人的老公受不了他玩人家老婆,才會這樣懲罰他吧?她真是太聰明了,果然有偵探的直覺及本能。
既然他錯以為她是女保鑣,那她就將錯就錯,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邊監視他、調查他。
「沒錯,我是完美保全派來的女保鑣,非常抱歉造成須川先生你的困擾。」她自以為聰明地說。
聽她將計就計,自以為完美無缺的承認,他真的好想狂笑三聲。
目前,他還不清楚她跟蹤他的目的為何,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就是——她真的有夠笨。
在他身邊多的是那些精明能幹、心思百轉千回的女人,像她這般有趣、「肉腳」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碰上。
「既然你是來保護我的,就不必躲躲藏藏的……」說著,他沉吟片刻,「這樣好了,不如你充當我的秘書,隨時隨地跟在我身邊吧!」
「?」她一怔。
當他的秘書,跟在他身邊?這麼說……她可以「近身調查」?
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她應該高興。可是……她怎麼快樂不起來?
想到他方才沒來由的就給她一吻,她就感到憂心忡忡——若真當了他的假秘書兼真保鑣,搞不好隨時貞操不保。
「怎麼了?你不是來保護我安全的?」見她一臉猶豫遲疑,他當然知道她擔憂的是什麼。
因為知道,他更覺來勁。對工作及事業,他一向很有勁,但對她的這種「有勁」非常不同。
這是一種雀躍的、期待的、激情的、帶著不知名快感的來勁。
「是……是啊……」暗怪自己一時失算冒充保鑣,這會不硬著頭皮答應都不行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他抿唇一笑,眼底露出一記狡黠。「你叫什麼名宇?」
「我……」她怔了一下,「熊本紗南。」
「紗南?」他兀自念著她的名字,未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嬌羞。
「我想……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的。」
「什麼?」二木忠夫一臉不滿地看著坐在面前的紗南,「到現在還沒有半點進展?」
她心虛地垂著臉,「我一直沒抓奸在床,所以……」
二木忠夫眉頭緊蹙,滿臉不悅。
「不過我發現他除了跟尊夫人有來往外,還跟其他的有夫之婦往來。」她有幾分得意地說。
二木忠夫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二木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這個任務的。」一直沒抓到須川的把柄固然教她顏面盡失,不過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的。
至少,她陰錯陽差地成了他的貼身保鑣,將會更有利於調查的進行。
「我放什麼心?你到現在還沒進展,還叫我放心?」他的不滿全寫在臉上。
「我現在是他的近身女保鑣,相信很快就能……」
「女保鑣?」他一震。什麼女保鑣?須川定海本身就是柔道及劍道高手,哪需要什麼保鑣?
「是啊,說來話長,我就不詳述了。」她咧嘴笑笑,端出她專業偵探的架式,「總之你等我消息,不會讓你失望的。」
二木忠夫半信半疑地睨著她。也好,管她是怎麼當上須川定海的保鑣,只要她能拿到須川跟恭子的通姦證據,那他就發達了。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他說。
基於「姊妹情深」,有關偵察的進度及細節,紗南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她的姊姊法子。
而跟警官老公「鶼鰈情深」的法子,當然也不意外地將此事告訴了老公。
「女保鑣?」法子的老公酒井忍不住皺起了眉,「你說紗南她當須川的保鑣?」
「是啊!」法子一臉正經,「她受托挖出須川跟人家老婆通姦的證據,現在陰錯陽差的成了他的貼身保鑣呢!」
「紗南那個軟腳蝦,哪裡像女保鑣了?」他嗤地一笑。
「你幹嘛那麼損她?她是我妹妹耶!」雖然不得不承認紗南確實「肉腳」,但愛妹心切的她還是為紗南抱不平。
「本來就是那樣啊。」他攤開報紙,索性不發表意見,免得惹來太座不悅。
法子白了他一眼。
酒井以眼尾餘光瞄著正在生悶氣的親愛老婆,心裡只思索著一件事——
須川定海就讀大學時,就曾經在大學聯賽的會場上,打敗了警大的第一高手。
而當時,他就是須川定海的手下敗將。說來有損顏面,所以他……決定不說。
不過,像他那樣的…「高手」,怎麼可能需要紗南這樣的女子當保鑣?警察的直覺告訴他——他的小姨子正在被耍。
「你發什麼呆?」突然,法子拍了他一下。
他恍然回神,一本正經地,「我說法子啊,你知不知道紗南的徵信社,生意為什麼一直那麼差?」
「咦?」對於他突然提出的問題,法子愣了一下。
「不是因為地點不好,不是因為景氣差,而是……她太『肉腳』。」
法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地瞪著他,「什……」
「我蹲馬桶去。」見情勢不對,酒井一溜煙的跑了。
望著他的背影,法子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老妹,不是做姊姊的不幫腔,而是你姊夫說的一點都沒錯。」她長長一歎。
第一天「上班」,紗南照常穿著她的襯衫、牛仔褲,大刺刺地就往定海的辦公室跑。
雖然一開始她很掙扎,老覺得這樣的決定不太妥當。不過能這般自由來去、不必玩躲貓貓地跟緊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跑進辦公室,她發現身為老闆的他已經到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定海抬眼睇了她一記,繼續看著桌上的文件,語氣淡淡地說:「你沒上過班嗎?」
「咦?」
「進來要先敲門,還有……」他抬起頭看她,「別讓老闆比你先到。」
聽著,她的不服氣全寫在臉上。跟她端什麼老闆的架子?她又不真的是他的秘書。
「我是保鑣,不是你的秘書。」她隨口頂了回去。
他挑挑眉,撇唇一笑。「說得好,你不是秘書,是保鑣,你不知道保鑣得二十四小時跟著僱主的嗎?」
「二十四小時?」她瞪大眼睛,叫了起來,「是不是你洗澡、睡覺、上廁所,我都要跟?」
睇著她那張牙舞爪、一臉不馴的模樣,他微微一怔。
想她昨天被他「抓包」時,還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怎麼今天……
「我不是虐待狂,當然不會叫你跟著我洗澡、睡覺、上廁所,不過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得在吧?」
「什……什麼意思?」他需要她的時候?他什麼時候「需要」她啊?不知怎地,這個字眼讓她頭皮發麻。
睇見她臉上飛起兩朵紅霞,他斂眉一笑。他想,他知道她腦袋裡在暗忖著什麼。
「你想到哪裡去了?」他氣定神閒地望著她,「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隨時隨地保護我的安全。」
「隨時隨地?」她眨眨眼睛,一臉茫然。
「今天起,搬進我家。」他以命令式的語氣說。
搬進他家?她是不是聽錯了?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我的生命受到威脅,而家裡也不一定安全,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他摩挲著下巴,唇角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別說她會吃驚,就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接掌家族事業以來,他把全部心力都放在工作上,「泡妞」這種事,他想都沒想過。
但為什麼她讓他分了心?讓他動了「追逐」的念頭?為什麼?
「你要我搬進你家,跟你一起住?」
「別說一起住,好像我約你同居似的。」他蹙眉一笑。
她又是一陣臉紅。
看著她表現出一副倔強不馴,而暗地裡又害羞緊張的模樣,他發覺……他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搬到我家只是為了方便。」
「方便?」她露出了驚慌、嬌羞、不知所措的表情。
睇見她那樣的表情,他又忍不住地想笑。
但他不能笑,他必須表現出正經嚴肅的模樣,才能將這一切合理化。
「別以為家裡就很安全,我可不知道我的敵人在哪裡?」他說。
她撇撇唇,「到處都有喔。」到處偷人家的老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說什麼?」他問。
「我什麼都沒說。」她抬起眼望著他。
「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她皺皺眉,「是有點……」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多危險啊!
「這樣啊……」見她不肯「乖乖就範」,他決定下猛藥。「那我打電話跟完美保全談談好了,電話號碼呢?」
一聽他要打電話給公司,她嚇得連聲阻止。「不……不用吧?」
開什麼玩笑?讓他這麼一打,她不就露餡了嗎?再說,哪來的什麼完美保全公司,那根本是她隨口胡謅的。
他挑挑眉,睇著她,臉上有幾分的得意。「怎麼?你沒問題了?」
「是,沒問題。」她硬著頭皮,百般不願地。
「很好。」他滿意的一笑,「那……」
他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恭子?」他微蹙起眉心,「怎麼了?」
知道電話彼端是二木恭子,紗南本能地豎起耳朵想聽,但又覺這樣太「明目張膽」,於是退後了幾步。
反正想也知道他們會在電話裡說什麼,一定同他那天跟不知名女子在床上說的那些肉麻話差不多。
聽了沒營養,不聽也罷。
「我回家打包行李。」她低聲地說,旋身就溜了出去。
自從紗南從他辦公室溜了出去後,定海就沒有辦法再聯絡到她。
想來,他沒有她的電話號碼、不知道她住哪裡,甚至也不確定熊本紗南是否是她的真名。
她一離開他的視線,就像丟了……
不過他相信她會再回來的!
但她究竟要什麼呢?
是商業間諜嗎?不,不會的,那麼「肉腳」的商業間諜,世間難有。
不過他遲早會發現她的目的的。
一整天,她沒再出現,他心裡開始亂紛紛的,擔心……她會就此消失。
坐在家裡,他不知不覺地抽了一菸灰缸的菸——
「該死!」他忍不住低聲咒罵著。
突然,門鈐響了。
他打開螢幕,只見一張好奇的、趣味的臉就出現在螢幕上。
那是她,一張臉正貼近監視器,不斷地扮鬼臉、吐舌頭,活像個搗蛋女頑童般。
他拔腿就跑了出去,忘了該懷疑她如何知道他的住處。
「我來報到。」隔著門,帶著行李的紗南看見了他。
他…一言不發,就只是冷肅著臉,直直盯著她。
「我是不是又遲到了?」她想起今天早上他教訓她不要遲到的事情。
有錢人最難伺候,她最好眼睛睜大點,耳朵拉長點,別犯了他的忌才是。
「我要打包行李,要交代好所有事情,所以……」其實她只是溜到法子那裡去哈拉,一時忘了時間。
他打開了門,一把將她拉進了門裡。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
當她迎上他的目光,她陡地一震。
他注視著她,以他那熾熱而又專注的眼睛。
「我怕你不來。」他說。
紗南呆呆地望著他,頓時發不出聲音。
他的神情、他的目光、他的聲音透露出他的焦慮,但……他為何焦慮?
「我……我們……」不知怎地,她心慌起來,「我們不是說好了?」
「天曉得你會不會就此消失?」他說,神情嚴肅而認真。
她的心一悸,一陣不知名的火熱在她身體裡蔓延開來。
「我……我怎麼可能不來?」她腦子一片混亂,就像從高樓上掉下來的豆腐花一般,糊了。
怎麼可以這樣?他是她調查的對象,她怎麼能因為他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她懊惱地忖著。
「證件交出來。」他匆地伸出手來,一攤。
她一怔,「什麼證件?」
「什麼證件都好,只要能證明你的身份。」他說。
她發現他不像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確定她的身份。
「我真的是保全公司的人員,不是會危害你生命的壞人……」人家說有錢人都怕死,疑心病也重,果然不假。
他濃眉一沉,「誰管你危不危害我,我只是要確定當你失蹤時,我要去哪裡找你。」
為什麼?她對他來說不重要吧?就算她這個「保鑣」落跑了,以他的財力,要僱用一支軍隊來保護他也不成問題。
照理說,她在他眼裡應該是可有可無,怎麼他卻一副沒有她,明天就過不下去的樣子?
「證件。」見她發怔,他敲了敲她的頭,「你發什麼呆?」
「我沒有證件。」她眨眨眼,一臉篤定。
他皺了皺眉心,「你幽靈人口啊?沒證件?」連他的貓都有血統證明,更何況是人。
「我沒帶。」她睜眼說瞎話。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地問。
啥?他是在發什麼神經?他不是早問過她了嗎?
「不准想。」他嚴厲地注視著她,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我問你問題,你要馬上回答。」
「為什麼?」
「只要你猶豫,就表示你可能是在騙我。」
「誰規定的?」她抗議,嚴正抗議。
「什麼名字?」他不管她高不高興、甘不甘心,一派「我才是老大」的架式。
她明明嚥不下這口氣,但對上他亮得教人睜不開眼的黑眸,她竟……
「熊本紗南。」
「幾歲?」
「二十七。」
「哪裡人?」
「富山。」
「現在住哪裡?」
「西新宿。」
「婚姻狀況?」
「未婚……」答畢,她揪起了眉心,「幹嘛問這個?」
「有沒有男朋友?」他不理會她,繼續發問。
她鼓起兩頰,沒好氣地,「你真無聊,要不要告訴你三圍、體重啊?」
「這倒不必……」他露出一記迷人又性感的笑容,目光在她身上一掃,「我目測還算準確。」
她臉上一熱,下意識地「縮胸」。什麼目測?他根本是「摸」出經驗及心得了。
「你到底問夠了沒?」她羞惱地瞪著他。
「行了。」他可不希望真的氣跑她。況且她答得那麼爽快,大抵不會有假。
「進屋吧!」說著,他轉身就走。
紗南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看你還能神氣多久?我一定會抓到你的把柄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09:06
第四章
「這是你的房間。」站在二樓的其中一問房門口,定海指著隔壁的房間,「我就睡隔壁。」
「啥?」她一震。他睡隔壁?那她晚上睡覺不就得上三道鎖?
「我能不能挑別的房間睡?」她瞟著他。
「那我喊救命時,你怎麼能來得及救我?」他挑挑眉,斜睇著她,「你可不是來度假的,忘了?」
「沒忘。」她垂著眼,咕噥著:「我是來『送死』的……」
喊救命?只怕到時叫救命的是她喔。姑且不說她是不是有被他侵犯的危機,光是有人要加害於他這件事,就夠她「皮皮銼」了。
到時他的仇家要是帶著什麼刀啊劍、外加衝鋒鎗的殺進來,她是該先逃命,還是……
「你又在嘀咕什麼?」他皺起眉心。
「沒有。」她無奈地。
真是活見鬼了,本以為接到什麼了不起的生意,誰曉得會搞成這樣?
要想趕緊脫離危險,她一定要卯足了勁地趕緊抓他通姦的證據才行。
「已經不早了,你可以上床休息。」他推開了門,打開了燈。「希望你會滿意……」
當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看見了漂亮浪漫的臥室,核桃木色的傢俱裝潢,米色的寢飾,電視、飲水設備、梳妝台……應有盡有。
「外面有陽台,視野不錯。」他指著陽台處,沒有踏進她房門一步。
紗南注意到他這個自製而守分的舉動。他是謹守分際?還是裝模作樣?或者是對她……「了無性趣」?
一想到他可能根本對她沒興趣,她竟有點郁卒……
「紗南?熊本紗南?」見她望著陽台發呆,定海叫喚著她。
「啊?」她猛然回神。
「你這麼容易分心,我怎麼把我寶貴的性命交給你?」他帶著玩笑口吻。
「我辦事,你放心。」這是她的口頭禪,她也是這麼跟二木忠夫保證的。
「那就好。」他淡淡地,「不打攪你休息了。」話罷,他為她帶上了門,退至房外。
站在房門外,他如釋重負的長長一歎。
看著她,他不斷地想起辦公室的那短暫一吻。
突然,他有點後悔自己作了這個決定——把她拐到家裡住。
要是他一時失控,鬼迷心竅地「攻擊」她,那……
「蠢!」他低聲咒罵一記,轉身踱回自己房裡。
泡在那高級又寬敞的浴缸裡,紗南發出舒服的輕歎。
「有錢人的生活真幸福……」她自言自語地,然後就唱起歌來。
「不對,我怎麼可以放心……」她停止了哼唱。
雖說須川定海喜歡的是那種已婚女性,她還是不能輕忽。
「小心提防、提高警覺」是自保的最好方法,她最好要有萬全的準備,她絕不能讓他有機可趁。
想著,她立刻從浴缸裡爬出來。事不宜遲,她現在就去設置「機關」
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兩隻眼睛總是不經意地就盯著房門看。
雖然她已經有所防範,但總覺得並非百分之百的安全。
「好想死喔,幹嘛接這種Case?」她懊惱地翻了個身,眼皮酸得快抬不起來。
碰到這種專玩人妻的怪怪變態男,別人早就腳底抹油,逃之夭夭;而她,不曉得是智商不足,還是中邪著魔,竟然自投羅網,讓自己身陷險境!
「我一定是太敬業、太勇於接受挑戰了……」她打了個呵欠,終於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半夢半醒地,她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上了床,輕輕悄悄地,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那東西從她的腳邊接近,踏上了她的腹部、胸口……
「嗯?」她累斃了,根本不想睜眼,也睜不開眼,直到她感覺有兩道視線注視著自己。
「唔……」她半瞇著眼,隱約地看見有兩個光點在眼前晃動。
再睜開一些,她發現幽暗之中,兩隻閃著綠光的眼睛正冷冷的、陰陰的看著她——
「什麼東……」她眨眨眼,腦袋還有點恍惚。
綠色的、發光的眼睛?她陡地一震!
「啊!啊!啊!」她平躺著的身體瞬間僵硬,一彈,然後發出了高分貝的尖叫聲。
見鬼了,她真的見鬼了!她跳下床,直覺地就往房門口跑。
抓到門把,她使勁一拉——
說時遲,那時快,一桶水凌空而下。「啊!」
那是她設的「機關」,用來「防狼」的。
現在她只能說……不只害人之心不可有,就連「防人」之心也要不得。
她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驚嚇過度,還是淋濕了覺得冷。反正也管不了那麼多,當下她只想趕快逃離這「鬼地方」……
「啊!啊!」她繼續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
聽見她房裡傳來恐怖的尖叫聲,翻了一夜好不容易睡著的定海,倏地嚇醒。
他跳下床,趕不及穿上衣服就往她房間跑。
「你幹嘛?」他擋住衝出來的她,而像落湯雞似的她,咚地就跳進他懷裡。
見她一臉驚恐,渾身濕透,他一怔。
「鬼……鬼……你……你家有……有鬼……」她臉色發白,一臉驚魂未定。
「我家有鬼?」他一怔。
「是……是綠……綠眼睛的……鬼……」她說得七零八落,足見她是真的嚇壞了。
「綠眼睛……的鬼?」他蹙起濃眉,難以置信地,「我家有綠眼睛的鬼?」剛說著,喵地一聲,他養的那只黑貓「吉吉」優閒地踱出來,蹭到了他腳邊。
「你說的綠眼鬼,不會是……吉吉吧?」他看著腳邊的吉吉,忍不住地笑了。
紗南兩眼懸掛著眼淚,怔愣地低頭一看。
一隻體態優雅的黑貓在他腳邊蹭著,像在撒嬌似的發出喵喵的聲音。
這時,定海發現她陽台的門沒關,蹙眉而笑,「你陽台沒關,它是從那兒爬進來的。」
「咦?」她一臉錯愕。
見她一身濕,他疑惑地。「你是怎麼了?睡得滿身大汗?」視線一瞥,他看見了掉在地上的水桶。當下,他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還設機關?」
聽出他語氣中有點調侃的味兒,她回過神來,一臉羞惱。
「所以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他閒閒地說著。
她哼地一聲,推開了他。「我是『防患未然』。」
「報應。」他促狹一笑。
「你!」她漲紅著臉,「都是你的爛貓,半夜不睡爬上我的床,真是……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一個樣!」
他挑挑眉,「你搞清楚,我可沒有爬上你的床,是你自己撲進我懷裡的。」
「我撲進你懷裡?你別笑死人……了……」哼地一聲的同時,她發現一件事——他全身上下只穿著條……內褲?!
「啊!」她哇哇大叫,忙著搗住眼睛。
「變態!」她又羞又氣地咒罵著,「你暴露狂啊?」
「這是我家,我睡覺穿條內褲有罪嗎?」真是夠了,要不是她三更半夜「鬼哭神號」,他會穿這樣衝出來嗎?
「你不會穿條褲子再出來?」
「我是穿了。」內褲不是「褲」嗎?
「我不是說內褲!」她發現她現在的心跳比剛才更急促、更劇烈。
「我說熊本紗南小姐……」他雙手環胸,「是誰叫得那麼淒慘,把別人從夢中驚醒的啊?」
「我……」她啞口無言。
沒錯,是她先「擾人安寧」,但罪魁禍首可是他那只黑不隆咚的貓耶!
忖著,她像是抓到他什麼小辮子般狂喜。
「告訴你!」她驟地轉身,趾高氣昂地指著他鼻子,「都是你的貓不好,半夜不睡覺,溜到人家房裡裝神弄鬼。」
她不斷地責怪他的貓,藉機將身為貓主人的他也批鬥一番,而他竟不發一語地杵著。
她渾然不覺有異,嘴巴仍動個不停,「別說我沒警告你,下次它再跑進我的勢力範圍,我就把它吊起來打……」
此時,她發現一向話鋒犀利的他,竟像啞巴一樣不吭聲。
「你……你幹嘛不說話?」說真的,他乖乖挨罵,她還真不習慣呢!
突然,她驚覺他的眼睛看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胸部?!而在同時,她瞄到了他腰部以下,那漸漸「成長茁壯」的「小弟弟」……
「討厭!你怎……怎麼那樣啦?!」她羞紅著臉,心臟狂悸。
「我不是故意的……」他濃眉微微皺起,但仍力持聲調的平穩。
「什麼不是故意?」她再次搗住眼睛,生怕因此而長針眼。「你明明就……」
「我是個健康的三十二歲男性,視覺得到了滿足及刺激,會『起來』也是正常的。」他說。
她一火,放下了手,但兩隻眼睛只敢往上瞪著他,「你視覺受什麼刺激啊?」
「你……」他的視線下移,在她的胸部短暫停留幾秒,「露兩點。」
「什麼?」她一怔,無辜地眨眨眼睛,低頭一看,只見她身上的睡衣早已濕透而呈現半透明狀。
因為沒有穿胸罩,那突出的兩點就那麼若隱若現地「挺」在那裡……
「啊!啊!啊!」她呼天搶地的驚叫起來。
「我拜託你,別叫了……」他無奈地皺皺眉頭,「再叫下去,鄰居會跑去報警的。」
她兩眼圓瞪,橫眉豎眼又驚羞萬分地,「我就是要叫!啊——」
死色狼!居然盯著她胸部看半天都不提醒她,簡直是……過分!
「你……」他突然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就搗住了她正叫囂著的嘴。
「唔!唔!」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想動手扁他兩下,又羞於碰觸他的肌膚。
四目交接,她面紅耳赤,心跳不已。
他原先還露出促狹的、得意的笑,但漸漸地,笑容不見了,而眼神也變得熾熱而具有威脅……
「真……不可思議……」他隱隱輕歎。
「呃?」她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不可思議個鬼!他再不放開她,她就給他一記「無影腳」,包他須川家絕子絕孫。
他深深地凝望著她,彷彿她是什麼稀世珍寶,世間僅有。
是的,對他來說,她真的是世上唯一的一個。
他對她的期待及渴望,從那一記唇印出現就開始了……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他不顧她凶狠的目光。
「相溺古給!」被他搗著嘴,語焉不詳,她氣惱地剝開了他的手,「相信個鬼!」
「我信。」他注視著她,「我對你……」
「你別說你才見我兩面,就愛我在心口難開!」她羞惱地,但心底卻有一種不知名的躁動。
「我不只見你兩面。」他說,「在飯店那天,還有更早以前……」
「別提什麼更早以前。」她打斷了他,氣呼呼地,「我還沒跟你算那次的帳呢!你故意拿球K我,害我的嘴唇腫了兩天,你現在還好意思提?」
「你……」他想解釋那天純屬意外,但她根本不給他機會。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出錢大爺,就可以要打要罵,還有啊……」她喋喋不休地,「你隨便親人家的嘴,簡直是登徒子,什麼我的嘴巴緊不緊,你少噁心了!」
「你……」他想警告她,如果她的嘴巴再繼續動個不停,他可能會忍不住地吻她。
也許是罵得順了,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離題——
「我可不是跟你亂搞男女關係的那些女人,還說什麼『你好硬』……」她學著那天在床底下聽見的對話,「你知不知道我在床底下,聽得都快吐了?」」
他覺得啼笑皆非,因為那天千聖說的「硬」,指的是他的肩膀,可她現在指的,可是他的……「弟弟」。
見他抿著嘴笑,她不覺火冒三丈。這人有沒有羞恥心啊?
「你還笑?」
「你不讓我說話,我只好笑。」他有點無賴地一笑。
「好啊,你說,你有什麼好說的?」她像電視上主婦劇場裡,指著丈夫鼻子質疑他有外遇的河東獅。
「聽好,我要說的是……」他將臉貼近,「我要吻你了。」話落,他吻上了她。
她一震,身子僵直。
他略略離開了她的唇,以他那充滿男性魅力的低沉嗓音說著:「知道嗎?跟你接吻是一件幸福的事……」
「呃?」她腦子一空,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他的唇再一次壓上她的。
她根本數不清他究竟吻了她幾次,因為此刻的她已經被吻得頭昏眼花、神魂顛倒……
這是什麼奇怪又矛盾的感覺?為什麼她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弱、她的意志也越來越渙散?
「很奇怪是嗎?」他的唇自她唇上栘開,轉至她耳際。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喃喃地說:「我不該有這種狂熱的……」
是啊,他對她不該有這種狂熱,因為她不是「人妻」;既然如此,他怎麼還不放開她?該死!
「你放……」
「如果可以,我現在真想撲倒你……」他那兩隻熱情的眸子直直地盯住她,「但我不是野獸……」
雖然他對她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渴求,但這樣做總有點趁火打劫的味道。
「你……」什麼不是野獸?他根本是進化未完全,獸性不改!
「我願意等。」他鬆開了她,強自壓抑著奔騰的慾望,「等你願意。」話罷,他毅然地旋身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恍然回神——
「等到死吧你!」她不甘地、負氣地、虛張聲勢地說。
鎖上門,她怔怔地坐在床邊。
她沒有貞操不保,實在慶幸,但鬆了一口氣後,一種莫名的悵然竟湧上心頭。
「我咧,這是慾求不滿的現象嗎?」她抓抓頭,再搖晃著腦袋,一臉疑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09:30
第五章
一早,紗南頂著她的一對「熊貓眼」下樓,而定海已經衣著整齊地在樓下坐著看早報。
見他悠悠哉哉地像個沒事人兒一樣,紗南就不覺有氣。
他害她整晚輾轉難眠,精神不濟,而他大少爺居然神清氣爽、精力充沛的早起看報?
見她要死不活的樣子,他一笑,「早。」
她白了他一眼,不搭腔。
「你好像沒睡飽?」他有點幸災樂禍地問。
她瞪了他一記,以沉默抗議。
突然,一團黑黑的東西來到她腳邊,她發現竟是他那只半夜不睡覺,偷溜到她床上的吉吉。
為表示她的不滿,她嘖地一聲,以腳尖撥開了它。
「喵!」吉吉發出委屈的叫聲。
定海睇著她,「別牽怒無辜的小動物,好嗎?」說著,他輕喚吉吉,將它叫喚到自己身邊。
「小動物就可以無知犯錯嗎?」她回他一句。
聽見她以「無知犯錯」來形容吉吉,他忍不住一笑。「它也沒犯什麼錯吧?」
「還說沒有?」聽見他袒護著自己的愛貓,她不由得一肚子火,「昨晚發生那麼多的事,都是它惹出來的!」
他促狹地道:「你是說……你被那桶水潑到的事嗎?」
她鼓起兩頰,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她知道他在消遣她,但她是自作自受,她不好說些什麼。
堵得她無話可說,定海露出了頑童般的笑容。「對於你設機關想害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不要有下次。」
「你!」
「我不希望在我的仇家還沒傷害到我之前,就被你『終結』了。」
見他那張狂得意的模樣,紗南實在恨得牙癢癢地。不過為了達成任務,她決定……忍辱負重。
「須川先生,是不是該上班了?」她捺著性子問。
他看了看手錶,「也好,你去開車吧,保鑣小姐。」說著,他將車鑰匙丟給了她。
接下車鑰匙,她一怔。「我開?」
「你不是保鑣嗎?」他問。
「我又不是司機!」她說。
「我沒有司機。」他一向習慣自己開車,把命交給別人那種事,他做不來。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要她開車,只是想逗逗她。
「哪個大老闆沒有司機的?」那麼有錢,不會連請個司機都要省吧?
「你幹嘛這麼激動———」他挑挑眉心,睇著她,「你該不會沒有駕照吧?」
「我……」她當然有駕照,只不過……沒開過高級轎車。
「你沒駕照?」
「我當然有!」她大叫。
「那就得了。」他一笑,慢條斯理地從沙發上起來,「走吧!」
「不行。」她漲紅著臉,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
「為什麼不行?」他好整以暇地笑望著她。
「我……我對大……大車……」該死,她怎麼能說她對大車有恐懼感,她甚至會因為看不見車頭車尾而手忙腳亂……
當初她買奧斯汀,就是因為它小,而坐在裡面的她,可以輕而易舉地觀察到車頭車尾的情況。
看不見車頭車尾,要是她轉彎不小心撞到貓貓狗狗,還是倒車撞到小孩,那……
「你怎麼了?」見她一臉為難,他將臉欺近她,促狹一笑。
他突然靠近,她慌得倒退了兩步。
這個舉動有點蠢,但沒辦法,已經被莫名其妙親吻過兩次的她,不得不提高警覺,防止「狼吻」。
「你好像真的很怕我?」唇角一勾,他露出迷人又可惡的微笑。
「我才不是怕你……」她秀眉橫陳,有點虛張聲勢地。
「噢?」他眉梢一挑。「那麼是什麼?」
「誰教你有亂吻人的習慣。」她滿臉通紅,既羞又惱。
「是你的錯吧?」他直視著她,目光熾烈。
「我的錯?!」她眼睛一瞪,氣憤不平地盯著他。
相較於她的情緒激動,他顯得氣定神閒,泰然自若。「是你的嘴巴……太誘人了。」
他的恭維教她無由地心動,但她依然裝模作樣地表現出她的不滿及氣憤。
見她鼓著腮幫子一言不發,他笑了,「我上班快遲到了……」
聞言,她想起當前最嚴重的問題——她不敢開大車。
「叫我開車,你會後悔的……」她威脅他。
「你喜歡飆車?」他挑眉,不以為然地一笑。「我無所謂。」
「不是。」死要面子的她,怎麼都不肯承認她不敢開大車。「我……」
見她五宮糾結,一臉痛苦的模樣,他笑了。
「這麼痛苦?」拜託,他又不是叫她去死。
「你有難言之隱?」他隱約覺得她寧死不開他的車的原因,可能很……蠢。
她咬著唇,沉默又掙扎地望著他,臉上彷彿就寫著「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四目相接片刻,他笑歎一記。「算了。」他將鑰匙自她手裡拿回,逕自往外面走。邊走著的同時,他說:「我對可憐的、需要幫忙的女性,向來沒有抵抗力。」
走在後面的紗南,給了他的背影一記恨恨的衛生眼,低聲咕噥著:「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免疫系統那種東西吧?」
「你說什麼?」他問,沒有回頭。
「我有說什麼嗎?」她裝糊塗。「就不信你有聽見。」
「告訴你……」臨上車前,他睇著她,語意促狹地,「我不只免疫力好,就連耳力都好得不像話。」
她一愣,這才驚覺……他根本全聽見了!
好一對狗耳朵……這回,她在心裡罵。
發動車子,他覷了她一記,閒閒地說:「我的『狗耳朵』確實很靈。」
紗南怔坐在位置上,臉色有點青青綠綠地。哇咧,他是有讀心術還是會通靈?
這會兒,她是連想都不敢想了。
陪在他身邊一整天,她並沒有發現他周圍有什麼不尋常,更感受不到他有任何危險。
當然,沒事總比有事的好。
接著,平安無事又過一天……
晚上回到了須川家,紗南早早就躲回了房間。
千百種思緒在她腦袋裡翻轉,教她無端地慌亂。
她不該來、更不該這麼接近調查目標,身為一個偵探,她不能讓自己暴露在這樣的危險當中,但……
她數次思索自己來這裡的理由及原因,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及解釋。
因為是……他嗎?如果今天她調查的目標不是須川定海,她還願意搬進來嗎?
突然,他的臉龐又浮現在她腦海中,接著她……想起了他既強勢又溫存的吻……
「天啊!」她敲了自己的頭一記,卻止不住心跳的驟急,「我是哪條筋扭到了?」
其實打從正面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種預感,奇怪的預感,而且是關於他。
是什麼預感呢?她說不上來。
忽地,她的手機響了。
為了收訊清楚,她拿到陽台上聽——
「熊本嗎?」
「咦?二……」
「現在出來,我要見你。」
「現在?」她看看手錶,正指著九點鐘。不算晚,她拒絕不了。
況且他說得那麼急,好像真有什麼重要的事非當面詳談似的。
「哪裡見?」
「阪東飯店601室。」說完,他掛了電話。
紗南皺皺眉頭,稍作整理一下,就出門了……
來到阪東飯店601室外,紗南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二木忠夫便出來應了門。
「進來吧!」他說。
紗南隨著他走進房裡,下意識地四下張望。有時她還真佩服自己勇氣過人,一般女性應該不會單獨到飯店來赴約吧?
這麼一想,她會冒險到須川家當保鑣,也不是沒原因了。
「你到底查得怎樣?」二木忠夫一坐定,就一臉急躁不耐。
「呃,我還……」
「我告訴你,我已經不能再等了。」他打斷了她,神情懊惱而焦慮。
「我不懂……」她真是有點迷糊了。什麼叫不能再等了?
「為什麼還拿不到他跟恭子通姦的證據?」他質問。
「二木先生,你聽我說……」她試著跟他解釋,雖然他好像不太有意願聽,「這些日子以來,我只追蹤到他送尊夫人到飯店住宿,接過尊夫人的電話,其他時間,他跟尊夫人並沒有交集,反倒是……」
「反倒是什麼?」二木忠夫急問。
她猶豫了一下,「我發現他除了跟尊夫人往來之外,跟另一位有夫之婦也過從甚密。」
「喔?」他微怔,眼底閃過一絲喜色。「那你有他跟那個女人交往的證據嗎?」
「咦?」她一怔。那個女人又不是他老婆,他幹嘛……
「如果拿不到他跟恭子通姦的證據,有其他女人的也可以。」他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紗南狐疑地望著他,「二木先生,你是說……」
見她一臉懷疑,二木忠夫喜色一斂。
「總之你盡快,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必要時,製造他跟恭子或是那個女人相處的機會也無所謂!」說完,他也不理會紗南是否還有話要說,就急著趕她回去。
步出房間,紗南真是一肚子疑惑。
什麼意思啊?他不是為了證實妻子與人通姦,才找她調查須川的嗎?為什麼現在卻讓她覺得,他好像是為了抓到須川的什麼把柄而……
一般男人要是知道妻子跟對方什麼都還沒發生,應該會非常高興,但二木忠夫卻顯得相當焦慮,彷彿妻子沒跟人通姦,是一件讓他很傷腦筋的事般。
「太怪了……」她喃喃自語地。
在陽台上聽見紗南跟不知名的人在電話裡約定見面後,定海就起了疑心。
他還不知道紗南是為了什麼接近他,而他有預感——電話的那一端就是「答案」。
見她開著她的小車出門後,他立刻尾隨。
到了阪東飯店,她上了六樓,站在601室門口沒一會兒,門開了,而出來應門的是個男人……
二木忠夫?他是長河集團的客戶之一,也是恭子的丈夫。
為什麼紗南會認識二木,而且跟他相約在飯店裡?
突然,一個念頭劃過他的腦際。
恭子因為懷疑丈夫外遇而遭到丈夫惱羞成怒的掌摑,莫非……二木忠夫的外遇對象是紗南?
他基於舊識一場而「受理」恭於的求援,但也基於清官難斷家務事而不干預,但現在……情形似乎複雜了。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將紗南跟二木相約在飯店見面的事情合理化,因為在正常情況下,一男一女不會在飯店房間裡見面,除非——開房間。
他實在不願意這麼想,但當下……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可是如果她是二木外遇的對象,二木為什麼要她接近他?
「渾帳!」他低聲咒罵著,「二木,你是走什麼狗屎運?」
想到紗南跟二木在房裡,他胸口就狂竄著怒火及妒火。
「該死!」壓抑著幾乎要從喉嚨奔竄出來的護嫉及惱恨,他毅然決然地轉身。
他不能留在這兒空等,因為光是想像,他就快腦溢血了。
他要回家,然後……然後等她回來。
等到她回來時,他要怎樣呢?
現在他腦袋裡只有三丈高的妒火,什麼都想不出來。
「算了,現在不想,回去慢慢想。」
邁開步伐,他心意堅決地離去。
坐在客廳裡,不知不覺地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他從原本還抱持著希望,到現在已幾乎絕望。
「可惡……」他恨死了那個好狗運的二木,也氣惱紗南為何會介入別人的婚姻。
她是那麼迷人又可愛的女人,她有太多機會可以遇上一個未婚又全心愛她的男人,但她為何……
忽地,門鈐響了。
他一躍而起,想也不想地就往大門口跑,一點都不記得紗南有鑰匙,根本不必按門鈐——
「嘿,還沒睡吧?」大門外,衣著光鮮、妝扮嬌艷的二木恭子正抱著一瓶酒,笑得像花兒一般。
「是你?」他微蹙起眉,有點失望。
「我一個人在飯店裡睡不著,所以來找你一起喝酒。」
他眉心緊鎖,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不喝酒,不過……」二木恭子好歹也曾是他的女友,當然知道他喝了酒就會變成另一個人的秘密。
「我喝。」他面無表情地衝口而出,然後旋身進到屋裡。
在他身後的二木恭子面露驚疑之色,但旋即……她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一進屋裡,定海就拿出酒杯,神情慍惱而焦躁地坐在沙發上。
二木恭子迫不及待地為他倒了酒。
他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地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你心情不好?」擅於察言觀色的她,一下子就看出他有心事。
「再倒。」他的聲音冷肅而惱火。
她為他再倒了滿滿一杯,「別喝太多,小心醉……」其實,她巴不得他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誰。
當她找他,而他也接受她的求援時,她以為他會因此跟她重修舊好,但他從頭到尾都跟她保持距離,眼底沒有一絲絲不安分的渴望及希冀,就像她是空氣般。
他的冷淡及近乎絕情的疏離,刺激著她女性的自尊,而最嚴重的是……她若無法讓他對她產生慾念,她就坐不穩「社長夫人」的位置了。
「定海,是不是有什麼事煩心?」她試著坐近他,他沒有拒絕。
他喝光杯中的酒,轉頭盯著她。「你是不是真的確定他有外遇?」
她一怔。他還在懷疑?
「你以為我有被害妄想症嗎?當然是真的!」
「是嗎?」他眼瞼低垂,若有所思地,「那麼真的是了……」
「是什麼?」見他言行詭異,她想……應該是酒精在作祟了。
「二木真的有女人……」他說,「真的有……」
「咦?」二木恭子一怔。他說……二木真的有女人?
二木怎麼可能真的有外遇?外遇之說只是他們夫妻倆,拿來誘導他掉進陷阱的幌子啊!
看他神情嚴肅而認真,不像在開玩笑,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
可惡,她在賣命出牆,那死人要真敢外遇,她就把他閹了!她在心裡恨恨地忖著。
就在她不注意時,定海已經一聲不吭地將那瓶酒喝光了。
「定海?」轉頭一看,喝光一瓶酒的他正眼眶紅透地望著她。
他眼中露出了剽悍、渴望、攻擊、不理性的光芒。
以她過去的經驗判斷,他醉了,而且正在變身——
於是,她隱隱地笑開了。
「定海……」她把手伸過去,蹭進了他半敞的衣襟裡。
觸及他結實的胸膛,她笑得更加淫媚。
他望著她,動也不動,一言不發,像在確定著什麼。
突然,門外傳來鑰匙聲,然後,一個女人的身影閃了進來——
「啊?」因為老車半路拋錨,無端耽擱了兩個小時才回到家的紗南,呆呆地望著廳裡的一男一女。
男的,她當然認識;女的,她也不陌生。
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女的正將手蹭進他衣服裡。
搞什麼?她莫名地氣惱起來。
她應該高興的,因為她想要的通姦證據就在眼前,只要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迷你數位相機,就能拍下「證據」,但……她什麼都沒做。
她發現自己非常生氣,不合常理的生氣。
「你……」被人撞見,二木恭子一點都不吃驚,反倒直視著她,繼續摸索著他的胸膛。
「你做什麼?」二木恭子擠眉弄眼地,像在跟她暗示什麼。
可惜,紗南並未領會,因為她只顧著生氣、惱火、妒嫉……
妒嫉?這字眼一鑽進她腦裡,讓她大吃一驚。
她怎麼會妒嫉?她……她妒嫉二木恭子可以對他上下其手?
完了,她真的「秀逗」了!
「我說你……」見她傻愣愣地杵著,二木恭子急了。她應該拿出相機拍下證據,但她居然傻呼呼地在看戲?
那死鬼居然找了個白癡偵探?!她氣急敗壞地在心裡咒罵著。
睇見二木恭子眼底有懊惱的怒火,紗南掹地回神。一回過神,她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二木恭子為什麼沒質問她是誰?
上次飯店門口那匆匆一瞥,她不可能還記得她的樣子吧?
就算記得她就是那個敲錯房門的女人,二木恭子也應該質疑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不是嗎?
太怪了,二木恭子的表情及反應就像她應該出現在須川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是誰。
匆地,她想起上次二木恭子看著她的眼神,也像知道她是何許人般……
「咦?你……」
當她想提出疑問,一直不發一語,像個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任由二木恭子摩摩蹭蹭的定海,匆地眼睛一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09:54
第六章
「拿開你的手,醜女。」他抓開二木恭子的手,兩隻眼睛像兔子一樣紅。
他的反常反應讓二木恭子臉上一綠,而紗南也一臉迷惑、震驚不已。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叫二木恭子那性感大美女「醜女」?有沒有搞錯?他前一秒鐘還被摸得「茫酥酥」的說。
視線一移,她看見了桌上的酒瓶及酒杯。很快地,她知道為什麼了。
這傢伙真是喝到眼花撩亂、語無倫次了。她忖著,但一方面也為他叫二木恭子醜女而莫名竊喜。
忽地,他起身,一手拎起神情錯愕的二木恭子往門口走。
「定海,你……你做什麼?」二木恭子驚急地喊。
他打開門,將她推出門外。「再見。」話罷,他關上了門。
「定海,須川定海,你開門!」門外,二木恭子死命地敲門。
他掄起拳頭,砰地一聲打在門板上。
紗南陡地一震,驚疑地望著他。
門外安靜下來,想必二木恭子也被他這一擊嚇昏了。
他回頭望著紗南,依舊是一語不發。
他的眸子像荒原上緊盯著羚羊的豹子,急切而勢在必得。
紗南隱隱感到惶恐,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晚安。」她急急拋下一句,就要溜上樓。
他一個箭步趨前,猛地扭住了她的手——
「你做……」她腳下一個踉艙,跌進了他懷裡,還沒來得及質問他,他的唇已經迎上來了。
他攫住了她驚愕的唇瓣,深深地吮吻著她。
紗南完全不能思考,她感覺自己在旋轉,頭暈得想不起任何事情。
他嘴裡有酒味,她想……是他的酒氣醺得她也醉了。
「就是這個……」他略略離開她的唇,「就是這個嘴唇……」
「你……」又是嘴唇?他是不是有「戀唇症」?
他撇唇一笑,再次封堵住她欲啟的嘴。
他狂野到近乎粗暴地緊摟著她,讓她使盡吃奶的力量也掙不開他。「唔……」
她不懂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喝了酒的他看起來極不尋常,那眼神、那表情、那潛藏在身體深處的某種力量……都跟平時的他不同。
她好怕,覺得自己可能會被他給「吞」了。
正當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她發現他的大手竟已張狂地摸上了她的胸口。
她大驚失色,握緊拳頭狂槌猛打。
可是他卻無動於衷。
「不……」她使勁地推開他的臉,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再讓他親下去,她真的會醉。
「我一直在等你……」他緊盯著她的眼睛,像要看穿她,「去那麼久?怎麼,你讓他精盡人亡了嗎?」
她瞪大一雙眼睛,「啥?」
什麼精盡人亡?他在說什麼鬼話啊?依她看,是他被二木恭子弄得精盡人亡、糊里糊塗了吧!
「我不介意,因為我喜歡你。」他說。
她一怔。喜歡她?他說他……喜歡她?
雖說他醉了,說的可能是醉話,但他的眼神卻是澄澈明亮的,就像……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不,這怎麼可能?況且剛才她要是沒回來,現在他跟二木恭子可能正打得火熱。
「紗南,我比他好,我……」他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稍稍離開。
「你醉了。」她捏他正抓著她胸部的手,「放開我!」
「放開?」他眉心微微一擰,唇角略略上揚,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不,我絕不放開你,我會撲倒你,像……野獸一樣。」
「你在說什麼笑話?」這是笑話嗎?不,她隱隱覺得他真的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而重點是她鐵定跑不了。
忖著,她以指甲使勁地掐他的手臂。
他面無表情,不吭氣的凝視著她。
她呆呆地望著他,再看看他被她掐得黑青的手臂,「你……你不痛?」
「不痛。」他說,然後一把抱起她,直往樓上走。
「喂,你放開我!」她驚慌失措地大叫。
他像是聽不見她的抗議般,直將她抱往臥室。
一進房,他把她丟在床上,立即俯身其上。「我們來做愛吧!」他火紅的眼睛像要噴出火光來,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做……」啥米?有人是這麼直接的嗎?況且……她幹嘛要跟他做愛啊?
「做你的大頭鬼!你發酒瘋啊?」她羞惱地斥責他。
他不以為意地一笑,散發出一種放浪的迷人魅力。「我沒醉……」
是喔,喝醉的人通常都會說自己沒醉。
「我說真的,」他捏著她的下巴,撇唇一笑,「我們來做愛吧!」
「不要!」她奮力掙扎。
他眉心一糾,「不能不要。」說著,他眼底露出勢在必得的銳芒。
驚覺情況不對,她顫著聲音,「我……我警告你,我姊夫是警宮,要是你敢欺負我,他會扁到你媽認不出你!」
「是嗎?」他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輕揚的唇角帶著無所謂的張狂。「真有挑戰性,叫他來找我……」
話罷,他熱情地吻住她。
他的吻強烈而熱情得教她無法招架。
幾度,她因為他熱情如火的索吻而無法呼吸,但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又教她全身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快感。
她覺得好罪過,拚命地想抵抗潛藏在身體深處裡的莫名渴望。
他的手摸上了她起伏急促的胸口,熟練地解開了她的鈕扣。
「我會讓你快樂的……」他的聲音低低地在她耳際響起。
她心跳驟狂,羞急得只想趕快掙開他。
什麼讓她快樂?這是哪門子限制級的對話?
要是他敢在這種他神志不清、她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奪去她的初夜,她……她就跟他拚命!
「你放手,不……」她手忙腳亂地想阻止他的襲胸動作,但他卻已搶先一步。
「紗南,親愛的紗南……」他眼睛像會發光似的盯著她,行徑及言辭完全脫序,「想更激烈一點嗎?」
他說著的同時,便跪跨在她身上,然後開始脫衣服。
眼看他不用五秒鐘就剝光了衣褲,她不禁目瞪口呆。
哇塞!她忍不住在心底發出驚歎,還想給他拍拍手。
但旋即,她發現現在不是驚歎鼓掌的好時機,因為接下來……他剝起了她的衣服。
「不要!你放手!你……」她一邊阻撓著他,一邊哇啦哇啦地大叫。
可她發覺,她叫得越大聲、動作越大,他就越瘋狂、越興奮,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你……」他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好美。」
「呃?」她一怔。
顯然他已經語無倫次,但當他這麼對她說時,她竟覺心動?
他的眼睛充滿著獸性的征服光芒,但也隱隱透露著不知名的深情溫柔,它們是那麼矛盾地同時存在於他的眼底。
「我好喜歡你……」他的行為失控、脫序,但他的心情沒變。
「你喜歡我?」她眉心微蹙,就算喜歡,也不能藉酒裝瘋,胡作非為吧?
「是,好喜歡、好喜歡……」他聲調誇張地,「喜歡的不得了。」
聽見他這樣的多金貴公子兼超級大帥哥說喜歡她,她當然是非常歡迎,但他是她的調查對象,又是迷戀人妻的變態,這就又另當別論了。
「別開玩笑了!」她惱慍地瞪著他,「你根本是醉人醉語,別忘了你最喜歡人家的老婆。」
他笑了起來,「這真是不實的指控,我……我沒愛過人家的老婆。」
「是啊,你不愛,你只『玩』!」一吵嘴,她忘了他正壓在她身上。
「我也不玩。」他笑容迷人地,「我現在只想要你。」
「啥?」她驚羞地嚷嚷,「作夢啦你!」
遇上他以來,除了有兩次未經許可強吻她的不良紀錄以外,他的表現還算是可圈可點,但沒想到喝了酒後,他竟是這種德行。
酒量不行,酒品不好,就別學人家喝酒,簡直危害社會!
「是啊,我作夢……」他還是笑,像是把她的羞惱斥罵當是打情罵俏般,「我作夢都夢到你……」
「你……」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什麼,他醉得糊里糊塗,跟他說理簡直是對牛彈琴,白搭!
「別說了。」突然,他笑容一斂,神情嚴肅而認真地,「開始做愛吧!」
「做……不,不行!」她大聲抗議。
但他沒給她上訴的機會,低下頭,他霸道地吻住了她。
「唔!」以往在職場上,她不是沒遇到過性騷擾,但每次她都是不留情面的還擊,即使對方位高權重。
可對他……她完全沒轍,甚至還任由宰割;不管她心裡有多掙扎,她的身體並沒有真正的反抗他。
這意味著什麼呢?
她喜歡他?喔,不,好愚蠢的想法。
她有成為淫娃的潛質?天啊,好想死。
「紗南……」他在她耳際吹拂著誘人的氣息,教她不自覺地一陣顫慄。
「你……你幹嘛?」警覺到他要脫她褲子,她驚慌大叫,「別脫我褲子,你……你別太過分喔!」
他對她的抗議置之不理,執意地要解她褲頭。
「不要不要!」她驚悸得喘不過氣來,「我……我要扁你羅!」
他拾眼看她,有著一絲戲譫,像是早就看穿了她根本扁不過他似的。
她有點心虛,「我說真的,我……我會空手道、柔道,我還會……」
「胡說八道。」他促狹一笑。
「你……」完了,她就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遲早有一天他會看穿她是只紙糊的老虎。
他俯身在她之上,赤裸的男性胴體與她幾乎一絲不掛的上半身緊貼,而他的下半身也緊捱著她。
隱隱地,她感覺到有什麼頂著她……
「你……你……」她滿臉潮紅,支支五口五口地,「你的……你的那個……別頂著我!」
「哪個?」他一笑,帶著點邪氣及放浪。
「就是那個!」要她說出那玩意兒的學名嗎?作夢!
他得意地笑笑,眼神極不安分地,「很硬吧?」
「是很硬……」她直覺地回答他,但旋即又惱羞成怒,「誰管你硬不硬!」
瞧他那得意的模樣,好像他的那個是什麼稀世珍品,世間少有一樣。
「要不要試試?」他像在邀約著她似的說。
「我可不可以拒絕?」什麼試試?他以為是在超級市場試吃香腸啊?
他一笑,「當然不可以。」說完,他強勢地想解除她身上所有防備。
這會兒,紗南是卯足了勁死守陣地,怎麼都不肯舉旗投降。
「不要、不要!救命啊!」她手腳並用地想踢開他、甩開他,但她越是掙扎就越是沒力。
「喵!」此時,他的黑貓吉吉突然跳上床來湊一腳。
它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喵!」
「滾開!」真是夠了,她即將慘遭不幸,旁邊竟然還有一隻不相干的黑貓準備「觀禮」,這是什麼世界?!
「喵!」吉吉不走,傲慢地睨著她。
她一隻手抵禦強敵入侵,而另一隻手則伸向了吉吉,作勢要打它。
「喵!」狗急會跳牆,貓急了也沒例外。
為免遭她毒手,吉吉迅速一躍,跳上了一旁的層板。
「喵!」它一個轉身,碰倒了一個木頭雕刻。
那木頭應聲而落,咚地一聲正中他的腦後!
他怔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一聲不吭的看著她,然後……壓倒在她身上。
「唉唷!」突然被這麼一壓,紗南痛得兩隻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該死……」她使盡僅剩的力氣推開他。
他仰躺著,明顯的……已昏厥過去。
紗南餘悸猶存的看著他,難以置信地,「不會吧?這麼戲劇化?」
穿上衣服,紗南猶如大難不死般的鬆了一口氣。
她心裡有種微妙的情緒在醞釀著,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氣憤嗎?有一些,但除了那個,還有一點點的微甜。
「死了,我真的中毒了,中了愚蠢的毒。」望著昏死過去的定海,她有絲懊惱。
明明吃了虧,她卻沒有火大得想把他大卸八塊拿去餵狗,為什麼?這不是中毒是什麼?
看著他俊偉的容貌,及那結實得教人幾乎快流下口水的身材,她不由得想起剛才的種種。
如果吉吉沒弄倒那塊爛木頭,現在是什麼情形呢?
她會抵死不從,還是……乖乖就範?
她可以相信他酒醉時所說的話嗎?他喜歡她,他不玩別人的老婆……那是真的嗎?
想來,她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懷疑過他呢?
一開始調查他,她就覺得會利用假日陪小孩子玩球的他,不像是心理不健全,喜歡玩人家老婆的變態。
雖然親眼看見他跟二木恭子進房間,但他很快的就離開。
後來在他辦公室的床下,儘管她聽見了叫人臉紅心跳的淫聲穢語,但也沒眼見為憑……
「嗯……」正當她沉陷於矛盾又複雜的思緒中,昏迷的他突然發出低吟。
她反射性地閃開,生怕一個不注意又落入虎口。
他眉、心微微皺起,含糊地說:「紗南……我喜歡你……我會……對你好……」
「對我好?」她沒好氣地瞪著他,「我看你根本是想吃了我吧?」
不行,雖說他現在昏迷,但天曉得他哪一分鐘會突然清醒。為免遭到「二度傷害」,她決定……綁他!
她從行李裡翻出了一雙絲襪,「好像太少了……」以防萬一,她決定加一雙。
於是,她將兩雙絲襪纏在一起,一端綁著他的雙手,一端緊繫在床腳上。
「嘿嘿……」她像是完成了什麼偉大工程般,看著自己的傑作。
這情景真是很「SM」,太妙了。
忖著,她又覺得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我在耍什麼白癡?SM?」
為了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她裝腔作勢地捏住他的鼻子,「就叫你別惹我,我可不是省油的燈……」
「喵!」突然,已經逃開的吉吉一躍回到了主子身邊,望著她,姿態驕傲。
她瞅了它一記,「知道、知道,是你的功勞嘛!」
「喵!」
「喵什麼喵,我又不是故意這麼對他的,他喝了酒跟瘋了沒兩樣,誰靠近誰遭殃,不綁著他,他要是攻擊我怎麼辦?」
「紗……南……」他迷迷糊糊地又叫了她的名字。
不知怎地,她心慌了起來。
「幹嘛一直叫我名字,討厭……」說著討厭的同時,她唇角不經意的上揚。
驚覺到自己居然有點高興,她陡然一震。
忽然間,那個她一直不清楚的「預感」,像流星般劃過她的腦際
我會愛上他——這就是她的預感。
「噢,雪特!」她懊惱地低咒一聲,「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當下,她決定要落跑。
她不能待下,也不能繼續這項「不可能的任務」,因為她已經犯了偵探不該犯的錯誤——愛上調查對象。
她的危機處理能力一向有問題,而唯一自保的方法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至於他……
「抱歉,你自求多福。」她「衷心」地說,「告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10:18
第七章
頭痛欲裂、手腳動彈不得……定海覺得自己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樣。
「唔……該死……」他想揉揉疼痛的俊腦,但他的手彷彿被什麼東西扯住,任他如何掙也掙不開。
於是,他睜開了雙眼——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被……絲襪綁著?而且是在紗南的房間……
「是她幹的?」他喃喃自語地,「搞什麼?她玩SM?」
他簡直無法相信長得挺「正常」的她,竟然會玩這種把戲?
「紗南!熊本紗南!」他大叫她的名字。
屋子裡安安靜靜,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轉頭一看,他發現床邊躺著他旅行時帶回來的木雕藝品,怔了一下。
一個念頭鑽進了他腦裡。「難道……」
他想起昨天因為等她等得心慌意亂,於是跟突然前來的二木恭子喝酒,接著……她好像就回來了,然後……
莫非他變成野獸攻擊紗南?
「該死……」他懊惱地。
不過,如果他攻擊她,為什麼他現在卻被綁在床上?
看自己身上近乎一絲不掛,好像昨晚真有進行到某種程度。但以他對自己身體的瞭解,他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怎樣,也一定沒有「深人」。
難道說在進行中,紗南拿武器攻擊他?
「真是狠……」她就不怕失手把他打死了?可惡!
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她為這件事負責,還要把她從二木那兒搶回來!
正忖著,樓下突然傳來開門聲——
他心想大概是她又回來了,因為她是他以外,唯一擁有他住處鑰匙的人。
不一會兒,他聽見上樓的腳步聲。
「紗南!熊本紗南!你給我進來解釋清楚!」他既懊惱又興奮的大叫著。
懊惱的是,拳腳功夫了得的他,居然成了那軟腳蝦的手下敗將,還被綁起來;興奮的是,她沒有離開,她……回來了。
門打開,一陣香氣襲來。
「唷!」依舊打扮得嬌艷動人的千聖正站在門口,一臉興味地望著幾乎全裸被綁在床上的定海。
「千聖?」他一怔,「你……你怎麼進來的?」
「鑰匙就丟在門口。」她拿出在大門口撿到的鑰匙晃了晃。
「可惡,那傢伙……」他咬牙切齒地。她把他家的鑰匙丟在門口?!
「誰是熊本紗南啊?」千聖走到床邊,但沒有幫他鬆綁的打算。「跟你玩SM的女人?」
「SM你的頭,我跟她什麼都沒做。」他懊惱地,「快幫我解開!」
「你騙人。」千聖挑挑眉,不疾不徐地睇著他幾乎裸裎的身體,「你這種模樣叫人怎麼相信?」
定海惱火地瞪著他,「我警告你,快幫我解開!」
「你還沒說她是誰呢。」自二木恭子後,這是千聖第一次聽見他嘴巴裡出現女人的名字,教他不好奇也難。
「我的女保鑣。」他不假思索地說。
千聖噗哧一笑,「你說謊說得太不高明了吧?你這種人會需要保鑣,而且是女的?」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誰不知道他是「武林高手」啊!
「我當然不需要什麼保鑣,不過她是以那樣的名義待在我身邊的。」他說。
「哇,好曲折離奇……」千聖眨眨眼睛,嬌媚的程度比一般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說來聽聽。」
「說來話長,我只知道昨天我喝了酒,然後就……」
「就跟她做了?」千聖興奮地接話。
他濃眉一糾,「我什麼都沒做。」
「沒做?」千聖眉梢一挑,一副「你騙肖誰」的表情。
「是真的沒做。她拿東西攻擊我,還把我綁起來。」
此時,千聖注意到那木雕藝品。「哇塞,她該不是拿這個扁你吧?」說著,他拿起那木頭。
「我想是的。」定海悻悻地。
「真不簡單……」千聖嘖嘖稱奇,「居然有人可以從變身後的你手裡『死裡逃生』?」
「再不幫我鬆綁,我就讓你好看!」皮在癢,他現在可是氣爆了。
在他的威脅恐嚇下,千聖乖乖地幫他鬆綁,但鬆綁的同時,她依舊口不饒人地說著:「喝了酒的你,就像不小心嗑了春藥的無敵金剛一樣,她竟能全身而退?」
定海壓抑著脾氣,直等到千聖替他解開絲襪——
「你這傢伙……」突然,他捏住了千聖的脖子,「我對你那麼好,又出錢讓你大改造,你居然……」
千聖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幹嘛惱羞成怒,被女人擊敗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自古以來,英雄都是死在女人手裡的嘛!」
聽他滿嘴歪理,定海真是啼笑皆非。「還說?!」話罷,他放了手。
千聖捱過來,「快告訴我,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你別好事。」他瞪了他一眼。
「幹嘛那麼小氣,人家有什麼事都會告訴你耶!」他嬌聲嬌氣地。
定海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那是因為你沒有羞恥心。」
「我確實沒有什麼羞恥心,所以求求你,請你告訴我吧!」他硬「虛」著要他細說分明。
拗不過她,定海無奈地一歎。「我們的關係很難說……」
「什麼意思?」千聖眨眨她畫著黑色眼線的大眼睛。
「恭子她來找我……」他淡淡地說著:「她說她老公外遇,她質疑他,結果被打。」
「這跟那個熊本紗南有什麼關係?」
「她就在這個時候頻頻出現在我身邊,甚至還潛進我的辦公室。」他說。
「咦?」千聖訝異地,「那她是誰?」
「我不清楚。」他眉心一糾,「我只知道她應該是有所目的。」
「她有所目的,你還敢留她在身邊,甚至把鑰匙給她?」千聖難以置信地。
他沉默了一下,「我對她很有感覺。」他說。
千聖挑挑眉,促狹地,「什麼感覺?想跟她上床的感覺?」
「不只是那樣。」他若有所思地,「我有一種預感……我會愛上她。」
「真不敢相信這種話,會是從你這麼實際的人口中說出的……」千聖連嘖幾聲,「既然你那麼『哈』她,早該把她……」
「她名花有主。」他說,神情悵然而懊惱。
「啥?」千聖一怔。
「我看見她跟二木忠夫開房間。」他說。
千聖木然,「你是說……她就是恭子學姊她丈夫的外遇對像?」
「大概假不了。」
「那就怪了,如果她是二木的外遇對象,為什麼會出現在你身邊,還當你的什麼保鑣?」
「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他說,「千聖,我要請你幫個忙。」
「我?」千聖眨眨眼,「我那麼沒用又無能,能幫什麼忙?」
「我知道你無能又沒用,我是想請你老公幫忙。」他起身穿上長褲,—他是偵探,一定能查出她的底細吧?」
千聖的老公是偵探界的前輩,資歷老、能力強,由他出馬,應該不難找到紗南。
「如果她用假名呢?」千聖問。
他穿好長褲,撇唇一笑。「她沒那麼聰明。」
他不會讓她逃出他的生命、他的生活,他一定要找到她,將她從二木身邊帶走。
「熊本紗南,我會帶你脫離苦海的。」他在心裡暗暗發誓。
兩個小時後,定海收到了千聖的戰情回報。
「有消息了。」他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的說。
「這麼快?」效率真這麼好?
「別懷疑我老公的能力,他的辦事效率本來就是一流的。」他補充一句:「不管是上了床,還是下了一床都一樣。」
定海蹙起眉頭,「夠了你,快說是什麼消息。」
「她是同業。」千聖說。
他微怔,「什麼同業?」
「我老公的同業。」
定海微頓,「你說她是……」
「是偵探。」千聖接腔,「她是嬌娃偵探社的老闆,在西新宿營業,她也住在那兒。」
「不會吧?」定海難以置信,「笨笨的、蠢蠢的她是偵探?」
聽見他那麼形容紗南,電話那端的千聖忍不住笑了。「她要是聽見你這麼形容她,可能會去跳海自殺。」
「我可沒說錯,她是很笨。」如果她夠聰明,又怎麼會去當人家外遇的對象,而且是二木忠夫那傢伙。
「我老公說她的生意很差,已經幾乎快做不下去了。」他繼續說道。
「是嗎?」難道就因為快做不下去了,所以才投靠二木忠夫?
「還有喔!」千聖繼續轉述著他所得到的資訊,「我老公說二木忠夫前陣子開了一張八十萬的支票給她,她可能真的很缺錢吧!」
定海皺皺眉頭,輕聲嗤道:「八十萬?這麼小器也學人家包養小老婆?」
「對了,二木幹嘛要他的小姨太接近你啊?」
「我也覺得奇怪。」
「要我老公繼續查嗎?」
「不用。」他毫不猶豫地,「這次,我要親自問問她。」
千聖微怔,「你要親自出馬?」
「沒錯!」他眼底閃過一道精芒,「把她的地址給我。」
來到偵探社的樓下,定海仰頭看著那塊不怎麼顯眼的招牌。
生意不好?看得出來。地點不佳、宣傳不夠,最致命的是……能力不足。活該她沒生意。
他從一旁的狹窄樓梯上樓,門關著,但裡面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有人的聲音。
他敲敲門,不出聲,等著她的回應。
「哪位?」門裡傳來紗南有氣無力的聲音,「本偵探社暫時歇業。」
他壓低聲音,「我要尋人。」
「我無能,恐怕幫不了你,抱歉。」她無奈地自嘲。
聽見她這麼說,他頗認同,但不好意思跟著笑她,怕傷了她自尊心。
「我是聽別人介紹而來的,請你幫忙。」他繼續「變聲」騙她,「我願意付鉅款,請你一定要幫忙。」
「我……真的不行。」門裡的紗南一臉為難地,但心中有點動搖。
鉅款?噢,老天爺,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那個了。
在決定放棄任務的同時,她也等於要歸還那八十萬,只是她已經拿了大半去支付房租及各項開銷了,想要全數歸還,除非她用命去抵。
天知道她是多麼需要錢救急,不過剛執行了一個徹底失敗任務的她,怎麼有勇氣及臉皮再幫人家尋人呢?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幫你……」基於道德良知,她拒絕了。
「請你務必幫忙,這個人對我非常重要。」不接生意?幹嘛,她是真的賴定二木那個金主了嗎?
「熊本小姐,如果我找不到那個人,我會……活不下去。」他這話可不是胡說的,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紗南猶豫著,也掙扎著。
聽見門外的人無助的求援,她動搖了。不過……是什麼人介紹他來的呢?
「熊本小姐,請你至少聽聽我的故事,再決定要不要幫。」他好說歹說地想拐她開門。
聽見對方那樣苫苦哀求,天性善良的紗南再也拒絕不了。
她一歎,無奈地開了門。「我醜話先說在前……」眼一抬,她發現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別人,竟是——須川定海。
「你……」她的心驟然狂跳,耳根發燙,「你要做什麼?」
原來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麼說……他之前根本都是在「配合演出」,看她笑話?
「我說了,我尋人。」他氣定神閒地。
她眉心一擰,「找誰?」
「找到了。」他一笑,有點狡黠,「那個重要的人就在我眼前。」
紗南一震,「你開什麼玩笑?」她羞惱,也莫名欣喜。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玩笑話,也不管他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總之……她心動了。
「我像在開玩笑?」他蹙眉一笑。
「那種喝了酒就像野獸一樣攻擊別人的怪物,會說什麼正經的話?」她損他。
他揚揚眉頭,「說到這個,我倒要罵罵你了。」
「罵我什麼?」又想怪她的唇誘惑了他?鬼扯!
「真是最毒婦人心。」他睨著她,「就算我真的行為有所差池,你也不該拿木頭打昏我,然後又把我綁起來棄之不顧吧?」
她鼓起臉頰,「又不是我幹的!」
「不是你,難道是鬼?」想死不認帳?
「就是鬼,你家的綠眼鬼!」她嚷著。
他一怔。綠眼鬼?莫非她說的是吉吉?
「吉吉?」他難以置信。一隻貓拿木頭打他?這怎麼可能?「你說謊也不打草稿,那木頭部比吉吉重。」
「它跳上去,把木頭撞翻,然後就打到你的頭了,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它!」她說。
「問它?」真會跟他鬼扯淡,明知貓不講人話,還要他回去問貓?
「算了,那件事我不跟你計較,我今天來是要帶你脫離苦海。」他話鋒一轉。
「脫離……苦海?」她愣住。
「沒錯。」他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她怔愣地望著他,完全無法領悟他的話中含義。
「好高深。」她冷眼睇著他,「你在說什麼東西?」
跟她講道啊?回頭是岸?他才真的要回頭是岸呢!
要是他再繼續跟人家老婆發生關係,遲早會被亂箭射死、亂刀砍死、亂槍打死!
「離開他。」他說。
離開「他」?誰啊?這傢伙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一啐,轉身就走。
「紗南!」他猛地拉住她,「你不該,而他也不配。」
她秀眉緊鎖,一臉迷惑又懊惱地瞪著他,「你是在說啥米?」
「紗南……」他神情沉重而抑鬱地看著她。
她死都不肯承認是可想而知的,畢竟成了人家的外遇對象,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你已經知道我的事了,還想要做什麼?」她的偵探身份已經曝光,他也應該知道,她是二木僱用來調查他跟二木恭子是否偷情的人,現在他還想怎樣?
「他給你什麼?」他聲音低沉而沉痛地。
「給我什麼?」她一怔,「當然是錢。」沒有錢,她會那麼替他賣命?
「我給你錢,你要不要?」有錢就可以擁有她嗎?如果是這樣,他有的是錢。
她眉心一擰,一臉懊惱及迷惑地。「神經病,你幹嘛給我錢啊?」
「那你幹嘛要他的錢?」她要二木的錢,卻不要他的,難道她跟二木來真的?
「收錢辦事。」她說。
人家二木給她錢是為了查老婆的外遇,他呢?他為了什麼?該不是怕她把他的事抖出來,想封她的嘴吧?
「收錢……辦事?」這話聽起來不只刺耳,而且教人生氣。
她把自己當什麼?她收他的錢,所以跟他辦那檔子事?
「八十萬,你就辦事?」他簡直不敢相信八十萬就能擁有她,她應該是無價的啊!
「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三百八十萬。」如果任務成功的話就有,可惜……沒了。
「三百八十萬?」他聽得快腦充血昏厥過去。
他決定不再跟她浪費時間,倏地,他一振臂將她摟進懷裡——
「你……你做什麼?」她驚羞地瞪著他,「又想佔我便宜?」
「聽好!」他將臉欺近,以他熾熱的眼眸注視著她,「我給你三千八百萬,甚至是三億八千萬都可以……」
她一怔,「你給我那麼多錢做……做什麼?」
他瘋了,居然要給她那麼多錢?只是封嘴,應該不必那麼貴吧?
「辦事。」話罷,他低頭吻住了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11:09
第八章
「唔!」又一次被他霸道的擁吻,紗南忍不住掙扎起來。
但他的唇封堵住她的,而他強勁的手臂也牢牢地纏繞著她。她不能呼吸,但那近乎窒息的感覺卻讓她莫名地興奮起來,她覺得好罪過。
「紗南……」他略略離開她誘人的唇,「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她一愣,還來不及提出疑問,他的唇又迎了上來。
這一回,他的吻更加熾熱、更加狂肆,彷彿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裡去,一輩子佔有似的。
當她觸及他溫暖而結實的胸膛時,那些與他肌膚相親的記憶又回來了。
「唔……」她深覺自己不該沉陷,畢竟他不是她可以愛的人……
她不能愛上一個心理不健康,喜歡勾搭別人妻子的男人,即使他那麼迷人也不行。
「紗南……」他的聲音在她耳邊燃燒著,幾乎要將她的理智及矜持焚燬。
「住……住手……」她推拒著他。
「不夠嗎?」他眼底有著各種情緒,憤怒、惋惜、無奈、懊惱、沮喪、下甘……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聲音微微顫抖著。
他眉丘隆起,「不懂?我是說……你要怎樣才肯辦事?」
她怔了怔,突然,她明白了他所謂的「辦事」是指什麼——
「你少侮辱人!」她憤而推開了他,「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妓女?!」
「你肯跟二木收錢辦事,就不能跟我?」他惱怒地質問她。
「你……你以為我……」因為太生氣、太吃驚,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居然以為她是……噢,真是氣死人了!
「我做了什麼事,讓你以為我跟二木先生是那種不倫的關係啊?」她才沒他那麼變態!
「別說你昨晚跟他在飯店裡待了兩個多小時,什麼都沒做。」他恨恨地說。
「你……」天啊,他還跟蹤她?而且最扯的是……她完全不知道。
「你承認了吧?」見她不說話,他當她是啞口無言。
她瞪大了眼,鼓起腮幫子,「承認什麼?」
「承認你跟他辦事!」
「我跟他辦什麼事?」她氣得推了他一把,「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他辦事?我不過在裡面待了幾分鐘,而且還是因為你的事被他大小聲,你居然……」
幾分鐘?他明明等了她兩個小時。
「如果你只進去幾分鐘,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
「我的車拋錨啊!」她理直氣壯地跟他大小聲,「政府有規定車子不可以在晚上拋錨嗎?」
「你……沒說謊?」他火氣略消。
她給了他一記狠狠的衛生眼,不吭聲。
「那你剛才說他給了你三百八十萬?」他問。
「還沒給呢!」說起這個,她就有氣,因為她的救急金全飛了。
「你是偵探,他給你錢是因為……」難道說她跟二木不是那種曖昧的關係,而只是……
不由自主地,他唇角微微上揚。
「還說!不都是你嗎?」雖說她有為客戶保守秘密的義務,但為了自己的清白,她已顧不了那麼多。「誰叫你勾搭上人家的老婆!」
他勾搭上人家老婆?怎麼他不知道?
「你跟二木恭子幹過什麼,你應該最清楚吧?」她冷眼睇他,一臉你少裝蒜的表情。
「雖然我沒抓到確切的證據,但你跟她在飯店的房間裡待了二十分鐘,總不假吧?」她說。
他微頓。他是跟二木恭子在飯店裡待了二十分鐘,但當時他是在聽她訴苦啊!
「我跟她清清白白。」他說。
她瞪著他,「別說你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們是有關係,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他說。
她挑挑眉,一臉不屑地,「是喔,不用負責的關係嘛!」
「你少亂扣我帽子。」真是夠了,既然她沒抓到證據,幹嘛指控他偷人家老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跟二木恭子早在幾年前就沒有關係了。」他說。
「唷,」她像是抓到了他什麼小辮子似的急著糗他,「原來你們幾年前就曖昧不清,搞不倫!」
不倫?她那顆裝著「邪惡黃墨水」的腦袋又在想什麼?他忍不住搖搖頭。
「我跟她是大學同學,而且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他盡可能地解釋他與二木恭子單純的、過去式的關係。
紗南眨眨眼睛,若有所思。
「你是說,她是你大學時期的女朋友?」
「對,沒錯。」感謝老天爺,她終於弄清楚他跟二木恭子的關係了。
「我明白了。」她彷彿領悟到什麼,然後一臉嚴肅地瞪著他,「你跟她藕斷絲連,在她結婚後,依舊跟她暗地裡來往。」
聽見她斬釘截鐵的結論,他簡直快氣到爆血管。
「要是你的偵探能力有你想像力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你說什麼?」她橫眉豎眼地。
「我說你腦袋不知道都在裝什麼。」他在她額頭敲了一記。
「你……」她羞惱地紅了臉。
他是在罵她笨嗎?太可惡了,他憑什麼笑她笨?
「熊本紗南。」突然,他伸手將她一攬。
她跌進了他懷裡,又機警地往後一仰,讓上半身與他分開。「做什麼?」
「你聽好……」他凝視著她,眼睛是澄澈而誠懇地,「不管你接收到的是什麼訊息,那都是錯誤的。」
她皺起眉心,疑惑又不安地望著他。
「我跟恭子在大學時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畢業前,我們就分手了。」他淡淡地訴說著那段往事,瞼上看不見任何遺憾或悲傷的情緒,「後來她嫁給了二木忠夫,而我們也幾乎沒聯絡了。」
「沒聯絡?」騙誰呀,沒聯絡怎麼會一起去飯店?
他望著她,一笑,像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那天她打電話給我,哭哭啼啼地說她懷疑二木忠夫外遇,而當她質問他時,遭他掌摑。」他彷若在說著不相干的事情般,「她離家出走,所以我幫她在飯店訂了房間,陪了她一會兒。」
「噢?」她挑挑眉,一臉懷疑。「前女友被打,你一定很心疼吧?」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只是盡朋友之誼。」聽出她話中帶著醋意,他有點高興。
「人家求助於你,你就陪人家去飯店?你還真不會避嫌喔!」她別過頭,斜睨著他。
他一笑,語帶促狹地,「我說過,我對需要幫助的弱質女流沒有抵抗力。」
「也許你別有居心吧?」雖然她覺得他這些話不像在騙她,但還是忍不住損他兩句。
再說,就算他真的沒跟二木恭子「怎樣」,也有跟別人「怎樣」吧?例如那天跟他在床上纏綿的不知名女子。
「我只對你別有居心。」說著,他將她的纖腰緊緊一箍。
「你……」她羞紅了臉,「放開我。」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說我該放嗎?」他笑得有幾分可惡,但也充滿魅力。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下意識地閃避。「找我……做什麼?」
「當然是把你搶回來。」他說。
「搶?」她一怔。
「現在不必搶了,因為你根本不屬於二木忠夫。」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屬於另外一個男人?」她瞠瞪著他。
「那我會讓你知道,我比你所認識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還愛你。」他神情認真地。
「愛?」她一愣,「你說什麼?你愛……愛……」
他微蹙著眉,「我愛你,這我應該講過吧?」
「你昨晚喝醉的時候說過……」
「酒後吐真言,你最好相信。」他撇唇一笑,自信而迷人。
「什麼吐真言?」她鼓著兩頰,「你簡直是酒後失態。」
「好,那昨天不算,我今天再說一次,」他捧住她的臉龐,直視著她,「我、愛、你。」
聽見他再一次強調,她又怔住。
這一次絕不是她耳朵有問題,他是確實這麼說了。
「我愛你」這句話讓人覺得輕飄飄、暖烘烘的,但這怎麼可能?
「你開玩笑?」她一時接受不了,「才幾天,你就說愛我?」
「誰規定要花很長的時間才會愛上一個人?」他濃眉微糾,「愛的感覺通常在那零點零一秒就發生了。」
「噢,是嗎?」她挑挑眉頭,質疑他,「那你是在哪個零點零一秒愛上我的?」
他沉吟幾秒,二天。「我想是在我的棒球打中你嘴唇的那個零點零一秒。」
說起那件事,她就生氣。「我就說你是故意的!」說著,她掄起拳頭就要打他。
他攫住她的手腕,「我不知道你躲在那裡。」
「那你怎麼知道你打中的是我,還知道打到什麼部位?」可惡,他害她腫成香腸嘴,而且整整兩天才消。
「因為你留下了證據。」
「證據?」她留下證據?身為偵探的她居然留下了「在場證據」?
「是什麼?!」要死,也不能不明不白。
他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唇印。」
「?」她愣住。
唇印?他是說她在棒球上留下了唇印?
「我對那唇印的主人產生興趣,而且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像在訴說著一個夢想般,「當時我覺得……那就是命運。」
她又一怔。命運?他所謂的「命運」,會不會就等於她的「預感」啊?
這麼一想,她的心臟倏地狂震起來——
「後來你又在我襯衫上留下證據……」他繼續說著。
「你的襯衫?」她驚訝大叫。
她是西元幾年幾月幾日幾分幾秒,在他襯衫上留下證據啊?
「那天你在飯店門口撞進我懷裡,不是嗎?」他語意中帶著溫柔的戲譫,「你很不小心地又在我衣領上留下唇印,然後我就靠著唇印找到了你。」
我咧!這叫她如何相信?人家王子是靠著玻璃鞋找到仙度瑞拉,他是用唇印?
她睨著他,臉上寫著「你該不是在唬嚨我吧」。
「我可不是在唬嚨你。」他又讀出了她心裡的想法。
「話說回來……」他話鋒一轉,「你對於我跟恭子的事反應那麼激動,是為了什麼?」
在她羞澀而忐忑不安的眸底,他感覺到……她對他的感覺並不尋常。
「什……什麼啊?」她的眼神閃爍,夾雜著羞怯、不安,還有隱隱的愉悅。
「你吃醋?」他熾熱的目光直視著她。
「我才沒……」她想說,但他沒給她機會,因為他已先一步攫住了她的唇——
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他已經給過她幾次,但從不曾像這次轉得她失去知覺。
他厚實的大手摟緊她姣美的身軀,讓她更貼近他的懷抱。
他的唇吮吻著她的,一點點、一點點地分開了她緊閉的、羞澀的唇片,火熱的舌尖探索著她的口,狂野地掠奪著她美妙的吐息。
「嗯……」愉悅的低吟在他略略離開她唇片時,自她的口中逸出。
她驚覺到自己有所回應,羞得想立刻推開他。
「紗南……」他抓住她的手,將唇片緊貼著她的耳際,「我不想放開你,一點都不想………」
「你……」她驚羞地顫抖著身子,卻使不出力氣真的拒絕他。
他若有似無地夸咬著她敏感的耳垂,「我從來不曾對一個女人迷戀到近乎瘋狂的程度……」
她顫抖著,發不出聲音,只是靜靜聆聽著他的話。
「看著印有你唇印的棒球,我數度懷疑自己瘋了,我想見你,雖然我根本沒見過你……」他摟緊了她,「當我確定你就是那個唇印的主人時,我費盡心思想把你留在身邊,更瞭解你,更接近你,直到我可以擁有你……」
「啊?」她一怔,「你是說……都是騙人的?」
「什麼東西騙人的?」他鼻尖抵著她的。
「你說有人要對你不利,所以需要保鑣的事啊!」她皺著眉,一臉狐疑。
他睇著她,忍俊不住地笑了。「你終於發現了?」
驚覺到自己根本就是被耍了,她羞惱地,「原來你……」
「小姐,」他打斷了她,「我是跆拳道高手,還曾擊敗了警官大學的冠軍,我會需要保鑣,還是你這種軟腳蝦嗎?」
「你……」她簡直不敢相信身為偵探的她,竟然被他要得團團轉,還一天到晚因為擔心遭到波及而「皮皮銼」。
「我不知道你那麼好騙。」他取笑她,但聲音裡帶著愛憐。
「你扮豬吃老虎?!」她大叫。
他狡黠一笑,「還沒開始吃呢。」
她一愣,「什麼意思?」
他深情地凝視著她,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唇。「現在剛要開始……」話罷,他重新印上了她的唇。
她推開他,「你又醉了嗎?」
「我今天絕對清醒。」他說。
她一臉懷疑,「如果你清醒,怎麼會像發情的野獸一樣抓著我猛親?」
「真抱歉,」他露出迷人的笑容,「遇見你,我就會獸性大發。」
「你……」
「熊本紗南,」他突然神情認真而嚴肅地看著她,「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准想、不准猶豫。」
她挑著眉瞪他。「又玩那種快問快答的遊戲?」
「你喜歡我嗎?」他問。
她一怔,漲紅著臉,支吾難言。「我……」
「你在猶豫?」他直視著她的眼睛。
「你真無聊……」醉人的羞色自她的耳垂蔓延開來,瞬間就淹沒了她的臉頰及頸項。
不需回答,他已覦出答案。
「我要吻你了……」他說。
「你……」還來不及抗議,他那火熱的唇片已覆上了她的。
被他擁吻著,紗南只覺得渾身無力,腦子裡只有他霸氣的侵襲。
她想抗拒,但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接受了他——
她感覺到他結實的胸膛,正擠壓著她起伏急促的胸口,她想退縮,但卻被他抱得更緊。
「紗……」他含糊地低喚著她的名字,迷惑著她已然迷亂的神志。
她覺得自己像在飛翔,明明身子發燙得厲害,卻感到無比舒暢。
漸漸地,她不再抵抗、不再拒絕,甚至還試著去回應他。
是的,她是喜歡他的,如果不是,她不會傻呼呼地被他親吻、不會傻呼呼地住進他家、不會傻呼呼地妒嫉著他跟其他女人的關係。
她早就愛上了他,在她剛開始瞭解他的時候。
「南……」他托住她的纖腰,將她放置在沙發上,繼續著他狂熱又霸氣的吻。
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只是順應著本能及渴望。
二十七歲還是處女,並不是因為她有性冷感或是恐男症,而是她一直沒碰到那個讓她情不自禁的男人……
遇見他,她有一種「預感」,而那預感牽引著她走到今時今刻。
她可以推開他、拒絕他,她相信他會尊重她。但……此刻她並不想推開他。
「噢……」她輕揚起下巴,口中逸出了快慰。但很快地,她發現自己不該那麼叫。
她猛地睜開雙眼,迎上了他熱情又溫柔的眸子。他正看著她,像是欣喜著她有那樣的反應。
「呃……」她覺得好丟臉,急著解釋,「我告訴你,我……我不是……」
「我知道。」他勾起她的下巴,將唇湊近她仰起的粉頸,「你是不小心嗆著了……」說著的同時,他輕吻著她的頸子,然後一點點地往下……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而那香氣牽引出他更強、更烈、更濃的慾望。
「紗南……」當所有的誤解消失,他們都敞開了胸懷,放下了防備。
他猜想她心裡仍有疑慮,但他等不及她心中所有疑慮解除,因為他是如此的渴望著她。
「紗南?」他睇著身下眼眸迷離的她。
「嗯?」睜開眼睛,她茫然地望著他。
「不管你嘴巴喜不喜歡我,你的身體應該是喜歡我的……」他低聲地說。
「你……」她嬌羞地瞪著他。
他不以為意,身子一沉,將他褲子底下的炙熱欺近了她。
感覺到他褲子裡的繃緊,她陡地一震——
「你……」她近乎驚慌失措地彈起,「你怎麼又硬了?!」
「你反應也太慢了……」
「你……你……」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只是面紅耳赤地瞪著他褲襠處的「異軍突起」。
他倒是有幾分自豪地,「你不是第一次見過它了吧?怎樣,想不想試試?」
「啥?!」試試?她媽媽曾不只一次的說過,那東西可不能隨便試的。
「用過都說贊,你不試一下?」他玩笑似的說。
她皺起眉頭,忘了剛才她是多麼的陶醉,也忘了他的手還被她的兩腿夾著。
「用過都說贊?」她皺皺鼻子,一臉嫌惡地,「多少人用過啊?」
「我算算……」說著,他當真算了起來。
其實他只是逗她,但她認真了。
她氣惱地嚷嚷:「厚,你那兒可真是『閱人無數』啊!」
明明不想表現出在意,她卻忍不住計較起來。
「沒你想的那麼多……」他咧嘴一笑。「你這麼在意,看來是真的在吃醋喔?」
發覺自己上當,紗南羞赧得想找個洞鑽。「你……你簡直……」
「試試吧!」他說著,抓住了她揮舞的雙手。
「不要,我不想試!」她大叫,「沒興趣!」
「你會後侮……」他一臉認真地說。
「跟你做才會後悔呢!」她掙開他,急著想掩起敞開的衣襟。
「紗南,」他捧住她的臉,直視著她,「我是認真的。」說罷,他壓住了她。
「唉呀!不……」她拚命地掙扎,但卻怎麼也推不開他。「討厭啦,我不要!」
他不理,火熱的唇任性地在她耳際、頸子上肆虐。
「紗南!」突然,門被推開,法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
驚見這幕景象,法子驚羞地奪門而出,而紗南也「神力泉湧」地一腳踢開了定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11:32
第九章
紗南羞惱地瞪著他,一邊急忙地穿妥衣服。
「快走。」她咬牙切齒地。
被法子撞見這一幕,她真的好想死。
「你說得容易……」他挑挑眉,示意要她看看自己褲子裡無法在短時間內「伸縮自如」的東西。
「我不管,你……你……」她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自己找地方藏,不關我事!」說著,她大步地朝門口走去。
定海怔了一下。找地方藏?褲子裡的空間有限,怎麼藏?
視線一瞥,他看見椅子上掛了件她的外套。順手一抓,就遮住了他令人臉紅心跳的部位。
而同時,倉皇逃離的法子已一臉尷尬地走進來。
「你……」見他拿著自己的外套遮掩,紗南忍不住又動起肝火來,但顧及法子就在一邊,她按捺下來,「你走吧!」
「別急……」他慢條斯理地走到法子面前,「你好,我是須川定海。」
法子當然知道他是何許人也,但她必須假裝不知情,以免紗南的任務失敗。
她並不知道紗南的偵探身份已經曝光了。
「你好,我是法子,紗南的姊姊。」法子露出了狡黠的笑意,「抱歉,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是有點。」他微微地皺起濃眉,眼中有一種促狹意味,「我差點兒就得手了。」
「你……」紗南臉兒一紅,氣呼呼地瞪著他。
他撇唇一笑,不疾不徐地,「不過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
「誰要給你機會!」紗南氣憤地抓著他的袖子往門口拖,「你走,趕快走。」
「你的衣服……」他擺明了要逗她,「我找時間還你。」
「不用了,留給你做紀念吧!」說著,她將他推出門外,砰地一聲關上門。
她靠在門上,鬆了一口氣,像是剛從什麼殺戮戰場上逃出般。
轉過身,她發現法子正環著臂,站著三七步,一臉「我知道你們都幹了什麼」的表情。
不等法子開口,她急著撇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想,我用看的。」法子閒閒地說,「你早上在電話裡沮喪得像要去自殺了一樣,我還想說要過來安慰你的說……看來,你已經不需要我的安慰了。」
「你說什麼?」紗南羞惱地白了她一眼。
法子嘿嘿一笑,「怎樣?這是你調查他偷情的計畫之一,還是你已經脫稿演出了?」
「你別胡說……」
「我就說他很迷人嘛,你看,你不就被迷得神魂顛倒?」法子輕歎一聲,語帶嘲譫地,「處女的免疫力是比較差……」
紗南走到她身邊,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把她撞得跌進沙發裡。「都跟你說不是那樣!」
法子挪挪身子坐好,「那麼是怎樣?」
「說來話長……」她顯得有點疲憊。
「我有的是時間,」法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你如果不說,我就把你們的……」
「酒井法子!」紗南打斷了她,惡狠狠地威脅她,「要是你敢到處宣傳,我絕不饒你!」
「幹嘛那麼生氣?人家撞見你們親熱,不知道有多內疚,我心裡有很深的罪惡感耶……」她裝模作樣地一臉無辜委屈。
紗南狐疑地睇著她,「你幹嘛有罪惡感啊?」
「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就像是……打斷了一對狗情侶在路邊嘿咻一樣。」說著,她狡猾地一笑。
「你……」聽見她的形容,紗南氣得想扁她。
「別生氣!」法子嘻皮笑臉地,「就算是狗,你們也一定是世界上最英俊的公狗跟最漂亮的母狗。」
聽見她的狡辯,紗南真不知道該哭該笑。「我看你才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啦!」
「隨便你怎麼說,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們是怎麼了。」法子擺出一副三姑六婆樣,「你該不會是煞到調查對象吧?」
紗南給了她一記衛生眼,懶得搭腔。
「我看你不如把他搶過來自己用,也不用那麼大費周章地找他偷情的證據了,依我看……他絕對是『種馬型』的……」說著,她不知想起什麼,暗暗竊笑了起來。
看她笑得那麼淫蕩,紗南忍不住糗她,「看你笑得多『淫』。」
「喂,你沒大沒小!」
「你才為老不尊咧!」姊妹倆就這麼鬥起嘴,誰也不讓誰。
吵了好一會兒,法子想起她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答案,「你現在到底是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沒了。」紗南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沒了?」法子問。
「三百萬沒了,還得還人家八十萬啊。」她沮喪地說。
「為什麼?」
「他發現我是偵探了。」
法子沒再問,只是露出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她阿娜答說得對,紗南的生意是被她自己「蠢」壞的。
「他說他沒跟二木恭子偷情,會跟她去飯店純粹是朋友之義,出手相助。」
「相助什麼?」
「二木恭子向他哭訴她被丈夫打,憤而離家出走,因為他們曾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所以他就幫她。」
法子沉吟片刻,「你覺得是真的嗎?」
「我盡量不相信他的片面之辭,但是……又忍不住相信了。」
法子揚眉一笑,「你愛上他了。」
「才沒有,是他先說他愛上我的!」死都不肯承認自己對他有愛意,於是她把他也拖下了水。
法子微頓,「聽起來,你們好像兩情相悅,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說著,她不知盤算著什麼,「這種金龜婿哪裡找?你還不趁機把握?笨!」
「哪那麼簡單?」紗南斜睨了她一眼,「我懷疑他除了二木恭子外,還跟另一名有夫之婦往來。」
「喔……」法子付了一下,「你是說你躲在床底下偷聽到的那一個?」
「就是她。」
「你嘛幫幫忙!」法子嘖地,「你又沒親眼看見。」
法子瞟了她一眼,「而且人家他都說愛你了,你還要怎樣?」
「那我不讓他愛行了吧?」她有點負氣地,像個想吃糖又抵死不肯拜託人家的小女孩。
「少來!」知妹莫若姊,法子才不信她那套說辭,「我剛才看到的可不是那樣。」
「你只看見片段……」她死不承認剛才「差點失守」的事實。
「是,那個片段,我們叫它前戲。」說完,她哈哈大笑。
長河集團,總裁辦公室。
二木恭子哭喪著臉來到定海面前,「定海,我……我……」
「你又怎麼了?」才兩天不到,她又來哭天搶地?怪了,他以前居然沒發現她有當苦旦的潛質。
「我跟他又……」
「恭子,你為什麼那麼確定他有外遇?」末等她哭訴,他打斷了她。
「我……」她遲疑了一下,「我憑女人的直覺嘛!」
「以我對你的瞭解,你的直覺一向不准。」要是她的直覺夠準確,當初就不會看不出來他才是「真龍天子」。
如果是別人,肯定不會對嫌貧愛富的前女友伸出援手,是他「天性善良」,才會不記前嫌地幫個小忙。
但幫忙不表示他會干涉,畢竟這是家務事。
「定海,我……我想跟他離婚……」她極盡所能地裝可憐。
「那你應該找婚姻專家或律師諮詢,我沒結過婚,更沒有離婚的經驗。」他說。
「定……」見他還是保持著置身事外的態度,她捱了過去,「我……」
在她伸手觸碰他的身體之前,他非常有技巧地閃開了。
「恭子……」他覺得她老是一副想尋求慰藉的樣子,可惜……他並不想給她任何慰藉。
「定海,我後悔了,我當初不該負氣嫁給二木,我……」她眼底帶著一絲羞惱,但壓抑著。
「恭子,我不曉得你究竟想怎樣,不過我想告訴你……」他神情嚴肅地,「在你決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考慮清楚。」
「正海?」她微蹙著眉,懊惱地。
她不想聽他教訓,只想誘惑他與她發生關係。
他又一次打斷了她,「恭子,我不希望你來找我幫忙,卻反而引起真正的家庭革命,你知道嗎?二木他雇了偵探在調查我們。」
「咦?」她陡地一驚。那女笨探居然被發現了?她忍不住在心裡暗罵。
「不管二木是不是真有外遇,我認為我們也該避開這種瓜田李下之嫌。」
「那個女偵探查不出什麼的啦,我們……我們清清白白啊!」一急,她衝口而出。
定海微怔——
女偵探?他可不記得他剛才有提及偵探的性別。恭子怎麼知道偵探是男是女?
在這件事情的背後,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內情?
她向他求助,他從不覺得奇怪,以她的個性及一貫的作風,會在婚姻不順利的情況下向前男友求援,是有可能的。
雖然紗南在同時間出現在他身邊,但他並未將兩件事聯想在一起——直到幾秒鐘前。
她一時嘴快,但她並末察覺,而他也表現得若無其事。
「恭子,你回去吧!」他說。
「定海……」
「你婚姻不順利,我很同情,但……我其實幫不上什麼忙。」他臉上雖不至於兇惡,但眼底卻顯陰沉。
她眉心一皺,「你還氣我當初跟你分手嗎?」
「我已經不記得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了。」說著,他繞問辦公桌後,「現在是上班時間,我無法招呼你,你請回吧!」
「定……」
「要我找人上來接你下去嗎?」他打斷了她,低頭閱覽著公文,態度客氣而疏離。
二木恭子恨恨地瞪著他,不一會兒,她悻悻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她前腳剛離開,定海便打了通電話給千聖。
「千聖嗎?」他聲音平靜地,「請你老公幫我查查,二木忠夫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尋常,謝了。」
放下電話,他抬眼望著玻璃裔外藍澄澄的天空,眸底閃過一抹教人寒顫的深沉——
一整天,紗南部覺得心神不寧。三不五時地,他的身影、他的聲音、他可恨的一切,就會鑽進她腦子裡,大肆喧囂一番。
私底下面對自己時,她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對他動了心。
但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坦然表明,不只她對他仍有猶豫,還有……他真的愛上了她嗎?
愛情應該需要時間培養,不是嗎?
這樣的感情會不會太速食、太衝動、太愚蠢?
「唉……」她唉聲歎氣地往沙發上一躺,全然忘了她必須先想想到哪裡找錢來還二木。
正發著呆,她接到了定海的電話——
「你準備給我機會了嗎?」
他從話筒裡傳來的聲音讓她怦然心動,但她硬是不表現出來。「你作白日夢比較快。」
「幹嘛那麼無情?我已經解釋過了,我跟二木恭子絕對清白。」他說。
「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備胎……」她輕哼一聲。
電話線的那端,他笑了起來。「我就說你在吃醋。」
「你少白癡了!」她羞惱地嚷嚷,「誰有空吃你的醋?我只是……我……我不跟你說了!」
「你放心,我會證明我的清白的。」他說得正經八百。
「清白?」她哼笑著,「信你的是笨蛋。」
「你不就是個笨蛋嗎?」他嘲笑她,但語調是溫柔的。
「你!」是,她知道自己不是太聰明,但他幹嘛說出來啊?
「別生氣,我正在調查一件事,等有結果,就能證明我無罪。」他認真地說。
「誰理你,關我什麼事?」明明心意因為他的堅定而動搖,嘴上她還是不肯給他希望。
「當然關你的事,」他一笑,「我可不想讓未來老婆對我的人品有所質疑。」
聽見他稱自己為未來老婆,她羞紅了臉,心口止不住的狂悸。
「神經!」她不知該說什麼,只好裝腔作勢地咒罵他一記。「再見!」
在她掛斷電話之前,電話裡傳來他最後的一句話。「等我的好消息。」
掛了電話,她滿臉潮紅,心跳急促,整個人從腳底至頭頂,都像是快燒起來似的。
「死啦,我一定中邪了!」
兩分鐘不到,電話又響了。
真的是吃飽沒事做,還打來?她在心裡嘀咕著,但臉上卻有著喜悅之情。
接起電話,她假意不耐地,「你是吃飽撐著,只會打電話嗎?」
「是我。」電話那頭不是定海的聲音,而是二木。
「啊?」她一怔,這才想起自己任務失敗之事,「二木先生,有事?」
她心虛地。
「聽說你失敗了?」
咦?她都還沒跟他報告,他怎麼知道了?消息這麼靈通,難道他是千里眼?
「你是怎麼辦事的?居然被發現?」二木在電話裡咄咄逼人,「我要求退費。」
「啊?」退費?她……她拿什麼退?
「你啊什麼?又不是我出問題。」他語氣不耐地。
她支吾著,「能不能先退一部分,我……」
「難道你把錢花光了?!」提到錢,二木忠夫顯得急躁。
「不……不是,因為我有急用,所以……」
「你急,我就不急?!」他兇惡地打斷了她,「我急著要錢,快還來!」話罷,他使勁地掛了電話。
她怔望著話筒,「不會吧?大老闆會急著要錢?有沒有搞錯,才八十萬耶。」
天啊,八十萬他就激動成那樣,不知道她要是真的抓到須川定海跟二木恭子偷情的證據,他是不是真的能拿出三百萬來……
兩天後,定海接到千聖的電話,知道了一些「實情」,而這些實情也解開了他所有的疑問。
而他決定……他要揭穿二木夫妻倆,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詭計。
於是,他打了通電話約了二木恭子及二木忠夫,但前後時間卻相距二十分鐘。
接著,他就等著這對賊夫婦中計。
二木恭子非常準時地在約定時間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她向來只會遲到,早到或準時這種事在她身上從未發生。可見,對於他主動約她,她有多欣喜若狂。
「定海……」二木恭子嗲聲嗲氣地,「我真意外,你居然會主動約我……」
「我突然想見你……」他露出成熟而迷人的微笑,電得她茫酥酥。
她喜出望外地,「是嗎?」
她趨前勾住了他的手,「為什麼想見我?是不是……」她就知道他不敵她的美人攻勢。
「我只是覺得你真是可憐,居然嫁了二木忠夫那種男人。」說著,他輕搭住她的肩,「最近你住在飯店裡,一定很不舒服吧?」
她順勢地將頭往他肩頭一靠,嬌滴滴地,「你現在才知道……」
其實她心裡一直盤算著一件事,那就是……她何必跟二木忠夫那衰鬼捱?
如果定海願意跟她重溫舊夢,就算沒有名分都比跟著二木好。
當年她眼睛脫窗,才會誤判情勢,鑄成大錯,但現在……她或許還有翻身的機會。
只要釣上了定海這隻大魚,她這輩子肯定吃穿不愁。
「為了讓你舒服一下,我安排了一個『節目』……」說著,定海將她往辦公室後方的房間帶,眼睛還瞥了一眼他刻意放在桌子上的相機。
「這是……」在步入門口前,她疑惑地。
「這是問套房,非常舒服的套房,有大床、有透明的大浴室,還有……」他推開了房間,而二木恭子臉上的表情也由興奮轉為錯愕。
「嘿,學姊!」房裡的床邊坐著打扮得美美的千聖,「好久不見。」
「你是……千聖?」完全變身為女人後的千聖,她還沒見過。
「是的。」千聖看起來比她更千嬌百媚,「我是不是美得冒泡?」
「是……是的。」她怔怔地,轉頭問定海:「千聖怎麼會在這裡?」
定海一笑,「我叫他來讓你舒服啊。」說著,他將她往床上推。
她一倒在床上,千聖立刻將她翻轉過去,壓住她。「學姊,我功夫不錯喔。」
「你……你們要做什麼?」面對這突發狀況,二木恭子急了。
「當然是……」定海往床邊一坐,「讓你舒服。」話罷,他朝千聖眨了眨眼。
千聖一笑,捏住她的肩膀,使勁地揉了起來。
「啊……」二木恭子發出了介於爽快與痛苦之間的呻吟。
受到「衣食父母」的召喚,二木忠夫當然也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
一進到辦公室,只見空蕩蕩的沒有人影,而耳邊隱隱地聽見若有似無的女性呻吟……
他好奇地朝聲源前進,發現在辦公桌斜後方有道門,而那如欲女叫床般的聲音,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再細聽,他驚覺那叫床的欲女竟然是他老婆——二木恭子。
「賤人,叫你誘騙他上鉤,你居然真的玩起來了?」他咬牙切齒地暗咒害 。
當初約定好由她去誘惑須川,然後他再找人於關鍵時刻,拍下他們疑似親熱的照片,好好地敲他一筆。
雖說是偷情,但他可沒叫她跟須川真槍實彈地來啊!
眼睛一瞥,他發現辦公桌上居然放著一台相機。
「天助我也!」他抓起相機,毫不猶豫地往那房間沖。
他要拍下須川跟他妻子偷情交歡的畫面,他要向須川索取天價的遮羞費,他要……
推開虛掩著的門,他抓著相機就是一陣狂拍掹按——
但忽地,他發現鏡頭裡並沒有須川跟他妻子交歡的畫面,而是一名美艷女子跨在妻子背上,為她……馬殺雞?!
目光一轉,他赫然發現須川確實也在房裡,只不過他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他陡地一驚,相機也咚地摔在地上。
「老公?你……」見到丈夫衝進來,還抓著相機猛拍,二木恭子也傻眼了。
他怎麼會來?而且還抓著相機?
這時,千聖閒閒地下床,像個沒事人兒地站到一邊去。
角落裡,定海發出了聲音,「二木,有沒有拍到什麼好照片?」
「我……」雖然證據確鑿,他還是試著想辯解。「不是那樣,這……」
定海沒時間聽他的支吾其言,「聽說你上個月在賭城輸了日幣八千萬,正被美國的黑道追債?」
這是千聖的老公所查到的消息。二木夫妻倆到賭城豪賭,不知是衰神當頭還是怎樣,兩夫妻加起來一共輸了日幣八千萬。
他的公司營運正常,但並沒有充足的流動資金可用,為了維持公司正常運作,他們夫妻倆竟將歪腦筋動到了海內外資產多達幾千億的定海身上,準備狠狠地敲他一筆。
「你要恭子先來一招『可憐棄婦』,然後想引誘我跟她有所曖昧,接著……你就找偵探跟蹤我,企圖抓到我的把柄。」定海十指交纏地擱在腿上,「到這兒,應該都沒什麼錯誤吧?」
「定海,是他逼我的!」見事跡敗露,二木恭子忙著撇清關係。
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啊!
「你閉嘴。」他冷冷地睇了她一眼,「你只是個低能的投機者。」
「定……」二木恭子啞然。
「二木,」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二木,只有唇角掛著一抹淡淡地、冷冷地笑,「你一定料想不到那個偵探會露出馬腳吧?」說著,他站了起來,定到了木然的二木忠夫面前。
他拾起了相機,把它塞到二木手裡,「拿回去做紀念吧!」
「須川,你……」二木忠夫心知被反將一軍,再狡辯也無用,一瞼懊惱。
「帶著你老婆離開這裡,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們,而長河集團也會停止所有與你的合作。」說著,他冷漠一笑,「賣了你的公司,應該夠還債吧?」
「須川先生,」二木忠夫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我們……」
「什麼都不必說,在你設計我之前,早該想到可能會有這麼一天。」他手一指,「門在那兒。」
二木忠夫與二木恭子互視一眼,一臉愁雲慘霧地離開。
隱隱地,還能聽見他們相互指責的謾罵聲。
「都是你壞事!為什麼衝進來?」
「是你賤吧?居然偷偷地跑來見他!」
「不是你要我勾引他嗎?」
「我看你根本是想跟他來真的吧?誰不知道你一直後悔當初離開了他。」
「你才是……」
當他們的聲音消失在耳邊,定海搖搖頭,感觸頗深地一歎。「真悲哀啊。」
「是他們活該……」千聖說,「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要放他們一馬?」
「他們也算是有功勞。」如果不是他們心懷鬼胎,也不會間接促成他與紗南的相遇。
千聖明白他所指的功勞是什麼,「他們好狗運,總算沒『所托非人』。」
他睇了千聖一記,淡淡一笑,「好累,幫我馬一節吧!」
「那有什麼問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9-3 00:12:02
第十章
在家悶了兩天,紗南前思後想、左右思量,終於決定去找定海說個明白。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能找他說什麼,但她知道……她真的想見他。
跟他吵個架、鬥個氣,隨便什麼都好,總之她就是想他想得心慌。
不過,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剛到長河集團的公司樓下,她就看見像兩條喪家犬似的二木夫妻倆,垂頭歎氣、臉色鐵青地離開。
他們來這兒做什麼?難道跟他有關?她忍不住在心裡猜想起來,也更加深了她想上去見他一面的念頭——
因為她在兩天前,都還是以總裁秘書的身份在此地進出,所以根本沒人管她要上幾樓。
非常順利地,她來到總裁辦公室的門口。猶豫了一下,她終於推開了門。
辦公室裡不見人影,但那房間的門是半掩的。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漸漸地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那聲音……她聽過。
是她?沒錯,是那有著沙啞聲音的不知名女子,她……在裡面?
不知怎地,一把火瞬間在她身體裡引燃並蔓延開來——
說什麼愛她、對她一見鍾情……簡直一派胡言!
真是個可恨又無恥的登徒子,一邊追求她,甚至企圖「吃」了她,一邊又跟其他女人糾葛不清,渾球!
「我說定海,你真的太硬了……」那女人又在說他「硬」。
「我知道……」他不否認,而且還承認得很乾脆。
聽見他們兩個人淫蕩的對話,她簡直氣到七竅生煙。
「我……我一定要當場給你難看!」她憤然地推門而人。
「須川定海,你這個……」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眼前並沒有上演她想像中的「限制級畫面」。
他趴在床上,而一名有著長長鬈發、身材高挑的美女正跨坐在他背上,幫他馬殺雞。不過,雖沒什麼限制級畫面,但他光著上半身,而那女子的裙子也撩到大腿上。
隱隱地,一陣醋意在她心裡蔓延開來——
「紗南?」見她突然到訪,定海一臉訝異,但也欣喜。
「希望我沒打擾到你們。」她說著,以「我恨你」的眼光瞥了定海一記。
從她的語氣及表情,定海察覺到一絲不尋常。她一定又誤會了。
「再見。」這次,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旋身就要離去。
「紗南!」他推開千聖,跳下床,飛快地攫住了她,「你別又生氣了。」
她回頭,慍惱地瞪著他,而同時,她發現那美艷女人正一臉興味地睇著她。
「我才沒生氣。」她懊惱地。
「你明明有。」他篤定地。
「你!」難道她不該生氣嗎?瞧他先前表現得多癡心深情,還說遇上她足他的「命運」,她呸!
她可不相信他們兩人之間會是純友誼,兩人共處一室,衣著不整,還親親熱熱的馬殺雞,呆瓜都看得出來他們關係匪淺。
「對,我是在生氣,那又怎樣?!」一時氣憤,她忍不住地對他咆哮起來,「你是個騙子,甜言蜜語、欺騙世人!」
他微微蹙起眉頭,「我什麼時候……欺騙世人了?」
「是誰說遇上我是命運的?」她不該這麼生氣,因為她越是生氣、越是激動,就越是表示她對他有……愛意。
但她憋不住,因為她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愛上了他。
「遇上你,確實是一種『命運』,我沒說謊。」
她不屑地嗤笑一聲,「是喔,每個女人都是你的命運……」說著,她瞥了千聖一眼。
發現她眼中的妒意,定海笑了。
見他笑,她更加惱火,「你笑什麼?什麼那麼好笑?」
「你是真的在吃醋。」他暗自歡喜地。
「誰有空吃你的醋?!」她打死都不承認,即使它明明是事實。
他眉橢輕揚,「是嗎?那你來做什麼?」她會跑來見他,擺明了就是對他在意。
「我……」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一開始,她就沒好好想清楚自己所為何來,現在被他這麼一問,她真是頭大了。
他挑挑眉,一臉「看你怎麼掰」的表情。
「我……我是來抓奸在床的!」她衝口而出。
「抓奸?」他蹙眉一笑,覺得她掰得很不高明。「你抓誰的奸?又幫誰抓奸?」
「當……當然是二木先生。」
他笑得嘲諷,「他們夫妻倆才剛被我轟出去。」
「轟?」她一怔。
「沒錯。」他笑容一斂,二一木夫妻倆在賭城輸得差點兒要脫褲子,為了不影響公司營運,於是計畫讓二木恭子來引誘我,然後再叫你這個笨偵探來抓奸,為的是狠狠敲我一筆。」
聽完,紗南眨眨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真的?」
「千聖在場,不信你問他。」他說。
紗南半信半疑地睨著他,心裡只有一個疑問——那名叫千聖的明明是個女人,為什麼他總用「他」來稱呼她?
千聖一笑。「真的,是我老公查出他們在賭城輸了八千萬。」說著,他洋洋得意地,「我老公是你的同業,叫宮本武,聽過吧?」
「啥米?!」聽見宮本武的名號,紗南瞪大了眼睛,「你老公就是宮本武 ?!」宮本武是業界的第一把交椅,在這行的人沒有不知道他的。
不過奇了,那個無所不知的宮本武,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有外遇,給他戴綠帽子?
「正是。」見紗南一副驚訝的表情,千聖有點驕傲地,「我老公可是史上無敵的大偵探。」
「我看宮本武也不怎麼樣。」紗南輕哼一記,毫不留情地損他,「連自一一老婆紅杏出牆都不曉得,根本是浪得虛名吧?」
「啥?」千聖一聽,美麗的臉頓時扭曲。「你是哪只眼睛看見我出牆?」
「上次我躲在床底下時,就聽見你們調情了!」儘管跟千聖沒仇沒怨,但一牽涉到定海,紗南竟不由自主地計較起來。
「啥……」千聖一怔。他跟定海調情?
「你都已經有丈夫了,就別跟其他男人打情罵俏,還說什麼『你好硬』……」說著,她佯裝打哆嗦,「現在提起,我還覺得頭皮發麻咧!」
「可是,我又不是說那裡硬……」他有點委屈地。
「不然還會有哪裡硬?」紗南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肩膀啊,你以為哪裡?」千聖斜眼睨著她。
「啥……」紗南瞪著眼,說不出話。
一旁聽著他們有趣對話的定海,已經笑得快不支倒地。
他想,紗南在吃千聖的醋,那是無需懷疑的。
爽!這是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及心情。
想自己莫名其妙地跟千聖槓上,再見定海在二芳癡癡的笑,紗南心裡的個滿沸騰到頂點。
風向一轉,她將矛頭指向了他——
「你笑什麼?都你惹出來的!」紗南指著定海的鼻子,就這麼批判起來,「自以為長得帥,口袋又『麥克麥克』,就到處留情把馬子,有丈夫、沒丈夫的都不放過,說你跟二木恭子沒什麼,我還真不敢相信!」
定海被罵,但一點都不在意,只是微笑地注視著她,一副笑罵由你的模樣。
他的氣定神閒,教紗南又恨又惱,「你……你還笑得出來?」
「我笑是因為好笑。」他說。
「有什麼好笑?」她氣呼呼地,「很好玩嗎?引誘人家掉進你設下的愛情陷阱裡很刺激嗎?你簡直可惡!我……我怎麼會喜歡上你?我簡直是豬頭!」
一時不察,她將自己的心跡表露無遺。
「一開始發現你利用假日陪小朋友玩球,我就覺得你不像那種會勾搭人家老婆的渾蛋。雖然後來又陸續發現你跟有夫之婦往來的間接證據,但我還存有希望,覺得可能是我誤判……」
她劈里啪啦地繼續道:「你跟我告白時,表現得那麼誠懇,我真的差點兒就相信你,可是……可是我現在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她罵得痛快淋漓,而定海也非常有耐心的洗耳恭聽。
「說了這麼多,你想說的就是……」他撇唇一笑,迷人又可惡,「你其實早已經愛上我了吧?」
「是,沒錯!」越說越順,她的腦筋也一時轉不回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像泡沫一樣,啵一聲沒有了!」
他皺皺眉頭,一臉不解,「為什麼?」
「因為你真的是專勾搭人家老婆,而且見到女人就想上的野獸!」她一鼓作氣地。
千聖在一旁聽得傻眼,「你是見到女人就想上的野獸?」
「沒錯,你別以為他只喜歡你。」紗南轉頭看著千聖,「告訴你,他好幾次都想撲倒我。」
千聖聽完,噗哧一聲地笑了,然後似笑非笑地睇著定海。
「須川定海,我告訴你,」她橫眉豎眼地瞪著他,「我不會上你的當,而你也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本小姐面前!」
「說完了?」他依舊面帶微笑。
她鼓著兩頰,負氣地說:「完畢!」然後她轉身就要走。
「慢著。」他拉住她,「你說完了,但我還沒說。」
「我不想聽你說。」她瞪著他,沒好臉色。
「不行。」他勾起一抹任性而狡黠的笑意。「首先我要說,我對你的愛意沒有半點虛假。」
「呵呵呵,好感人!」她嘲諷地一笑。「封你個金像獎影帝好了。」
對於她的嘲諷,他不以為意。「再來,我要說的是……我從沒勾搭別人的老婆。」
「是嗎?」她哼地,手指著千聖,「那她是什麼?」
「千聖?」他眉心一蹙,苦笑地,「我從來沒把千聖當女人看。」
「不把她當女人?」紗南又誇張地笑笑,「她的胸部雄偉有料,說起話來嗲聲嗲氣,你說她不是女人?
定海一歎,「都是假的。」
「什麼假的?」她瞪著他,「是男是女還假得了嗎?」
「真的是假的。」說著,他伸手捏捏千聖胸前那偉大的假胸部,「做出來的。」
紗南一怔,「你是說……她去隆乳?」
「不。」定海抓著她的手去碰千聖的胸部,「他本來沒有,花了錢就『一夕造山』了。」
「沒有?」她又一愣。怎麼可能沒有?或許有大有小,但怎麼會「沒有」呢?
「他本來是男人,當然沒有。」定海一臉平靜地說。
天生遲鈍的紗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間開竅。
「人妖門?!」她驚愕地大叫。
「真沒禮貌,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美女!」千聖不悅地說。
「是的。」定海點點頭,「千聖已經是女人,連那不該有的一部分也切掉了。」
紗南眨眨眼睛,看看他,再看看美得冒泡、卻本是男兒身的千聖。
「天啊……」她不知想起什麼,表情驚恐地,「你連變性美女都不放過?」
「喂,你……」定海眉毛都快打結了。他已經說得那麼清楚,她還有辦法曲解?果然不是普通的……蠢!
「夠了、夠了!」自認根本是局外人的千聖忍不住眺出來,「我不想再陪你們兩個人耗下去了。」
他挑挑眉,睇著一臉還無法面對事實的紗南,「我告訴你,我跟定海學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他是唯一不把我當怪胎,又出錢出力支持我變性的人,我跟他的友誼既純粹又深刻,你不要胡亂想!」
說著,千聖拎起手提包,一派「沒我的事」的輕鬆表情,「我走了,再見。」話罷,便轉身走了出去。
見千聖離開,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的紗南突然驚醒——
她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什麼蠢事,於是依她的一貫作風,她打算……使出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我也走了,拜拜。」說完,她轉身就要落跑。
「且慢……」優雅地伸出手,定海一把拎住她的後衣領——
「你剛才說喜歡我,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數?」他把她拎回來,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驚覺自己一時失言而吐露心聲,紗南一臉悔不當初。
「我……我剛才說過什麼嗎?」事到如今,她只有裝失憶。
「你有選擇性失憶症嗎?」他撇唇一笑,單手攬住了她的纖腰。
迎上他炯亮幽深的眸子,她不覺心跳加快……
「剛才的事是一場誤會,我……我想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告辭。」說著,她轉了個圈想溜出他的臂彎。
他一個振臂,像跳舞似的又把她轉回來。「我不忙。」
「怎麼不忙呢?」她咧嘴乾笑兩聲,「你貴人事忙,分秒必爭,時間就是金錢……」
聽她瞎掰,他笑了。
他凝視著她,眼底滿是溫柔。「你美麗又有趣,遇見你以後,我覺得我好像活起來了。」
「呃?」她微怔,「你本來是……死的嗎?」
他蹙眉一笑,「我是說你讓我的人生更不同。」說著,他低頭欲吻她。
她咬著唇,微微地退縮。「你講話好好聽,我怕我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你對我還有懷疑?」他神情變得認真而嚴肅,「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把二木夫妻倆、千聖的老公都找來為我作證。」
「不必吧?」哇,說得好嚴重。
「為了讓你相信我,我一點都不怕麻煩。」他說。
紗南一愣,然後一語不發地望著他。他的眼神好清澈、他的聲音好真誠、他的表情……絕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的眼睛深邃而溫柔,彷彿要吸去她身上所有的力量般。她出神地望著他,渾然不覺他的唇已經貼了上來……
她先是微微掙扎,但隨著他熱情的吮吻,她的矜持、猶豫,及所有的疑惑不安都融化了。
他的雙臂牢牢地圈抱住她,而唇則重重擠壓著她柔軟如花瓣般的唇片。
幾度,她因為他的熱情而幾乎不能呼吸,但那接近窒息的感覺,又教她全身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及興奮。
不知不覺地,她的身子燃燒起來。
「唔……」她輕推他的胸膛,有點懊惱自己竟又輕易地被他攻佔。
「你接受我的愛嗎?」他深情地凝視著她。
「接受了會怎樣?」她抬起眼睇著他,略顯不安,「我媽說婚前不能跟男人睡覺耶。」
聞言,他蹙眉一笑。「誰說要跟你睡覺了?」
「什麼?」難道是她看錯了?他眼底明明有那種想撲倒她的渴望。
「我們不睡覺,我們……」他匆地將她推倒在床上,「運動。」
她的耳根一熱,兩頰也跟著火燙。「不行,我……」
「噓……」他的指尖輕覆在她唇上,「把你自己交給我。」
「不行,我……」她不否認,當他吻她、抱她、摸她的時候,她是很有感覺啦!不過「實彈操演」就有點……為難。
第一,她是處女;第二,他們認識沒多久,甚至還沒開始約會。老天,跳過約會,直接上床,那跟一夜情有什麼差別?
她需要戀愛的過程,非常需要。
「唔……」在他身下,她不安而嬌羞地掙扎著。
她的掙扎及抗拒,總給人一種虛張聲勢的感覺。他一手摸上了她的胸前,解開了她幾顆鈕扣……
「唔……」慢慢地,她的抵抗變得虛弱而無力。
她的臉、她的耳朵、她的頸子、她的胸口、她的……兩腿之間,都像是快燒起來一樣。
慢慢地,本能的防備自她腦子裡抽離,她閉上了眼睛,陶醉在他的愛撫之下。
騰出一隻手,他解開褲頭,釋放出他早已堅挺的男性。
感覺到火熱的異物觸及那處敏感,她驚醒了。
「不行!」她如驚獸般彈起。
她喜歡他,也接受他的愛,當然也不反對跟他嘿咻,但不是現在。
時間還不到,時機也不對。「現在不行。」
「啥……」每次都在球門前喊停,太殘忍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她突然忘了自己剛才有多樂在其中,馬上變瞼。
「你明明想要。」他瞪著她,十分懊惱。
「我有說嗎?」她死不認帳。
「你是沒說,可是你的表情就是在說你想要。」
「胡說八道!」說著,她推阻著他的胸膛,不讓他的胸口摩蹭她的酥胸。
「你……」他濃眉深糾,神情懊惱又焦躁,「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老是讓他「起立」,然後又逼著他「坐下」,真沒天良!
「我哪裡過分了?滿腦子只想跟我嘿咻的你才過分呢!」她不甘示弱地。
「是你我才有那種衝動。」不是誰都可以的。
「是唷!」她嘲諷地挑挑眉,「我好感激,感激不盡、感激得快痛哭流涕。」
「你……」他輸了,他拿她沒轍。「那你想怎樣?」
「談戀愛啊。」她說。
「我們剛才不是開始談了嗎?」他眉心一皺。
「什麼啊?」她瞪大著眼睛望著他,像是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般,「我們還沒約會,還沒一起看電影、吃飯、郊遊踏青呢!」
真的要那麼「傳統」?不自覺地,他臉上多了三條斜線——
「不能先嘿咻,再約會吃飯看電影?」他試著跟她商量。
「我很有原則,請按部就班、耐心等待,謝謝。」她咧嘴笑笑,語意堅定。
其實她到底有沒有原則,她是不敢說啦。不過看見他那種因為得不到滿足而懊惱沮喪的表情,她覺得好樂。
見她堅持,他也相當認命。「算了,我也算是個正人君子,絕不強人所難……」說完,他下床往浴室走去。
「你幹嘛?」她邊找內褲邊問。
「能幹嘛?」他沒好氣地,「當然是自己解決。」
「喂!」她驚羞地,「你的浴室是透明的耶!」
他回頭白了她一眼,「我有自動窗簾,你想參觀還得買票呢。」話落,他步人了浴室,放下了自動窗簾。
走出浴室,定海一臉的神清氣爽,似乎剛才的事,他全忘了。
見他一點都不怪責她,她反倒覺得有點內疚。「你沒事吧?」
「沒事,怎麼會有事?」他咧嘴笑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他走向一旁的玻璃櫃,從櫃子裡拿出一顆球。
見到棒球,紗南有恐懼感。「喂,你不是要拿球扁我吧?」
「你想到哪裡去了?」他好氣又好笑地睇著一臉害怕的她,「你看上面。」
他把球遞給她,而她看見了上面的淡淡唇印。「這是……」
「那是上次打到你的球,上面的唇印是你留下來的。」他說。
「咦?」不會吧?她真的在棒球上留下唇印?
「知道嗎?」他溫柔一笑,「我對這枚唇印心動不已,我就是憑著它跟你在我襯衫上印下的唇印做比對,這才發現了你。」
「我看你可以去監識小組上班,他們一定很需要你……」說著,她看著棒球,發出了佩服的讚歎。「你真行……」
見他尾巴都翹起來了,她忍不住又損他,「啐!驕傲什麼?」
他伸出雙手,輕輕攬住她,溫柔地笑望著她,「你知道我們兩個有什麼不同嗎?」
她猶豫了一下,「我是女人,你是男人?」
「錯。」
她皺皺眉,很認真地想。「我沒錢,你很有錢?」
他搖搖頭,「錯,錯得離譜。」
「那……那到底是什麼啊?」她本來就沒什麼耐心。
「我聰明,你傻瓜,哈哈……」他得意地笑起來。
「我不傻……」被嘲笑,她顯然不甘心,但又無法否認,「我……我是天真。」
他蹙眉一笑,愛憐地將她擁入懷中。「對,你好天真。」
一被他抱在懷中,紗南就警覺地推開他,「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為什麼?」
她睨了他一眼,一臉的不信任,「免得你又著火啊,我可不當救火隊。」
他微蹙起眉心,「老實說,你還是處女吧?」
「幹嘛?」問這種問題,多尷尬。
「你都二十七歲了……」
「怎樣,政府有規定二十七歲不能是處女嗎?」她給他一記斜眼。
「不是……」他故作沉吟狀,「你不知道嗎?處女膜那種東西會隨著年齡增厚,這在醫學上有個名稱,叫……叫『處女膜肥厚症』。」
她一怔,驚訝地,「真的?!」
「嗯。」他點頭,憋著笑。
「會怎樣嗎?」聽他說得那麼有譜,她還真相信有那麼一回事。
見她認真,他心裡有一種惡作劇的快感。「想也知道第一次一定會比一般人還痛。」他說。
啥米?比一般人都痛?!她頓時愁雲慘霧起來。
「那……那怎麼辦?有沒有藥吃?」她開始緊張,像是被宣佈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沒藥醫。」他面無表情地說。
聽著,她臉色一黯。「沒……藥醫?」
「對。」他點頭,終於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你的笨真的是沒藥醫,哈哈……」
等到被恥笑,紗南才發現自己上當了。「你……你卑鄙!」
定海笑到捧腹,「你……你還真的相信,喔,我的天啊……」
他隨便瞎掰,她居然就信以為真,還問他有沒有藥醫,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好騙的女人?
她真的是個少根筋、慢半拍的女笨探,以他的聰明才智,下次一定能治療她的「處女膜肥厚症」。
想著,他自負又期待地笑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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