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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藏筆之仙]無限盜墓[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6:49:42     標題: [藏筆之仙]無限盜墓[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3-10-8 16:40 編輯

無限盜墓  作者:藏筆之仙

內容簡介】:
從古至今,在這段悠長且深邃的歲月中,多少不為人知的歷史被塵封在那黃沙之下,多少離奇古怪的故事長眠在那些古人遺留下來的地下建築中。九州大地上,存在著四座被詛咒的禁忌古墓,裡邊有著許多迷失了自我的靈魂,傳言,那是從古至今闖入其中的盜墓者的靈魂,它們迷失在那幽深的黑暗中,靜靜守護著一個古老的秘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6:50:19

第一卷 魑魅妖牆

正文)楔子

 “要想在盜墓界出人頭地,首先要謹記一句話:求財,但不貪財。所謂盜亦有道,出門盜墓摸金,取財之時,足夠即可,不能將之取盡,即自斷財路,又遭受孽報。所以切莫為之,孫兒,你可記住了?”老者悠閒地坐在籐椅上,手中輕搖著一把灰舊的紙扇,對跪在他身前的一名少年說道。

  “逸兒記住了。”自稱逸兒的少年端直地跪在老者身前,堅毅地點了點頭。

  “你如今歲已成年,是該接手咱們歐陽家族的盜墓手藝的時候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你向天上的祖宗發毒誓,今後絕不違背歐陽家的三條盜墓規矩!”老頭突然坐正,面色嚴肅地對少年說道。
  少年聞言,當即臉面朝天,豎起了三隻手指:“我歐陽逸對列祖列宗發誓,今後逸兒出道倒鬥,謹尊祖訓:凡英雄豪傑之墓主不盜,凡窮苦出身之墓主不盜,凡賢明帝王之墓主不盜!若違此誓,定遭天譴,不得善終!”

  “好、好、好!”老者連說三聲好字,接著又靠回籐椅,繼續搖起了紙扇:“這三條祖訓是老祖宗嚴令絕不能違背的訓誡,你既已發誓,就切莫違背,不然祖宗在天有靈,將不再保佑你,切記!”

  “逸兒記住了。”少年又恭敬地答道。

  “那好,現在我先要你明白盜墓界的一些常識和規矩,你記好了。”老者一揮紙扇,在少年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記,接著說道:“盜墓,是外界對我們這種手藝活的稱呼,我們行內人,習慣將之稱為倒鬥。”

  “自古以來,倒鬥一脈就已經存在。最早的歷史,要追溯到夏朝。而到了漢代,才逐漸形成了倒鬥界的諸多派別。雖然這些派別多而混雜,但是真正有實力能夠窺視大藏古墓的,卻只有四大派系和兩大家族。四大派系有以秘術分金定穴的摸金校尉,有以技巧破墓盜寶的掘土夫子,有以勢力聚義分財的壓馬亂魁,有以鮫肺潛水尋藏的鎮海猴子。而兩大家族,除了我們歐陽家族為其中之一以外,還有江南的馬氏一家。歐陽家族涉足倒鬥此行,從唐朝就已經開始了。發展至今,全靠老祖宗留傳下來的破解古墓機關的技巧,才能穩立倒鬥界數百年。不過,到了我這一代,天災戰亂貽害,導致如今只剩下你我祖孫二人,實在愧對列祖列宗。我曾經發過誓言,定要培養你成為新一代的倒鬥之王,重振歐陽家族的雄風,所以,莫要教我失望…”

  歐陽逸一聽爺爺說到這裏,立刻回答道:“逸兒定用心學習手藝,今後盜得古墓大藏,成為倒鬥之王,定不負爺爺重望!”

  “在你出生之時,我曾經為你起上一卦。你八字剛硬,眉宇堅挺,天庭寬滿,命帶鴻星,乃帝王之相,有領袖之才。所以對於你的成就,我也很是放心。”老者欣慰地點了點頭,輕搖紙扇,接著說道:“除了歐陽家族的三條祖訓,你還要忌諱一些東西。首先,我要你記下一句八字真言:南星晦暗,雖死不盜!今後你出道,倒鬥之前,定要先用我們歐陽家族的占星秘術觀測南方星象,凡鬼金羊、翼火蛇、軫水蚓這三個星宿當值,凡井木犴、星日馬、張月鹿這三個星宿不顯,凡柳土獐這一個星宿晦暗,這些日子,定不能入墓盜寶,否則,輕則傷身,重則亡命,切記,切記!再有,天下間有四種古墓,不可涉足。三世血屍墓,這是其一,其二是黑龍困屍墓,其三是鬼火焚屍墓,最後是凶嬰護屍墓。此四等古墓,乃倒鬥界的四大禁地,其中之兇險,非人力所能應付,一但入內,恐怕大羅金仙也難以助你脫身。”

  “逸兒記住了。”歐陽逸重重地點點頭。他的父親當年,就是無意間闖入了四大禁地之一的凶嬰護主墓,才丟了性命的。所以當他聽到爺爺說到此墓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老者似乎知道歐陽逸在想什麼,只見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想你爹爹當年在倒鬥界,叱吒風雲,不可一世,最後還不是在凶嬰護屍墓下喪生。凶嬰護屍,且還是排在四大禁地之末,更何況其他三大禁地…孫兒,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闖入這四種地方。”

  “嗯。”歐陽逸清澈的眼眸注視著老者,又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言歸正傳,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我門歐陽家族的倒鬥手段…”

  …

  我躺在電腦前面,腦海中思索著當年爺爺傳我手藝時候的片段,漸漸陷入沉思。如今我已經二十八歲,距離那個時候,已經過去整整十年了。十年以來,我在爺爺的指導下,不停地歷練自己。終於在三年前,我成功在一座從沒有人成功將之征服的古墓裏盜得寶物,並脫身而出,從此一夜成名,成為了公認的倒鬥之王。

  一時間,我名聲大噪,歐陽家族也因我而再次崛起。然而,這卻是噩夢的開始。

  自古以來,倒鬥界都流傳著一個傳說。當一個人能夠從四大禁地中得到“妖牆精魄”、“盤龍烏膽”、“鬼火裂魂”和“凶嬰邪鎖”四種東西,那麼就能夠結成天緣,不僅能用這四種東西製成延年益壽的靈藥,還能換來三世好運。

  一個名為“天罰”的地下倒鬥公司,在我剛成為倒鬥之王不久,劫持了我那已經患上老年癡呆的爺爺。他們的目的,是要我得到四大禁地中的那四種東西,交給他們,然後他們才會將爺爺交還。無奈的是,身為倒鬥之王,生死之交遍佈世界各地的我,居然沒有辦法得知“天罰”倒鬥公司的所在。經過多天的調查無果和“天罰”的催逼之後,我終於決定,帶上一幫願意追隨我的弟兄,尋找那四種禁忌之墓。

  一個月前,我委託北京的一個摸金校尉,利用摸金校尉分金定穴的手段來為我尋找這四種凶穴。

  所謂分金定穴,那是摸金校尉們自古流傳下來的一種依靠風水秘術來尋找古墓的手段,密不外傳。分金定穴的手段非常厲害,能夠很準確地找到古墓的方位。因為古代墓葬,大多是依靠風水命理來尋找合適的墓址,佈置合適的格局。所以,依靠風水秘術來尋找古墓,是倒鬥界裏最有效迅捷的手段。正因為如此,我才拜託他為我尋找四大禁地。

  說實話,四大禁地雖說萬死莫入,但是這四種地方卻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直到昨天臨晨,那名摸金校尉才致電給我,通知我他已經覓得了一處古墓,根據他的判斷,這座古墓應該屬於漢代的墓葬,看其格局,極有可能是四大禁地中的三世血屍墓!這座古墓位於蒙古和寧夏交界的賀蘭山脈的主峰,巴彥浩特鎮東南達呼洛老山上。

  我聽到消息,當即整理裝備,召集人員。一切準備就緒,我便決定明天就出發!
  躺在床上,我不禁又回想起當年爺爺對我的告誡:“想你爹爹當年在倒鬥界,叱吒風雲,不可一世,最後還不是在凶嬰護主墓下喪生。凶嬰護主,且還是排在四大禁地之末,更何況其他三大禁地…孫兒,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闖入這四種地方。”

  我搖頭苦笑,爺爺善於算卦,當年他或許算到我今後會有此劫,才會如此慎重地出言提醒。但是他卻沒有算到,為了能夠從“天罰”的手中救回他,我已經無法選擇了。

  幾天之後,我就要抵達那個古墓,四大禁地中最兇險的一個古墓,三世血屍墓。傳聞三世血屍墓裏有一面鬼牆,名為魑魅妖牆。魑魅妖牆裏面有一個核心,這個核心就是妖牆精魄,也就是“天罰”公司要我尋找的那四種東西中的其中一種。

  雖然現在我的成就已經很大,甚至超過了父親當年,但是我依然沒有任何把握,能夠順利地從三世血屍墓中找到妖牆精魄,並且安然返回。多想無益,我索性不再去想,只有養足精力,應付古墓中的變化,或許才是現在最需要做的。我閉上雙眼,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我和一眾兄弟,以探險者的名義,踏入了旅途。在這裏,我有必要逐一介紹跟隨我前去倒鬥的每一個人。此次有6名盜墓者隨我前去。第一個介紹的,也是最有必要介紹的是我的一個好兄弟。他的名字叫張繼,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也是我最信任的一個人。張繼雖然出身不佳,倒鬥的手藝也不甚精湛,但是他強壯的體格和敏捷的身手,卻是不止一次地幫我渡過難關。我成為倒鬥之王,除了爺爺之外,他可謂是第一大功臣。不過,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神經比較大條,在古墓裏惹麻煩已經是家常便飯。據我計算,從我出道到現在,他在古墓裏招惹到的僵屍,比我的手指和腳趾頭加起來還要多。

  第二個人,我要介紹的是一位老頭,同行都叫他吳老頭子。吳老頭子是倒鬥界四大派系中的掘土夫子。大家可千萬別小看這個身材瘦弱矮小的吳老頭子,他進過的古墓,可比我的3倍還要多。當然他倒過的古墓品質上不如我,但他那對付奇門陣法的手段,可謂是天下一絕。他是爺爺一位至交,和爺爺的感情非同一般,這也是為什麼他答應隨我前去的原因。

  第三個人名叫劉全勝,就是幫我尋找到這座古墓的那名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是倒鬥界四大派系之首,本事十分了得。不過可惜的是他們人丁稀少,即使倒鬥的手藝人很多,但真正算是摸金校尉的,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摸金校尉的身份證明,是一枚用穿山甲的指甲製成的摸金符,有了摸金符,才能算是真正的摸金校尉。而劉全勝,就是僅剩的那幾名摸金校尉中的其中一人。他跟我合作過很多次,是很可靠的一個人。

  第四個人,是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頭髮染成五顏六色,耳朵上佈滿了各式各樣的掛件,看起來十分不倫不類。他叫王子,這並非外號,而是他姓王名子。他是吳老頭子的徒弟,暫且能夠信任。

  第五和第六個人,是一對三十多歲龍鳳胎,姐姐名叫劉梅,弟弟叫劉蘭,倒鬥界稱之雌雄雙盜。來頭不小,早在我成名之前,他們的大名就已經在倒鬥界影響頗深了。他們是陝西一帶壓馬亂魁的首領,如果不是我橫空出世,倒鬥之王的稱號,或許就是他們的了。所以對於這對兄弟,我還是存有三分戒心的。

  一路奔波,我們終於在第二天抵達了內蒙古的巴彥浩特鎮,住進了摸金校尉劉全勝為我們準備的賓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6:50:39

第一回 鬼石頭

 賓館不大,不過我們要做的事見不得光,自然沒有什麼抱怨。一路顛簸,眾人都累得不行,大家分好房間,便早早地休息了。

  晚上,睡我旁邊的張繼拎著一本不知道哪個倒鬥小輩寫的自傳,津津有味地讀著,時不時還好學生似的向我提問,弄得我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精神過剩的同仁,索性蒙住被子,不再理會他。

  聽著張繼口中喃喃的“天!”、“牛逼!”、“太神奇了!”之類的話,我逐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洗漱完畢,整理好隨身的裝備,便開始出發。達呼洛老山位於巴彥浩特鎮的東南方向,大約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才抵達了山腳。達呼洛老山是賀蘭山脈的主峰,海拔3556米,是內蒙古自治區的最高點。山體呈月牙型,南低北高,部分地方頗為陡峭。

  我們首先要進入一個名為黑穀的小山谷,在那裏和一個軍火販子接頭。古墓兇險,必須攜帶槍支防身,不過路上我們不方便攜帶槍支彈藥,所以只有這個方法。倒鬥可謂也是與時俱進,在如今科技發達的年代,進入古墓的時候,攜帶槍支防身已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開始登山的時候,我再次計算昨晚觀測的星象,今天南方星日馬這一個星宿當值,晦星不顯,算是一個倒鬥的良辰吉日。但願這個日子能沖一沖三世血屍的兇氣,為我們的行動帶來成功。

  “老逸,你說這地方鳥不生蛋的,會有古墓嗎?”我走在前頭,張繼屁顛屁顛地跟在我的屁股後面問我。

  “你覺得摸金校尉用他們的本事來分金定穴,失誤的幾率多大?”我將脖子上臨時弄來的職業登山隊的掛牌甩到後面,同時反問道。

  張繼聞言聳了聳肩,沒有回答。他雖然挺水,但是對於摸金校尉尋找龍脈,指點古墓穴位的功夫,卻也不會懷疑。

  劉全勝走在張繼的旁邊,聽見我們的談話,很得意地一笑:“那當然,我們尋龍點穴的手段通天,錯不了。”

  “切,老黃瓜!”張繼對劉全勝的黃婆賣瓜自賣自誇的行為分外不爽。

  “是,我是老黃瓜,卻也比你這個過端午節的好吧。”劉全勝嘴上功夫倒是挺厲害,對張繼的話絲毫不以為然,反倒是回了他一句。

  劉全勝話裏的意思,是在嘲笑張繼的醜事。我之前已經說過,由於張繼在古墓裏及其不安分,開棺倒鬥的時候,老是忘記憋氣,導致經常激起棺材裏的僵屍。所謂行有行話,倒鬥這一行裏,習慣將古墓裏僵而不腐的僵屍稱之為粽子。所以,倒鬥界給張繼冠以端午節的榮譽稱號。意思是只要他在古墓裏,那就會群粽亂舞,天天過端午節。

  張繼聽劉全勝又揭他的短,想張口大罵,卻又實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樣子委屈至極,看得我直想發笑。

  黑穀距離山腳不遠,我們很快就進入了穀口。這條小山谷果然不大,不過亂石倒是不少,隊伍也因此放慢了速度。走了一段,隱隱見到前方坐著一群人馬,大約十多個人,在他們的背後,還有兩個木頭箱子。

  根據我們這行接頭的規矩,此時我必須站在隊伍前面,跟他們侃黑。所謂侃黑,那便是用道上的暗語和對方接頭的人對話,對上了才能開始交易,對不上,那就只好說句對不起,刀兵相向,殺人滅口了。這估計和當年的占山土匪差不多。

  侃黑的暗語十分晦澀難懂,我們這些人裏面,只有吳老頭子懂得侃黑。只見他清了清嗓子,站到隊伍前面,用不大不小,剛能傳到對方耳朵的聲音說道:“姆過個當頭,我在這頭截路!”意思是:你們來個能代表說話的,我是來這裏接貨的。

  對方起先看到我們有些戒備,相互看了看,聽到吳老頭子說出暗語的之後,才安然了不少。很快,裏面就有一個人站了起來,估計是他們的老大,只見他朝我們拱拱手說道:“是狼還是雁?那邊的客?”意思是:你們是土匪還是盜墓賊?是哪路的?

  我搖頭苦笑,看來他們的生意還不止我們一路顧客,還有一班土匪也來找他們買槍。

  只聽吳老頭子開口對他們說道:“大雁南北過,魯財的客!摸把棍子打蛇!”意思是:我們是來自各地的盜墓者,來這裏盜墓,買幾把槍防身。

  道明瞭身份,對方的老大才揮揮手示意我們過去。我這才帶著隊伍朝他們走了過去。

  對方老大是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我走到他的跟前,他便對我問道:“如果我沒猜錯,兄弟是當今倒鬥之王,歐陽世家的歐陽逸,逸兄吧。倒鬥的我見得多,但是來這裏倒鬥的可就不多了,難不成這裏也有古墓?”

  “呵呵,隨便混口飯吃,我要的貨呢?”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問道。他們這些軍火販子,可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好在這夥人在道上的信譽不錯,我便也不太擔心。

  “貨都在。”他對我的反應倒是沒有介意,笑著指了指身後的一個木箱,同時吩咐手下將箱子打開。

  我們走上前去,等到他的手下將蓋在表層的稻草拿開,清一色的AK-47頓時映入我們的眼簾。

  “怎麼樣,這些都是新貨,老闆可滿意?”對方老大也走上前來,得意地向我問道。

  “嗯。”我熟練地斂起其中一把,支在肩膀試了試:“不錯。”

  “乖乖,這傢伙我還是第一次用啊,哈哈,等進入古墓,管他有沒有粽子,我先來他一梭過過癮!”張繼見到寶似地也斂起一把,甚至還躍躍欲試地要打開保險,被對方老大及時攔下。

  “小心走火,這裏還不是沒人的地方,槍聲可是要引來條子的。”看得出來對方老大對張繼也是很無語。

  我們每人都取了一把槍和兩塊備用彈夾,我給對方老大付了現金之後,便頭也不回地繼續上路。軍火販子們則是留在原地,估計在等下一批買槍的顧客。

  這次換劉全勝在前方帶路,眾人跟在後面。這次我們的目的地,便是那座傳言中有去無回的三世血屍墓!

  “前面那個山頭後面,就是地方了。”走到一處,劉全勝停了下來,指了指前方對眾人說道。

  我循他所指,朝前方望去,大吃一驚。前方的格局頗為詭異,中央一座小山頭,小山頭的左邊是一個光禿禿的土坡,右邊是一堆亂石。如果古墓真的建在山頭後方的話,那豈不是應了無頭之局?古墓背山,謂之逆,荒坡在左,謂之反,亂石在右,謂之亂。三者有其一,已經是大凶之穴,如今居然逆反亂三者都具備了,真是大凶中的大凶,又有大凶。看來這個古墓,還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很吃驚吧,我剛發現它的時候,可是嚇得不輕啊。”劉全勝走回我的身邊,苦笑著對我說道。

  “這種格局,煞氣太重,山頭頂上陰氣沖天,怨念聚集。山坡上百草不長,百獸不留,真是好一個凶穴。”吳老頭子站在我的身後,看著前方的山頭,眉頭凝重無比。

  “山頭後面,微風不起,草屑不飛,泥土泛紅。真是…真是血腥!”雌雄雙盜中的姐姐劉梅說到最後,實在不懂得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最後居然用血腥兩字。

  “微風不起,乃死氣聚集,草屑不飛,乃生氣消彌,可這泥土泛紅,又是唱的那出啊?”弟弟劉蘭也插了話。

  我眉頭緊皺,對他說道:“死氣亂,生氣無,若再加泥土泛紅的話,那只能是血屍地了。到時候進去裏面,如果墓室裏果然放上三口棺材的話,呵呵…”

  “三世血屍墓啊…”劉全勝搖頭感歎:“見到這種凶穴,任誰都得繞著走,我們卻還要進去,呵呵,真他媽算是壯舉了。”

  我正要說什麼,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言的不良少年王子突然驚呼起來,嚇了眾人一跳。

  眾人回頭,只見他聲音有些顫抖地指著前方說道:“鬼…鬼石頭!”

  “什麼?”我聞言大驚,立即望向他所指的地方。果然發現,在前面那座小山頭的頂上,突兀地立著一塊上粗下細的石頭,就好像一個巨大的釘子,釘在山頭頂上一樣。因為石頭相對於那座山頭來說,顯得太小,所以一開始大家都沒有發現。

  的確,這樣的石頭,倒鬥界稱之為鬼石頭。行裏有一句俗語:鬼石頭,鬼石頭,一進古墓沒了頭。

  凡是古墓頂上有這樣的石頭釘著,地氣立即斷絕,古墓裏的屍體受到極重的陰氣滋養,便會化為屍魅。屍魅是由屍體的怨念幻化而成,凶厲無比,不僅能夠懾人心魂,還會吸盡人的全身精血。所以倒鬥界才會以“一進古墓沒了頭”來形容被鬼石頭釘住的墓穴之恐怖。

  “血屍地見鬼石頭,裏面的屍魅可是堪比千年僵屍的血魅啊,如果這裏是三世血屍墓,那血魅豈不有三隻,這…這…”吳老頭子此刻也慌了神。

  我無言以對,面色凝重地看向前方的山頭。不知是不是幻覺,此刻我只覺得那座山頭的頂上,到處彌漫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直教人喘不過氣來。果然如爺爺所說,三世血屍墓,的確是盜墓者四大禁地的絕對禁忌之地。

  此刻,整個隊伍還沒進入古墓,士氣已經一落千丈了。從一開始發現的逆反亂三凶格局,接著到生氣消彌的血腥墓氣,最後居然還有天殺的鬼石頭,這種凶到不能再凶的古墓,任哪一個倒鬥高手,都會望而止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6:51:16

第二回 血坑

 雖然古墓兇險,但是為了得到妖牆精魄,救回爺爺,我自然是不能退縮。現在我要做的,便是先安撫好眾人的低落情緒。古人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行軍打仗,士氣最為重要,倒鬥更是如此。如果不能讓大家重新振作起來,那恐怕到時候一進古墓,就已經無法應付其中驚變了。

  我想到這裏,便乾咳了一聲,然後轉身對眾人說道:“大家不要驚慌,雖然這地方是詭異了點,但是人多力量大嘛!更何況眾兄弟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倒鬥精英。前人雖然說禁忌之地不可觸犯,但我們現在可是集結了各地的精英啊,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必然會共度難關的。”

  我說完對張繼擠了擠眼睛,憑藉他多年跟我合作的的默契,立刻會意,便也介面對眾人說道:“老逸說得對,不就是一塊破墳頭嗎,憑我們那麼多高手,還怕搞不定?況且,大家可別忘了站在前面這一位是誰啊,倒鬥界裏,誰不曉得老逸的大名?老逸可是曾經倒過無頭凶墳的鬥啊,無頭凶墳裏面那只千年粽子可不比血魅遜吧,還不是被歐陽單槍匹馬給搞定了?所以啊,大家要鎮定,要自信,有倒鬥之王老逸帶著,再加上在場那麼多高手,老的少的都齊了,還怕區區一個…呃…一個什麼三世血屍墓?大家在倒鬥界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如今還沒進墓穴,這腿肚子就轉筋了,傳出去的話,還不讓天下倒鬥人士笑掉大牙?換個角度說,若是大家此次成功,今後在倒鬥界,那可就是屬螃蟹了!大家追隨老逸來這,不就圖這個嗎?”

  張繼雖然是胡侃一通,但他的話無疑也取得了激勵士氣的效果,我發現劉梅姐弟倆眼睛已經開始放光了,在倒鬥界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出門倒鬥已經不是為財那麼簡單了,他們更注重的,是自己的名氣和威望。

  吳老頭子知道我的想法,也站出來說道:“小逸和端午(此時張繼立刻抗議:你個缺德帶冒煙的老頭,誰是端午呢!)說得不錯,雖然三世血屍墓被傳言得兇險異常,但是傳言難免會有誇張的成分,況且我們這次是眾多高手集結,有備而來,所以這墓穴倒也可闖上一闖。依老夫看來,我們從外面觀察,已經可以發現其中的兇險來自何處,所以我們還是佔據主動形式的,只要事先準備充足,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大家覺得呢?”

  吳老頭子德高望重,他既然也這麼說了,眾人便也沒有了恐懼感。我仔細觀察大家的神色,發現士氣已經激勵得差不多了,當即一揮手:“好,準備好應付的裝備,我們出發!”

  眾人聞言,便開始檢查起身上的裝備。槍械,手電筒,折疊鏟,匕首,防毒面具,抗毒藥物…覺得沒什麼問題之後,眾人便開始往前方的那座小山頭走去。

  望山跑死馬,雖然隔著遠看那座山頭不大,但好不容易走到近前,才發現它其實也不小。我們又走了半天,才繞過山頭,抵達了山頭後方的墓穴所在。

  我一走到這裏,立刻就聞到了一股腥臭難聞的氣味。血屍地屍氣聚集不散,所以才會發出這樣的味道,我們怕吸入太多屍氣會引起中毒,便都陸續把防毒面具戴上,這才開始觀察起此處的地形。

  “凶地就是凶地,就連味道都那麼臭!我他媽的都要吐了!”張繼罵罵咧咧地套上自己的防毒面具,同時用力跺著地面洩憤。

  我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稍具傾斜的平坡,劉全勝告訴我們,這個平坡的底下,就是古墓所在了。

  “你快找到位置,挖洞交給我們!”劉蘭對劉全勝說道。他們壓馬亂魁,對以力破墓的手段非常在行。我們這幾個人,各有各的本領,結合起來,還真可謂強大。劉全勝的分金定穴,劉梅姐弟的外力破墓,吳老頭子的破陣秘法,張繼的不凡身手,我的拆解機關。就是不知道那個叫王子的小鬼有什麼特點。

  後來我一問,才聽吳老頭子說,王子從小鼻子靈敏,能夠聞到一般人聞不到的東西。不過唯一一個不好的缺點就是,他的膽子比較小,沒有倒鬥應該具備的素質。

  “找到了,入口應該在這裏。”劉全勝拿著看風水用的羅盤,用腳跺著一塊地方,大聲對我們說道。

  眾人很快聚集過去,只見劉全勝所踩的那塊地面,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什麼與眾不同,幸虧有他這個尋龍點訣的摸金校尉在,不然要找到打洞的地方,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勁呢。吳老頭子將他攜帶的洛陽鏟接長,然後往這塊地方敲進去數米。將鏟拔出來的時候,只見鏟頭帶出來的泥土,猶如血一樣鮮紅。還好我們事先知道這裏是塊血屍地,不然如果突然間發現被洛陽鏟帶出來的泥土鮮紅如血,那恐怕大家都會被嚇到。

  吳老頭子脫下防毒面具,接著用手捏起其中一個紅得發紫的土塊,放在鼻子前,輕輕嗅了嗅。

  “還好,看來這塊地成為血屍地的時間不長,應該是後期因為某種原因才變成血屍地的。”吳老頭子說著,此刻面色舒緩許多。

  眾人聞言,也都暗自慶倖。古墓裏的血魅的凶厲程度,是於血屍地的形成的時間長度成正比的,血屍地形成的時間越久遠,古墓裏的血魅就越厲害。換而言之,這裏這塊血屍地形成的時間不長,那麼古墓裏面的血魅就比較容易對付,甚至它們只是普通屍魅,還沒有變成血魅。

  我聞言也微微感到輕鬆,但後來在古墓中所發生的事情,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裏面的危險,也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當然,這是後話。

  劉梅姐弟已經準備好了挖土工具,正在看著吳老頭子,只等吳老頭子辯完土色,就開始動工。所謂的辯土色,是倒鬥四大手段中的一種。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四種手段,而倒鬥也同樣如此。只不過倒鬥中所說的望聞問切和中醫的不同。在倒鬥界中,望,即是指通過眼睛觀測風水,尋找古墓的具體位置,這種手段要數摸金校尉最為擅長。聞,指的就是像吳老頭子這樣,通過鼻子的嗅覺來辨別古墓的土質,獲取古墓的地質資訊,這要具有豐富經驗的掘土夫子才能辦到。問,說通俗點就是套近乎,倒鬥者通過口才來騙取當地人的信任,不漏破綻地向當地人打聽古墓的情況,一般有點經驗的倒鬥者都會這種手段。而最後一個切,指的是挖掘古墓、盜洞的手段,倒鬥界挖墓的技法裏,還有專門的一種技術就叫做“切”,這種切的技術,就是提前精確計算好方位、角度和地形等因素,然後從遠處打個盜洞,就能筆直地通到墓主的棺槨停放之處。

  吳老頭子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洛陽鏟帶出來的那堆泥土,辨別土色和土的味道,良久之後,他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便起身讓開,對劉梅姐弟說道:“可以開始挖了。”

  劉梅姐弟急於表現,見吳老頭子發話,立刻就摩拳擦掌,開始挖掘。還別說,他們姐弟倆你一鏟我一鏟,動作不僅迅速,配合得還相當協調,很快,一個大坑就慢慢在他們的鏟下形成,旁邊挖出來的兩堆泥土也漸漸升高,成了兩個小小的土丘。

  “嘿,這姐弟倆還真不簡單,兩人打洞的速度都快趕上一穿山甲了,看來壓馬亂魁也不是蓋的啊。”張繼湊到我的身邊,驚奇地看著站在坑裏瘋狂挖地的雌雄雙盜,嘖嘖地讚歎道。

  我微微一笑,帶這兩人來,圖的就是這個。現在挖洞還是小事,到時候碰到墓牆什麼的,他們那時才是派上大用場呢。吳老頭子這時突然發話:“王子,你去幫我把我的背包拿來,我要抽煙。”
  “是,師傅。”王子恭敬地點頭,轉身便往吳老頭子放背包的地方走去。

  突然,王子停止了所有動作,靜靜地站在原地。只見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我們正疑惑地看向他,突然,他一下子回頭,指著劉梅姐弟所在的方向,大喊道:“坑裏不對勁,好重的屍氣!”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正在坑裏挖洞的劉梅劉蘭兩人突然同時驚呼起來:“啊!血,好多血!”

  我嚇了一跳,一個縱身,跳到了坑洞邊上。此刻的坑洞已經挖得有半人多高了,劉梅姐弟倆站在坑裏,但是手裏卻停止了繼續挖掘,邊叫喊邊迅速往地面上爬。吳老頭子也趕到了坑洞邊上,我和吳老頭子,一個拉著劉梅,一個拉著劉蘭,將驚慌失措的二人拽了出來。

  “怎麼了?”我眉頭微皺,對他們姐弟倆問道。

  “洞裏好多血,好多血從地下冒出來!”劉蘭對我說道,同時指了指洞裏。

  眾人聞言,便紛紛朝洞裏望去。只見洞底的泥土中,居然慢慢滲出了一股股紅得發黑的鮮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6:51:43

第三回 凶兆

    張繼一見這坑底的土地裡居然慢慢往外滲著鮮血,當即怪叫一聲,往後跳了一大步:「這他娘的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有那麼多血啊,難不成這塊土地它……它是活的?」

    我見狀也是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倒斗整整十年,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古墓中的泥土會滲出鮮血的,即使是和血有關的血屍墓,也僅僅是泥土上帶有血氣,微微泛紅而已。難道說這種凶厲至極的三世血屍墓,真的已經活了?會流血?

    「大家不要驚慌,這只是血屍地的血氣凝結造成。三屍血屍地比尋常的血屍地凶上萬倍,所以具有如此濃重的血氣也算是情理之中。」吳老頭子見多識廣,也只有他一人沒有被這坑底的血水驚得變色。

    聽吳老頭子這麼一說,我才恍然大悟。

    「這墓血氣那麼濃重,裡面的血魅豈不是很厲害?我……我們還要進去嗎?」王子捂著防毒面具的口,不知道是被屍氣嗆得難受,還是因為害怕,他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

    「哼!」吳老頭子見王子的那麼慫,頓時不滿地哼了一聲,嚇得王子當即就不敢說話了。

    在這裡,我有必要介紹一下什麼是血氣。

    血氣又名血屍氣,嚴格來說,血屍氣是普通屍氣異變而來。

    所謂屍氣,顧名思義,是屍體所產生。如果屍體安葬的墓穴能夠藏風聚氣的話,那麼屍體的屍氣很快就能被墓穴的生氣所化,從而導致屍體很快腐化,成為一具枯骨。如此一來,死者安息,子孫後代也會得到庇佑。但是,假設安葬的位置不對,惡風侵襲,生氣降甚的話,那麼屍體的屍氣就會聚而不散,停留在棺材裡。屍體長年受到屍氣的滋養,就會僵化而不腐,成為殭屍!

    而血屍氣,則是屍氣在血屍地這種穴位上經歷百年而養成的。假設屍體被安葬的穴位是在生氣全無,死氣匯聚,微風不起,塵土不揚的地方,那麼這塊地方就會受到屍體的屍氣侵蝕,從而形成泥土泛紅的血屍地。形成了血屍地後,屍體的屍氣就會開始蔓延,直到籠罩整個穴位。最終被血屍地的惡氣侵染,形成血屍氣。

    「現在怎麼辦,繼續挖嗎?」劉蘭姐弟不愧為但氣過人的壓馬亂魁的魁首,立刻就鎮定下來,徵求吳老頭子的意見。

    吳老頭子沉吟片刻,隨後對眾人說道:「只是正常現象,先等等,如果我沒猜錯,一會坑裡的血氣散得差不多,那些血水也會退回去的,到時候再繼續挖。」

    聽了吳老頭子的話,眾人將信將疑,便都站在坑邊等待。果不其然,過了大約五分鐘後,坑裡的血水開始慢慢減少,似乎是被土地倒吸了回去。

    劉蘭姐弟一見坑底血水退去,便不再遲疑,再次跳到了坑裡,繼續動鏟開挖。看著繼續從坑裡掀出來的泥土,我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平常的這個時候,必定會聽到張繼這傢伙的聲音,怎麼此刻突然那麼安靜了?

    我偷偷轉臉過去,瞄著站在我旁邊大約五步遠的張繼。他背對著我,沒有看向坑裡,而是微微抬起頭來,不知道在瞄什麼地方。突然,我的目光落在張繼的後背上,他穿著背心,脖子根處的皮膚裸露在外,只見他的脊椎處,一條淡淡的紅色線痕若隱若現。我一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這種症狀,可是只有邪氣入侵,才會出現的。民間多稱背有紅線的人為厲鬼纏身,難道這小子真的中邪了?

    難怪從剛才到現在都不見他吭聲,我不敢輕舉妄動,偷偷用手肘頂了頂吳老頭子。吳老頭子轉過頭來,我向吳老頭子指了指張繼脖子根的後面。吳老頭子凝神看去,雙眼大張,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一邊的王子見我們神色異常,正要詢問,我立刻就朝他豎起了食指,貼在嘴唇處,示意他噤聲。

    吳老頭子用眼神示意王子看張繼身後的紅線,王子一看,頓時反應非常激烈,步子情不自禁地向後一挪。

    「他他…他中邪了?」王子湊到我們耳邊,慌忙地低聲問道。

    「為師也看不清楚,總之我們先把他按倒,再做計較!」吳老頭子低聲對王子說著,同時對我們使了使眼色。都是同一條道上的,我們看見他眨眼自然知道他想幹什麼,立刻會意地點了點頭。王子雖然戰戰兢兢的,但迫於他的師父在場,便也不敢退縮。

    「小逸,你跟他熟,你先上去。」吳老頭子拍拍我的肩膀。

    張繼此刻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我不動聲色地朝張繼走過去,同時對他說道:「繼子,你在看什麼呢,該不會是見著花姑娘了吧?」

    「呃…」張繼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卻沒有轉過身來。

    「咦,沒有花姑娘啊?」我走到他的身邊,用手遮擋額頭,裝作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同時偷偷注意後面,吳老頭子和王子正在輕手輕腳地靠過來。等到吳老頭子對我點點頭,我立刻身子一矮,同時在張繼的前方伸出了一隻腳。

    吳老頭子和王子兩人便也立刻跟著往前一撲,張繼被身後的兩人一撞,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沖,正好卡到了我伸出來的腿,「哇」地一聲撲倒在地。

    我們三人不敢遲疑,立刻就撲到了他的身上,用力按住他。

    張繼瘋狂掙扎,大喊大叫:「我靠,老逸你們發什麼神經呢?」

    「少廢話,老實說,你剛才做了什麼?」張繼身強體壯,力氣奇大,我們三人使出了渾身力氣,才勉強按住他。

    「你在說什麼呀,快放開我!」張繼疑惑地大喊。這個時候,劉全勝也聞聲趕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回事兒?」劉全勝見我們三人把張繼壓倒在地,就要過來把我們拉開。

    「別動,我們懷疑他撞邪了,你去看看!」吳老頭子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張繼後背。

    劉全勝聽吳老頭子這麼說,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就繞到了張繼的面前,蹲下身來仔細觀察著他的臉。

    「你他媽才中邪了,我警告你們,快把我放開,不然我不客氣了!老逸,你倒是放開我啊。」張繼被我縮得最緊,罵完吳老頭子後,立刻就瞪著我說道。

    我正要說什麼,劉全勝卻出聲打斷了我:「他臉上血氣很充足,不像撞邪啊…」

    「就是,如果我撞邪,還能他媽那麼正常嗎?」張繼也不滿地接口喊道。

    「那你背後脊椎骨那的紅線是怎麼回事?」我沒有立即放開他,而是問道。

    「那是昨晚睡賓館那床,竹蓆子起了一塊,給我疙的!」張繼搖搖頭,一臉無奈神色。

    我聞言,便仔細觀察起那條紅線,發現果然不像血線,到像是疙上去的。我對吳老頭子和王子點了點頭,三人這才放開他,把他扶起來。

    「我說你沒事疙條紅線幹嘛啊,我們還以為你中邪了。我說,你平常不都是側著睡的嗎?」我幫張繼拍著身上的塵土,搖頭苦笑。

    「你以為我想啊,那床那麼小,我要不多佔點地,半夜還不被你個睡覺不老實的缺德鬼給踢下去啊!他奶奶的,摔死我了。」張繼憤憤不平,揉著胸口怒罵。

    眾人聞言,隨後哄笑起來

    「嘿嘿,失誤失誤,不好意思啊…」我老臉一紅,立即對張繼陪笑。

    這場鬧劇就在眾人的笑罵聲中結束,我心思細膩,笑了一陣便對張繼問道:「繼子,你剛才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喏!」張繼順手一指,指向了山頭的頂上:「山頂那破石頭歪了!」

    我抬頭一看,果然發現,原本那塊直立著的鬼石頭,此刻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微微向南面傾斜了一個小角度。我正奇怪是怎麼回事,身旁卻突然聽到吳老頭子一聲驚呼!

    「鬼石南偏,大凶之兆啊!」吳老頭子神色驚恐,喃喃說道。

    「凶兆?怎麼說?」我還沒有見過這等事情,便向吳老頭子疑問道。

    吳老頭子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念了幾句話:「鬼哭墳,狗頭嶺,大羅神仙繞道走;荒草廟,無頭塚,千年粽子起撲人;鬼石頭,立山頭,凶魅纏體命難留;鬼石頭,向南偏,血濺五步死無全!」

    我聽了吳老頭子的話,才明白了其中厲害。鬼哭墳,狗頭嶺,荒草廟,無頭塚,血屍地,萬骨坡,這種地方都是一般盜墓賊不願涉足的凶險之地,而後面兩句:鬼石頭,立山頭,凶魅纏體命難留;鬼石頭,向南偏,血濺五步死無全!則充分表明了如果遇到鬼石頭,那麼墓地裡的屍體就會化成屍魅,而如果鬼石頭向南偏,則血濺五步死無全!沒想到這三世血屍墓的凶險,居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看來我們這次的倒斗行動,是萬萬沒有想像中的順利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6:52:04

第四回 背後是什麼

 格局詭異,此刻又現凶兆,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吳老頭子坐在地上抽著煙,時不時抬起頭來看著山頭頂上那塊向南傾斜的鬼石頭,不住唉聲歎氣。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劉梅姐弟從坑裏爬了出來,告訴我們已經挖到墓牆了。

我看向劉全勝,心中感歎,摸金校尉的尋龍點決的功夫,果然厲害。看那坑洞底部,距離地面估計才一米六左右的高度。如此淺,如此好下手的墓道,估計也只有摸金校尉才找得到。

  眾人走上前去,先把劉梅姐弟從坑里拉出來,然後取出能夠接長的特製鐵鍬,開始砸坑底的磚牆。漢代墓葬的磚牆不是很牢固,眾人合力之下,約莫砸了七八下,磚牆便破了開來。眾人又砸一陣,口子開寬到了能夠容一人通過,才停下手。

  等到洞穴裏面的空氣開始流通,這才由我帶頭,隊伍便整理好裝備,一個接一個鑽進了裏面。

  我打開了手電筒,發現這裏是一條筆直的墓道,稍微傾斜地通入下方。墓道不大,僅能並排兩個人行走,墓道的牆壁上,懸掛著一排燈盞,裏面的燈油早以乾枯。漢代墓葬,能夠有這樣排場的墓道,可見裏面的墓主非富即貴,不過卻不知道他們生前做了什麼孽事,被葬以死氣聚集的穴位,而且還在山頭頂上立起鬼石頭,使墓主永世不得超生,子孫絕盡!

  眾人緊緊跟著走在前面的人,慢慢地往墓道深處探去。周圍的空氣很潮濕,而且還帶著淡淡的屍氣,我們戴著防毒面具,還能夠聞得到腥臭的氣味,可見墓裏的屍氣真的很濃厚。王子時不時就打個噴嚏,鼻子異常敏感的他此刻肯定很不好受。

  “老逸,怎麼我老感覺背後涼嗖嗖的?”張繼打了一個小小的寒顫,湊上前來問我。

  “墓裏陰氣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聳聳肩,倒是不介意。

  “可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呢?”張繼抓抓頭,一臉困惑。

  我卻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當張繼許久不進古墓而出現幻覺。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王子怪叫一聲,驚得我們都往後看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王子?”吳老頭子走在王子的身後,問道。

  吳老頭子的手電筒照在他的身上,我發現他的神色有些慌張。

  “怎麼?你們剛才沒有看見?”王子有些慌張,他這人膽子就是小,一發現什麼不對勁,立刻就一驚一乍的。

  “看見什麼了?”我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王子問道。

  “剛才一個小孩從我們身邊跑過去,你們沒有發現?”王子的腿已經開始慢慢打顫了。

  “小孩?沒有啊?”眾人聞言,相視搖了搖頭,誰都沒有看見王子說的小孩。照理來說,手電筒的光線這麼明亮,如果有人從我們身邊跑過,那我們都應該發現才對。

  “真的,我真的看見了,那個小孩穿著紅肚兜,光著腳,就這樣從我們身邊跑過去,到了前面就消失了!”王子指了指墓道的深處,驚恐地說道:“你們說,是…是不是我見…見到那種東西了?”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聽王子如此肯定一說,我也覺得心裏涼颼颼的。如果說王子不是出現幻覺的話,那我們這群人就是碰到不乾淨的東西了!不過我轉念一想,照理來說,倒鬥手藝人沒那麼容易會撞上這種東西。出來倒鬥,哪個沒有幾件開光的護身符,一般邪物必定都不敢接近。而剛才王子卻說,那東西還從我們身邊跑過,這就很難解釋了。

  古墓裏,也只有厲鬼,才不懼怕盜墓者身上的護身符咒!

  “我保證我看得很清楚,你們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王子見大家還是懷疑,連忙鄭重其事地說道,看樣子都快哭了。

  “我的娘咧,才剛進來,就惹了東西了…”劉蘭將掛在胸前的護身符咒從衣服底下掏出來,四下看了看,臉色無奈至極。

  墓道裏很黑,似乎牆壁上塗抹了什麼能夠吸收光線的材料,即使我們都開著手電筒,也不能將其照透。王子突然說見到一個小孩跑過,弄得大家心裏都開始有些疑神疑鬼了。我轉身回來面對身後的眾人,正要說什麼。突然,我發現他們臉上的神色同時一變,目光齊刷刷地望向我的身後。

  我被他們這種不約而同的動作一下子嚇得是一身冷汗,毫無疑問,在我的身後,一定有什麼東西!此時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也慢慢開始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好像有個人用嘴巴輕輕地在我後背呼氣。慢慢地,我也開始感覺到我身後真的有個東西。

  “怎…怎麼了?”我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回頭,也不敢有什麼動作,只是極力壓制住周身的顫抖,低聲對眾人問道。

  出乎意料,在我面前的幾個人沒有一個人張嘴回答我的話,而依然還是保持著那種受到驚嚇還沒緩過神來的呆滯樣子。我提高了音量,又對他們問了一句:“到底怎麼了?”

  這時,眾人才陸續緩過神來,不過此刻他們換上的確是一副驚恐無比的表情,依然沒有回答我的話。我索性不再去理大家的不對勁,反正不管身後有什麼,我手上還有AK呢!想罷我便要回頭去看。

  此時,站在我面前的眾人突然大喊一聲,齊刷刷往後退了幾步!我被他們突然的喊叫聲嚇得著實不輕,看來從剛才到現在他們都被一種十分恐怖的東西嚇呆了,直到剛才的那聲大喊,才真正算是回過神來。

  不過,他們隨之而來的後退的動作,卻更是讓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很顯然,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背後接近,他們才會下意識地退後。

  我只覺得脖子都僵了,背後感覺越來越陰涼,涼意順著我的周身,一直蔓延到我的大腦。墓道裏目所能及之處都是一片陰暗,這種環境下讓我越發不安。
  我情急之下,一下子將舌尖咬破,疼痛感頓時就襲來,讓我清醒了不少。從大家的表情和動作上我就知道,背後肯定有什麼東西正靠過來。我來不及多想,抬起AK-47,正要轉身!

  “老逸低頭!”張繼的叫喊就在這個時候傳進我的耳朵裏。

  我聞言之後,立刻就下意識地將身子一矮,蹲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我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我的頭頂劃過,空氣被帶動著,吹起了我的幾絲頭髮。同時,後背感覺到的那種寒意更加劇烈,似乎我的整個後背都快要麻木了!

  我正要抬頭看看那個攻擊我的東西,確突然覺得肩膀一沉,似乎有東西趴在了我的背上!我當下毛骨悚然,精神極度緊張,正要面臨崩潰之際,我只聽見“哢”地一聲打開槍機保險的聲音,接著是張繼的大吼:“老逸,待在那別動!”

  他話還沒說完,我只覺得一連串衝鋒槍的聲音響起,同時,耳邊也傳來子彈呼嘯而過的聲音。我被突如其來的掃射嚇了一跳,趕緊將身子再次壓低。槍聲足足響了三十聲才停下,看來一塊彈夾已經給張繼打完了。

  我的背後,此刻已經沒有了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唯有緊張過後的發麻感。那東西看來是被張繼的衝鋒槍給打跑了。我抬起了頭,發現眾人有的拍拍心口,有的摸摸額頭,都是一副慶倖自己大難不死的表情。張繼更是誇張,直接扔了AK-47,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他們感染,即使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過剛才在我背後的那個東西,但是我的心臟依然是被嚇得劇烈跳動,也順勢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大家都漸漸平復下來之後,我才開口對他們問道:“剛才在我後面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不知道…”出乎我的意料,這句話居然是從見多識廣的吳老頭子口中說出來的。

  “那東西比鬼還恐怖,你知道嗎?我第一眼見到那東西的時候,心臟都差點停了!”張繼拍著自己的心口,不停地深呼吸著!

  “什麼東西,把張繼給嚇著就算了,還能把你們嚇成這個樣?”我眉頭一皺,並不是怪他們剛才對我見死不救。除了張繼之外,他們都是這行裏的個中高手,即使沒見過多恐怖的東西,心理素質也不至於會被嚇得一起退後,連我這個帶隊我死活都不管了。

  “那東西…咦?對了,那東西長什麼樣了?我怎麼忘了?”王子正要回答我的話,突然一下子驚疑起來。

  “怎麼回事?我也不記得那東西到底長啥樣了,只知道樣子很恐怖。真是邪門了…”劉梅也努力思考著。

  眾人相互看了看,最後居然都得出了同一個結論,剛才被嚇得魂都差點飛了的人,現在居然都忘了他們見過的那個東西的樣子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非常詭異的事情,至少此刻在這墓道裏的七個人,以前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奶奶的,剛才我開槍的時候還看過它的正面來著,怎麼轉眼就忘了!”張繼努力思考著,食指骨節不斷地敲擊著額頭,啪啪作響。

  碰到這種情況,我唯有無奈地搖頭。

  眾人雖然都覺得奇怪,但大夥都是見多識廣的人,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吳老頭子隨後對眾人說道:“好了,想不出來就別想了。這個地方太髒,大家不想出事的話,待會要多加小心,我們繼續往裏走吧。再碰到那東西,就別管什麼了,開槍再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6:52:24

第五回 鬼遮眼

 我再次轉身,望著墓道深處。四周陰森森的,寒氣十足,手電筒的光也只能照亮周圍很小的範圍,而遠方的墓道,自然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對剛才身後的那個東西念念不忘,能夠如此擺佈人的心神的邪物,我怕那東西會是此次倒鬥威脅最大的血魅!不過我們還處在墓道中,沒有到達主墓室,更加沒有開棺摸金,血魅又怎麼會出來?

  難道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進入古墓,將棺槨打開,引得血魅出棺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被動了。我們事先做好的應對準備,是針對還被封在棺槨中的血魅,如果那東西已經出棺,恐怕就兇險了!我轉頭望向吳老頭子,看他此刻的臉色,恐怕和我想到一塊了。我搖了搖頭,繼續帶領隊伍前進。

  憑我的經驗,這條墓道應該不會很長,估計再前行百步,就會到一個丁字形的分岔口,兩邊連接著耳室。而主墓室,還得要從耳室挖通墓牆,才可到達!漢代墓葬,多以申字形的格局建造,或有甲字,取決與墓主的性別和地位。

  剛進古墓,大家就受到了這樣的挫折,好在眾人都忘了剛才看見的那個東西,所以恐怖的感覺也隨之從他們的心裏消失。我們再次慢慢往裏前進,這一次,大家不再是一個接著一個走,而是兩人兩人地並排前進。衝鋒槍已經牢牢地握在手中,只等異變突發,立刻就打開保險,開槍射擊。

  張繼剛才情急之下依然不忘開槍救我,這充分體現了,全部人中,只有他是最能夠信任的。這麼多年的倒鬥生涯,剛才的那一幕已經並非第一次出現了,我相信,即使剛才張繼換成是我,我換成是他,我也會絲毫不顧心裏的恐懼,開槍救他的。這就是兄弟,在倒鬥界,能夠將後背交給對方的兄弟,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我也知道,這並不能怪吳老頭子他們,我懷疑他們剛才都被那個東西攝去了心魂,才會只想著後退,而不管其他。

  眾人凝神戒備之下,沒有再出現什麼狀況,一直走到了墓道的盡頭。果不出我所料,走到墓道的盡頭,出現了丁字形的分叉口,這兩邊的墓道,便是通往左右耳室的路了。

  “咦,老逸你看,這上面有字!”張繼眼尖,指著盡頭的石壁對我說道。

  “什麼?我看看…”我有些驚訝,照理來說,漢代墓葬,在這種地方是不會刻字的。

  我將手電筒照向石壁,果然發現石壁上刻著一段小小的漢代隸書。

  “不忠不順,心惡懾主,罪誅三代,永世不寧,葬以死地,斷子絕孫!這…這詛咒好毒啊…”王子也湊了上來,輕聲念起了石壁上的二十四個刻字。

  刻字之人筆法娟秀,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漢代女子識字極少,搞不好是出自宮廷女子之手。從字面上看,這應該是描述墓主生平的事。進一步推測,這座墓葬的主人可能生前背叛了自家的主人。在古代,叛主之罪可是大罪中的大罪,難怪墓主死後會被葬在這種地方!

  吳老頭子仔細端詳片刻,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這座三世血屍墓,也不知道是那一代犯了叛主這一罪事,殃及三代遭罪,作孽啊!”

  吳老頭子話裏的意思我知道,三世血屍墓,顧名思義,裏面葬的墓主有三位,分別是祖孫三代。三代都被葬在死氣凝結的血屍地,代表了斷子絕孫。這裏面的三位墓主其中可能有一位在生前背叛了他的主人,所以導致連他一起三代被誅殺,並且被埋在這種斷子絕孫的穴位,當真是作孽了。

  “接下來該往哪邊走?”張繼倒是沒有那麼多感歎,只是指著左右兩邊的墓道發問。

  “丁字墓道,自然要走北邊那條。北位耳室主安詳,況且鬼石頭已經南偏,南邊自然是走不得!”劉全勝轉身,指了指北向的墓道。他不必徵求大家的意見,因為瞭解古墓的人,都知道該走這邊。

  我正要繼續帶領隊伍前進,突然覺得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張繼在我身後,無疑是他這小子發現什麼事情了。我正要回頭,卻覺得又有一股冷風吹上我的脖子。我被這一股莫名其妙的風吹得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被這一吹,全身都發冷了起來。我正對著北邊的墓道,墓道不長,透過手電筒微弱的光線,我可以看到前面幾米就到了一個轉彎口。但是現在這種渾身發涼的感覺,讓我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那個轉彎口出來。

  這種感覺我前不久才經歷過,自然是記憶猶新。我不敢回頭,生怕剛才拍我肩膀的那個人不是張繼,而是那東西。我氣壓丹田,深呼吸了一口。

  “老逸,走啊,愣著幹嘛?”張繼在背後捅了捅我。

  “繼子,你剛才拍我肩膀了嗎?”我沒有回頭,而是站在原地對身後的張繼問道。

  “呃…好像拍了!”

  “什麼叫好像?你認真點,剛才有沒有拍我肩膀?”我被張繼這個回答弄得是鬱悶無比,此刻,我已經打開了槍機的保險。

  眾人正奇怪我的表現,劉全勝突然在我身後說道:“噢,剛才是我拍的,沒嚇著你吧?”

  我一聽他說,懸著的心才停了下來。回過頭去,正要埋怨,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劉梅劉蘭呢?怎麼不見了?!”站在我身後的,就只有張繼、吳老頭子、王子和劉全勝四人,而剛才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劉梅姐弟,已經不見了。

  大家也跟著回頭,這才發現,身後真的已經沒有了他們姐弟的蹤影!不等我吩咐,大家已經舉起手電筒,照向了來路。墓道裏黑漆漆的,被手電筒的光這麼一照,說不出的詭異。來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墓道牆壁上的燈盞是青銅做的,手電筒的光被它反射回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個怪物貼在牆上,盯著我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劉全勝表面上很輕鬆,但我發現他的額頭已經微微冒起了冷汗。只見他雙手充當擴音器,朝剛才來時的墓道裏大聲喊道:“劉梅劉蘭,你們在哪?!”

  在這樣的空間裏,如果劉梅姐弟當真留在來路的某個角落,就應該聽得到劉全勝的聲音。但是,劉全勝卻連喊了三聲,墓道裏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這姐弟倆跑哪去了,真是…”吳老頭子臉色很難看,他或許也想到,可能不是這兩人走丟,而是別的什麼原因。

  “奶奶的,別管他們了。俗話說,名沒命值錢,這兩人可能害怕了,臨陣脫逃,回地面上去了也不一定!”張繼望著來路咒駡了一句。

  我卻不認同張繼的觀點,劉梅姐弟乃堂堂陝西壓馬亂魁的首領,膽氣過人,不因為害怕而離開。況且這倆人重名重利,即使因為什麼事離開,也會跟我們說明,偷偷逃離,並不是他們的行事作風,不然傳出去,他們的臉就真的不知道往哪擱了,甚至回到陝西的山寨之後,都無法服眾。壓馬亂魁個個都是血性漢子,如果沒有斤兩,又沒有膽氣,是號令不了這夥分贓聚義的壓馬好漢的。

  劉全勝倒是心思細膩,手電筒一偏,照向了另一個通道口的地面。

  “你們看,地上有腳印!”劉全勝走到那個通道口邊上,指了指地面說。

  我湊上去,半蹲下身子。果然,地面上有兩排腳印,通往另一邊的耳室。從腳印的紋路上看,這和我們的登山靴是同一種型號的,顯然不是別人,正是劉梅姐弟!

  “神經啊,他們不知道南邊耳室不能走嗎?不要命了!”吳老頭子看清腳印以後,也是大罵了一聲,不斷搖著頭,顯得無奈至極!

  “他…他們該不會是被什麼抓走了吧?”王子躲到了我們中間,警惕地望著四周,膽小的樣子讓吳老頭子不住地搖頭。

  “不會,看他們的腳印走得很自然。”劉全勝聳聳肩說。

  “吳老,我懷疑他們…”我卻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而是輕聲對吳老頭子說道。

  沒等我說到一半,吳老頭子就伸手制止了我:“古墓忌諱那個字,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而且我也覺得是這個可能,你看,現在應該怎麼辦?”

  顯然是出於對我這個領頭的尊重,吳老頭子點點頭,隨後出言問我的看法。

  “當然是去找他們,雖然這不符合規矩,不過古墓兇險,如果我們不團結一致的話,恐怕不好辦!”我斬釘截鐵地做出了決定。

  毫無疑問,出於道義,劉梅姐弟願意跟隨我前來這種四大禁地的古墓,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們自然是不能見死不救的。況且此行如果失去劉梅姐弟這兩大助力,恐怕對我們來說也是得不償失。如果我剛才被吳老頭子打斷的那句話沒有猜錯的話,那麼這對雌雄雙盜恐怕處境就真的危險了。我剛才被吳老頭子打斷的那段話,後面只有三個字,鬼遮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27:51

第六回 厲鬼笑

 好在大家沒有什麼意見,誰都知道,唯今之計,最好選擇去找回劉梅姐弟,要不然,誰都不能保證下次與隊伍走散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我們剩餘的五個人,只能無奈地選擇了南邊的墓道前進,循著地上的腳印,踏入了尋找劉梅姐弟的路途。地上的兩行腳印倒是分外清晰,並且間隔均勻,從這上面就能看出劉梅姐弟倆自始至終都走得很正常,不急不緩。

  通往耳室的墓道比原先的那條主墓道小了一點,墓牆上也沒有了那一排排的燈盞。雖然它和右耳室的墓道一模一樣,但是我們走在裏面,都覺得四周陰森森的。

  走到了墓道的盡頭,接著順著墓道往西轉90度。不過當我們剛一轉彎的時候,卻奇怪地發現,劉梅姐弟的腳印,突然就消失了!

  墓道漆黑異常,還冒著一股股難聞的氣味,此刻追尋劉梅姐弟的腳印卻又突然中斷,大家現在的心情都異常焦躁不安。大家都沒有說話,墓道裏安安靜靜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想要吭一聲,喊一下。

  我彎下身子,仔細看著地面。劉梅姐弟的腳印到了這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的一個腳印,同樣表現得十分正常,接下來的路面上,卻沒有任何痕跡,感覺上,就好像劉梅姐弟走到這裏的一瞬間,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吳老頭子也半蹲下身子,仔細地看著地面。

  “老逸,我說,這倆姐弟搞什麼飛機啊?怎麼…”張繼在我身後說著,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

  我覺得奇怪,正要回頭去看,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袋突然嗡地一下,接著便覺得周圍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光線也一下子暗淡起來。我感覺到周圍的環境似乎在不斷地旋轉,變化。耳朵轟鳴作響,不知道是什麼聲音。

  我就好像一個在熟睡的時候突然被洪水捲進水裏的人,暈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朦朧中我只聽見張繼、王子和劉全勝三人發出一陣慌亂的驚呼聲,腦袋中的暈眩感越來越強烈,使我一下子坐倒在地上。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隻枯瘦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道是不乾淨的東西,想奮力掙扎,但是那只手卻緊緊地將我按住!

  對於外界的感覺越來越朦朧,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覺的那一刻,一個瘦骨如柴的身體猛地壓在了我的身上,同時,我的兩眼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個人搖醒,我的神經依然停留在暈倒之前的緊繃狀態,我本能地一下子躍起,抓住搖我的那只手臂,使出了我們歐陽家族對付僵屍鬼怪的玄極縛身術,身子一推,手上一壓一扭,便將那個身子壓倒在地!

  我還沒有完全清醒,恍惚間,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急叫起來:“小逸,別緊張,是我,是我…”

  這不是吳老頭子的聲音嗎?我一看身下,果然,被我扭翻在地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吳老頭子。他的手電筒已經摔在了地上,光線貼著地面照在我的腳上,使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但黑暗中我卻能夠認出他的身形,我趕忙拿掉了手上的力道,將他扶了起來。吳老頭子歲數已經不小了,這身子骨,被我的玄極縛身術扭翻,不知道有沒有將他傷著。都怪我太過緊張,吳老頭子和爺爺是至交,如果這小老頭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的罪過就大了。

  “吳老,真不好意識,您沒摔著吧?”我老臉一紅,替吳老頭子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不好意思地問道。

  “唉喲,你這小子,還好這次出來倒鬥,我提前穿了龍筋甲,要不被你這玄極縛身術弄翻,老朽可就散架嘍!”吳老頭子揉揉肩膀,搖頭苦笑。他的防毒面具已經摘了下來,蠟黃的老臉在手電筒的光芒下,顯得有些慘白。

  見吳老頭子沒事,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環顧四周。

  “吳老,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到這裏啦?張繼他們呢?”我看清此刻所在,大吃一驚,這個地方已經不是我暈倒之前所在的那條墓道了,而是一間大約40平米的古怪石室,石室邊上有一個臺階,臺階上邊有一個黑漆漆的門洞,不知道是通往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懷疑剛才的墓道有古怪。”吳老頭子面色凝重:“剛才我們彎下身子觀察地上的腳印的時候,周圍的陣勢突然大變!五行方位不斷變化,陰氣暴漲,我見你突然坐倒,便抓住你的手想將你拉起。突然,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支援不住,壓在了你的身上,暈了過去。等我醒來,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這裏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在我昏迷之前抓住我的那只枯瘦老手,和後來壓在我身上的那個單薄身體,是吳老頭子的。

  我聽完吳老頭子的話,趕忙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好在沒有什麼東西丟失,不然在這暗無天日的怪異古墓裏,沒有裝備的情況下,我們就等於半個身子進入了鬼門關了。我此刻真是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才突然暈了一下,然後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了。我覺得我此刻面對這座古墓,就猶如一個初開靈智的原始人面對一輛汽車一樣,什麼都不瞭解。

  “我懷疑這是一種陣法,估計之前劉梅姐弟的消失,也是被這種陣法給迷的。”吳老頭子抬頭看了看石室的四周牆壁,開口說道。

  “陣法?什麼陣法那麼古怪?”我疑惑地問道。

  “能夠在瞬息之間讓隊伍失散,恐怕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五行梅花挪移陣!”吳老頭子精通陣法,沉吟了一下,隨即判斷。

  “五行梅花挪移陣?這不是…”

  “不錯,這是當年西漢奇人東方朔自創的陣法。這個墓葬,恐怕和他老人家有些關係…”吳老頭子沒等我說完,點點頭說。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對我說道:“小逸,你有沒有覺得,摸金校尉劉全勝有些古怪?”

  一聽吳老頭子這麼一問,我也開始覺得不對勁起來,照理來說,先前我們剛發現劉梅姐弟失蹤的時候,誰都不會注意到通往南邊耳室的墓道中會有他們的腳印,而劉全勝當時卻是一下子就將手電筒照到地面上,墓道裏光線那麼陰暗,他又怎麼會馬上知道地上會有腳印?想必吳老頭子所指的古怪,就是這個。

  “先別想了,還是想辦法先找到其他的人再說。劉梅姐弟的腳印也是在剛才那裏突然消失的,他們會不會也被弄到了這裏?”我清楚,為今之計還不是眾人相互猜忌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他們。石室裏只有吳老頭子的手電筒在亮著,微弱的光線並不能夠將之照全,我環顧四周,只覺得陰氣越來越重,讓人直打寒戰!隊伍居然在古墓裏莫名其妙就走散,這是我之前所不能預料到的。我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想要從心理上和空間位置上面離間我們,然後對我們各個擊破。吳老頭子是一個嚴謹慎重的人,不會突然就對我說誰誰誰有古怪這種話,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影響。

  吳老頭子聽了我的話,搖了搖頭:“不會,五行梅花挪移大陣有五個陣眼,二十五個條陣路,六百二十五種機關,陣勢更是一千八百種變化,所以劉梅姐弟被弄到這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塊三世血屍地能夠安置這種大陣,恐怕這個古墓的規模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

  “古代的陣法,真的有那麼神奇嗎?”我問吳老頭子。

  吳老頭子搖搖頭說:“其實也不像你們想像中那樣玄奧,陣法之所以有許多讓人難以置信的神奇能力,也就是依靠一些能夠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一些特殊物質的輻射、一些讓人產生錯覺的顏色或空間的排列和一些不為人知的機關暗道之類的東西,如此而已。這只是比較複雜的科學,而不是什麼迷信的東西。

  “噢!”我點點頭。頓了一下,我突然想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其餘的人,而不是研究什麼陣法,於是便又問道:“那怎麼辦?要不要從臺階那裏出去看看?”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雖然這種陣法已經失傳,但是我們吳家的陣法秘術上卻對這種陣法有些許介紹,先容我好好想想,至少要把二十五條陣路算出來,才能做計較…”吳老頭子搖搖頭,並不同意現在行動。

  我聳聳肩,對他的看法沒有什麼意見。吳老頭子是爺爺的至交,又是倒鬥界數一數二的陣法專家,現在我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但願他能推演出這個陣勢的變化,助我脫困。

  吳老頭子讓我四下看看石室裏是否存在著機關暗道,而他則是從口袋中取出了五枚銅錢和八根火柴大小的木棍,首先將五枚銅錢以梅花佈局擺放在地上,接著便用木棍開始在地上排演,顯然是準備計算這個陣法的二十五條陣路。

  吳老頭子的這種算陣方法,出自隋唐時期的算陣術,名為五寶八巧機算。這種算陣術由當時的通天奇人袁天罡所創。不過看他擺放木棍的位置,又不儘然是這種技巧。或許他融合了他們吳家的陣法秘術,總之對於陣法我是個半吊子,便也不再去留意,開始按照他的安排尋找起了石室裏的機關。

  我開始在石室裏四下查看,找尋可能存在的機關。對於機關,我們歐陽家自認第二,在倒鬥界就沒人敢認第一。所以我環顧四周,已經推測出這間石室裏恐怕沒有什麼機關暗道存在,但我還是聽從吳老頭子的吩咐,在一些可能存在機關的地方仔細搜尋摸索。

  石室裏很乾燥,不過石壁已經坑坑窪窪。我在石室中四下尋找摸索著,卻不敢接近門洞邊的石階,生怕又觸動了什麼,引起陣法變化。

  此刻,我正細心地在一面石壁上摸索著,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人的乾笑!

  這個突如其來的笑聲,聲音淒厲,詭異無比,似乎就在我的耳邊!我措不及防,被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笑聲嚇得是魂飛魄散,手電筒都差點失手把它摔到了地上。這聲詭異的笑聲一起,我的身上立刻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當下的第一反應就是從胸口摸出在少林寺開過光的玉佛像。

  玉佛辟邪,古墓裏什麼鬼東西都有,所以這個玉佛像我一直都不敢離身。老早就聽說古墓裏有千年厲鬼,如果在古墓裏突然聽到笑聲,那多半就是厲鬼接近!倒鬥界裏一直都有一句話被奉為經典:“鬼笑莫如聽鬼哭!”

  如果聽到鬼哭,多半是普通的遊魂野鬼。但是如果聽到鬼笑,那就兇險了。因為,只有厲鬼,才會發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28:19

第七回 水紋石槨

     那聲詭異的笑聲剛從我的耳邊響起,我的心裏便是一緊,料想多半是碰到古墓裏的千年厲鬼了。我正要從衣襟裏取出開光的玉佛像,突然,我只覺得四周都不對勁起來!我想到了什麼,猛地將手電筒照向蹲在地上的吳老頭子!

  手電筒的光直直射在牆角的石壁上,而那裏,卻沒有半個人影!

  剛聽到厲鬼發笑,此刻又突然發現吳老頭子離奇消失,我頓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剛才吳老頭子蹲著計算陣法的牆角,現在居然連個人影都見不到!死寂中,我突然就覺得好像從來沒有人在那裏呆過!

  難怪我覺得周圍突然變暗了,隨著吳老頭子的消失,他的手電筒也不見了蹤影。此刻,整個漆黑陰冷的墓室裏,就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靠在牆邊。我用手電筒四下照著,都沒有發現吳老頭子的身影。

  老早就聽人說過,古墓裏很容易被鬼遮眼,難道剛才聽到的那聲女子的陰笑,我就被鬼遮了眼?石室裏的環境沒有絲毫變化,偏偏就只有吳老頭子不見了,難道剛才跟我說話的不是吳老頭子?

  我皺著眉頭,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石室裏的空氣陰冷無比,而且氧氣稀薄,使得我的頭腦漸漸有些發脹。我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裏的恐懼感,呼喊起了吳老頭子。我聲音放得很輕,生怕太大聲會招引來什麼恐怖的東西。

  “吳老,吳老,你在哪?吳老…”我的聲音自己聽著都覺得有些顫抖,再加上帶著防毒面具,聲音聽起來非常古怪詭異,安靜的石室裏此刻就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聽著自己的聲音,突然有種這不是自己的聲音的錯覺,這種感覺越發讓人不安!

  我連叫了幾聲,石室裏回音不斷,可就是聽不見有人回答。呼喊過後,我只覺得石室裏越發寂靜,直讓人毛骨悚然!

  突然想起,剛才聽見厲鬼發笑,不知道它是不是就在我的周圍!

  我正想著,突然猛地一顫,一下子就覺得似乎身後有什麼東西,直教我背部的肌肉一陣顫抖,猶如芒刺在背!我一驚之下,猛然回身,舉起手電筒就照向了我的身後。

  這一看之下,我只覺得我的頭皮都炸了起來。只見我身後的石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長髮女人的身影!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往後一跳,站立不穩,頓時就坐倒在了地上,手裏的手電筒也一下子啪地一聲摔在地上,似乎是撞壞了,燈光便一下子就滅掉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立刻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慌亂中,我摸索著手電筒,但也許是我太過緊張,怎麼找都已經找不到了落在地上的手電筒。我此刻什麼都顧不上了,趕忙抓緊掛在脖子上的玉佛像,護在胸前,生怕被那女鬼纏上。

  我想要起身,但是渾身顫抖之下,我爬了幾下都沒有爬起來。跌跌撞撞中,我突然踩到了一個凸起的東西。

  隨著一陣機括扭轉的聲音響起,整個地面突然像是發生了地震一般,劇烈顫抖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更加站不起身了,只覺得周圍一陣猛晃,石頭破裂的聲音不絕於耳,細小的石塊和土灰簌簌地掉落在我的身上。

  從剛才的寂靜冷清,到現在的轟然作響,這一靜一動兩種極端猛然之間的轉換,讓我反應不過來,愣了好一會。等到越來越多的石頭和沙子落到我身上,我才突然回過神來。

  看來是我觸動了這裏的什麼機關,周圍起變化了!

  我唯恐繼續呆在這裏,石室坍塌難免會被沙石活埋,便趕緊憑藉著直覺,往石室邊上的那個門洞連滾帶爬過去。慌亂中,我不斷摸索著退路。頂上的石塊和沙土下落得越來越兇猛,有些拳頭大小的石塊砸在我的肩膀上,疼得我直吐舌頭。不過我也顧不了身上的疼痛了,只是一個勁地找出口。

  終於,我摸到了門洞前的那個石階,想也不想,我便往上爬去。石室坍塌得更加嚴重,等我爬到門洞邊上,已經聽到石室中央巨大的碎裂聲了。我來不及多做打算,立刻就往門洞外面一撲!

  這個時候,我只聽見石室裏轟地一聲巨響,整個石室似乎已經完全坍塌了下來。由於我沖出門洞時用力過猛,沖出一米的距離之後,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身體立刻就往下滾落。

  料想不到門洞外面居然是一個陡坡,我這一沖之下,正好摔下陡坡,直直地滾落下去,被摔得七葷八素。

  這一摔立刻就把我給摔懵了,我趴在地上搖頭晃腦,眼冒金星。我嘗試著動動身子,發現此刻渾身疼痛無比,在陡坡上翻滾的時候估計磕得不輕。無力再多做動彈,我唯有靜靜地趴在地上,緩慢呼吸著。此刻,我的心裏已經將這個三世血屍墓咒駡了幾十遍,倒鬥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有一個古墓這麼折磨人的。先是挪移大陣讓我莫名其妙地和大夥走散,然後又撞上個千年女鬼,無意觸動機關,差點被石頭砸死,逃出來後,居然又摔下斜坡。

  總算我八字剛硬,沒有交代在這。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身上逐漸恢復了些許力氣。我勉強支撐著坐了起來,摸索著周身。突然慶倖地發現,剛才那一摔居然沒有傷到骨頭。我到現在還不明白,吳老頭子怎麼突然就消失了。難道我剛才真的是被鬼遮眼,看不見吳老頭子?如果他剛才沒有消失,只是我看不見他,那麼剛才石室坍塌的時候,他應該也會從門洞裏逃出來。不過,他逃出來後難道沒有和我一樣摔下來?

  我往上看了看,叫了幾聲,發現依然沒有人回應。喊了幾聲之後,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回答,只好作罷。

  坐在地上又休息了好一會,我才完全恢復過來,雖然周身上下還是疼痛無比,但總算能夠活動了。好在我的背包沒有在剛才的逃命中丟失,我從背包裏取出了油性燃料,然後脫下外套堆在地上,澆上燃料,將之點燃。

  四周一下子亮了起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回頭看著摔下來的那個斜坡。

  斜坡非常陡,而且坡面十分光滑,想來上去是沒有什麼指望了。我歎了一口氣,這才開始將燃料罐放回背包,重新將背包背到身上,然後環顧四周。

  這一打量我才發現,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幽深的洞穴,前面有一個與先前那個石室一般大小的空間。四壁都是堅硬的土牆,頗為粗糙。洞穴的中央位置,放置著一口青色的大石棺。

  這地方居然是一個墓室!

  我覺得奇怪,照理來說,三世血屍墓,它的墓室裏應該會放置三口棺材才對,怎麼這裏就只有一口石棺?難道除了主墓室之外,這裏存在著其他的墓室?

  我走上前去,借著火光,打量起那口棺材。

  做倒鬥這一行的,棺材對我們來說那是最平常不過的東西,幾乎十天半個月就見一回。所以雖然此刻我是一個人,但是我的心裏還是沒有多少恐懼。

  這口石棺約莫有一般棺材的兩倍體積大小,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一個石槨,石槨的裏面才是棺材。石槨被雕刻了許多紋飾,工藝非常精美。我湊上前去,發現石槨上面的雕刻彎曲盤旋,就好像是水面上的波紋一般。或許當年製作石槨的工匠為了追求逼真,還給花紋上了淡淡的顏料,使得水紋更加真實,看得久了,甚至還覺得整個棺槨就是一個波紋起伏的水面,當真是巧奪天工的紋飾!

  這時,我突然發現了什麼,望向石槨的側面。石槨的側面沒有任何的水紋雕飾,而是刻著一行行的篆體古字。我仔細辨認,卻發現這並不是秦國後來統一的小篆體,而是比較古老的篆體。

  秦朝以前,篆體文字的體系非常複雜,所以我也無從辨認這幾行字的內容。不過,石棺刻字,卻是流行於春秋戰國時期的風俗。而且能夠在石棺上刻字的,一般只能是某國的首席祭司。他們將文字刻在石棺上隨死者下葬,意為將人間不能破解的謎題帶入冥界,利用另一個世界的力量將謎題破解。

  難道這個石槨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棺槨?可是,摸金校尉劉全勝說這是漢代的墓葬啊,而且之前我們在墓道中的時候,發現古墓的格局也的確是按照漢代墓葬的格局建造的。古代墓葬形式的規定非常嚴格,不可能會在漢代墓葬中用上戰國時期的手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這口石槨上刻著的內容,又是什麼,古人要把什麼秘密帶到另一個世界去詢問呢?

  我正疑惑不解,突然聽見石槨裏有動靜!我擔心是錯覺,便將耳朵湊上前去,仔細辨認。

  這一下,聽得清楚了。不過卻是聽得我的後背一下子就冒出了一股股冷汗。這副奇怪的棺槨裏,居然斷斷續續地發出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響。聽這聲音,就像是有什麼人在裏面,用指甲在瘋狂地撓著這棺材板!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棺材裏面,有僵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3:24

第八回 會和

  我正想著這口棺槨的詭異情況,突然就聽見棺槨裏發出了一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響,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人在棺材裏用指甲亂撓著棺材蓋。

  我一聽之下,頓時冷汗直流。立刻就往後退開了好幾步,退到了火堆邊。生怕我身上的生人氣,詐了這水紋石槨裏的千年古屍!

  如果裏面真有僵屍,那我這次恐怕就倒楣了。倒鬥的手藝人都知道,碰上百年粽子好對付,可如果碰上這千年粽子,那就只有逃跑的份。傳聞千年粽子,乃是超脫六道的妖祟,就連茅山的第一代僵屍道長毛小方,想要對付都要掂量掂量。古時候,如果哪個地方發現了千年僵屍,那附近的村子可都是舉村搬遷避禍的啊!

  看這口石棺,恐怕至少得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裏面的粽子,估計也只能是千年僵屍了。雖然在我一戰成名的那次倒鬥中,我在無頭凶墳裏對付的也是千年粽子,可那次我也只是意外發現了一枚千年貓屍的內丹,才借之鎮服古屍。可如今那枚內丹早已經化在了千年古屍的嘴裏,現在我連摸金校尉用來對付僵屍的黑驢蹄子都沒有,更別說老貓內丹了。

  墓室裏沒有任何出口,只有一個爬不上的陡坡,要是僵屍出棺,那我恐怕就懸了。想到這裏,我趕緊再次後退,直退到陡坡底下距離棺槨最遠的地方才停下來。

  此刻距離遠了,所以我已經沒有辦法辨別棺材裏的聲響還存不存在,不過,我戰戰兢兢地在一邊等了良久,都沒有發現棺槨有什麼變化,不禁心中生疑起來。難道這口石棺被封得太死,僵屍出不來?我暗自想著。

  又過了一會,我見棺槨還沒有起什麼變化,便壯了壯膽,慢慢走上前去觀察。

  我輕手輕腳,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開始慢慢靠近那口棺材。隨著我的一步步靠近,棺材裏的聲音再次清晰起來,不過,卻沒有鬧出其餘的動靜。

  我心裏暗道:看來真的是棺槨封得太緊,這大粽子出不來了。

  想到這裏,我的膽子又大了起來,近一步靠上前去。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這口石槨的厚重蓋子突然砰地一聲彈了起來,重重地砸在了一邊的地上。

  我正向石槨靠近,突然就來了這麼一下子,差點沒把我嚇暈過去。我驚恐地大呼一聲,立即就往後跳開了幾大步。說實話,如果這千年僵屍跳出來,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就算AK還背在肩上,但是我不認為一個死物會懼怕槍彈。

  不過說歸說,為了保留我那可憐的安全感,我還是從背後拿出了AK-47。
我把槍的保險打了開來,對準棺材方向,只等裏面的大粽子出來,我就扣動扳機!

  可誰知,棺槨的蓋板打開之後,裏面卻遲遲不見有動靜。

  “咦,不對啊…”石槨的蓋子打開了好久,我卻沒有再發現什麼動靜,不禁心中生疑。照理說,如果裏面真有僵屍,那麼我身上的生人氣必定會引得它跳出來撲我,可是如今過了良久,也不見有東西出來。

  難道是我想錯了?棺材裏並沒有什麼僵屍?可是剛才棺材裏的動靜,和那個突然打開的棺材蓋,如果不是大粽子鬧的,那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奇怪地想著,過了一會,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便壯著膽子,再次靠近那口棺材。我走到棺材邊上,慢慢將臉湊了上去。一看之下,卻突然發現這副石槨裏,並沒有棺材,而是在石槨的底部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石槨裏沒有放置棺材,而是出現了一個幽暗陰森的洞口。我料想這是什麼機關暗道,便慢慢將臉湊了上去,發現洞口裏有微微的涼風迎面襲來,看來裏面別有洞天。

  我正待要繼續觀察,突然隱隱聽到了洞口裏傳來了一個人的說話聲。

  “他奶奶的,這算什麼破地方…”

  我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大喜。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好兄弟張繼。

  我來不及多想,立刻就朝洞裏大喊:“繼子,繼子,是不是你?”

  過了一會,張繼的聲音便從下方傳了上來:“咦,老逸,你怎麼在上面?”

  他的聲音,明顯帶著十分驚喜的語氣。

  聽到張繼回答,我的心也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我長長噓了一口氣,才對下面喊道:“現在說也說不清楚,下面是什麼地方?就你一個人嗎?其他人呢?”

  “我也不清楚,你們都不見了,現在就只有劉全勝跟我在一起,他的手受傷了!”張繼朝我喊道,頓了一下,他的聲音又從下方傳上來:“老逸,上面有路嗎?快放繩子我們上去!”

  我搖頭苦笑:“這上面是死路,還是我下去找你們吧!”

  “他奶奶的又是死路,好吧,你下來吧。”張繼聽了我的話後咒駡了一聲,看來他們也是找不著路了。

  我當即從背包裏取出了繩子,在棺槨上固定好,從洞口放了下去。然後,我便順著繩子,慢慢地從洞口下去。

  我一下到下方,張繼就上前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老逸,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不知道,剛才他媽有多懸!”

  “你那烏鴉嘴就少說點,什麼再也見不到,你小子咒我啊!”我笑駡道。

  “不是咒你,是我們剛才差點連命都交代在這了!剛才我不知怎麼的暈了過去,起來後發現是在一個石室裏,旁邊就只有劉全勝一個人。我們從石室裏出來,過一條墓道的時候,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機關,墓道裏突然射出了幾支弩箭,還好劉全勝拉了我一把,才躲過一劫,不過他卻受傷了。”張繼說到這裏,神色有些愧疚,轉頭看向了一邊。

  我這時才發現,劉全勝正靠著牆壁坐著,他的手臂上纏著一條繃帶,看來就是被弩箭射傷的。我看向他,他也對我苦笑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

  這裏是一個寬闊的通道,兩頭不知道通向哪里,石壁上刻著一些古怪的符號,畫不像畫,字不像字。

  “唉,別看了,這些鬼畫符,就連我都知道他們不是文字,你看也看不明白。”張繼搖頭無奈地坐在地上。

  “繼子,你們是從哪邊過來的?”我向張繼問道。

  張繼指了指一邊的路口:“我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那邊有機關,危險得很。”

  我點點頭,看來現在只能從另一邊的路口出去,再做計較了。劉全勝沉默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先前聽吳老頭子說他不對勁,我便也有些生疑,但是他剛才為了救張繼而受傷,看來他應該沒有什麼險惡居心。

  想到這裏,我便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對他問道:“老劉,你確定這裏真的是漢代墓葬嗎?”

  劉全勝見我這麼問,有些疑惑:“對呀,看這格局,一定不會錯!”

  “咦,不對呀…”我搖搖頭,喃喃道。

  “什麼不對?”劉全勝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眉毛一揚看向我問。

  我接著歎了一口氣,把剛才在上面那個墓室裏見到的戰國時期的石槨跟他說了。劉全勝聽後也是非常吃驚,聳聳肩說:“奇怪了,照理來說,這裏的一切佈局、文字和雕飾都是漢代的風格,怎麼會有一間春秋戰國的墓室?石棺刻字的習俗,自秦代以後就幾乎絕跡了才對。”

  “你說,這裏會不會是重疊墓穴?一個是春秋戰國時期建造的墓穴,後來到了漢代又被建了一座漢墓?”我想了想後,便問他。

  “我也搞不清楚,如果是平常的古墓,建造的時候是很忌諱建在別人的墓穴上的,但是這三世血屍墓恐怕就不好說了。唉,反正我們也想不出什麼,現在我想我們得先看看怎麼出去。”劉全勝說。

  我點點頭,劉全勝說的一點不假,我們現在已經找不到來路了,如果不想辦法出去,恐怕就要一輩子困在這座古墓裏了。想到這,我便抬頭看向通道的另外一個出口。

  現在只有張繼的手電筒還在亮著,另外一個出口的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那邊還會有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3:46

第九回 怪物

  休整了一陣,我們便打算前往另一個出口。劉全勝好在傷得不重,我們三人開始慢慢地走向出口。

  通道有些陰冷潮濕,不過已經沒有了腥臭味道。走了一陣,張繼突然停了下來,側起了耳朵,似乎在聽著什麼。我覺得奇怪,便對張繼問道:“繼子,你在聽什麼呢?”

  張繼皺起了眉頭,說道:“老逸,你有沒有聽到身後有聲音?”

  “聲音?”我聽了張繼的話,便也停了下來,仔細對著身後傾聽。

  果然,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響起了一陣細碎的響動,就好像許多肉蠶在啃食這桑葉一樣的沙沙聲。而且聲音慢慢變大,其中還夾雜著許多“嘰嘰”的聲音,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往這裏爬來。

  劉全勝面色有些焦躁,顯然是這些聲音讓他非常不安。我聽了一陣,也覺得這種聲音真的能讓人起雞皮疙瘩,在這種古墓環境下,恐怕什麼動靜都不是好兆頭,我怕又出現什麼狀況,便讓他們繼續往前進,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聲音很可能是有很多不明生物在朝我們追來。

  身後的響動越來越大,我們不敢停留,開始小跑起來。過了一會,我們便發現前方有一個光亮的出口,眾人見狀,立刻就拔腿往那個出口狂奔過去。跑得最快的是張繼,只見他跑到光亮出口的邊上的時候,突然一下子來個急剎車,張開了雙臂,攔住了我們。

  我跑到邊上,這才發現,出口外面是一個很廣闊的空間,我們所在的那個出口在空間的一面石壁的上方,下面大約有十米多高,如果不是張繼發現得早,恐怕我們早以經沖了出去,掉下去了。

  下面的那個空間大約有半個籃球場的大小,我想不到在山體裏面居然還會有這麼大的空間,而且看樣子還不像是人力開鑿出來的。空間的頂上,有很多不知名的樹根延伸下來,有些長得粗壯的樹根,還直接垂直生長到了空間底部的地面上。空間四面的牆壁上,鑲嵌著一些不知名的奇怪石頭,這些石頭都散發著類似於螢光一樣的淡淡光芒。看來先前洞口傳來的光亮,就是這些石頭發出來的。

  我正看著下面發呆,突然聽到張繼的叫喊聲:“別愣了,快想法子出去啊!後面的聲音越來越接近了,搞不好是很多怪物在追我們呢,不想死的話那得趕緊逃啊!”

  我回耳去聽,果然發現聲音已經很大了,似乎就在身後不遠處,漆黑的通道裏也看不到那是什麼,不過張繼說的不錯,我們得想辦法下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不用說什麼怪物了,就是身後爬出一大堆蜈蚣老鼠,我們也懸了。

  想到這裏,我便往出口前面四下觀望。頂上有許多樹根直伸往下方,有一條還算粗壯的根須正好距離出口不遠,我發現這一門路,立刻就對二人說道:“快,我們跳過去,抓住樹根!”

  說完之後,我便往後退了幾步,接著便往出口處猛跑,然後奮力一跳!

  好在樹根距離出口不是很遠,我一把抓住了樹根,然後往下爬。就在這個時候,劉全勝對我大喊道:“歐陽兄弟,我一邊手傷了,恐怕辦不到啊!”

  我這才幡然醒悟,劉全勝身上有傷,恐怕跳不過來。想到這裏,我立刻就咬咬牙,再往上爬了幾米,接著,我腰部一發力,身子便倒了過來。我雙腿盤繞,緊緊地鎖在樹根上。這是當年爺爺傳給我的蜘蛛倒捲簾的功夫,能夠通過這樣在奇險之處固定身子,騰出雙手來。

  “你跳過來,我接住你!”我朝劉全勝大喊著。

  他們身後追過來的東西已經非常接近了,我在樹根上都可以聽得見聲音了。想來情況緊急,劉全勝便也豁了出去,一咬牙往後退了幾步,大喊道:“我來了!”

  接著,劉全勝便朝我狂奔過來,接著用力一跳。

  劉全勝身手倒是不錯,他所跳的位置,正好能讓我抱住他的腰。我雙手猛然發力,迅速朝他一攬。

  不過我的功夫練得不太到家,一接住劉全勝,我就覺得身上一沉。他的重量太大,我一接到他,纏住樹根的雙腳就猛地一鬆,我們兩人便一起往下滑了好幾米。我不敢遲疑,再次發力夾緊雙腿,這才將身子停了下來。劉全勝這時才穩住了身體,用雙腳和單手在樹根上夾緊。放開了他,我才鬆了一口氣,重新倒轉過身子。

  樹根緊接著一震,我知道張繼也跳過來了。我趕忙望向洞口,就在張繼跳過來的一瞬間,我只看見他身後的洞口裏,突然竄出了許多小小的黑影。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大群黑老鼠。這些黑老鼠也不知怎麼的,在洞口處前赴後繼,紛紛往洞口外面竄出,摔到下方。

  也不知道這麼多的老鼠從哪來的,它們居然都奮不顧身,前赴後繼地從洞口中湧出,紛紛掉下去。老鼠多如牛毛,看上去就像是一條黑色的瀑布,湧動著傾瀉下來。

  我們三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攀在粗大的樹根上,都看得兩眼發直。
  劉全勝反應比較靈敏,立刻就想到了可能出現的問題,隨即便朝我們叫道:“快,快下去找地方躲一下,這些老鼠這麼不要命地沖出來,恐怕後面有什麼東西追他們。”

  我和張繼也不敢遲疑,立刻就隨著劉全勝順著樹根滑了下去。三人一下到地面,也不顧滿地的老鼠,便往遠離洞口的方向跑開。我們環顧四周,卻突然發現,這個空間四面都是石壁,沒有任何出口。眾人無奈,只能跑到貼近石壁的一側,回過身來,望著那個湧出大量老鼠的奇怪出口。

  老鼠的數量已經不多了,只是時不時有幾隻跳下來。

  “看,那是什麼?”過了一會,劉全勝猛然伸手往洞口一指,只見黑黝黝的洞口中,突然冒出了一個長著兩塊板牙和兩隻觸角的怪頭。

  隨著那個東西慢慢現身,我們的瞳孔也慢慢地緊縮起來。只見竄出來的那個東西,有著長長的身子,腹部底下長著密密麻麻的細長腿腳,看這樣子,恐怕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這只蜈蚣非常巨大,大約有一米多長,成人大腿一般粗細。我看到這裏,直在心裏罵娘。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才我才尋思著身後會不會是蜈蚣老鼠,居然還真的是蜈蚣老鼠。只是老鼠是一般的老鼠,蜈蚣卻不是平常的蜈蚣,這麼大的蜈蚣,本以為只會出現在好萊塢的幻想影片當中,沒想到居然會有一天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吃驚之下,我直直呆住了。

  那只蜈蚣動作敏捷快速,並沒有像老鼠一樣傻傻地往下跳,而是用它那彎鉤一樣的腿,緊緊地攀住石壁,眨眼就竄了下來。我看見此景,心裏暗罵道:“什麼三世血屍墓,居然養出了這麼一隻怪物來。”

  那只蜈蚣一爬到地下,便開始大肆捕捉起地上的老鼠,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那場面,簡直就一個噁心。蜈蚣咀嚼著老鼠的聲音咯吱咯吱地響著,還有一些沒有死去的老鼠,在被蜈蚣咀嚼的時候,發出吱吱的慘叫聲,讓人聽得渾身發毛。不一會兒,地面上就流出了許多身首異處的鼠屍,一大堆血混雜著老鼠的內臟和皮毛散落在地上,讓人做嘔。

  “這他媽什麼狀況…”張繼低聲罵著,已經捂著肚子幹嘔了起來。

  張繼一吐,我們胃裏翻騰的東西便也都跟著往上冒,很快,我跟劉全勝也開始趴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那條巨大的蜈蚣停止了進食,舉起上半身之後,轉頭就望了過來。似乎它此刻已經發現了我們這三個大活人了。

  我注意到狀況,立刻就凝神戒備,從身後取出了AK-47,對準了它。我這時才發現,張繼和劉全勝的槍都已經丟了,我們三人此刻唯一能夠用來防身的,居然就只剩下我手裏的那把AK-47。

  “你們的槍呢?”我舉槍瞄準著遠處盯著我們的蜈蚣,同時開口向二人問道。

  “剛才被機關襲擊,早丟不知道哪去了!”張繼無奈聳聳肩說。

  我心裏一陣苦笑,剛才看那蜈蚣竄下來的速度,我不能保證一會它沖過來的時候我能夠開槍射到它。而且昆蟲的軀體非常發達,這麼大一隻蜈蚣,恐怕勉強打到了幾槍也射它不死。

  大蜈蚣此刻已經放棄了滿地的老鼠,開始朝我們爬了過來。

  我努力壓制心裏的緊張感,舉起AK就朝它點了幾槍。誰知道,這只大蜈蚣的反應靈敏無比,它猛地往旁邊一竄,子彈居然就射空了!

  “懸了懸了!”張繼見狀,立刻就叫苦連天:“老逸你槍法這麼准的人,居然都打不到它…”

  而那只大蜈蚣此刻似乎被我的子彈給激怒了,發出了一聲怪叫之後,一下子就朝我們三人沖了過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4:09

第十回 鬼蜈蚣

  我在遠距離朝那大蜈蚣開了幾槍,那只大蜈蚣躲開子彈後,猛然激怒,立刻就朝我們竄了過來。情急之下,我立刻死死扣動扳機,一連串的子彈立刻就朝著蜈蚣射去。那只蜈蚣當真矯捷,左竄右竄,等我一個彈夾射空,居然沒有傷它絲毫!

  轉眼之間,蜈蚣已經撲到了眾人跟前,我把槍一丟,來不及多想,立刻就往旁邊閃開。張繼和劉全勝自然也知道這廝厲害,同樣向四周拔腿就跑。只見我們剛四散開來,蜈蚣已經撲到了我們身後的牆上,堅硬的外殼居然生生地將牆上的碎屑蹭掉了幾大塊。

  “靠!這他娘的什麼怪物!噁心死我了!”張繼嘴上狂罵,但是腿上卻也絲毫不敢怠慢,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快速地跑開。

  蜈蚣一個轉身,見我們三人四散跑開,長蛇般的身形頓了一下,猛地一掉頭,朝張繼追了過去!

  張繼回頭,見那蜈蚣追他,猶如屁股被點了一把火,跑得更是快速。只見他跑著跑著還不忘了損那蜈蚣:“奶奶的,不就是說了你一句噁心,你他媽還記仇了!劉全勝細皮嫩肉的,你不找他偏追你張爺爺…媽的,你還追…”

  “你說我幹嘛呀,媽的就你這損嘴,難怪人家死認你追著不放!”劉全勝一聽張繼說他,當即不樂意了,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頂了上去。

  我一看這兩人這種時候還有心情罵架,又好氣又好笑。

  大蜈蚣還在追著一邊的張繼,張繼速度不比蜈蚣快,好在他身手靈活,繞著圈左跑右跳,雖然狼狽至極,但好在蜈蚣一時半會追不上他。只見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嘴上還不忘了缺德:“我去你大爺,還追我,仗著腿比我多就欺負我…媽呀,累死我了,老逸,還不快想辦法,哥們跑不動了…”

  我見張繼果然累得不行,但此刻我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正想著,劉全勝突然對我們大喊:“快,快爬上樹根,爬細點的樹根,這蜈蚣這麼大,一定上不去!”

  “我靠,你早說啊…”張繼一聽到爬樹根,立刻就狂奔到一條樹根處,二話不說爬了上去。大蜈蚣沖到樹根下,猛然往上一躍。張繼還沒爬到高處,居然被那蜈蚣的一對大獠牙咬到了屁股上。我的心一緊,暗道完了,這大蜈蚣的毒牙一定劇毒無比,張繼這小子恐怕懸了…

  正擔心呢,突然聽得刺啦一聲,只見大蜈蚣的獠牙從張繼的屁股上撕下了一塊爛布,掉了下來。我一看張繼那光溜溜的屁股,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小子命大,沒被咬到。

  “媽的,老逸,這大蜈蚣不厚道啊,見過色的,沒見過它這麼色的,它奶奶的,居然非禮我!”張繼感到屁股一涼,立刻就意識到漏腚了,趕忙一隻手往屁股上捂去。

  我回了一句你就少說點,沒被咬到算你命大,你還唧唧歪歪的。同時我也迅速爬上了身邊的一條樹根。

  大蜈蚣跳了幾下,奈何張繼已經爬到它夠不著的地方,它唯獨繞著樹根竄來竄去,對著張繼張牙舞爪。張繼一見大蜈蚣抓不到他了,當即就忘了剛才被追的狼狽樣,哈哈大笑起來:“抓啊,你怎麼不抓了?剛才追爺爺追得夠嗆,看我待會下去不收拾你,我張繼倆名字就倒著念!”

  我一聽好笑,這小子也不看看情況,不被蜈蚣收拾就不錯了,還說收拾人家。我正要對他調侃幾句,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怎麼這蜈蚣就只追張繼,不追我們啊,劉全勝一隻手受傷了,此刻還處在樹根底下,沒有爬到安全的高度,蜈蚣也不見去追他。難道真是這蜈蚣待見剛才張繼罵它?才死認張繼追著不放?聽說成了精的蜈蚣能懂人言,看這蜈蚣的塊頭,也不知道它活多少年了,難不成真成了蜈蚣精,能聽懂張繼罵它?劉全勝也覺得奇怪,停止了再向上攀爬,看向張繼那邊。

  “繼子,這蜈蚣怎麼只認你啊,是不是你哪里得罪它了?”我示意劉全勝繼續向上爬,同時對張繼問道。

  “操,我不認識它,它估計也不認識我。不是一條道上的,我哪里得罪它了。我不就前面說了它幾句,誰知這廝臉皮還挺薄,惱羞成怒就要動粗,還非禮我,我他媽冤枉死了!”雖說現在張繼暫時沒有危險,但是面對底下張牙舞爪的大蜈蚣,他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

  劉全勝倒是不忘了數落張繼:“還不是你小子自找的,誰讓你說人家噁心了,人家長這樣,活在這世道上容易嗎,幹嘛無緣無故傷人自尊。要換我是蜈蚣,我也非你小子不咬!”

  聽著他倆在那裏胡言亂語,我卻是暗自猜想著原因。看這裏的格局如此詭異,四面石壁圍成的空間稍向上擴張,頂部卻不見得天光,乃風水中的絕氣之穴。樹根屬陰,居然在此長得如此粗長,可見這裏是一塊陰氣濃重之地。

  這裏陰氣濃重,鬼氣森森,裏面的生物難免會染上幾分鬼氣。這蜈蚣想必只追張繼不追我們,難道是…

  想到這裏,我突然眼前一亮,隨後,我便從兜裏掏出了一枚開過光的銅錢,對張繼喊道:“繼子,接著!”

  張繼不明所以,不過見我將銅錢丟了過去,他便伸手一抄,接住了銅錢。張繼一看我拋了一枚銅錢過去,立刻就破口大駡:“死老逸你也太摳了吧,一塊銅錢就想收買人家?先不說它懂不懂錢是什麼東西,就算它懂,你好歹也來張美元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看看你下面!”我被這傢伙弄得無語,差點沒從樹根上跳下來。

  張繼往身下一看,頓時驚訝地發現之前圍轉在他下方不願離開的蜈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慢慢地往後退,開始遠離他了。

  “嘿,老逸,這銅錢有什麼名堂啊,怎麼這麼厲害?”張繼一見蜈蚣退後,立即大喜。

  “這是開過光的銅錢,蜈蚣身上帶有鬼氣,當然怕它。先前我就在想,你不喜歡佩戴辟邪的東西,蜈蚣就偏偏追你。劉全勝身上有摸金校尉的摸金符,我身上有古玉佛像,蜈蚣就對我們視而不見。最後再看這裏的格局,這才看出原因。這地方完全密封,只在東南位開了一個洞口,所以陰氣只聚不散。而且四壁所圍的空間往上擴張,頂部又不見天光,乃是風水中的絕氣之穴,這種地方,能養出妖邪之物。你們看地上那麼多動物的碎骨頭,這裏恐怕就是這只大蜈蚣的老巢了。大蜈蚣在這裏生活,被這裏的鬼氣長年侵染,所以已經成了半個鬼物。既然是鬼物,自然就會懼怕開光的符咒!”

  “噢噢!”張繼傻愣愣地點了點頭,雖然他聽不懂我前面說的,但是起碼他能聽懂辟邪之物能克這蜈蚣,頓時便將銅錢當寶貝似的放到口袋裏。

  “原來是這樣,歐陽兄弟果然不同凡響,這樣都能看出端倪!”劉全勝也是恍然大悟,對我說著同時在暗自擦汗,顯然他是在慶倖他身上戴著摸金符,沒被那蜈蚣惦記。

  蜈蚣還在慢慢地退後,使得張繼這小子更加得意,哈哈一笑,就從樹根上滑了下去:“看你還囂張,剛才追著爺爺不放,很過癮是吧?”

  蜈蚣見張繼下來,正要撲上去,但是又忌憚著什麼,身形頓了一下,停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張繼。

  我看著張繼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無奈搖搖頭,同時對他說道:“繼子,你也別把它逼急了,我說過了,它頂多也只算半個鬼物,不一定就會懼怕你那銅錢,你先…”

  我話還沒說完,張繼一聽蜈蚣可能不怕他,立刻就又竄回了樹根上,嘴裏念叨:“算了,張爺爺不跟你一般見識…”

  我搖頭一笑,便從樹根上滑了下去,然後招呼他們兩人過來。張繼和劉全勝見蜈蚣不攻擊我,這才戰戰兢兢地下來,三人再次聚在了一起。張繼罵罵咧咧地一邊咒那蜈蚣,一邊解下外套綁在腰間,遮住了屁股。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子彈已經用完了,得想個辦法。這蜈蚣是鬼物,喜歡活人的陽氣,我怕待會它忍不住還是會攻擊我們的。”我面色凝重,對二人說道。

  此刻蜈蚣就盤在離我們不遠處,但是礙於我們身上有辟邪的東西不敢上前,而是昂起怪頭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

  我們當即也不再害怕,只是戒備著,同時在原地坐了下來,開始商量起怎麼對付這東西。三人談了一會,張繼突然指著那只蜈蚣對我們說道:“老逸老劉你們看,那蜈蚣在幹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4:32

第十一回 內丹

  聽張繼一說,我頓時便朝趴伏在不遠處的那條大蜈蚣看去。那條蜈蚣已經沒有再盯著我們,只見它的身子慢慢彎曲,盤了起來,它的身子繞成螺旋狀,頭處在最中央。我看著奇怪,心中暗道:“難道這大蜈蚣要睡覺?”

  “看,它嘴巴一張一合的…”劉全勝推了推我們。

  我這時便也開始注意起了蜈蚣的嘴巴,發現此刻它的嘴巴果然是慢慢地一張一合,好像在咀嚼什麼東西。但是看他兩顆大獠牙背後的嘴巴空洞洞的,哪里有什麼東西給他咀嚼。我正覺得奇怪,突然,只見那只蜈蚣一張一合的嘴巴裏,開始慢慢顯露出了一個事物。那東西看不清是什麼形狀,呈青色,在它不斷張合的嘴巴裏慢慢顯現出來。我立刻意識到,原來蜈蚣之所以一直在不停地動嘴巴,是因為要把什麼東西吐出來。

  不知道蜈蚣要吐什麼東西,此刻我對它嘴巴裏的那個東西十分好奇,所以我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的舉動。果然不出我所料,過了一會兒之後,只見那只蜈蚣稍稍把頭一低,一個呈青色,大約有雞蛋大小的東西從它的嘴巴裏吐了出來,掉到了它的身子盤成的螺旋中央。

  “媽的這傢伙一定是剛才看到滿地老鼠,一下子高興吃得太多,消化不良了!”張繼也見那蜈蚣將一個東西吐出來,他估計覺得噁心,便皺皺眉頭說道。

  “我看不像,如果它消化不良,剛才追你的時候哪能那麼活蹦亂跳啊?”劉全勝搖搖頭表示不同意張繼的觀點。

  “那你說它吐什麼啊?不是鬧肚子難倒還是剛才追我的時候轉暈了不成?”

  “歐陽兄弟,你看這蜈蚣長這麼大,一定活很多年了,你看它吐的東西會不會是…”劉全勝沒有理會張繼,而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徵求我的意見。

  “嗯,很有可能!”我點點頭。

  我知道劉全勝說的是什麼,而且此刻我心中的猜想也是如此。這大蜈蚣活的歲數不小,也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的道行,想必它腹中也已經結出了一枚內丹!

  我自小就聽說,凡是六道族類,上至通臂靈長,下至芥子菌蟲,如果有機緣,多年之後,便會在體內結出一顆飽含精華之氣和命理之源的石頭,謂之內丹。所謂內丹,說通俗一點就是比較特殊的結石,比如牛黃,就類似於這種這種特殊的結石。牛黃是由在牛的腎裏結出來的結石製成,正因為它裏面含有內丹的精氣,所以才能用來做藥。

  神話傳說裏又說道,內丹是它的主人通過吸取天地間的滔滔生氣,以及日月光輝中的精華孕育而成的,其間飽含了修煉者的一身精氣,七竅元神。所以內丹的價值等同於修煉者的性命。而又因為內丹具有延年益壽的功能,所以內丹的價值在別人眼裏也同樣是不可估量的。

  據我所知,一顆普通成色的內丹在國際黑市裏的價格比一株千年人參的價格還要多一倍!因為內丹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難得了,稀少到甚至世界上有許多人,依然不知道它們的存在。

  內丹,隨著產丹之妖物的類別不同,其品階也各不相同。內丹之上品者,水中魚龍之屬,要數鮫人內丹為最,鯨鯊次之。陸地獸類裏,狐狸的內丹要數上品,其次是狸貓。而爬蟲之屬,五毒之物的內丹為首那是不容置疑的,而裏面居之其首的,便是無毒之首蜈蚣的內丹。蜈蚣極具藥理之性,雖然它們的靈智低下,但已是懂得養生修煉之法。它們對於滋養萬物孕育蒼靈的精華之氣尤其敏感,陰曆十五月圓之時,蜈蚣還能夠似人魚一般感于月華,翹首拜月。能夠做到此等的,除了蜈蚣和口含夜明珠的南海人魚以外,再也沒有第三屬了。所以,蜈蚣內丹,可謂是內丹裏極品中的極品,其價值比於同等重量的黃金,超出不下萬倍!

  相傳乾隆年間,番外曾經進貢過一顆蜈蚣內丹,渾身赤紅,狀如雞蛋,據說是一位獵戶所得。

  一天,那名獵戶發現愛犬正在院中狂吠不止,以為是有猛獸襲擊,趕忙取了弓弩就沖出門去。卻不料,等他沖出去的時候,他的愛犬已經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而他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猛獸,就連腳印痕跡都沒有。他覺得奇怪,便在犬屍四周仔細查看。很快,他就發現了端倪。在愛犬的後腳腳掌上,有兩個黑色的血洞,那裏面的血早已發黑,顯然愛犬是中毒而死。他以為是毒蛇,見愛犬被殺,他自然是勃然大怒。很快,他就找來了另外一條獵犬,順著氣味就追到了山裏。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獵犬終於帶著他來到了一個山洞外。那個山洞開在一面山壁的底部,周圍腥臭之氣彌漫,洞口四面沒有任何植物生長。他見那洞口窄小,成人爬不進去,便在洞外點火,上了硫磺。頓時,一股股嗆人的濃煙就被他弄進洞裏。不一會,他只聽到洞內響起了一陣沙沙聲,聲音由小變大。他知道裏面的東西要出來了,便抽出砍刀,站在洞邊,只等裏面的東西露出頭來,就立刻殺之而後快。

  誰知道,接下來從洞口中沖出來的東西,卻是讓他看傻眼,愣是被嚇了一跳,手裏的刀都忘記砍下去了。只見那個洞裏出來的東西,不是什麼毒蛇,而是一隻奇大無比的火紅色的大蜈蚣。那只蜈蚣,足足有成人的手臂那麼粗,將近一米長。腹部底下的彎鉤似的腿密密麻麻,十分可怖。那只蜈蚣似乎知道獵戶就在洞口旁邊等它,它一竄出來,便直接一扭頭就朝獵戶撲去。

  好在獵戶狩獵多年,經驗和身手都不簡單,雖說是被蜈蚣嚇到,但是他還是很快地回過神來。他見蜈蚣一出洞口就來撲他,趕忙往旁邊一滾,險險躲了過去。那只蜈蚣狂性大發,一直追著獵戶不放,獵戶最後是借著獵犬為他拖住蜈蚣,才得以逃回村裏。

  回到村裏之後,獵戶整日愁眉苦臉,唉聲歎氣。他的兩隻獵犬都被那條蜈蚣所殺,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可是沒辦法,村子裏的其他獵戶聽說是大蜈蚣精,都不敢隨他同去獵殺,也不敢把自己的獵犬借給他。

  獵戶的妻子看在眼裏,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把蜈蚣殺死,是一輩子都不會開心了。獵戶的妻子是個聰明人,所以,她便告訴獵戶,如此這般…

  第二天,獵戶和他的妻子兩人提著兩個大籠子,三更就往山裏出發。夫妻二人慢慢摸到那大蜈蚣的洞口外邊,而此刻,天正好破曉。

  獵戶又如那天一樣,在大蜈蚣的洞口點起了硫磺。不一會兒,只聽見一聲刺耳的嘶鳴響起,那個大蜈蚣見又有人在它的洞府放火點煙,火冒三丈,嘩的一下就從洞口竄了出來。獵戶不敢遲疑,立刻就退了回來,和妻子守著那兩個大籠子站在一處。大蜈蚣一見這兩人跟它對峙,頓覺羞辱。如今是什麼世道,居然還有可笑的人類來和我叫板?大蜈蚣在原地盤旋了一圈,怪嘶一聲就要衝過去。

  這個時候,獵戶夫妻倆臉上的神色絲毫沒有慌張,而是嘩地一聲掀掉了蓋在那兩個大籠子上的破布。那只大蜈蚣似乎同時感覺到了什麼,動作居然慢了下來。只見此刻東邊的天際已經微微泛起了魚肚白,隨著籠子上的布被掀開不久,幾聲響徹山野的雄雞報曉響了起來。這鳴叫聽起來,氣勢恢宏,雄壯無比。隨著雄雞的叫聲響起,寂靜的山裏也隨著熱鬧了起來,似乎屬於夜晚的時間在那一瞬間就消失了!

  那只大蜈蚣,在這幾聲雞鳴下,頓時就畏畏縮縮地盤在了原地,動也不敢動。

  原來,獵戶夫婦倆帶來的那兩個大籠子裏,裝著兩隻雄壯的大公雞。獵戶的妻子可謂聰慧過人,知道天地間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公雞克蜈蚣,這是自古就不變的規律。

  即使那只蜈蚣體型奇大,但畢竟還是蜈蚣。獵戶將遮擋在籠子上的布拿掉,那兩隻公雞一見天空破曉,立刻就高昂起頭,奮力報起了曉。蜈蚣一聽到公雞的叫聲,自然就猶如綿羊見了大灰狼一般,嚇得動都不敢動了。

  在兩隻大公雞的幫助下,獵戶和他的妻子兩人順利地殺死了蜈蚣。原本,獵戶的本意是出一口氣的,而如今蜈蚣死了,所以他一轉頭就要和妻子離開。誰知道,那兩隻公雞卻對著蜈蚣的屍體又抓又啄,絲毫都不肯甘休,獵戶覺得奇怪,便停留在原地看著兩隻雞能弄個什麼名堂出來。

  不一會兒,只見隨著啪地一聲,大蜈蚣的肚皮被公雞啄破,從裏面掉出了一個鵪鶉蛋大小的橢球形珠子。

  後來獵戶把那顆珠子帶回了村子,這才聽老人們說,這是蜈蚣的內丹,極其珍貴。獵戶一聽是個寶貝,立刻就將那枚內丹獻給了他們的統治者,得到了十分豐厚的賞金。後來,他們國家為了討好大清,便將那枚內丹進貢給了清朝皇室。

  這個故事是小時候爺爺跟我說氣的,從裏面就能發現,蜈蚣的內丹,可是一國皇帝都十分看重的稀世珍寶。故事裏的那只大蜈蚣的個頭,也才剛好到此刻我們面前這只大蜈蚣的一半,如果眼前這只蜈蚣煉出了內丹,那麼其大小,品質,必定是天下間無可匹敵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4:51

第十二回 搏怪

  這不可謂不是一個誘惑,特別是對我來說。如果我能夠得到這只蜈蚣的內丹,那麼出去之後我恐怕就差不多算是半個億萬富翁了,而如果有了大如金山銀山的財富,那麼我找回爺爺也就容易得多。這個世界,有錢都能讓磨把鬼給推了,相信如果我突然變成億萬富翁,至少會更有資本和“天罰”地下倒鬥公司談判。

  回過神來,我再次注意起了那只蜈蚣。只見那只蜈蚣將嘴裏的那個東西吐出來之後,忽的又一下子吸進了嘴裏,然後,又嘩地吐出去,接著又是絲地一聲吸進嘴裏。我一看它如此,更是肯定了這個東西是一枚妖物的內丹!聽說懷丹妖物修煉的時候,都是依靠吐納腹中內丹來吸收天地精華的,蜈蚣此舉,卻不是用自身內丹在吐納修煉?

  劉全勝看了也是吸氣聲不斷,覺得驚奇無比。唯獨張繼一人看不明白,只見他抓抓頭,想問又怕人笑話他沒見識,支支吾吾了幾聲之後,開口道:“誒,我說,這條傻不拉幾的蜈蚣在那幹嘛呢,吞了又吐,吐了又吞的,那是什麼東西啊?”

  我說:“繼子,你眼神好,你給看看,那東西是不是橢圓的,就像雞蛋一樣?”

  “你消遣我呢,隔這麼遠,那東西又那麼大點,我哪看得清楚它是圓的還是方的啊?”張繼揉揉眼睛,搖搖頭表示他看不清。

  “如果我沒猜錯,這東西恐怕是那傢伙的內丹!”我拉著他們兩個,低聲說道。

  “乖乖,內丹?這傢伙修煉成精了?”張繼聽到我的話,顯然是大吃一驚。雖說張繼是端午之輩的倒鬥水貨,但是對於內丹的價值,他也是知道個八九分的。

  劉全勝倒是沒有什麼吃驚的神色,他身為北方倒鬥高手摸金校尉,自然早就猜到了那個東西是蜈蚣的內丹。只見他兩眼放光,盯著那只蜈蚣對我們說到:“我說二位,這蜈蚣內丹,那可是無價之寶啊。如果咱拿出去在地下黑市倒騰了,就算是我們仨分賬,那也夠我們花個好幾個輩子了!”

  張繼看大蜈蚣在一邊玩弄的那東西可能是內丹,心裏也是被劉全勝說得癢癢。不過也不虧他剛才被蜈蚣沒命地狂追,深深知道這蜈蚣的厲害。只見張繼乾咳了一聲,隱去了眼睛裏的貪婪光芒,對劉全勝說到:“啊哈,你這話說得好笑。我們如今要在這蜈蚣嘴下逃生都難了,你還惦記著它的內丹?”

  張繼這話一語雙關,表面上是嘲笑劉全勝不自量力,實際上卻是想打聽劉全勝有沒有對付蜈蚣,奪取內丹的辦法。

  我沉吟了一下,對張繼說道:“劉全勝說的,也未必不可。我先前說過,這裏是絕氣之穴,除了剛才我們進來的那個洞口之外,這裏已經沒有透氣的地方了,就算有路出去,也得要打開什麼機關。現在暫且不說這裏太大一時半會找不到機關,就是待會那大蜈蚣修煉完後突然發難,我們都非常難辦。”

  我見他們二人不說話,便又湊近了一些,低聲說:“照我看來,我們應該想個穩妥的辦法,弄到那顆內丹。一來那內丹上有著蜈蚣的七竅元神,拿到內丹就等於拿住了蜈蚣的小命;二來,如果到時候咱能出去,這內丹可就真夠咱花幾輩子了呀!”

  如果說剛才劉全勝的話還讓張繼有顧慮,那麼我此刻的這一席話無疑把他給完全釋然了。張繼皺皺眉頭,一咬牙道:“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咱們一會就跟它丫的拼了!”

  我按按張繼的肩膀讓他先別衝動,這個時候,我已經發現那只大蜈蚣已經停止了吐納那顆內丹,將內丹銜在了嘴裏,也不吞進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之後,它又恢復了原來和我們對峙時的樣子,高昂著頭,兩個觸角和彎鉤似的幾對前腿不停晃動著,緊緊盯著我們三人。

  我覺得不大對勁,看這蜈蚣的眼睛,似乎隱隱閃現著寒光。我想到蜈蚣可能剛修煉完,體內精氣旺盛,已經暫時不懼怕我們身上辟邪的物品了。此刻我正要招呼二人注意,那只蜈蚣已經嘶嘶怪叫了幾聲,朝我們再次竄了過來。

  劉全勝趕忙又要往樹根上爬,張繼立即一把拉住他道:“他娘的不跑了,咱拿出傢伙擺好陣勢,幹他娘的!”

  我也同意張繼的打算,因為蜈蚣突然發難,我們想要在它沖過來之前爬到安全的高度,已經是不可能了。

  我早已將備用的匕首從小腿處的鞘裏抽了出來。這半尺來長的鋒利匕首,我們此行每個人都準備了一把。此刻雖說沒有了槍械,但是誰的匕首都還完好無損。

  我抽出匕首,和張繼拉開了些許,準備和他包抄蜈蚣的左右兩路。劉全勝無奈搖頭,也抽出了他的匕首,站在了後面,與我和張繼兩個站成了一個正三角形的陣勢。

  那蜈蚣見我們的舉動之後,稍稍遲疑了一下,很快就毫不猶豫地朝我沖了過來。張繼見蜈蚣追我,立即就包抄過來。而後邊的劉全勝也圍了上來。蜈蚣竄到我的跟前,我側身躲開了它的猛撲,然後舉刀平揮。只聽刺啦一聲,那只蜈蚣的背甲上立刻就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白痕。我一看頓時暗罵這老妖怪的殼夠硬,如此鋒利的匕首居然不能一次性將它劈穿!

  蜈蚣被我割了一刀,火冒三丈地就要反咬我一口,好在張繼趕來及時,在側面劈了蜈蚣一刀。蜈蚣吃痛之下,馬上就放棄了我,轉去撲張繼。

  這個時候,我趕忙往旁邊一滾,躲過蜈蚣因為轉身而甩起的尾巴。那尾巴粗似皮鞭,要被甩到一次,估計也夠我喝一壺的。

  劉全勝趕上前來,見張繼又被蜈蚣追得團團亂轉,立刻就上去解圍。只見他並沒有首先用匕首劈那蜈蚣,而是看准蜈蚣動作,直接飛起了一腳。不得不說劉全勝腿上功夫厲害,電光火石間,我還沒看清他腿上的動作,那只蜈蚣上身第五段環節右側就被劉全勝踢了個正著,翻個跟頭就飛到了一邊。大蜈蚣爬了起來,晃晃腦袋之後,立刻就認出了將它踢飛的劉全勝,狂嘶一聲,又朝劉全勝撲去。劉全勝見狀絲毫都不慌張,居然清淡描寫地一個轉身,就躲開了蜈蚣的反撲,同時,嘩地一聲用匕首劈掉了蜈蚣的一隻腿腳。

  蜈蚣還沒反應過來,接著只見劉全勝趁著蜈蚣愣神,一腳又把蜈蚣踢到一邊。

  “謔!你小子不賴啊!”張繼大贊。

  我在一旁是看得目瞪口呆,只道這小子深藏不漏。卻不想還沒反應過來,劉全勝突然躬身撫額,冷汗如雨而下,說道:“救救…命,閃到腰啦…”

  我一聽差點沒摔到地板上,張繼也是,本是懷著驚喜的神色看著劉全勝,誰知這小子突然來這麼一出,搞得張繼剛才的笑容此刻還僵在臉上。但無語歸無語,他距離劉全勝最近,所以他只能歎一口氣,然後跑去幫劉全勝。

  蜈蚣方才連吃兩次悶虧,也稍稍有些忌憚我們了。此刻並沒有再次發難,而是咄咄逼人地在不遠處張牙舞爪,尋找著攻擊的機會。張繼見狀立刻就忙著將劉全勝扶到了一邊坐下,我也慢慢朝其他兩人靠近過去。

  劉全勝這小子,真是夠讓人鬱悶的。看這兩手功夫,對付蜈蚣那是綽綽有餘的,但他居然在關鍵時刻扭到腰了,反倒是讓我們這邊少了一個重要的戰力。我看著劉全勝那頗有道行的啤酒肚,稍稍一想便知道原因了。劉全勝這傢伙平時肯定養尊處優慣了,沒有經常練習功夫,所以才導致他今天一上場就閃了腰。

  我們還沒緩過氣來,只聽又是嘶一聲怪叫,我一轉頭,立刻就發現那大蜈蚣已經再次朝著我們竄了過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5:10

第十三回 突然出現的棺材

  那蜈蚣嗖地一下又朝我們竄了過來,顧及到劉全勝行動不方便,我和張繼便都護在他的前方,準備和這怪物短兵相接。誰知道,就在我們以慷慨赴死的激昂心情等著蜈蚣沖上來的時候,周圍的地面突然毫無預兆地搖晃了起來。

  隨著地面開始搖晃,那只大蜈蚣似乎顯得非常不安,沒有再對我們發難,而是在原地竄來竄去。

  我和張繼相互攙扶著,免得地面搖晃太厲害,會將我們摔倒在地。劉全勝已經趴在了地上,雙手捂著頭。地面的晃動維持了大約半分鐘,才慢慢平靜了下去。

  我喘著粗氣,朝那只蜈蚣看去。只見這怪物依然在原地慌亂地轉來轉去,似乎沒有意識到地震的消失。我覺得奇怪,想著其中原因。

  劉全勝還在地面趴著,張繼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我正要轉頭讓眾人離開,突然發現那只團團亂轉的大蜈蚣已經停止了驚慌失措的樣子,而是愣愣地呆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什麼,我從它一張一合的嘴巴裏,發現了那個青色的東西還被銜在它的嘴巴裏面。不過這種情況下,我還是看不出那東西的形狀。

  這個時候,那條蜈蚣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也不理會我們,而是一扭頭就朝著這個地穴的中央處望去。

  我的目光自然順著望過去,這一看之下,頓時就大吃一驚。只見地穴中央原本空無一物的空地上,此刻卻突然出現了一口青色的大石棺!

  “他娘的怎麼有口棺材?”張繼扶著劉全勝走到我身邊,同時他也看到了地穴中央空地上的石棺,頓時訝異地問道。

  “看來這棺材是在剛才地面發生震動的時候出現的。”劉全勝臉色剛好了一點,但是看到突然出現一口棺材,神色隨即又沉了下來。

  我點點頭,估計剛才這裏機關運作,所以才引發地面震動。棺材也一定就是被這個機關弄出來的。我此刻突然想到那個失蹤的吳老頭子,據他所說,這裏被人佈置著一個由西漢東方朔所創的五行梅花挪移大陣,如果真是這樣,不知道這些時不時就莫名其妙被啟動的機關會不會就是這個大陣的一部分。

  看那石棺,和周圍的樹根、地面結合得很是協調,讓人禁不住就會以為這口棺材本來就應該擺放在這裏。但我心裏此刻卻是驚疑不定,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口大棺材,真不知是吉是凶。

  我盯著那口棺材,正要走上前去看仔細,卻無奈那只大蜈蚣擋在我的面前。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張繼突然大叫一聲:“奶奶的,這蜈蚣又搞什麼飛機?”

  我隨即看向蜈蚣,只見那只蜈蚣慢慢轉過身子,然後緩緩地朝著地穴中央的那口大石棺爬去。比起之前的飛揚跋扈,此刻看那蜈蚣就像是遭受了什麼打擊,失魂落魄一般。不過它雖然爬得很慢,但是身形卻是絲毫沒有停頓,慢慢地向著地穴中央的那口大石棺爬去。

  我們看這情形,俱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樣子,這廝終於知道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選擇了逃跑了。我覺得,我們應該乘勝追擊,爭取殲滅敵人!”張繼見那蜈蚣要走,惦記著人家內丹的他自然是不願意。

  “什麼乘勝追擊啊,咱有勝過嗎?要不是剛才突然發生地震,我們現在指不定都在人家肚子裏了。”我搖頭苦笑著說道。

  不過,我自然也不樂意蜈蚣就這麼走了,便又湊上前去,對二人說道:“咱自然是不能簡簡單單放過它的,這樣吧,我們暫且慢慢跟在它身後,捉摸清楚了具體情況,再做打算!”

  二人自然是沒有異議,我們隨即便慢慢地跟在蜈蚣身後,往中間那口大石棺走了過去。過了一會,我發現那蜈蚣果然絲毫不理會我們,就好像已經把我們當做了空氣。我見如此,膽子便也大了起來,稍稍加快腳步,和蜈蚣拉近了距離。

  我在它的身後,這時才有了機會好好觀察它的樣子。

  這蜈蚣當真巨大,身子約莫達到了一米七八左右的長度,二十釐米左右的寬度。它的渾身上下披鱗戴甲的,身上的殼並不像一般大蜈蚣那種赤紅顏色,而是泛著濃濃的青黑色,看上去鬼裏鬼氣的。看來它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怪,而是被這絕氣之穴養出來的陰鬼之流。也難怪它先前會懼怕我們身上的辟邪物品,估計如果它沒有把內丹含在嘴裏,用以抵擋我們身上的辟邪物品的話,那麼它是決計不敢來招惹我們的。

  我都不明白這蜈蚣究竟怎麼了,見到棺材就表現得如此詭異。或許鬼物對棺材都比較情有獨鐘吧,總之先慢慢觀察再說。

  正想著,突然聽到劉全勝叫道:“你們看,那裏有個洞口!”

  我聞言一驚,趕忙凝神望去。只見那都大石棺前面一米的位置,在地面上果然有一個洞口,約莫有籃球那麼大,裏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有什麼。

  我看看洞口,又看看蜈蚣,猛然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對二人道:“不對,這蜈蚣不是往棺材爬,而是往那洞口爬!那裏一定是它的巢穴,現在它是元氣大傷,要逃回去修養。剛才,它將內丹從肚子裏吐出來,銜在嘴裏,用來克制我們身上的開光符印。但是沒有想到,周圍的陣勢在剛才突然大變,導致氣脈混亂。陰陽兩種氣脈發生了短暫的衝突,使得這裏原本的氣脈也出現了短暫的衰竭。大蜈蚣的內丹因為沒有被保存在肚子裏,所以內丹裏的精氣在那個時候不斷被這裏的地脈吸收出來。”

  “內丹裏包含了那傢伙的七竅元神,內丹精氣衰減,所以它也就變得柔弱無力了。而且,內丹丟失了很多精氣,它已經不敢把內丹再吞進肚子裏,否則內丹會被它的體液所消化。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逃回它的洞口,重新攝取精氣修煉。”

  “奶奶的,那還多說什麼,還不快攔住它丫的,真給他進了洞,咱就沒機會了!”張繼聽我說完,一見蜈蚣原來是要逃跑,立刻就朝蜈蚣沖了過去。

  那條大蜈蚣見身後張繼朝它追來,慌忙地加快了速度,向它自己的洞口竄去。我見狀,趕忙將手中的匕首一甩,朝蜈蚣射了過去。小時候跟爺爺學習倒鬥手藝,也學了幾手飛刀功夫,雖然斤兩不足,但此刻也顧不得許多,就向張繼說的,真給蜈蚣逃回洞裏,我們恐怕就沒有機會得到那枚內丹了。

  好在此刻我發揮良好,只見那柄匕首嗖地一聲劃破空氣之後,狠狠地就紮進了蜈蚣的下半身,並且沒入了一半有餘。

  大蜈蚣吃痛,狂嘶了一聲,身形也隨之一頓。張繼立刻抓住了這個時機,朝蜈蚣沖了過去,一個跳起便對著蜈蚣的身子狠狠地踩下。

  大蜈蚣此刻那麼虛弱,哪里經得起人高馬大的張繼的奮力一踩。只見張繼一腳下去,蜈蚣隨著便是痛苦地慘叫了一聲,隨即,我只聽哐當一聲響,一個物體從蜈蚣的嘴巴裏噴了出來,掉落在了地上。

  “內丹!”張繼見狀立刻就大呼一聲,同時繞過蜈蚣朝那個物體就沖了過去。

  大蜈蚣見自己被張繼踩得將自己嘴巴的的東西吐了出來,趕忙往前竄去,想要奪回。張繼哪里會給這廝得逞,一個箭步就已經竄在了蜈蚣前面,先一步將那個東西操到了手中。蜈蚣見張繼搶到它的寶貝,剛想發怒,但奈何此刻它實在是無力再戰,只得直勾勾地盯著張繼手裏的東西。過了一會,只見它依依不捨,又十分毅然決然地掉了個頭,一下子就竄到了棺材前方,鑽進了那個洞穴裏。

  那只大蜈蚣那麼容易就放棄了奪回內丹,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的目光跟隨著蜈蚣移到了大石棺的位置,突然發現,那口大石棺分外眼熟。

  再待我看得仔細,不由得大吃一驚!天,這不就是先前我滾下陡坡掉進墓室裏之後,發現的那口雕刻著水文和古字的大石棺槨麼?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覺得奇怪,正要走上前去仔細辨認,張繼突然對我們喊道:“老逸,你們快來看一下這東西,這…這好像不是什麼蜈蚣內丹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5:42

第十四回 冥丹玉

  “什麼?”我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開來,看向張繼。

  “他奶奶的,這好像是一塊玉啊,還是被雕刻過的玉。”張繼估計是很疲勞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和劉全勝湊了上去,也坐在了他的旁邊。張繼將身子往我這裏挪了挪,拿起了手中的東西對我說道:“你看,這上面有雕刻,哪是什麼內丹啊!你別跟我說那老妖怪有事沒事的時候還要玩點悶騷,拿它那內丹來搞藝術啊…”

  我驚疑地將張繼手中的東西接過,放到眼前端詳了起來。張繼說得不錯,這個東西並不是什麼內丹,而是一顆青色的玉石。那枚玉石呈扁平狀,約莫有半個手掌大小,整個玉石的形狀為長條形曲折蜿蜒而成,玉石表面被雕刻上了許多彎曲的花紋。這玉石上的雕飾的紋路延綿不斷,順暢自然,一看就知道是漢代宮廷特有的單刀流的技法。看來這枚玉石出自漢代的宮廷之中!

  “這真的是玉佩…”劉全勝從我手裏接過玉石,看了看說:“而且是漢代的玉佩,很有可能是出自宮廷中。”

  我點點頭,說道:“不錯,這玉佩上的雕刻技法,出自漢代宮廷。而且,你們看這玉佩的形狀,這是龍的形狀,象徵著天子。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東西的主人恐怕是和漢朝皇帝關係很親密的人,甚至可以說,這東西的主人就是漢朝的某代皇帝!”

  “哎呀呀呀呀呀…這東西來頭不小啊!那出去賣一定很值錢!哈哈…”張繼聽到我們鑑定完了之後,頓時大喜,就要從劉全勝手中搶過去。

  “瞧你這出息!”我拉住他的手,對他說道:“現在還不是研究這東西值多少錢的時候,這東西來得蹊蹺,看樣子非同尋常。我們現在是要想辦法找路出去,從玉佩的情況上看,這東西沒准會給我們找到出路帶來線索!”

  劉全勝轉過身來面對我們兩個,也說道:“歐陽兄弟說的不錯,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想辦法出去。這次行動出師不利,我們得儘快出去重新準備,才有把握能夠下次再進來,並且找到‘天罰’公司要的妖牆精魄後平安出去。”

  “嗨,妖牆精魄,誰都不知道那東西長什麼樣,就算進來了,我們要到哪去找啊?”張繼對此倒是沒有什麼信心,懊惱地搖搖頭。

  “傳說妖牆精魄在一堵很奇怪的牆裏,那面牆,叫做魑魅妖牆!而想要建造三世血屍墓,就得用魑魅妖牆來做主墓室正南面的牆壁。所以,只要找到三世血屍墓的主墓室,就有可能找到魑魅妖牆。找到魑魅妖牆,就有可能得到妖牆精魄!”我對張繼說:“不過現在我們的情況,能不能逃出去還不知道,又哪有能耐去拿妖牆精魄呢?”

  “唉…不想法子逃出去,就算沒有什麼危險出現,但是缺水缺糧的,恐怕不要多久之後誰都要死在這裏。”劉全勝無奈歎了口氣。

  張繼顯然覺得話題有些沉重,便換了話題,對我問道:“哎,我說老逸,你說這大蜈蚣,他沒事叼著一個玉佩做什麼啊?還吞了吐,吐了吞的,又不是內丹…”

  我也覺得奇怪,正疑惑著,一邊的劉全勝對我們說道:“這種東西我知道,這東西叫做丹玉…”

  “丹玉?”我和張繼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禁紛紛疑問。

  “呵呵,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因為在這個世上,丹玉已經幾乎絕跡了。我也是有幸聽我姥爺說過,才知道一點的。”劉全勝說:“丹玉,顧名思義,它不僅是玉,它還是丹,是一種特殊的內丹!你們都知道,一般妖物,想要靠自己的本事在體內長出內丹,那是太過艱難了。想要長出內丹,不僅需要千百年的時間,最重要的還要有機緣。”

  “但如果是丹玉,就不需要了。有些妖物,如果運氣好的話,得到一塊千年古玉,並且那塊古玉具有十分濃重的靈氣,那麼它就能夠利用古玉來替代內丹,吸進體內。所以,這種被妖物用來當成內丹的古玉,就叫做丹玉。”

  聽完劉全勝介紹,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真的是內丹,不過不是我們想像中的內丹,而是另一種形式的內丹。傳說古玉極具靈氣,也難怪能被妖物當成內丹來使用。

  “這東西這麼牛?那一定很值錢咯?”張繼聽劉全勝說這玉能當內丹用,兩個眼睛都放光了。在他的認知裏,只要跟內丹沾上邊的關係,就一定價值連城,更何況是塊千年古玉。

  誰知道,張繼剛一問完,劉全勝就搖了搖頭:“這東西,哼哼,分文不值!”

  “什麼?你不是開玩笑吧啊?這東西都能當內丹用,會不值錢?”張繼揚起了眉毛:“我說劉黃瓜,你該不會是想獨吞,才來這樣忽悠我們吧?”

  沒想到劉全勝聽到張繼這麼一說,勃然大怒:“操,我是那種人嗎?我他媽三世血屍墓都進了,我圖什麼,不就是圖個拼命活著出去,一舉成名出人頭地嗎?我要是那種小人,我會連命都不要跟你們進來?我他媽吃飽了嫌命長呢!”

  我知道張繼也是開個玩笑,這小子見劉全勝生氣了,趕忙賠笑:“嘿嘿,劉哥,我這不是開玩笑呢嗎,您別生氣,別生氣…”

  劉全勝這時臉色才好了一點,張繼回過頭來,對我問道:“老逸,你熟識古玉,你知道這東西為什麼不值錢嗎?”

  我知道張繼還不死心,但這古玉真的不值錢,所以我只能對他說道:“這古玉雖然出身不凡,但是它的玉髓和玉質都已遭到破壞,應有的光滑潤澤都已經不存在了。這估計是因為古玉的精氣都被那條蜈蚣吸幹,缺乏了靈氣所致。沒了品質的玉,即使它再不平凡,也不會有收藏愛好者會高價收購的,你頂多能低價賣給一些考古的人,而且還會頗有風險,若這是什麼珍貴文物,那國家追究下來你就難逃干係了。所以這古玉不僅不值錢,還很燙手,的確不值得我們淘。”

  “對!”劉全勝點點頭,又說道:“而且,這塊玉不僅僅只是失去了品質那麼簡單,這裏的風水環境太凶,生氣斷絕,所以那蜈蚣已經修成了半個鬼物,古玉在它腹中長年被鬼氣侵染,已經是一塊不吉利的東西。你們仔細看這玉裏,是不是有一絲絲很細的黑色紋路?這是鬼氣侵入的特徵,這塊玉已經不是普通的丹玉了,而是帶有不詳鬼氣的冥丹玉!傳說經常帶著冥丹玉的人,可是會被吸掉陽壽的!”

  “靠,知道不吉利你還捏在手裏!”張繼指著劉全勝的手說道。

  劉全勝搖了搖頭歎口氣,站起來說道:“能不能活著出去還不知道,暫時帶一下又有何妨,我總覺這東西得能夠幫我們找到出路。這塊玉佩和這座古墓,一定有某種很緊密的聯繫!”

  我也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的對,這玉佩暫時還不能扔。這樣吧,我們輪流著帶,每人帶一個小時就換給下一個人,這樣公平一點,即使要折壽,我們也一起分擔。”

  劉全勝沉默了一會,慢慢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我才又想起了那口大石槨。如果不是有兩副一模一樣的棺材的話,我相信這口大石槨就是之前我在那古怪墓室裏碰到的那個戰國時期的水紋石槨。而且我知道,戰國時期的時候,哪有一模一樣的棺材?即使式樣相同,它上面的刻字一定不同。一會走上前去看看它上面的刻字,一切就清楚了。如果它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口石槨,那麼它裏面就是空的,而且底部還有一個洞!難道,這口棺材的底部也會是一個出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6:21

第十五回 誰把棺材蓋上去

  想到這裏,我便慢慢朝那口棺材走去。張繼和劉全勝也跟著我走了過來,我記起了什麼,便回過頭對劉全勝說道:“老劉,你看,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口石槨,你來看看,這形式是不是出自戰國時期。”

  劉全勝聽我說這是戰國時期的棺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加快了腳步走上前來,與我並立在棺槨的前方。他彎下身子,仔細端詳著這口棺材。

  只見他輕輕將手指從石槨蓋上的水紋雕飾上劃過,嘴裏不斷發出吸氣的驚奇聲音。過了一會,劉全勝才回過神來,驚歎道:“這棺槨上的水紋真是鬼斧神工啊,不僅雕刻技法高超,就連它的顏色也被處理得非常得當。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它依舊色彩鮮明,太神奇了!這真是戰國時期的棺槨嗎?那個時候的工匠已經有這樣的水準了?真是難以置信!”

  “你看這,這不是秦朝之前的古篆嗎?石棺刻字,也是只有戰國時期的部分諸侯國才有的習俗,其他時期一般不會有的?”我指了指棺槨的側面,對他說道。而這個時候,我也發現了這口石槨上刻的字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口石槨上的字完全一樣,幾乎可以肯定,它們是同一口棺槨,只是不知道古墓裏有什麼機關,讓它們前後出現在不同的地方。

  “咦,這字…”劉全勝端詳了一下那幾行刻字,突然疑惑起來。

  “不是吧,你認得?”我吃了一驚,篆體被秦始皇統一之前,體系可是非常複雜,各國都有各國的篆體文字。即使是考古方面的專家,研究起來也頗為費勁。

  劉全勝聽我一問,搖搖頭說道:“不,我不認識。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刻字的手法。你看,這刻字的手法像不像這塊玉佩上的雕刻手法,也就是漢朝宮廷匠師的單刀流技法?”

  “什麼?”聽劉全勝這麼一說,我這時才是真正的大吃一驚,連忙彎下腰來仔細觀看。這一看之下我才發現,石棺上這篆文的雕刻手法,果然和玉佩上的雕刻手法非常相似。我從劉全勝手中接過玉佩,反復對比了一下,不禁搖頭驚歎:“真的是單刀流!天,難道這石槨上的刻字是漢代的手筆?”

  “應該是了,這種名為單刀流的雕刻手法是漢代才出現的。可能這石槨根本就不是什麼戰國時期的棺槨,而是漢代的產物!”劉全勝點點頭說。

  “可是,漢代又怎麼會在墓葬上用戰國時期的形式呢?”我此刻感到非常疑惑,這座古墓真是建得匪夷所思。突然我又想到一種可能,說道:“難道建造這座古墓的人沒有被秦漢兩代王朝所化,依然保留著戰國時期的習俗?”

  “這也不失為一種可能性,不過,我覺得另一種解釋或許更有可能。”劉全勝說:“中國大多數的風俗裏,如果涉及到一些祭祀、術法、儀式之類的東西,那麼其中所用的文字等等東西,往往就會用他們初始發源時期的形式。秦朝建立之後,秦始皇雖然統一了文字,也就是小篆,但是每當秦朝皇室有什麼重要的儀式或者是祭祀之類的,他們所用的文字還是戰國時期秦國使用的篆體,而不是後來統一的小篆。再舉個例子,佛教弟子平時都使用漢字,但當他們需要做一些法事的時候,使用的卻是梵文。所以,我認為這漢代墓葬裏出現戰國時期的刻字石棺,應該是他們舉行什麼古老的儀式用的。”

  我一聽暗自點頭,覺得劉全勝說的很有道理。這樣就完全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漢代墓葬裏會有戰國時期墓葬才有的刻字石棺了。

  我們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張繼這個半吊子自然是插不上話,他見我們談得興起,便獨自一人無聊的圍著石槨轉悠。

  只見張繼左逛逛右逛逛,突然發現了什麼似地,停在石槨的另一邊,彎下腰來仔細觀看。我覺得奇怪,這小子平日對棺材可是不感興趣的啊,怎麼今兒個那麼有興致,研究起來了?

  我看他瞄得還挺認真,忍不住好奇心發作,對他問道:“繼子,你看什麼呢?”

  “老逸,這有個圖案,我看著覺得挺面熟的,可是突然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你過來瞧瞧!”張繼目不轉睛地盯著石槨的另一個側面,正好面對著我。從他那神情上來看,似乎那圖案還挺吸引人。我突然想著,該不會是*吧?

  見張繼叫我過去看,我便起身繞過石槨,走到了他的身邊,道:“繼子,什麼圖案啊,很吸引人嗎?”

  “喏,這!”張繼指了指石槨的側面一塊圖案對我說道:“我總覺得這圖挺面熟,呃,他娘的就是想不起來了!”

  我彎下身來,看那圖案。這是一塊由局部凹陷所形成的圖案,上面的切割處理,看得出來和單刀流如出一轍。不過讓我吃驚的是,這個圖案的形狀,居然和我們從蜈蚣嘴裏得到的那塊冥丹玉的形狀是一模一樣的。而且看這大小,似乎…似乎這冥丹玉是嵌在這裏面的!

  我發現這個問題,當即讓劉全勝把冥丹玉拿了過來。劉全勝拿著古玉走到我身邊,看看石槨側面的凹陷圖案,又看看手裏的冥丹玉,立刻就知道我想要做什麼,把玉拿給了我。

  我從劉全勝手中接過古玉,彎下身來將玉佩對準了那個凹陷,慢慢按了進去。玉佩和凹陷非常吻合,絲毫沒有縫隙留出,可見這凹陷果然是為這玉佩量身定做的。

  “原來這裏是鑲那塊玉的,難怪這形狀看著這麼眼熟。”張繼這時才明白過來。

  “看來,這玉原本應該是鑲嵌在這棺材上的,只是後來被那蜈蚣咬了出來,充當內丹了。”我說著,正要把那塊玉佩重新取出,突然怎麼取都取不出來了。我以為是鑲嵌得太緊,便拿過了匕首,就要去撬它。可是,當我準備對準邊緣下刀的時候,卻發現玉佩邊緣和石槨間已經沒有任何縫隙了!這情形並不是玉佩在石槨上鑲嵌得太緊密,而是確確實實看不到任何縫隙,就好像玉佩原本就是石槨的一部分一樣。

  “怎麼會這樣,玉佩長在上面了,拿不下來了!”我回頭對他們說道,心中疑惑不已。

  張繼一副毫不緊張的樣子,因為這東西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錢。

  而劉全勝認為這東西對我們找到出路具有很重要的作用,所以一聽我說拿不下來,立刻就湊上前來觀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和石槨連在一起了?”劉全勝見到這種情形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實在是很詭異的現象,古玉是玉,石棺是石,材質完全不一樣,所以它們如果連在一起的話,那麼必然會有縫隙。而此刻這塊玉佩和石槨之間,卻是任何縫隙都看不到,兩樣東西完全連在了一起。

  “嗨,拿不出來就拿不出來了唄,反正咱就當物歸原主,也算積了一分陰德,嘿嘿…”張繼站在我們的身後,聳聳肩說。

  我一聽覺得好笑,這傢伙還不是見這玉不值錢,才會這麼說的。如果是真正值錢的古玉,他早就第一個去撬那塊玉了。我正想著,突然聽見棺材裏發出了一陣陣“砰砰”的敲擊聲!

  劉全勝距離棺材比較近,只見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驚呼一聲就往後倒去,我見狀趕忙扶住了他。

  “別擔心,這棺材我之前遇到過,裏面沒有任何東西,這聲音可能是有什麼機關在運作!”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鎮定。

  照我看來,估計這聲響又是因為什麼機關啟動,才發出來的。先前我聽到的類似於指甲蓋撓棺材板的聲音,是用於掀開棺槨的蓋板的機關發出來的。不知道這次這樣的“砰砰”聲又會是什麼機關。

  “媽的這聲音好磣人,好像有人在敲那棺材板一樣!”

  “棺材板…”我聽著張繼的話,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只覺得大腦“嗡”地一下,頭皮猛然就發麻了。

  這口棺槨,之前它的蓋板不是已經被機關掀到了地上了嗎?我記得我當時並沒有將蓋板蓋回去,就直接從棺槨底部爬下去和張繼他們會合了。那既然是這樣,這棺槨怎麼又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裏?那棺材蓋又是怎麼蓋上去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6:42

第十六回 劇變

  想到這裏,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此刻棺槨裏的聲響越來越大聲,似乎有人在棺材裏不斷錘著棺蓋,聽著這聲音,我越來越覺得不安。想來不對,當即就招呼其餘二人說道:“快退後,他娘的這棺材有古怪!”

  來不及多想,我拉著最接近棺材的劉全勝便要往後退。突然,我只覺得衣服一緊,似乎是衣服被什麼東西掛住了,我本能地低下頭一看。這一低頭,看得我是心驚膽寒,直冒冷汗!只見棺槨的蓋板不知道已經在什麼時候打開了,從那開口處,伸出了一隻膚色慘白的手!那只鬼手一從棺槨裏伸了出來,便緊緊地拽住了我的衣服!我當時沒有注意,還以為是衣服被什麼東西掛住了。

  我險些被這突如其來的手給嚇死,只覺得頭皮都炸了起來,心臟怦怦直跳,只道這回真遇上粽子了。慌亂之中我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那只鬼手就從我的衣服上拉開。這個時候,劉全勝也看到了從棺材裏伸出來拉我的那只鬼手,當即被嚇得“啊”地一聲驚呼,拉著我連連後退。

  張繼站在我們身後,視線被我的身體擋住,沒有看見那只鬼手。便覺得奇怪,正要上前觀望,突見我們兩人猛然後退,他也被嚇了一條,不知道我們出了什麼情況。張繼等我們退到他身邊,便要準備發問。這個時候,他的視線也正巧看見那口棺材裏伸出了一隻手臂。

  “他娘的你們兩個不厚道,裏邊詐了粽子也不通知一聲…”張繼大罵著,同時一個轉身就往後跑。我和劉全勝也跟著他,三人一前兩後,拔腿就遠離棺槨狂奔了出去。

  我們一個勁地向後跑,直跑到這個地穴的一面牆壁邊,一個接一個地攀著牆壁上的樹根就爬到了石壁上,三人才停了下來。

  直到在石壁上穩住身子,我才顧得上往回瞧。這一看,卻發現我們的身後並沒有任何東西。那個水紋棺槨,依然保持著剛才的樣子,蓋板並沒有完全打開,依然是只起了一條縫。而剛才抓住我衣服的那只鬼手,此刻也還是從那條縫裏伸出半截,在那裏胡亂抓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我覺得奇怪,便對劉全勝說道:“老劉,不對呀,不像是粽子啊…”

  劉全勝因為手臂有傷,這個時候剛剛攀爬到我身邊,聽我這麼一問,便回過頭去瞧那棺槨。他看了過後,也覺得奇怪:“對呀,要是粽子,早就撲出來了…”

  張繼此刻的位置高我們半個身子,他聽到我們的話後,便低下頭對我們說道:“誒,我說你們可別上當啊,粽子我見多了,所以我知道那東西怎麼還沒從棺材裏出來抓我們。為什麼呀?因為那是粽子在使苦肉計吶!你們如果要是好奇心太大,走了過去,正好就著了它的道了!你們啊,就把招子放亮點看著,一會它等得不耐煩了,馬上就從棺材裏跳出來了。”

  我頓時覺得好笑,張繼這端午在古墓裏老喜歡惹上粽子,敢情還總結出心得了。他說的不無道理,千年粽子乃超脫六道的妖祟,早已經有了一些智慧。若那東西真是一隻千年粽子,恐怕這種情況就是它想要引誘我們過去無疑了。

  “咦,不對呀,粽子的話,它的體表應該會長毛啊。剛才那只手白白淨淨的,不像是粽子的手啊!”劉全勝突然說道。

  “切,手上不長毛的粽子又不是沒見過,就算你沒見過,也不代表我沒見過啊。在倒鬥界混跡了那麼多年,張爺我什麼粽子沒見過啊。就憑那只手上沒有長毛,怎麼能肯定它不是粽子?”張繼在粽子這方面頗有閱歷,好不容易能夠當一次權威的他,此刻說話也牛氣了起來。

  “好好好,你說不是就不是,誰讓你是端午我不是呢。”劉全勝見張繼蹬鼻子上臉,反過來教訓他,他這摸金校尉在倒鬥界算是博學多才,見張繼這麼說他,頓時就不樂意了,回了這一句話之後,小臉一撇,就不再理會張繼,一副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樣子。

  “哼,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站在棺材旁邊,惹粽子出來的。反正就算不是粽子,也是妖怪,難道古墓的棺材裏還會蹦出個古代美女不成?”張繼緊緊抓著樹根掛在石壁上,哼了一聲對劉全勝說道。

  看著這兩人又起爭執,我唯有搖頭苦笑。正要想著如何應付眼下的情況,異變卻又再起!我只覺得,牆壁上的樹根突然動了一下,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只見我們所攀附的那些樹根,突然都活動了起來。

  “啊!”張繼和劉全勝都沒有反應過來,驚呼一聲。那些根樹根猶如蛇一樣,嗖嗖地就往我們的身上纏。張繼反應迅速,當即就抽出了匕首,斬斷了一條攻擊他的樹根。但是,很快又有更多的樹根纏繞上來。

  我身邊的樹根也開始蠢蠢欲動,我當機立斷,一鬆手擋開一條纏向我的樹根,就朝下方跳了下去。我們剛剛已經爬得有些高了,這一往下跳,落地的時候差點沒把我的腿給摔折了。不過我哪還顧那麼多,一落到地面,首先就滾了幾圈,避開了樹根的活動範圍。

  我這時才抬頭往上看,周圍所有的樹根都已經發生異變了,到處都是扭動揮舞的棕色長條。張繼和劉全勝還被樹根纏著,掛在上面。張繼還好,因為用匕首奮力揮斬的關係,所有只有兩三處地方被纏著。而劉全勝卻是因為身上有傷,活動不便,此刻大半個身子已經被幾條樹根卷住了。

  “他奶奶的什麼鬼東西!”張繼大罵著,匕首不斷揮動。他每斬斷一條樹根,旁邊就有一條纏上來,一時半會沒有辦法脫身。他見劉全勝身上的樹根已經纏到胸口處了,擔心劉全勝被纏得窒息,忙幫劉全勝砍掉那幾條樹根。雖然暫時解了劉全勝的危機,但是趁著這個空擋,又有幾條樹根纏在了他的身上,使他的處境越發危險。

  “別管我,你先逃!”劉全勝他知道他拖累了張繼,立刻就激動起來,朝張繼大吼。

  “他奶奶的你少說幾句,救你還唧唧歪歪!”張繼手裏砍著樹根,嘴裏同時就朝他回吼了一句,接著,他轉過頭來朝我喊道:“老逸,我們脫不了身了,快想想辦法!”

  我看張繼他們的樣子,自己心裏也是很著急。不過此刻我哪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先說幾句話激激張繼,好讓他再堅持一會。

  “繼子,你們要挺住。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可前途是光明的。如果你在革命戰線上不幸光榮了,你放心,黨和人民會永遠記住你的!”

  “去你個缺德冒煙的老逸,我要真光榮了,我第一個拉你墊背!”張繼嘴裏罵著我,手上的動作卻是加快了,可見我的刺激對他起了些許作用。

  我當即不敢怠慢,立刻脫下背包放在地上,翻看著裏面有什麼東西能夠應付眼下的狀況。我手忙腳亂,迅速地翻著背包裏的東西:飛虎爪、繩索、水壺、乾糧、折疊鏟、藥物、碰帶、創可貼、遊戲機(坐車的時候無聊用來打發時間的…)、開鎖器…

  翻來翻去,卻都找不到可以用的。情況越來越緊急,劉全勝已經被樹根纏得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張繼身上的樹根也越來越多…

  “繼子、老劉,你們撐住啊,實在不行了記得準備遺言,我聽著!”我繼續激著張繼二人,同時繼續快速地翻著背包。

  “遺你個鬼啊!你也不想想,張爺爺我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撂倒的嗎?”張繼瘋狂地砍著樹根,回著我的話。

  突然,背包裏的角落,一個藍色的罐子映入了我的眼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7:07

第十七回 火攻

  一見到這個罐子,我的眼前鄒然一亮!一個辦法立刻就閃進了我的腦海。

  我想到這裏,當即不再遲疑,馬上就將罐子取了出來。同時,我把背包裏的折疊鏟取出來展開。隨後,我迅速地將我身上最後一件衣服脫下,將它一卷卷地繞著鏟頭綁緊。接著,我把罐子打開,將罐子裏的液體澆遍衣服各處,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從口袋中掏出了火機…

  沒錯,那個罐子裏的東西,是燃料!

  照我多年的經驗,那些古怪的樹根,應該會懼怕明火,懼怕高溫。雖然我不能夠肯定,但是我也是因為實在沒有什麼辦法,所以只能靠賭運氣了。但願這些東西會怕火,我的方法能夠奏效。

  我打著了火機,將衣服點燃。只聽嘩嘩的聲音響起,在燃料的幫助下,衣服立刻就燃燒了起來,借著燃料幫助,衣服頓時就有大股大股的火焰騰躍而起。我舉著這個臨時製成的大火把,咬咬牙就朝張繼他們沖了過去。

  “繼子、老劉,堅持住,我來救你們了!”我大喊著,已經沖到了他們的下方。

  劉全勝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估計那些樹根勒得他很緊。張繼也快要支援不住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手上砍樹根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我見狀,心裏立刻就暗暗禱告,千萬要奏效啊,千萬要奏效啊,要不然他們就要交代在這了。

  我見他們就要支持不住,馬上就對著他們下方的樹根將火把掃了過去。

  隨著我的火把掃過,那裏的樹根立刻就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紛紛避讓開來。我見方法果真奏效了,頓時大喜,更加奮力地揮起了火把。可誰知道,突然有幾條避讓不及的樹根被我的火把燒到,居然噌的一下,就燃燒起來了,速度之快,就好像它們表面上被人澆了汽油一般!我看這情形嚇了一大跳,趕忙將火把拿開。

  “糟糕,他媽這樹根易燃!”我當即大喊。

  只見那幾根被燒著的樹根不斷揮舞掙扎著,很快就點燃了周圍的其他樹根。而此刻張繼和劉全勝還被樹根捆在上邊,假若是這些樹根都被點燃,他們豈不是要被烤了?

  我先前只道他們怕火,沒想到卻這麼容易被燒著,真是意料中的意外!火焰在樹根間傳播得很快,轉眼間就往張繼他們上面燒去。

  危急時刻,我急中生智,見張繼還有一隻手可動,便朝他喊道:“繼子,你把匕首扔了,接住火把!你用火把趕掉樹根,注意,不要讓火沾到樹根,不然你們就死定了!”

  “他娘的,那你可要扔好啊!”張繼藝高膽大,也不怕我把火把扔上去會燒到他那裏的樹根,一聽我說完立刻就將手裏的匕首丟掉伸出了手。

  我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一咬牙,奮力就將手裏的火把朝張繼甩了上去。

  只見那支火把在空中嗖嗖地轉了兩個圈,轉眼已經到了張繼的面前。張繼早就凝神戒備,一見火把已經飛到,他大喝一聲,那只手迅速的朝前一操。

  “啪”,火把的柄被他準確地握在了掌心裏,火把上的火焰差點就沾到了他身邊的樹根,驚險無比。

  “好!”見張繼穩穩當當地抓住了火把,即使是在這樣危急的關頭,我也不由得大喜起來,連叫一聲好。

  張繼一接到火把,立刻就先將火把往外伸出,遠離他身上的樹根。現在的情況可不是開玩笑的,那些樹根一點就著,只要一個不小心,他和劉全勝就得葬身火海了。

  張繼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將手收回,手裏的火把慢慢地朝劉全勝湊去。此刻我已經看不到劉全勝了,密密麻麻的樹根已經將他完全包裹起來,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由千百條樹根織成的繭一般。其實我很好奇這些樹根,據我所知,世界上還沒發現過反應如此靈敏的植物。

  隨著張繼手裏的火把慢慢往那個繭湊去,纏繞在那個繭表面的樹根便都紛紛避讓開來。很快,我就看到了處於繭裏面的劉全勝。劉全勝此刻眼睛緊閉,不知道情況如何了,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我擔心一會清除完樹根,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摔下來會受傷,便走到了他的底下。還好牆壁底部的樹根逃的逃,燒成灰的燒成灰,底下已經沒有火了。此刻火焰燒到了中間一段,再往上,就是張繼他們所處的地方了。

  張繼慢慢移動著火把,在劉全勝身周來回移動,很快,劉全勝就完全暴露了出來。張繼將纏在劉全勝腰間的最後幾條樹根趕開,當即,劉全勝失去了樹根的支持,嘩地一下就往下掉落。

  我在下面站著,待他落到我站的地方,我便伸出雙手,奮力一接。

  無奈他的重量過重,我抱著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我只覺得整個背部都摔得疼痛無比,我悶哼一聲,奮力推開了壓在我身上的劉全勝,重新爬了起來。

  我抬頭再次往上看去,只見張繼已經開始用火把慢慢趕除自己身上的樹根了。我再看看張繼下方的火勢,覺得張繼來得及逃脫之後,這才放下心來,趕忙蹲下身子去瞧劉全勝。

  我為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是窒息了,連忙採取急求措施。我按了幾下他的胸口,然後做一口人工呼吸,接著再按幾下他的胸口,再做一口人工呼吸。如此反復了十多下,才將他救了回來。

  見他活過來,我也不喜,只是在心裏暗道:“這廝幾天沒刷牙了?呸…”

  劉全勝很快就醒了過來,我扶著他艱難地坐起來後,才又抬頭看向張繼。不料張繼的動作很迅速,我剛一抬頭,已經看到他趕開了身上的最後一條樹根,躍了下來。此刻,火焰正好燒到之前他的腳所處的位置,情況當真驚險。

  好在眾人都無大礙,我噓地松了一口氣。張繼一跳到地面,立刻就將手裏的火把往地上一扔,接著就地坐了下來,呼呼地喘著氣。剛才確實是夠懸的,估計他現在還處在後怕中。

  “我說,老逸,咱還是快點找出口吧,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待了…”張繼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馬上就對我說道。

  “嘿嘿,你終於也知道情況有多糟糕了…我還以為我們豪氣沖天的張爺還沒在這逛夠呢。”我朝他笑笑,調侃道。

  “切,我只是覺得沒意思,不是粽子就是樹根,一點新意都沒有…”張繼自然是不願承認他害怕。

  我見張繼死鴨子嘴硬,覺得好笑,嘴角輕輕挑了挑。這個時候,劉全勝的感覺也好了一點。只見他慢慢坐直,朝我們微微點頭道謝:“多謝張兄弟和歐陽兄弟冒死相救,我欠你們一條命,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別客氣,都是同伴…”我拍拍他的肩膀。

  我們三人坐著休息了一陣,我才突然想到地穴中央的那口石槨。剛才石槨裏突然伸出一隻手,我們都疑是粽子,逃到牆邊爬到樹根上。卻不料牆上那些樹根會像蟒蛇一樣將人捆綁起來,後面又無意火燒樹根,急於逃命的情況下,誰都沒有再注意那口棺材。

  此刻脫離了危險,我才又開始想到那口棺材。

  我轉頭看看張繼和劉全勝,發現他們臉上的表情也不對勁,知道他們也想起那口棺材了。

  我站了起來,轉身朝地穴中央的那口棺材望去。

  只見那口大石槨的蓋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被掀翻在了地上,棺材裏,一個人影緩緩地坐了起來…

  我見此一幕,周身立刻就被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中暗道:“他娘的還真是只大粽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7:40

第十八回 是人是鬼

  見棺槨內一個人影緩緩坐起,我正要招呼張繼二人逃命,卻突然發現,那個人影身上穿著登山服,臉上帶著防毒面具,後腦勺綁著的馬尾辮一晃一晃的。

  我一愣,心道:咦?這不是劉梅嗎?原來剛才突然抓住我的那只手,是劉梅的!

  張繼和劉全勝見我看著那邊發呆,便也下意識地順著我的目光朝那邊望去。這兩人一見那棺材裏居然坐著一個人,也是大吃一驚,當即就要腳底抹油開溜,但隨之發現那個人的裝束,知道是劉梅,也就停了下來。

  不過,馬上又有疑惑冒上我們的腦海。這劉梅姐弟倆,可算是最先開始和隊伍走散的人了,那…他們究竟是怎麼樣和我們走散的?他們離開我們之後,又去了哪里?經歷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劉梅會從這口棺材裏出來?為什麼只有劉梅?劉蘭去哪里了?

  一大堆的問題擠上我的大腦,使我突然感到思想有些短路。

  奇怪的是,劉梅此刻居然還在棺材裏坐著,一動不動。剛才我站在棺槨邊上的時候,劉梅的手伸出來抓我的時候可是表現得活力十足啊,怎麼這會就成植物人了?

  張繼已經開始對著劉梅喊話了:“那個…劉姐,劉姐?醒醒,別睡了誒,太陽照屁股了…”

  張繼連叫了幾聲,可是就是不見劉梅有什麼反應。我和劉全勝對了一下眼神,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疑惑。

  張繼見自己喊劉梅而劉梅卻是安靜地在棺材裏坐著,頓時覺得心底裏涼颼颼的,馬上就胡思亂想道:“誒,我說,這劉梅怎麼不回答啊,該不會她已經…”

  “先別下結論,如果她已經…又怎麼還能坐起來?”劉全勝打斷了張繼的話,又對我說道:“歐陽兄弟,這劉梅有古怪…”

  我點點頭,隨後對二人說道:“我覺得我們先過去看看,反正她不是粽子,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注意戒備四周,一發現情況就馬上說出來。”

  三人合計好之後,便躡手躡腳地朝那口棺槨靠近。隨著慢慢靠近,我們更加認定坐在棺材裏的那個人是劉梅。她從剛才緩緩坐起之後,就一直一動不動,而且,她那個角度正好背對著我們,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棺槨的蓋板就倒在一邊,不知道是劉梅把它推開的還是機關把它彈開的。

  總之,剛才我看過來的時候,它已經是這樣了。不過,我那個時候正好看到劉梅緩緩從棺材裏坐起來的景象,因為她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而是身體平直地緩緩坐起來,脖子都不帶動的,所以我第一眼看到她的身影的時候,大腦裏冒出的第一個名詞就是粽子。

  這也不能怪我,在這種詭異的古墓裏,你突然發現有一個身影緩緩從棺材裏坐起來,任誰都被嚇一大跳的。

  我們走到棺槨旁邊,繞到劉梅的正面。從防毒面具的眼鏡裏,可以看到劉梅此刻正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

  “劉梅,劉梅…”劉全勝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拍了拍她。

  看得出來劉梅的身子很僵硬,劉全勝的手拍著她,她的身子卻沒有多少晃動。我看著她的眼睛,突然發現她的眼睛閉得很緊,緊得有些微微顫抖,看來她還有意識,並且是自己閉上眼睛的,並不是什麼昏迷。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劉全勝擔心劉梅窒息,讓張繼過來幫忙,他們兩人慢慢將劉梅臉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來,好讓劉梅呼吸順暢一點。

  “老逸,你說她會不會是中邪了?怎麼從棺材裏邊兒出來?”張繼看到了劉梅臉上有些蒼白,又坐著一動不動,便開口問我。

  我聳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我走到劉梅身邊,往棺槨裏面看了看。我發現棺槨的底部的石板上果然破了一個洞,不過石板下面的地板卻是實的,真不知道劉梅到底是怎麼進到棺材裏的。

  “她的意識還很清醒,但就是緊閉著眼睛不理會我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劉全勝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先把她帶出來吧,老呆在棺材裏面總覺得怪怪的。”我對二人說著,當即首先動手,扶著劉梅起來。她的身子很僵硬,我們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從棺材裏般了出來,而她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坐著的姿勢,讓我們無奈至極。

  “老逸,現在怎麼辦?這大姐死活愣是不肯動啊,要不咱先放她坐在這,咱去找路?”張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眉頭皺得跟苦瓜似的。

  我舉目四顧,發現這個空間裏還有許多樹根在懸掛著,剛才我們燒掉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好在只有剛才被燒掉的那部分樹根攻擊我們,其餘的樹根還都安安靜靜地懸掛在空間的各處。不過即使是這樣,我們也不願意再靠近那些詭異的樹根了。

  我們這隊人從一開始就走散,現在我身邊只有三個人,還包括一個不會動的劉梅,處境真的是十分尷尬。想得到妖牆精魄,但此刻不僅彈盡糧絕,人手還極度不足。想要找路出去,卻又實在是找不到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完完全全地走投無路了…

  “歐陽兄弟,你們歐陽家族素來對古墓裏的機關頗為瞭解,你能不能看看,這古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口棺材是怎麼出現的?”劉全勝湊到我身邊問我。

  我此刻也沒有辦法,也只好跟他明說:“老劉,說實話,這古墓的機關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我是一點都不清楚。我們家族流傳下來的破解機關的諸多技巧和例子裏,我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像這座古墓這樣的機關。能無形間讓隊伍走散,能瞬息間毀壞一間石室,還能隨意改變一口棺槨的位置。這種機關,已經超出了我們歐陽家的認知範疇了。”

  劉全勝聽了我的話,沉吟了一會,隨後又對我說道:“既然這樣,我們繼續在這裏傻愣著也不是辦法啊…”

  我點點頭:“對,我們先分頭行動,搜尋一下出口,劉梅就先讓她呆在這裏。”

  “老逸,要不咱放點火把這裏的樹根都燒了,總覺得看著怪難受的。”張繼看了幾眼那些從空間頂部垂直延伸下來的樹根,似乎是想起了剛才的險境,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我聽張繼要燒這些樹根,連忙對他搖了搖頭說:“不用亂來,這個地方空間那麼大,只因這裏有特殊的氣脈,這氣脈和外界所平衡,才能支撐這裏千百年來都沒有坍塌。如果你把樹根全都燒掉,難免會破壞這裏的平衡,到時候會出現什麼後果,我們都無法預料,所以還是留著這些樹根為好。我們只要提高警惕,避免和這些樹根接近就行了。”

  我和他們二人說著話,他們二人也看著我,三人全然都沒有注意周圍的變化。直到一個身影突然朝我撲過來,眾人才反應過來。

  我只覺得有一個身體撞在了我的後背上,使得我頓時就失去了平衡,直接往地上就摔了下去。張繼眼疾手快,往前跨上一步,險險扶住了我,讓我避免直接和地面親密接觸。張繼扶著我退到劉全勝那裏,我回過頭去,這才看清楚襲擊我的人是誰。

  劉梅一臉凶色的直直站在我的身後,想必就是她剛才撞的我。她剛才呆呆地坐著,我們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突然襲擊。

  “劉姐,你他媽瘋了?”張繼見劉梅突然暴起沖過來撞我,頓時就勃然大怒,朝劉梅大吼道。

  劉梅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張繼對她的大吼她渾然不覺。不過,此刻她正直勾勾地盯著我,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十分嚇人。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她的臉色很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好像一具屍體一樣,不像是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8:05

第十九回 屍魅

  劉梅此刻好像厲鬼一樣,眼中充滿著怨恨的目光。她就這樣直直地低頭盯著我,眼睛睜得老大,臉色慘白慘白,讓人禁不住全身發毛。不知道怎麼的,此刻我總覺得這個人好像不是劉梅,我被她盯著,就好像被一隻鬼盯著一樣,整個心都哇涼哇涼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先前和劉老頭子在那間石室裏的時候,我聽到的那聲厲鬼的笑聲。那個時候,我還用手電筒照見那只鬼來著。

  我本以為要被那鬼索命了,沒想到卻觸動機關,使得整個石室坍塌下來。從石室逃出來之後,我很快就把那件事情給忘記了。

  當時在石室裏見到的那個長髮女人的影子,只是一瞬間的事,再加上當時我被嚇得腦袋一空,所以我很快就已經不記得當時的具體情形。

  可是,當我此刻被劉梅這樣盯著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劉梅的身影看上去和我在石室裏照見的那個長髮女人的身影如此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我不知道是在石室裏惹到的那只厲鬼化成劉梅來找我,還是這個從棺材裏出來的劉梅原本就不是人,總之我此刻給她盯著,頭皮都發麻了。

  “我說你幹什麼呢?要發瘋你到別處去發,要不你去就那邊洞口找裏邊兒的蜈蚣大哥玩,別他媽在這裏撒野!”張繼還在罵罵咧咧,而劉梅依然沒有理他。

  我拍拍張繼的肩膀,輕輕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噤聲。接著,我轉頭向另一邊的劉全勝使了一個眼色。劉全勝這個人很敏銳,估計早就察覺到了劉梅有問題。此刻見我向他眨眼睛,立刻就會意地點了點頭。

  只見劉全勝指了指劉梅,然後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接著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我知道他是在問我:“劉梅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朝他聳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其實我隱隱已經猜到了什麼,可是劉梅現在還一直在盯著我,使我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生怕到時候真的是那樣。

  張繼再笨,但看到劉全勝剛才割喉的動作,和我們之間的謹慎神情,他自然也看出了我們懷疑劉梅有問題。他轉過頭去仔細望著劉梅,過了一會,似乎也感覺到了劉梅身上古怪的氣息,不由得別過臉去不敢再看。

  我們三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突然就好像合作了很多年的搭檔似的,全都不約而同地開始挪步,慢慢遠離那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盯著我的劉梅。

  劉梅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盯著我。我們三人誰都不敢吭聲,慢慢地一步步往後退著。

  我一直注視著劉梅,就在我們退到距離她大約三丈遠的時候,她突然就不再注視我,而是突然把頭垂了下來。

  就像脖子突然斷掉一樣,她的頭就這樣一下子失去了全部支撐,垂了下來。氣氛太過詭異,劉梅的這種動作讓大家俱是心裏一驚。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劉梅又進行了下一步的動作。只見她的雙手慢慢平伸,五指成爪,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她的指甲好長,長得甚至微微有些彎曲,就跟僵屍一樣。

  我們此刻已經忘記了退後,而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的變化。突然,我們聽見有一個聲音在遠處響了起來:“小逸,你們快逃,那個不是人,是一隻屍魅!”

  我們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發現剛才我們被下來的那個洞口裏,此刻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吳老頭子,一個是他的徒弟王子。吳老頭子衣服整潔,精神抖擻,似乎並沒有遇到過什麼要命的險情,反觀一旁的王子,樣子卻是狼狽至極,衣服破的不成樣不說,身上更是佈滿了土灰,不知道他是不是曾經在哪里重重的摔了一跤。

  突然發現有同伴,我自然是多看了他們幾眼,等到我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剛才吳老頭子說的話。

  我再次回過頭去,發現劉梅的頭已經抬了起來。不過她抬得不高,剛好能讓我們看見她的鼻子部位。而她的一雙眼睛,則是揚了起來,狠狠地盯著我。

  我一見到那雙眼睛,心臟頓時就猛地咯噔一下,這哪還是人的眼睛啊,人的眼睛,至少有眼白,黑眼珠,瞳孔。可劉梅的這雙眼睛,此刻已經看不到眼白了,整個眼睛都是黑色,已經分不出哪里是眼白,哪里是眼珠了。

  唯獨她的瞳孔,呈現出的黃色與黑色分別開來,我才能知道她是在盯著我。不過此刻她的瞳孔,也已經不像人類一樣,是圓的。她的瞳孔有些狹長,就好像貓的瞳孔一樣。怪異之極,恐怖無比!

  張繼和劉全勝自然也看到了劉梅的這雙恐怖的眼睛,幾乎是在同時,我們三人立刻就轉身狂奔出去。很快,我就聽見了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顯然是劉梅在後面追著我們。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身後的腳步聲居然由遠及近,慢慢地追上了我們。

  我不敢回頭看,但是我已經能感覺得到,劉梅就在我的身後了。很快,我就狠狠地被拽了一下,劉梅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立刻就覺得一陣劇痛傳來。
  真的很難想像這麼小的手會具有那麼大的力氣,我的身體儼然已經被劉梅拽住了,張繼和劉全勝沖出了好幾米,才發現我停了下來,於是他們便也停了下來。

  我一把抓住劉梅的手,想從我的肩膀上扯開,誰知道這劉梅力大無窮,我用盡全力去拉,除了讓我的肩膀更加疼痛之外,無濟於事。張繼和劉全勝正要趕回來幫我,我只覺得身體猛然向旁邊飛起,直直飛出了三米的距離才摔到地上。

  我的五臟六腑此刻就猶如被錘子重重地砸到一般,感覺體腔內的臟器都要被震裂了。我痛呼一聲,只覺得喉頭一甜,一股血就冒了出來。

  “老逸!”張繼一見我被劉梅砸到地上,立刻就沖了上來。只見他抽出了匕首,也不管劉梅曾經是和我們一起進來的同伴,刷地一下就朝劉梅的腦袋砍了過去。

  劉梅怪叫一聲,舉起了手,就擋住了匕首。那柄匕首刺地一聲就砍在了劉梅的手上,匕首直直切了進去,直卡到了骨頭才停了下來。劉梅的手臂被匕首切開,居然沒有流半滴血出來,只是白白的皮肉翻卷而開,看起來十分恐怖。難怪之前覺得劉梅的皮膚白得詭異,原來她身上已經沒有血液了。

  張繼見狀,愣了一下,這才真正相信眼前這個已經不是人了。劉梅趁著張繼愣神的一會,突然就撲了上去,張開嘴就去咬張繼的臉。

  張繼見劉梅那恐怖的臉湊上來,嚇得一腳就往劉梅的小腹踹了過去。劉梅被踹得身體後退幾步,不過馬上又朝張繼撲了上來。張繼見這劉梅不怕打,只能退而求其次,轉了身就跑開。劉梅好像認定了張繼,身形頓了一下,便朝張繼追了過去。

  “我說大姐,我不喜歡你呀,你就放過我吧…”張繼邊跑邊回頭,發現自己和劉梅的距離不斷拉近,知道跑不過劉梅,心裏怕得要死,對著劉梅開口求饒。張繼這傢伙也不知道有什麼魅力,相對於其他人,怪物們似乎更願意追他。

  劉梅當然不會理會張繼的話,怪叫著追上張繼,雙手就要朝張繼的脖子抓下去。我見狀趕忙抽出匕首沖了上去,同時朝張繼大喊:“繼子,趴下!”

  張繼一聽見我說,立刻就往地上一趴,正好險險躲過了劉梅的爪子。我邊往張繼那裏跑,邊回頭朝劉全勝喊道:“老劉,你先撤,去那洞口下面讓吳老想辦法把你弄上去,我和繼子殿后!”

  劉全勝點了點頭,朝吳老頭子們所在的那個洞口奔去。我這時沖到了劉梅的身後,此刻她正追著張繼,張繼連滾帶爬地躲閃著劉梅。我顧不上那麼多,揮動匕首就朝劉梅的後腦勺紮了下去!

  匕首全部沒入劉梅的頭顱,可惜這依然沒有效果,劉梅似乎不痛不癢,猛然就轉過身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劉梅的一雙手已經掐到了我的脖子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8:29

第二十回 破繭

  劉梅這一下子掐得我脖子差點斷掉,我雙手立刻就抓住了劉梅的手,企圖拉開,不過劉梅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我怎麼發力,就是無法拉開她的手。我憋氣憋得難受,情急之下便用膝蓋去頂劉梅。

  張繼見劉梅掐著我,趕忙沖了上來,幫我拉開劉梅。

  二人連拉帶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劉梅和我分開。我摔到一邊,捂著脖子不住咳嗽,差點斷了氣。很快張繼就把我扶起,然後拉著我拔腿就跑。

  劉梅就在身後追著我們,我們頭都不敢回,悶頭跑著。突然,我們發現前方的路被一大片的樹根所佔據,許多樹根從頂部垂下來,緊密地在前方懸掛著,我們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一些樹根已經微微有些活動了。我們看見前方一大片樹根,頓時就嚇了一條。就在前不久,我們才從這些蟒蛇一樣的樹根手上死裏逃生。

  見到前方一大片蠢蠢欲動的樹根,我們正要本能地停下,可身後那清晰的腳步聲又告訴我們,停下是不可能的。身後的劉梅力大無窮,刀槍不懼,一樣是要命的東西。現在的情形實在是讓人苦惱無比,前面不遠就是那些能把人活活困死的樹根,後面不遠就是能把人活活掐死的劉梅,真是前有狼後有虎,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處境尷尬至極。

  “老逸,雖然橫豎都可能是一死,但咱也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啊,那多冤啊!我看咱什麼都別管了,繼續沖!”張繼對我說完,沒等我回答就更加死命地往前沖,大喊著解放軍衝鋒號的調子,道:“嘀滴答嗒滴滴!沖啊!”

  我料想如果落到這劉梅手中的話,後果一定奇慘無比,便也豁了出去,尾隨張繼就沖向了前方那些扭動的樹根群。

  這次我們有了心理準備,一沖進樹根群,就左閃右閃。雖然有些樹根靈敏無比地就纏向我們,但往往就在快要卷住我們的時候被我們遠遠地甩開了。有一些樹根似乎才剛剛覺醒,我們從它們身邊跑過了數米,它們才反應過來,可惜那個時候已經夠不著了我們。

  我們想不到這些樹根此刻那麼好應付,頓時就驚喜異常,跑得更加快速。大約跑了十幾米,我們終於沖出了樹根群,我們不敢稍作停留,一直跑到盡頭的牆壁處,頂上就是我們剛才下來的那個洞口,此刻吳老頭子師徒倆和劉全勝三人都在上面。

  我正要喊他們把我們兩個弄上去,卻突然發現,我們的身後此刻已經聽不見腳步聲了。

  我驚訝地回頭朝身後望去,只見身後的那塊樹根密集的地方,現在已經是群根亂舞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樹根都在不停地揮動、纏繞。劉梅就被困在了這些樹根裏,許多樹根感應到劉梅的存在,紛紛扭動軀體,向劉梅圍了過去。

  劉梅哪里知道樹根的厲害,只見她又抓又扯,大有誓死不屈的勢態。可是,雙拳難敵四手,雖然許多樹根都被她扯斷,但是越來越多的樹根已經紛紛將她包圍了起來。

  很快,劉梅的雙手雙腳就都被一條條樹根緊緊地纏繞捆綁起來,使她掙扎不得。劉梅怪叫著,不斷扭動著身子。可惜那些樹根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一條條樹根,大的小的,都往她的身上招呼了上去。

  看見這些怪物狗咬狗,我和張繼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苦笑起來。

  此刻,那些樹根已經將劉梅團團包圍,就像先前劉全勝那樣,劉梅也已經被包成了一個繭,從外面已經看不見她了。不過此刻,我卻能夠進一步看到被這些樹根捆綁之後會有什麼下場。

  只見那個繭慢慢收縮,越收越緊。外面的樹根也一條條地覆蓋上去,更加增添了繭的厚度。劉梅在裏面不斷掙扎,導致那個繭不斷扭動。可就是無論她怎麼掙扎,也抵擋不住那些樹根一層接一層的收縮。

  不一會,我們就開始聽見“哢哢”的聲音響起,顯然劉梅身上的骨頭已經開始被樹根勒地碎裂了。只見樹根越勒越緊,那個繭也越縮越小,那裏面也不時就傳出來幾聲“哢哢”的聲音。

  我完全可以想像處在樹根繭裏面的劉梅會是個什麼慘狀,看著這慘烈的一幕,我不僅暗暗有些後怕,沒想到這些看似好對付的樹根,居然這麼恐怖。之前要不是我們命大,我首先逃脫,並且利用火趕走了樹根,將張繼和劉全勝兩人救了下來,那麼他們此刻早已被樹根扭成麻花了。

  我正看得入神,誰知這個時候,洞口上面的人把繩子扔了下來,讓我們爬上去。

  “小逸,情況不對,你們快點上來!”吳老頭子站在洞口上,朝我們喊道。

  “吳老,你之前怎麼突然消失了?你去哪了?”我很在意之前在石室突然發現吳老頭子消失那件事,便開口問他。

  吳老頭子沒有回答我,而是焦急地說道:“你往後看看,再不上來,就來不及了!”

  我聞言,便回頭望去。這一望把我嚇了一大跳。只見之前把劉梅勒得死去活來的那些樹根,此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接二連三地開始萎縮、脫落。而那個繭也開始慢慢鼓出了一塊,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突破出來。

  “他娘的什麼東西,老逸,好像這局不對,咱趕緊上去!”張繼一見那樹根繭裏居然有東西要突破出來,頓時吃了一驚,馬上拉著我說道。

  我也不敢遲疑,當即就和張繼一個接一個地沿著繩子攀了上去。等我爬到洞口上的時候,只聽“啪”地一聲,我連忙回過頭去。

  我看見那個繭破裂開來,一個古怪的身影從那個破口處一躍而下。我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古怪的身影正是劉梅,不過,此刻她是四肢著地,並且是仰面朝上的。就像那些學舞蹈的人下腰做拱橋那樣,只不過它雙手雙腳的關節已經完全被硬生生地反折過來。

  如果要把此刻的劉梅比作四隻腳的怪物的話,那麼她原先的胸腹,此刻變成了怪物的後背,而她的後背,此刻變成了怪物的胸腹。這種形態,讓人一看就覺得渾身發汗。

  她綁頭髮用的橡皮筋估計已經斷掉,她的頭髮披散開來,看上去就像是怪物長了一臉長長的鬍鬚,說不出的噁心怪異。而她的眼睛,依然是沒有一丁點的眼白,整個黑眼珠子佔據了她的眼眶,狹長的瞳孔此刻就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這…這…這是什麼東西!”王子果然如吳老頭子所說,膽子奇小,一見劉梅這種詭異的造型,頓時心驚膽寒,一句話半天說不利索。

  “這就是屍魅,不,應該說是被屍魅附身的屍體。我原本以為這些冥蛇須能夠困住它,沒想到居然不行。咱們快離開,不然被它抓到,那就死無全屍了。”吳老頭子對眾人說。

  我聽吳老頭子的話,覺得他似乎知道很多東西。不過此刻我也不好發問,只能先招呼大家離開。

  張繼看著劉梅的慘狀,愣了好一會,這個時候聽吳老頭子招呼大家離開,便疑惑地問道:“咱也沒必要離開吧,現在回去也沒路走啊,我們剛才就是從那裏過來的。要不我們先在這想想辦法,看看怎麼對付這東西。”

  吳老頭子搖搖頭,冷冷一笑,說道:“不跑,難道呆在這裏等死嗎?你覺得下面那東西上不來?”

  “不是吧,這麼高它也能上來啊,那咱得趕快跑啊!這廝認得我了,如果給它逮著我,那可就懸了。我可不想和她再來一次愛的碰撞啊,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那你還那麼多廢話,快走!”我見劉梅變成的那怪物已經蠢蠢欲動,似乎準備沖過來,趕緊喊道。眾人往後望一眼,正好看見那怪物刷地一聲就往這邊沖來,當即都不再遲疑,拔腿就朝來時的路跑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8:51

第二十一回 消失的吳老頭

  這一跑,可謂是狼狽之極,我們慌不擇路,見到門洞就穿進去。不知怎麼的,若換在平時,眾人應該都不會如此慌張,而這一次,彌漫在眾人之間的氣氛十分詭異,大家似乎都失去了方寸,有點六神無主的感覺。

  我慢慢回想起來,好像自剛才眾人看清劉梅變成的那怪物的模樣起,情緒就變得很失常。這個時候,我不禁想到我們最先開始進入墓室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把其他人嚇得夠嗆的那個東西。心中暗道:該不會那個東西,就像剛才劉梅的那個樣子吧?

  “咦,不對呀!”過了一會,劉全勝伸手將眾人攔了下來。

  我總覺得現在的氣氛真的是緊張兮兮的,大家都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砰砰地劇烈跳動著,手裏的手電筒也在跟著不停晃動。手電筒裏的電池已經消耗了一些電力,燈光有點昏暗,光線嚴重不足。我們剛才跑得慌張,停下來後,才通過這昏暗的手電筒燈光發現,這裏已經是一個我們不認識的地方了。

  我們處在一個狹窄的通道裏,兩面牆壁之間僅僅能容兩人擠著通過,我和劉全勝走在最前面。我首先擔心地回頭望了一眼,發現身後的人都在,沒有人走丟,這才舒了一口氣。被這種緊張的氣氛所感染,我現在也開始有點疑神疑鬼了。

  這個通道不僅窄小,而且很潮濕,水汽特別濃重。通道兩邊的牆壁十分粗糙,受損程度非常大,只要用手輕輕一觸碰,就會掉落下許多碎屑來。通道的頂部很高,因為兩邊牆壁狹窄,又看不見頂部,所以處在裏面的人會覺得很壓抑,感覺兩邊的牆壁可能會突然閉合,將人夾死。

  這種一線天似的通道,無疑加劇了那種令人不安的氣氛。我從手電筒的燈光裏發現,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古古怪怪的。

  “怎麼了?”我看向攔住我們的劉全勝,心裏非常焦躁,總覺得似乎不該停下來。

  “歐陽兄弟,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剛才一路跑來,氣氛都很不對勁啊。”劉全勝此刻也有些浮躁不安,跟我說話的同時也在四下張望著,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擔心有什麼東西會從某個通道口裏竄出來。

  “哪兒不對勁啊?有話快說啊!”我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善,身後的眾人也都一臉陰沉地盯著他,似乎在怪他將眾人攔下來,不讓眾人繼續逃命。

  劉全勝目光閃爍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我們這些人這樣慌慌張張的在這古墓裏亂闖,是不是很馬虎?”

  劉全勝對我說完,接著又把頭轉向身後,對眾人說道:“我感覺大夥的情緒似乎都有點不穩定,雖然我自己的情緒也不是很穩定,但是我還是希望大家靜下心來,而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闖。大夥都是倒鬥的手藝人,怎麼此刻都把‘古墓遇驚不宜亂’這一常識拋到腦後了?我們這麼多人,而且都是做捨命搏財的勾當,膽色出眾的好漢,此刻卻全都不管不顧地悶頭跑,大家難道不覺得,這其中有古怪嗎?”

  劉全勝一語點醒夢中人,經他這麼一說,我頓時就意識到,似乎我們的情緒正被什麼東西有意識地引導著,而不是為了逃命才會顯得那麼慌亂。說實話,劉梅還不至於把我們嚇成這樣,一定是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在無形之中左右著我們。要不是劉全勝心思細膩,及時提醒了大家,那麼恐怕我們就要自己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了。

  吳老頭子畢竟老成穩重,他聽了劉全勝的話立即清醒,很快就將心底裏那種焦躁異常的情緒平復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大家說道:“老朽覺得劉小哥說的一點都不錯,我們剛才的表現的確很不正常,看來,這裏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控制著我們的情緒。”

  “嗯,我也覺得是這樣。”我點點頭。

  “難怪我怎麼老感覺我今天那麼慫呢…”張繼用手捂住胸口,不斷喘著粗氣:“媽呀,累死我了,他奶奶誰那麼孬第一個帶頭跑的?”

  “張大哥,歐陽大哥一叫跑的時候,好…好像是你是最開始跑的…”王子小心地出言提醒張繼。

  “啊?咳咳…那個,剛才我不也是考慮到大夥的安危嘛,嘿…嘿嘿…”張繼意識到剛才在自己罵自己,頓時尷尬地抓抓頭。

  很快,我們就平復下來了不安的情緒,吳老頭子讓眾人先退出這個狹窄的墓道,退到寬敞一點的地方再做打算。我們隨即慢慢往後退了出去,同時小心地戒備著。剛才誰都沒有回頭,只是悶頭猛跑,此刻我已經不知道我們已經跑到了哪個地方。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裏我沒有來過。

  我們退出了這個狹窄地方,到了一條比較寬闊的墓道裏。這條墓道雖然看上去和我們剛進古墓走的那條主墓道一樣,牆壁上也有一排燈盞。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會是那條墓道,因為那條墓道沒有這麼長,也沒有前面那個狹窄的入口。大家四下張望著,生怕怪物劉梅追上來。

  我取出燃料,點燃了兩個燈盞,讓大家把手電筒都關掉,節省電源。

  “現在我們改怎麼辦?這古墓就跟個迷宮似地,要不找著路,那可得走到猴年馬月啊!”張繼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對了,吳老,先前我和你在那間石室裏的時候,你怎麼就突然消失了?”這是我心裏一個一直都很在意的問題,不弄明白我心裏總會覺得不安。

  “唉,說來話長了…”吳老頭歎了一口氣。

  原來,那個時候吳老頭正算著陣法,突然就有一個人在後面拍他。他被這措不及防的拍打嚇了一跳,趕忙回過頭去。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站在他身後的是龍鳳胎中的弟弟劉蘭,劉蘭身後的門口外邊還站著王子。

  吳老頭子一見這兩個人突然出現,正要開口詢問。誰知道,劉蘭立馬就將食指尖壓在了嘴唇上,示意他噤聲。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吳老頭子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接著,只見劉蘭伸手指了指,示意吳老頭子看去我的方向。此刻我正專心致志地在一面牆壁上查找著可能存在的機關,正好背對著吳老頭子。

  劉蘭指了指我的腳下,叫吳老頭子去看。吳老頭子起先還看不明白,劉蘭又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影子,吳老頭子這才恍然大悟,望著我的腳下頓時就吃了一驚。
  吳老頭子發現,我居然沒有影子!

  這種情況無疑把吳老頭子嚇得不輕,劉蘭朝劉老頭子做了個跟他走的手勢,劉老頭子當時被我嚇到,看我沒有影子以為我不是人,立即就不敢多吭一聲,慢慢和劉蘭退出了石室。

  出去後,劉蘭告訴他,我和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他們三個了。

  他和王子跟著劉蘭走到一個石門面前,劉蘭輕車熟路地按下了一個開關,打開了石門。他這時才發現,原來石門後面是一間墓室。那間墓室裏沒有棺材,只有在墓室東南面的方向立著一塊沒有任何刻字的巨大石碑,石碑的頂上,放置著一個骷髏頭骨,說不出的詭異。

  劉蘭告訴他,這塊石碑就是我們此次尋找的魑魅妖牆,妖牆精魄就被壓在這塊石碑的底下。要吳老頭子、王子兩人和他一起把石碑移開,取出裏面的妖牆精魄。好在吳老頭子多了一個心眼,發現劉蘭身上疑點太多,沒有立即就答應幫他移動石碑,而是左扯一句右扯一句地和他周旋著。

  期間,吳老頭子吃驚地發現,劉蘭的手臂上有一道傷口,那道傷口沒有癒合結痂,但是傷口裏卻沒有發現任何血跡,只有白白的脂肪和肌肉。這個發現差點把吳老頭子嚇死,他料想這個劉蘭可能已經不是人了,而是被古墓裏的屍魅附體。不知道這石碑底下有什麼要命的東西,這屍魅化成劉蘭的樣子,騙他來移開石碑,估計是要把那東西放出來。

  想到這裏,吳老頭子當即就用只有他和王子師徒倆識得的手勢偷偷叫王子戒備,注意觀察劉蘭。

  吳老頭子又和劉蘭周旋了一陣,劉蘭表現得越來越不耐煩。吳老頭子暗自留著一手,趁劉蘭不注意,猛然就對著劉蘭的脖頸後方一砸!誰知這一砸之下居然沒能讓劉蘭昏過去。劉蘭見吳老頭子攻擊他,當即怪叫一聲,身手就要去掐吳老頭子。

  好在王子在一邊暗暗戒備著,此刻見吳老頭子有危險,當即也管不了那麼多,拿起背後的AK就朝劉蘭開槍。

  劉蘭被子彈射中,卻沒有任何血流出來。而且,劉蘭似乎也不懼怕子彈,身形只是被子彈的衝擊力頓了幾下,而後立刻又朝他們沖了過來。

  好在之前吳老頭子就偷偷地注意了墓室石門的開關位置,吳老頭子拉著王子就往墓室的外邊跑去,跑出墓室門口的時候,吳老頭子立刻就按動了開關。頓時只聽轟地一聲,石門一下子就壓了下來,將劉蘭關在了裏面。之後他們就一直是師徒兩人在墓室裏到處摸索著出路,直到遇到了我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9:15

第二十二回 昭君出塞

  我聽完吳老頭子所說的,頓時吃驚不已。

  首先,吳老頭子居然發現我沒有影子!我自己很清楚,我完完全全是一個人,那麼怎麼會沒有影子?這個世界上,傳說只有鬼才沒有影子,難道我會是鬼?這顯然不可能…我寧願相信吳老頭子被施了障眼法。此刻,我心裏這樣想著,同時不安地看了看地上,發現我確實有影子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然後,劉蘭居然也會是怪物!那既然他是怪物,為什麼又表現得和劉梅不一樣呢?劉蘭的神智似乎很清醒,不像劉梅那樣神志不清,要麼傻愣愣的要麼就是只知道攻擊人。

  再然後,劉蘭居然帶著吳老頭子去了一個墓室裏,指著一塊石碑說那是魑魅妖牆,讓吳老頭子和他一起把石碑搬開。石碑會是魑魅妖牆?那石碑的下面到底有著什麼秘密?難道劉蘭變成了怪物之後,一個人的力量也移動不了石碑?

  真不知道他們姐弟倆究竟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導致他們兩人都變成了這種不死不活的怪物。

  “吳老,你真的確定當時我沒有影子?”我一想到當時吳老頭子看到我沒有影子,心裏就直發毛。

  “嗯,老朽雖然老眼昏花,但還不至於會看錯。可能是被屍魅使了什麼障眼法吧,你別介意。”吳老頭子拍拍我的肩膀說道。

  “吳老爺子,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這屍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比大粽子還厲害?”張繼湊了上來,對吳老頭子問道。

  吳老頭子聳聳肩說:“屍魅,說實話我也沒有見過。其實,幹這行的也沒幾個人見過,一般有可能出現屍魅的古墓,誰還敢進來啊。我也只是聽我祖父提起過,祖父說,我的曾祖父曾經見過屍魅。”

  “傳言死者含大怨而死,死後葬在插有鬼石頭之類格局的穴位中,因墓地周圍的地氣無法凝聚,生氣消彌,從而導致屍身不腐且魂魄不淨,化為屍魅。屍魅乃死者的怨念化成,擅長魅惑,喜吸食人之精血,能夠寄生在屍體裏,控制屍體取人性命,可以說是一種比千年僵屍還要厲害的東西!”

  “師父,那你說,屍魅…它長啥樣啊?”王子十分好奇,也湊上來問。

  吳老頭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屍魅長什麼樣,一般屍魅害人,唯有借助屍體,本體從不現身。古人對付屍魅,是先用沾滿黑狗血的墨線將體記憶體有屍魅的屍體捆綁住,使得屍魅不得逃逸,接著,將屍體放置于用荔枝柴做燃料的火爐中焚燒三天,便能將之焚化。”

  “可是先不說咱有沒有這些工具,就算有,可這種力大無窮,刀槍不懼的屍體,誰能制得住啊!”劉全勝聽完不住苦笑,顯然有些絕望。

  “吳老,這麼說,劉蘭是被屍魅俯身了?”我問吳老頭子。

  “嗯,極有可能!”吳老頭子點點頭。

  “石碑下面到底有什麼秘密呢?您還記得那間墓室在哪嗎?”我覺得關鍵的問題還是那個石碑,劉蘭雖說是誘騙吳老頭子和王子去那間墓室,但是石碑是魑魅妖牆這件事,不一定是騙人的。如果能夠找到那間墓室,找到那塊石碑,或許就能夠發現一些重要的線索,不僅能找到魑魅妖牆拿到妖牆精魄,也能夠找到出去的路。當然,對付被關在墓室裏的劉蘭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吳老頭子沉吟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古墓佈置了機關大陣,格局不停變化,就算我記得路,再走過去也一定不再是那個墓室了。”

  “吳老,您說那塊石碑上沒有刻字?真是奇怪,既然是石碑,上面怎麼會沒有刻字?如果不是用來刻字的,那又是用來做什麼的?”劉全勝一臉疑惑,對吳老頭子問道。

  他本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只不過此刻比他資格更老的吳老頭子在場,便依賴性地發問,而不再是自己去想問題。

  吳老頭子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我想了想,隨後對眾人說道:“歷史上,武則天曾經立過無字的石碑,寓意是讓世間眾人來評定她的功過。既然這塊石碑上也沒有刻字,會不會也是這種可能。墓主的功過難以評定,便立了這麼一塊石碑?”

  “這個暫時還無法考證,我覺得,我們應該從這個墓葬的歷史背景入手。這個墓葬規模宏大,不僅機關重重,而且在陣法上還有名師的手筆,所以這座古墓一定不簡單!”吳老頭子四下看了看四周,喃喃說道:“活到這歲數,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古墓!”

  我心下思索了一陣,抬頭道:“其實,對於這座古墓,我心裏已經有了一些猜測。想必大家都知道,西漢時期,曾經有一位宮女,千里迢迢前去匈奴的領地,和當時的匈奴王呼韓邪單于成婚,為漢朝和匈奴帶來了幾十年的安定與和平。”

  “嗨,不就昭君出塞嘛,這地球人都知道!”張繼許久沒有機會插話,正憋得難受,此刻我剛一說完,見這個話題還在他的知識範圍之內,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對我說道。並且,他還加了一句“地球人都知道”來強調自己其實與地球人是一樣的。

  我見張繼一臉得意模樣,不好意思再拿他開玩笑,便咽下了組織好用來消遣他的話,直接進入正題:“不錯,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昭君出塞,這段歷史我還是略知一二的。漢宣帝時期,匈奴王虛閭權渠單于去世,各大貴族爭權奪勢,五個單于分立,互相攻打不休。其中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呼韓邪單于,被他的哥哥郅支單于打敗。最後,呼韓邪單于決心跟漢朝和好,親自去朝見漢宣帝。此後,呼韓邪單于一直與漢朝交好。到了漢元帝時期,呼韓邪單于終於在匈奴穩定了地位。之後他便向漢元帝求親,表示願意做漢朝的駙馬。”

  “如果漢朝和匈奴和親,一般都應該挑個公主或者宗室的女兒。可這漢元帝,卻決定挑個宮女給他,他吩咐人到後宮去傳話:‘誰願意到匈奴去的,皇上就把她當公主看待。’但是,後宮裏的宮女聽說是要離開本國到匈奴去,誰都不樂意。後來,有一個叫王嬙的宮女,也就是王昭君,她自願到匈奴去和親。漢元帝便選擇了日子,讓呼韓邪單于和王嬙在長安成親。之後,王嬙在漢朝和匈奴官員的護送下,離開了長安。她騎著馬,冒著刺骨的寒風,千里迢迢到了匈奴,做了呼韓邪單于的閼氏。”

  我介紹完了昭君出塞的歷史,頓了一下,隨後對眾人說道:“而當年王昭君從漢朝國都到匈奴部落的路線,正好經過賀蘭山脈,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座山脈!我覺得,這座古墓應該和這個著名的歷史事件有所關聯。第一,這座古墓是漢代的墓葬;第二,這座古墓處於昭君出塞的行進路線的附近。”

  “雖然說有這種可能性,但顯然還不足以說明這座古墓和昭君出塞這件事有關吧?”劉全勝一邊問我,一邊將他手臂上的繃帶拆開,開始換藥。

  我朝他笑笑,說道:“當然,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不過,我突然想到,我曾經在一本野史文獻上看過的一個關於昭君出塞的歷史故事。我發現,將這段野史傳說和這座古墓聯繫起來,能總結出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結論,或許你們會感興趣。”

  我此言一出,頓時就將眾人全部吸引,紛紛朝我湊了上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39:35

第二十三回 知更女

  我等眾人全部圍坐過來之後,乾咳了一聲,才開口說道:“話說這段野史傳說,要從西漢奇人東方朔說起。東方朔是漢武帝的臣子,正史上所說的東方朔,是一個性格詼諧,言辭敏捷,滑稽多智的人,常常在漢武帝面前談笑取樂。偶爾直言進諫,亦是一為高風亮節的臣子。而在野史傳說裏,東方朔其實還是一名修行法術的方士,懂得陰陽五行、奇門遁甲之術。”

  “傳言漢武帝一直以來,表面上只把東方朔當做取之不盡的智囊,把他的二十萬言書當成治國的秘方,而從不提升、不重用他,實際上,漢武帝私下裏卻和東方朔十分親密,其間真相,竟然是暗地裏委託東方朔為他尋求長生不老之方。也就是說,東方朔實際上還是漢武帝手下的一名方士!封建時期,實在不乏有為求長生而不懈探索的帝王,漢武帝不免也是其中之一。”

  “隨著大戰匈奴的勝利,漢武帝開始自我膨脹,下令掃穴犁庭,擴疆辟土。無盡的戰爭給人民帶來了沉重的負擔。而東方朔的勸諫也已經成為了逆耳之言,漢武帝再也聽不進去了。”

  “北方的戰爭非常的殘酷,漢武帝手下的名將霍去病也在最後的一戰中戰死沙場。然而,漢武帝卻並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利害,也致使東方朔最終對漢武帝十分失望,默默地離開了這個曾經寄託了他滿腔抱負的朝廷。”

  “然而東方朔修行的本領並沒有失傳,傳言東方朔有一位女弟子,叫知更女。知更女自幼便飽含慧根,十五歲便習得了東方朔的所有本事。東方朔離開漢武帝之前,未曾忘記他要幫助漢武帝尋求長生之方的諾言,便將十五歲的知更女留在了漢武帝的身邊,繼續為漢武帝的長生計畫尋求方法。”

  “與東方朔一樣,知更女因為要秘密幫助漢武帝尋求長生之方,所以進宮之後亦是沒有被漢武帝封以任何地位,只是在宮中當一名武帝身邊的宮女。只可惜,一年之後,漢武帝已經病故於出巡途中。知更女在後宮之中,默默地度過了漢昭帝的執政時期。”

  “到了漢元帝即位後,知更女已是五十六歲。後來,她在後宮認識了王昭君,並且十分欣賞這個姑娘。”

  “大約在元帝竟甯元年,呼韓邪單于向漢朝提出和親,漢朝此刻強盛於匈奴,所以漢元帝不願意再用皇室的公主嫁到匈奴,便吩咐人向後宮傳話:‘誰願意到匈奴去的,皇上就把她當公主看待。’”

  “王昭君為了兩國的和諧發展,當即自告奮勇出塞和蕃,要嫁去匈奴,當呼韓邪單于的妻子。而知更女入宮的目的,是為了應師父東方朔之命,幫助漢武帝尋求長生之方,只是漢武帝早已不在人世。知更女這個時候已經七十歲高齡,由於她懂得養生修行之法,所以看上去只有五十歲左右。不過,她可不願繼續呆在這深宮之中一直到老死。所以知更女便作為王昭君的侍奉老嬤,同王昭君一起遠赴匈奴。一是為了在路途中保護好王昭君,二是為了儘早逃離皇宮這個大囚籠。”

  “傳言,王昭君在遠赴匈奴之前,曾經向漢元帝索要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那個寶物是一顆能夠將景物攝入其中保存的夜明珠,王昭君要用這枚珠子記錄下家鄉的景色,以便以後思念故鄉的時候能夠用其來觀看家鄉景色,為自己解憂。漢元帝迷戀王昭君的美麗大方,敬佩她願意遠嫁匈奴和蕃,再加上王昭君此時已經是公主的身份,所以漢元帝就很大方地把寶物賜給了王昭君,並派遣了大量兵馬,由總督官帶領,與匈奴的護送官員一起護送王昭君抵達匈奴國都。”

  “護送王昭君的漢朝官員中,有一個官員和王昭君身邊的一位侍女素有勾結。他貪圖王昭君手中的至寶夜明珠,便暗通王昭君的侍女,想將寶物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來。卻不想,就在他們動手的時候,被王昭君身邊的知更女抓個現行。由於當時匈奴一方的護送官員也在場,所以漢朝護送官員的總督官覺得此事丟盡了漢朝的顏面。當即,便下令將那個偷盜的官員和侍女就地處決。”

  “誰知,就在剛處決完犯人的時候,突然天降隕石,總督官大駭。知更女算出什麼,說這是大凶之兆,須得及時化解才能讓王昭君平安抵達匈奴。她請求王昭君和總督官准許她暫時留下來,安排好那兩個罪人的後事,以化解這一劫。”

  “宮中早有傳聞,知更女身懷異術,總督官此刻見知更女這麼一說,更是相信。當即就下達命令,安排了一隊士兵,協助知更女處理兩個犯人的後事。後來,王昭君平安抵達匈奴國都,可是那知更女和當時留下來的一眾士兵,已經杳無音訊,不知去向…”

  我說到這裏,只覺得口乾舌燥,趕緊一拍坐我身邊聽得意猶未盡的張繼,叫道:“給我拿水壺過來,他娘的喉嚨都要燒著了。”

  “噢噢…”張繼立刻點點頭,屁顛屁顛地跑去給我拿水。

  “照這麼看來,這墓…”劉全勝聽完,立刻就明白了我想說什麼。

  我接過張繼給我遞來的水壺,打開蓋子喝了一大口,這才點點頭說道:“這個古墓很可能就是當時知更女為那兩個犯人建造的。”

  “對呀,之前在主墓道盡頭的那二十四個刻字,說的是墓主背叛主人。那個侍奉王昭君的侍女,不就是勾結那個想要盜寶的官員,背叛了王昭君麼?而且那二十四個刻字筆法娟秀,似是出自女子之手,看來,這些字就是知更女刻上去的。”劉全勝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吳老頭子沉吟了幾聲,也點了點頭說:“小逸說的不錯,這段野史我以前也略有耳聞,只是沒有想到它有可能與這個古墓有關聯。現在想來,我之前看這古墓裏的陣法,是出自東方朔自創的五行梅花挪移陣,知更女是東方朔的弟子,又學得了東方朔的所有本事,所以會佈置這個大陣也絲毫不奇怪!”

  “可是,那個什麼知更女後來卻沒有再回到王昭君的身邊,當時和她在一起的那隊士兵也失蹤了,是不是他們碰到了什麼事情呢?”王子在一旁也是聽得津津有味,頓時就忍不住問道。

  “照我看來,知更女當時已經到了古稀之年,或許她沒有回到王昭君身邊是因為不願意再去匈奴,以後客死異鄉。而那隊士兵,呵呵,很有可能已經全部被埋葬在這座古墓裏了。”吳老頭子搖頭歎了一聲。

  “吳老頭子說得不錯,當時知更女神神秘秘地留下來建造這座古墓,可見這座古墓裏一定存在什麼不可外泄的秘密。所以,她在建造好古墓之後,她就將這隊士兵和雇傭來的工匠全部一起活埋在了這座古墓裏。一個身懷異術的人,想要做到這些並不困難。”劉全勝不住點頭:“慢慢想來,十有八九是這樣。”

  我們正研究著,突然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一聲嘶吼從墓道遠處傳來,我們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牆壁上的燈盞突然被一陣風嗖地刮滅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2:53

第二十四回 陰陽三殺門

  牆壁上的燈一滅,四周頓時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毛髮皆豎,這個時候才猛然驚醒,剛才的那聲嘶吼聲就在這條墓道的另一頭。這條墓道雖說不是很短,但是非常筆直。如果那聲嘶吼聲是屍魅發出來的話,那麼憑那種怪物的速度,很快就能夠沖到這裏。

  我一反應過來,立刻就一個箭步沖到旁邊,憑燈滅之前的記憶,找到了放置背包的位置。背包裏不僅有食物,還有很多工具,所以背包可不能丟了。手電筒的燈光也隨之被其他人打開,燈光一亮,我們幾個人馬上就聚集到一塊背靠著背,戒備著四周。

  奇怪的是,過了一會,我們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靠近,兩支手電筒的燈光分別照向墓道的前後兩個方向,但是通道的頭都空無一物。可是,剛才那聲嘶吼聲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如果墓道裏沒有什麼東西,又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傳來。

  “師父,是不是屍魅來了?”看得出來王子的腿腳有些顫抖,驚恐萬狀。他戰戰兢兢的,不住轉著腦袋到處張望,不肯放過每一個角落,好像生怕會有什麼東西躲藏在他忽略的地方,隨時準備跳出來把他撕掉。

  我們都沒有說話,氣氛很緊張,兩支手電筒的電力已經嚴重不足,光線非常弱。這種不夠明亮的光線不僅不能讓人心安,反倒是讓人更加疑神疑鬼。這條大墓道有三個出口,除了墓道前後的兩個出口之外,還有我們剛才闖進去那個十分狹窄的出口。剛才聽見的那聲嘶吼,憑感覺是從我們剛才過來的方向,不過不是在出口處,而是已經在墓道裏邊了。

  此刻墓道裏邊非常安靜,我能夠很清楚地聽到大家沉重的呼吸聲。我們之前和軍火販子買來的槍已經一把都沒有了,只剩下腰間的匕首能用來防身。雖說比起我們之前,多了吳老頭子師徒二人,但是卻使得隊伍的整體水準下降了不少。吳老頭子年老體弱,王子膽小懦弱,再加上一個受傷的劉全勝,此刻,壓在我和張繼身上的負擔更加沉重。

  如果剛才的嘶吼聲真的是劉梅追來的話,那麼我們就要遭殃了。

  我一想到剛才劉梅從樹根繭中出來時的那個樣子,就不禁渾身發毛。如果它突然出現,即使我做好心理準備,也必然會讓我心跳劇烈,再次被嚇到。墓道裏又黑又靜,手電筒的光在這樣的黑暗下,顯得那麼地昏黃無力。這樣壓抑的氣氛下,似乎連空氣都快要凝固,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們就這樣站了足足五分鐘,這時,或許是質疑,我們開始稍稍放鬆下來。劉全勝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說道:“怎麼回事?難道剛才那個聲音不是叫聲?”

  “也許是我們聽錯了…”吳老頭子也放鬆下來,挺直的背又恢復了原先的萎靡。

  眾人又四下仔細觀察了一陣,實在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什麼聲音啊這是,沒事冒出來嚇人,真是…”張繼剛才被嚇得不輕,此刻一發現沒有什麼東西,立刻就不住抱怨。

  劉全勝走到牆壁便,重新將剛才被風吹滅的燈盞點上,說道:“不過那些燈盞怎麼突然就滅掉了?這裏也沒有風呀?”

  吳老頭坐在地上不吭聲,劉全勝又看向我,我對他聳聳肩,表示我自己也不清楚。很快,燈盞被點著,四周又亮堂了起來。我正要坐下,突然發現那個狹窄的出口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洞口!

  先前燈盞突然滅掉,手電筒的光線又太弱,所以誰都沒有發現那裏多出了一個洞口,直到劉全勝將燈盞重新點燃,我才發現了它。

  “你們看,那裏怎麼多了一個洞口了?”這個時候,張繼也發現了那個洞口,立刻就向大家報告。

  我們驚魂未定,都屏息凝神地小心翼翼湊上去,看那洞口。

  這是一個能容一人貓著腰通過的洞口,劉全勝打開手電筒照向裏面,發現洞口後面是一條通道,裏面黑漆漆的,不知道能通往哪里。

  看來剛才的嘶吼聲並不是什麼東西的叫聲,而是周圍的機關運作的時候發出的聲音。而那幾個燈盞之所以會被吹滅,或許是因為這裏突然開了一個洞口,氣流出現短暫的變化,才把燈盞給吹滅的。

  我觀察了一下洞口周圍的牆壁,想找出機關運作殘留下來的蛛絲馬跡,但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東方朔的這個五行梅花挪移大陣真可謂是高深莫測,憑我們歐陽家族流傳了千年的經驗和手段,居然不能在這個陣法裏發現機關運作的絲毫破綻!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吳老頭子後退了兩步,我心裏一緊,以為吳老頭子看見了什麼東西從洞口出來。誰知道,吳老頭子後退兩步之後,居然抬起頭來觀察起了這面牆壁的大局。我這才松了一口氣,同時暗罵自己疑神疑鬼。吳老頭子只是看出了什麼,想從整體上去感覺,才會退後的。

  見吳老頭子發現什麼,我便回過頭去看著他。只見他歪著頭,左右打量,然後吃驚的神情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臉上。

  “呀!是陰陽三殺門!”吳老頭子驚呼起來。
  “陰陽三殺門?”張繼和王子聽了吳老頭子的話,俱都是疑惑不解。而我和劉全勝則是立馬驚愕失色。

  陰陽三殺門,是古墓裏一種十分厲害的陣法機關。這種門不是一扇,而是兩扇並列一起,一扇是陽門,一扇是陰門。兩扇門對應著兩個通道,這兩個通道都能通往生門,生門就是古墓的出口,也就是說,只要通過了陰陽三殺門的通道,就能夠找到古墓的出口。

  但它名字裏“三殺”這兩個字不是白叫的,陰陽三殺門裏的通道,會被安置三種殺人機關,並且會一個時辰隨機變化一次。說具體點,就是陰陽兩扇門裏,總共會出現三種機關。可以是一扇門一種機關,另一扇門兩種機關。也可以是一扇門三種機關,而另外一扇門沒有機關。

  這種機關的分佈是一個時辰隨機變化一次的,沒有絲毫規律。也就是說,製造陰陽三殺門的陣法師或者是機關匠,他們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啟動機關一個時辰之後,機關會有什麼變化。而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只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和祖師爺保佑了。

  如果你運氣好,正好有一個時辰裏,有一扇門內的通道是沒有機關的,而你又正好選中了它,那麼恭喜你,你能安全出去了。實在不濟,你選到的那扇門後面的通道裏有一種機關,那麼也沒關係,只要你的身手了得,一樣可以通過。

  最怕的就是你選擇的門,裏面那條通道裏有兩種甚至是三種機關,那你就鐵定沒救了。兩種甚至是三種機關加在一起,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危險程度那是呈幾何倍數增長的。

  如果你說老子不走他這門,另找出路,那隨便你。反正設置了陰陽三殺門的大陣,不會再有任何出口,不怕你最後不回來闖這趟鬼門關。

  “吳老,你真的確定這是陰陽三殺門?”劉全勝大驚失色,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這是自然,陰陽三殺門,陰門寬一尺六,高九尺八;陽門寬三尺三,高四尺。兩門之間間隔二尺,不會錯的!”吳老頭子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兩個門洞,點點頭說。

  看來我們剛才進入的那條狹窄的通道,和後面突然出現的低矮洞口,就是陰陽三殺門的陰門和陽門了。陰門雖然高,但寬才一尺六,陽門雖然寬,但高才四尺。兩扇門後面的通道一個太窄,一個太矮,如果遇到什麼險情,都不好施展。

  而且只要陰陽三殺門出現,說明想要出古墓,就只有這條路了。

  此刻,我再次看向那個洞口,只覺得不寒而慄。

  劉全勝見張繼和王子兩人一臉茫然,便走過去跟他們兩人介紹了這個陰陽三殺門。張繼一聽完,當即破口大駡:“什麼人啊這是!整倆破門就讓人往裏鑽,你們說弄這門的人是不是心理變態啊?”

  “小逸,這門咱是一定要進了,你是帶隊的,你決定要走哪條吧。”吳老頭子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過頭,發現大家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原來我身上的責任是那麼巨大。他們這夥人都是追隨著我才進來的,而我要做的,就是要帶他們完好無損地退出去。

  “正面是ju花就走左邊高窄的陰門,正面是數字就走右邊寬矮的陽門!”我從放錢的口袋裏取出了一枚一元錢的硬幣,緩緩說道。

  “老逸,這回可不是在賭坊裏了,咱這回可是玩命的呀,你確定你現在狀態良好?”張繼湊到我耳邊,說道:“你要覺得你今天手氣不行,這硬幣就給我拋吧。”

  我大笑:“咱張爺這手氣我是不敢恭維了,如果張爺您覺得自己的小命還值幾個錢,那還是別跟我搶了。”

  說完,我狠狠地將硬幣往半空一拋,只見硬幣刷刷地在空中旋轉著,飛過我的頭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4:14

第二十五回 詭異壁畫

  “去你個死老逸,好死不死偏選到這條侏儒路…”張繼走在我身後,不斷抱怨。

  就在剛才,我很榮幸地選到了刻有“1元”的那一面。此刻,我們正行走在這條陽門的通道裏。陽門高四尺,也就是一米三左右。所以大家只能是貓著腰,慢慢探入裏邊。眾人之中最輕鬆的要數吳老頭子,這老傢伙只有一米五八,再加上他本來就駝背,所以走在裏面臉不紅氣不喘,看上去還挺悠哉。

  而其他的人,就不那麼好受了。特別是張繼,這小子有一米八二的個頭,走在裏面,不僅要低頭、要彎腰,還得把腿給屈起來。我看著他的樣子,苦笑搖頭,也難怪他會不停地埋怨。

  這個通道很長,我們進去走了足足有一分多鐘,依然看不到頭,當然,也沒有發現任何機關。這條通道並不是筆直的,而是折來折去的。要不是它就單單這一條道,我甚至懷疑我進了迷宮。通道裏很乾燥,想必是被做了什麼防潮措施。畢竟這通道裏有機關,不防潮的話機關很容易就被腐蝕壞了。

  王子的背包裏有一台用蓄電池供電的強力電燈,是留到緊急的時候使用的,此刻進來這陰陽三殺門,我們無法放心用那兩支電力不足的手電筒,便換上了那台電燈。

  那台電燈一開,通道立刻就被照得通明,我們這個時候,才看清楚,通道的牆壁上,居然畫著許多副壁畫,由於剛才的手電筒光線太暗,再加上年代久遠,壁畫上的色彩變得非常淡,所以我們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

  此刻通道裏亮堂起來,才發現了它們。

  我大概看了一下,發現牆壁上的壁畫一幅接著一幅,數不勝數。不過,都在重複著四幅畫,表達著同一種內容。第一個畫面,畫的是一高一矮的兩個矩形,一個人站在這兩個矩形面前,右手托著臉,左手橫在胸前托著右手的手肘,擺出一幅思索的姿態。第二個畫面,依然有那兩個矩形,不過此刻那個人已經被畫在了矮的那個矩形方框裏邊。第三個畫面,畫著兩條平行線,那個人貓著腰,腳踩著下邊那條線,頭頂著上邊那條線,手中拿著一個火把,做著走路的姿態。最後一副畫,沒有了矩形,沒有了人,也沒有了平行線,而是畫著一個骷髏頭骨,一條張著大嘴,十分兇惡的蛇,身體繞著骷髏頭骨的下部分,蛇頭從骷髏的嘴裏鑽入,從骷髏的一隻眼眶裏伸出,看上去十分詭異。

  這四副壁畫前面三幅很簡單,不過後面這第四幅所表達的具體意思我就看不大明白。我覺得奇怪,便對吳老頭子問道:“吳老,這第一幅畫畫的是陰陽三殺門,一個人站在陰陽三殺門的前面在思索著要從哪扇門進入。第二幅畫畫的是那個人站在了陽門裏,顯然是選擇了陽門,第三幅畫畫的是那個人在陽門的通道裏走。這些都非常直觀,可是,為什麼第四幅畫卻用骷髏和蛇這樣的表達手段來體現內容?它體現的具體又是什麼內容呢?”

  吳老頭子聽了我的話,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停下來思索著。張繼走到我身邊指著第四幅壁畫,一副學者般的樣子說道:“據我看來,這第四幅畫畫著骷髏頭,代表的是死亡,而骷髏頭上的那條蛇呢,則是表示他是被毒蛇咬死的。嘿嘿,這麼簡單都看不出來?老逸,別告訴我你越活越回去了。”

  “張繼你只說對了一半,這個骷髏頭的確代表了死亡。不過,這條蛇卻並不是代表那個人是被蛇咬死的。”吳老頭子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說道:“這幾幅壁畫顯然是介紹了陽門裏面的危險,不過如果說危險來自於毒蛇,這顯然說不過去。因為毒蛇是活物,生命是有限的,不可能用來當做害人性命的機關放在陰陽三殺門裏。”

  “那你說,人家為什麼有事沒事就畫條毒蛇上去啊?”張繼有些不服氣,問道。

  “這可能是某種崇拜,他們把蛇比喻成收割生命的死神,所以有死亡的地方,必然會伴隨著蛇。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幾幅畫到底給我們暗示了什麼。”吳老頭子說。

  張繼聳聳肩:“這還不簡單?從前呢,有一個人,他來到這個什麼什麼三殺門,然後他就在想,究竟哪個門才安全呢?後來,他選擇了這道侏儒門,走了進來。只不過這小子估計出門沒看黃曆,正好選到有機關的門,死在了裏面。而且我還是堅持這人就是被毒蛇咬死的,你看,加了一條危險的毒蛇之後,整個故事多麼精彩啊!”

  吳老頭子聽了張繼的話,稍稍向後挪了兩步,表示他和張繼不太熟。王子一臉驚疑地看著張繼,也許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張繼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那麼輕鬆自如,要知道,大家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故事裏那個人死的地方呀!

  劉全勝皺皺眉頭,看著壁畫說道:“不知怎麼的,我總感覺這幾幅畫看上去很不協調。”

  “你那不是廢話嗎?前面三幅畫是寫實派的,最後一幅畫是他媽印象派的,這能協調嗎?”張繼瞟了劉全勝一眼,樣子十分自得,似乎為他終於找到機會教訓劉全勝而高興不已。

  “你懂什麼,我指的不是這個!”劉全勝不滿地回了一句,又轉頭回去看著壁畫,似乎想在上面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見劉全勝一臉鄭重的表情,我便也仔細觀察起了那幾幅壁畫。這麼仔細一端詳,這才發現,果然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我從第一幅畫開始,仔細搜尋著。當我的目光落在第三幅畫的時候,頓時就被畫面上一個東西吸引住了。

  “火把!”我叫出聲來。

  眾人也立刻被我的聲音吸引,紛紛湊到我身邊。我指著第三幅畫,對大家說道:“我知道哪里不對勁了,是這火把!你們看,前面兩幅畫裏,那個人的手上都沒有火把,為什麼偏偏到了第三幅畫,那個人的手裏就多了一個火把?”

  “而且你們看。”我指著第三幅畫裏的火把,又說道:“照理來說,這幾幅壁畫只是以比喻的形式畫的,畫中的人代表了所有進來這道陽門的人。那麼,他就沒有必要畫出細節,比如這根照明用的火把。而且,這個火把按照比例來看,顯得又大又長,並且處在整個畫面的中心點。從這點來看,很顯然,繪畫的人是為了突出這個火把才會這樣畫的。”

  吳老頭子將臉湊到第三幅畫上,點點頭:“小逸說得不錯,這裏果然有問題。”

  “如果根據壁畫來看,第三幅畫強調了一個火把,而第四幅畫畫上了代表死亡的骷髏和毒蛇,那是不是能假設在這個通道裏,火會帶來死亡?”我低聲說道。
  “難怪我們走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有什麼致命的機關,原來是因為我們沒有點火的緣故啊。”劉全勝若有所悟:“古代不知道電燈這種東西,他們認為進來這個通道的人為了照明,一定會點火。所以,他們設置了能夠被火觸發的機關。而我們因為用的是電燈而不是火,逃過了一劫?”

  我點點頭,目前也只能有這種解釋了。

  正要重新喊眾人前進,突然,我隱隱約約聽見什麼聲音響起。我不敢忽視,立即就伸手示意眾人安靜,接著,我便側起了耳朵。

  終於聽清楚之後,我只覺得栗栗危懼。我們歐陽家族素來對機關暗道之類的東西非常有研究。憑藉我的經驗,馬上就聽得出來這種聲音是什麼製造出來的。這是一種十分精密的機括運轉而發出來的聲音。

  也就是說,這條通道裏,此刻正有什麼機關在暗暗運行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4:49

第二十六回 留客局

  我還沒來得及喊眾人注意,只聽嗖地一聲,緊接著我的頭便被身邊的張繼一把壓下。這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的頭頂劃過。

  “啊!”吳老頭子捂住胸口慘叫一聲,立刻就往後倒去,王子見狀,趕緊扶住了吳老頭子。

  “師父,師父!”王子焦急地大叫起來。

  而我、張繼和劉全勝三人卻沒有回頭去看,而是屏住呼吸,仔細注意著四周。毫無疑問,剛才射中吳老頭子胸口的那個東西,是古墓裏常用的機關——弩箭。在離我們大約三米遠的地方的頂上,出現了好幾個圓圓的小洞口,顯然剛才那兩支箭就是從那裏面射出來的。弩箭傾斜射下,射向我的頭部的那支箭,被張繼幫我壓低腦袋給躲過去了,而走在我後面的吳老頭子,卻被另外一支箭射倒在地。

  多年的倒鬥經驗告訴我們,這種時候,一定不能慌亂。剛才要不是張繼反應迅速,把我的頭壓低,我就懸了。我不清楚這已經是張繼第幾次救我了,反正這麼多年來,只要一發生情況,張繼總會第一個想到我。

  不過走在我身後的吳老頭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弩箭直接射中了胸口。雖然吳老頭子身上穿了由鯨須編織成的龍筋甲,之前連我的玄極縛身術也傷不到他,但是弩箭的箭頭畢竟是尖銳之物,難保他不會被射傷。

  暫時顧不上吳老頭子,我們此刻只能密切注意通道前方頂上的那幾個圓圓的洞口,同時慢慢後退。見前方始終再沒有動機,我才放鬆下來,暗道好險,要不是剛才突然打開了那台電燈,然後發現了壁畫讓我們停止前進,恐怕現在眾人都已經被射成馬蜂窩了。

  我正暗自慶倖,突然又是嗖嗖地幾聲,不過這一次聲音卻是從後邊傳來。

  只聽王子一聲慘叫,摔倒在地。我們猛地回頭,然後舉起電燈照向後面。只見後面的通道頂上,也出現了好幾個小黑洞。王子的左肩上插著一支弩箭,好在沒有被射中要害。地面上還插著兩支箭,幸好這兩支箭射空,不然還不知道誰會接著遭殃。他們師徒接連著受傷,使得我們一時之間驚魂未定。

  “別亂動!你想死嗎?”張繼一見王子準備起身後退,立即就朝他大吼。張繼平時雖然不正不經,但真正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他的身手和經驗是非常可靠的。

  王子被張繼的聲音震了一下,雖然肩膀疼痛無比,但還是乖乖地躺在了原地。而吳老頭子則是很自覺地躺在地上沒有動,只是輕微地呻吟。看來剛才那支弩箭還是傷到了他。

  此刻前後都有弩箭的機關,我們顯然已經被困住了。只要稍微往前走一點或者是往後走一點,都有可能觸發弩箭的機關,被那要命的弩箭貫穿身體。

  這種前後的通道頂上都分佈著弩箭發射孔的機關,稱為留客局,意思是把你困在原地。這種機關,會等你走到兩個弩箭機關的中心時被觸發。然後你就將被困在原地,不得前進,也不得後退,否則那隨之而來的弩箭就會立刻將你射成刺蝟。

  這還不是要命的,真正要命的是留客局裏還會另外設計一個機關,那個機關才是真正的殺招。留客局的最終目的不是困死你,而是先把你給困住,然後另外一個機關再殺掉無處可逃的你。弩箭和那個殺人機關,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留客局。從殺人手法上看,這種機關已經完全把人當成了一個玩物,十分變態。

  我們現在,就是很無奈地處在了留客局的中心。先不說一會來索命的那個機關是什麼,就是剛才那兩支簡簡單單的弩箭,都已經放倒了我們兩個人。如果不儘快採取措施的話,我們很快就會被隨之而來的殺人機關殺得全軍覆沒。

  我將目前的情況簡單介紹給了眾人,眾人聽見我們居然是進了這種惡毒的殺局裏,臉上的神色都不免又難看了幾分。

  王子又驚又怕,再加上他肩膀上的疼痛,使得他躺在地上不住地顫抖著,面如死灰。吳老頭子雖說被弩箭射中了胸部,但好在龍筋甲為他阻擋了不少衝擊力,所以傷勢比王子要輕。那支弩箭只有箭頭的一小段刺進了他的皮肉裏,沒有穿進胸膛。

  吳老頭子此刻已經慢慢坐了起來,但是他依然不敢挪動身子,只是坐在原地,一邊出言安慰著躺在第上呻吟的王子,一邊慢慢地卸掉他身上的護甲,看來是要準備把那支插得不深的箭拔出來。

  “吳老、王子,你們兩個怎麼樣了?”我一邊戒備著四周,一邊對吳老頭子和王子兩人問道。

  吳老頭子搖搖頭表示他沒有什麼大礙,王子雖然肩膀被弩箭射中,疼痛無比,但他知道此刻不宜讓我們分心,便咬著牙在一邊沉默不語。

  “歐陽兄弟…”劉全勝屏息凝神,汗不敢出,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不對,趕緊叫我。

  “怎麼了?”我被他這麼一叫,心裏一顫,也緊張起來。

  劉全勝四下看看,說道:“我總覺得,似乎我們進來這裏也是冥冥之中被什麼給引導的。”

  張繼四下看看,確實沒有再發現什麼危險了,才哼哼兩聲對劉全勝說道:“我說老劉,你就別在那裏自己先嚇完自己,再嚇弟兄們了。大夥進來這裏,是大夥通過咱們人民自己的意願,推舉出老逸這個人民代表,然後由他扔硬幣來決定的。雖然這代表的人品差了點選不對路,可你也不能借機宣傳封建迷信嘛。”

  我伸手示意張繼打住,然後說道:“我覺得老劉說的有道理,我們此刻會在這裏,這絕對不是偶然。雖然看上去好像是我們自己選擇進來的,其實沒有那麼簡單。你們看,我們之前在那個地穴的入口被劉梅嚇過之後,一下子就跑到了外面那條墓道。原本我們是要從那條狹窄的陰門沖進去的,但老劉當時卻突然清醒地攔住了我們。接著,我們退回大墓道裏的時候,又莫名其妙地發現了這道後來才出現在陰門旁邊的陽門。似乎這道後來才打開的門,是特地為我們安排的一樣,就連猜硬幣,也是選到了這道門。我們進來之後,原本應該一直向前走的,但是牆壁上的壁畫卻讓我們停留了下來,也不至於會繼續走到弩箭的機關下被射成刺蝟。”

  “不錯,總覺得我們的路是被安排好的…”劉全勝的神色有些倉皇,想到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古墓裏引著自己前進,就不自覺有些膽戰心驚。

  “喂喂…我可告訴你們啊,不確定的事情別亂說出來嚇人,這可是很缺德的事情啊…”張繼被我們的這種猜想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這時搖搖頭說:“先不管這些,現在我們要想辦法從這留客局中脫身,不然一會那個殺人機關一到,大家都得玩完。”

  我見眾人有些沮喪,又對大家說道:“都別慌,如果我沒猜錯,留客局裏的殺人機關一般啟動的時候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時間差,想辦法逃出去!”

  這個時候,只聽見一聲悶哼,我轉頭去看,發現吳老頭子已經忍痛將胸口上的弩箭拔了下來,胸口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血洞,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

  我們正想著對策,那種機關運作的聲音此刻又突然想了起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十分沉悶,顯然是用於驅動某種大型機關的機括運轉所發出來的。我一聽到這聲音,立刻暗暗咒駡起來:“他娘的,壓軸的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5:11

第二十七回 龍虎印

  地面已經微微傳來了些許震動,我擔心眾人慌張起來會無意間再次去觸發那些弩箭機關,便出言安撫眾人,同時焦急地想著對策。

  留客局裏設置的殺人機關,一般都是很難驅動的大型機關,所以要逃生只能趁現在,不然等那個殺人機關運作起來,那就插翅也難飛了。我四下看了看,發現這裏的機關真的隱藏得天衣無縫,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絲毫破綻。

  “我說老逸,你別擠我呀,機關還沒有開始發動呢,別緊張。”張繼推了我一下。

  我覺得很奇怪,疑惑道:“我哪里擠你了,不是你在擠我嗎?”

  我一說完這句話,眾人頓時不寒而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不是我擠張繼,也不是張繼擠我,而是這面牆壁擠我們!

  劉全勝趕緊一伸手,以手掌按住牆壁,我們這個時候終於看到,劉全勝的手正慢慢被推回來。他隨後驚恐萬狀地縮回了手掌,大喊道:“天,這…這兩面牆壁要壓死我們!”

  隨著劉全勝這一聲喊叫,眾人的心立刻就瘋狂地跳了起來,只覺得強烈的壓迫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籠罩在眾人頭頂上,立刻就讓人兩眼發黑,直喘不過氣來。被堵在這樣狹窄的通道裏,突然發現兩邊的牆壁正在閉合,眾人一下子就亂了陣腳。

  “奶奶的,看來咱們要交代在這裏了!”張繼此時也是驚愕失色。

  “你們別慌,這種龍虎印不是多麼巧妙的機關,小逸,你快找簧眼!吳老頭子坐在地上,轉頭看了看兩邊的牆壁,說道。

  吳老頭子口中所謂的龍虎印,就是指這一類兩邊牆壁相互閉合的機關。爺爺曾經跟我說過這類機關:“墓道中,面向正東,左邊牆壁為青龍,右邊牆壁為白虎。龍虎成印,乃為相沖。龍爭虎鬥,人處在其間,必定遭受殃及!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找到簧眼。簧眼是連接龍虎印內部各種驅動系統的樞紐機關,龍虎兩面石壁各有一處簧眼,只要找到兩處簧眼並將其破壞,龍虎之爭自然化解。”

  “吳老,這條墓道太長,如果簧眼設在弩箭的攻擊範圍內,我就算找到了也沒有辦法破壞啊!”我總覺得兩面牆壁的移動速度似乎慢慢加快,心裏更是焦急,越發坐立不安。

  吳老頭子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什麼,沒有再回答我,而是去叫躺在地上的王子。

  王子一隻手按在肩膀上的箭簇周圍,躺在地上栗栗危懼,不住顫抖。聽到吳老頭子叫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向吳老頭子,口中喃喃地念叨著:“我們要死了…死了…”

  吳老頭子見狀,一揚手對準王子的臉就是一巴掌。吳老頭子下手極重,王子一下子就被打愣了,呆呆地看著吳老頭子。

  “瞧你那慫樣,前後都是弩箭機關,你要死就快去,別他媽在這裏丟老子的臉!”危急時刻,吳老頭子見到徒弟居然被危險嚇傻,呆呆地等死。縱然向來溫和的他,如今也忍不住破口大駡起來。

  王子先是被吳老頭子的巴掌扇了一下,又被吳老頭子吼了一句,此刻也清醒了過來,羞愧地低下頭去,不敢看吳老頭子。

  兩面石壁已經靠近了不少,使得我們不得已擠在了一起。吳老頭子看了看兩邊,立刻就朝王子喊道:“王子,快找一下兩邊牆壁有沒有那一塊地方和周圍不一樣,那種地方是簧眼,找到的話我們就不用死了!”

  我一聽吳老頭子叫王子找機關,頓時就吃了一驚。龍虎印這類機關雖說沒有多麼絕妙,但想要在裏面找到簧眼將之破解,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一般只有對陣法機關頗有造詣的人,才能辦得到。如今吳老頭子卻叫這個平平凡凡的膽小徒弟去找簧眼,當真讓我意想不到。

  我只覺得十分驚奇,頓時忘記了此刻正身處險境中,靜靜地注視王子,想要看看他是如何手段通天,能夠找到這我也不敢說有把握找到的簧眼。

  王子雖然有些茫然,但他卻沒有再問什麼,而是閉上了眼睛。只見他臉上的神色漸漸從之前的驚恐變為正常,轉而又變為嚴肅。明亮的燈光下,我發現他的鼻翼正微微地一張一縮。突然想起,之前吳老頭子和我說過,王子的嗅覺天生就非常靈敏,異于常人。難道,他此舉是希望通過他的鼻子來聞出簧眼的所在?

  通過嗅覺來破解機關這種手段,並不是沒有先例。在元末明初,就曾經有一位倒鬥奇人,他有一種名為循味辨機巧的本領,能夠通過無比敏銳的嗅覺,破解層層險惡的機關,在古墓裏出入自如。後人稱之為犬盜子,意思是擁有犬一樣的嗅覺的盜墓賊。如今他的後代就活動在山西一帶,只不過他的那種天生的靈敏嗅覺,他的後代卻沒有得到遺傳。

  如果王子真能通過鼻子來找出簧眼機關,那麼這個世界上無疑又誕生了一個能夠詢味辨機巧的犬盜子二代。

  王子閉目凝神了一會,突然嚴肅地對大家說道:“麻煩各位先不要呼吸,儘量離我遠點,不然會影響判斷。”

  很奇怪,當王子閉上眼睛用鼻子仔細地嗅時,他的氣質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沒有了平時的膽小,反倒變得非常威嚴,似乎只要他在嗅著東西,他就能夠把握一切。

  眾人都很聽話地屏住了呼吸。

  王子安靜地躺在地上,胸口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在膨脹著,顯然他在慢慢地吸氣。很快,他就將胸腔裏的氣全部放出,接著再次吸氣。

  此刻,通道已經變得有些狹窄了,我們不敢將隊伍拉長,怕觸發弩箭的機關,便都挨著擠在了一起。我們緊張地看著王子,心裏焦急萬分,但又不敢出氣。不僅憋得難受,還擔心這小子會讓眾人失望。一時間,我只覺得頭暈胸悶,難受至極。

  張繼和劉全勝對視了一下,兩個人憋得腦袋發脹,大眼瞪小眼,神情痛苦又無奈。

  就在我們渾身顫抖,快要憋不住氣的時候,王子終於睜開了眼睛,大叫道:“好了,我知道哪里了!我聞到一處地方,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鐵銹味。在…在那裏!”

  王子伸手一指右邊的牆壁,說道:“位置大概在第二幅壁畫的中間位置!”

  見王子已經將位置交代明確,劉全勝立即就從背包裏取出了折疊鏟,交給了張繼:“端午張,你力氣大,你挖!”

  張繼盯著劉全勝,指著他的鼻子,一歪頭就要出聲抗議,我趕緊拍了拍張繼,說道:“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再不挖就來不及了!”

  見我這麼說,他也只好硬生生把粗話壓回了喉嚨,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之後,氣鼓鼓地接過鏟子。

  張繼接過鏟子之後,立刻就瘋狂地開始戳王子指出來的那個位置,似乎已經完全把牆壁當成了劉全勝。看著張繼那幽怨的眼神,我似乎還能聽到張繼心裏暗自念叨的聲音:“去你個死老劉,敢喊我端午,敢讓我挖牆,我戳死你…戳死你…”

  牆壁不是很牢固,張繼幾鏟砸下去,已經掉了巴掌大的一塊下來。張繼又接著挖,不一會兒,只聽吭地一聲,鏟頭似乎戳到了什麼金屬物體。

  “繼子,繼續挖,用鏟把裏面的東西戳爛掉!”我一見張繼真的挖到了東西,我立刻就朝張繼喊道。

  張繼聽我這麼一指揮,當即也不遲疑,繼續戳著牆壁。不一會兒,牆壁上漸漸露出了幾塊黑色的物體,我用電燈照去,發現那幾塊黑色物體之間的縫隙裏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地轉動。張繼又奮力戳了幾下,只見那幾塊黑色的物體慢慢被戳進了裏面,接著,我們聽見“哢哢”的聲音不斷從牆壁裏發出來。

  地面晃動得越來越劇烈,不一會,只聽見一聲巨大又沉悶的巨響從牆壁裏發出來之後,一切又突然都安靜下來了。

  “成功了!”劉全勝用手掌按在牆壁上,驚喜地發現,那面牆壁已經停了下來。

  我也非常興奮,此刻,我們已經破壞了一面牆壁的簧眼,停止了它的移動。只要再找到另外那面牆壁上的簧眼並且將之破壞,就能夠躲過一劫了!

  吳老頭子正要叫王子找另外那面牆壁上的簧眼,突然,一陣巨大的摩擦聲響了起來,眾人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便都覺得腳下一空,紛紛往下掉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5:47

第二十八回 落水

  誰都沒有意料到腳底下居然會是一個陷阱機關,隨著腳下一空,眾人便都伴著驚呼聲往下落去。我剛一覺得往下掉的時候,心裏立刻就暗暗咒駡道:“他娘的,這機關夠損了!”

  陷阱不是很高,但是我們在措不及防的情況下摔下來,使得大夥兒都沒有絲毫準備,重重地摔到陷阱下方。下方似乎是一個水潭,我只覺得渾身一涼,嘩嘩地幾聲響起,等到水沒過頭頂的時候,耳朵裏便只剩下咕嚕嚕的水聲,水裏漆黑一片,那台電燈也掉進水裏燒壞了,我看不清水裏的情況,不敢多做停留,趕緊把氣憋上,然後奮力往上游。

  這個潭裏的水很冰冷,我凍得全身肌肉都有點緊繃,我一浮上水面,立刻就聽到張繼在喊著大夥兒。張繼水性很好,估計他一落下來就第一個浮上水面了。我見張繼沒事,便朝張繼喊道:“繼子,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你繼續留在這裏喊其他人,如果有人上來了就把大夥兒集合起來,我下水去摸摸看有沒有人還沉在底下!”

  “好的,老逸,你小心點!”張繼大喊著答道。

  這裏沒有任何的燈光,無論水面上還是水底下,都無一例外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環境下,讓人總覺得心裏毛毛的。我強壓住心底裏的不安,大吸了一口氣,再一次探進水底。先前我們在陽門通道裏的時候靠得非常近,所以即使掉下來估計也不會分散很遠,雖然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應該能摸得到人。

  其實劉全勝我倒是不擔心,我很清楚他的身手。我擔心的是吳老頭子和王子,他們兩個一個太老一個太小,又都受了傷,想來很難應付眼前的情況。

  我將肺裏的氣放掉了一些,終於摸到了底。底部非常平坦,偶爾才會發現一些石塊什麼的,我向前遊了一兩米,便摸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一觸碰到我的手,立即就將我的手緊緊地抓住,顯然他已經溺水,才會有這樣本能的反應。

  好在我力氣比他大,將手抽回來之後,我慢慢憑感覺摸到了他的身後,從身後托起他。在水裏救人,最怕的就是落水者在危急時刻不管不顧,死抓著你不放,讓你無法劃水。所以,一般的救人者都會從後面將落水者托起來。

  我抓住那個身體,一邊避免被他扯住,一邊帶著他慢慢浮上水面。

  那個人嗆了很多水,一出到水面,他就不住地咳嗽,一直咳了好久才停下來。還好他沒有失去意識,不然在現在這種暫時上不了岸的情況下,要救他就難了。

  等到那人順過氣來,立刻就開口說道:“啊…這怎麼有個水潭呀…他媽嗆死我了…”

  我一聽,頓時就吃了一驚,這個人居然不是吳老頭子也不是王子,而是本領高強的摸金校尉劉全勝!身為摸金校尉的劉全勝居然不識水性,這使我感到非常的意外,一般有點本事的盜墓者,有哪個不會潛水的。如今卻是沒有料到,劉全勝這廝居然是個異類!

  不過,我此刻卻顧不得跟他說什麼,朝著張繼喊道:“繼子,撈著一個,你在哪兒?”

  “老逸,我還在這!”張繼的聲音從左後方傳了過來。

  我二話不說,拉著劉全勝就朝張繼遊去。游到了張繼的身邊,我將劉全勝交給了他,同時對他問道:“繼子,其他人呢?有人上來了嗎?”

  “沒有,我剛才一直在水面上喊,嗓子都快喊破了,可就是沒見有吭聲的,看來都他媽窩在底下呢!”張繼接過劉全勝,又開口問道:“這第一個出來的獲救者是誰呢,王子?老頭?”

  我正要說話,劉全勝卻搶先乾咳了兩聲,打斷了我。看來這廝是怕張繼知道了是他後,會借機報仇把他塞到水裏。我無奈地搖搖頭,同時閉住了嘴巴。

  誰知,張繼這小子認仇家的本領高超,倆耳朵一動,已經捕捉到了咳嗽聲裏劉全勝特有的聲音信號,只聽張繼此時立刻換上了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咦,這不是劉爺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嘿嘿…這潭子舒服吧?要不我帶您再去遛兩圈?”

  “呃…哥們,我錯了,求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劉全勝一見瞞不過,立刻就換上了一副討好的語氣,苦著臉對張繼說道。

  我歇了一會,再次準備潛入水下,這時耳中傳來了張繼的奸笑聲。我搖頭苦笑,不再理會這倆死對頭瞎鬧,繼續專心找著其他人。我正遊著,突然,一個東西嗖地一下擦著我的後背遊過。

  我吃了一驚,那個東西的速度很快,還帶動了一大股水流,絕對不可能是人!憑感覺,它的個頭絕對不小。我當下凝神戒備,不敢動彈。心中暗道:“這下遭了,這口塵封在古墓底部的古怪潭水裏,難不成會有水怪?”

  我還在思索著,驚魂未定之際,忽然又是嗖地一下,這次那東西是從我的上方滑過,似乎它在往上游。

  我的後背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當即更加不敢動上一動。好在我水性過人,在水裏可以待很長時間不換氣。

  過了一會,周圍終於沒有再出現什麼動靜。

  我這時想到,吳老頭子和王子兩人在水裏難免會撲騰掙扎,鬧出動靜。如果那怪物剛才循著水聲接近他們,恐怕他們兩人就懸了。我一想到吳老頭子和王子說不定已經遭到那個怪物的毒手,就禁不住骨寒毛豎。

  突然,我想起了留在水面上的張繼,頓時大驚失色。張繼他們一定還不知道水裏的情況,如果那怪物剛才往上游是沖他們去的,那就危險了!想到這裏,我當下不再遲疑,腳一蹬就往水面上游去。

  我一浮到水面上,立刻就大喊道:“繼子,老劉…”

  我話還沒說完,一隻手就抓住了我的肩膀。只見他焦急地問道:“小逸,找著我徒弟了嗎?”

  原來說話的人正是吳老頭子,看來剛才我第二次潛下來的時候,他正好浮上來。這個時候,張繼拎著劉全勝,也遊到了我的身邊。

  我心裏著急,沒有顧得上回答吳老頭子的話,而是大喊著對大家說道:“大夥當心,水裏有東西!”

  “嚇?”眾人驚疑地看向我。

  這個時候,張繼突然“啊”地一聲驚呼,緊接著他的聲音便被水給淹沒了,顯然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往下沉。只見他撐著再次將頭伸出水面,雙手將劉全勝丟過來,同時驚恐萬狀地大喊一聲:“老逸,救我!”

  “繼子!”我心裏一緊,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6:10

第二十九回 魚口脫險

  我一見張繼似乎被什麼東西拖著往下沉,頓時什麼都顧不上了,將手裏的劉全勝交給吳老頭子,說道:“吳老,您當心點!”

  說完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第三次潛入水中!吳老頭子接過劉全勝,見我下水,立刻就緊張地朝我大喊:“小逸!”

  我沒有再理會吳老頭子,現在我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張繼救回來。我覺得,張繼一定是被水裏那個怪物拖下去的。剛才感受到那怪物的速度和個頭,我現在很清楚張繼的處境。

  我一進入水裏,立刻就到處游來遊去,心裏越發著急。人類不能在水裏呼吸,就算張繼沒有被怪物傷害,時間長了,張繼也必定會凶多吉少。我現在心裏很後悔,後悔當初答應張繼要帶他來這個古墓,如果當初我狠下心來讓張繼不要跟著我,現在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由於心情過於激動,所以我肺部裏的的氧氣很快就用完了。我奮力往上游,出了水面之後,我又大吸了一口氣,再次潛入水裏。當我一路摸索著沉到水底的時候,突然我的手臂觸碰到了什麼東西,憑感覺,那是人的皮膚特有的觸感。

  我大喜,立刻就往前摸。很快,我就發現在我前方果然有一個人。我一抓住那個人的手,他的手就立刻反抓著我,感受著他手上的力道,我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張繼。我繞到他的後邊,托住他就往上游。誰知,一股很巨大的力量拉著他的身體,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拉著他上浮。

  我料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立刻就一咬牙,抽出了腰間的匕首,便往張繼的下身摸去。當我摸到張繼的膝蓋的時候,發現他的膝蓋上纏著什麼東西,一圈圈的一直纏到腳踝,像是什麼東西的觸手。

  我揮動匕首,正要將那條東西切斷。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另外一條觸手迅速地纏上了我的手腕。我措不及防之下,那條觸手緊接著便從我的手腕處朝我的手臂纏了上來。

  雖然心裏怕得要命,但危急關頭我也不好再想什麼。我用另一隻手從被纏上的那只手中接過匕首,刷地一下就將纏上我的觸手切斷。留在我手上的那一段觸手,很快也失去了力量,從我的手上脫落下來。

  突然,我只覺得我腳下的水流一下子往兩邊分開,我知道有東西沖過來,我立刻就將腳往上縮。這個時候,我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腳底板滑過,感覺就像是一塊硬邦邦的光滑岩石。

  我還沒反應過來,腳下那個東西就突然往上頂,正好使得我整個人騎在了那個東西上。我往下一摸,頓時就感覺到我坐著的東西像是一條大魚的頭部,心裏尋思著,同時我的手便往下摸。果然,這個東西似乎真的是魚的頭部,我雙手往下摸了一尺,便摸到了兩處比較軟的圓形區域,應該是怪物的眼睛。

  怪物此刻瘋狂地扭動起來,我差點被它甩出去,當即不再遲疑,舉起匕首就朝它的眼睛紮了下去。

  整個匕首的刃部一下子就全部沒入那只眼睛裏,怪物似乎吃痛,一下子就將我從它頭上甩了下來,我沒來得及拔下匕首,匕首留在了它的眼珠子上。我被它這一甩,在水裏足足翻了一個跟頭才停下來,差點嗆到一大口水。

  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然後往上游去。很快,我們兩人就浮到了水面。一出水面,我就朝他喊道:“繼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娘的那怪物太厲害了,咱們塊找地方上去,不要待在水裏。”張繼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對我說道。

  “小逸,怎麼了?這底下真有水怪?”劉全勝就被吳老頭子托著,浮在我們身邊,見我們兩人上來,立刻就問道。

  “不說那麼多,快找地方上去,離開水面!”我說著,便率先往外遊,接著說道:“聽著水聲,跟上!”

  “吳老,您把劉黃瓜給我帶,這傢伙太肥,你不好遊。”張繼轉頭對吳老頭子說道,接過劉全勝,循著聲音緊隨我身後。剛才雖說我將那怪物的一隻眼睛刺瞎,但難保它不會繼續來追我們,如果不能離開水面,恐怕不得消停。

  我們四個人遊了大約15米左右,終於摸到了水潭的邊。不過,這裏居然沒有地方可以落腳,全都是垂直的石壁。我心裏一驚,暗暗想著:如果這裏沒有地方上岸,那我們四人和一隻水怪就真的要進行困獸之鬥了,而且困獸還是我們四個…

  眾人不死心,便沿著石壁一路遊上。繞過一塊石碑,突然發現前方有一點光亮。我們以為那裏有出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更加奮力地向前遊去。游了一會,光亮越來越盛,不過我們卻發現,那個光亮不是出口,而是石壁突然凹陷,形成一個石台,石台頂上有一個東西,就是那個東西發出來的光。

  “快!上去!”這個時候,我突然隱隱約約聽到我們後面有一陣嘩嘩的水聲,立刻就讓眾人快點遊過去登上石台。

  張繼也聽到了身後的水聲,頓時大喊道:“奶奶的,那東西追來了,老逸你先爬上去,在岸上接劉黃瓜!”

  我二話不說,當即奮力地游到石台處,爬了上去。這個時候,張繼和吳老頭子也游到了石台邊上。我趕緊讓吳老頭子爬上來,同時接過劉全勝,將他拉上。

  “繼子,快點!”後面的水聲越來越大,接過劉全勝之後,我便朝張繼大喊道。

  張繼可能心裏十分緊張,我看他正準備爬,突然又一下子滑到了水裏。好在他還算沉得住氣,立刻就再遊上來,抬起雙手攀住了石台,跟著一撐,上半身便離開了水面。

  這個時候,那股水聲已經非常接近了,大約就在張繼身後七八米左右。張繼此時迅速地坐了上來,將腿也從水裏抽了出來。

  只見石台前的水中,一個狹長的巨大背脊出現在了石台下微弱的燈光中,我看清那背脊,倒吸一口涼氣,大驚失色。看這背脊,果然就是一條大魚。不清楚這條魚有多大,反正光看露在水面上的背脊,就已經有一米多長。我覺得奇怪的是,既然那東西是一條大魚,那之前在水底纏住我和張繼的觸手又是怎麼回事?是這怪魚身上長有觸手,還是除了怪魚之外還有另外一頭水怪。

  這個石台像是硬生生在石壁上開鑿出來的,大約有十平方米的面積。石台的中央有一個不算高的柱子,柱子的上方頂著一個器皿,那微弱的光芒就是從那器皿裏發出來的。

  張繼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吳老頭子年老體弱,身上又有傷,此刻更是虛弱,無精打采地靠在牆壁上。劉全勝一直都被人托著,自己沒遊多少,所以倒不是那麼累,只不過受了水裏那怪魚的驚嚇,此時臉上也是蒼白無比。

  我走到吳老頭子身邊坐下,低聲對他說道:“吳老,對不起,我沒能找著王子。”

  “唉…”吳老頭子搖搖頭,說:“生死由命,這不能怪你。”

  頓了一下,吳老頭子又喃喃說道:“我這個當師父的沒有保護好他,不管怎麼說,總是有我的責任的。你也不必勸我了,倒鬥多年,生死之間的事情我也看淡了不少。”

  我靜靜做在吳老頭子身邊,發現在這微弱的燈光下,他似乎突然間又蒼老了不少。

  這個時候,張繼已經慢慢恢復了力氣,只見他站了起來,朝石台中央走去。我知道張繼是沖著石台中央那發光的器皿去的,這小子對古墓裏發光的東西都非常感興趣,原因很簡單,因為在他的認知裏,凡能在黑暗裏能夠自動發光的東西,都跟夜明珠一樣值錢。

  我此刻也對柱子頂上那個發光的東西非常好奇,便也起身,朝柱子走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6:32

第三十回 水明珠

  柱子不高,大約兩米左右。在暗淡的燈光下,可以隱隱約約看見柱子周圍的紋飾,細看之下,頓時發現上面的紋飾居然和之前見到的那口大石槨的蓋板上的紋飾一樣,都是刻著蜿蜒曲折的水紋,並且,柱子上的紋飾也被塗上了淡淡的色彩,在微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逼真。

  我還被柱子上的紋飾吸引著,張繼已經伸手準備去取柱子頂上那器皿了,我見狀,擔心這個倒楣的孩子又出事,趕緊制止他:“繼子,先別動,小心有機關!”

  這座古墓目前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不是屍魅,也不是水怪,而是這裏面無處不在的陰險機關。即使完全得傳歐陽家族破解機關之法的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張繼聽了我的話,絲毫不在意,自信地擺擺手說道:“我說,別這麼一驚一乍的行嗎?不就一根柱子頂上放一破盤子嗎?能有什麼機關啊。”

  我一把拉住他:“你小子最大的缺點就是不長記性,這才剛脫險呢,你那沒經過勞動改造的思想又不安分了?如果不小心再弄個機關出來,我第一個把你丟水裏喂魚。”

  說完我一把將張繼拉開,然後慢慢湊到柱子邊上,開始小心翼翼地檢查了起來。不一會,我就發現了有一條極其細小的絲線從柱子裏延伸出來,一直連到柱子的頂上。這條絲線細如發絲,在陰暗的環境下極難發現。

  張繼見我在柱子邊看著什麼,便也湊了上來。他的眼神很好,一下子就發現了那條細線,頓時疑惑地問道:“老逸,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劉全勝也走了過來。

  “這是一種名為‘愁絲煉’的機關,你們看,這條線從柱子裏延伸出來,一直連到上方的那個盤子裏。如果有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盤子裏發出來的光所誘惑,把盤子從柱子頂上取下來,那麼必然就會牽動絲線,觸發柱子裏的機關。如果我沒有猜錯,柱子裏應該會存有高腐蝕性的酸,機關一旦觸發,裏面的酸從柱子的四面噴射出來,恐怕這個平臺上的人都得玩完。”我緊盯著那條絲線,慢慢對他們講解道。

  “奶奶的,建造這座古墓的知更女是不是更年期還沒過啊?盡他媽搞那麼多變態東西!”張繼聽說這機關如此陰險,頓時破口大駡。

  我說:“這機關的厲害之處就是連接的絲線太細,光憑肉眼在陰暗的光線下非常難察覺。不過,只要發現了絲線,那麼想要破解就十分簡單了。只需使用十分鋒利的工具,在不牽動絲線的前提下將其切斷,整個機關就無法啟動了。”

  我說著,同時從口袋裏取出了鑰匙扣上的指甲鉗,小心翼翼地將那條細線剪斷,然後再檢查柱子的四周看還有沒有絲線。過了一會,沒再發現什麼問題,便對大夥說道:“好了,應該沒問題了。這柱子那麼小,藏不下兩種機關的。”

  張繼這才開始動手,慢慢地將柱子頂上那個器皿取了下來。我們一看張繼手裏的器皿,這才發現,原來器皿裏裝著一顆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

  “乖乖,夜明珠啊!這些年倒了那麼多鬥,終於起個像樣點的寶貝了!”張繼雙手將器皿捧到眼前,那顆夜明珠的倒影立刻就顯現在他那兩隻漆黑的眼珠子裏,使得張繼那整張臉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財迷應有的臉。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兩眼放光吧,我如是想道。

  “真想不到,這裏居然會放著一顆夜明珠。”劉全勝望著夜明珠也是有些發呆,正要伸手去碰,被張繼一把拍掉。

  “別他媽毛手毛腳的,人家倒鬥之王歐陽逸還沒碰呢,你著什麼急呀?”張繼說著,從器皿裏拿出了夜明珠,伸到了我的面前,問道:“老逸,你給看看,這東西的價錢能不能把我的下半輩子解決了?”

  我正要說話,眼前的夜明珠突然冒出強烈的白光,我大吃一驚,本能地把眼睛閉上。張繼也被嚇了一跳,手一哆嗦,那個夜明珠便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珠子怎麼了?”張繼吸了一口氣,蹲下身來。

  此刻珠子裏的強光已經退去,我睜開眼睛,低下頭來看那珠子。張繼正要將那珠子拿起來,坐在一邊的吳老頭子突然喊道:“張繼先別碰那珠子,這是水明珠,搞不好會閃壞眼睛的!”

  “什麼?水…水明珠?”張繼的手停在珠子上方,抬起頭來看著吳老頭子,疑惑地問道。

  “吳老,您說這是水明珠?”劉全勝似乎知道水明珠是什麼東西,頓時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吳老頭子點點頭說道:“一定不會錯的,傳言水明珠是一種很特殊的夜明珠,是用一種藏在隕石裏非常特殊的礦物來煉成的。平常時候,水明珠就只能是像一般的夜明珠那樣發光,但如果水明珠遇到水的話,便會放出強烈的白光,可照百里!”

  “這麼說,剛才是因為張繼手上有水,才會使得它發出強光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水明珠這種東西。

  “不錯。”吳老頭子點點頭說:“還好張繼手上的水不多,不然剛才水明珠的光會把你給射瞎的。”

  我伸出手在石壁上摩擦,把手上的水全部擦掉,這才從地上將那顆珠子拿了起來。我端詳片刻,發現這顆珠子表面上和夜明珠沒有什麼差別,不過在珠子的中心,卻有一塊白色的物體,大約有半個指甲蓋的大小。

  “吳老,那你說這水明珠值不值錢?”張繼將雙手放在衣服上擦,後來發現衣服也是濕的,便也像我一樣,把手放在牆上擦了又擦。

  吳老頭子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價值連城。”

  張繼聽了頓時大喜:“嘿嘿,這一趟沒白來呀,幹了那麼多玩命的勾當,總算是值了!”

  我搖搖頭說道:“如果想要出去,恐怕就帶不了這東西了…”

  “啥?為什麼要出去就不能帶這東西?”張繼疑惑地問道。

  “的確,如果想要出去,恐怕要犧牲掉這東西。”吳老頭子依然坐在地上,此刻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顯然是全身濕淋淋的被凍到了。

  張繼不明所以,搔搔腦袋,說道:“你們在說什麼呢?不就一珠子嗎?揣口袋裏不就帶出去了?”

  “這地方沒有路,如果想要出去,還得下這水潭裏。水裏那怪魚厲害,如果我們不知道從哪出去,盲目地在水裏轉悠,恐怕還沒等找著路,已經葬身魚腹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水明珠投進水潭裏,看清了這裏的狀況,事先找到出口之後,才能有一線生機。”我聳聳肩說:“所以這價值連城的寶貝,我們怕是無福消受了。”

  張繼一聽頓時傻了:“什麼?投進水裏?這…這也太可惜了吧…”

  “放棄吧,再多的財富,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也不算什麼了。”吳老頭子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倒鬥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該放手的時候不願意放手,在這一行裏,為財而死的例子已經是數不勝數了。”

  “對,如果自己的小命都沒有了,那要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劉全勝這時也點點頭說。

  張繼遲疑片刻,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奶奶的,劉黃瓜都這麼說了,咱的覺悟總不能比他還低吧。不要就不要了,反正古墓裏值錢的東西多得是,也不在乎少一個珠子。”

  雖然張繼這麼說,可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還是能夠看出這小子十分肉痛。劉全勝雖然又被張繼消遣,但考慮到一會下水還得靠張繼駝他,便撇撇嘴沒有頂回去。我見眾人的意見都一致了,便不再遲疑,拿著珠子走到水潭邊,揮手將之一拋。

  只聽撲通地一聲,珠子應聲落到了水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6:58

第三十一回 絢彩奇窟

  此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部注視在水面上。很快,只見水底突然迸發出強烈的白色光芒,我們一時之間不適應,都舉起手來遮擋在眼前。我們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得到那個珠子正一邊發光一邊下沉著。四射的白光越來越盛,直將這個空間照射得如同白晝一般。我們即使閉上了眼睛,可還是能夠感覺得到周圍光線的強度。

  我被這股白光弄得是心驚肉跳,剛才如果張繼手裏濕淋淋的都是水,說不定那珠子真能直接把我的眼睛給照瞎了。此刻珠子完全處在水中,發出的光芒就如一個小型的太陽一般,讓人不可直視。

  張繼此刻雙眼緊閉,兩手不停地在眼皮上揉著,大聲罵道:“去你丫的破珠子,閃死我了,他媽的古代人淨造些缺德玩意兒!”

  我聽著覺得好笑,這小子不能把水明珠帶出去,居然還把氣撒到了古人身上。

  “水明珠者,山人煉也。取天星之玄晶,配以秘藥煉製三年,遂可得之。明珠通體明澈,芯藏玉芽,可發螢火之光。遇水則熾,宏照百里!這水明珠果然和古書中說的一樣,我本來以為這只是古人信手拈來的東方夜譚,沒想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種寶珠,真是太神奇了!”劉全勝此刻忍不住高聲讚歎。

  聽著劉全勝的話,我覺得製造這水明珠的材料既然是取自隕石,那麼裏邊就必定含有一些地球上沒有的奇特物質,使得這水明珠具有如此神奇的特性,一接觸到水便發出強光。

  白光十分強烈,就如同一盞超大功率的電燈。隨著我的眼睛逐漸適應光線,我慢慢看清了我們此刻所處的這個空間。原來這裏是一個橢圓形的巨大洞窟,就像一個水準放置的雞蛋,而我們就處於雞蛋的裏邊。整個蛋型空間的內壁十分光滑,在水明珠發出來的強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十分絢麗的光芒。

  洞窟的下半部分是水潭,上半部分是空氣。水潭清可見底,透著淡淡的藍綠色,那顆水明珠在水裏放射著乳白色的光芒,將洞窟的頂部照得波光粼粼,看起來十分耀眼。水潭底部有許多晶瑩剔透的石頭,水明珠的強光透過這些石頭,再經過水的折射,在洞窟的頂部形成了許多五顏六色的花紋,這些花紋隨著水波晃蕩旋轉,猶如一個巨大的萬花筒,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我們看清了此刻所處的環境,頓時目瞪口呆。整個洞窟裏,除了頂部那個使我們掉落下來的機關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平臺之外,沒有再發現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跡,由此可以說明,這個洞窟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岩層空洞,而這裏的水,應該是一個小型的地下湖泊,屬於地下水。洞窟裏的水非常清澈,在水明珠的照耀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水底的沙石,還有一些小型的水中生物。如果這一路過來不是時時都做著玩命的勾當,我一定會抱著悠閒的心情慢慢欣賞眼前如此的美景。

  眾人適應光線之後,便一直看著眼前的美景,竟都有些呆了。

  “此景只應天上有啊!”吳老頭子感歎著:“活這麼大歲數,我還是第一次在古墓裏見到這樣的美景。唉…可誰又能想到,在如此美麗的外表下,包藏著多少惡毒的機關,潛伏著多麼兇猛的怪獸呢?”

  “是啊,美麗的東西,往往只存在於外表!”我點點頭喃喃地說。

  我一直以為這個地方會是一個十分恐怖詭異的洞窟,下方的潭水骯髒不堪,頂上的怪石突兀嶙峋。沒想到給這水明珠一照,居然立刻就將我心中對於這個洞窟的印象完全打翻了。這裏不僅沒有我想像中的恐怖,反而非常美麗,美麗得讓人只看一眼就已經完全認識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讓人折服於那顆無比神奇、光芒四射的珠子!這個地方原本是殺機四伏的所在,誰知卻被這神奇的珠子突然就隱匿了所有駭人的東西,將那些能夠置人於死地的邪惡事物全都包藏在了那七彩的霞光下。導致現在洞窟裏邊的萬般景象,只剩下了祥和的氣息。

  “對了,水裏那怪物呢?”張繼突然問道。

  附近水域裏的情況我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除了一些小型的水中生物游來遊去之外,沒有再見到什麼活的東西。原先追我們那只類似魚的巨大怪物,現在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我對張繼聳聳肩,表示自己不清楚水怪到哪去了。稍後我思索了片刻,又對他說道:“沒准那東西是怕這水明珠的強光,躲到遠處了。那東西估計長年生活在這種極缺乏光線的環境中,所以水明珠突然散發出來的強光它應該非常懼怕。”

  “不過這裏好像是封閉的,咱們怕是沒有路出去啊。”劉全勝從洞窟的美景中回過神來,左看右看,表情再次變得十分擔憂。

  我聞言,四下看了看。這個水潭非常大,完全比得上一個足球場的大小,放眼四顧,整個水潭裏能落腳的地方就只有我們這裏這個平臺。除了頂部那個已經關閉的機關口之外,似乎再沒有其他的出口了。

  “看,裏面有活的小魚小蝦,這種地方不可能會形成完整的食物鏈,所以可以說明這些小魚小蝦是從別的地方遊進來的。”劉全勝指著水底,又對眾人說道。

  “對。”我點點頭說道:“這水是活的,應該屬於某條地下河的主幹或者分支裏的一段,地下河裏的水流經這裏,彙聚成水潭,然後再從另外一個出口流出去。可就是不知道這些出口能不能讓咱幾個大活人離開。”

  劉全勝站到平臺邊上,四下看了看,無奈地說:“可是這地方沒有出口啊,剛才咱們掉下來的那個機關,現在也關上了。”

  我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吳老頭子的傷口恐怕要感染了,要先幫他處理。經歷是這麼多的事情,如今只有劉全勝的背包還在。好在他的背包裏還有藥物和繃帶,可以幫吳老頭子的傷口做一些緊急處理。

  吳老頭子已經有些虛弱,劉全勝將背包裏僅剩的一些乾糧給吳老頭子吃了。吳老頭子之前曾懷疑過劉全勝有問題,此刻見劉全勝把剩下的乾糧全部給他,頓時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我之前也覺得劉全勝不可能在劉梅姐弟倆剛一失蹤,就能發現那兩人的腳印,現在慢慢想來,這也是情有可原。劉全勝這個人沉穩老練,思維縝密,當時他對著墓道後邊喊那姐弟倆,結果發現沒人回應,那麼他自然就會留意左邊那條被眾人忽略的墓道,也自然就會發現劉梅姐弟倆的腳印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吳老頭子多疑。古墓裏,假設有幾個人結夥倒鬥,那麼經常就會發生玩陰謀耍手段的事情。或是獨自攜帶寶物逃走,或是乾脆殺掉同夥,獨吞寶物。吳老頭子倒鬥多年,必然是見多了這類事情,才會對劉全勝有所懷疑的。

  七個人進入了古墓,如今就只剩下了四個人。劉梅劉蘭姐弟倆變成了怪物,王子不知所蹤,真不知道目前倖存的這四個人最後能不能逃出生天。

  幫吳老頭子包紮完傷口,我起身走回水潭邊。再次看著這絢麗的美景,我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觀賞心情,我知道,如果找不到路出去,這裏的景色再美對我們也沒有絲毫意義。

  張繼站在我旁邊,不知道在望著什麼。回過頭來發現了我之後,他立刻就拉著我說道:“老逸你看,我好像看見水裏那怪物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7:28

第三十二回 雙棺煞

  我望向張繼指給我的那個地方,果然發現那兒的水裏有一塊巨大的黑影,那裏距離水明珠太遠,所以看得很不真切。不過能夠肯定的是,那裏的水底一定有著什麼東西。

  我突然想道,劉全勝的背包裏似乎有一個望遠鏡,那個望遠鏡是他平時用來觀察遠處的風水的,此刻正好借來一用,至少要看清楚遠處的水底下的那東西到底是不是水怪,好做打算。

  劉全勝聽說我要用望遠鏡,當即便從包裏取了出來遞給我。我接過來後立刻就把它對準了目標,將兩眼湊了上去。

  我慢慢調著望遠鏡上的旋鈕,影像便也越來越清晰。我發現,遠處的那個物體似乎並不是什麼水怪,而是一個正三角形一樣的東西,這個正三角形由三塊長方形的物體所組成。隱隱約約能夠看得出來那三個長方形物體是單獨存在的,並沒有連接成一個整體,它們只是被人為地拼湊在了一起,形成一個正三角形。

  張繼見我呆呆地望著那邊,有些不耐煩地從我手裏將望遠鏡一把奪了過去。他看清了遠處的東西之後,表情很是訝異,嘀咕道:“咦?奶奶的怎麼是三口箱子?”

  “老劉,你看看,那是什麼?”我從張繼手裏拿回望遠鏡,將望遠鏡交給劉全勝,同時將位置指出來讓他看。

  劉全勝將望遠鏡接過,湊到了眼前。只見他慢慢移了移望遠鏡,隨著他的動作一停,頓時就雙眼大瞪,嘴巴微張,倒吸了一口氣。

  我見劉全勝居然是這樣的反應,便知道他一定看出了什麼,於是我迫不及待地對他問道:“怎麼了,老劉。那三塊東西是什麼?”

  張繼也一臉好奇地湊上來道:“我說,看你這表情,難不成這三口箱子裏裝著寶貝?”

  “什麼箱子、寶貝。那是三口棺材!而且擺成了火煞的陣勢,直對這我們這裏。看來…”劉全勝收回了望遠鏡,突然警惕地望著這個平臺的三面石壁和頂部。

  “怎麼了?你說清楚啊!什麼棺材火煞的,你在找什麼呢?”張繼見劉全勝左顧右盼,他自己便也跟著劉全勝的動作,不斷地左瞧瞧右看看,最後實在是搞不懂劉全勝在看什麼,便不耐煩地問道。

  劉全勝依然警惕地四下張望,不急不緩地對張繼說道:“端午張,貌似你好朋友要來了。”

  “操,你才他媽好朋友要來了呢!”張繼一聽劉全勝損他,頓時勃然大怒。

  我聽出了劉全勝的弦外之音,便攔下即將暴走的張繼,對劉全勝問道:“老劉,你是指…大粽子?”

  劉全勝點點頭道:“對,大夥小心點,這裏可能有粽子,而且是粽子裏最難對付的旱魃!”

  我緊接著抓住問題的重點,又對劉全勝問道:“是不是那三口棺材有問題?”

  “不錯。”劉全勝點點頭說:“那邊的那三口棺材,擺成了正三角形,乃是一種煞,叫做三角煞。又因為風水裏的三角形格局對應的是五行中的火,所以這種煞便也叫做火煞。火煞置於水中,會形成一種相沖得十分厲害的格局,主血災。那個三角形此刻正對著我們這個平臺的入口,所以這個火煞,首先會煞向這裏。自古以來,火煞格局所指之處,總會伴隨著旱魃的出沒。”

  “旱魃…”我聳聳肩:“那可是傳說中的大粽子啊,真有這東西嗎?”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一邊的吳老頭子突然輕聲笑了起來,嚇了我一跳。我回過頭去,發現他依然是靠坐在牆上,只不過此刻他的臉色非常差,眼圈黑黑的,嘴唇也有些乾裂。他沒有再繼續低著頭,而是歪舉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劉全勝。

  看著吳老頭子的樣子,我只覺得毛髮倒豎。傳說旱魃乃僵屍中的妖僵,最擅長幻化成人形,勾引夜晚的行人上當。難道現在坐著的吳老頭子並不是他本人,而是伴著火煞出沒的旱魃?要不然,他為何會突然出聲發笑!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我的臉色真的難看到可以和粽子相媲美了嗎?”吳老頭子又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我是笑劉全勝這娃娃,居然把雙棺煞看成了火煞。”

  我見吳老頭子談吐如常,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暗罵自己疑神疑鬼,居然把他老人家看成了旱魃。要傳出去,估計我這個倒鬥之王要被人笑死了。

  劉全勝抓抓頭,奇怪地問道:“吳老,您說我看錯了?”

  “火煞所指的地方,必須惡風侵襲,生氣不聚。而我們這裏,卻是一個凹陷在石壁裏的方形石洞,三面緊靠,一面臨水,乃生氣旺盛之地。即使真有火煞相峙,也不可能會影響到什麼,更不用說旱魃了。”吳老頭子頓了頓,又說道:“也正是因為這裏是塊聚氣的寶地,那顆水明珠才得以在這個地方保持千年不毀。”

  “可是那邊明明有三口棺材拼成的一個三角形呀…”劉全勝指著遠處那三口棺材,對吳老頭子說道。

  吳老頭子沒有再反駁什麼,而是說道:“如果是火煞,那麼它就該是三角形中的一個尖角對準這裏,你再看看,那三角形是哪個地方對準這裏?”

  劉全勝半信半疑,重新掏出了望遠鏡,朝那裏望去。看清楚之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喃喃道:“咦,不對呀,那三角形…是一條邊對準這裏呀!”

  “吳老,怎麼回事?”我聽著他們說話,心裏有些迷糊。

  “所以說,這不是什麼火煞,而是雙棺煞。雙棺煞也是由三口棺材組成一個正三角形,正三角形的其中一邊,也就是三口棺材中的其中一口棺材會對準一個聚集生氣的地方。”吳老頭子對我們說道:“剛才聽你們說三口棺材拼成三角形,又發現我們這裏是一塊聚氣的寶地,所以我才能肯定這是雙棺煞而不是火煞。”

  張繼在一邊聽了良久,此刻突然嚷嚷:“唉,管他火煞還是什麼雙什麼煞,他媽還不都是煞我們這裏。”

  吳老頭子搖搖頭說:“如果是雙棺煞,那咱們就不必擔心了。因為雙棺煞對付的不是人,而是煞。雙棺煞是一種以煞制煞的格局,所謂雙棺,便是指兩口棺材,兩口棺材的頭相互靠著,而尾則是夾著第三口棺材,如將此局置於水裏,就可成煞,名為雙棺煞。”

  吳老頭子輕輕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被夾著的那口棺材,如果正對著一塊生氣聚集之地,就可使雙棺能夠通過被夾著的那口棺材作為媒介,從那塊寶地裏源源不斷地獲取生氣,從而穩穩地鎮住被夾著的棺材。”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被煞的就是那口棺材,而不是我們了。”劉全勝恍然大悟。

  “不錯,而且,我們還能進一步證明小逸的那個猜想。”吳老頭子說:“雙棺煞的兩口棺材裏所葬的,必須是一男一女。小逸之前說的那個關於知更女的傳說中,知更女要葬的那兩個偷夜明珠的犯人也是一男一女,這應該不僅僅是巧合。而且,當時剛處死完兩個犯人的時候,突然有隕石落下來,或許此刻發光的這顆水明珠,就是當時知更女用那顆隕石裏的物質來製造的。”

  我聽了吳老頭子的推斷,覺得十分合情合理,便慢慢踱著步,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所有線索之後,才開口說道:“如果這座古墓真是知更女所建的話,那麼她特地建造出這座奇怪的古墓,究竟想做什麼呢?我一直很奇怪,既然從古至今都沒有盜墓者能夠從三世血屍墓這些四大禁地裏活著出來,那麼在世間流傳的那些關於四大禁地的傳說,又是怎麼產生的?難道是一些無聊人士的憑空捏造?還是說,這些傳說是四大禁地的建造者散佈出來的?”

  劉全勝一拍腦袋:“我總覺得我們這一路都是被什麼東西所指引,最終才來到這裏的。雖然古墓給我們安排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題,但最後總會在這些難題中找到某些線索,之後踏入一個新的地方。似乎…似乎建造這座古墓的人很希望有人能夠破解古墓裏的秘密,但又不願意讓破解秘密的人太輕鬆。因此,古墓裏設置了一個又一個殺人機關,而且還有屍魅,有水怪。”

  “如果把我和老劉剛才的分析結合起來…”我皺著眉頭,接著說道:“那是不是能這麼認為,建造這座三世血屍墓的人,為了能夠讓後人破解其中的秘密,特地散播了關於四大禁地的傳說,雖然從這些傳說裏分辨不出真假,但能夠肯定的是,將傳說散播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去發掘那個秘密。”

  “奶奶的,我說這知更女是個變態吧,想要告訴別人秘密,卻又搞那麼多要命的東西來害人,敢情她生下來就是以消遣咱這些‘地下工作者’為樂的啊!”張繼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著之前經歷的事情,越想心裏越不平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7:58

第三十三回 又見水紋石槨

  “現在先別說那麼多了,既然發現了問題,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劉全勝轉身望著雙棺煞的方向,神色凝重。

  我走到吳老頭子身邊,靠著牆壁坐下,說道:“原來這座三世血屍墓,不是葬著某個人的祖孫三代,這只是古墓的建造者弄出來的幌子。三世血屍墓裏葬的,我想就是當年想要密謀盜竊王昭君的那顆夜明珠的那個漢朝官員和宮女。建造者將他們的棺材安排成了雙棺煞的格局,用來煞第三口棺材,那麼這第三口棺材究竟是誰的?”

  “既然吳老說雙棺煞是一種以煞制煞的佈局,那麼就可以肯定第三口棺材也是一種煞。可能這是一種很兇險的煞,兇險到要動用雙棺煞來鎮壓!我現在覺得,這座古墓真正的主人,並不是雙棺煞裏的那對男女,而是第三口棺材裏的人!”劉全勝說。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時候張繼突然開口說道:“既然你們說四大禁地的傳說不可信,那麼這座墓裏的魑魅妖牆真的存在嗎?如果不存在,那麼我們去哪找妖牆精魄給那些劫匪?就算它存在,我們拿了妖牆精魄出去,又有誰能鑒定出這妖牆精魄的真假呢?如果那夥人不認賬,那該怎麼辦?”

  一聽張繼說完,我當即就愣住了。沒想到向來缺根筋的張繼,居然能夠發現這個重要的問題,看來真如古人所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吳老頭子聞言,歎了口氣說:“這的確不好辦,不過,小逸的爺爺在他們手上這是事實,既然我們處於完全被動的境地,那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請祖師爺保佑關於魑魅妖牆的那段傳說是真的。如果魑魅妖牆的傳說是真的,那麼傳說中提到的妖牆精魄的鑒定方法就不會錯。如果魑魅妖牆的傳說是假的,那也只能等大夥都從這裏出去,再做打算了。”

  “不錯,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裏,那麼就不能放棄任何希望。三口棺材都擺在了這裏,看來這裏就是這座古墓的主墓室了。”我點點頭說著,突然又有疑惑:“傳說魑魅妖牆會被建成三世血屍墓主墓室的南邊墓牆,可這裏卻是一個橢圓形的空間,而且周圍的石壁看上去都是天然生成的,我們該去哪找那面妖牆?”

  吳老頭子笑笑:“既然古墓的建造者想要別人發現古墓裏的秘密,那麼他(她)總會在古墓裏留下線索。你們說,如果換成你們是古墓的建造者的話,你們要在主墓室裏把線索留給後世的盜墓賊,你會把線索留到哪?”

  “呃…我明白了!要讓盜墓者能夠發現線索,建造古墓的人一定會將線索留在盜墓者的必經之路上!”劉全勝一拍大腿。

  吳老頭子果然經驗豐富,閱歷不俗,一語便驚醒了夢中人。我們就是貨真價實的盜墓者,所以盜墓者的必經之路我們自己再清楚不過。一般盜墓者來到主墓室必做的一件事,那當然就是開棺摸金,升棺發財了!照這麼看來,線索就一定會被安排在棺材附近!

  張繼就是再遲鈍,此刻也明白了吳老頭子想說什麼,當即就一拉袖子道:“嗨,不就是要準備幹活了麼,說那麼多幹嘛?嘿嘿,這其他手藝我老張或許不如你們,可是這撬棺材板的功夫嘛,不是我吹,在這裏恐怕沒人比我在行了!”

  “呵呵,這種打下手的事情,一般都是小角色來做的嘛,放心,沒人會跟你搶的!”劉全勝向來愛和張繼頂嘴,此刻見張繼的氣焰有膨脹之勢,馬上就出言打壓。

  “奶奶的,別拿開棺不當技術活,這裏面的學問多著呢!難怪人家說知識份子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你也不看看你這態度,這明顯就是瞧不起咱這些艱苦樸素的工農階級嘛。哼,我今天就要讓你劉黃瓜知道行行出狀元這個道理。”張繼發現自己被小看,立刻就氣呼呼地叉著腰討伐起劉全勝。

  劉全勝翻翻白眼,沒有再理會他。

  “好了,別鬧了,辦正事要緊。你們別忘了,就算我們找到了東西,卻也還得找路出去!事情多著呢,知道嗎?”我無奈地搖搖頭,出言制止。

  四人合計了一會,最終決定,由我和張繼兩人下水開棺,劉全勝和吳老頭子暫時留在這裏。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便和張繼兩人跳到了水裏。一進入水中,我就覺得一陣寒意竄入體內,這股地下水實在是非常冰冷。張繼游在我的前面,興致勃勃地打了幾個水花,我趕緊讓他別太張揚,說搞不好那水怪在遠處盯著我們,他這才安靜下來。

  我們游了好一會,終於遊到了三口棺材的上方。從水面上可以很直接地看到底下的情況,這三口棺材被排列成一個十分規則的三角形,相互之間並沒有接觸,而是間隔約莫一拳的距離。

  我們游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水裏有什麼動靜,看來之前追我們的那頭水怪應該很懼怕水明珠的強光。我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水面都很平靜,便對旁邊的張繼說道:“繼子,看起來很安全,咱們下去吧。”

  隨後,我們兩人便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往下一紮,向底下的棺材遊去。隨著慢慢靠近那三口棺材,我發現這三口棺材並不是一個模樣的。形成雙棺煞的那兩口棺材呈現出深黑色,第三口棺材則是呈現出白中泛青的顏色。它們的大小也不同,兩口黑色的棺材要比第三口窄一點。所以看上去第三口棺材非常厚實,顏色又極其醒目,使人一看就覺得這口棺材裏葬的才是這座古墓的主人。

  我們潛到底下,終於看清楚了整個三角形棺材陣的全貌。不過,當我看清楚第三口棺材時,頓時就目瞪口呆。這口棺材,居然就是那口刻有古篆字的大石槨!經歷了重重險境之後,我居然在這個大水潭的潭底,第三次見到了這口詭異無比的水紋石槨。

  張繼也看清楚了這口棺材是之前出現過的水紋石槨,頓時也是被嚇了一大跳,鼻子一聳,冒出了一大股水泡。我和張繼對視了一下,同時點了點頭,憑我們多年的默契,這個時候不用語言交流也能行事。

  我們二人劃著水,小心翼翼地朝那口大石槨游了過去。游到了近處,我開始慢慢觀察起那口石槨。我靜下心來,便覺得這口石槨和之前出現的那口石槨不是同一個。原因很簡單,看這三角形陣勢,這口石槨應該一直以來都擺放在這裏。

  觀察清楚之後,便也驗證了我的想法。雖然它上面的水文雕飾和刻字都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是看這石槨上的水垢,就能知道它和之前那口石槨的區別。張繼似乎要找什麼東西,撥了幾下水繞到了石槨的另一邊。我看他仔細盯著棺槨的樣子,隨即也明白了這小子想找什麼了。

  我游到了他的身邊,果然發現了他要找的那個東西。那個東西,便是之前我們在大蜈蚣嘴裏發現的那種龍形玉佩。張繼剛才一定是在想,既然之前那口石棺上鑲著玉佩,那麼這口石槨會不會也同樣鑲著一枚玉佩,畢竟這口石槨從表面上看和之前那口石棺一模一樣。

  雖然我們的確在這口石槨上找到了同樣的玉佩,但可惜的是,這口石槨上的玉佩也和石槨連在了一起,銜接的地方同樣是絲毫沒有一點縫隙。我暗自苦笑,之前那塊玉佩我們可以得到,卻不值錢,而現在的這塊玉佩沒有被當成冥丹玉糟蹋,我們卻無法得到。

  張繼見那塊玉佩拿不出來,便抽出了匕首去撬。誰知這棺材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石頭做的,堅硬無比,張繼忙活了半天,卻只在這口石槨上留下幾道淺淺的刮痕,直接把他給氣得跑水面上換氣去了,我見他那樣子好笑,一口氣憋不住,便也往水面上游去。

  我們浮出了水面,大口地呼吸著。張繼得不到玉佩,越想心裏越不平衡,忍不住罵道:“他娘的,這棺材不厚道,死活都不肯把那古玉交出來。”

  我聳聳肩說:“得了,不就是一塊玉嗎,別就那點出息!一會咱打開這萬惡的棺材,還怕裏面沒寶貝?”

  張繼正要說什麼,突然從遠處傳來了劉全勝的聲音,只見他大喊道:“歐陽兄弟,你們兩個快回來,危險,快!”

  我被這聲叫喊嚇了一跳,正一愣神,只聽見身後的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嘩嘩的水聲,我當即暗暗叫苦,心道:“糟糕,水怪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8:16

第三十四回 生死搏鬥

  “奶奶的那廝來了,老逸,閃!”張繼也聽到了水聲,當即咒駡一聲,趕忙往回游。

  我也立刻掉頭,朝著平臺的方向奮力游去。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以最快的速度沖回平臺。劉全勝站在平臺邊上,不斷地朝我們大喊:“快,再快點,那東西要追上你們了。”

  聽著劉全勝的話,我的心立刻就涼了一截,距離平臺還有好長一段距離,看來我們很難逃得掉了。不過想歸想,我和張繼依然是絲毫都不敢回頭,瘋狂地向前游著。很快,我就聽到了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水聲,我心中大駭,控制不住地回頭去看。只見距離身後二十多米遠的水面上,一條類似魚的脊背浮現出來,速度十分快地追著我們。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它藏在水面底下的身影,憑感覺似乎那東西就是一條體型龐大的魚!

  “啊!”我大聲吼著,拼命地繼續游。張繼水性比我好,此刻他已經和我拉開了一些距離。看著張繼那迅捷的身影,我一咬牙,心中暗道:“照這麼下去,只怕我們兩人都逃不掉,倒不如我先拖住那怪魚,讓張繼逃生。”

  想到這裏,我便朝著張繼喊道:“繼子,你快些逃命,如果得救了,記得一定要幫我找到東西,救我爺爺!”

  我說完用力地咬破舌尖,一股衝動立刻就湧上大腦。我一個掉頭,已經正面對上了那怪魚。

  張繼聽見我的喊叫,便回頭看過來,著急地大喊道:“老逸,你他媽地瘋了,快逃!”

  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所以便不再理會張繼,靜靜停在水面上等著那頭怪魚過來。很快,那個怪魚的影子就已經出現在了我的前方。我這才看清楚這頭怪魚的樣貌,那頭怪魚整體看上去很像是鯉魚,不過非常巨大,至少有五米多長。它的眼睛十分大,和頭顱的比例不怎麼協調,顯然是長期生活在黑暗環境中的原因。它右邊的眼睛上還插著我的匕首,整個右眼應該已經廢掉了。兩條鮮紅色的觸鬚從它的鼻孔裏伸出來,應該就是之前纏住我們的那種東西,不過其中一條已經短了一截,那是我之前用匕首斬掉的。

  見那怪魚朝我沖過來,我奮力往旁邊一閃,但那怪魚速度太快,我還是被它撞到半個肩膀。我只覺得肩膀一陣劇痛傳來,整條手臂都發麻了,我暗暗咒駡一聲,往上一躍,騎上了那頭怪魚的脊背。那條怪魚瘋狂地扭動著身軀,想把我甩出去,我發起狠來,死死抓住了它的背鰭,任它怎麼扭動,我就是死不鬆手。

  我現在開始覺得,這頭怪魚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恐怖,至少除了撞擊和觸鬚纏繞,我沒有再發現其他的攻擊手段了。只不過它的背鰭十分尖利,我抓住背鰭的那只手已經被割傷。

  那頭怪魚力氣很大,我一個不小心,一下子就被甩了出來。我正要穩住身子,突然覺得腳底下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往下拉,我低頭一看,只見那頭怪魚嘴巴大張著,似乎想要把我吸進它的嘴裏。它這黑洞洞的大嘴,如果我被吸進去,那還焉有命在?

  想到這裏,我趕忙往旁邊游開,不料,這怪魚十分聰明,見吸不了我,立刻就伸出了它僅存的那條觸鬚,纏上了我的腳踝。

  此刻,我的臉正好對上平臺的方向,只見不遠處的張繼手裏緊抓著匕首,正奮力地往我這裏遊。我見狀,當即朝他大吼道:“繼子,你怎麼又回來了,快逃啊!我是領隊,這是命令!”

  “去你媽的命令!”張繼一邊朝我遊來,一邊破口大駡:“媽的,歐陽逸你個王八蛋,別想就這麼丟下我!”

  我雖然感動,但還是不想讓張繼來送死,正要說話,突然那條觸鬚猛然一拉,我立刻就沉進了水裏。我低頭一看,只見那條怪魚的觸鬚此刻正往下拉扯,想要將我拉進它的嘴裏。我見狀,也顧不得什麼了,躬下身子,兩手分別撐在了它的上下顎。

  怪魚的觸鬚十分有力,再加上它嘴裏的吸力,我的手很快就撐不住了。看著眼前那張血盆大口,我當即面如死灰,一閉眼就要準備等死。誰知我剛一閉上眼睛,身子突然就被甩開,遠離了怪魚的大嘴。

  我睜眼一看,只見張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沖到了這裏,此刻他正從怪魚的背上拔出沾滿魚血的匕首。看來剛才是因為張繼紮了怪魚一刀,怪魚吃痛之下一甩身子,我才會被甩離了它的大口。

  不過,那條觸鬚此刻還纏在我的腿上,我剛才措不及防被它拉到水裏,現在肺裏已經沒有空氣了,如果不能儘快擺脫那條要命的觸鬚,恐怕我很快就會窒息。我彎下身子,動手就要去解那條觸鬚,誰知怪魚的那條觸鬚又是一扯,再次將我拉往它的大嘴。看來這怪物已經不想去管張繼了,一心只想要吃掉我。

  我奮力掙扎著逃離它的大嘴,只覺得身子一鬆,腳下已經沒有了拉扯的力量。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張繼趕到,把纏住我的腳踝的那條觸鬚也斬掉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我奮力地朝水面上游去。

  好不容易終於游出了水面,我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張繼突然浮了上來,來不及喘氣就朝我大喊道:“愣什麼,我已經把它紮愣了,還不快跑!”

  我低頭看去,只見底下的怪魚身上流了很多鮮血,看了張繼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很多傷口。我沒有再顧上說什麼,再次和張繼奮力地朝平臺游去。

  我們游出了好幾米,身後的水聲又響了起來,顯然那怪魚又開始追來了。張繼聞聲,開口大罵:“我操,被我紮了那麼多刀還能追來!”

  我一邊用盡全力游著,一邊說道:“它的個頭這麼大,就算你再紮它幾刀,對它來說也不會致命的。”

  張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更加努力地往前游。前方的光芒越來越盛,看來我們已經距離那顆水明珠很近了。我想到什麼,朝張繼說道:“繼子,咱游快點,去到最亮的地方,這怪物應該不敢追上來。”

  那怪魚雖說超出了我們的預料,竄出來攻擊我們,但它畢竟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很多年的生物,多少都會懼怕強光。

  身後的水聲越來越近,眼看水明珠就在不遠的前方,所以我們絲毫都不敢鬆懈。又往前游了幾米,這個時候,身後的水聲突然漸漸小了起來,我們不敢停下來,一直游到水明珠的上方。此時身後的水聲已經沒有了,看來我想得不錯,那條怪魚果然還是懼怕水明珠的強光的。我停下來對張繼說道:“繼子,那東西不敢追上來了。”

  張繼也停下身子,大口喘著粗氣:“奶奶的,累死我了,這缺德怪物!”

  我也是累得夠嗆,一邊大口呼吸,一邊說道:“咱們先回到平臺再說。”

  此刻全身酸軟,我們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游到了平臺,讓劉全勝將我們拉了上去。我一踩到實地,身子立刻癱軟下來,倒在地上。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脫了力,全身酸痛無比,再沒有力氣再做其他的動作,只能大口大口呼吸著。劉全勝幫我檢查了身體,發現沒有什麼傷,這才滿頭大汗地坐在地上,說道:“媽呀,你們兩個真是…”

  張繼雖說不至於脫力,但也是累得夠嗆,坐在地上,兩手架著膝蓋,同樣是一動也不想動了。吳老頭子依然虛弱地靠在石壁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繼,搖頭歎道:“祖師爺保佑,讓你們安全回來。唉,只可惜我已經沒了力氣,再著急也不能怎麼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劉全勝擦擦額頭上的汗。

  “奶奶的,本以為有那珠子在水裏照著,怪物不敢上來,沒想到這廝居然這麼厲害!”張繼緩過了氣,憤憤地說道。

  “那怪物在水裏,咱們恐怕接近不了那三口棺材,接下來怎麼辦?”劉全勝將我扶了起來,把我拉到牆壁處坐下,又對我說道:“歐陽兄弟,你先休息好,咱們還是一會再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行動吧。”

  我都不怎麼想說話了,所以只是對著劉全勝點了點頭。我轉頭再次看向那三口棺材的方向,心裏當真是一陣後怕,如果剛才那裏疏忽一點,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3 17:48:39

第三十五回 妖牆傳說

  我慢慢躺著,發現體力已經不能恢復完好的狀態了,看來沒有食物的補充,果然很麻煩。我預計,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我們還找不到魑魅妖牆的話,就得放棄尋找,而考慮如何走出古墓了。

  劉全勝坐在一邊和吳老頭子討論魑魅妖牆的秘密,我也暗暗想著在倒鬥界流傳的關於魑魅妖牆的傳說。

  傳說商朝最後一個帝王紂王當政時期,曾經有一個自稱是厷容子的法師將一面奇怪的石板進獻給紂王,並且說這是一面從天上掉下來的仙牆。這面牆呈青色,一丈多長,兩丈多高,重萬斤。牆上繪有仙女騰飛的彩畫,每到陰曆十五月圓之時,便能看到牆上的仙女翩翩起舞。紂王一心想結仙緣,以為得了一個寶貝。其叔父比干認為這面牆乃妖邪之物,兆示亡國,進諫求紂王將之砸毀,紂王不聽。後來,紂王因為妖牆的影響,逐漸變得荒淫無道,殘暴非常。妖妃妲己進宮之後,使得紂王更加地變本加厲,最終導致武王伐紂,商朝滅亡。

  周武王姬發從紂王宮中得到那面妖牆,軍師姜子牙聲稱這面牆乃是魑魅之牆,不可觀其圖案,否則會被蒙蔽本心。姬發素來尊重姜子牙,當即便命人將妖牆沉入東海。

  戰國時期,秦惠王手下有一個身懷異術的大臣,稱東海中有一面妖牆,有斷絕氣脈之能,得之可制六國。秦惠王應允,那名大臣當即命人將東海中的妖牆撈出,均分為六,而後偷偷將六塊妖牆分別埋在象徵著六國氣脈之地,想以詛咒的方式讓六國滅亡。多年之後,六國果被秦國所滅!

  此後,後世便有以魑魅妖牆建墓用來詛咒墓主之說。到了漢代,有人以血屍之地葬仇家三代,將魑魅妖牆設于墓室南牆,並刻上惡毒咒語,使得仇家三代永世不得超生。

  又傳說,此妖牆在三世血屍墓中長年積攢古墓裏的怨氣,最終結出一枚妖丹,名為妖牆精魄。妖牆精魄擅吸食精血,將之置在血中,不消片刻它就能將鮮血吸食殆盡。不過,妖牆精魄可結合其餘三大古墓至寶,助人煉成仙藥,結成天緣。

  這便是魑魅妖牆的整個傳說,如今推斷傳說有可能是建造四大禁地的人故意流傳出來的,其中的真真假假就更加難以揣摩了。

  進來三世血屍墓之後,我們發現裏邊的情況根本就超乎大家的想像,首先,三世血屍墓裏不只有三口棺材,除了水裏形成雙棺煞的三口棺材之外,還有第四口神出鬼沒的水紋石槨,這口石槨和那口被雙棺煞鎮壓的石槨一模一樣。那口石槨總共出現了兩次,第一次出現是在我從陡坡上摔下來的時候,那個時候它被設置成了一個出口。之後在那個大蜈蚣的巢穴裏,它再度神秘地出現,那一次,它不是一個出口,而是一口關著屍魅的棺材,從裏邊出來了那個從一開始就失蹤的劉梅,她那個時候已經變成了屍魅。

  然後,我們從陰陽三殺門的陽門通道掉到水下,在這裏發現了這三口棺材,然而它們並沒有葬著某人的祖孫三代,而是以雙棺煞的格局放置在水裏。從這裏我們推斷,關於四大禁地的傳說很有可能是建造四大禁地的人散播出來的。

  接下來,我們又發現這裏的空間形同雞蛋,似乎沒有分什麼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牆壁,更加沒有發現魑魅妖牆,這讓我們對傳說的真實性再度產生了懷疑。

  這個時候,劉全勝突然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避免水怪襲擊,去打開棺材。”

  “什麼辦法?”我眉頭一挑,問道。

  “很簡單,既然水怪懼怕水明珠,我們可以帶著那珠子游到那個棺材那裏,這樣就不怕那水怪過來了。”劉全勝說。

  我沉吟了片刻,聳聳肩說道:“這個辦法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那水明珠在水裏的光芒太過劇烈,如果把它帶過去,恐怕我們在那邊會被強光照著,很難看清東西。而且,我最擔心的就是水明珠的輻射,既然它是用隕石中的不知名物質製造的,難免會有什麼很厲害的輻射。我們過多地接近它,恐怕會對身體不利。”

  “雖然這麼說,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就算不找妖牆精魄,可總得去那裏找找看有什麼能夠出去的線索吧。”劉全勝說。

  我低下頭去,說道:“我是在想,魑魅妖牆究竟在哪里?”

  “這恐怕要從那三口棺材身上找線索了。”劉全勝站了起來。

  我回過頭去,對張繼說道:“繼子,你覺得老劉這個辦法怎麼樣?”

  張繼聳聳肩說:“說實話,劉黃瓜這辦法雖然不咋地,不過現在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果這水明珠真有輻射,咱只能認栽。”

  我點點頭,張繼這麼說,表示他也同意帶著水明珠去開棺。見張繼都沒有什麼意見,我便也不說什麼了。休息了一會,我便同張繼再次下水,我的匕首已經留在了怪魚的眼睛裏,這次為了以防萬一,我將吳老頭子的匕首帶在了身上。

  我們很快就游到了水明珠的上方,張繼停了下來,朝我點點頭,然後一閉眼睛,往下潛去。由於害怕水明珠的強光,所以張繼不敢睜開眼睛,而是閉著眼鏡在水底慢慢摸著。

  好在他的水性好,提前記住了水明珠的位置,一進水裏沒多大功夫就摸到了。隨後,他將早已準備好的布塊,將水明珠包在了裏邊,這才浮了上來。

  被布塊包裹住的水明珠,光線暗淡了不少,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看清三口棺材的位置。帶上了水明珠,我們很快便再次朝著三口棺材游了過去。

  “繼子,注意觀察四周,一發現那怪物要立刻打開水明珠!”我跟在張繼後邊,有些不放心地對他叮囑道。

  張繼擺擺手:“放心吧,我瞧著呢!”

  游了一陣,終於又游到了三口棺材的上方。張繼潛了下去,帶著被包裹著的水明珠游到三角形中間,將水明珠安安穩穩地放在了水底。這樣一來,我們就不會被過強的光芒所影響,而且,怪魚如果出現的話,我們也能很快打開到水明珠的布袋,將這裏籠罩在水明珠強光的範圍內。

  這次,我們不再是兩個人都同時潛下去,而是一個人潛下去,一個人留在水面上把風。我等張繼浮上水面,抹了一把臉,對他說道:“繼子,你先留在上面放哨,我下去看看,有什麼我會上來通知你。”

  張繼點點頭:“老逸,那你自己小心點。”

  我拍拍張繼的肩膀,隨即大吸了一口氣,往下潛去。水明珠就靜靜地躺在三口棺材的中央,此刻被布擋住,光線變得非常柔和,看上去就像一輪落到水中的明月。被雙棺煞夾著的那口水紋石槨,在柔和的光芒下非常漂亮,棺槨上的水紋雕飾似乎也伴隨著水明珠開始微微泛起了光芒,一眼望去,上邊的水紋就像活了一般,隨著光線蕩漾著,非常好看。

  我心中暗暗讚歎這古人的工藝之餘,雙手也不停地劃著水,不斷地接近水底。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底下那口水紋棺槨的蓋板突然發生了什麼變化。

  我見狀趕忙凝神看去,這一看之下,頓時就汗毛直豎,足足嚇了一大跳。只見那口棺槨的蓋板上,水紋居然慢慢起了變化,乍一看上去,發現這水紋居然慢慢形成了一個女人的詭異笑臉!

  看那笑臉,嘴角微微上翹,眼神中卻顯露出十分邪惡的神色,這樣的笑容讓人看著便覺得那個女人的臉有些扭曲,最要命的是,此刻那張怪臉,正直勾勾地盯著往下潛游的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28:52

第三十六回 大旋渦

  見底下那口大石槨上的水紋圖案突然漸漸變化成一個詭異的女子笑臉,我的心裏當即一緊,趕忙就掉了個頭,迅速地朝水面上游去。說實話,剛見到那個陰森森的笑臉的時候,我是結結實實地被嚇了一大跳。之前一直沒有發現這口石槨有什麼問題,現在回想起來,這口石槨被人設了這麼一個雙棺煞的格局來鎮壓,其中一定有古怪,甚至很兇險!

  水明珠的光芒被掩蓋了很多,所以水裏有些陰暗。水底下的三口棺材靜靜地躺在那裏,似乎裏面的人早已長眠。但是此刻,我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如果我繼續往下潛,下面的棺材會突然打開,裏面的東西會一下子竄出來,將我撕成碎片。

  我不敢在水裏多呆,趕緊往上游,一浮上水面,我就聽到張繼的聲音:“我說老逸,你怎麼才下到一半就溜上來了?”

  我驚魂未定,努力平復了一下劇烈的心跳,跟張繼說了剛才看見的東西,張繼聽了有些半信半疑,說道:“不會吧,你確定你沒看錯?”

  我沒有說話,聳了聳肩。

  張繼抓抓頭,對我說道:“奶奶的,換你放哨,我下去看看。”

  “你當心點!”我話還沒說完,張繼已經往下一紮,潛了下去。只見張繼一路往下潛,不一會兒就潛到了水底下,摸到了那口石槨的旁邊。我心裏直犯嘀咕,這小子似乎沒有發現石槨蓋板上的那個女人笑臉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就只有我能看見?還是那蓋板已經變回來了?

  張繼停在那口棺材旁,掏出匕首在鼓搗著什麼,我苦笑著搖搖頭,估計他還是放不下石槨上的那塊古玉。我看著張繼四周,發現沒有什麼情況,頓時放下心來。等了一會,張繼便浮上了水面。

  “他媽的,早知道這次就帶上潛水裝備過來了。”張繼罵罵咧咧,估計是撬不下那塊古玉,把他給急的。

  “你沒有發現棺材上的人臉嗎?”我問張繼。

  張繼聳聳肩:“看見了,不過就只是一些花紋嘛,有什麼好怕的。”

  我這次是徹底被張繼給打敗了,這小子真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天生少根筋,棺材蓋上變化出一個女人笑臉他也不怕。我看看水底下靜靜躺在那的石槨,對他問道:“下面沒有什麼情況吧?”

  “沒有,一切安全。”

  “那好,看來是我多心了,咱們下去吧,這次一定要把這棺材蓋打開!”我拍拍張繼的肩膀。

  隨後,我們兩人大吸了一口氣,再次下了水底。我一游下去,立刻就看見了石槨上的那個女人笑臉,總覺得被它盯著彆扭,我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它。潛到了水底,我再次看向那口石槨,發現上邊的女人臉居然消失了。我想了想,這才肯定它不是什麼鬼怪,而是石槨上的水紋雕飾在水明珠的光芒下產生的影像,巧合之下才在特定的角度形成了女人的笑臉,此刻我在近處看,便看不出來這像女人的臉了。

  我們一人在石槨的一邊,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口石槨的蓋板似乎沒有被封死,我們一人抓著一邊,借著水的浮力,很快就將蓋板取了下來,放在一邊。這時我才發現,這口石槨不像之前遇到的那口,這口石槨裏沒有洞口,更沒有屍魅,而是躺著一口棺材。我暗自點了點頭,心道:石槨裏面放著棺材,這才正常嘛!

  這口棺材體積很小,跟本就放不下一個成人。棺材也是石質材料,不過卻是大理石。棺材通體雪白,保存得很好。我暗暗讚歎,看來這墓主下葬的規格不錯啊,居然是大理石的棺材。

  這口棺材表面上沒有任何字畫和花紋,看上去非常乾淨,棺材長約一米五,寬約五十公分。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口專門為小孩子準備的棺材。

  很快,我們兩人肺部的空氣就用完了,我朝張繼點了點頭,往水面浮了上去,張繼也緊跟在我的身後浮了上來。

  “操,這棺材好像是葬小孩的!”張繼抹了抹臉,對我說道。

  我朝水底下看了看說:“這棺材也不一定是葬人的,說不定葬著別的什麼東西,總之打開來看就知道了,準備好,再下去吧,這次務必要快,咱可沒那麼多體力消耗了。”

  “知道。”

  隨後,我們很快又再次潛到了水裏,游到棺材旁邊。石槨裏的大理石棺材也沒有封死,張繼正要動手搬開,我趕忙攔住他,用手勢朝他比劃了幾下,告訴他小心機關。等張繼收回了手,我便慢慢順著棺材蓋摸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和張繼一起動手開棺。

  我們將棺材慢慢移開,才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突然,張繼發現了什麼,停止了動作,退回幾步。我覺得奇怪,便游到他的身邊。只見他指著石槨上的那塊古玉,示意我去看。我將臉湊上去,驚訝地發現這塊古玉居然從石槨上脫離,凸出來了一部分。我見狀,趕緊拿起匕首,慢慢將那塊古玉撬了出來。

  真是奇怪,怎麼之前古玉還和石槨連在一起,現在就突然脫離了?不知怎麼,我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這個古玉鑲嵌進石槨裏或者是從石槨裏脫出來,總會伴隨著什麼機關的觸發。

  我拿起古玉正要端詳,突然覺得周圍的水流猛然發生了變化,我道是水怪來了,趕緊就游到了三角形棺陣的中央,那起水明珠就要打開包裹著它的布塊。

  張繼這個時候突然從背後拍了拍我,我回過頭去,發現張繼的表情非常地緊張,不斷打著手勢叫我往上游。我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不敢遲疑,跟著張繼遊出了水面。

  “繼子,怎麼了?”我深吸一了口氣,對他問道。

  張繼拉著我說道:“老逸,不是水怪,好像是這水的問題,水裏出現了暗流,很不對勁,咱先撤!”

  聽張繼說水裏有暗流,我也是大吃一驚,張繼從小在海邊長大,對水性十分熟悉,他如果說這水不對勁,那麼肯定不對勁。眾所周知,如果在水裏遇到暗流,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好,回去!”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簡短地做出了決定。

  於是,我們二話不說便往回游。很快,我的身體就一陣陣地發酸,在水裏這樣子折騰,我的體力已經很有限了。剛游到一半的路程,我突然開始覺得水下的暗流越來越明顯,我暗暗吃驚,難道這地方,還會有旋渦不成?

  被暗流扯著,我們游得非常艱難,好不容易游到平臺邊上,我突然發現平臺高了許多。張繼一邊爬上平臺,一邊朝我大喊:“老逸,快上岸,這水位在下降,恐怕水裏有洞,這潭子漏了!”

  我聞言幹嘛抓住劉全勝伸過來的胳膊,爬上了平臺。這個時候,整個空間裏慢慢想起了低沉的轟鳴聲。我往遠處望去,只見遠處的水面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出現了一個凹陷,而且,那個凹陷正在慢慢地加深,很明顯,那裏出現了大旋渦!

  “他娘的還好咱溜得快,不然就真回不來了!”張繼擦了擦額頭。

  隨著旋渦慢慢擴大,我發現水位也慢慢下降得越來越快。不一會,正個空間裏都充滿了沉悶的轟鳴聲,看來果然又有機關運作,看樣子,這裏的水要被放光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遠處的水面上出現了一條背鰭,似乎正是那頭水怪。此刻,這頭水怪正十分慌張地往我們這裏游,但是速度非常慢。看來這怪物也懼怕水裏那個大旋渦,也開始逃命了。

  只可惜,怪魚身後的旋渦很快就擴散到了它那裏,這怪物又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鬥不過旋渦的拉扯力,被捲入了水裏。我看著暗暗吃驚,旋渦的邊緣居然就可以將這麼巨大的一條魚都扯了進去,如果我們剛才慢那麼幾步,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29:21

第三十七回 怪屍

  潭子不深,所以很快那個漩渦就開始慢慢變淺,空間裏的水此刻已經消失了一大半,最後剩下的那部分也在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慢慢減少。不一會,潭子已經慢慢見底了,只剩下潭子中央比較凹陷的地方殘留著一些水。

  我走到平臺邊上,往下看去,發現從平臺到潭底這一段是一個兩米多高的陡坡,水潭底部的地勢從四周向中央慢慢變低,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盤子。我看向之前出現旋渦的地方,發現那裏居然沒有出現任何漏洞,我覺得奇怪,心中暗道:“難道這水潭漏水,還真是機關控制的?”

  劉全勝從背包裏取出繩子,在平臺中央的柱子上綁牢,接著,眾人便順著繩子慢慢下到了潭底。潭底很濕滑,還好這次穿的鞋子摩擦力大,不影響我們前進。從目前來看,潭子裏的水被放幹對我們還是有好處的,至少我們不再擔心那只巨大怪魚的襲擊了。

  潭底除了一些蹦蹦跳跳的小魚小蝦和一些小石塊之外,沒有任何東西。水明珠在被沾濕的布塊的包裹下,此刻還散發著柔和且又明亮的光芒,借助水明珠,我們四人朝著那三口棺材走去。漏水的地方距離棺材很遠,所以我們也不擔心那三口大棺材會被水沖散。

  劉全勝一邊注意著腳下防止滑倒,一邊對我們說道:“看來這古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建造的,裏邊的陣法機關居然設計到了如此神奇的地步,這古人的智慧,還真是難以想像啊。”

  “不錯,我懷疑這個空間本身是沒有水的,建造古墓的人一定是修改了附近的地下河道,才把水引了進來,如今機關再次啟動,封死了這裏的供水口,並且在水底打開了一個缺口,所以這些水才會在瞬息之間流走。水一流走,缺口又再次被封死,導致裏邊的人還是無路可逃。這種規模的機關,建造起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的時間啊!”吳老頭在環顧四周,輕聲歎道。

  張繼手中握著匕首,目光在前方搜尋著,估計還惦記著找那條怪魚報仇。我走在眾人前面,不一會兒就接近了前方的那三口棺材。我們走上前去,發現那口大石槨依然保持原樣,石槨的蓋板靜靜地躺在地上,一股股細小的水流從石槨底下緩慢地流出來。

  劉全勝對吳老頭子說道:“吳老,你看,那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種石槨。”

  吳老頭子走到石槨邊上,俯下身來仔細觀察著石槨,點點頭說道:“果然是單刀流的技法。”

  我走到吳老頭子的身邊,把之前撬下來的古玉拿給他看,隨後又指了指石槨上的凹陷,說道:“吳老,這玉就是鑲嵌在裏邊的。”

  吳老頭子正要拿上去比對,卻聽到張繼一聲驚呼。我趕緊轉過頭去看他,他看看我,隨即指了指石槨裏邊。我湊近前去,也是吃了一驚。只見石槨裏那口大理石棺材,此刻已經被完全打了開來,棺材蓋掉落在了石槨裏,整個大理石棺的內部空間完全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待我看清棺材裏的那個事物,頓時就毛骨悚然,緊接著是一陣噁心。劉全勝和吳老頭子發現我和張繼的反應,湊上前來觀看,兩人一陣哆嗦,也被棺材裏的東西嚇了一跳。

  “他媽的這是什麼東西?”劉全勝的喉結不斷聳動,可見他的胃被棺材裏那東西弄地一陣翻騰。

  “我也不知道。”我盯著棺材裏的東西,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噁心的感覺一陣陣刺激著我的大腦。

  那口大理石棺裏充滿了粘稠的黃色半透明液體,在液體中,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裏面躺著一具小孩的屍體。那具屍體並沒有腐爛,皮肉都保持得很完好,屍體看不見雙手,只有雙腿,不過它的雙腿沒有分開,而是連皮帶肉地連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奇怪的魚尾巴。屍體的胸口部分鼓出了一塊疙瘩,像是一個肉瘤,又像是一塊大腦。最讓人感到噁心的是,屍體的臉上看不到鼻子和嘴巴,而是長滿了一隻只眼睛,這些眼睛有大有小,有張有合,密密麻麻地長滿了整個面部。我之前就是看到了這一大堆擠在一張臉上的眼睛,才有一陣陣想要嘔吐的感覺。

  劉全勝此時大吸了一口氣,已經忍耐不了這幅畫面了,後退了幾步就趴在地上嘔吐起來。我們也退了幾步,不敢再去看那駭人的童屍,張繼臉色蒼白,撫了撫胸口,強壓下噁心的感覺,這才說道:“真他媽的晦氣!”

  吳老頭子臉色比我們好上一些,沉吟片刻,突然大睜著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覺得奇怪,看向吳老頭子。只見吳老頭子戰戰兢兢地指著那口棺材說道:“裏…裏面那個,不就是我們之前剛進墓道的時候見到那東西嗎?那時它出現在了小逸的身後,我們當時都被嚇得忘了說話,最後是張繼開了槍,才把那東西趕跑的!”

  “你是說,當時出現在我的後邊把大家嚇個半死,後來你們又給忘了的那東西?”我對吳老頭子問道。

  “對,就是那東西,小劉和張繼也見過的。”吳老頭子點點頭說。

  張繼一抓腦袋,恍然大悟:“對!就是這東西,之前還忘了長啥樣,但聽吳老頭這麼一說,就全記起來了!”

  “好像就是這東西。”劉全勝也點點頭,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說道:“不對,我們當時不只看見了這個東西,還有其他的什麼…”

  眾人聞言,便都看向劉全勝,只見他輕輕敲擊著自己的額頭,似乎正在努力地思索著什麼。他低頭想了想,又抬頭看了看那石槨,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石槨旁邊的那兩口棺材上,愣了一下。

  “對了,我想起來了!”劉全勝一拍大腿:“當時我們是見著了那東西,不過那東西的後面,還出現了兩個人影,這噁心的屍體好像是被那兩個人抱著的。”

  “兩個人影…”我們聽著劉全勝的話,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形成雙棺煞的那兩口棺材。

  張繼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兩口棺材,情不自禁地放滿了呼吸,對我們說道:“你們說,這兩口棺材會不會就是…”

  沒有人回答張繼的話,這一切都發生得太詭異了,導致誰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當時眾人看到的東西就是這三口棺材裏的東西的話,那麼這些東西又是怎麼出現在那個墓道裏的?這三口棺材明明被封在水潭裏,而且還被佈置成了雙棺煞的格局,棺材裏的東西沒有理由能夠跑到墓道裏嚇我們啊。

  “或許,當時我們看見的那東西只是這雙棺煞的幻影。那個時候,我們應該是因為某種原因集體出現了幻覺。”吳老頭子低頭思索了片刻,說了一句勉強能夠解釋的話。

  “可是,當時我們見都沒見過這種東西,又怎麼會出現幻覺?如果說這是雙棺煞的幻影,那又是如何形成的呢?這東西又不是海市蜃樓,它被封在棺材裏,棺材又被封在這水潭底下,它的影子又如何能夠出現在當時那條墓道裏?”劉全勝聳聳肩說。

  吳老頭子沉吟著說道:“我想,這個問題只能有一種解釋…”

  聽吳老頭子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接著他的話說道:“魑魅妖牆!”
  “不錯,這恐怕是魑魅妖牆的手筆。”吳老頭子點點頭。

  張繼聽了我們的話後,正要發表什麼意見,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嘭嘭”地兩聲巨響。

  我大吃一驚,轉頭看去。只見大石槨後邊的那兩口黑色的棺材,此刻已經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了開來,兩塊棺材蓋掉落在了地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29:46

第三十八回 血魅出棺

  “糟糕,快退後,估計是血魅出棺了!”吳老頭子見狀臉色一變,大喊一聲,拉著我們退後。

  看到兩塊棺材板突然被打開,我的心裏也是一驚。這三世血屍墓被建造得出乎大家的意料不假,但之前我們的的確確在山頭的頂上看到了鬼石頭。俗語有稱:鬼石頭,立山頭,凶魅纏體命難留。所以,能從棺材裏面出來的東西,一定是屍魅。而這血屍墓裏血氣如此濃重,所以這次出來的東西應該還是屍魅中最恐怖的血魅!

  之前我一直就很擔心這次倒鬥會出現血魅,如今見這兩口棺材雙雙被打開,我的心便也跟著懸了起來。張繼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嚇一大跳,但他還是沒有拋棄他的無賴性格,一邊後退一邊亂侃道:“奶奶的,這屍魅開棺的技術比我強多了,生前該不會也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吧?”

  誰都沒有接下張繼的話頭,因為眾人的目光已經牢牢地定在了從那兩口棺材裏出來的東西上。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隨著棺材蓋的打開,兩具軀體緩緩地從棺材裏坐了起來。這兩具軀體十分纖瘦,就好像兩具骨架一般,不過,軀體表面卻覆蓋了一層鮮紅的皮膚,皮膚非常光滑油亮,在水明珠的光芒下反射著詭異的白光。軀體的腦袋上沒有頭髮,而是長著一塊塊紅色的肉疙瘩,看上去就像是蟾蜍的後背。

  “媽的,果然是血魅!”劉全勝一見這兩具軀體從棺材裏坐了起來,當機立斷,開始翻自己的背包,似乎是準備拿出對付血魅的道具。

  因為考慮到這次可能會遇上血魅,所以我們事先準備好了對付的東西,並且在每個人的背包裏都裝上一些,如今眾人的背包都已經丟失,只剩下劉全勝的背包還倖存,所以劉全勝想都不想就立刻翻起了自己的背包。

  那兩具軀體一坐起來,立刻就往外爬。估計是剛剛出棺,它們的行動還很不靈活,爬了幾下都爬不出棺材來。眾人慢慢一步一步地後退,連大氣都不敢出,我看見那兩隻血魅撐在棺材邊上的手,我想那應該稱之為爪更合適,那雙爪子上長滿了紅色的絨毛,爪子上的指甲又長又尖利,並且還彎成鉤狀,估計要是被這玩意撓到一次,一大塊皮肉都可以直接給你撓出來。

  野生動物中,人熊的爪子上也長了這樣的指甲,最擅於開膛破肚,想必這指甲長在血魅的爪子上,威力只大不小。而且,這指甲上面一定還佈滿了恐怖的屍毒,就算你被抓到大難不死,接下來屍毒的發作恐怕也會馬上就去了你的性命。

  劉全勝從背包裏取出了對付血魅的東西,那是一個小瓶子,瓶子裏裝著紅色的膏狀體。這些紅色膏狀體不是別的東西,正是血。血魅是墓地裏的血氣滋養出來的妖物,對付血魅最好的辦法,就是以血克血。

  不過,這不是一般的血,而是取自成年的大公雞身上的血,並且,取血的日子必須是在一年之中陽氣最為旺盛的夏至日。取血之後,用上秘法將之製作成粘稠的膏狀,封存在密封的瓶子裏,便可長時間保存。眾所周知,民間的法師多用這種血膏來當做驅邪避凶的道具,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這種血膏如果放在倒鬥人的手上,卻是用來對付血魅最有效的東西。

  這個時候,左邊的棺槨上的那只血魅已經爬了出來,它一出棺之後,立刻就將臉轉向了我們。那只血魅並沒有像粽子一樣是直立的,而是四肢著地,趴在地上盯著我們。它的雙腿不像人一樣長過雙手,而是長得和手差不多長,它有一張非常詭異的臉,這張臉上,看不到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張大嘴巴。它的嘴裏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齒,並且長得裏三層外三層,從這長滿利牙的大嘴裏,還伸出了一條猩紅的舌頭,樣子十分可怖。

  劉全勝見狀,趕忙將瓶子打開,將食指伸到瓶子裏,挖出了一小塊血膏,然後將瓶子丟給我們。

  血膏的使用方法,就是將之粘在食指之上,等血魅過來,就找機會用食指點住血魅的心臟,便可制伏。食指是人體上最靈動,最常用的手指,傳言食指的指尖直接連接著人的靈魂,所以,食指又有通靈之說。這也是為什麼,槍械的扳機要用食指來扣動,才能準確而又迅速地擊殺目標。對付血魅,也必須要用食指,才能起到效果。

  張繼見這東西是制伏血魅的法寶,便拼命地挖了一大塊在食指上,其他三人取好血膏,最後將瓶子傳我的手上,我正要伸出食指去挖,血魅卻突然在這個時候撲了上來。眾人見狀,當即四散逃開,血魅沒有停留,直接奔著張繼追去。我一看差點沒摔倒在地,怎麼張繼這小子,老對那些妖啊怪啊那麼有吸引力。

  張繼邊跑邊叫:“他媽的怎麼每次都追我?”

  我們其餘三人聚到了一起,這個時候,第二隻血魅也出棺了,這只血魅一從棺材裏出來,居然看都不看我們,也朝張繼追了過去。我見兩隻血魅居然都追著他,十分著急,趕忙對吳老頭子問道:“吳老,這血魅怎麼全都追這小子?”

  “我覺得這應該和張繼食指上的血膏有關,他剛才挖太多血膏了,食指上血氣很重,血魅最喜歡血,所以才追他。”吳老頭子面色凝重地說。

  我看看手裏的小瓶子,發現此刻瓶子裏就只剩下了一點血膏,難怪我怎麼老覺得這血膏用得那麼快,敢情這小子剛才把血膏都挖完了呀!

  張繼被血魅追得四處亂竄,還好血魅速度不快,我看著張繼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擔心這樣下去他會有危險,便抽出匕首朝張繼跑過去,同時朝他大喊道:“繼子,把你食指上的血膏擦掉,那東西是沖著血膏來的!”

  張繼一聽到我的話,立刻就一躬身,將他食指上的一大塊血膏擦在地上,大罵道:“哪個缺德鬼跟我說血魅怕這東西的?”

  我道:“這東西你要點在血魅的心臟才有作用,平常只用一點就夠了,誰讓你小子那麼貪心!”

  張繼擦掉血膏的時候,血魅已經沖到了他身後不遠,張繼一回頭,正好看見血魅朝他撲來,他嚇得驚恐失色,趕忙往旁邊滾開,朝張繼撲去的血魅並沒有繼續追,而是趴在地上,伸出血紅的舌頭舔起了他擦在第上的血膏。

  張繼正要鬆一口氣,卻不料,尾追而來的第二隻血魅,卻是沒有去舔血膏,而是朝他繼續追來,弄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趕忙又爬起來繼續逃命。

  我見趴在地上舔血膏的那只血魅沒有注意到我,暗道這是一個好機會,便想也不想就朝那只血魅沖去,飛起一腳將它踢開。血魅被我踢摔,就要爬起來,我不敢遲疑,趕緊沖上前去,伸出食指就要點它的心臟。誰知就在我的食指快要點中它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腦中暈眩,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想起,血魅也是屍魅的一種,最擅長攝人心魂,看來這股暈眩感就是被這血魅攝去了心魂所致。

  我就倒在這只血魅的身邊,血魅猛地跳了起來,撲到了我的身上,張開大口朝我咬下來。我一見這血盆大口出現在我的視線裏,當即就面如死灰,心中暗道:“媽的,看來這回我要交代在這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0:15

第三十九回 開庭放氣

  我正以為要喪生在這只東西的口中,沒想到尾隨而來的劉全勝正好趕到,血魅還沒有來得及咬到我,就被劉全勝一腳踢開了。我見脫險,趕忙連滾帶爬地逃開。劉全勝也及時退後,我們兩人被血魅追著,一路跑向吳老頭子。

  吳老頭子見我們兩人非但沒有制伏血魅,反倒還把血魅帶回來,驚呼一聲:“別往我這跑呀!”

  說完吳老頭子也邁開了步子,趕緊閃開我們的路線。

  我本想將血魅帶到吳老頭子那裏,然後我們三人一起來對付這東西,卻不料這老頭子見血魅追來是怕得要死,還沒等我跟他講明戰術,人就已經溜得沒影了,弄得我是一陣苦笑。

  又轉念一想,這吳老頭子多半是體力不支,不敢再多做搏命的勾當。便招呼劉全勝,讓他想辦法跟我合力對付這只東西,這麼跑下去不是辦法。劉全勝藝高膽大,似乎除了水之外什麼都不怕,聽了我的建議點了點頭,對我說道:“我拖住這東西,你想辦法點它!”

  劉全勝說完便將速度放慢了下來,我跑在了他的前頭。只見他伸出沾滿血膏的食指,一邊跑一邊回頭對那血魅說道:“嘿,我這有血,你想要嗎?想要你就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

  血魅估計是嗅到了劉全勝手上的血氣,頓時就將矛頭全部對準了他,劉全勝見自己已經成功吸引了血魅,便繞了個彎,幫我將血魅引開。我終於得以脫身,但絲毫都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只等一有機會,就用食指去點血魅,將之制伏。

  劉全勝倒是機靈,將血魅引到了三口棺材那裏,他繞著棺材跑來跑去,把血魅耍得團團轉。我看是好機會,便悄悄接近了那裏,等待時機。血魅完全被劉全勝給吸引住了,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潛伏在旁邊的我。劉全勝轉了幾圈,然後把血魅往我這邊引,我對劉全勝點點頭,便蹲低了身子,藏在水紋石槨後邊。劉全勝一溜煙,就從我的身邊竄了過去,我默數著時間,等著血魅沖出來。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一下子就從石槨後面竄了出來,這一竄,正好和血魅撞了滿懷,它的身體十分堅硬,撞得我胸口生疼。我顧不上遲疑,趕緊使出玄極縛身術,抓住它的手臂一推一扭,將它推倒,然後我立刻就一翻身將它壓在了身下,我怕它又用妖術攝我心魂,趕緊用食指朝它的心臟點去!

  血魅被我壓翻,就要伸手抓我,我不敢後退,豎起食指直直地往它的心臟一點,頓時,我只覺得那只血魅的身子一下子顫抖了起來,很快,它就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一動不動了。我轉頭一看,發現這血魅的爪子只差那麼幾釐米就抓到我的心臟,頓時驚得滿頭大汗,一陣後怕。如果剛才我的手慢了那麼一丁點,那就該去見閻王了。看著血魅那張可怖的怪臉,我連連暗道祖師爺保佑我大難不死。我收回了點在血魅心臟的食指,看了看,驚訝地發現,我的食指上的血膏已經完全消失了,似乎全都融入了血魅的身體裏。

  劉全勝跑過來,將我從地上拉起,對我說道:“歐陽兄弟,沒事吧?”

  我對他搖搖頭,突然想到另一隻血魅還追著張繼,趕忙對劉全勝說道:“老劉,咱去幫繼子,只要把那只血魅也點住,一切就好辦了。”

  說罷,我們兩人便朝張繼那裏靠近,這個時候,吳老頭子才靠了上來,對我們說道:“你們兩個娃娃當心點,我覺得追張繼那只血魅比這只難對付。估計之前那只舔了血膏,被血膏裏旺盛的陽氣沖到,才那麼容易被你們撂倒。這次你們要用相同的方法,應該不成。好了,我先去研究一下那幾口棺材,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對我們有幫助的東西,你們自己當心,發現不對就跑,性命要緊!”

  我聞言,心道你在一邊倒是樂得清閒,說得輕鬆,這血魅那麼凶厲,要跟它對上了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情況,哪還有機會逃跑啊?不過,我也考慮到吳老頭子這是出於對我們的關心,便不再介意,朝他點點頭說道:“您老放心!”

  說罷,便不再顧吳老頭子,朝張繼那邊跑去。

  張繼這小子逃跑功夫一流,在這蛋型空間裏竄來竄去,血魅愣是沒追上他。不過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想起了他之前還在水裏和那怪魚肉搏來著,知道他其實也是強弩之末了。

  果然,我們還沒趕到那裏,張繼就已經被血魅追上。只見那只血魅氣勢洶洶,一下子就朝他撲了上去,張繼哪敢稍微有半點放鬆,死命地一加速,終於躲開了血魅的爪子。不過,他遮擋在屁股後面的外套就難以倖免了,那條外套正好被血魅的指甲鉤住,他一加速,外套就被血魅扯了下來。失去了外套的遮擋,他之前被蜈蚣咬穿的褲子漏洞頓時就將他的屁股暴露出來。張繼覺得屁股一涼,知道自己又春光外泄了,頓時伸出一隻手捂住屁股,同時大罵了一句:“你丫的臭血魅,我跟你沒完!”

  說歸說,他腳下卻是絲毫都不敢慢下來。我見這小子險象環生,招呼身後的劉全勝快點追上去。

  “我去把他踢開!”一沖到那只血魅身後,劉全勝便對我說道。

  我怕他這回又不小心閃到腰,到頭來還要我去支援,趕緊一把將他攔住,說道:“先別急,這血魅速度極快,咱好好想想辦法,務必一招制敵。”

  劉全勝聽了點了點頭,我們兩人便一路尾隨著血魅和張繼兩人,一邊小心地跟在後面一邊想著對策。張繼回頭發現我們跟在後面,頓時開口求救:“喂,我說你們兩個,跑馬拉松呢?還不快點想法子幫我,我快不行啦!”

  我尋思著這血魅沒有耳朵,估計聽不到我們的聲音,便朝張繼喊道:“繼子,我們正想法子呢,你別著急!”

  “我能不著急嗎?這東西比我娘還凶,被它追上小命鐵定沒了!你們還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張繼邊跑邊回頭朝我們大喊,突然發現劉全勝正呆呆地盯著他的屁股看,頓時羞紅了臉,怒駡道:“臭黃瓜你看哪呢!吃飽沒事幹盯一男人屁股瞧,變態啊你!”

  劉全勝卻沒有顧上和張繼頂嘴,轉過頭來對我說道:“歐陽兄弟,我有個法子你看成不?”

  “什麼法子?”我轉頭對劉全勝問道。

  “屍體的肛門直通腹腔,咱可以想辦法從那裏放了它的屍氣,說不定能做掉他。”劉全勝說著指了指前方的血魅。

  我這才恍然大悟,暗道這老劉果然心思細膩,居然能想到這茬。倒鬥的手藝人都知道,對付粽子除了黑驢蹄子和墨斗之外,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想辦法刺穿粽子的肛門。屍體之所以能夠變成僵屍,是因為它們腹腔之內屍氣聚集不散。因為僵屍的腸胃早已枯朽,肛門直通腹腔,所以,只要能夠將它們體內的屍氣從肛門放出來,那麼就能夠將之制伏。這血魅說穿了也就是一隻變異的粽子,這招對付粽子有用,對付血魅指不定也能行。

  想到這裏,我當即表示同意,然後從腰間抽出了匕首,尋思著如何能夠成功地對這只血魅進行慘無人道的開庭放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0:37

第四十回 九宮九位玄機

  誰知情形卻不容我多想,張繼體力不支,速度越來越慢,眼看就要被血魅追上,我一咬牙,暗道:拼了!

  於是,我一揮手,便將匕首朝前邊的血魅甩去。也許是情急之下潛力激發,我甩出的匕首不偏不倚,正好紮進了血魅的後肛,血魅追張繼追得發狂,對此絲毫都沒有察覺,依然追著張繼。我見狀,立刻就朝張繼喊道:“繼子,想辦法拔出血魅屁股上的匕首!”

  張繼雖然不明所以,但他對我卻是百分之兩百的相信。只見張繼聽了我的話後,立刻就停下了身子,回過身來。此刻,血魅正好追上張繼,它見前面的張繼突然不跑了,頓時就朝張繼瘋狂地撲了過去。

  張繼也被逼急了,大吼一聲,不退反進,同樣沖向了血魅。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張繼突然撲到地上一滾,正好從撲起的血魅的下方滾了過去,竄到了血魅的身後。他沒有絲毫遲疑,一把就抓住了血魅屁股後面的匕首,然後奮力一拔!

  隨著匕首的拔出,一股紅色的煙霧便從破口裏噴了出來,張繼見破口處突然噴出紅色的煙霧,不敢留在那裏,趕忙爬起來往回跑。血魅正要回頭,卻不料自己體內的血屍氣被放了出來,早已沒有了力氣。

  劉全勝見血魅身形搖搖晃晃,知道這招起作用了,想也不想就沖了上去,一腳將血魅踢翻,然後迅速地用食指朝血魅的心口一點!隨著劉全勝食指上的血膏慢慢融進血魅的體內,血魅隨即也慢慢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張繼跑到了我的身邊,已經完全脫力,我一把扶住他,說道:“繼子,沒事了,這廝歇菜了。”

  張繼累得撲哧撲哧得喘著氣,抓住我的手勉強支撐著身子,對我說道:“我說…你…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我現在最…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去泡一個桑拿,然…然後美美得睡他媽一覺…”

  我聞言搖頭苦笑,暗道這小子看來還真是累得不行。

  劉全勝走了過來,我發現他手臂上有一道血淋淋的抓痕。他皺著眉頭,坐到了地上,一聲不響地從腰間的便攜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糯米,敷在了傷口上。只見那些糯米一沾到劉全勝的血,立刻就變色了墨綠色。我一看之下大吃一驚,看來這血魅指甲上的屍毒果然很恐怖,糯米能克制屍毒,也能指示出屍毒的毒性強度,如果糯米為黃色,說明屍毒很淺,依靠一般的抗生素就能夠抵擋,如果糯米為墨綠色,那就表明屍毒的毒性非常大,想要醫治中毒者,不僅要用大量糯米來拔毒,還得讓中毒者泡上三天三夜的糯米水。我們所攜帶的糯米非常有限,如果還想要保住劉全勝的性命的話,恐怕要快點想辦法出去了。

  “老劉,還行嗎?你堅持住,我這就去和吳老頭子商量,咱們馬上找路出去!”見劉全勝臉色越來越差,我一邊說著,一邊從我腰間的便攜口袋裏取出了糯米,交給了張繼,對張繼說:“繼子,你幫老劉換糯米,敷黑了就馬上換一把再敷,這屍毒能拔一點是一點!”

  張繼知道人命關天,便鄭重地點了點頭,接下了糯米。

  “我說,劉黃瓜呀,你怎麼老是這麼不小心呢?好好好…別生氣,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喂,你可要撐住嘍,你看我屁股那事我就不追究了啊,你別往心裏去,安心養傷…”張繼一句一句地胡言亂語著,同時蹲下身來幫劉全勝換糯米。

  我看劉全勝有張繼照顧,便趕緊轉身,朝吳老頭子的方向跑了過去。跑到棺材近處,發現站在那裏的吳老頭子也在往劉全勝那邊看。等我一跑到他的身邊,他便問道:“怎麼了?小劉受傷了?”

  我點點頭:“給那血魅撓了一下,中了屍毒,糯米都給染黑了,情況不太樂觀。”

  吳老頭子聽我一說,也知道了勢態嚴重,對我說道:“那快點找路出去吧,不能耽擱了!反正妖牆精魄咱也找著了…”

  “嗯?”我聽吳老頭子說妖牆精魄找著了,當即就大喜,拉著他說道:“找著了?在哪里?”

  吳老頭子指了指我的口袋,說道:“在你那裏,那塊從石槨上撬下來的玉佩,就是妖牆精魄!”

  “什麼?那玉佩?”我聞言大吃一驚,趕緊從口袋裏將玉佩拿出來。傳言妖牆精魄會吸食血液,我便咬破了手指,將一滴血滴在了玉佩上。只見那滴血一落到玉佩表面,立刻就猶如滴進了海綿裏,片刻之間便全數融進了玉裏。眨眼間,那滴血已經絲毫都看不見了。

  “真的是妖牆精魄!真的是妖牆精魄!”我見狀欣喜萬分,大叫起來!

  “好了,別耽擱了,快點找路出去!”吳老頭子即使提醒我。

  我一拍腦袋,苦笑道:“瞧我,都忘了老劉中毒了!”

  “對於出路,您老有沒有什麼看法?”我對吳老頭子問道。

  吳老頭子沉吟片刻,對我說道:“既然整座古墓圍繞著魑魅妖牆建造,那麼想要找到出路,恐怕還先得從魑魅妖牆著手。”

  “那麼…這口石槨…”我說著便看向一邊的大石槨。既然妖牆精魄之前能夠和大石槨長在一起,那麼說明這口大石槨應該就是魑魅妖牆,想到這裏我便有些自嘲,我們找魑魅妖牆找了這麼久,卻不知道它原來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難怪我之前發現石槨上的水紋變化成女子的笑臉,傳言魑魅妖牆上繪有仙女騰飛的圖案,看來,那女子的笑臉就是魑魅妖牆上的仙女了。不過,我一回想起那個詭異的笑臉,我就無法將它與仙女那安詳聖潔的笑臉組合在一起。

  吳老頭子也回頭看了看那口大石槨:“不錯,這口石槨應該就是用魑魅妖牆造的。而且我覺得,這古墓裏的五行梅花挪移陣,應該還用了這口石槨當了陣眼。整座古墓之所以能夠困住我們,完全是因為古墓裏設置了這個大陣。”

  我對於陣法雖說不能算是很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從古至今的陣法,無論大小,都有一個陣眼,陣眼的作用,就猶如一個能量轉換器。驅動陣法的能量要經過陣眼,才能到達大陣的各個方位去起作用,所以自古以來的破陣之法,毫無例外都是想方設法去找到陣眼,再從陣眼裏找到方法破陣。我知道吳老頭子精通陣法,想來他剛才也應該對那口大石槨研究了許久,不知道他此刻有沒有什麼破陣的方法。

  想到這裏,我便對他問道:“吳老,既然這石槨是陣眼,那麼破陣的方法找到了沒有?”

  吳老頭子搖搖頭:“我只知道通過轉動這石槨能夠改變陣法的運行,但是具體的操作不是很清楚,這涉及到了很高深的機關變化,我不好拿捏,所以便在這裏等你,你對機關的變化頗有見解,或許你能幫我找到破陣的演算法。”

  “機關?”我聽了吳老頭子的話,便走到了石槨的旁邊。我再次看向石槨裏的那口棺材,棺材裏的那具古怪的屍體再次映入眼簾,雖然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具屍體弄得心驚肉跳。

  “剛才我細數了一下,發現這屍體腦袋上的眼睛總共有九九八十一顆,暗含陣法的八十一般變化,所以我覺得,如何轉動這口石槨,還得從它的眼睛位置上判斷出來。”吳老頭子走到我的身邊說道。

  一聽吳老頭子說要算陣法得先去看屍體的眼睛,我頓時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過,看在劉全勝中了屍毒不能耽擱,我便也無奈地去看屍體頭顱上那一顆顆駭人的眼睛。剛才聽吳老頭子說到九九八十一這個數,我不禁回想起了有一種機關,這種機關名為九宮九位玄機。這種機關用了最為玄奧的九宮演算法,不過,這不是一個九宮,而是九個九宮,合起來有九九八十一數。想要破解這種機關,不僅要把九個九宮的排列都算出來,還要把它們組合成的八十一數具體的排列算出來,一分一毫都不能算錯,十分地繁雜。好在我們歐陽家族對於這種機關有計算的捷徑,不然等我將九宮九位玄機全數算出,劉全勝已經是一具枯骨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1:03

第四十一回 取火位,開生門

  九個九宮裏,其中八個九宮的方位,分別在東、西、南、北、東南、東北、西南和西北八個方位,最後一個九宮處於中央位置,那是最大的一個九宮,暗含著其他八個九宮的順序。

  九宮分為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乃奇門遁甲之基本,所以,九宮的排列在機關陣法中最為常見。

  在八卦的排列中,它又與十二地支的方位有著密切的聯繫,再進五行,則有乾宮:戍土亥水,坎宮:子水,艮宮:醜土寅木,震宮:卯木,巽宮:辰土巳火,離宮:午火,坤宮:未土申金,兌宮:酉金。而中宮則位於八卦中央的太極圖中,所以不入地支。

  九宮九位玄機,便是用了這樣的原理,九個九宮配上十二地支,加之五行,便形成了一個八卦陣勢的大九宮,而要將之推演出來,一般要從處在八卦中央的太極圖的那個九宮入手。

  而我們歐陽家族對此卻有一種十分特殊的演算法,不按常理出牌,先將八卦化簡為繁,然後再化繁為簡。具體來說,就是不從八卦中央的九宮入手,而是從其他八個九宮入手。先將八個九宮所在的八卦,互相搭配形成六十四卦,合六十四個方位,因為方位分得詳細,所以八個九宮便容易推演了。等到將八個九宮推演出來,再將四十六卦還原成八卦,計算八卦中央的九宮,這樣一來,不僅省了不少時間,還能避免計算錯誤。

  我仔細觀察著棺材裏的那具怪屍,果然發現它的八十一顆眼睛暗含著九宮九位的排列。

  我和吳老頭子借來了小木棍和銅錢,一邊觀察屍體腦袋上的眼睛排列,一邊開始在地上演算起來。這個時候,張繼也扶著劉全勝走到了我們這裏,劉全勝雖然神智還很清醒,但是他的臉色明顯非常蒼白。張繼扶著他慢慢坐下,這才起身準備對我說話。

  吳老頭子一把將張繼攔住,示意他不要打擾我,並且小聲地將剛才他跟我商量的事和張繼二人說了。二人聽聞原來這石槨就是魑魅妖牆,這玉佩就是妖牆精魄的時候,明顯地吃驚了一下。吳老頭子說到後面,張繼不懂什麼陣法機關,便一聳肩,坐在了地上,只剩下劉全勝默默地聽著。

  “小劉你是摸金校尉,對風水有很獨到的見解,不知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吳老頭子說完之後,便對劉全勝問道。

  劉全勝似乎心跳頻率有些快,只見他緩慢地深呼吸了兩下,才慢慢說道:“八卦的八個卦名,又對應著大自然的八種東西。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分別對應的是:天澤火雷風水山地。我們此刻所處的這個空間形同雞蛋,雞蛋乃混沌之意,混沌初開,分為天地,又有山澤,水火相生,後有風雷。風雷凶厲不可觸及,山澤延綿不可逾越,天地寬廣不可窮盡,所以,水火才關係著生門。我原先就在想,既然這空間裏的水已經被放走,因為水火相生,所以代表火的生門應該也關閉了。可是,我卻忘了水火也是相克的,既然沒了水,我們自己卻是方便取火了。”

  張繼想發言,卻無奈自己聽得一頭霧水,便強行忍住了話頭。

  劉全勝接著說道:“如今火是生門,而火又對應著八卦中的離,也就是九宮中的離宮,離宮對應十二地支中的午,所以,這口石槨,應該先調整到朝著午的方位,取到了火,開了生門,才可繼續下面的計算!”

  我聽完劉全勝的話,一拍腦袋,說道:“難怪我總覺得老算不對,原來石槨一開始的位置就錯了!”

  我說完便站了起來,招呼張繼跟我一起轉動石槨,對準午位取火。我們兩人分別走到了石槨的兩端,摩拳擦掌就要轉動,誰知道,我們愣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這石槨居然紋絲不動!看來我猜的果然沒錯,這石槨必須要將玉佩鑲嵌進它的凹陷裏,才可以轉動。

  “但願這次別又和石槨長在一起了…”我喃喃說著,然後將玉佩鑲進了石槨中,然後又對張繼說道:“繼子,再推推看。”

  張繼點點頭,便跟我一起發力,再次轉動石槨。這一次,石槨果然動了起來,我招呼著張繼,慢慢將石槨對準了午位,然後停了下來。這個時候,石槨上的玉佩也跟著彈了出來,掉到了地上。我見狀,趕忙將玉佩撿了起來,說道:“看來這火果然是生門,這玉佩能彈出來,說明我們轉動石槨的方法是對的。”

  吳老頭子一邊幫劉全勝換糯米,一邊對我說道:“小逸,小劉這情況不能耽擱了,咱還得快點。”

  我讓張繼扶住石槨,然後再次坐到了地上開始推演九宮九位玄機。這摸金校尉的確很了不起,經過劉全勝的指點,我此刻推演起來還真是暢通無阻,這九宮九位玄機的開啟方法總共有九個步驟,因為有了取火之後的參照,很快,第一個轉動石槨的步驟我就推演出來了。

  “繼子,將石槨順時針轉動三周半。”我一推演出來,趕忙朝張繼喊道。

  張繼應了一聲,把玉佩鑲進了石槨,然後將石槨往順時針旋轉了三周半,石槨停下之後,玉佩又被彈了出來。

  我接著推演,過了一會,又對張繼喊道:“順時針再轉兩周!”

  張繼又將石槨順時針轉動了兩周。

  “逆時針八周半。”

  “順時針一周。”

  “逆時針六周。”

  隨著我的指揮,張繼迅速地將石槨轉動了八次。第八次轉動完,玉佩再次被彈了出來。看見前八次都對了,我的心理壓力也隨之變大,這第九次的推演,是最複雜也是最困難的,如果一不小心弄錯,那就前功盡棄了。

  轉完八次,石槨再次對準了火位生門。我擦了一把汗,開始了這一次的推演。九宮九位玄機最後一次的開啟方法,一定是轉動九周,不過,到底是順時針轉動還是逆時針轉動,還得依靠一系列複雜的規律來推演才能知道。這一次推演所用的時間很長,過了好幾盞茶的功夫,我才完成了推演。

  “但願我沒有算錯!”我默默祈禱著,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對張繼說道:“繼子,順時針,九周!”

  張繼也知道這一次的步驟很關鍵,所用轉動的速度也不禁慢了下來。只見隨著石槨的轉動,整個空間裏也隨之響起了機括扭轉的聲音。這個時候,等一秒鐘就像一年一樣漫長,我發現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張繼的額頭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終於,石槨完完整整地轉到了九周,張繼的手還停留在石槨上,緊張得一動也不敢動。突然,石槨裏的玉佩“啪”地一聲,被彈了出來!

  “成功了!”我當即大喜,吳老頭子和劉全勝也是一臉欣慰。

  張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累得坐到了地上,說道:“他奶奶的,這東西重死了,真是折磨人…”

  周圍突然隆隆作響,我們知道生門開了,便都緊緊地盯著石槨所對的地方。果然,遠處的石壁上,慢慢地開啟了一道門。我們看見生門終於打開,正要鬆一口氣,身後突然傳來了轟鳴聲,我回頭去看,驚得是一身冷汗。只見我們剛才躲避水怪的石臺上,突然湧出了一大股水流。看來這五行梅花挪移陣安置了雙重機關,就算我們將機關打開,隨之而來的另外一個機關也開啟了。如果不能很快地從生門逃出去,大家都得淹死。

  “看什麼看,還不快跑!”張繼在我身後大吼一聲,同時背起了劉全勝。
  被張繼這麼一吼,眾人轉身便往生門跑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1:35

第四十二回 打針

  我們距離那個火位生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此刻還要照顧劉全勝,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這要命的洪流。我們原先所處的平臺,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超大型的進水口,大股的水流源源不斷地噴湧而出,不一會兒,地面上積累的水已經淹沒到小腿了,有了水的阻礙,我們的速度又慢了許多。

  “奶奶的,這知更女就一變態!”張繼跑了一會又是氣喘吁吁。

  我從張繼背上接下劉全勝,對他說道:“換我背吧!”

  這劉全勝一到了我的背上,我就有些後悔,這傢伙實在是重得可以,我剛一背上他立馬就落到了隊伍的後頭。我們拼命跑呀跑呀,眼看快到出口了,這水已經淹沒到了大腿根。我回頭去看,空間的中央部分,已經是一片汪洋了。

  終於,我們沖到了出口,一個接一個地竄了進去。出口裏是一條傾斜向上的通道,我們一進去就往上爬。剛爬了一段,水已經淹上來了。我才剛來得及深吸一口氣,就被往上湧的水給淹過了頭頂。我無奈之下,便轉過身來,托住劉全勝,仰著往前游。張繼沒剩多少體力,不能幫我一起帶劉全勝,好在劉全勝也懂憋氣,被我托著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吳老頭子游在了前面,摸索著前方的路。

  我的身體越來越沉重,腿就像被灌了鉛一樣,此刻,我不禁有些無奈,這劉全勝雖然沒啥缺點,卻好死不死就是偏偏不會游泳,他一進入水裏,就縮得跟蝦米似地。又奮力游了一會,我已經漸漸乏力了,胸腔裏的空氣也快要消耗殆盡。

  我只覺得眼前發黑,手腳越來越不聽使喚,只能本能地游著,我的手緊緊地抓著劉全勝,此刻犯迷糊,也沒有撒手的意識了。

  朦朧中,我只覺得前方有一道橘黃色的光,那道光非常柔和,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我雖然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但這道光卻像是天堂一般,吸引著我機械般地向它游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腦袋一下子就出了水面,我勉強睜開眼睛,發現吳老頭子和張繼已經站在了岸上,我只來得及說一句:“快…快把我們弄上去…”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發現我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床上,我也顧不得去看這裏是哪里,只是覺得躺在這張床上好舒服,一閉眼睛又要睡去,誰知道,正要進入美夢的我突然就被一個粗嗓門的聲音吵得清清醒醒。

  “嘿,你醒了呀,這都過去好幾天了,再不醒我就要聯繫火葬場了!”卻不是張繼的聲音。

  我慢慢張開眼睛,發現這小子此刻就坐在病床上直直地盯著我看,他的眼睛微微濕潤,看起來有些激動。

  “繼子,我們出來了…”我很乏力,只是簡短地對他說道。

  “當然,咱倒鬥什麼時候出不來呀,這裏是醫院,照顧你的護士小妞可是一個美人呢,我看著都心動,嘿嘿,你就安心修養啊,劉黃瓜也醒了,在另外一個病房,我去找老頭子商量一下給你們準備點吃的。”張繼說完,沒等我再說話,就一臉壞笑地溜出了病房。

  我正覺得納悶,突然,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打了開來。一個大約五十歲的婦女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支針管。她看見我醒了,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後便走過來對我說道:“醒了呀,那正好,打針了…”

  “打…打針?”我這才反應過來她就是張繼口中說的那個“美女”護士,微微愣了一下。

  “別愣了,脫褲子吧。”中年護士舉著一個大針筒,將針頭的蓋子拔了出來,在藥品玻璃瓶裏吸了滿滿一針管的藥物。

  我正暗罵張繼這小子缺德,我剛一醒就耍我,一邊的中年護士見我還愣著,頓時就有些輕蔑地看了看我,說道:“都那麼大個人了,還怕針呀。還是你害羞?放心吧,大姐我活這麼大歲數了,什麼男人的屁股沒見過呀,快別磨蹭了,我一會還得忙呢。”

  “呃…”我這才回過神來,老臉一紅,打開被子翻過身來趴著,脫下了一截褲子。還沒準備好,這“美女”護士已經先下了手,我還沒反應過來,屁股上就傳來一陣疼痛。

  “哎呀,您…您輕點!”我趴在床上直嚷嚷。

  “我已經很輕了,剛才一小孩被我紮都不哭不鬧的,你一大老爺們叫什麼叫呀?”“美女”護士一邊使勁地按著針管注射,一邊清淡描寫地對我說道。

  我咬著牙,我不再好意思去數落她的注射技術,索性將臉埋到了枕頭裏,默默忍受著這漫長如一個世紀的扎針過程…

  第一卷(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2:24

第二卷:南蠻鬼宮

第四十三回 見到爺爺

 從三世血屍墓中出來,我們在內蒙古的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全都恢復過來。我住在昆明,歐陽家族在那裏有一棟很大的別墅,目前是我和張繼一起住。見大家雖然從古墓裏逃脫出來,但心裏還是後怕不已,我索性讓劉全勝和吳老頭子跟我回昆明住幾天,讓我我好好招待他們一番,給大夥壓壓驚。

  從內蒙古回來,我和張繼都瘦了好幾斤,用張繼的話來說,就是被古墓吃去了好幾斤肉。回到昆明的第二天我約了這次去三世血屍墓倖存下來的人吃了一頓飯,席間大家談起了在古墓裏遇難的幾個人,都不免一陣感慨。酒足飯飽之後,誰都有些喝高了,還好這家酒店有安排人員為客戶開車,我扶著走得搖搖晃晃的張繼,和大家一塊上了車。

  我回到家裏剛一開門,就發現門縫底下有東西,我拿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張小紙條。張繼見狀就要出手來搶,嘴裏還直嚷嚷:“嘿!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情書?我說歐陽少爺,你在外面究竟惹了多少妞了?人家送情書都送家裏來了,你也是不厚道,告訴了人家地址,也不把鑰匙給她,人家還得從門縫給你塞進去…”

  我不理會這小子的胡言亂語,一把將這個爛醉的仁兄甩進了屋內,只見他跌跌撞撞走了幾步,就趴到地板上呼呼大睡起來。

  劉全勝和吳老頭子也是醉得不行,朝我拱拱手之後,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我走進屋子,將張繼扶到他的床上,這才回到我的臥室裏,打開了那個小紙條。

  “尊敬的歐陽先生,我們得知您已經從內蒙古回來,不知我們要的東西您是否已經拿到,明天請您務必光臨老地方,我們的人會在那裏恭候您的大駕。注:您的爺爺一切安好。”

  我看完紙條上的內容,頓時一股怒火就冒到了脖子根,狠狠地將紙條揉成了一團。毫無疑問,寫這張紙條的人就是綁架我爺爺的“天罰”地下倒鬥公司,估計他們的眼線一直在注意我的動向,才剛回來的第二天,就已經找上了我。一想到我那年過八旬的爺爺還在他們手上,我就不禁怒火中燒,爺爺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們綁架我的爺爺,無疑是對我還有我們家族最大的侮辱。

  紙條上所說的老地方,是一間破舊的茶館,之前跟“天罰”的人見面,都是在那裏。我現在有些懷疑“天罰”的目的了,他們想找齊四大禁地裏的四種東西,應該不會是想結成天緣,交三世好運,亦不會是想借助四樣東西來製成益壽的靈藥那麼簡單。對於四大禁地,他們應該比外界知道更多的秘密,而這些秘密,才是他們尋求四種東西的真正目的!

  “妖牆精魄,盤龍烏膽,鬼火烈魂,凶嬰邪鎖…”默念著這四個給我帶來禍患的名字,我逐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和張繼坐車前往那個小茶館,和“天罰”的人見面。去見“天罰”的人,我總會帶上張繼,打虎親兄弟,除了爺爺,張繼是跟我最親的一個人,有他在旁邊,我才能安心。“天罰”的人非常自傲,從來都不介意我帶張繼過去。

  到了地方,我和張繼走進了茶館,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根據以往和“天罰”見面的經驗,我知道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找我。

  過了一會,茶館裏走進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穿著運動服,帶著墨鏡的男子,他走進茶館,四下看了看,發現了坐在視窗邊上的我,便徑直地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坐到了我和張繼的對面,一跟我打了個照面,就對我說道:“歐陽先生,我家大哥讓我代他向您問好,別來無恙。”

  “哼,你家大哥我可從來沒見過他,這套就免了,咱們還是談正事吧。”我沒有看他,飲了一口茶說。

  “我倒是忘了歐陽先生的快人快語,恕罪,恕罪。”男子朝我拱拱手說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天罰’的二當家,您可以稱呼我老王。”

  一邊的張繼聽完哈哈一笑,數落道:“老王?嘿嘿,你這名字倒是跟你的長相差不多,挺老土的…”

  雖然“天罰”的人對我們從來都是好言好語,但我也不想光在他們面前逞口舌之利,便伸手制止了張繼,對他說道:“既然你是二把手,在組織裏應該是個可以管事的吧?”

  “當然。”老王微微一笑,朝我頷首。

  “既然是這樣,我就跟你直說了。”我又喝了一口茶,然後對老王說道:“你們要的東西,我找到了一個,不過,我必須要見到我爺爺,親眼確定他沒有事,我才會將東西交給你們。”

  老王聽了我的話,沉吟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好吧,我們答應您的要求,不過,我還是得再次向您確認一下,您找到的那個東西,可是真貨?我們有專門鑒定的專家組,相信您不會騙我們。”

  “哪那麼多廢話?我們帶那東西出來,差點連命都賠上了,還會有假?”張繼瞟了他一眼說道。

  “好!”老王點點頭,站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們的車子就在外頭。”

  我急著見爺爺,便不再跟他多說,招呼了張繼,走出茶館。老王跟在我們後邊,走出了茶館之後,便對我們指了指前面的一輛黑色轎車,對我們說道:“請!”

  我和張繼便走了過去,站在車子旁邊的司機打開了後座的們,我和張繼相互對視了一眼,坐進了車子。車子裏還坐著一個人,身形十分魁梧,像是老王的保鏢。老王隨後也坐上了車子的副駕駛座,我正以為司機要開車,卻發現前邊的老王微笑著回過頭來,對我們說道:“因為我們的地址不方便透漏,還請二位配合一下。”

  老王說完對他的保鏢使了使眼色,他的保鏢便從口袋中掏出了兩塊布條。我和張繼當即明白了他們要做什麼,可惜現在受制於人,沒有辦法拒絕。我們兩人生著悶氣,靜靜地讓老王的保鏢用布條蒙住了我們的眼睛。

  “可以了吧,我們什麼都看不見了。”等保鏢綁好布條,我便對老王說道。

  “謝謝您的配合。”老王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他便對司機說道:“開車!”

  車子很快就開動了,我坐在車上,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車子拐來拐去,轉得我的頭一陣發暈。我知道車子是故意在路上繞來繞去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察覺不出來行車的路線。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遠,總之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後,車子突然走了下坡,又過了十分鐘,車子才緩緩停了下來。我心裏暗暗嘀咕:這夥人的老巢,難道是建在地底下?

  車子的門很快被打開,老王的保鏢示意我們下車。這夥人並沒有讓我們這個時候打開眼罩,而是帶著我們走了一段路,進了一個木門之後,才將我們的眼睛上的布條拿了下來。隨著光線一亮,我那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便眯了起來。張繼就在我的身邊,此刻他也在用手遮擋著光線,低聲咒駡著。

  等我看清東西,便發現我們此刻處於一間屋子裏。這間屋子類似於一間辦公室,屋子裏的燈光有些昏暗,我轉頭看了看,發現這間屋子有個扇巨大的落地窗。透過視窗的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窗子外邊是一間雅致的小屋,這間小屋裏有很全套的傢俱,小屋中央的一個茶几邊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神情有些呆滯,一看就知道患上了老年癡呆症,老人的旁邊,坐著一名穿著工作服的女子,此刻那名女子正細心地喂老人喝粥。

  我一見到老人,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往視窗沖了過去,大聲喊道:“爺爺!”

  “老爺子!”張繼也認出了那位老人正是我的爺爺,便也沖到了視窗。

  “我們是很講信用的,在您倒鬥的這段時間裏,我們一定會悉心照顧好老人家的。您看,我們還請了專門的保姆來照料他的生活呢!”老王站在我們身後,慢慢地說道。

  “最好是這樣!”我冷冷地回答他。

  我意識到這窗子是類似于審訊犯人用的那種窗子,從爺爺那邊是看不到我們這邊的。便回頭對老王說道:“我要跟我爺爺說幾句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2:53

第四十四回 營救隊

  老王正要說什麼,突然,他的電話響了起來。只見他拿起電話,看了看號碼之後,便接通了電話,簡短地說了一句:“說!”

  隨後,他便靜靜地聽著電話,沒有再說一句話,似乎在聽電話另一頭的人彙報什麼。我注意觀察著他的臉色,只見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過了良久,他才哼了一聲,說道:“廢物,一群廢物!”

  他說完狠狠地掛上了電話,然後轉頭對他身後的保鏢說道:“聯繫二組的人馬,有任務要交代!”

  “是!”保鏢朝他點了點頭,便走到了一邊打起了電話。老王看了看我和張繼,突然笑了起來,對我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在下有一批人出了點事情,還望二位能幫忙。”

  “之前說好的,我們只幫你們找那四樣東西。”我對他說道。

  “那在下現在就再加這個條件,您不會介意吧?”老王又笑了笑,對我說道。

  “我說你…”張繼一聽就要上去和他理論,被我一把攔下。

  “要我們做什麼?”爺爺還在他們手上,我知道我們現在可不能惹惱了這幫人,看來他們臨時出了點事情,需要派人去擺平。至於他們為什麼會讓我們過去,估計是覺得我們能從三世血屍墓中順利出來,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這個笑面虎看見我妥協,哈哈一笑:“歐陽先生真不愧是倒鬥之王,果然是爽快之人,既然這樣,那就跟我的人走吧。”

  “你到底要我們做什麼?”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想從裏邊看出點什麼。

  “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們去殺人放火,至於要你們做什麼,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老王說完,便朝站在門外的兩個守衛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守衛隨即便走了進來,準備再次將我們的眼睛矇上。

  “先讓我跟我爺爺說會話!”我掙脫了那個守衛,朝老王吼道。

  老王對我搖了搖頭:“很遺憾,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恕難從命。等這次的事情過後,我會安排您和您的爺爺說話的。對了,那個東西,我想您是時候交給我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心裏的怒氣,再次看了一眼視窗另一邊的爺爺,然後從口袋中取出了妖牆精魄,交到了老王的手上,同時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希望你們別讓我爺爺少了一根頭髮!”

  “呵呵,那是一定!”老王接下妖牆精魄,放到了自己的西裝口袋裏,然後對我們說道:“那麼,請跟我們走吧。”

  隨著老王的話音一落,那兩名守衛已經將我們的眼睛矇上。我心裏有些懊惱,這次真不該把張繼也帶過來,又連累了他。想到這裏,我便抓住了張繼的手,說道:“繼子…”

  還沒等我說完,張繼就打斷了我的話:“老逸,別淨說我不愛聽的話!”

  我知道張繼不會怪我,便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很快,我們又被帶到了外面,坐進了一輛車子。等車子一開,我才發現這是一輛越野吉普車,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路並不好走,聽聲音,我發現吉普車不僅只有一輛。車子走了一段上坡,然後徑直地開了十多分鐘,接著,車子拐進了一條很顛簸的路,偶爾有車子碾過草叢的聲音,這讓我頓時就意識到他們正在走山路。車子不斷拐著彎,到了後來,我的耳朵裏就一直傳來車子碾過草地的聲音,空氣中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越來越濃。

  這一路下來,車子足足開了好幾個小時。我坐著非常難受,便索性就躺了下來。張繼坐在我旁邊,時不時就咒駡一聲,看來他此刻也是非常難受。

  好不容易車子停下,我以為到了,正要起身,卻聽到司機說他要小解,所以才停車,氣得我鼓著嘴巴又躺了回去。

  車子又開了一個小時,才停了下來,好在這次是真的到了。我們這時才被允許解開了眼罩,我一看清東西,立刻就發現我們此刻果然在山裏,到達這裏的吉普車有三輛,除去司機之外,包括我和張繼總共有12個人。其餘的10個人,應該就是老王所謂的二組成員了,“天罰”公司是地下倒鬥組織,所以據我估計,這應該是“天罰”公司的盜墓小隊。我和張繼走下車來,二組的組長這時才走過來跟我們認識。

  他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代號叫烏鴉。人如其名,他的皮膚很黑,就好像他打從娘胎裏出來就開始曬太陽一樣。他雖然不高,但卻長得很壯,臉上有著一條長長的傷疤,看起來就是一個狠角色。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人長得很特別,他大約二十多歲,穿的衣服非常花哨,白皙的皮膚和烏鴉產生了明顯的對比。他的名字叫孔雀,臉上總是掛著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聽烏鴉介紹,孔雀是二組的副組長。

  張繼看見這兩人的特殊外表,又知道了他們都有一個和外表非常般配的外號,頓時就在一邊不停地偷笑。我很好奇那個叫孔雀的,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卻取這樣的代號,真不知道是組織給他取的還是他自詡的。

  後來聽了烏鴉的介紹,我才知道,原來二組成員的代號都是用鳥類的名字命名,什麼山雞八哥貓頭鷹啊的。烏鴉跟我說著,自己似乎還很自豪,弄得我直在一邊偷笑。等到烏鴉和孔雀開始招呼隊員們整理裝備的時候,張繼才一臉噁心地低聲朝我說道:“還真是一群鳥人。”

  “天罰”的人倒是很訓練有素,烏鴉和孔雀在一邊指揮得井井有條,很快,眾人就已經開始整裝待發。他們每人都配了槍支和一整套野外求生裝備,我和張繼看得是目瞪口呆,這“天罰”公司還真是財大氣粗,連裝備都是國外進口的。盜墓盜到他們這份上,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只可惜,我和張繼這個外人的裝備就不如他們齊全了,除了發給我們一套求生裝備之外,就再沒有什麼東西。張繼對他們不發給我們槍械十分不滿,嚷嚷了好久才甘休,弄得“鳥人”們個個都受不了他的粗嗓門,一見他就躲。

  車子的前方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我不知道這裏是哪里,只知道還是在雲南境內。等到發完了裝備,烏鴉才跟我們講明瞭此次的目的。原來“天罰”公司的一組成員和一個考古專家在這座山裏倒鬥的時候出了事,“天罰”便派二組的人過來營救,不過營救的對象卻不是一組成員,而是那那名考古專家。

  我不禁有些感歎,如今還真是腦力勞動者的時代,光憑一個考古專家的身價就超過了一組成員的總和。

  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我和張繼跟著二組的人,再次檢查好身上的裝備之後,便走進了前方的原始森林。這是一片很茂密的森林,一走進林子裏,頭頂的光線就完全被遮蔽了,走了一段,地勢漸行漸高,樹木慢慢減少,我們翻越了一道山脊之後,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

  如果是在一般的探險活動中,這種時候隊伍早就應該停下來安營紮寨,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再繼續前進。但無奈的是,為了營救“天罰”的那位考古專家,我們必須日夜兼程地趕到古墓的所在地,不僅不能休息,反倒還要加快行進的腳步。此刻,我不禁隱隱有些擔心,夜晚在這種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裏行走,很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山裏的毒蟲多如牛毛,即使我們噴了許多防止蚊蟲叮咬的藥劑,還是不免被蚊蟲叮幾口。過了不久,地勢又漸漸降低,各種各樣的植物也漸漸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再往前走一段,我們便進入了一片茂密的叢林中,這片叢林就像是一個迷宮,許多植物雜亂無章地生長著,藤蔓和根須隨處可見。除此之外,偶爾還會看見樹幹上爬過幾隻蜥蜴,或者是草葉裏遊過幾條叫不出名字的斑斕毒蛇。偶爾路過一些小水潭,隊伍都會遠遠繞過去,因為原始森林的水潭裏,不僅會潛伏著危險的東西,還可能會形成沼澤,所以能避則避。

  烏鴉走在最前面,他的手裏拿著一個指南針和一個GPS定位器。他不時和一邊的孔雀討論著前進的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3:18

第四十五回 星羅林列

  其實這一路走來,我一直想弄清楚這裏究竟是哪里,是在雲南的哪個地方,哪座山上。不過,雲南的山太多,不事先知道實在是難以辨別這裏是哪里。根據烏鴉的介紹,我們必須穿越這個叢林,再翻越一道峽谷,才可以到達那座古墓。

  一邊的張繼耐不住寂寞,便湊了過來和我聊大天。只見他四下看了看,對我說道:“夜晚在叢林裏行走咱也不是沒有過,怎麼這次老覺得心裏沒底呢?這裏黑漆漆的,又不知道是哪里,一會有什麼東西出來,咱往哪跑?”

  我呵呵一笑:“不瞞你說,我也有這種感覺,估計是咱以前都是為自己幹活,所以不覺得什麼,如今迫不得已過來救人,如果為別人搭上性命,總感覺夠不回本。”

  “對,對!奶奶的,這‘天罰’也是夠缺德的,讓咱們闖那四大禁地也就算了,如今他們的人在古墓捅了漏子,還得讓咱們參加營救。”張繼憤憤地哼了幾聲,然後又說道:“老逸,你說這些傢伙既然胃口這麼大,想倒四大禁地,那他們到這來倒鬥,難道這還有什麼比四大禁地還吸引人的鬥不成?”

  我搖搖頭表示我也不清楚:“對了,咱們還得注意點,雲南的深山老林裏什麼毒蛇猛獸都有,可不能大意。”

  “這我知道。”張繼點點頭。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走在前邊的烏鴉和孔雀停了下來,烏鴉不斷擺弄著手裏的東西,咒駡了幾聲。我和張繼對視一眼,便走上前去。原來烏鴉手裏的指南針和GPS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失靈了,在這樣的叢林裏夜晚行軍,沒有了這些東西的幫助,就等於變成了瞎子,烏鴉知道在這種深山老林裏不能亂闖,這才停了下來。

  “看來這裏有強烈的磁場干擾。”孔雀掏出了手機看了看,然後說道:“聯手機都沒有信號了!”

  “嗨,我看呀,咱在晚上闖這林子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我覺得咱們應該找個空曠點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一切不都好辦了?”張繼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然後對眾人說道。

  “不行,頭下了死命令,那專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他,我們二組都得提著腦袋回去!”烏鴉搖了搖頭,並不同意張繼的話。

  “反正我是不走了,沒了指南針,連東南西北都分佈清楚,要是在這森林裏迷了路,又沒法跟外面聯繫,咱都得交代在這裏。”張繼氣呼呼地走到我身後,和烏鴉拉開了距離。

  烏鴉沒有再理會張繼,他很清楚我們此刻受制於“天罰”,只要他下了命令,我們一定別無選擇。我知道他們無論如何都會前進的,此刻與其阻止他們,倒不如幫他們指路。想到這裏,我便對烏鴉說道:“儀器會故障,可是這星星是不會騙人的,如果能讓我看見星星,我就能通過星象來找到走出森林的路。”

  孔雀聽到我的話後,眼睛一亮,笑道:“好,既然歐陽先生願意幫忙,那就讓鄙組見識見識倒鬥之王的占星手段。”

  我抬起頭,發現周圍的頂部都被這參天大樹的厚實樹冠給擋住了,沒有絲毫縫隙,便對眾人說道:“我要到樹上去觀察星象,你們得先幫我打頭陣,保證我的安全。”

  “這沒問題!”烏鴉說著,然後回頭對手下吩咐道:“天鵝,大雁,你們兩個到樹上去查探,幫歐陽先生清出一個觀察星象的位置。”

  隊伍裏隨即走出了兩個人,這兩個人體型纖瘦,手臂卻非常粗壯,一看就知道是攀爬的老手。只見他們兩人一聲不響地走到一棵參天古木底下就往上爬,一眨眼的功夫就上去了數米。張繼見狀,便湊過來對我問道:“我說老逸,你看個星星就能找著路出去,不是忽悠那些鳥人的吧?”

  我朝張繼笑笑,說道:“我可是認真的,反正這夥人勸也勸不了,倒不如幫他們指明了路,這樣到時候前進咱也安全點。”

  “我是說,這看星星也能找路?”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聳聳肩說:“其實植物的生長,跟天上的星月是有一定的聯繫的。這座森林的歷史少說有上萬年,這麼多年以來,這裏的植物長期受到了星光月華的影響,所以它們的生長方式和排布規律已經和星月的排列有了潛在的聯繫。在我們歐陽家族的占星秘術裏,就有一卷專門講到星象和森林的關係。只要我能看清星象,就能大概瞭解這座森林排布規律,也就能找著路出去了。”

  “嘿!你家這占星秘術也太厲害了吧,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張繼聽完頓時兩眼放光。

  我哈哈一笑:“少來,你沒那慧根!”

  張繼一聽我編排他,頓時就要跟我理論,這個時候,只聽見樹上的兩人對底下說道:“好了,這上邊沒情況,歐陽先生可以上來了。”

  我見狀,正好借機躲避張繼的討伐,走到樹底下。這個時候,一條繩子從樹上放了下來,我拉住繩子扯了扯,見繩子很牢靠,這才爬了上去。

  這參天古樹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長得十分高大,直入雲霄。我爬了三十多米,才到達了天鵝和大雁所在的樹枝上。這樹枝也是非常粗壯,一個人走在上面如履平地。我繞過天鵝和大雁兩人,走到了他們所指的地方,抬頭一看,果然發現站在這個位置,整個星空盡收眼底。

  我讓他們兩人在後面幫我警戒,避免有什麼毒蛇猛獸襲擊我,這才抬起頭開始觀測星象。占星秘術的星羅林列中有曰:“玄星位南,地星居西,小木聚之於震,大木圍之于艮,林木列之於巽。玄星位西,地星不顯,小木聚之於坤,大木圍之于震,林木列之於乾。玄星位北,地星居東,小木聚之於巽,大木圍之于兌,林木列之於坎。玄星位東,地星不顯,小木聚之於兌,大木圍之于離,林木列之於震。”

  這裏邊的玄星,並非指某顆固定的星星或是某個固定的星座,而是根據森林的形狀和走向來確定的。

  我在樹上借著星光遠眺整座森林,雖然只能看到局部,但也足以讓我確定玄星的方位。這座森林的玄星在北極星的位置,也就是在北位,地星自然就在東位。由此推測,整個森林的排布規律是由低矮灌木叢聚集在巽位,單獨的喬木圍繞著兌位生長,而成林的喬木則是羅列在坎位。

  這樣一來,整座森林的大概分佈我就知道了,不過這還不夠,我還須再以玄星的位置來找出與這片森林息息相關的星座,才能具體知道整個森林的詳細排布。我又仔細觀察了許久,最後終於弄清楚了這座森林應該怎麼走,這才回過頭去,準備下樹。

  誰知,當我轉過身來的時候,卻發現我的身後已經沒有了人,天鵝和大雁兩個人居然悄無聲息地在我身後消失了。這個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有東西襲擊了他們,趕緊蹲低身子,用手電筒朝四周照了照。

  樹上枝葉繁茂,再加上又是夜晚,周圍的枝葉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影影綽綽的,也不知道樹裏有沒有潛伏著什麼東西。四周非常安靜,就連蟲子鳴叫的聲音也沒有,要不是我的鞋子踩在大樹的枝幹上還會發出響聲,我都以為我的耳朵失聰了。除了我站著的位置有淡淡的星光照下來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除了我手上的手電筒照到的地方之外,周圍毫無例外都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種時候如果突然從樹裏沖出來什麼恐怖的東西,我非得當場嚇得摔下樹去不可。我見周圍真的沒有了天鵝和大雁的身影,自己也不敢多呆,當即就走到系著繩索的地方,攀下樹去。在下樹的過程中,我時刻都提心吊膽著,最後實在是受不了樹上這種安靜到詭異的氣氛,索性就抱緊繩子往下滑,摩得我手都出了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3:40

第四十六回 黃泉路

  好不容易滑到了樹下,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直喘著粗氣。烏鴉一夥人和張繼這個時候趕忙走了過來,沒等烏鴉開口,我就對他問道:“天鵝和大雁剛才下來沒?”

  烏鴉聞言,面色當即一沉:“發生什麼事了?”

  我轉頭去看烏鴉的身後,並沒有看見天鵝和大雁的身影,暗道不妙,對烏鴉說道:“他兩個不見了!”

  烏鴉和孔雀兩人聽了我的話對視了一眼,然後又再次看向我,滿臉的質疑,似乎想從我的表情上看出什麼。我站了起來,對他們冷冷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他們原先在我的身後,等我觀察完星象,再回頭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不在了。”

  “老逸,你沒事吧?”張繼可不管那麼多,直接走過來將我和烏鴉他們隔開。張繼看出來我此刻有些失常,所以他才會過來幫我擋開烏鴉他們那充滿壓迫力的目光。

  我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同時也暗暗奇怪我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焦躁。這個時候,烏鴉身後走出了一個人,我記得他的代號似乎叫山雞,只見他低聲對這烏鴉說了什麼,烏鴉聽後,朝他點了點頭。

  隨後,山雞便走到了樹底下,抬起頭來,閉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正要細看,他卻又睜開了眼睛,轉身回到了烏鴉的身邊,再次對烏鴉說了什麼。烏鴉聽完山雞的話,臉色輕輕一變,頓時就對眾人下達了指令:“好了,我們繼續前進,不要停下來。”

  我和張繼看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都不知道這夥人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決定馬上離開這裏,連天鵝和大雁兩人都顧不上去找了。這個時候,孔雀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呵呵,歐陽先生沒事吧?”

  我緊緊盯著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既然沒事,那我們就上路吧,想必先生在樹上也算好了出路了。”孔雀又是笑了笑,他似乎深得老王的真傳,什麼時候都能掩飾內心所想,整個人看上去城府極深。對比起來,反倒是烏鴉略遜一籌,烏鴉的喜怒永遠都會寫在臉上,儘管他很有威嚴,但我相信,在二組裏他的威信未必比得上孔雀。

  這個時候,我慢慢恢復了以往的冷靜,走到了隊伍的前面,開始為烏鴉指路。很快,隊伍又開始正常行進,這個時候,我才開口問烏鴉,剛才山雞發現了什麼。烏鴉見此刻一切正常,這才對我說出了緣由。

  凡原始森林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危險的植物,除了食人花食人樹一類以外,還有一類殺人於無形的藤蔓植物。這類藤蔓植物一般會寄生在一些喬木上,在特定的時間裏,它們會釋放出一種能夠使動物產生幻覺的生物鹼,會在無形中影響著動物的判斷能力,使動物心甘情願地待在大樹的底下,最後變成大樹的養料,而它們這些寄生植物就能間接得到好處。

  山雞素來對原始森林比較熟悉,所以當他發現我一反常態,慌慌張張從樹上下來之後,心裏便有了懷疑,後來他走到樹下,抬起頭輕輕嗅了嗅樹底下的空氣,突然就有一種莫名的焦慮感油然而生,他覺得這棵大樹上一定長著能釋放致幻生物鹼的藤蔓植物,便趕忙和烏鴉彙報。烏鴉以前在雲南當過幾年分贓聚義的山大王,對山林裏的一些事情也比較瞭解,一聽山雞說這大樹上長著致幻的藤蔓植物,當即就臉色大變,趕緊招呼隊伍離開。

  我走在烏鴉旁邊,聽得是一頭冷汗,難怪剛才突然覺得周圍特別安靜,就好像我已經置身於這個世界之外了。之前我在樹上突然就變得疑神疑鬼的,失去了往常的淡定,這一定與那致幻的藤蔓植物有關。

  或許是因為我在觀察星象的時候有放緩呼吸的習慣,所以不至於吸入太多的致幻氣體,否則我很有可能就像天鵝和大雁兩人一樣,產生幻覺,不知所蹤。

  張繼和我行在前邊,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少了兩個人的隊伍,又看看一臉冷漠的烏鴉,有些納悶,估計張繼怎麼也不會想到,二組成員對待他們自己的同伴居然說拋棄就拋棄,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剩餘的八個成員,走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往後看哪怕是一眼的。

  我和張繼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頭苦笑。這個時候,眾人按照我的指示,穿過一片灌木之後,進入了一片小樹林。根據之前我對森林分佈的推測,這條路應該是走出森林最快捷的一條路。

  這片小樹林長得不算很茂盛,樹與樹之間的距離很寬,所以行走在樹林裏頗為方便。我們順著一排樹木直走,穿過了樹下的一個草叢,突然發現,草叢的後面出現了一條羊腸小徑,這條小道光禿禿的,沒有長草,也沒有落葉。

  張繼一見到有路,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朝我豎起了大拇指:“老逸,你這手占星秘術我還真是不得不佩服,還真讓你給找條道出來啦。”

  我卻沒有理會張繼的稱讚,說實話,我發現前方突然出現這條羊腸小徑的時候,我的心當時就咯噔了一下。這座森林看起來荒無人煙,完全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怎麼會出現一條就像是被人踩出的小道?在這樣生機勃勃的森林裏,如果被人踩出這樣一條小道,那麼就能說明這座森林是經常有人活動的,否則,不出三天,野草和落葉就會完全將小道隱沒。

  可是我們這一路走來,卻絲毫都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麼人類活動的痕跡,完全是一片原生態的原始森林。

  無法辯駁的是,這條小道確確實實出現在了我們眼前,它就這樣彎彎曲曲,突兀地出現在這片林子裏,一直延伸到樹林深處的未知區域。深山老林裏,突然出現這樣只有在人類活動的地方才會出現的小路,不得不說是一件很有問題的事情。這就好像一個抽象畫派的畫家突然在他的一幅畫裏添加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現實人物,讓每一個看到這幅畫的人都不得不在心裏畫出一個問號,接著開始試著去揣摩畫家的用意。

  可是,如果這條小路不是人走出來的,那又是什麼東西走出來的?什麼東西還會像人一樣,每天走著固定的路線,在山林裏踩出一條小路來?

  烏鴉他們自然也看出了這條羊腸小徑的詭異,所以此刻隊伍便都不約而同地在小路前停了下來。山風徐徐吹著,眾人停在小路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敢往小道裏踏上一步。

  張繼見大家都停了下來,頓時就覺得奇怪,不過他也不傻,見誰都不敢往前走了,他便也老實地停在小路前邊。烏鴉擰著眉頭眺望著小道遠處那消失在黑暗的一端,注視了良久,才回過頭來對孔雀問道:“老二,這路也不知道是什麼路,你看我們要不要繼續走?”

  我見狀立刻就明白了孔雀在二組裏的地位,他在二組裏應該屬於首席軍師,也就是參謀長。這烏鴉遇到了什麼不好決定的事,到頭來總會問問他的看法。不過看孔雀這老謀深算的樣子,倒也是塊當軍師的料。

  張繼不明白烏鴉說什麼,頓時就抓抓頭問道:“怎麼,敢情你們要走路之前還要弄清楚這是條什麼路呀?而且這是條什麼路小孩子都能看出來了吧,土路唄,難道還會有條泊油路給你啊?”

  烏鴉實在是受不了張繼了,一把撥開我就走到張繼的面前,對他說道:“是,這是條土路,不過我想知道的是,這條土路是給什麼東西走的,是人還是…”

  “鬼?”張繼情不自禁就接下了烏鴉的話,他說完以後,自己也傻了,捂著嘴愣了半天。等到烏鴉被孔雀拉回來,張繼才發覺自己的樣子有些丟臉,趕忙哼了一聲,說道:“什麼呀?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呢,這鬼無影無形的,還能跟人似地走出條路來?如果這樣,那這不就是黃泉路了嘛?”

  張繼說到後面,自己也有些害怕了,趕忙閉住了嘴巴。這時,二組也開始有些騷亂了,一些組員開始小聲地議論著什麼。我知道,張繼最後那句話把大夥都給嚇到了,這冰冷陰森的無人森林裏,這條小路悄無聲息地出現,給人的感覺,卻不就像那通往幽冥地府的黃泉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4:06

第四十七回 同一群蝴蝶

  年少的時候就經常聽到一些倒鬥老前輩的告誡,說如果晚上走在荒無人煙的地方,突然出現一條道路,那這條道路就千萬不能走上去,因為這條路不是給人走的路,而是給鬼走的冥路!這條冥路就是通往陰曹地府的入口,只要你一踏上去,就沒有回頭的希望了。

  我那個時候聽了這些話一笑置之,卻沒有想到,如今還真的讓我碰到了這等事情。現在回想起了當年那些倒鬥老前輩的告誡,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分辨他們的話中真假了。現在擺在大家眼前的,就是一條荒山中的奇怪小路,雖說這條小路與普通的小路相同,看上去再正常不過,但是只要我們一想到這條小路可能不是給人走的,心裏就開始發毛,這條小路便也隨之在眾人的眼中變得不正常起來。

  孔雀站在路邊沉吟了良久之後,便決定冒險走這條小路,他認為上頭下的命令不能耽擱,與其在這裏猶豫不決耽誤了救人,倒不如趁著人多裝備齊全,一舉沖過這條路,走出原始森林。孔雀做的決定,二組的成員自然不會有人反對,而我和張繼兩個受制於他們,想要抗議當然也是無效的。

  就這樣,所有人都在孔雀的一個點頭後踏上了這條像是通往地獄的陰森小路。這條小路乾乾淨淨,泥土也很厚實,一看就知道天天有人或是什麼東西在上面走,把泥土給踩實的。眾人走了一段,覺得這路沒有什麼異常,便都放下心來。

  “你們看,走了這麼久,都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就說吧,別老疑神疑鬼的,沒准是這山裏住著什麼人,才把這條給路踩出來的。”張繼大大咧咧地走在眾人的前方,一邊說著,一邊舉著手電筒四下照照。

  “繼子說得有道理,這山裏沒准有人在此隱居。”我也四下裏看看,覺得這條小路真的是平平常常,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這個時候,烏鴉突然舉起了手中的儀器,對大家說道:“看,雖然GPS還是沒動靜,但是指南針能正常使用了!”

  “看來剛才果然有強烈的磁場干擾,GPS估計已經壞掉了,還好這指南針能恢復過來。”孔雀湊了上去,發現烏鴉手裏的指南針果然已經正常,臉上也露出了喜色。

  二組的成員此刻紛紛叫著好,大家都清楚,只要有指南針的幫助,隊伍或許就能順利走出這座森林。眾人正歡喜著,隊伍裏突然就有一個人尖叫了起來,一下子就把眾人給弄安靜了。我被這聲尖叫下了一大跳,趕忙朝那名尖叫的二組成員看去。

  “鵪鶉,怎麼了?”烏鴉估計也被那叫聲一驚,立即轉過頭去問。

  只見那名叫做鵪鶉的二組成員,此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嚇得面無人色,如果不是有人扶著他,估計他早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等到烏鴉對他發問,他這才戰戰兢兢地指著前方,對大家說道:“鬼!前面有一隻穿白衣服的鬼!”

  大家一聽完他的話,頓時就汗毛直豎,張繼反應最快,一轉身就拿起手電筒朝前方照去!隨著前方被手電筒這麼一照,一大塊白色的東西就出現在了手電筒的光裏!這東西距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所以眾人都看得不太真切,但憑感覺,那似乎就是一個飄飄忽忽的鬼影!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隊伍裏誰大喊一聲:“鬼啊!”,弄得大家都受他影響紛紛往後退了好幾步。我總覺得事情蹊蹺,傳言鬼是怕光的,可這鬼怎麼被手電筒照著了都不見害怕?我正覺得奇怪,突然發現前方的那塊白影一下子就起了變化,白色的影子晃動幾下,突然就四散開來,化作千百個小白影飄飛在空中,隨風舞動著。遠遠看上去,就好似那祭奠死人的白紙錢被撒到了空中!

  “他媽的這什麼東西?”烏鴉咒駡一聲,舉起了手裏的衝鋒槍就對準了前方。

  “組長,這條路果然不是人走的,咱好像碰上趕路的了!”孔雀壓低聲音湊到烏鴉的耳邊說道。

  孔雀這句話,是倒鬥這一行裏的暗語,暗語中所說的趕路的,指的並不是過路的行人,而是過路的鬼差!傳言地府的鬼差如果要到人間辦事,所過之處必須要一路撒上白紙錢,表示這裏有鬼在趕路,警告生人不要接近。孔雀也許是覺得前面有那種東西在趕路,所以鬼差才撒紙錢警告我們不要接近那裏。

  “如果是趕路的,我們還是暫時避一避,不要衝撞了那東西。”烏鴉聽了孔雀的話,臉色稍稍變了變,轉過身來就準備招呼眾人離開小路。

  這個時候,張繼突然說道:“不對,這不像是什麼白紙錢啊…”

  我知道張繼眼神好,聽他這麼一說,便走到了他的身邊。張繼見我走過來,便拉著我向前走了幾步,對我說道:“老逸,你來看,前面那東西像不像是一群白色的蝴蝶?”

  “蝴蝶?”我見張繼這麼說,便再往前走了兩步,凝神望去。這一看之下,果然覺得前面的那東西似乎就是一群飛在空中的白蝴蝶。我見狀,忙回頭對孔雀說道:“你能不能用望遠鏡看一看。”

  孔雀也知道必須儘快弄清楚前面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才能穩定軍心,所以他便朝我點點頭,舉起了掛在胸前的望遠鏡,往前方看去,待他看清了那東西,立即就對眾人說道:“是蝴蝶,一群白色的蝴蝶!”

  經他這麼一確認,大家頓時也放下心來。不過我心中又是生疑,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一群聚集而飛的白蝴蝶?而且,這些白蝴蝶又偏偏讓我們給撞上。這些蝴蝶個頭挺大,又長得跟白紙錢似地,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也不知道是凶是吉。

  眾人雖說滿腦子疑問,但也不如之前那般害怕,便都慢慢地往前走去,逐漸接近了那群翩翩飛舞的白色蝴蝶。走到近處去看,才發現這些蝴蝶都在原地轉著圈,沒有一隻願意離開的。這地上沒有任何東西,這些蝴蝶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吸引過來的?說實話,就算知道了這些東西原來是白蝴蝶,可是這詭異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因為這些蝴蝶實在是太像祭奠死者的時候拋灑的白紙錢了,即使我們已經走到了近處,依然會有這樣的感覺。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蝴蝶還會在晚上聚集在一起飛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待我們又向前推進幾步,前邊這群白蝴蝶忽然就四散開來,飛到路邊的草叢裏,和我們拉開了距離。

  “嘿嘿,大夥別緊張,它們還怕我們呢!”張繼一見那些蝴蝶紛紛避讓開,頓時就十分得意,只見他左看看右看看,又對眾人說道:“還是那句話,別老疑神疑鬼的,什麼白紙錢趕路的?這就是一群蝴蝶,沒別的什麼!”

  烏鴉受不了張繼的喋喋不休,索性就扭過頭去,不再理會他。孔雀則是友好地對張繼笑了笑,不過此舉反倒是遭了張繼的白眼。眾人沿著小路緩慢地行進了一段,回過頭去看,卻哪還發現什麼蝴蝶的身影。我只以為那些蝴蝶已經隱沒到了草叢中,沒想到這個時候隊伍裏又有人驚呼了一聲。

  原來在我們的前面,再次出現了一群白色的蝴蝶,這群白蝴蝶和之前遇到的一樣,都在不停地繞著同一個地方飛來飛去。我們只道是這種蝴蝶有晚上聚飛的習慣,不去介意,繼續往前走。等到我們接近那群蝴蝶的時候,那群蝴蝶再次四散開來,清了條路讓我們過去。這一次,我突然有了一種感覺,感覺這些蝴蝶好像在前方佈置好了什麼圈套,才會這樣放我們往前走。

  雖然我有些懷疑,但是我還是沒有太過在意,直到我們第三次遇到白蝴蝶的時候,我才警覺起來。這一次的場景,和之前兩次是那麼相像,以至於讓我立即就開始仔細認清楚這裏的一草一木。過了第三群白蝴蝶,大家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我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隊伍裏開始有人在低聲咒駡起了蝴蝶。我沒有再去理會他們,而是緊緊地盯著前方,走了一會,前方忽然又出現了一片白影,等我走到近前,看清前方景物的時候,我沒有向前再邁一步。

  “看來我們沒必要再走了,從剛才到現在,好像我們遇到的都是同一群蝴蝶!”我轉過身來,無奈地告知眾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4:30

第四十八回 幻術

  我說的這句話再明白不過,這些蝴蝶一直都停留在原地不肯離去,而我們又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它們,這只能說明,我們這十個人一直都在繞著圈子!

  “這怎麼可能?我記得我們一直都是直走的,而且,這指南針也沒有錯呀。”烏鴉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我,然後指了指他手裏的指南針。

  “組長,歐陽先生說得不錯,我們的確是在繞圈子。”孔雀對烏鴉說著,然後蹲下身去,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東西,我看著那個東西,赫然發現他撿起來的那個東西是一支香煙的煙蒂。只見他朝大家晃了晃手裏的煙蒂說道:“這是第三次遇到蝴蝶之前我丟的煙蒂,而現在又撿到了它,這能說明什麼?”

  烏鴉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說,我們真的在繞圈子?”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隊伍裏立刻就開始議論紛紛,眾人的臉上都浮現著驚恐的神色,還時不時傳出“鬼打牆”這個詞語。張繼也有些愣了,喃喃地對我問道:“老…老逸,這不會真是鬼打牆吧?”

  所謂鬼打牆,就是在夜晚或野外,人會在一個地方繞著圈子,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迷信的人認為這是鬼打牆,也叫鬼砌牆,意思就是鬼弄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將你困住,讓你在裏邊繞來繞去,走不出來。其實這種現象是很容易解釋的,生物的運動本質是圓周運動,如果沒有明確的目標,任何生物的本能運動都是圓周。因為任何生物,它的左右腳,它的左右翅膀,或多或少都會有形狀和力量上的差別,就是這樣的差別,導致生物在沒有目標的情況下,會繞一個圓周行走或飛行。比如說人,人的雙腿會有長短和力量上的差別,所以兩條腿邁出的步子的距離上也會存在著差別,一條腿邁出步子的距離永遠稍長過另一條腿邁出步子的距離,這樣走起來,必然會是一個大圓圈。

  可是,這種解釋是在沒有參照物或者是參照物混淆的前提下的,而我們現在是順著一條小路在行走,手上不僅有手電筒,還有指南針,如果這樣還被鬼打牆,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會不會是小路的問題,這條小路實際上是一個圈子?”烏鴉對我們問道,還沒等我們回答,他自己立刻就吧自己給反駁了:“不會呀,我們走一小段就能看見蝴蝶,如果說這條路是圈子的話,那麼這個圈子應該很小,我們不可能察覺不到。”

  突然發現自己在繞著圈子而又找不出原因,眾人不禁有些失了方寸。這個時候,張繼突然有些尿急,跟我說了一聲就跑到一邊小解去了。

  “喂!你別往路上來啊,你往草叢裏行不行?”烏鴉見張繼直接在小路上,對著那群白蝴蝶就撒潑,頓時有些傻眼。

  “嘿嘿,這混賬路害我跟個傻帽似的繞圈圈,不澆澆他無法熄滅我心中的怒火。”張繼哈哈大笑,不以為然。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前方那群蝴蝶突然顯得十分慌亂,二組的成員也注意到了,紛紛舉目望著前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前方那群蝴蝶又飛了一陣後,突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並不是這些蝴蝶飛到了茂密的灌木叢中躲藏,而是真正的消失,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大夥都被這一幕嚇了一大跳,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撞鬼了!

  張繼剛才小解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蝴蝶消失的一幕,等他完事之後,突然發現蝴蝶不見了,這時才走回來對我問道:“我說老逸,那些蝴蝶呢?”

  “不見了。”我平視著前方,淡淡地說道。

  張繼當然不能理解我在說什麼,聽我說完只是聳了聳肩。我正隱隱有些想法,孔雀突然湊了上來,對我說道:“歐陽先生,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這條小路上,似乎並沒有什麼蝴蝶,蝴蝶不會有晚上聚集群飛的習性,這怎麼看怎麼像是幻術!您覺得呢?”

  孔雀所說的正是我此刻心中所想的,我也懷疑這是幻術。幻術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它實際算是一種比較高明的魔術。屬於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裏的一局,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本是由軒轅黃帝的宰相風後編錄出來的秘術典籍,其中包含氣象,策略,占卜,陣法,異術等等。後來流傳到東洋,逐漸被異化成為東洋的忍術。其中幻術,就是奇門遁甲中比較玄奧的一門異術。

  所謂幻術,實際上是一種精神攻擊的方法,施術者能通過自身強大的意念,和一些動作、聲音、藥物等,使對方陷入幻覺中。

  通過文獻記載可以得知,幻術在東漢時期已經非常流行,《後漢書•陳禪傳》裏有曰:“永甯元年,西南夷撣國王詣闕獻樂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明年元會,作之于庭,安帝及群臣共觀,大奇之。”

  由此可見當時的幻術已經非常高明,施展幻術的人不僅能噴火,能使自己身首異處,還能把牛的頭變到馬的脖子上,把馬的頭變到牛的脖子上。用現在的觀點來看,這簡直就是東漢時期的一場魔術表演,所謂的“幻人”實際上就是魔術師,幻術也是一種耍伎倆的手段罷了。

  所以,如果說我們剛才迷路是因為中了幻術,這倒是一種非常合理的解釋。不過,既然是幻術,那就一定會有施術的人,難道真如我們之前所猜測的,這座森林裏,真的隱居著什麼人?

  “如果是這樣,這些蝴蝶突然消失,代表了什麼?”想到這裏,我覺得孔雀對幻術或許知道得不少,便對他問道。

  孔雀呵呵一笑:“幻術若是有變,也無非兩種可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我倒是覺得,這蝴蝶突然消失,應該和張兄弟那泡尿有關。早聽說童子尿能破幻術,如今看來,這話未必不是真的。”

  “去你個花裏花俏的臭鳥,你是不是喜歡那些跟你一樣花裏花俏的蝴蝶啊,如果你想怪我撒尿趕跑了你的蝴蝶你就直說,什麼童子尿破幻術,你損我呢?”張繼一聽到孔雀那打趣的口吻,頓時覺得被孔雀消遣了,立刻就朝他怒駡。

  孔雀不溫不火,擺了擺手說道:“張兄弟不要誤會了,我只是猜測,只是猜測。”

  我倒是覺得孔雀說得有道理,我也聽說過這童子尿有破幻術的功效,張繼是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是不是童子之身我自然再清楚不過。如果說這真的是幻術,沒准剛才還真讓張繼這泡尿給破了。

  “如果是這樣,我們何不走走看?”我看看孔雀,又看看烏鴉。

  烏鴉看了看孔雀,發現孔雀也朝他點點頭,便回頭吩咐隊伍繼續前進。我們走到之前蝴蝶飛舞的地方,早已看不見半隻蝴蝶的身影了,孔雀這個時候突然揚起了脖子,朝著林子裏喊道:“不知此處是哪位高人的貴府,我等只因救人心切,需從此處經過,無意冒犯,得罪,得罪…”

  “臭鳥,故弄玄虛!”張繼哼了一聲,撇過臉去。

  孔雀的聲音迴響在林子裏,驚得一群夜梟從樹冠裏竄了出來,飛到空中。不過,林子裏除了他的聲音之外,就再也沒有出現其他人的聲音了,不知道這林子裏真的沒有人,還是我們假像的那位高人不願答話。總之,等我們發現走出林子的時候,眾人都不約而同地呼了一口氣。

  “嘿,還真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那蝴蝶搞的鬼?”張繼抬起頭來,仰望著漫天星辰,忽然伸了一個懶腰。烏鴉漠視著這位好像剛剛才睡醒的仁兄,搖了搖頭。

  走出了原始森林,我們發現眼前是一片廣闊的荒野,大家終於暴露在了璀璨的星空之下,沒有了高大樹木的遮擋,頓時就覺得心曠神怡,視野也開闊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4:54

第四十九回 懸魂孤燈

  離開了陰森的原始森林,眾人不免都有些疲憊,烏鴉倒是不至於太過不近人情,同意大夥原地休息一會。我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土地,拍拍屁股坐了下來,張繼也有些累,走過來坐在了我的身邊。此刻已經是臨晨兩點,很難想像我們在原始森林裏走了將近八個小時。

  隊伍裏沒有什麼人講話,大家都在喝著水,吃著壓縮餅乾。荒野雖然寬闊,又有著星月的照耀,但由於被淡淡的霧氣所覆蓋著,所以這裏的景物也不能盡收眼底。我吃了些東西,又享受著清新的空氣,漸漸有些乏了。我擔心照這樣放鬆下去待會行動的時候沒了鬥志,便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腳。

  或許那些二組成員都有我這樣的想法,見我站起來活動,便都有樣學樣地站了起來。烏鴉見狀,誤以為大家都休息夠了,便也站了起來,拍拍屁股,頗為讚賞地對眾人說道:“不錯不錯,咱就應該有這樣的鬥志,時間也不早了,繼續前進吧。”

  我正伸著懶腰,突然聽到烏鴉來了這麼一句,差點沒把腰給閃了。暗道這傢伙真是精力十足,不讓他去管部隊還真是委屈他了。

  張繼一副苦瓜臉從地上站了起來,湊到我耳邊不滿地說道:“這黑鳥上輩子沒走過路還是怎麼的?是不是抗利尿激素分泌過多了啊?”

  “首先呢,我要鄭重表揚張繼同志敢於批評的態度,不過,我還得更鄭重地糾正一下,那叫腎上腺激素,不叫抗利尿激素。”我暗暗苦笑,難怪他高中生物考試老及不了格,敢情這傢伙的腎上腺激素都拿去抗利尿了啊?下次他再這麼不懂裝懂,我就直接裝作不認識他好了。

  沒有了GPS定位儀,烏鴉無奈之下只得從背包裏翻出了一幅古墓的簡略路線圖,說是路線圖,也不過就是草草幾條線和幾個文字標明的草圖。不過靠著指南針準確地指定好方向,倒是也不至於會失去行進的路線。

  隨著時間的推移,荒野上的霧氣越來越重,前方白濛濛一片,手電筒的光線也不足以穿透這重重的迷霧。我們走了一段,愈加覺得艱難,速度不禁放地很慢。荒野上的野草長得不高,大約就剛好淹沒到我的小腿位置,野草中生活著許多蛐蛐,這些蛐蛐的鳴叫聲響徹了整個山野。

  眾人踏著野草一步一步前進著,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沒來由地響起了一種聲音,這樣安靜的夜晚從遠處突然傳來聲音,眾人不免都警惕地聽了下來。我示意大家安靜,隨後側起了耳朵去聽。這一聽之下,我足足嚇了一大跳,頭皮一下子就發麻了。

  遠處傳來的聲音,不像是什麼動物的叫聲,反倒是像有個不足月的嬰兒在陣陣啼哭!這樣的荒郊野外,人影都沒有一個,又怎麼會有嬰兒的哭聲?這顯然太不正常了!張繼一聽清遠處的聲音,也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戰戰兢兢地對我問道:“我說老逸,這…這他娘的不是嬰兒在哭嗎?”

  隊伍此刻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嬰兒哭聲弄地有些慌亂,荒野上霧氣彌漫,也看不清楚前方究竟有沒有什麼嬰兒,只有那斷斷續續的啼哭一陣陣地傳入我們的耳朵。這聲音哭得越來越凶,淒厲非常,讓人聽著就覺得汗毛直豎,後背不停地冒汗。

  為了使大家鎮定,我便對大家說道:“先別驚慌,這也許不是什麼嬰兒的哭聲,野貓在半夜發情的時候也時常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對,這聲音很可能是野貓的叫聲,大家鎮定點,別讓倒鬥之王歐陽先生看了笑話!”孔雀也不失時機地朝隊伍裏說道。

  隊伍安靜了下來,我和孔雀相視一眼,都不由得苦笑起來。孔雀在倒鬥界應該閱歷頗廣,他想必也知道,這聲音不會是野貓的叫聲。我當年倒鬥的時候,在古墓遇到野貓也是常有的是,所以野貓的叫聲我是再熟悉不過,我敢肯定,前面傳來的這個聲音,絕對不是野貓發出來的!

  此刻為了穩定軍心,我也不得不昧著良心給隊伍打了個謊。就在大夥準備繼續前進的時候,那陣陣啼哭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我結結實實鬆了一口氣,說實話,這聲音在這樣的夜晚聽起來,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如果就此停歇,倒是讓人輕鬆了不少。

  誰知,我剛一放鬆下來,突然就發現前方一亮,我凝神看去,赫然發現前方的朦朧霧氣中突然出現了一抹火光。憑感覺,那是一團小小的火焰,不知道是何原因,它居然就這樣悄無聲息、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火光一出現,烏鴉立即就準備招呼隊伍逃跑,毫無疑問,烏鴉是害怕這荒野起火。在這種乾燥的季節,在這種遍佈野草的荒野裏,發生火災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如果前方真的是起火,那我們很有可能就會直接被燒死在這荒野裏!孔雀素來比烏鴉鎮定,他沒有逃跑,反倒是一把攔住了烏鴉,說道:“組長,你看,這不是起火,那火焰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擴大。”

  我向那火焰看去,發現它果然就只有那麼一小點,與其說是火焰,倒不如說是一盞被人點亮的燈籠。

  不過,在這種地方,又怎麼會有人提著燈籠在走?我想到這裏暗暗有些擔心,這濛濛大霧,什麼都看得不真切,先是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然後又看見了前面冒出了一盞燈籠,說實話,此刻就連我都覺得我們會不會是撞鬼了。

  “奶奶的,管他是火還是什麼鳥,沖上去看不就知道了。如果是人,咱就揪起來用傢伙招呼,如果是鬼,咱…咱他媽也把它滅了!”張繼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立刻就罵罵咧咧地卷起了袖子。

  誰知,隨著張繼的話音一落,我只聽見周圍“哇”地一聲,竟是響起了之前聽到的那種嬰兒啼哭的聲音!

  這聲音來得突然,而且憑感覺似乎就在附近!眾人都沒有什麼心理準備,被這聲音一嚇,也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全都大喊大叫地朝前方跑了起來。我和張繼本來是不太怕的,但見眾人都開始跑,我們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們跑。那盞燈籠就晃晃悠悠地停在我們的前方,我看著那詭異的燈火,突然就有一種感覺。

  這聲突如其來的嬰兒啼哭,似乎是要將我們往燈籠那邊趕呀!剛才被突然嚇著,也沒顧得上想那麼多,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這真是什麼陰謀。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暗暗叫苦,在這麼跑下去,大夥說不定真會直接撞進惡鬼的嘴裏了。

  此刻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雖然身後的嬰兒哭聲還在響著,但我還是沖到了隊伍的前面,將眾人攔了下來。張繼知道我有話要說,便幫我將大家攔下,而孔雀估計也意識到不對,也幫忙攔住眾人。

  只見張繼大張著雙臂,一把就擋住了跑在前頭的幾個人,喊道:“跑什麼跑,跑什麼跑?好好安靜下來聽聽歐陽首長的訓話!”

  “大家別跑了,你們看,這嬰兒聲是不是在把我們往火光那邊趕?難道大夥就不怕這裏面有什麼陰謀?”我攔著眾人喊道。

  經我這麼一喊,眾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莽撞,烏鴉皺著眉頭,轉過頭去聽那哭聲,然後說道:“歐陽先生說得不錯,我們差點就著了道了。”

  “看,前邊那團火焰不對勁,怎麼我們剛才跑了這麼遠的路,都不見有絲毫靠近它?”孔雀突然指了指前方的燈火說道。

  “難道我們前進的時候那盞燈火也在前進?奶奶的,果然是想把我們引到什麼地方!”張繼見狀,回想起剛才自己不知不覺就沖著火焰跑,頓時就破口大駡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5:18

第五十回 各懷鬼胎

  嬰兒的哭聲漸漸停止,夜晚再次寧靜下來。我們一行人停在了原地,靜靜看著前方那盞鬼火般的孤燈,這盞孤燈晃晃悠悠地在前方閃爍,始終和我們保持這一定的距離。烏鴉沒有想到此行居然會遇到這些事情阻礙,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低聲咒駡著。他們二組估計已經被“天罰”下了死命令,如果救不回那名考古專家,他們就會成為喪家之犬,再也不必回公司了。

  我和張繼兩人站在隊伍的前面,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聳了聳肩膀。我們兩人雖然都是被迫隨二組過來的,但是我們卻沒有什麼壓力,就算那名專家救不回來,“天罰”也不敢對我們怎麼樣,四大禁地還需要我們幫他們闖,不用想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天罰”上下都沒有人敢進入四大禁地,他們也不會抓爺爺來要脅我這個倒鬥之王。

  孔雀站在一邊默默吸著煙不說話,顯然是在等烏鴉做決定。我看了看二組的成員,發現他們只有一部分人看著烏鴉,另外一部分人的心思似乎躑躅不定,從之前他們二話不說就拋棄天鵝和大雁兩人上來看,這夥人一定沒有什麼凝聚力。現在還沒進入古墓,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情,如果二組裏一些成員最後不願意跟烏鴉繼續進入古墓,發生內鬥起來,我倒是有點擔心我們的立場。首先,想要坐山觀虎鬥是不可能了,如果內鬥起來,我和張繼兩人也必將被拉扯進去。

  不過我知道孔雀必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雖說孔雀心眼太多,但可以看出他和烏鴉的感情非同一般,如果出事,他必然會站在烏鴉這邊。當然,他完全可以預測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局面,所以,我覺得只要有他在,內鬥這種事還是不那麼容易發生的。

  我看向孔雀,發現他的目光時不時就掃過二組的成員,看樣子,他應該會事先有所行動。果不其然,只見他突然湊到烏鴉耳邊,低聲跟烏鴉說著什麼。眾人見狀,便都望向他們兩個。

  烏鴉聽完孔雀的話,他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等到孔雀從他身邊退開,他便抬起了頭,對二組的成員說道:“很遺憾地告訴大家,孔雀在出任務之前已經接到了老闆的密令,老闆說了,如果我們這次任務失敗,公司就會對我們下擊殺令,公司的實力大家也知道,老闆是說到做到的。”

  “什麼?”二組成員聽了這些話之後,頓時就沸騰開了,有一些血性漢子直接就對“天罰”的老闆咒駡起來,一些沒有發言的人,臉色也是非常憤怒。

  “大家先聽我說。”烏鴉示意眾人安靜,又說道:“雖然老闆的所作所為很讓我們心寒,我對此也是非常厭惡,但我們此刻也沒有什麼辦法,如果不去救人一定會必死無疑,倒不如拼一拼,如果成功了,老闆給的好處夠大夥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現在咱們不是什麼二組的成員和隊長,咱們現在是擰在一塊的兄弟,我斗膽當當大夥的長兄,現在我覺得,我們應該團結起來幹這一票,我相信,只要大夥齊心協力,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留下來跟烏鴉我幹這一票,二,帶上你們自己的糧食和水,離開這裏。我不勉強各位,如果願意留下來的,我烏鴉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證你們的周全,如果不願意留下來的,我也不會怪你們,但我也只能祝你們能成功逃過公司的殺手了。”

  烏鴉的話一說完,整個隊伍頓時就被他說得熱血沸騰,連之前那些立場不堅定的人此刻也下定了決心繼續前進。孔雀和烏鴉這手十分地高明,先是抬出“天罰”的強硬手段來恐嚇眾人,後又施了個苦肉計,讓二組認為他們兩個同大家一樣都是受害者,然後又搬出“天罰”的巨額賞金來引誘眾人,可謂是軟硬兼施。

  整件事,我這個局外人看得非常清楚,我懷疑,“天罰”公司可能從來沒有說過如果救不回人二組就得被滅,這或許是孔雀的設計。如果真是這樣,估計這次就算二組的人成功完成任務,也會有一部分人回不來。毫無疑問,孔雀和烏鴉假傳了“天罰”的聖旨,如果出去流傳開來,“天罰”當然不會放過他們。所以為了滅口,二組的成員估計會回不來,就算有回來的,那也只能是他們兩人的心腹。而且我懷疑,真正被“天罰”威脅的應該是孔雀和烏鴉,他們兩人為了保護自己在“天罰”的地位,才會這麼不擇手段。

  其實他們這些人各懷鬼胎還是狗咬狗,都不關我的事,我擔心的,是我和張繼到時候也可能會遭到孔雀和烏鴉的滅口。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到時候就要非常小心了,一個烏鴉倒是沒有什麼,我最忌憚的是孔雀,剛才烏鴉的那些話,顯然是孔雀教他說的,這樣有心計的人,就像一枚糖衣炮彈,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無害,實際上他的笑容底下卻是長滿了毒牙。

  我見孔雀突然朝我看過來,趕緊將盯著他的目光移開,避免被他看出我已經發現了他的陰謀。我假意盯著前方的那個燈火,直到孔雀朝我走過來拍拍我,我才再次回過頭去看他。他的臉上掛著非常和善的笑,我假裝平靜地看著他,用眼睛詢問他有什麼事。

  只見他呵呵笑了兩聲,對我說道:“歐陽先生也是被我們公司所迫,才來這鬼地方的,這樣看來,咱們也算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所以,還望歐陽先生能留下來,繼續和我們一同前往古墓。”

  “那是當然,我可不希望你們‘天罰’會對我爺爺不利。”我點點頭說。

  一邊的張繼雖然不知道我的想法,但他也看出來了這夥人已經成為了亡命之徒,此刻落在他們手裏,只有配合一條路。張繼雖說平時少根筋,但真正遇到性命攸關的事情,他還是非常謹慎的。隨著我話音一落,張繼便也對孔雀點了點頭,假意非常自大地拍拍胸脯說道:“這是當然,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哥倆的手段,怎麼說我和老逸也是征服了三世血屍墓的人物,你們就放心吧,到時候看我們的。”

  “非常期待二位大展英姿,相信只要有二位在,這次營救行動會非常順利的。”孔雀又是善意地笑了笑。

  雖說此刻眾人各懷鬼胎,但目前我們還是必須要同心協力的,眾人慢慢商議了一下,最終決定,暫時繼續向前,看看前方那盞鬼燈會有什麼動靜,到那時再另做打算。走了一陣,我找了個機會,和張繼打了個眼色,然後對烏鴉他們說道:“抱歉,我想方便一下。”說完我便走到了一邊。

  張繼自然知道我有話跟他說,便也假意咒駡了一聲:“奶奶的,最近老感覺缺乏抗利尿激素,一聽老逸這小子說要方便,我他媽也想來了。”

  張繼說完,便拋下了二組眾人,走到了我的身邊。等到解下了褲子,他才對我問道:“老逸,什麼情況?”

  我示意他不用講話,安靜地聽我說,隨後我便很快地組織了一下語言,趕在尿完之前把孔雀和烏鴉的陰謀跟張繼簡單地說了一下。張繼聽完後,顯得非常吃驚,同時也非常氣憤:“奶奶的,原來這倆人這麼陰險,別給我機會,不然我一定先下手為強結果了他們!”

  我輕輕搖搖頭對張繼說道:“先別輕舉妄動,他們目前非常‘團結’,手上又有傢伙,所以咱們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到有機會了,再看我的眼神行事!”

  “好!”張繼點了點頭。

  “喂,我說你們兩位仁兄,解個手都快一分鐘了,還沒好啊!”這個時候,烏鴉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好了!”我和張繼相視一眼,然後拉上了褲子,走回了隊伍。

  這個時候,我發現孔雀的眼睛在有意無意地盯著我們,我怕露餡,便大聲地對張繼說道:“你個臭小子,撒個尿也這麼不老實,下次再弄我鞋上你得給我賠一雙!”

  張繼一愣,頓時就回了我一句:“奶奶的,誰讓你撒尿的時候還哼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曲子,這撒尿可是很嚴肅的事情,你別老破壞氣氛。”

  我和張繼對罵了一陣,這孔雀才收回了他那略帶寒意的目光,弄得我暗道好險。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隊伍裏誰喊了一句,把大夥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看!前面那鬼火不見了!”

  聽那人一喊,我便朝前方望去,果然發現,之前突然亮起的那盞詭異的孤燈,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四周的霧氣也逐漸開始變淡,我突然發現,在我們的前方似乎有一塊巨大的黑影,這塊黑影非常巨大,在淡淡的霧氣裏時隱時現,我一時間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黑影就像是一隻躲在黑暗中的怪獸,靜靜地潛伏在前方,等待著我們十個人送上門去。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深海中有一種名為燈籠魚的怪魚,這種怪魚的腦袋上長著一個會發光的器官,專門吸引周圍的小魚游過去,成為它肚子裏的食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5:41

第五十一回 穿山隧道

  眾人慢慢朝前走著,越走越感覺到霧氣在慢慢地變淡,過了一會,我終於看清了前方那個巨大的黑影是什麼東西。那是一座巨大的山體,山體的兩邊連著幾座小山,難怪整個看上去那麼龐大。

  我們盯著眼前這座大山,不禁有些吃驚,這裏怎麼還會有一座山在阻攔著,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還要翻過這座大山?還是說,那座古墓,就在這座山裏?

  “烏鴉,那古墓是不是在這山上?”我對烏鴉問道。

  烏鴉看了看地圖,然後說道:“古墓還遠著呢,我們必須過了這座山。”

  張繼一聽烏鴉說還要翻山,頓時就大吐苦水:“我說黑…不,烏鴉同志,你還是放過大夥吧,這麼大一座山,你認為以我們現在的狀態能夠翻得過去?”

  烏鴉正待要說話,我突然將食指湊近嘴唇,示意他安靜,因為我發現,前面那座山上,突然又亮起了那盞孤燈。這孤燈突然又出現,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孤燈和我們的距離還是像之前那麼遠,似乎我們前進的時候,它也在前進。眾人又突然發現了這盞時隱時現的詭異燈火,不禁又有些害怕。

  就在眾人愣神的時候,很突然地,那盞燈又一下子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

  我正暗罵這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這個時候,一邊的張繼突然拍了拍我,我回過頭去問他什麼事,他不說話,而是指了指孤燈消失的地方。我一開始看不出什麼,便對他聳了聳肩,張繼白了我一眼,這才開口對我們說出了他的發現。

  原來張繼眼尖,他發現這孤燈不是突然消失,而是逐漸暗淡,最後才完全被黑暗淹沒。後來他又發現,在孤燈消失的一瞬間,那個位置在孤燈的光照下似乎出現了一個洞窟一樣的黑影。所以他懷疑,這孤燈可能不是因為熄滅才消失的,而是進入了某個洞窟才導致我們看不見它的。

  聽張繼這麼說,我突然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我預感到這孤燈可能是在故意為我們引路,雖然它的意圖是善意還是惡意我還不清楚,但是我總覺得它要帶我們去的地方,就是我們想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座古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洞窟應該能通過這座山體。

  想到這裏我便湊到了烏鴉身邊,看了看烏鴉手裏的地圖,發現了我想要的線索之後,隨即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地方,對他問道:“地圖上的這座山就是我們眼前這座了吧?”

  烏鴉看了看地圖,朝我點了點頭。

  “你不覺得奇怪嗎?地圖上畫的路線經過其他山體的時候,都會斷開,而路線經過這座山體的時候,卻直接將路線畫穿過這座山體,這是為什麼呢?”我對烏鴉問道。

  這個時候,孔雀靠了過來,也看了看地圖,然後說道:“歐陽先生說的不錯,從這裏看來,這幅地圖的確很奇怪。”

  經孔雀這麼一說,我立即就意識到,這個簡易的地圖一定不是“天罰”的人畫的,如果是他們畫的,他們不可能會對著幅地圖存在疑問。不過現在我卻懶得想那麼多,而是要儘快向烏鴉和孔雀論證我的觀點。

  “根據地圖上存在的問題,再結合繼子剛才的發現,是不是能說明,要經過這座山不是翻過去,也不是繞過去,而是穿過去?”我看了看那座山,對他們說出了我的觀點。

  “你是說,剛才張繼發現淹沒那鬼火的洞窟,是穿過山體的隧道?”烏鴉終於明白了我想說什麼。

  我點點頭說道:“不錯,我覺得很有可能。而且,看這山的高度,之前進入古墓的一組想必也不可能會選擇翻過去,別忘了,他們的隊伍裏還有一個考古專家呢,一般專家可沒有這樣的體力能翻過這座山。”

  “組長,我也這麼覺得,咱們還是去走那洞窟看看,如果沒有路,再出來吧。”孔雀沉思了一下,最終同意了我的推論。

  烏鴉見孔雀都這麼說了,便點了點頭。

  隊伍再次開動,很快就走到了山體的面前,這個時候,我們借助手電筒的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前方是一道垂直的山壁,那個洞窟就在距離地面大約五六米的山壁上。還好山壁有地方能夠攀爬,眾人又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所以很快我們便一個接著一個爬進了洞窟。一進洞口,我們就發現它裏邊的空間慢慢往深處擴張,洞窟裏有許多巨大的石頭,還有一些石柱連接著頂部和底部。

  洞窟很深,手電筒的光線遠遠照不到盡頭,看來就算這個洞窟是穿過山體的捷徑,也得要走好一段時間。

  “奶奶的,什麼古墓啊這是,爬雪山過草地的,卻還沒見著它的影。我看這墓主也沒必要在古墓裏安排什麼防盜的手段了,就靠他這墓穴的地理位置,就沒幾個人能來。”張繼繞過一塊大石頭,然後又爬過一道石坎,似乎越走越沒耐性。
  二組的人都拿著手電筒四處亂照著,將每個黑暗的角落都看了一遍,烏鴉和孔雀走在前面,低聲說著什麼,我正想偷偷湊上前去聽,這時一邊的張繼突然對我說道:“老逸,你看這是什麼。”

  我回過頭去,發現張繼手裏拿著一塊抹布一樣的東西。我走過去,發現那塊東西是一張皮子,這張皮子上佈滿了許多大鱗片,看樣子似乎是某種爬行動物的皮。我正想著什麼東西有這樣的皮,突然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這是蛇皮。”

  我回過頭,發現山雞站在了我的身後,聽烏鴉說他對山裏的東西非常有經驗,看來他的判斷應該不會錯。可是,如果這真是張蛇皮,看這皮子上的鱗片,那這條蛇該有多大?就算是亞馬遜裏的大森蚺,也沒有這麼大的鱗片。

  烏鴉和孔雀發現我們站在這裏看著什麼,便折了回來,等他們聽完山雞說我們發現一張巨蛇的皮之後,立刻就下意識地讓眾人警戒四周。說實話,不僅烏鴉他們緊張,我此刻也是很緊張,在這洞窟裏發現了這樣一張蛇皮,說明這個洞窟裏很有可能盤踞著一條體型龐大的巨蛇,蛇是世界上最具攻擊力的動物之一,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一條巨蛇。

  我們警惕地一邊觀察四周,一邊慢慢前進著,過了一會,前方的通道慢慢變窄,最後縮小到了火車隧道那麼大。如果不是這條通道彎彎曲曲的,我們還會以為這通道是人挖出來的。我們又走了一袋煙的功夫,依然沒有發現什麼可能存在的巨蛇,便都開始陸續放鬆下來。這個時候,我們突然進入了一條真正的隧道!

  這條隧道十分筆直,具有很明顯的人工開鑿的痕跡,我看著覺得奇怪,這洞窟前一段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的,可到了這裏,卻又明顯是人工開鑿的痕跡,這說明,這洞窟原本應該到這裏就到了盡頭,可是後來又被人繼續往裏開鑿,很有可能,人工開鑿的目的就是開一條通過山體的隧道。

  這山體後面有一座古墓,所以,這條隧道很有可能是當時建造古墓的時候開鑿出來的通道,作用是讓搬運古墓材料更加方便。

  我想到這裏,便跟眾人說出了我的想法,孔雀聽了之後,也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不錯,這條通道很可能就是當時建造古墓時開鑿出來的。不過,按理來說,墓主下葬之後,這條通道應該會被填上才對,我們現在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這裏的空氣是流通的,說明這條通道並沒有被堵住,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墓主就不怕方便了倒鬥的人?”

  張繼湊上來正要說什麼,突然,通道裏莫名地刮起了一股帶著濃重的腥味的風!我當即大吃一驚,暗道:腥風襲面,非怪即妖,難道又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朝我們這裏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6:07

第五十二回 蛇口逃生

  眾人被這風一刮,頓時都嚇了一跳,捂著鼻子咒駡起來。我知道這事情不對,剛要喊大家小心,突然隊伍的後方就有人尖叫了起來。眾人回頭去看,只見後方的黑暗通道裏,突然探出了一個碩大無比的蛇頭,這個蛇頭足足有籃球那麼大,兩隻碧綠的眼珠如同兩枚電燈泡一樣,散發著淡淡的寒光。

  我一看清楚了後方的東西,頓時差點嚇得暈過去。這條巨蛇被我們的手電筒一照,頓時就發起狂來,嘶吼了一聲,張開嘴巴就朝走在隊伍最後邊的一名二組成員撲去。其他人紛紛退後,唯獨剩下那名可憐的二組成員嚇呆在了原地,被那巨蛇一口叼了起來,謔地一下就被吞了下去。我看到這樣的情景,幾乎被嚇呆,這蛇連吞一個人都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它藏在黑暗中的軀體究竟有多大啊,我們全部人,恐怕都不夠喂飽它!

  眾人見一個大活人還不夠這巨蛇塞牙縫,俱都嚇破了膽,開始拼命朝前方狂奔。我和張繼也死命地往前跑著,邊跑邊暗自在心裏嘀咕:這巨蛇怎麼會從我們的後方殺來?它塊頭那麼大,剛才我們走過前一段通道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難道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這蛇正好出去覓食了?

  想歸想,我腳下卻絲毫都不遲疑,跟張繼一起緊緊地跑在孔雀和烏鴉的身後。我們就這樣悶頭猛跑,巨蛇就在後頭追著我們,通道裏不斷地傳來慘叫聲和槍聲。孔雀被身後的聲音嚇得臉色蒼白,邊跑邊冒著冷汗,除了他之外,烏鴉和張繼也同樣被嚇得面無血色,我相信,如果此刻給我一面鏡子的話,我會發現鏡子裏的自己的臉色一定也很不好看。我大膽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發現除了我們前面帶頭的四人外,身後就只剩下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山雞,另外一個好像是叫鵪鶉。

  我們四人身後就只剩下兩個人,也就是說,有四人已經葬身蛇腹了。

  此刻跑在最後面的人是鵪鶉,只見他一邊哭喊地跑著,一邊朝我們大喊著救命,臉上的神色十分絕望。巨蛇就緊緊地跟在後面,很快,那蛇就追上了跑在最尾的他,蛇頭一探,立刻就將他撞倒在地。

  鵪鶉一摔到地上,立刻就翻過身來,朝那巨蛇開槍。奈何那巨蛇鱗甲太厚,這子彈根本就打不進去。鵪鶉就這樣躺在原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死死地扣動著扳機,活生生地看著自己被那巨蛇一口咬掉了下半身,鮮血濺了一地。

  我見到這一幕,不忍心再去看,將頭轉了回來,繼續跟著前面的人狂奔著。鵪鶉已經死了,他手裏的槍依然在響著,直到那把槍打完了最後一發子彈,身後的通道才重新迴響起了那條巨蛇嘶吼的聲音。

  看樣子,那蛇已經將鵪鶉的上半身也吃進了肚子裏,繼續追著前方的我們。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身邊的空間一下子擴大了起來,正要用手電筒四下照照看有什麼能夠逃生的地方,突然就覺得一個人嗖地一下從我身後超了過去。

  原來是山雞擔心自己跑在最後被那巨蛇吃掉,立刻就瘋狂地再次加速,可能是潛力激發,頓時就一舉超過了我們,跑到了第一位。我見狀,正要喊山雞找一下有什麼避難的地方,突然聽到一聲槍響。

  我還沒反應過來,山雞已經應聲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槍掉在了一邊,原來他的手腳都被子彈擊中了。隨後,我聽到孔雀邊跑邊喊道:“山雞兄弟,對不住了,你不犧牲,咱都得沒命!蛇不吃死的東西,所以我只廢了你的一條腿,這樣才能拖住那怪物,等兄弟出去以後,每年都會給你燒錢的。”

  山雞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他實在是想不到孔雀居然會對他做出這樣的事情,頓時就氣得氣血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怒駡著孔雀道:“孔雀,你這個小人,我做鬼也不放過你的!”

  我見孔雀居然會這樣對自己人下手,心中頓時大怒,雖然山雞也是“天罰”的人,可我此刻遇到這種情形,情不自禁就冒出了一股火氣。一邊的張繼可沒有我的克制力,大吼一聲就沖到了孔雀身邊,一拳就將孔雀給打倒在地。

  “媽的王八蛋!”張繼對摔倒在地的孔雀大罵著,我見這小子還要跟孔雀沒完,趕緊就要上前拉他逃命,這個時候,突然又有一聲槍響傳來。

  眼見張繼應聲倒下,我的瞳孔極度收縮了起來,開槍射張繼的正是烏鴉,隨著張繼的倒下,我的大腦頓時就嗡地一聲,暴戾的思想一下子就沖進腦門。這個時候,我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瘋狂地朝烏鴉沖去。

  烏鴉見我沖過來,舉起槍就朝我開槍,我大吼一聲,猛地跳了起來,子彈正好擦過我的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劇痛並沒有讓我有絲毫的遲疑,我依然瘋狂地朝烏鴉沖去,將他撲倒在地,他手裏的槍也被我撞飛。我一和他雙雙倒地,立刻就和他扭打起來。

  這個時候,我們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邊紛紛停止了動作,朝後面看去。原來那條大蛇已經沖了上來,一口就將山雞叼了起來,吞了下去。

  我們見狀,頓時就靜靜地躺在原地,不敢吱聲,蛇的習性就是這樣,特別是活的年頭很久的老蛇,你越愛亂動,它就越喜歡攻擊你,如果你靜靜呆著不動,和它對峙,它還會有些許忌憚。吞完山雞,那條蛇突然發現我們都靜靜地注視著它,頓時也警惕起來,不過它卻還是慢慢地朝我們遊走過來。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了巨蛇腦袋後面的身體,它的身體粗壯得難以想像,形容成水缸都不為過。這條蛇身上佈滿了巨大的鱗片,皮膚非常光滑,呈暗灰色。看它的形體,有些類似于巴蛇,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巴蛇。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雲南一些偏僻地區曾經有農夫發現巨大巴蛇吞食野象的傳聞,難道現在這條巨蛇就是那種能夠吞象的巨大巴蛇?

  我被這蛇的體型驚嚇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突然又想起了被烏鴉開槍打中的張繼。我朝張繼望去,只見他此刻依然扒在地上一動不動,這個時候,我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孔雀已經慢慢地爬著退後,留在巨蛇跟前的人就只剩下張繼一個人,巨蛇慢慢爬到了張繼跟前,將頭湊了上去就要張開嘴巴。雖然張繼生死不明,但我哪會讓那巨蛇吃了張繼,見那巨蛇就要張嘴,我想也不想,立刻就飛快地爬到了烏鴉的槍衰落的地方,撿起了槍。

  那巨蛇見我突然活動,頓時就放棄了張繼,一縮腦袋就要朝我撲過來。這個時候,我突然鎮定了下來,因為我對我的槍法十分自信,這巨蛇不像三世血屍墓裏的蜈蚣,巨蛇縮回腦袋準備撲人之前,它是靜止不動的,這也讓我有了瞄準的時間。

  巨蛇蓄完了力,就要撲上來之際,我便也在這時扣動了扳機。巨蛇身上的鱗甲太厚,所以我瞄準的,是它電燈泡般大小的眼睛!

  兩聲槍響,巨蛇的兩隻眼睛頓時就爆裂開來,濺出了一股股腥臭粘稠的液體。
  巨蛇突然被打爛了雙眼,頓時就發出了一陣淒厲的嘶吼聲,在原地瘋狂地扭轉翻滾起來。我擔心張繼會被巨蛇的身體壓到,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就要拖起張繼。

  沒想到這個時候張繼突然爬了起來,拉著我就跑。我見狀,沒反應過來,被這小子拉著往前跑了起來。巨蛇翻滾了一陣,已經發狂,頓時就循著聲音繼續朝我們追來。孔雀和烏鴉也跟在我們身後開始逃命。我擔心孔雀會開槍將我們打倒來拖住巨蛇,暗道先下手為強,便轉過身來,這個時候,孔雀的槍也對準了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6:30

第五十三回 凶神窟

  整個場面頓時劍拔弩張,我一邊後退地跑著,一邊和孔雀對峙。我本以為這樣的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沒想到我低估了孔雀的心狠手辣,就在我稍微有些遲疑的時候,孔雀居然就朝我開了槍。

  也許是祖師爺保佑,子彈射在了我手裏的機槍上,沒有打中我。不過,我手裏的槍卻直接被子彈的衝擊力打得脫手而出,掉在了地上。張繼見孔雀突然開槍,頓時就朝我大喊一聲:“老逸,你沒事吧?”

  “沒事,你自己小心!”我朝他大喊著。

  孔雀陰陰地笑了兩聲,並沒有再對我們開槍,我發現追著我們的巨蛇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再前進,這才明白了孔雀為什麼沒有對我們開槍。巨蛇已經沒有再追來,所以他和烏鴉也不需要替死鬼了,我們兩人自然就還對他們有用。

  不過這樣總好過我們直接在這裏被當成替死鬼,如果我們對他們還有用,那就還有機會擺脫他們。孔雀手裏的槍一直指著我,陰笑了一聲,以命令的口吻說道:“舉起雙手,後退三步,呵呵,歐陽先生應該是聰明人。”

  我和張繼對視了一眼,聳了聳肩,然後雙手舉起,慢慢地後退了三步。等到我退好了三步之後,孔雀又拿槍指了指張繼,同樣讓張繼後退了三步。這個時候,烏鴉才慢慢走上來,撿起了地上的槍。

  等到兩人都拿著槍後,孔雀才讓我們轉過身去,幫他們開路。途中我問張繼怎麼被搶打到了還沒有事,張繼回答說子彈打在了他的背包上,估計是有不銹鋼水杯擋著,所以沒有被子彈射到,我聽後直搖頭,暗道好險!

  我和張繼被他們押著,走在前面。這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回了原先的天然石窟,看來這個石窟只有中間的那段是人工開鑿的,剩下的兩端都是天然形成的。我們走了一段,突然進入了一個很大的洞窟,這個洞窟的頂部很高,而且有一個通向外面的巨大天窗,我們可以很清楚地從透過天窗看到天上的星空。

  有了星空的照射,這個空間便透著微微的亮光,可以讓我們隱隱約約看清楚整個石窟的大概樣貌。這個石窟的四周,分別立著四座巨大的石像,這些石像各不相同,分別是四個面貌兇惡的神,這些神有的穿鎧甲,有的穿獸皮衣服,他們的手裏,分別拿著四種不同的東西。第一個神像,手裏拿著一把斧頭,斧頭上塗滿了鮮紅色的顏料,似乎想表現斧頭上沾滿了鮮血;第二個神像,手裏提著一個羊頭,羊頭的頸部同樣塗滿了紅色的顏料;第三個神像,手裏掛著一串用骷髏頭製成的項圈;第四個神像,手裏高高地捧著一台燈盞,頭微微向上傾斜。

  這四座神像,面目十分猙獰,嘴巴裏伸出了長長的獠牙,臉部非常陰暗,應該塗上了深色的顏料。看著這四座青面獠牙的凶神像,我心中暗暗猜測,這或許是當地一些古老的部落供奉的東西。這通道被建造古墓的人從中鑿通,這四座神像擺在這裏,不知道它們和古墓有沒有什麼關係。

  “咦?媽的怎麼沒路了?”烏鴉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個洞窟除了我們來時的出口,居然再沒有別的出口了。張繼見沒了出口,嘿嘿笑了兩聲道:“看來老天也不幫你們,這裏是死路,後面又有條超級大蛇,嘿嘿,你們交不了差了!”

  “少廢話,如果是這樣,我就先結果了你們!”烏鴉說完便舉槍對準了張繼。

  “慢!”孔雀將烏鴉攔住,然後轉過身來對我說道:“歐陽先生,我記得之前是你說這條路可以穿過山體的,如今沒了路,你是不是該想想這件事怎麼解決?”

  “我覺得應該就是這條路,如今這裏沒路走,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對孔雀聳了聳肩。

  “呵呵,既然你沒有辦法,那我留著你們也沒有什麼用了,我就先結果了你這個大個子兄弟,如果你能想出辦法,或許我還會放過你。”

  “有事沖我來,別傷害我兄弟!”我一聽孔雀這麼說,立刻就朝他大吼道。

  “老逸,別他媽跟他們廢話,咱如果死了,他們被困在這裏,也得給我們墊背!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奶奶的,你來啊!”張繼對我說完,又朝孔雀吼道。

  “找死!”烏鴉大怒,舉起了槍就要對張繼開槍。

  我見狀,趕忙朝烏鴉喊道:“別開槍,如果你殺了他,我死也不會給你們找路的!”

  孔雀聞言,便伸出了一隻手將烏鴉的槍頭壓下,然後陰陰一笑,又對我說道:“好,我就知道堂堂倒鬥之王一定會有辦法帶我們出去的,既然這樣,那就快點想辦法吧,對了,我們來玩個遊戲,我給你十分鐘,前兩分鐘,你如果沒有想出辦法,我會先廢了你兄弟的一隻腳,再過兩分鐘,我就會廢了他的另一隻腳,之後到手,等到手腳全廢完之後,如果你還是沒有想出辦法,接著就輪到他的腦袋了,呵呵,如果不想讓你兄弟腦袋開花,你要抓緊時間了!”

  “你…”我聞言當即大怒,這孔雀真是十足地心狠手辣,居然用這種殺人遊戲來逼迫我們。

  “計時已經開始了,現在過去了五秒鐘,你還有一分五十五秒,抓緊時間啊!”孔雀沒有理會我的憤怒,而是看著他的腕表。

  我沒有辦法,趕緊舉起了手電筒四處找著可能出去的路。這個石窟除了頂部的天窗,其餘的地方都被封得嚴嚴實實,看起來沒有什麼路口或者是機關暗道。可是頂部太高,周圍又沒有什麼可以攀爬的東西,所以想從上面上去是沒有什麼指望了。時間一分一秒地上去,我在石窟裏左右查看,卻都沒有發現可能出去的地方。這時我不禁有些奇怪,按照我多年的倒鬥經驗和烏鴉手裏那個地圖來看,通往古墓應該就是這條路啊,怎麼會錯呢?

  “一分鐘已經過去了,再過一分鐘,你兄弟的一條腿可就不保了哦。”孔雀在我身後報了時間。

  我聽著心裏更是焦急,這時,張繼突然對我說道:“老逸,別急,慢慢想,就算我的腿真的被廢了,以後頂多也就不幹這行了,沒什麼!”

  張繼的安慰並沒有讓我有絲毫的放鬆,反倒是更加緊張了。一想到張繼可能會因為我找不著出路而被槍擊,我的心裏就一陣一陣得難受。媽的,怎麼辦?歐陽逸,冷靜下來,你他媽冷靜下來!一定有辦法的!我暗暗地對自己說著,狠狠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我抬起頭,開始抬起頭,慢慢地深呼吸。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頂部的天窗邊上亮起了一陣微弱的火光,似乎就是之前一直飄飄忽忽走在我們前面的那盞孤燈。看樣子那盞孤燈剛才真是從這個洞窟進來的,可是它怎麼從天窗上去的呢?難道拿著燈盞的真的不是人?

  我一直都認為這盞燈最終會將我們引到古墓,可是如今它從天窗上去了,我們怎麼辦?難道它覺得我們也像它一樣會飄?還是…

  想到這裏,我突然眼前一兩,腦海中頓時有一股記憶湧上來,這記憶,是關於當年爺爺傳我手藝時候的,我記得,爺爺曾經跟我說過一種攔截古墓通道的陣勢。

  這種陣勢名為四凶圍殺陣,分別為四大凶煞和以秘藥養成的護陣神獸守護,是一種大型的機關,這種機關一旦有人進入,護陣神獸就會放出來,如果護陣神獸沒有成功將進入者殺死,四大凶煞就會啟動,並且在五分種之後便會開始對處於四凶圍殺陣的人進行攻擊。如果真等到機關啟動,我們就全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6:54

第五十四回 四凶圍殺陣

  看來前面遇到的那條大蛇,就是古人以秘藥養出來的護陣神獸了,如今我們已經闖過了大蛇那關,接下來恐怕要輪到四大凶煞來發難了。四大凶煞,應該指的就是這四座兇惡的神像,卻不知道這四座神像是什麼機關,難不成這四個石頭墩子還能突然活動起來砍殺我們?

  我正想著,身後的孔雀突然就說道:“兩分鐘到了,你兄弟的一條腿就…”

  “等一下,我有辦法了!”見孔雀這麼說,我便不管我有沒有把握破這個陣,趕緊先給孔雀來上一顆定心丸。

  孔雀聞言,便將已經對準張繼的槍放了下來,然後對我說道:“呵呵,有辦法了?希望你不要騙我,不然…”

  “當然不騙你。”我對孔雀說道:“這裏有一個陣法,是古代用來攔截盜墓者的殺人大陣,從我們進來這凶神窟開始,大陣就啟動了,五分鐘後如果不能破陣,誰都要死在這裏,當然,我們到時候也能選擇往來路折回,不過後面有大蛇守著,咱不一定能脫身。”

  “凶神窟?”烏鴉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便對我問道。

  “凶神窟就是這裏,這四座石像就是四大凶神,不能等了,我們從進來開始估計已經超過三分鐘了,我們還有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破陣。你們小心點,我去找陣眼,一會有情況不要慌,不想死的話聽我指揮。”

  “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孔雀雖然聽了我的話後面色有些變化,但他還是懷疑我在危言聳聽。

  “嘿嘿,你最好聽老逸的話,之前我和他倒鬥,沒有他我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張繼冷笑地對孔雀說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可不想死。”心計重的人果然疑心很重,不過我可沒有時間再跟他說什麼,便冷冷地拋下一句,然後開始去找陣眼。孔雀和烏鴉則是相視了一下,然後一邊環顧四周,一邊盯著我們。

  如果我猜得不錯,出口就是上方的天窗,但應該怎麼出去,現在還不好說。我憑著當年爺爺教我的走陣法,從中宮位開始一步一步地踩著陣,所謂走陣,便是根據一定的規律和步法,在大陣中行走,以此來計算陣法的規律和找尋陣法的特殊機關。

  這四個神像的擺放位置,應該有些文章。好在有天窗在,我可以看到局部的一些星象,根據星象的位置,我慢慢地朝著第一座神像走去。

  按著步法在第一座神像走了一圈之後,我再看了看星象,在第一個神像背後的位置,正好直對著北斗七星中的破軍星,我觀察著破軍的方位,然後開始朝第四個神像走去。到了第四個神像的背後,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凸起的石塊,按照陣法裏說,這個石塊應該就是第三次走陣的開關,要先將那個石塊旋轉到一定的位置,才能繼續走陣,不然就會立即觸發機關。我根據祖上傳下來的方法,將耳朵貼到了石塊的左邊,然後用右手開始扭轉石塊。只要聽到了鐵片撞擊的聲音,就可以停止扭轉了。

  孔雀和烏鴉兩人站在張繼的背後說著什麼,讓我始終專注不了聽力,眼看時間不多,我心裏焦急,便朝他們吼道:“別吵,我在聽機關!”

  “你…”烏鴉見我居然敢吼他,當即就要發作,卻被一邊的孔雀攔下。張繼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吵我,所以一聲不吭地站在孔雀和烏鴉的前面。

  我這才靜靜地聽著,好不容易,一聲不易察覺的聲響傳入了我的耳朵,我這才趕緊停止扭動石塊。隨著我的動作結束,石像的背後突然打開了一個小石門,從石門裏,嘩啦啦地滑落出來一大堆箭簇。我一看這箭簇的數量,頓時就冒出了一股冷汗,如果這十塊稍稍扭錯一點,我們就要被這些箭簇射成蜂窩煤了。

  破了第四座石像,我絲毫都不敢怠慢,趕緊繼續走陣。如果這第四座石像的機關是箭簇,那其他三個石像又是什麼機關?四凶圍殺陣是根據五行來安排的,不過四凶只成金木水火,而土這一行不是圍殺機關,而是破陣機關。

  箭簇應該屬金,那麼其餘三大神像就應該是木水火了,我想到這裏,趕緊繼續走陣。繞到第二座神像的背後,我抬頭發現對著的是北斗七星的武曲星,武曲星在陰陽五行中屬陰金,這也證明了我第一步破第四座屬金的神像是對的。根據武曲星,我繞到了第三座石像的背後,在這個石像的背後,有七顆圓圓的珠子,排列成了北斗七星的樣子。我抬起頭,發現貪狼星和巨門之間連線的中點對準這裏,那麼要破解這機關要從這代表貪狼和巨門兩星的珠子開始。既然是雙星並列,我便首先同時按下了代表貪狼和巨門的珠子,隨著我按下這兩顆珠子,代表破軍的珠子便脫落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我這才明白,這七顆珠子是一種名為七星七巧機鎖的機關,必須要依據正確的方法讓七顆珠子都從石像上脫落下來,機關才會開啟。這種機關對於其他人來說,十分難以破解,就算對星象學非常有研究的人,也不一定破解出來。不過,在我們歐陽家族看來,要開啟這七星七巧機鎖倒是非常簡單。

  根據祖傳手藝,我很快便讓七顆珠子全部脫落下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石像整個開始開裂,我見機不對,趕緊往旁邊跳開。石像就在我跳開的一剎那倒了下來,我見狀大罵,什麼機關這是,都破解了還能殺人,要不是我閃得快,就要冤死在這裏了!

  張繼和孔雀二人見這石像突然倒下,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我從石像背後露出頭來,擦了擦汗說道:“不要見怪,破解機關的正常現象…”同時心裏又在暗暗地咒駡:其實他媽一點都不正常…

  我正要繼續走陣,突然機關就在這個時候啟動了,只見我們之前進入的洞口突然就有一塊斷龍石壓了下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退路已經完全封死了!
  “怎麼回事?歐陽逸,你幹了什麼?”烏鴉回過神來,便對我吼道。

  “奶奶的,封住了!”張繼見狀,當即咒駡一聲,然後又對我問道:“老逸,什麼情況?是不是咱大限要來了?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少貧,有我在,你擔心什麼!”我對張繼說完,又對烏鴉和孔雀二人說道:“機關發動了,我要繼續破陣,你們注意周圍的情況!”

  我跟他們說完,立刻就趕緊抬頭看星象,然後走到了第一座神像的背後。這座神像背後之前有一個拳頭大的洞口,本來應該是靠這洞口破解機關的,可是這洞口突然消失了,看來大陣啟動,破解機關的東西已經不在了!

  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我們都出不去了?

  “老逸,看,有水流出來了!”這個時候,張繼突然對我大喊。

  我聞言,便繞到石像前邊,果然,第二座石像的肚子突然打了開來,一股液體便隨著傾瀉而出,這股液體也不知道之前儲存在哪,這會傾瀉出來,沒有絲毫消停,很快,地面上就已經積滿了淺淺一層的這種液體。

  “媽的,是油!孔雀你們把槍的保險關了,別不小心走火了,不然我們都得掛在這裏!”我從地面上沾了點液體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當即就朝孔雀喊道。

  孔雀和烏鴉也彎下身來,發現了地面的液體果然都是油之後,便將機槍的保險關了,然後孔雀對我說道:“怎麼辦?快想辦法!”

  “我他媽怎麼知道怎麼辦?”我朝他大吼道。

  如果之前“天罰”派來的一組也是通過這裏到達古墓,那麼他們究竟是怎麼過這個又有大蛇又有機關的陣法的呢?“天罰”那麼重視那名在古墓出事的考古專家,難道一組是靠那名專家過的這個大陣?如此看來,這名專家還真不是一般的人才,難怪“天罰”對他(她)那麼重視。

  眼看這些油在地面上越積越厚,我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我沒有猜錯,第一座石像就是五行中的火,等到第二座石像放完了油,它就要開始放火了!到時候,不用說這裏是一片火海,就是會不會發生大爆炸也不得而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7:19

第五十五回 雙索問蛇路

  眾人正驚慌著,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一個石塊從天窗上掉了下來,斜斜飛到了第二座神像後面。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第二座石像背後有文章,這個石塊明顯就是被人扔下來的,某人在這個時候將石塊扔在這裏,一定想告訴我們什麼。第一座石像背後的開鎖機關已經被關閉了,難道第二座石像背後還有機關?

  想到這裏,我趕緊沖到第二座石像那裏,果然發現石像的背後有兩條繩索從石像的兩個小洞口中伸出來。之前我都沒有發現有這兩條繩子,怎麼突然就出現了?雖然覺得奇怪,可是應該拉哪條繩子又成了問題。

  這種機關在家族的手冊中有記載,是一種出自唐朝時期的機關,名為雙索問路。那個時候我們歐陽家族才開始從事倒鬥工作,當時第一代祖師爺正好就在第一次倒鬥的時候遇到了這種機關,當年祖師爺完全就是憑著運氣破的這個機關。家族的記載機關的手冊裏也說了:“雙索問路,只可取其一,成則功返,敗則身死!”

  也就是說,這種機關是完全沒有規律的,就像恐怖分子在一棟大廈裏安裝了一枚定式炸彈,拆解炸彈的時候有兩條電線,一條藍色一條紅色,拆彈專家只能選擇其中一條剪斷,如果選對,危機則破解,如果選錯,拆彈專家就要和那棟大廈一起毀滅。想要打開這種機關,完全憑藉你自己的運氣。

  我的心裏此刻叫苦不迭,在三世血屍墓裏已經在陰陽三殺門前賭了一次運氣了,沒想到這次又要賭運氣。可惜現在沒有硬幣在身上,我真恨我自己怎麼不會左手和右手猜拳,如果要幹猜,那一點心理安慰都沒有。

  這個時候其餘三人已經站到了倒下的第三座神像身上,避免了與地面上的油接觸,雖然暫時不用浸泡在油裏,可地面上的油卻越積越高,已經逐漸淹沒到了倒下那座神像的一半。我站在油裏,心裏一陣發慌,一是怕這腳底下的油突然被點燃,二是怕我萬一把這雙索問路給拉錯了,到時候別說逃出去了,恐怕這神像上的機關當即就先把我給殺了。孔雀見我站在第二座神像背後發呆,立刻就朝我吼道:“歐陽逸,你發什麼呆,快想辦法啊!”

  我聞言心裏暗罵:你說得容易,有種你來破這機關啊!當即我也不想再遲疑了,正準備拉動右邊的繩索,誰知這個時候,一塊石頭突然砸在我的頭上,疼得我一陣齜牙咧嘴,當即就朝天窗大喊道:“你神經病啊,阻止我拉這條繩你不可以扔其他地方嗎,幹嘛非得扔我腦袋?”

  罵完之後,我便抓住了另外一邊的繩索,閉上眼睛一咬牙,暗道:媽的,我就信你這裝神弄鬼的小子一次,如果失敗了,我做了鬼再找你!想罷我便將手中的繩索用力一拉!

  一陣安靜過後,只聽到這座神像身體裏突然發出了一股機括運轉的聲音,隨後,一首奇怪的曲子從神像的身體裏傳了出來,曲子的聲音很尖銳,但卻不刺耳,反倒是有點悠揚。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音色的曲子,不知道是用什麼機器發出來的。雖然曲子很好聽,可是…

  媽的怎麼這東西光發聲音不見動啊,那我們怎麼出去?現在可不是欣賞曲子的時候,難不成設置這機關的人還是個藝術家?

  “老逸,這是機關嗎?怎麼我覺得他媽是個音樂盒啊!這破機關,都快出人命了,還這麼消遣我們啊,奶奶的!”張繼見我拉動一根繩索,突然發出了音樂聲,頓時就破口大駡。

  完了完了,這東西光出聲沒見著動,看來我們是出不去了!此刻我正暗罵著天窗頂上那害人精,突然就在這個時候,神像背後的石壁上突然打開了一個洞口,我見狀心中大喜,看這樣子我們可以出去了!

  卻沒想到,我正要招呼眾人跟我從洞口出去,這洞口裏卻突然探出了一條巨蛇的腦袋,這巨蛇雙眼已經被子彈射瞎,看來就是之前攻擊我們的那條蛇。我一見這巨蛇從洞口裏探出頭來,離我僅僅兩米的距離,差點沒被嚇死。其餘三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張繼當即就朝我喊道:“老逸,你他媽發什麼呆,還不快跑?”

  我本來也準備後退的,可突然就有一種感覺,我感覺這巨蛇沒有注意我,而是被那神像裏發出的音樂聲吸引了。蛇會聽音樂,這一點都不奇怪,蛇是對音樂旋律非常敏感的動物,印度的耍蛇人可以通過笛子來控制眼鏡蛇跳舞,我在印度就見過一次,感覺非常奇妙。

  這條巨蛇直接無視了我,慢慢地從我的身邊遊走過去,它的身長非常驚人,身子探出了洞口十余米,似乎才是它一半的身長。慢慢地,它的身子全部從洞口裏出來了,慢慢盤在了洞窟的中央,整個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座小山丘,真不明白古人是用什麼秘藥來養出這麼大一頭怪物的。我正覺得奇怪,突然發現那巨蛇抬起了腦袋,似乎正對著頂上的天窗。

  我突然回過神來,發現了這音樂的作用。原來這機關就是通過音樂來控制巨蛇,讓巨蛇把洞裏的人帶出天窗!我暗暗讚歎古人的奇思妙想,居然還會造出這機械與生物並存的奇妙機關,原來雙索問路問的不是神像,而是問巨蛇啊!

  “快過來,這蛇要帶我們從天窗出去!”我當即一邊朝他們喊,一邊往巨蛇那裏跑去。

  “真的假的?”張繼雖然這麼問,但他還是一下子就從神像身上竄了下來。烏鴉和孔雀見狀也從神像上往這裏沖了過來。

  我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巨蛇盤成的“小山丘”,當即也不管噁心了,跳了起來就抱住了巨蛇那冰涼的腦袋。張繼等三人也抱住了巨蛇的脖子,很快,這巨蛇的頭就開始往頂部的天窗探了上去。我們就像坐電梯似的,慢慢往天窗升了上去。眼看就要出去,我低頭往下看的時候卻發現第一座神像的嘴巴裏突然冒出了一股濃濃的黑煙,當即心裏一涼,暗道:糟糕,這廝要放火了!

  我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出來的,當時我只覺得一聲轟然的爆炸聲傳來,一股氣浪就將我們往上推,巨蛇身體很滑,我們都紛紛脫離了巨蛇,被氣浪推到了天窗頂上。我重重地摔在上方的地面上,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是很,天已經亮了。我剛爬起來,一隻黑色的槍管就頂在了我的腦袋上。我神智當即完全清醒,同時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居然會暈過去,讓我繼續受到那兩個鳥人的威脅。

  “早上好。”拿槍指著我的是孔雀,只見他陰陰地笑著,接著對我說道:“果然是倒鬥之王,真要感謝你千辛萬苦將我們帶出那鬼地方。呵呵,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你非同常人之處了,所以,這次行動你還得要繼續幫我們的忙啊!”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站了起來,發現張繼安然無恙地站在烏鴉面前的時候,頓時放下心來。隨後,我們便在原地休息了一會,接著繼續趕路。

  這裏是一片山野,大約再走幾百米就能到達山腳了。我回頭看了看之前我們出來那個天窗,發現那裏已經大規模塌陷了。見此我又暗暗慶倖,還好歐陽家的祖師爺在陰間手腕夠大,再次留住了我的性命。

  很快我們就下到了山腳,根據地圖,古墓就在前方的一座山上。我們穿過一條山谷,大約走了5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那座藏有古墓的山。我抬頭看了看這座山,觀察了周圍的地勢,不禁心中暗暗讚歎,好一個風水寶穴!

  這座山十分有氣勢,是典型的龍脈,山的前方有一個小水潭,而且看樣子還是帶泉眼的水潭,非常有生氣。水潭的東邊有一棵老桃樹,暗喻呈祥。山的兩邊分別立著白虎和青龍兩座小山丘,這兩座山丘對山而望,護住了寶穴的龍氣。這樣的龍脈很不多見,是典型的子孫昌盛之脈。

  我心中此刻已經暗暗地猜測,這古墓裏究竟葬著哪位王公貴族!這地方這麼難以到達,居然還會給墓主找到這樣絕佳的穴位。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古墓裏究竟藏有什麼東西,對“天罰”的吸引力如此巨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7:47

第五十六回 地宮

  從“天罰”垂涎四大禁地上看,這夥人的胃口十分之大,他們對這座古墓感興趣,難道是這座古墓裏還有能和四大禁地裏的四個寶物相媲美的東西?還是說,這座古墓和四大禁地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繫?

  總而言之,“天罰”不僅要救回那名考古專家,對這座古墓也是志在必得。烏鴉和孔雀兩人被“天罰”抓住了什麼把柄,被下了死命令要救回那名專家。而我和張繼,原本是因為被“天罰”看上了我們的能力,讓我們一同前來協助營救行動,卻不想途中遇到了眾多危險,如今和這兩個鳥人的關係已經成為了威脅者和被威脅著的關係。

  我們按照風水格局,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洞口,應該就是一組成員之前挖掘的盜洞。我們走上前去,卻發現盜洞旁邊躺著兩個人,洞口邊上有著一些已經幹了的血跡。

  烏鴉走上前去,翻看了那兩個人,說道:“這兩個是一組的人,看樣子應該是從這盜洞中爬出來的,兩人的身上都有槍傷,左邊這個是被子彈擊中頭部致命的,而右邊這個,看樣子好像是被嚇死的!”

  我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果然發現右邊的那具屍體雙眼大張,驚恐的神色還停留在臉上,似乎真的是被嚇死的。

  “一組裏是誰聯繫的老王?”我對烏鴉問道。

  “就是右邊被嚇死的這個人,他手裏還有聯絡器。”孔雀說著,同時將那個聯絡器從那人手裏取了出來,又說道:“聯絡器當時突然中斷了,看來是這聯絡器壞了,你們看,這聯絡器上也有個彈孔。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發現手機還是沒有信號,看來這裏只有那種聯絡器才能和外界聯繫。想到這裏,我便對孔雀問道:“你們沒有聯絡器嗎?為什麼不聯繫‘天罰’再派些人手過來?”

  “這種聯絡器是結合了目前最新科技製造的,造價非常高昂,目前整個公司只有三部,除了老大和二當家人手一部以外,就只有一組有,因為一組裏配有那個考古專家,所以公司才決定為一組配一個這樣的聯絡器。”烏鴉臉上的表情頗為不悅,看來是抱怨“天罰”對一組成員的偏心。

  “嘿嘿,你也別不高興,人一組成員受到重用自然是人家有特殊之處,要不為什麼他們是‘一’組,你們是‘二’組呢?”張繼好不容易找到出氣的機會,立即就挖苦道。

  我怕張繼又惹惱了烏鴉他們,趕緊攔在張繼身前,對他們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點進去,那名專家不是一般人,我想他或許還在裏邊等著救援。”

  “我是在擔心,洞口的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死的,看洞口裏的痕跡,他們應該是在裏邊受了重傷,爬出了洞口才死的。右邊這個明顯就是被什麼東西嚇死的,這墓裏究竟有什麼東西能把人活活嚇死?”孔雀面色凝重地說道。

  說實話,孔雀所忌憚的,正是我所忌憚的,古墓裏能把人活活嚇死的東西不多,況且一組成員是“天罰”的精英,能把一組的人活活嚇死,說明這東西真不是一般地恐怖。如果我們進去也遇到那東西,那就麻煩了。

  烏鴉手裏的槍還在不時地指著我和張繼,張繼渾身不自在,抱怨道:“我說,組長大人,你可得小心點啊,這東西容易走火。”

  “少廢話,我摸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烏鴉用槍管頂了頂張繼,對張繼的嘮叨十分不滿。過後,他又對孔雀說道:“我們進去吧,時間不等人。”

  孔雀又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便點點頭說道:“好,走吧。”

  我們四人隨後便慢慢探進了洞口,洞口往下延伸了大約五六米,出現了一個階梯。我猜得果然不錯,這古墓裏埋的主很不簡單,應該是個首領級的人物,他的墓設置了階梯,看來還是一座地宮,地宮也就是宮殿式的古墓,墓主只有生前權傾朝野或者是富可敵國,死後才有能力建造地宮。

  階梯兩面的石壁上掛著一排排的燈盞,此刻燈盞還在燃著,應該是之前一組的成員點上的。我們順著階梯一路走到底下。我細數了一下,這道階梯一共有三十三級,暗含三十三重天的意思,看來這墓裏的主還是一個妄想死後升天的人,不過這並不奇怪,這類人在中國歷史上多了去了,幾乎每一代帝王都有這樣的想法。可這對於我們現代人來說,無疑是癡人說夢,學過生物學的人都知道,人死後,只能是慢慢轉化為碳和水,可憐的古人實在是愚昧無知,特別是那些帝王,生前剝削自己的子民,死後還將如此之多的人力財力浪費在建造自己的墓穴上。有些帝王為了封鎖自己的墓穴位置的資訊,還在墓穴建造好之後將建造古墓的工匠全數活埋在古墓了,真可謂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有了倒鬥這一行的出現,我無力再去想這些問題,和張繼兩人慢慢地走在前面為那兩個鳥人開路。階梯底下,是一個大殿,看這大殿的風格,和中原的完全不一樣,這墓主應該屬於古代時候南蠻這裏的本土帝王。
  大殿沒有中原風格的那種寶氣十足的華麗,而是用石頭、獸骨和獸皮等東西來打造。不過看這氣勢,卻一點都不輸給中原墓葬中的地宮。

  大殿上立著五個高大的柱子,合五行的方位,整個佈局,居然也暗含著十分高深的風水理論,從古墓的選址和建造格局來看,當初指導建造古墓的風水師想必也是一位學識淵博的大師。這大殿是墓主靈魂升天時的必經之路,所以這個風水師建造大殿的時候十分講究陰陽五行,每一個細節,都儘量佈置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觀察完了大殿,我們突然注意到地面上的一些痕跡,地面上散落著許多子彈殼,還有血跡,看來這裏果然發生了一些事情,死在洞口的那兩個人應該就是在這裏出事之後才爬出洞口的。奇怪的是,除了洞口的那兩具屍體之外,卻沒有再發現任何一個一組的成員,難不成他們已經放棄了爬到洞口的那兩個人,進入地宮深處了?

  我們走到大殿一面石壁邊上,那面石壁上畫滿了一幅幅的壁畫,壁畫上的內容都是一些墓主生前經歷的重大事情,什麼祭祀,狩獵,戰爭之類的,從這上面無從得知墓主人的身份。我們走走看看,發現這裏沒有什麼值得找的線索,便繼續往裏走,大殿後面有一扇大門,大門已經被打開了,一組剩餘的人,包括那名專家應該都進了裏面。

  大門裏面是一條很大的通道,還好我們此次帶了穿透力十分強的狼眼手電筒,還有足夠的備用電池,所以在黑暗的通道裏倒是沒有什麼顧忌。狼眼手電筒是Wolf-Eyes公司出品的高級戰術手電筒,是用航空鋁材製造的,不僅光亮度強,而且非常聚光,在黑暗中突然照射目標,會使目標暫時性失明三分鐘。當然,這極具攻擊力的手電筒只能掛在烏鴉和孔雀的機槍上,不然的話,我馬上就能用這手電筒照這兩個鳥人,擺脫他們。

  借助這種手電筒,我們可以看清楚墓道裏的每個角落,這條墓道不長,走過墓道,我們就進入了一個墓室,這個墓室裏放了許多陪葬品,不過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所以也沒人注意,我們在墓室一個角落的地上發現了一塊石板,烏鴉上去砸了砸那塊石板,發現這石板底下是空的。不過奇怪的是,我們四個人一起發力,也不能移動石板分毫,看石板的大小,不至於會這麼重,唯一的解釋就是石板從內部被封死了。

  “怎麼回事?我們一路走來也沒發現什麼別的路啊,一組的人如果進來,應該會從這石板底下進去,可這石板怎麼會被鎖死了,難道是機關?”烏鴉皺了皺眉頭說道。

  我點點頭說很有可能,便要想辦法找打開石板的機關,雖說來這裏救人並不是我們的本意,但被迫於這兩個鳥人,為今之計只能儘快找到進去的路,不然時間拖得越久,糧食和水會被消耗得越來越多,這對我們更加不利,如果進去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擺脫這兩人的控制。我正蹲下身來觀察著這石板,張繼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指著墓室一個黑暗的角落說道:“看!那裏有個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8:11

第五十七回 暗鬼

  我被張繼嚇了一跳,趕緊回過頭去看,一邊的孔雀也立即就將手電筒照到張繼所指的位置。不過奇怪的是,那裏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我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暗罵張繼這小子在搞什麼鬼。孔雀收回了手電筒,罵道:“哪有人啊,臭小子別一驚一乍的!”

  可就當孔雀的手電筒光束一移開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一個人影一晃而過,在黑暗中不帶一絲聲響,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黑暗中。這一下子讓我吃了一驚,當即大喊一聲:“有人!”

  與此同時,烏鴉也和我異口同聲地喊道:“有人!”

  孔雀這次是真被嚇了一跳,如果只是我在喊有人,他也許還會認為是我和張繼兩人在裝神弄鬼,可這次連烏鴉都喊了起來,就不由得他不相信了!墓室並不大,我們卻只能發現一個人影一閃而過,看不清人影到底在哪里,這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孔雀緊接著又是將手電筒照像剛才的地方,可那裏還是空空如也。這一次誰都怕了,這古墓裏發生這種事情,恐怕這次我們真的撞到鬼了。

  “組長,你確定你們真沒有看錯?”烏鴉額頭上微微冒出了一股冷汗。

  沒有人回答烏鴉的問題,答案顯而易見,如果之前張繼說看見有人,那還有可能是張繼看錯,可現在我們三個人,三雙眼睛都看到了那個人影,那就不會有假了!墓室裏雖然有兩支強力的狼眼手電筒,可如今卻讓人覺得光線還是不夠用,狼眼手電筒的光線十分集中,雖然被照射到的物體能夠看得很清楚,可其他沒有被照到的地方就相對黑暗了。

  孔雀有些受不了這種未知的恐懼,舉起手電筒就往四周照來照去,我們的眼睛也隨著他的手電筒光線四下裏轉著。我突然發現,當孔雀的手電筒掃過剛才發現人影的地方時,哪里突然又是一個人影一晃而過。

  我覺得非常奇怪,如果附近真有什麼東西,怎麼唯獨出現在這裏?想罷我便對孔雀說道:“你可不可以將手電筒照去剛才那裏?”

  孔雀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我說的將手電筒照去剛才的方向,當他發現那裏沒有什麼東西後,正要將手電筒移開,我趕忙制止他道:“等等!”

  孔雀回過頭來看著我,一臉地疑問神色,目光裏還帶著些許不滿。

  我沒有理會他的表情,而是對他說道:“你慢慢地將手電筒移開,記住,是慢慢地。”

  他聽了我的話後,一臉陰沉地聳聳肩,然後繼續照著我的話,慢慢地將手電筒的光束從那裏移開。我則是大張著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地方。

  隨著手電筒的光束慢慢地移開,那個地方也慢慢暗了下來,等到那個地方即將完全沒入黑暗的時候,一個人形的輪廓一下子就顯現出來!

  我、張繼和烏鴉幾乎同時出聲,張繼大叫一聲:“奶奶的有鬼!”

  而我和烏鴉則是異口同聲地喊道:“停!”

  孔雀頓了一下,便停止了轉動手電筒。這次,那個人影並沒有消失,而是停留在剛才那個地方。烏鴉舉起槍來,當即就要朝那裏開槍,我趕忙說道:“別緊張,那不是別的什麼,是一面壁畫!”

  “壁畫?”其餘三人一臉疑問地看向我。

  我指著那個人影對他們說道:“你們注意看,那個人影是貼在牆壁上的。實際上,這是一種江湖術士用來騙人的伎倆,他們通過一種特殊的顏料,將一個人畫在牆壁上,平常光線充足的時候,畫上的東西不會顯現,只有光線從那裏移開,那裏的光線暗淡到一定程度,這個人影才回顯現出來。這種東西如果不知情的人會被它逼瘋的,因為如果有人看到一個人影突然在那裏閃現,必然會立刻就用光照向那裏,而隨著光線變強,那個人影立刻就消失無蹤,當人們以為只是幻覺的時候,將光線移開,那個人影又會再次顯現,人們又會再次用光照向哪里,如此往復迴圈,人就會被這東西逼瘋了!這種東西在我們家族的手冊中有記載,名為暗鬼,不過是一些嚇人的手段罷了。”

  眾人聽我說完,這才恍然大悟,張繼頓時就破口大駡道:“奶奶的,嚇死我了!”

  大家放下心來,再次觀察起地面上的那塊石板,開始再次想辦法將之打開,這塊石碑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從裏面鎖住了,我在石板上找來找去,愣是找不到能夠將之打開的機關。

  張繼耐不住性子,咒駡一聲這破石板,一下子氣不過就舉起腳狠狠地踩了下去,頓時只聽咚地一聲,這石板突然就彈了起來,張繼的腳還沒來得及收回來,頓時就被這石板往上的推理將他彈向一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繼子,你沒事吧?”我見狀趕緊跑過去扶起了他。

  只見張繼揉了揉屁股,叫道:“媽的,這破石頭不厚道!”

  見張繼還能罵,我便知道他沒有事情,扶起他後,我便走到石板邊上。此刻石板已經打開了,底下露出了一個幽暗漆黑的洞口。

  孔雀搖搖頭說道:“我終於知道你們兩個怎麼能從那三十血屍墓中出來了,一個實力派,一個運氣派,結合起來,還真是無敵的倒鬥組合了。”

  張繼當即不滿道:“去你個死花鳥,誰運氣派呢?”

  孔雀也知道張繼的性格,便聳聳肩沒有計較,而是舉起狼眼手電筒就照到了洞口裏,洞口裏又是一級級的階梯,階梯很長,不知道通往哪里。我們相互看了看,烏鴉變舉起了槍指著我和張繼,道:“你們先下,請吧。”

  我見狀當即暗罵著兩鳥人又拿我們當探路石,但也沒有辦法,便跟張繼兩人慢慢地從洞口下去,走了兩級階梯,頂上的烏鴉便讓我們停了下來,隨後他和孔雀才進入了這個洞口。洞口裏有一股黴味,不太好聞,我們順著階梯又走了三十三級,便到了底部。

  底部是一條很大的通道,通道裏非常潮濕,看來這裏有地下水。四人順著通道往裏走了大約四十米後,出現了一扇石門,這扇石門非常高大,石門上刻了四個神像,細看之下,居然是之前我們遇到的那種四大凶神的神像,神像底下還有幾行奇怪的文字,誰都看不出上面寫著什麼。

  我和張繼在烏鴉的指揮下用裏推了推石門,發現這石門紋絲不動,看來又是被鎖死了。我正想著這石門哪里有開鎖的機關,突然只覺得頭頂一涼,似乎是一滴水滴在了我的頭上,我下意識地抬起頭,突然又被一滴水滴在了我的鼻子下發的人中位置,頓時,我便聞到了一股腥味,當即一抹鼻子下發的水,湊到眼前一看。

  這一看之下當即就嚇了我一跳,滴在我頭上的水居然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滴鮮紅的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8:38

第五十八回 蛇女蠱

  我當即就嚇了一跳,趕緊指著上邊喊道:“上面有血滴下來!”

  孔雀聞言,趕緊將手電筒往上照去,頓時,一幕十分血腥的畫面就跳進了我們的視線裏。只見的門的頂上,赫然吊掛著一具屍體,這具屍體是男性,穿著“天罰”公司的服裝,看來是一組成員的一員,看這屍體的面目,他應該是被勒死的,他的脖子被一種類似於頭髮的東西吊在大門的頂上,奇怪的是,他的雙手和雙腳已經不知所蹤,斷口處的血已經流得快幹了,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人棍。

  他的眼睛大張著,舌頭伸得老長,往上看去,正好對上他的眼睛,感覺他此刻正直直盯著我們,樣子十分可怖。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只是我們正愣神間,這具屍體突然開始搖晃起來,眾人見狀,趕緊往後跳開。

  這裏沒有風,而這具屍體卻晃來晃去,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搖著,十分詭異。老早就聽說吊死鬼的怨氣非常重,難不成這人死不瞑目,已經化成了厲鬼?

  四周沒有一點聲音,十分安靜,我們四人緊緊地盯著頂上那具不斷搖晃的屍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正想著對策,身後的烏鴉突然用槍口頂了頂我,說道:“你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我見狀當即就在心裏破口大駡,張繼卻是直接就在嘴上罵開了:“我說黑鳥你別逼人啊,這吊死鬼不知道有什麼名堂,別他媽老讓人上去送死!”

  “少廢話!”烏鴉一腳將張繼踹開,我見狀趕緊攔住烏鴉,這小子估計心理不堅強,已經被那個吊死鬼嚇得快發狂了。

  “別打人,我上前去看就是了!”我跟烏鴉說著,便慢慢走了上去。我抬起頭,又對上了那具屍體充滿怨氣的雙眼。孔雀的手電筒一直都在照著屍體的臉,所以屍體的眼睛反射著白森森的寒光,非常可怖。

  我的心裏正打著鼓,心跳也慢慢加速。我深吸了一口氣,凝神往屍體的頂上看去,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在搖著這具屍體。可惜頂上太暗,我看得不很真切,只是發現這具屍體的頂上真的趴著什麼東西。

  我壯了壯膽,讓孔雀將手電筒慢慢忘上移。

  隨著頂上越來越亮,我的目光也慢慢地往上看。我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就在這時,一張猙獰的詭異笑臉突然從屍體的腦袋後面慢慢探了出來,這張臉已經被揭去了臉皮,只留下了紅白相間的肌肉組織,它的眼睛只有眼白,可是還是讓我覺得他正盯著我看,它的嘴巴裂得非常大,嘴角向上彎著明顯是在笑。它的頭髮很長,緊緊地勒住了一組成員的那具屍體,隨著那張臉不斷地晃動,那具屍體便也跟著不斷晃動!

  我被這張臉嚇得是毛髮皆豎,當即就兩腿一軟,坐倒在了地上!後邊的三人沒有看到那一幕,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待他們正要發問,我已經大喊了起來:“開槍,快開槍!”

  隨著我的話音一落,孔雀便舉起了槍就往上掃了一梭子彈,頂上的那張臉似乎被打到,可是卻沒有慘叫聲,而是發出了十分淒厲的笑聲,我在底下還沒反應過來,那張臉已經鬆開了屍體,那具屍體邊落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頓時就聞到了一股腐臭味,來不及多想,趕緊將我身上的屍體推開,爬了起來,往其他三人那裏跑去。

  我的身後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了東西落地的聲音,我回頭去看,頓時就驚呆了。只見落下來的那東西正是那張怪臉,可也不只有那張臉,那是一個少女的身體,可是卻沒有皮膚,她的皮已經被剝了下來,只留下全身鮮紅的肉,她的底下,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蛇,這些蛇遍體黑色,也不知道是什麼蛇,那個無皮少女被這些蛇拖著,就沖我們這邊追來。

  我頓時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這東西原來不是別的,而是一種古代南蠻的恐怖巫蠱,名為蛇女蠱。這種蠱術十分邪惡,制蠱的人用陰曆七月十五出生的十八歲處女,放在黑蛇坑裏,然後再用秘藥將群蛇催眠,讓那些蛇啃噬少女的皮膚,等到少女死後,少女的怨氣便都跑進了蛇的體內,蛇和少女便成了這種蠱。

  這種蛇女蠱十分恐怖,以前許多來雲南倒鬥的人,有不少人就是死于這種巫蠱,如今被我們遇到,當真是出門沒看黃曆了。

  孔雀和烏鴉看見這東西,頓時就紛紛朝它開槍,我邊跑邊喊道:“子彈沒用,快跑!”

  這個時候,蛇女蠱已經追了上來,我只覺得身後風聲作響,想也不想就朝旁邊跳開。只覺得搜地一聲,蛇女蠱便從我的身邊竄了過去,我正以為躲開了它,沒想到我只覺得腰上一緊,低頭一看,我的腰居然被纏上了那無皮少女的頭髮,而且這頭髮越肋越緊。

  我情急之下,趕緊抓住那頭髮,欲要扯開,誰知道那頭髮卻非常堅韌,任憑我如何用力,都不能把它拉斷。頭髮越肋越緊,我漸漸覺得肚子非常難受。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沖了出來,朝那蛇女蠱撒了一把灰。

  那蛇女蠱被這灰一撒,當即就慘叫了一聲,纏在我腰上的頭髮便也松了開來。張繼這個時候已經沖了過來將我拉起。我這才注意到救我的那個人,那是一個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女子,我正要看她的真面目,她卻當即就撇開了我,沖到了大石門處。也不知道她開了哪里的機關,那扇石門突然緩緩打了開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女子回過頭來,對我們叫道:“愣什麼愣,還不快進來!”

  我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就往門那邊跑,接二連三地沖進了門裏。烏鴉沖得太慢,一下子就被那蛇女蠱拖住了。孔雀見狀,當即就大喊一聲:“大哥!”

  喊完他正要衝回去,可是那扇石門突然就關了起來,將我們和烏鴉隔開。隱隱約約,我們只聽到槍的聲音和烏鴉的慘叫聲。

  孔雀淚流滿面,瘋狂地推著石門,口中一直喊著“大哥”。我心中奇怪,看著他們感情那麼好,難道他們是兩兄弟?可是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孔雀依然瘋狂地抓著石門,手指都抓流血了。我看不下去,當即就將他拉開,吼道:“沒用了,石門從裏面打不開的!”

  身後那女子也說道:“不錯,這石門打不開了,唉!”

  我這才回頭去看那女子,那女子看樣子似乎是本地人,二十歲左右,長得非常好看。我覺得奇怪,便對她問道:“請問你是…”

  “我叫紫雲,是師父讓我來幫你們的。”女子對我笑著說。

  “你師父?”我覺得奇怪,我在這裏似乎沒有認識什麼人啊。

  張繼沒有理會我們,而是去拉住了孔雀,避免他再用手挖那石門自殘。紫雲見狀,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心真好,他們那樣對你們,你們還幫他們。”

  我突然想到什麼,便對紫雲問道:“你師父是不是之前用幻術困我們的那位高人?”

  紫雲點了點頭:“不錯,那條蝴蝶路就是他老人家設的,本來是想阻止你們繼續進入這裏的,可後來師父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便不再阻止你們,而是放你們過去。他還讓我掌燈在前邊幫你們指路,帶你們來這裏。”

  “原來那幻術不是我破的呀!”張繼抓抓腦袋。

  “當然,師父的蝴蝶路怎麼能被區區童子尿就破了。”紫雲說完撲哧一笑。

  我暗道原來一直飄在我們前方的燈火就是這女子弄的,但我很奇怪她師父為什麼會讓他給你們帶路。想到這裏便對她問道:“對了,石門一關上就出不去了,你為什麼還跟我們進來?”

  紫雲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師父給我的任務也只是把你們帶到地宮門口,可我總覺得你和那位大哥是好人,不該死在這裏。”

  “你一直在說你師父,可他老人家是誰?可否讓我知道?”我對紫雲問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9:07

第五十九回 常人入內不得出

  紫雲沒有再回答我的話,而是轉過頭去看向了前方。我知道她不想說,便聳了聳肩,走到石門邊坐下,看孔雀的狀況。

  孔雀精神有點恍惚,等我坐下,他突然說起了一些他和烏鴉的往事。原來他和烏鴉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是雲南的本地人,烏鴉名叫宋小年,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事業失敗,拋棄了他們母子,跑到了南洋,母親帶著他嫁給了一個姓李的男人,後來又生下了孔雀,取名叫李天灸,本來一家人過得十分美滿,烏鴉的繼父也對烏鴉非常照顧。可惜兩年之後,他們的父母在一次車禍中喪生,他們兄弟倆淪落到了鄉下,從此相依為命。為了生活,十五歲的宋小年(烏鴉)帶著十二歲的李天灸(孔雀)跟著當地人到山上采藥。

  兄弟倆在一次采藥的時候,由於宋小年貪玩,帶著弟弟和其他人走散了。他們在山裏迷了路,本來兄弟倆就要死在山裏,沒想到卻被當時山裏的一個土匪頭子救了。那個土匪頭子收了兄弟倆當乾兒子,於是他們兩兄弟又開始過上了當山大王的日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起,他們學會了用槍,學會是殺人,學會了心狠手辣,學會了道上的處事原則和潛規則。

  這樣的日子也不是很長久,又過了幾年,國家在雲南地區展開了大規模的剿匪活動,他們所在的土匪團夥被軍隊給打散了,土匪頭子被擊斃,其餘的一眾餘黨死的死,逃的逃,他們兄弟倆也逃了出來,又過上了無家可歸的日子。後來,李天灸聽聞盜墓可以賺大錢,便和宋小年商量,兄弟倆將從土匪窩裏帶出來的錢財獻給當地一個倒鬥的手藝人鷂子,拜了師,跟鷂子學了幾年倒鬥的手藝。鷂子老了之後,便離開了他們兄弟倆,歸隱山林。後來在一次倒鬥中,兄弟倆碰到了“天罰”的倒鬥團夥,“天罰”當時正在發展,急需人才,便將他們收入“天罰”的二組,兄弟倆憑著多年在道上生活學來的手段,以及鷂子傳給他們的倒鬥手藝,很快就當上了二組的領頭人。

  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這次的營救任務非常重要,“天罰”手中握有烏鴉的把柄,便對他們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把困在古墓裏的那名專家救出來。所以才有了這次營救行動發生的事情。

  孔雀和烏鴉雖然同父異母,但是從小就在一起相依為命,所以感情非常深厚。這次烏鴉死在了石門外面,孔雀便也看透了許多,“天罰”掌握了一個對烏鴉非常重要的東西,孔雀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完成任務,將“天罰”掌握的那個東西幫烏鴉拿回來,從此洗手不幹,過正常人的生活。

  聽了孔雀對我們說的話,我便也對他們兄弟倆起了同情心,浪子回頭金不換,如果孔雀有這樣的想法,我便決定幫助他完成這次的任務。想罷我便和張繼對視了一眼,張繼對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張繼此刻和我想的一樣,那就是幫孔雀完成營救任務。

  烏鴉和孔雀的師父鷂子,我也聽說過他的事蹟。鷂子在倒鬥界也算是一個奇人,雖然無門無派,但倒鬥的手段卻是一絕,在他手中倒騰出來的東西,在古董界一般都會賣出天價。後來聽說,十年前鷂子在倒鬥界中銷聲匿跡,聽了孔雀的話我才知道,原來鷂子是歸隱了。

  我們坐了一會,等孔雀振作起來了,這才決定繼續前進。紫雲站在我們的前面,背對著我們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走上前去,發現在我們前邊有一道大門,門裏有光線透出來,看樣子似乎是火光。我走到紫雲的身邊,對她簡短地說了聲謝謝,便招呼眾人往前走去。

  進了門,我們發現這裏還是一個大殿,不過與之前那個大殿不同,這個大殿要小一點。大殿的中央有個的大大的座椅,座椅上鋪著虎皮,大殿四周依然立著代表五行的柱子,柱子之間立著幾根大旗,大旗上畫著不知名的圖騰。大殿的兩側立著兩個很大的銅人,這兩個銅人分別舉著一個長明燈,燈是點燃的,看來一組的人進來過。

  “乖乖,這主挺富啊,他的墓裏動不動就有一座大殿,老逸,看來這次咱還能稍點寶貝回去。”張繼嘿嘿笑著,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我見狀趕緊跟他聲明:“目前我們要將營救任務放在第一位,找路出去的任務放在第二位,至於寶貝嘛,如果可以當然不能落下,不過這要在我們安全的前提下。”

  “嘿嘿,知道知道。”張繼擺擺手,有些不以為然。

  一邊的紫雲突然冷笑一聲:“能出去就不錯了,還想要寶貝!大家小心點為好,師父說了,這墓不好對付。”

  張繼一聽,頓時就笑道:“呀?難不成你師父也是同道中人?”

  紫雲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什麼同道中人,歐陽大哥身為倒鬥之王,還算有師傅一半的成就,至於張大哥你,呵呵,師父說了,雖然你的確是幫歐陽大哥不少忙,可總還是端午一般的水貨。”

  “你這小姑娘說話真不中聽,怎麼說我也是從四大禁地裏闖出來的人,你師父可敢闖四大禁地?”張繼被紫雲揭了短,當即老臉一紅。

  紫雲卻沒有再反駁什麼,而是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閉住了口。

  聽紫雲的話,似乎他師父對我們還挺熟悉,雖說張繼的端午稱號在倒鬥界也是出了名的,可是這次任務我們卻沒有一個人說過張繼的姓,就連我也是只喊了“繼子”。紫雲的師父又是怎麼知道張繼的?

  我知道紫雲不願對我說,可看她的樣子,似乎他師父對四大禁地還是很不屑的。想到這裏,我越來越好奇她師父到底是何許人了。

  這座大殿裏沒有任何路口,我以為紫雲對這裏熟悉,可等我問她的時候,她卻說她也沒進過這裏。我們無奈之下,只得四處查看,找尋著可能是出口的地方。我走到大殿中央的座椅處,想從這裏找出大殿的玄機,紫雲也在這個時候走了上來,只見她對我說道:“看來師父說得不錯,歐陽大哥果然有非同尋常的地方,如果師父在這裏,我想他第一個找尋出口的地方也會是這個座椅。”

  我搖頭苦笑,抓了抓腦袋,卻不小心碰到了剛才被石頭砸了地方,疼得我“絲”地吸了一口涼氣。紫雲見狀臉頰一紅,對我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之前看你差點拉錯了雙索問路的繩子,我一著急,才丟錯了地方,砸到你了。”

  我聳聳肩,搖頭苦笑,如果紫雲是男的,我此刻到還是可以埋怨兩句,可她卻是一個模樣可愛的女子,大男人的度量頓時就湧上了心頭,當即昧著良心對她說了一句沒關係,同時在心裏小小鄙視了一下自己。

  我在座椅上摸了摸,沒有發現什麼,一邊的紫雲卻對我說道:“歐陽大哥你看,這地上有幾行字。”

  我低下頭,果然發現座椅的地下刻著兩行細小的文字,我本以為這些文字又是一些看不懂的東西,沒想到等我細看,卻發現這些字居然是漢隸,頓時我就覺得奇怪,這古墓難不成也是漢代的?之前進入的三世血屍墓就是漢墓,“天罰”對這墓感興趣,難不成這古墓和三世血屍墓有什麼關係?

  不過現在也猜不出什麼,所以我便不去多想,而是低下頭去仔細辨認那兩行漢隸。第一行漢隸由於年代久遠,地板上的石頭被歲月腐蝕了些許,已經分辨不出來了,第二行倒是可以勉強辨認,這行漢隸寫的是:常人入內不得出。看起來像是一句詩文,根據意思,應該是一種警告語,很多古墓裏都會有。

  “常人入內不得出?歐陽大哥,看到最後那個‘出’字,我突然覺得這個大殿的出口應該在這兩句詩文裏有玄機。”紫雲說道。

  “哦?怎麼說?”我揚起眉毛,看來這小丫頭對這行字還破有見解,正好借這個機會來考考她,看看能不能從她身上猜到她師父的身份。

  誰知道,紫雲這個時候卻來了一句:這是女人的直覺,直接把我給打敗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9:28

第六十回 怨靈引道

 孔雀和張繼在大殿的另一邊說著什麼,氣氛挺和諧,我暗暗感歎人生無常,孔雀的大哥去世,完完全全地改變了他,他的機槍的保險也關住了,現在我們的關係也從一開始的敵對變成了現在的合作。

  紫雲懷疑打開路口的玄機就在座椅下方的兩行隸書裏,可是第一行隸書已經非常模糊,很難看清楚內容。紫雲扒在地板上,用手慢慢撥開覆蓋在刻字上的灰塵,想儘量看清楚第一行隸書的內容。

  紫雲穿著低領的衣服,從我的角度,正好可以微微看到她胸口上方那道溝壑,我不經意一瞥,頓時就覺得臉上有些發燙,紫雲的皮膚非常白皙,從俯視的角度可以看見她的臉蛋非常圓潤光潔,由於頭部放得很低,導致她的臉部微微泛紅,長長的劉海輕盈地覆蓋住了她的半邊額頭,劉海下方,露出了狡黠而又彎曲的睫毛,看上去十分清麗脫俗,婉如下凡的天女。

  我折服於她的氣質,頓時就看得呆了。等到她在地上發現了什麼,抬起頭來準備和我說話,我才回過神來,投去疑問的目光,以掩飾我的窘迫。

  紫雲指了指地面,對我說道:“你看,第一行字可以勉強看得到後五個字,至於前五個字,已經沒有辦法看清了。”

  “哦?後面五個是什麼字?”我也低下了身子,鼻翼裏頓時就遊進了一股紫雲身上微微的清香,讓我的心神又是一陣恍惚。趕緊暗自捏了捏自己,暗歎這丫頭的魅力居然這般大。

  “後面五個字好像是‘四萬八千丈’。”紫雲抬起頭來對上我的目光。

  “四萬八千丈?”這五個字居然是數位和長度單位,看來裏面果然有玄機,可是究竟是什麼東西四萬八千丈呢?當然,我知道古代詩文很多都用了誇張的手法,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裏面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我正想著,突然聽到身後張繼和孔雀的聲音變大了起來,感覺他們在爭辯著什麼,我回過頭去,發現張繼和孔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吵了起來,兩人臉紅脖子粗的,對比起之前和諧的氣氛,顯得非常突兀。我覺得奇怪,正要走上前去,突然隱隱約約發現他們兩人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

  我凝神看去,頓時就發現那個人穿著“天罰”的制服,那人低著頭,靜靜地站在張繼和孔雀兩人身後。我擔心他們有事,便朝他們大喊道:“張繼孔雀,小心你們後面!”

  張繼和孔雀兩人聽到我的叫喊,便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看向我。兩人面色很紅,看起來非常激動,我揮手指了指他們後面,只見他們微微一愣,頓時就回過神來,看向身後。我很奇怪他們這樣的反應,兩人吵得忘乎所以,似乎腦子都轉不過彎來了。

  誰知張繼突然回過頭來,朝我說道:“老逸,你是不是眼花了?後面哪有什麼啊?”

  孔雀卻是不敢疏忽,抬起槍就對準了身後,同時拉著張繼慢慢後退。

  我聽了張繼的話嚇了一跳,張繼看不見身後站著的人影,難道那人是鬼?正當我一愣神之際,只見站在他們身後那飄忽忽的人影突然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我大驚之下,趕緊朝他們大喊道:“快離開那裏,到我這邊來!”

  氣氛緊張兮兮的,他們兩人頓時也不敢怠慢,拔腿就跑到我這邊。等張繼跑了過來,我便一把拉住了他,問道:“怎麼?你剛才沒有看見身後的人?”

  “沒有啊。”張繼抓抓腦袋:“剛才我們身後有人?老逸你別嚇我。”

  “我也沒有看見,只是聽你一說也感覺到身後有東西,是不是撞鬼了!”孔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手裏的槍依然指著剛才那個地方。

  我將剛才所見跟眾人說了,隨後,我回過頭去,對紫雲問道:“你看見了沒?”

  紫雲聳了聳肩,表示她也沒有看見,我被嚇得不輕,暗道我剛才是眼花了還是見鬼了。剛才那個人明顯穿著“天罰”的制服,難道他是一組成員的鬼魂?我不敢多想,拉過了張繼問他剛才和孔雀在吵什麼。誰知張繼突然一臉驚疑,說道:“對了,剛才花鳥只是不小心踩了我一腳,我怎麼回變得那麼激動,奇了怪了。”

  “我覺得我們剛才不對勁!”孔雀面色越來越不好看。

  “歐陽大哥,他們剛才會不會是受到了怨氣的影響?師傅之前對我說過,含怨而死的人會化成怨鬼,怨鬼纏身,可以讓人發瘋的。”紫雲突然湊到了我的耳邊對我說道:“我懷疑你剛才看到的那東西可能就是…”

  我聽到紫雲的話,頓時點了點頭。這並不是迷信,民間多有傳聞這類事情,美國的科學家也曾經提出,如果死者死的時候腦電波非常強烈,便會形成一股特殊的電場停留在他死的地方,這股電場可以影響到人類的大腦,從而使人性情大變。所以那些傳言有人慘死在其中的鬼屋,住在鬼屋裏的人會中邪,這未必是假話。

  看來這裏果然有個一組成員慘死,才會發生剛才的事情。不過想到這裏我又覺得奇怪,既然有人死在這裏,那他的屍體呢?他的同伴想必也是自身難保,當然不會廢那麼大勁帶著他的屍體離開,可是剛才我們尋找走出大殿的路口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屍體。

  我們四人相互看了看,得不到什麼結果。我便讓張繼和孔雀呆在我們身邊,然後我和紫雲繼續研究起了地上的詩文。我再次看向詩文最後的那一句話:常人入內不得出,隱隱就感覺到心中有點受驚,這句話明顯就是警告我們這些盜墓者,不要輕易進入古墓,不然永遠都會留在古墓裏不得出去。之前還只當這句話是一般的警告語,可在我突然見到一組成員的鬼魂之後,我頓時就有些恐懼,擔心我們真如這句警告語中所說,不得走出古墓。

  屢屢遭遇險情,我已經對一組裏那名考古專家的存活不抱什麼希望了,從進入古墓到現在,已經發現了四名一組成員慘死,洞口的兩名,被蛇女蠱吊著的一名,然後還有這裏的這只鬼魂。之前烏鴉說過一組成員的編制人數和二組一樣,只是多了一個考古專家,也就是說一組裏有十一個人,我們目前還沒進入古墓深處,已經發現了四名死者,接近了一組成員一半的人數。

  不過對比起二組的人,一組顯得好了許多,二組一路走到這裏,目前只有孔雀還活著。

  張繼捏了捏我給他去寺廟求來的護身符,說道:“奶奶的這哪是什麼古墓啊,分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鬼窩,剛才那個沒有皮的女人已經夠恐怖了,現在還來一隻怨鬼。‘天罰’這些天殺的,有錢有勢不去享受,跑到這裏來送死,送死就算了,還把我們也拖進來!”

  我聳聳肩表示無奈,紫雲正要說什麼,我的耳邊突然就傳來了一聲槍響,我趕緊轉過頭去看著孔雀,只見孔雀的手微微顫抖著,對我說道:“歐陽兄弟,我…我看見了,他是一組成員,就在那裏閃一下就不見了,真的是鬼!”

  我上前去拍拍孔雀的肩膀示意他鎮靜,然後往他指的那邊看去,那邊是大殿的一個角落,可那裏什麼都沒有。

  “他…那只鬼剛才就站在那盞燈下面,他的手抓著那盞燈,等我一開槍,他就不見了!”孔雀不斷拍著胸口,顯然被嚇得不輕。

  我知道孔雀的槍殺過人,有煞氣,所以鬼會害怕,便讓孔雀繼續用槍指著那裏,而我則是慢慢地往那裏走去。我之所以會走去那裏,是因為我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我之前說過,我總覺得有什麼人在給我們引路,一開始我以為我感覺到的這個人是紫雲,但現在突然又有了這種感覺,我在想,是不是這只鬼想告訴我們什麼。

  我慢慢走到燈檯下方,張繼也跟在我的身後,我知道他不放心我自己一個人過來。我抬起手,正好可以接觸到大殿角落的那個燈盞。那個燈盞顯然是用寒木做的,雖然它頂上有火在燒,可其餘的地方都非常冰涼。

  我抓住了燈盞,輕輕晃了晃,發現可以轉動,於是我便輕輕將它旋轉起來,頓時,只見身後那個座椅所在的地面突然就轟地一聲移開。

  站在那裏的紫雲和孔雀嚇了一跳,趕緊退離座椅。我和張繼走過去,發現隨著那個座椅的移開,那裏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39:53

第六十一回 七十二屍仙

  我們四人一個順著那個從洞口下去,到達了一個通道,這個通道應該是一條連接到地宮深處的墓道。這座古墓的規模非常龐大,這裏的主人也不知道是古代南蠻地區的哪位元大王,看他這墓的佈局,非常講究陰陽五行,天人合一。

  墓道裏沒有燈光,狼眼手電筒再次派上用場,我們順著墓道走著,拐了三十三道彎才走完,這墓的格局非常講究三十三這個數字,可見墓主那死後升天的慾望非常強烈。走出墓道,到達了一間奇怪的墓室。這個墓室很大,但卻不是方形的,而是八邊形,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

  這間墓室裏放著八口大棺材,分別置在墓室的八面牆壁邊上,這八口棺材呈紅色,頭對著尾,尾對著頭分立在八個位置。八口棺材的頭部一端,都被貼了一張道家用來鎮屍的符咒,非常詭異。

  我見著格局,禁不住渾身顫抖。這八口棺材被貼了鎮屍符,說明裏邊的屍體很可能在下葬之前就已經屍變了,也就是說,這些棺材裏,應該躺著八隻僵屍!

  張繼見這陣勢,頓時就破口大駡:“媽的,這墓裏葬著些什麼東西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奶奶的八隻粽子啊!”

  “粽子?裏面有粽子?”孔雀聽了張繼的話被嚇了一跳,看來孔雀對這方面很缺乏經驗。

  “嘿嘿,當然,你看啊…”張繼一見孔雀不懂這東西,頓時就充分發揮他端午的才能,開始和孔雀講解起來:“這八口棺材呢,被放在八卦的八個方位,這種陣勢,是一種克制僵屍的陣勢,這八口棺材在這陣勢裏相互制約,所以棺材裏的誰也出不來。另外,你知道這些棺材上貼的都是些什麼符嗎?不知道吧,這些可都是鎮屍符啊,鎮屍符是什麼?顧名思義,這些符咒能夠鎮住即將屍變的屍體。也就是說,這八口棺材裏的主,在入葬之前已經有了要屍變的跡象,所以人家才會在棺材上貼上這麼些符咒,避免今後屍體起變化,出來作亂。”

  “真的?”對這方面絲毫沒有研究的孔雀有些難以置信,便將頭轉過來問我:“我只是聽過粽子這麼一說,可還真沒遇到過,粽子這東西真的會屍變起來撲人?”

  “嗯。”我對孔雀點點頭,不過,這種八卦陣勢是用來使八口棺材相互制約的,我還真不知道,看來我在這方面還是遠遠不如那位端午兄弟。

  “花鳥你還真別不信,我不是唬你,老張我在古墓裏碰到的粽子,可比你過端午節吃過的粽子還多,所以呀,第一,你千萬不能靠近這些棺材,不然你身上的生人氣會加劇屍體的屍變,第二,這些棺材不能打開,無論裏面有多少寶貝,也不能去碰,第三,這些棺材上的符咒,你可不能弄掉了,不然會發生什麼事連我都不好說。”張繼微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估計這個以端午號稱的小子也從來沒同時遇過八隻粽子,連他都有壓力了,可見這裏的情況真的很恐怖。

  紫雲在一邊聽我們說著,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感歎道:“師父之前說了,在這方面張大哥在倒鬥界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看來師傅真沒說錯…”

  我一臉無奈:“呃…如果你經常會在墓裏引出粽子,你也會變成粽子專家的…”

  紫雲聽了撲哧一笑,張繼老臉微紅,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心裏正罵著:“去你個缺德鬼,哪壺不開提哪壺,敢情你還真見不得我出一回風頭啊。”

  我們四處看了一陣,發現這八口棺材沒有什麼異變,便都放下心來,開始繼續往裏走。出了這個八卦墓室,我抬頭一看,頓時就吃了一驚,因為這間墓室後面,依然是一間八卦形墓室,八面牆壁邊上依然放著八口棺材,和前面那個墓室一模一樣,不過,這個墓室的出口卻沒有在另一端,而是開在左邊,我們相互看了看,都發現對方眼神裏的驚疑之色。

  我們不敢停留,繼續往左邊那個出口出去,可是,我們出去之後,又走進了一間一模一樣的墓室,這間墓室裏,依然放了八口棺材。

  “奶奶的,這古墓的主去哪弄那麼多粽子?”張繼一見到第二間墓室後面又是第三間這樣的墓室,頓時就破口大駡。

  “這種地方太危險,先走出去再說!”紫雲畢竟是女孩子,走了三間墓室後,身子便向我靠了過來,躲在了我的身後。

  無奈之下,眾人又繼續往裏走,這次墓室的出口在右側,我們走出去,可是墓室後邊依然是墓室,這種不斷疊加的八卦墓室,頓時就讓眾人有了進入迷宮的感覺。我們有些急了,便都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裏走。

  一連走了四次,都經過了這樣的墓室,算起來,我們已經遇到八個這樣的墓室了。我心中暗暗算了八次,心道這些墓室和八卦之數,所以第八間墓室後面,應該不會有墓室了,誰知道,當我們穿過第八間墓室的時候,卻又走進了第九個這樣的墓室!

  奇怪的是,第九間墓室卻沒有任何出口,除了我們進來的那個出口之外,再沒別的出口了。眾人沒路可走,便都停了下來。

  紫雲一路下來都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我回過頭去,發現她那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在這種墓室裏,我們不敢輕易靠近棺材,便都站在了墓室的中央。孔雀已經打開了機槍的保險,四下戒備著,對於他來說,從棺材裏跳出來的粽子絕對是完全未知的恐怖東西。

  “老逸,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張繼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對我低聲說道。

  我點點頭,對眾人說道:“這種地方不可停留,雖說這些棺材都被鎮住,可過了那麼多年,誰知道鎮屍的東西會不會失效,我看我們還是先退回之前的墓道,再做計較。

  眾人自然都巴不得趕快離開這些墓室,便都點了點頭。

  隨後,我們便順著原路返回,經過了之前走過的墓室,回到了第一間墓室裏,不過,我們突然就在這時發現,第一間墓室裏已經沒有了我們之間進來的路口!

  “媽的,被困住了!”孔雀低聲咒駡一聲,然後對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我搖搖頭表示我也不清楚,紫雲雙手輕輕扶住了我的手臂,說道:“歐陽大哥,怎麼辦?”

  我回過頭去,對她說道:“你師父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有關於這個古墓裏的事情?”

  紫雲聞言,便皺起了清秀的眉毛,思索了片刻,對我說道:“師父只說這個墓裏有七十二屍仙,非常危險,是僅次於四大禁地的地方。”

  “七十二屍仙?”我聽了紫雲的話嚇了一跳,頓時就轉過身去抓住了她的雙手,問道:“你師父真的是這麼說的?”

  “歐陽大哥,你弄疼我了!”紫雲措不及防被我捏住手腕,頓時就掙扎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失態,趕忙鬆開了雙手。紫雲這才說道:“不錯,師父就是這麼說的,可至於這七十二屍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紫雲不知道,我卻是知道,所謂的七十二屍仙,是古墓裏一種十分恐怖的格局,這種格局裏安置了七十二隻僵屍,也就是七十二屍仙名字的由來,傳言這種格局只要有人進入,便會被困在裏面,最終會被七十二屍仙殺死。我本以為這種格局只能在四大禁地這樣的古墓裏才會有,沒想到卻在這裏碰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眾人說道:“紫雲的師父恐怕說對了,這裏應該就是七十二屍仙的所在地。這種八卦墓室有九間,每間停放著八口棺材,合起來就是七十二口棺材!七十二口棺材裏,分別躺著七十二隻粽子,也就是所謂的七十二屍仙,如今我們被困在這裏,恐怕用不了多久,咱就要跟這七十二個主見面了!”

  “呀!”紫雲一聽完我的話,頓時就驚呼一聲,一下子就緊緊拉住了我的衣服。張繼和孔雀也是面色一沉,頓時就轉頭看了看四周。

  “七十二隻粽子,奶奶的,這個數恐怕比我之前碰過的總和還要多…”張繼鄒了皺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0:16

第六十二回 屍變

  我們四人返回第一間墓室,突然發現原先的入口已經不在了,而又得知這裏原來是讓盜墓者談虎色變的七十二屍仙的格局所在,眾人頓時就不知所措,站在墓室的中央四下裏望著。

  如果傳言不假,那麼七十二屍仙會在我們被困住之後出棺,一兩隻粽子對我們來說還不在話下,可是這七十二隻粽子,說實話,就算我們不被它們咬死也得被這粽子海洋淹死!不過我同時也很好奇這七十二屍仙究竟怎麼出棺,它們的棺材不僅被這墓室的八卦格局鎮住,而且棺材上也貼了鎮屍的符咒,可以說,就算是修煉千年的老僵屍也不可能出得了棺材。

  我知道不能等死,便讓張繼在這裏保護紫雲,然後我和孔雀兩人開始慢慢地在墓室裏找找看有什麼機關暗道能夠出去。雖然我沒有放棄,但情況著實不樂觀,一般來講,這種格局不可能會有機關暗道,入口一被封死,我們就只能被困在這九間連環墓室裏,除非能夠找到進入古墓深處的路口,不然我們就該等著被群屍給分屍!

  當然,古墓深處的入口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這裏有九間墓室,每間墓室都可能是走出七十二屍仙格局的地方,所以我們只能一間一間地尋找,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這時,張繼突然大叫一聲,嚇了眾人一跳。我回過頭去,只見張繼一臉無奈地站在那裏,紫雲被他一嚇,頓時就緊緊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我見狀,暗道這小子該不會故弄玄虛,讓紫雲*吧。

  我正要問張繼什麼事,只見他突然就從背包裏翻出了一包裝有紅色物體的透明塑膠袋,一邊解開一邊說道:“我怎麼給忘了,‘天罰’的裝備裏有朱砂啊,這可是克制粽子的寶貝!”

  “對了,我們的裝備裏是有這東西,說是用來克制粽子的,可我們從來沒用過!”孔雀也趕忙翻開了他的背包,從裏面拿出了一袋朱砂。

  我暗道你們這兩個小子,有好東西不懂快點拿出來!朱砂這東西的確能夠克制粽子,不過得趕在粽子出棺之前。只要事先將朱砂塞進屍體的嘴巴裏,就能夠暫時阻止屍變。想到這裏,我便接過了孔雀手裏的朱砂,然後讓孔雀和紫雲呆在原地,我和張繼兩人去對付粽子。

  我取出了折疊鏟,然後和張繼走到其中一口棺材處,將棺材蓋板撬了開來。隨著蓋板一打開,一股難聞的屍氣頓時就冒了出來,我和張繼趕緊往旁邊閃開。倒鬥的人都知道,被這棺材裏的屍氣給嗆到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屍氣泄得很快,我等屍氣散了,立即就對張繼說道:“繼子,待會對著屍體的時候別忘了憋氣!”

  “這我知道。”張繼說完,便跟我走到棺材邊上。棺材裏躺著一具皮膚青色的屍體,屍體局部腐爛局部脫水變幹,典型的粽子模樣。我憋著氣,然後從袋子裏挖出了一點朱砂,然後示意張繼捏開粽子的嘴巴。

  張繼此時表現得很專業,為了避免生人皮膚直接接觸屍體,只見他將手套套上手掌,這才開始去捏開粽子的嘴。我見粽子的嘴打了開來,頓時也不顧噁心,就要將朱砂塞進粽子的嘴裏。誰知就在這時,張繼突然就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那粽子一被張繼的噴嚏噴到,渾身一下子就開始長出了白色的絨毛,猛地就坐了起來!紫雲和孔雀兩人在我們身後見到這情況,頓時就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我來不及大罵張繼這小子壞事,趕緊一把抓住粽子的手臂,使出了玄極縛身術,將粽子再次壓進了棺材裏,好在張繼反應很快,見我推倒僵屍,趕忙從袋子裏摸出朱砂,一下子就塞進了僵屍的嘴裏,鎮住了屍體。我這時才開始在心裏暗道:我真笨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幹這活我帶上誰也不能帶上這端午張啊!

  隨著朱砂一進那粽子的嘴,那粽子渾身的絨毛便開始枯萎脫落,屍體也安穩了下來。我呼了一口氣,大罵道:“你這一下子還真他媽直接,別人對著粽子恨不得自己的肺活量大過鯨魚,你倒好,直接就把氣給送粽子臉上,你小子嫌命長了是不是?”

  張繼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住啊,我這不是沒忍住嗎?剛才那屍氣太難聞了,我又突然觸摸到了多年未見的粽子,一時激動所以就…嘿嘿,失誤失誤!”

  “你們小心點呀!”紫雲一臉責備的神色對我們喊道。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招呼張繼繼續對付其餘的粽子。打開了第二口棺材,在閃開屍氣的時候,我一把就抓住了張繼的肩膀,同時惡狠狠地說道:“你這次再敢讓這寶貝東西起來,我就直接把你丟棺材裏喂它!”

  “嘿嘿,一定不會了!”張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我賠笑道。

  好在這小子的鼻子終於老實了下來,很快,我們就將這間墓室裏的四隻粽子給鎮穩了。就在我準備開第五口棺材的時候,我的鏟子還沒開撬,這棺材突然就砰地一聲打了開來。我見狀,大喊道:“大家小心,七十二屍仙要出棺了!”

  同時,我趕緊就沖到棺材邊,那只粽子正好在這個時候坐起來。我來不及多想,趕緊再用玄極縛身術將那粽子推倒,張繼這個時候也沖了上來,一把將朱砂抹到了粽子嘴裏。我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剩餘的三口棺材幾乎就在同時被裏邊的粽子推了開來。

  “弄死一個是一個!”我朝張繼大喊著,然後跑到距離我們最近的棺材,再次將那粽子推倒,張繼趕忙往粽子的嘴裏抹上朱砂。

  這時,其餘兩隻粽子突然就一下子撲了出來,其中一隻朝著張繼的脖子就抓了過去。張繼此刻正背對著那只粽子,我見狀趕忙朝他大喊一聲:“快閃開!”

  孔雀的聲音和我同時喊了出來,不過他喊的卻是蹲下。張繼很機靈,瞬間就按著孔雀的話,蹲了下來。隨著張繼的身子一矮,孔雀手裏的槍立馬就開火了。張繼身後的粽子被子彈打到,大半個頭蓋骨都被打飛了。可是那粽子卻只是被子彈的衝擊力打得倒退了幾步,並沒有倒下。我知道機不可失,立即就沖了過去將那粽子推倒,然後將手中裝著朱砂的袋子就朝粽子的嘴巴扣了上去!

  此刻我暗暗慶倖我們家族的這手玄極縛身術不是一般地管用,即可搏鬥歹徒,又可制服僵屍,真是旅行倒鬥必備良招!另外一隻粽子出棺之後也毫無例外地第一個來撲張繼,好在張繼早有準備,一下子就將那粽子踢開。

  我當時就納悶了,這小子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構造,對粽子的吸引力也太大了吧。一邊納悶著一邊沖過去制服了最後一隻粽子。

  暫時算是安全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誰知待我正要坐下,突然就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連串的“砰砰”聲,我一聽到這聲音差點沒被嚇死,這種聲音,無疑是其他墓室裏的粽子出來了。

  我們四人看這情況,頓時就不約而同地聚到了一起。紫雲一跑到我身邊就抓住了我的手臂,顯然被嚇得不輕。我見狀,也暗暗佩服爺爺的算命手段,爺爺說過我天生是領導者的命,能夠給人安全感和信任感,起初我還不以為然,但看紫雲一有情況就首先朝我靠過來,我這才完全相信。

  其他墓室的粽子,一聞到我們的氣味,一定會蜂擁而至的。我知道情況險惡,正不知道怎麼辦,突然,墓室裏的那些棺材映入了我的眼簾,我頓時就靈機一動,當即朝眾人喊道:“快!快搬棺材堵住墓室的入口,這樣其他墓室的粽子就過不來了!”

  眾人被我一提醒,頓時就沖去搬棺材。

  棺材非常重,憑我們四人之力,也只能勉強拖動。但情況危急,眾人也不敢保留絲毫力氣,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去拖棺材。我們把第一口棺材拖到了入口,這個時候,對面那間墓室裏的粽子也開始注意到了我們四個人。

  孔雀見粽子過來,當即開槍將首先沖過來的粽子打翻。之後我們趕緊又去拖棺材。好不容易將第二口棺材疊在了第一口棺材上,這時對面墓室的粽子一間增加了一倍,顯然其餘墓室的粽子都趕過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0:37

第六十三回 通道

 孔雀不時開槍將沖過來的粽子打回去,然後就這樣一邊擋著粽子,一邊搬著棺材去堵那路口,最後終於將八口棺材全堆在了一起,將我們和那些粽子完全隔絕開來。棺材很重,再加上八口疊加在一起,堵住了狹窄的路口,所以任憑那邊的粽子如何瘋狂,也都被擋在了那邊。

  終於得救,我這才完全放鬆下來。眾人都累得不行,紛紛靠著墓室的牆角坐下,誰都沒有說話,而是都在大口喘著粗氣。

  “歐陽兄弟,我們現在怎麼辦?”孔雀拆開了子彈的彈夾,對我說道:“子彈已經不多了,如果再有什麼危險,恐怕很難應付。”

  我還沒有說話,張繼已經接了口:“還能怎麼辦?那邊都是粽子,回去的路又封死了,我看啊,咱就只有兩條路,第一,咱就呆在這裏活活被困死,第二,咱搬開棺材,轟轟烈烈地和粽子大戰一場,光榮地死!”

  我搖搖頭說道:“先別急著想死,我們好好靜下來想想辦法,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可是這裏唯一的路就是粽子那裏,我們該怎麼過去?”紫雲臉色有些蒼白,看著那個被棺材堵死的路口說道。

  “讓我想想…”我抹了一把臉,讓自己鎮定下來。

  大家都沒有再說話,我將頭埋在膝蓋裏,苦苦思索著我們現在還有哪條路可以走。七十二屍仙的格局裏的機關暗道的開關不可能會在墓室裏,這樣一來,我們似乎真的沒有路走了。可是,我們在這裏沒有再發現其餘的一組成員,那麼是不是說,一組的成員已經通過了這裏?那他們又是怎麼通過的呢?還是依靠那名神秘的考古專家嗎?還是說,他們根本沒有從這裏進入,而是從其他的出口?我們進來這裏是通過那只怨鬼引的路,難道那只鬼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讓我們死在這裏跟它陪葬?

  太多問題縈繞在我的腦中,我想了許久,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正無奈著,一邊的紫雲突然就示意我們誰都別說話,我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照她的話,連呼吸都放緩了。

  只見紫雲慢慢地將耳朵貼在墓室的牆上,似乎正在凝神聽著什麼聲音。

  “你們聽,有聲音。”紫雲眨了眨眼睛,輕聲地對眾人說道。

  我便也慢慢將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聽著。過了一會,耳朵裏果然傳來一股低沉的聲音,聲音很小,只能勉強聽得見。如果不是紫雲靠在牆上的時候,正好將耳朵靠在上面,我們或許都不會注意到這裏面傳來的聲響。

  我慢慢閉上眼睛,仔細辨認著這股聲響,隨著聲音逐漸清晰,我開始覺得這股聲音非常熟悉。又聽了一陣,我猛地就睜開眼睛,對眾人說道:“是機關運轉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打開了!”

  “什麼東西,我記得我們沒碰什麼啊,怎麼會有機關發動?”孔雀皺起了眉頭,將耳朵從牆壁上拿開。

  我搖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張繼老靜不下心,所以一直都聽不到牆壁裏面有什麼,但看我們似乎都聽到那聲音,他便也不會懷疑,只是覺得奇怪,疑問道:“他娘的怎麼又有機關,我真不知道我們怎麼老是和機關結緣的。老逸你看,從咱進那三世血屍墓開始,就老是碰到各種各樣的機關,種類比以往遇到的加起來還多!”

  聽張繼這麼一說,我也意識到似乎真像張繼說的那樣,這兩次幫天罰倒鬥,古墓裏儘是各種各樣的機關。從這裏可以看出,古墓的建造者真的算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機關匠,不僅如此,他們對風水命理、五行陰陽和奇門遁甲之類的秘術也頗有造詣。

  如果三世血屍墓的建造者真的是漢代奇人東方朔的弟子知更女,那古墓裏有那麼多機關還說得過去,畢竟東方朔自創的五行梅花挪移陣可以容納得下那麼多的機關。可是這座古墓又是怎麼回事,看之前的四凶圍殺陣和現在的七十二屍仙格局,哪一個佈局都是驚天之筆,建造這座古墓的人又是誰?除了已知的一些傳奇人物,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如今在牆壁上又有機關運轉的聲音傳來,我不禁微微有些擔心,想不明白接下來是吉是凶。

  我正疑惑間,突然就發現棺材後面的聲響逐漸變小,我道是那些粽子已經放棄了推棺材,沒有再去理會,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我只覺得整間墓室突然就震了一下。

  這個震動非常劇烈,我頓時就被震得眼冒金星,不過好在震動只是一瞬之間便停了下來眾人低聲咒駡著,晃晃悠悠爬起來,一邊的紫雲突然就指著棺材那邊對我說道:“歐陽大哥你看,那棺材掉了!”

  我轉頭去看,果然發現疊在最頂上的那口棺材掉了下來。我這才知道剛才的震動有多劇烈,連如此厚重的棺材都飛離了原地。

  棺材掉了下來,路口的頂上便漏了一個口子,孔雀將機槍上的手電筒照了過去,生怕哪只粽子鑽過來,可就當他的手電筒照到那個洞口的時候,我突然就發現洞口後面卻是一面嚴實的牆壁!

  “封死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眾人便都走了過來,我們相互看了看對方,頓時都不約而同地意識到棺材後面的路口封死很可能就是剛才機關運行的原因。我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什麼其餘的變化,便對眾人說道:“把棺材搬開看看!”

  接著,大家便再次進行了苦不堪言的搬棺材運動。好不容易,終於將棺材搬了開來,這時我們才發現,原來這個出口並沒有完全被封死,而是留著一個半人多高的洞口。

  洞口裏黑漆漆一片,孔雀擔心裏面會爬出來粽子,便讓眾人退後,他慢慢趴了下來,舉起手電筒照向裏邊。

  我也蹲下身體去看,卻發現,原來裏邊已經不是墓室了,而是一條和洞口一樣寬的通道。

  “看來這墓室是活動的,機關啟動,墓室便錯開了!”我觀察了一陣,對眾人說出了我的看法。

  “奶奶的,沒有粽子就好!”張繼走到洞口邊,朝眾人問道:“怎麼樣?這麼困下去不是辦法,咱要不要從這裏進去?”

  我走上前去,趴了下來,對其餘人說道:“我先進去看看,如果沒什麼問題,你們再進來。”

  “不行!”張繼和紫雲同時開口阻止。

  孔雀也走上前來對我說道:“是啊,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這次行動主要是為了我和大哥,所以現在應該由我打頭陣!”

  我知道這麼爭下去不是辦法,便對他們妥協:“這樣吧,我和孔雀進去,張繼留在這裏保護女孩子。”

  “這怎麼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張繼搖搖頭,我知道他還是不放心我。我站起了身,拍了拍張繼的肩膀說道:“繼子,紫雲跟我們非親非故,卻只是為了幫我們,就被困在了這裏,現在我們出事了不要緊,至少要把紫雲帶出去,你明白嗎?”

  “可是…如果你出了什麼事,你爺爺怎麼辦?”張繼又對我問道。

  我愣了一下,頓時就皺皺眉頭,使力按了按張繼的肩膀,便再也沒有說什麼,而是再次走向那個洞口,趴了下去,然後轉頭對孔雀說道:“我們走吧,當心點!”

  孔雀看了看我,點點頭。我走在前面,所以孔雀便把它的槍遞給了我。我接過槍,一咬牙便爬進了通道,孔雀也緊跟在我身後,爬了進來。

  “歐陽大哥,小心!”紫雲站在張繼的身後,言語裏充滿了不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1:03

第六十四回 地下城池

  我和孔雀兩人一前一後,慢慢爬進了通道裏。這個通道不長,爬了一會,就爬到頭了,通道的末端的地板上有一個洞口,我舉起手電筒照向下方,發現下面突然波光粼粼,似乎有水,我見通道裏沒有什麼危險,便打算讓眾人都進來,再做打算。

  和孔雀爬了出去,發現張繼正和紫雲兩人一臉擔憂地看著我們,我對他們說了一句沒事,便讓兩人都跟我們進去。我帶著眾人再次爬進了通道,到達了通道盡頭的那個路口。我點燃了一枚冷煙火,扔了下去,同時將腦袋探了下去觀看。我發現,下面並不完全是水,那些水實際上是一條河,河的兩邊都有地面。

  過了一會,覺得下方沒有什麼危險,便決定下去。“天罰”的裝備很豐富,連充氣小艇都有。孔雀從背包裏取出了充氣艇,用繩子綁好,然後打開了自動充氣的閥門,將充氣艇慢慢放了下去。

  很快,充氣艇就慢慢脹滿,停在了下方的水面上。孔雀將繩子牽到墓室裏,綁在一口棺材上固定好,接著,我們便一個接一個順著繩子下到了充氣艇上。下方的空間似乎很大,我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發現這裏似乎是地宮的中心,我們所在的這條河是一條人工修建的護城河,一座用木石建造小型城池被護城河圍在了中央。護城河的外面,分別設立了四座小閣樓,分別立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每座閣樓的下方,都擺放了很多形狀類似長方體的東西,細看之下,居然都是一口口的棺材!

  “媽的怎麼又是這東西!”張繼見狀大罵一聲。

  雖說我們這些倒鬥的手藝人見得最多的就是棺材,可是現在眾人都被那七十二屍仙給弄得怕了,所以此刻一見到有棺材就會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

  “我們別到護城河外面去了,進中間的宮殿吧,外面那些棺材沒准又是邪門的東西!而且我覺得就算一組的人在這裏,他們應該也會在中間的那個宮殿裏。”孔雀眼睛轉來轉去,一對上那些棺材就馬上移開,想必他現在對這些東西已經非常有恐懼感了。

  我知道眾人都已經不敢再接近棺材了,便也點點頭道:“好,我們先進宮殿找找,如果裏面沒人,再做計較。”

  說罷,眾人便慢慢將充氣艇往裏劃,很快,我們便靠了岸。我抬起頭,頓時就被眼前這座宮殿驚呆了。

  雖說地下的空間限制了宮殿的規模,可是走到近前一看,整座宮殿依然不失宏大的氣勢,宮殿十分高大,而且前邊設置了又高又厚的城牆,全部都採用了花崗岩,手筆很不一般。宮殿在平面呈正方形,城牆裏,是兩棟高大的建築,建築的頂部採用了尖頂,這在國內的宮殿形式中是很少見的。而且,我們還隱隱看到了兩座巨大建築的頂上,居然還分別立了一座高大的雕像,由於建築太高,所以看不清楚頂上那兩個雕像的樣子。

  “好奇怪的建築…”紫雲抬頭看著建築物的頂部,喃喃地說道。

  “嗯,據我的瞭解,我從來都不知道還會有這樣的建築,看這種建造格局,在風水上來說是非常不利的,這裏的風水格局是典型的大吉的佈局,但是它卻在同一個城牆中建造了兩棟一樣規模的建築,分不出主次,這樣會導致爭鬥,十分不利於這裏的地氣迴圈。再有,兩座建築物的屋頂都建造成尖形,並且在上面立了雕像,這是非常之大忌。因為雕像自古就通靈,這種佈局,會使墓葬裏的生氣源源不斷地薰陶著建築物頂上的雕像,導致雕像成精,在古墓裏作孽!”我觀察著這裏的建造格局,對眾人說道。

  “哎呀,那這不是多了兩隻妖精?那還多說什麼,趕緊閃呀!”張繼一聽我說頂上那兩座雕像很可能會變成妖精,頓時就後退了一步。

  紫雲也被張繼弄得有些害怕,趕緊就低下了頭去,不敢再看上面的雕像。

  我示意眾人別害怕,說雕像通靈也只是傳說,不一定就是真的,我們得先探進宮殿裏看看是不是有一組的人在裏面。

  這個時候,我的後背突然一疼,似乎被一個小石塊砸到,我低下頭去看,果然發現地上有一個小石塊。我低下頭去撿起了石塊,卻發現石塊上綁著一個布條,我將布條解下來,一行小字就映入了我的眼簾:“小心你們前面,快回護城河外面來!”

  我一見這字,頓時就覺得這應該是來自一組成員的警告,而一組的成員,應該就躲在護城河的後面!

  眾人正要上前來看布條上面的內容,我知道此刻危險,便也不顧不上什麼,趕緊將布條一扔,對眾人說道:“快到護城河外邊去,這裏危險!”

  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我上了充氣艇,往護城河對面劃去。我低聲讓眾人劃快點,不知怎麼的,見到那句警告的話後,我就開始覺得身後涼嗖嗖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悄悄地在後面跟著我們。

  這裏到底有什麼危險,難道是那兩座成精的雕像?想到這裏,我便回過頭去看了看宮殿頂上,可是那裏此刻灰濛濛一片,也不知道那兩個雕像還在不在。總之,我現在真的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跟過來!

  紫雲看我緊張兮兮的,心裏很害怕,不停地在問我:“歐陽大哥,怎麼了?後面有什麼?怎麼我好像聽到後面有聲音啊…”

  我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但絲毫都不敢放鬆,只是對眾人簡短地說道:“後面有危險!快劃!”

  張繼大罵一聲奶奶的,正要說什麼,突然身後就傳來了噗通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跳進了水裏。我聽到這聲音,頓時就一陣心驚肉跳,身後看來真的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追來。我們聽到這聲音,頓時就不約而同地加速劃水,劃水的聲音開始變大,隱隱還覺得身後也有水聲,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好在護城河不寬,我們很快就劃到了對岸,眾人慌忙地上了岸。我們一上岸,立刻就有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黑暗裏沖了出來,他貓著腰,沖過來一把就抓住了我,簡短地說了一句:“跟我來!”便拉著我就跑。

  眾人都被折騰得有些愣,只得跟著那個身影貓著腰跑離護城河。我隱隱感覺到那個身影的手上傳來的溫度,便知道他是人,所以也沒有多少戒備,跟著他就跑到了其中一個閣樓裏。經過閣樓下方的棺材的時候,我發現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冷戰。

  我們一進閣樓,就發現閣樓裏坐著一個人。那個瘦小的身影一將我們帶進來,就跑到了那個人面前,說道:“前輩,帶他們來了!”

  “好。”一個蒼老的聲音答道,這個聲音也就是坐著的那個人影,只見他轉過頭來對我們說道:“如果不想讓外面的東西發現我們,我想你們應該把手電筒關了。”

  我們和孔雀相視一眼,便將手電筒關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閣樓的地面上散落著幾個螢光棒,可以借之微微看得清楚閣樓裏的情況。

  我走了過去,對這兩個身影問道:“你是就是一組的人?你們組裏那位考古專家呢?”

  “呵呵,年輕人,我就是你們要來找的人,不過,考古專家這個名頭我可不敢當,你們不嫌棄,叫我一聲老年就行了。”坐在地上那個身影說道。

  “你們二組就剩你們幾個了?”那個瘦小的身影湊過來對我問道。我這才發現,這個身影穿著天罰的制服,看來果真是一組成員不錯了。

  這時,孔雀走了上來,對那個身影說道:“兄弟應該就是一組的猴子了,我是二組副組長孔雀,二組就剩我了,他們三人不是二組的,不過也是自己人。”

  “哦?不是二組的?”老年抬起頭來,看著我們三個。

  “嗯,不過前輩可以放心,我可以以人格擔保他們絕對可以信任。前輩,你可能不知道,他就是當今的倒鬥之王歐陽逸。”孔雀說完指了指我說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1:27

第六十五回 鬼宮

  “歐陽逸?你就是歐陽逸?”老年突然一愣,抬起頭來問我。

  “就是晚輩。”難得我這麼出名,所以我便一下子風度起來,超老年微微頷首。

  誰知老年突然說道:“不認識…”

  我一聽差點沒摔倒在地,心中暗道這老頭還真是幽默得可怕。紫雲被老年這一下子,逗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張繼更是誇張,直接就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好在他還努力憋著,怕發出聲音讓外面的東西聽見,不然,估計我這次要給這小子笑慘了。

  我抓抓頭,也不敢胡亂得罪老人,只得苦笑道:“呵呵,前輩還真是幽默。對了,這裏有什麼,你們怎麼會被困住的?”

  老年聳聳肩,說道:“唉,說來話長,我受了傷,還是讓猴子跟你們說吧。”

  我這才注意到老年從剛才到現在都一直坐著,看來他可能已經站不起來了。看那個瘦小個字的男子名叫猴子,我便想到之前問過孔雀關於“天罰”的事,得知“天罰”手下一共有獸鳥魚蟲四個精英小組,獸,也就是一組,裏邊的成員全部都用走獸的名字來命名,鳥,也就是孔雀所在的二組,用飛禽的名字命名,是專門的營救小組,魚是三組,是由一夥水性很好的人組成,專門對付水裏的古墓,而蟲則是四組,是四大禁地的專屬倒鬥隊,只可惜四組才剛進入四大禁地之末的子母凶墳,就全軍覆沒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天罰”才會找上我這個倒鬥之王。我當時聽了孔雀的話,頓時就苦笑,四大禁地怎麼可能是一夥裝備精良的漢子就能征服的,盜墓是一門技術,沒有頭腦,沒有對古墓的瞭解,沒有運氣,是絕對不可能平安倒這四個大鬥的。

  這時,猴子朝老年點了點頭,然後走上前來小聲對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他們一組的人並沒有全部進入地宮,而是留了四個人在外面的大殿裏等消息,並且將特製通訊器的其中一個話筒交給他們,另一個老年帶著,那種特製通訊器,一部通訊器分為兩個話筒,其中一個話筒只能連接到另外那個話筒,而只有另外那個話筒才能連接到“天罰”總部,這樣一來,老年如果在裏面出了事情,不僅能讓外面四個人來營救,還能讓那四個人聯繫“天罰”派人來支援。

  分配好之後,老年便帶著其餘六個人進入了古墓深處,原來他們真的不是從七十二屍仙那裏進來的,而是從別的路口。一路上,雖說眾人都遇到了幾次不同程度的危險,可老年都帶著大家走了過來,直到進入這座地宮。

  根據猴子的講述,情況大概是這樣的:一組的六個人跟著老年,有驚無險地走到了一道高大的石門,石門上刻著很多花紋,花紋的中央,有一個惡鬼頭像的浮雕,老年走上前去,抬起頭來看那浮雕,突然發現,浮雕的下方刻了兩行字,字體是漢隸。

  老年對於南蠻風格的古墓裏出現漢隸這一事情也是覺得很奇怪,便湊上前去看內容。只見浮雕下方刻著:鬼宮四萬八千丈,常人入內不得出!

  老年一看清這上面的字,頓時就嚇了一跳,猛地就回過頭去對眾人說道:“我們有麻煩了,快返回!”

  眾人當時都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老年,老年急了,頓時就大喊道:“這是南蠻鬼宮!不是什麼古墓,媽的,不想死就全部退出去!”

  雖說大家都不想沒有完成任務就返回,但老年的經驗無疑能讓眾人信服,所以,眾人便都回過頭去,準備離開。誰知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來時的路上突然就湧出了一大股毒蟲,一群群的就朝他們沖過來。

  當時一組的隊長“水牛”就下了開火的命令,可是,那些毒蟲的數量實在太多,光靠幾把槍完全抵擋不住。老年知道這個時候已經無法返回了,無奈之下便去開了那道石門,讓眾人繼續往前進。

  石門的機關有些複雜,老年摸索了一陣,這才打開了機關。雖然石門打開,可還是付出了一條人命,其餘的人才進入了石門。

  直到將石門關上,將毒蟲隔絕在外面後,眾人這才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也就是現在這裏。

  老年一眼就發現了空間中央的那個宮殿,見到宮殿上方的兩座雕像,老年更加認定了這裏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南蠻鬼宮,頓時就讓大家別亂跑,也別出聲。老年取出了通訊器,跟外面的四個人聯繫,並且讓外面的人務必要聯繫“天罰”總部派人營救。

  可就在老年剛掛斷通訊器的時候,他卻聽到了通訊器那邊傳來了槍聲,他擔心出了什麼事,便再次聯繫外面的人,這時外面的通訊器卻占線了。他只道外面的人已經開始聯繫總部,那槍聲可能是幻覺,便不再去在意,而是打算帶眾人找一個安全點的地方,靜靜等“天罰”的救援。老年有信心“天罰”一定會派人救他的,所以他便也不太擔心。

  老年帶著眾人四處查探,大概瞭解了這裏的情況。可是老年對於那四座閣樓底下的眾多棺材很是忌諱,為確保安全,他便看了看棺材擺放的位置,可是看來看去也沒發現什麼不對。正好在這個時候,平常就有數數的癖好的猴子,突然就對眾人說道:“棺材好像有七十多口,真他娘地奇怪啊,那麼多棺材放在這裏,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棺材多並不奇怪,這裏是南蠻鬼宮,傳言是魔鬼建造的宮殿。”老年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把就將猴子拉了過來,問道:“猴崽,你剛才說什麼?你說這棺材有多少口?”

  “沒…沒數清楚,大概就七十多口吧。”猴子被老年嚇了一跳。

  “你再數數!”老年說完便讓眾人將手電筒照上,好讓猴子數棺材。

  這次猴子絲毫都不敢怠慢,便細細數了起來。等到全部數完後,猴子的衣服已經給冷汗浸濕了,他不知道老年在懼怕什麼,心裏別提多害怕了。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老年報出了他得出的數字:“前輩,好…好像是七十二口。”

  “什麼!七十二屍仙?”老年聽後嚇了一跳,當即就招呼眾人:“棺材裏是粽子,大家快點分工合作,將棺材上的符咒都揭下來,然後往上移三寸半再貼回去,動作快點!”

  一組的成員一聽老年說這麼些棺材裏居然都是僵屍,頓時也緊張起來,趕緊和老年一起去撕符咒。老年滿頭大汗,一邊幹活一邊提醒眾人:“記得揭開符咒後要很快貼上去,不然裏面要詐屍!”

  眾人此刻都被老年弄得是一驚一乍的,好在急急忙忙,速度也快了,不一會,那些棺材的符咒便都向上移了三寸半,老年這才鬆了口氣。眾人鎮靜下來,剛要放鬆會,突然就有兩個東西嗖嗖地從護城河裏跳了出來。

  隊伍這個時候正好在護城河邊上,當即就有兩個人被河裏跳出來的東西拖進了水裏。水牛反映非常快,當即就開了槍,只可惜那東西速度更快,拖著那兩個一組隊員就游開了。眾人只能聽到那兩個人漸行漸遠的慘叫聲。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身影從水裏竄了出來,好在這個時候眾人都退開了河邊,沒有人被那種東西再拖進水裏。可是,就當眾人認為離開河邊就安全之後,沒想到水裏跳出來那個東西在陸地上卻跑得也很快,它們用兩條後腿在地上一蹬,一個人就被它撲倒了,血盆大口一咬下去,那個人的腦袋就不見了。

  此刻就只剩下老年、猴子和水牛三人,三人見這麼一會功夫,四個人就沒了,心裏別提多恐慌。水牛朝兩人喊了一聲跑,隨後猴子便拉起了老年就跑。這時,水裏又是嗖嗖地幾聲,幾個黑影又跳了出來,水牛朝那些東西開槍,給老年他們殿后,誰知道那些東西動作太快,而且不怎麼怕槍,他們悶頭跑著,最後只聽見水牛“啊”地一聲慘叫。隨後,馬上就有聲音從後面朝他們追過來。

  很快,老年只覺得大腿一麻,隨後便有劇痛傳來。原來後面的黑影撞上了他,他的腿頓時就被撞脫臼了,摔倒在地。而他手裏的手電筒,也被摔到了一邊,落到了地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1:51

第六十六回 關於此墓的傳說

  老年本來是打算閉著眼睛等死的,誰知道過了良久,他都沒有發現那東西再攻擊他。他覺得奇怪,便壯了壯膽子,睜開了眼睛。他突然就發現,在他身後的那怪物停在了那裏,但已經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他掉落在一邊的手電筒。

  不一會,只見那怪物一蹦,就已經從他身邊竄了過去,他只感覺到一股腥臭的風從他身邊刮過,那怪物徑直地竄到那個手電筒跟前,張開大口,一條舌頭就從大口裏翻了出來,迅速地卷起了那個手電筒,就吞進了肚子裏。

  老年這才意識到,看來那東西攻擊的是光,而不是人。他和猴子兩人呆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等到那怪物漸漸退回了水裏,他們這才呼了一口氣,暗道好險,如果不是手電筒意外摔落了,恐怕被怪物吃的就會是他們了。

  後來,他們便悄悄躲進了閣樓裏,等待著“天罰”派人來營救,直到遇見了我們。

  當時他們見有一夥人從空間的頂部放繩子下來,本來想立刻就呼叫我們,但怕那些怪物,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後來,老年突然發現我們沒有往這邊過來,而是往宮殿那邊走,他便讓猴子出去想辦法喊我們。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我們聽完猴子的敍述,相互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我們是一陣後怕,剛才聽到身後的水聲,恐怕就是猴子描述的那種攻擊一組成員的怪物了。聽猴子描述那種怪物這麼危險,剛才如果攻擊我們,那就真懸了。

  我看了看老年,暗道這老頭還真了不起,帶著一幫人馬不損一兵一卒就可以到達這個空間外面的石門。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途徑古墓的時候,老年他們究竟是怎麼通過山洞裏那個四凶圍殺陣的,之前看這陣法,絲毫都沒有被發動的痕跡,難道他們也是從別的路穿過那座大山的?還是說老年有能力帶他們從四凶圍殺陣裏安然穿過?還有,我對閣樓外面那一口口棺材居然是七十二屍仙感到非常吃驚,我本以為這墓裏能有一個七十二屍仙的格局就不錯了,沒想到會在這裏又遇到第二個七十二屍仙格局。更吃驚的是,破解七十二屍仙的方法居然會那麼簡單,只需將鎮屍符往上貼三寸半就行了。

  老年懂得這麼多,讓我懷疑他並不是什麼考古專家,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倒鬥高手!看老年這年紀,應該跟我爺爺差不多是一輩的,但他看上去卻非常硬朗,還能到這來倒鬥,年輕時候身體一定很強健。不過,在道上我卻沒有聽說過老一輩裏有哪個倒鬥高手叫老年的。他當年如果不是深居簡出,那麼就一定是換過了名字,不然憑他的手段,在倒鬥界裏不可能沒有名聲。

  猴子的敍述裏還有一個讓我非常吃驚的,那就是老年說這裏是南蠻鬼宮這件事。南蠻鬼宮,是流傳在倒鬥界裏的一個傳說。傳言唐朝的時候,有一個擅長養鬼,名叫玄陰子的妖人,這個玄陰子妄圖想通過邪術取代當時當政的皇帝李世民。但後來卻被同樣身懷異術的宰相魏征識破,魏征將玄陰子斬殺後,卻讓他的魂魄給逃了。玄陰子的魂魄對李世民懷有怨恨,便修煉成了鬼物,欲要殺了李世民。但魏征手段通天,將他的魂魄再次當場拿住。

  只是,玄陰子怨氣太重,李世民請遍了全天下的著名法師,都沒有辦法將那魂魄超度。後來,魏征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建造一座特殊的古墓來壓住妖人的屍體,從而封印妖人的魂魄,玄陰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當皇帝,所以魏征便將他的墓地設置成了一座地宮,以安撫他的魂魄。魏征將玄陰子的地宮建造在遠離中原的南蠻地區,好讓玄陰子永遠都不能回到中原。只能留在南蠻的地下宮殿,做他的鬼皇帝。

  這就是南蠻鬼宮的傳說,傳言南蠻鬼宮裏到處都是妖魔鬼怪,常人進入其中,必定會被惡鬼分食,死無全屍。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兩句漢隸上的頭兩個字是鬼宮,鬼宮四萬八千丈,常人入內不得出,看來描述得還真恰當。只是我還真想不到鬼宮居然真的存在,我原本還以為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南蠻鬼宮在倒鬥界傳得非常虛無縹緲,誰都從來沒有見過南蠻鬼宮。說實話,如果不是南蠻鬼宮虛無縹緲,恐怕如今的四大禁地要拓展到五大禁地了。

  張繼和紫雲也聽說過鬼宮的傳說,所以他們聽完猴子的敍述,明顯被嚇了一跳。孔雀倒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傳說,所以,猴子一說完,他便問道:“老前輩,您說這裏是什麼南蠻鬼宮,那是什麼?”

  老年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涉及到一個傳說,說來話長,總之,這裏非常危險,絕對不會遜色於四大禁地。”

  “奶奶的,四大禁地也沒鬼宮恐怖啊,‘天罰’總部這些王八蛋是怎麼搞的,怎麼派人來這種地方?”張繼咒駡道。

  “大家也先別慌,畢竟鬼宮只是傳說,這是不是真的鬼宮還不得而知,況且,就算真的是鬼宮,也不一定就會像傳說裏說的那麼危險。我們別討論這個了,還是先想想該怎麼出去。”我排了排張繼的肩膀,對眾人說道。

  “可是,如果這裏真的是鬼宮,那我們不是糟了,聽說進鬼宮裏,可是要被鬼給吃的啊!”紫雲四下裏看了看,似乎覺得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陰森了起來。

  我走上前去,在老年面前蹲了下去,對他說道:“前輩,您的傷要不要緊?”

  老年搖搖頭:“雖然死不了,可是行動起來怕是不方便。”

  “您知道怎麼出去嗎?”我又對老年問道。

  老年指了指一個方向,對我說道:“這裏的佈局,能跟外界聯通的我就發現了兩個地方,一個就是那邊,那邊有一個石門,不過石門後面都是成群的毒蟲。而第二個地方,就是你們剛才進來的洞口,雖然你們放了繩子下來,但水裏很危險,我的行動又不方便,我們恐怕上不去。”

  我聞言,便對老年搖了搖頭:“上面恐怕走不了,上面滿是機關暗道,而且都是死機關,我們是不能從外面控制的,另外,上面也有七十二屍仙,而且裏面的屍體都詐屍了。我們剛才也是僥倖才能進來的,如果當時不是機關突然將充滿粽子的墓室移開,留了條通道給我們過來,我們恐怕要死在七十二屍仙手裏了。”

  老年聽到上面也有七十二屍仙,倒是沒有很吃驚,只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那我是沒辦法了,說實話,這裏沒有任何光源,我們很難行動。”

  張繼也走了過來,對老年問道:“開燈就會被那種東西追嗎?那點火會不會?”

  “不知道,我們也不敢嘗試。”老年搖了搖頭。

  “還真他媽麻煩!”張繼懊惱地踢開腳下一個螢光棒。

  那螢光棒被張繼踢到了閣樓的一個角落裏,我突然就發現,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裏,突然就有一個東西反射著螢光,閃了一下。我正好看到這一墓,頓時就好奇地走過去看。走到近處我才發現,原來閣樓的角落裏有一個小小的匣子,這個匣子是用一種光滑的石頭鑿成的,鑲嵌在了閣樓的石壁裏。

  眾人見我發現了什麼,便也走了上來。我從地上拿起螢光棒,照著那個匣子對眾人說道:“看,這好像是一個匣子,它鑲在牆壁裏,很奇怪。”

  紫雲湊上前去,讚歎道:“這是什麼匣子,好漂亮!”

  的確,這個匣子上的雕飾非常精美,再結合匣子的材質,在螢光下的確非常好看。但這只是從紫雲的角度,孔雀和張繼觀察著這個匣子,想的是這個匣子裏究竟有什麼東西。我趴了下來仔細觀察著這口匣子,發現它的蓋子在頂部,但卻由於它被鑲嵌在了石壁裏,所以蓋子想要打開,必須先想辦法將匣子從石壁里弄出來。

  猴子跑了回去,跟老年報告了我們的發現,老年沉吟了一下,便表示他要看那匣子,隨後,我便招呼張繼背起了他,走了過來。

  老王坐到了匣子前面,湊上前去看。我注意這他的表情,很明顯就發現他看了匣子後大吃一驚,只見他喃喃地說道:“這…這個不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2:16

第六十七回 七竅寶匣

  我見狀,暗道難道這老頭還認識這種東西?正打算要問,那老頭已經先開了口,只見他接著說道:“這…這是七竅寶匣!”

  “七竅寶匣?”眾人都是頭一回聽到這個名字,便都奇怪地看向老年。老年對我們說道:“這是七竅寶匣,傳言是炎黃時期的黃帝手裏的一個神物,裏面裝了無上的智慧,只有有緣人才能打開,然後就可以得到無上的智慧。黃帝打不開寶匣,所以他便打算召集天下人來試,希望有人能得到無上的智慧來輔佐他,只可惜黃帝尋遍天下,都沒有找到能夠打開寶匣的人。黃帝死後,寶匣就傳給了堯,之後,寶匣就這樣一代代在統治者裏流傳著,直到大禹建立的夏朝滅亡,寶匣才隨著戰亂失蹤了。”老年徐徐地對我們說道。

  在倒鬥界那麼多年,我還是頭一回聽過這樣的傳說,真不知道老年去哪聽來的。一邊的紫雲心思細膩,聽完老年的敍述後,便對老年問道:“可是這只是一個傳說,您又怎麼知道這是七竅寶匣呢?”

  “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真的七竅寶匣,但這個寶匣的樣子以及上面軒轅賜福四個字,跟傳說中的記載很相似。就算不是真的,製作寶盒的人也必然是模仿傳說中的七竅寶匣製造的。”老年說完,又轉頭對我說道:“小兄弟,既然你是當代的倒鬥之王,那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將這匣子弄出來,我身上受傷了,行動不方便。”

  我朝老年點點頭,便蹲了下去,觀察起了那個寶匣。這個寶匣鑲嵌在石壁裏,只留了一面出來,這一面稍微有些突出牆壁,這一面上,的確有四個古字,大概就是老年說的“軒轅賜福”四個字。眾所周知,軒轅是黃帝的姓氏,軒轅賜福四個字,便代表了這個東西是黃帝的。只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後人仿造的。

  寶匣鑲嵌得很緊,我抓了抓頭,不知道該怎麼把那東西拿出來,張繼在我後面看得不耐煩,走上前來道:“奶奶的,別費勁了,把這牆壁鑿開不就行了,咱有鏟子在這裏,看我的!”

  張繼說著,就要從背包裏拿出折疊鏟,我趕緊將他攔下:“別輕舉妄動,這種東西如果用外力破開,很可能會出事,讓我再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把它弄出來。”

  我說完再次湊上前去觀察,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只覺得整座閣樓開始搖晃起來,眾人都措不及防,一下子就摔倒在地。我們這座閣樓底下的支架是用木頭做的,在古墓裏呆了多年,大多都有些腐朽,被這麼一搖晃,頓時就響起了木頭斷裂的聲音。接著,整座閣樓便往旁邊傾斜了下去。

  我第反應就是抓住閣樓裏的一個柱子,其餘的人卻是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紛紛滑了下去。好在閣樓傾斜到一定程度就停了下來,眾人便也都在閣樓的牆邊停住。老年捂著自己的傷腿,悶哼著,顯然非常疼痛。我脫開了柱子,順著地板滑了下去,停在牆壁邊上,跟眾人會和。

  “你們沒事吧?”我一下到牆壁邊便對眾人問道。

  “我們沒事,不過前輩的腿好像很痛。”猴子一邊扶著老年坐好一邊說道。
  老年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他還是咬著牙沒有吭聲,只是擺擺手說道:“只是有些痛,還不礙事。”

  我知道老年不是軟弱的人,便不再說什麼,而是讓眾人先呆著,我慢慢爬到閣樓的視窗,想看看外面到底怎麼了。我才剛從窗口把頭伸出去,隨之而來的異變卻讓我措不及防。我只覺得一條粘糊糊的東西一下子就纏上了我的臉,我嚇了一條,嘴巴和鼻子都被那東西堵住,一下子就斷絕了空氣。

  我感覺這條東西就像一條粘糊糊的大水蛭,十分噁心。我驚慌之下,當即就用雙手抓住了那東西,想要扯開。孔雀和張繼見到我突然就在視窗邊掙扎,趕忙就沖過來,使得閣樓又是一陣晃動。我暗道這倆小子也不看看這閣樓是什麼狀況,還敢亂來。同時,我只覺得臉上那條粘糊糊的東西一鬆,顯然是支援不住,被我的手拉下來了。我正要將那東西甩開,誰知它早已嗖地一下縮了出去。張繼和孔雀也已經沖了過來,拉著我就往後拖。

  我心中大駭,不知道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麼,當即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掙開了他們,然後從孔雀手中一把就奪過了衝鋒槍,將衝鋒槍上的狼眼手電筒一下子就打了開來,往下照去。頓時,我瞬間就看清楚了那條纏上我的東西,只見那是一條猩紅的舌頭,正迅速地縮回一個怪物的嘴裏。

  那怪物被我的狼眼手電筒一照,突然就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叫聲,猛地一躍,居然就要跳上來從窗口撲我。我手裏有槍,又怎會給這廝張狂,我對著跳上來的怪物猛然就扣動了扳機。頓時,隨著衝鋒槍開始噴出一股股火舌,一連串的子彈便也全數射在了那怪物的頭上。

  那怪物沒有料到我手裏會有這種厲害傢伙,當即就被子彈打爛了半個腦袋,從半空中落了下去。我正要舒一口氣,突然又見下方竄出來了好幾個黑影,我還沒反應過來,其中一個黑影已經將長長的舌頭彈了上來,一下子就卷住了我手裏的槍。

  我擔心那槍會被怪物卷走,趕緊再次扣動扳機,那怪物的舌頭正好有一段纏在槍口上,被子彈一射,整條舌頭便從中間斷了開來。剩下那半截,便伴隨著怪物的慘叫聲縮了回去。我以為完了,誰知又有一隻怪物的舌頭彈了上來,還好我已經有了前次的教訓,直接對著那舌頭就開槍,將那舌頭打了回去。

  我正奇怪這些怪物怎麼都這麼不要命地攻擊我,突然就聽到身後的猴子朝我們喊道:“把手電筒關了!”

  聽了猴子的話,我頓時才回想起來,貌似這些怪物會攻擊發光的東西。剛才突然被那腥臭滑膩的舌頭纏在臉上,我一時激動,就開了狼眼手電筒開槍,沒有意識到光線會引來更多的怪物。這個時候突然回過神來,趕緊就關掉了手電筒。

  閣樓的下方站著很多這樣的怪物,在我關手電筒之前已經有好幾隻都聚集過來了。我悄悄和張繼兩人慢慢爬回了剛才的地方,紫雲和猴子正給老年的腿噴止疼藥劑,見我們回來,猴子當即就對我責備道:“不是說了不能開燈嗎?你想害死我們啊!”

  張繼低聲吼道:“什麼燈不燈的,剛才沒燈的時候,老逸就已經被攻擊了你知不知道?”

  我攔下張繼,然後對眾人說道:“哪些怪物的確往這邊聚集過來,而且是在我開燈之前,我覺得,除了光之外,一定還有吸引它們的東西!而且,我們這閣樓估計就是它們推倒的,我想我們得快點出去,不然一會這裏全塌了,我們就得被埋在這裏了!”

  我正說完,整座閣樓又開始晃動起來,雖然現在閣樓傾斜,我們正好在距離地面比較近的一段,但是這邊卻沒有出口能出去。如果爬到距離地面高的那邊倒是有一個出口,但是那裏的樓梯早已不見了,閣樓離地面有好長的一段距離,身上的繩子全都在之前用完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下去。老年突然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正要說什麼,我突然就覺得腳下一空,還沒反應過來就掉了下去。

  原來閣樓的地板本來就不是很結實,此刻被那些怪物搖晃,一下子就塌了。呆在上面的眾人失去了支撐,便也跟著地板落了下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2:40

第六十八回 陰笑

  我只覺得周圍都是石頭和木條崩塌的聲音,雖說我們在距離地面比較低的一面,但距離下面少說也有四米多高,這麼摔下去還得了。情急之下,我趕忙就騰出雙手胡亂抓著,但周圍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攀附。

  我就這樣摔了下去,落地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手臂傳來的劇痛,骨頭斷裂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隻腿也摔麻了,不知道有沒有骨折。總之,我一下子就摔傻了,躺在地上痛呼著。這個時候,紫雲焦急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歐陽大哥,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我抬頭去看,黑漆漆一片,心中暗道:“難道他們沒有掉下來?”

  這個時候,左上方突然亮起了一根螢光棒,我轉頭去看,卻發現張繼和老年正掛在一根木條上,張繼一隻手抓著木條,一隻手拉著老年,搖搖晃晃地就掛在那裏。老年手裏拿著一支螢光棒,朝我扔了下來,隨後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了兩支螢光棒,也扔了下來。

  這時,他們才看清了躺在底下的我。我渾身疼痛,也說不出話了,只是無力地朝他們揮手。張繼見狀,哪還顧得上老年,只是說了一句:“年老頭,我拉你上來,你自己抓著木頭,我下去看老逸!”

  說罷張繼便使勁一發力,將老年拉了上去,讓老年抓好木頭,隨後,張繼這才鬆開了手,跳了下來,很快就跑到了我的身邊。

  “老逸,你小子沒事吧?”張繼很慌張,一過來就把我的肩膀扶了起來。

  我朝張繼搖搖頭,說道:“還好,就是左手骨折了,腿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總之麻了,你先讓我躺著,你去把人召集起來,對了,紫雲還在閣樓上…”

  “小丫頭、花鳥和猴子都在上面,剛才地板坍塌,只有我們三個掉了下來,當時年老頭正好在我身邊,我抓住了木頭,正好可以接住他。”張繼慢慢將我放躺下來,然後輕輕摸了摸我的腿,說道:“腿的骨頭應該沒事。”說罷,張繼便拿起了我的左手,慢慢摸了摸,然後說道:“老逸,忍著!”

  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手臂上又是一陣劇痛,張繼很迅速地就把我的斷骨接了起來,然後他也不顧我的痛呼,只是趕緊從廢墟裏找出一根木條,然後將他的衣服撕了下來,將木條綁在了我的斷手上,將骨頭固定好。

  我疼得滿頭大汗,埋怨道:“臭小子你會不會接啊,下手不會輕點…”

  “奶奶的幫你接骨頭你還唧唧歪歪!”張繼一拳輕輕地在我肚子上捶了一記。

  好吧,本少身上有傷,先讓你囂張一陣。我慢慢坐了起來,心中暗道。

  我揉了揉大腿,發現已經慢慢有了知覺,大腿上只是有些酸,倒不是那麼疼,應該沒傷到什麼。不過,身上倒是有很多處擦傷,雖然只是皮外傷,但也是火辣辣地疼。在周身摸索了一陣,發現其他的筋骨都完好無損,這才轉過頭去準備和張繼說話。

  突然我就發現,在我們的身後,密密麻麻地蹲了一片黑影,似乎就是那種長舌頭的怪物,趕緊就朝張繼噓了一聲。張繼見我的表情,也回過頭去,看清了身後密密麻麻的黑影後,抱起我就朝老年那裏跑。

  老年還掛在那裏,見我們過來,便對我們說道:“別緊張,沒有開燈就沒事。”

  “去哪冒出這麼多狗娘養的東西,這房子是不是它們給推倒的啊?”張繼將我放了下來,然後朝老年說道:“年老頭,你鬆手,我接著!”

  “好!”老年沒有絲毫遲疑,一鬆手就跳了下來,老年縮著身子,正好落在張繼的懷裏,張繼還算細心,避免了碰到老年的傷腿,攬住了老年的腰,將他接住。我見老年也下來了,便對張繼說道:“繼子,想辦法把上面的人也弄下來,不然待會塌了就完了。”

  張繼點點頭,便走到閣樓底下看有沒有辦法上去。此刻閣樓已經坍塌了一半,只剩下另外一半傾斜地立在那裏,搖搖欲墜。老年單腳一跳一跳地跳到我身邊,坐了下來。

  “前輩,你為什麼會進‘天罰’?”我掏出香煙剛要點著,突然想到那些怪物在旁邊,便又作罷。

  “唉…”老年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有難言之隱,便不再去問。我很奇怪怎麼閣樓上突然沒聲音了,紫雲他們不要出事了才好。這時,卻見一旁的張繼拉著一根木頭就要往上爬,我怕那半個閣樓會被這小子弄塌,趕緊對他說道:“繼子,想想別的辦法吧,這閣樓很危險,小心塌了!”

  “奶奶的,那還能怎麼辦?”張繼從木頭上跳了下來,突然就踩到一個東西,被卡摔在了地上。

  張繼冷不防被一個東西卡摔,罵罵咧咧地就爬起來,去看那東西,突然就“咦”了一聲,對我說道:“老逸,這…這不是那七什麼寶匣嗎?”

  “七竅寶匣?”老年聽聞張繼的話,頓時就站了起來,往張繼那邊跳去。

  我很奇怪老年的反應,我總覺得,這寶匣除了它背後的傳說之外,一定還有什麼秘密在裏面,而這個秘密,老年一定知道。

  張繼本就是一財奴,見老年如此激動地跳過來,當即就將寶匣抱進了懷裏,嚷嚷道:“這是我發現的,年老頭你可別搶啊。”

  老年聽了張繼的話,停在了原地,對張繼說道:“小夥子,你先別急,我不是要搶,這七竅寶匣裏很可能藏有走出古墓的線索,你先拿過來,我們打開看看。”

  張繼卻是不再理會老年,而是抱著寶匣跑到了我的身邊,我知道老年一定還掌握著關於寶匣其他的秘密,甚至覺得老年很有可能知道打開寶匣的方法。說實話,老年說的這個七竅寶匣的傳說我不是很相信,就算是真的,可這寶匣裏也必然不會有什麼所謂的大智慧,這可能只是象徵性的東西。我的觀點,認為這寶匣的開鎖方法應該非常高智商化,這才能解釋寶匣裏裝著無上智慧這一說。也就是說,能開啟寶匣的人本就是智商非常高的人,所以不是寶匣裏有無上智慧,而是能夠將寶匣打開的人本身就具有了無上智慧。

  “繼子,寶匣先給我拿著,閣樓上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我怕他們出事,你去看看。”我接過寶匣,對張繼說道。

  張繼走後,老年跳了過來,正要對我說話,我已經開口將他打斷:“前輩,還是如實相告吧,關於這個寶匣的秘密。”

  老年一愣,隨後,只見他慢慢坐回了我的身邊,對我說道:“我之前並沒有騙你們,關於這個寶匣的傳說,的確存在。只不過,這寶匣不是傳說中的那個,而是後來製作的,寶匣裏裝著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皺起了眉頭。

  “我的確不知道,實話說吧,這寶匣是‘天罰’要得到的東西,我們被派進來,就是為了這個東西。”老年聳了聳肩。

  “又是‘天罰’!”我搖搖頭苦笑。‘天罰’究竟有著什麼野心,除了四大禁地的東西,還想要這口寶匣,那這寶匣裏又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垂涎呢?難道,這寶匣也和四大禁地有關?可是,四大禁地傳說的任何一種版本我都耳熟能詳,卻從來沒有聽過有關於七竅寶匣的,甚至這口寶匣我之前從來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如果這裏真是南蠻鬼宮,那魏征當年建造這座鬼宮的時候,為什麼會把寶匣藏在這裏呢?寶匣裏的東西跟鬼宮又有什麼樣的聯繫?

  我發現,關於“天罰”的謎題越來越多,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天罰”一定知道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關於四大禁地的,關於鬼宮的,關於寶匣的。

  張繼站在閣樓底下呼喊著上面的三人,我便也被這聲音驚得回過神來。張繼叫喊了很多聲,可是頂上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我心中一驚,暗道他們指不定是出事了,正要朝張繼說什麼,突然就聽到閣樓上傳來了一陣低沉的陰笑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3:05

第六十九回 唐代知更女

  我突然就被這一陣詭異的陰笑聲下了一跳,這股笑聲很奇怪,憑感覺,這並不是閣樓上的三個人中的任何一人發出來的!可是,閣樓上明明沒有其他人,又怎麼會發出陰笑聲?難道又是什麼不能解釋的鬼東西?閣樓上的三人很久都沒有發出聲音了,難道他們已經在上面出了事?

  “喂!上面的,在就回個話!”張繼也聽到了閣樓上傳來的陰笑,但他還是繼續呼喊著紫雲他們。當然,上面一直都沒有人回張繼的話。老年看了看黑暗中的半座閣樓,想到了什麼,聲音突然有些顫抖,對我們說道:“該…該不會是鬼宮裏的鬼出來了吧?”

  我朝老年搖搖頭示意他不用驚慌,老年的迷信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他是我爺爺那一輩的人,那一輩裏,完全相信科學的人還真找不出幾個。而我,則是不能說信,也不能說不信。雖然現在這個時代,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用科學來解釋得清楚,但畢竟還存在著一些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這個笑聲,明顯就是從閣樓上傳來的,紫雲他們三人已經很久沒聲音了,我暗道他們八成出事了,正要喊張繼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上閣樓看看,突然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轟地一聲,一塊巨大的石頭突然就砸了下來,掉落在了距離我二十多米的後方。後方都蹲著密密麻麻的怪物,這巨石砸下來,許多怪物都來不及跑開,便都被那巨石砸成了肉醬。剩餘的怪物很明顯非常不安,但奇怪的是它們卻沒有離開原地,只是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我被這突然從天而降的巨石弄得一愣,還沒來得及回過神,突然又是轟地一聲巨響,又有一塊巨石從頂上落了下來,十幾隻怪物再次遭殃。第三聲巨響尾隨其後,出乎意料地,一半的怪物都被這三塊巨大的石頭給消滅了。

  等到第四塊巨石落到距離我只有區區五米的地面上的時候,我才開始意識到,這些巨石似乎並沒有只針對那些怪物,如果我們不快點離開這地方,恐怕也得步怪物們的後塵。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閣樓上的人了,趕緊就招呼張繼過來背起老年,我們三人得先離開這個地方。

  好在我的腿還能慢跑,跟著背著老年的張繼,就往相鄰的一座閣樓那邊跑,現在看來,那邊還是安全的。

  我們就從哪些怪物堆裏跑過去,哪些怪物沒有絲毫理會我們,而都呆呆地面對那半邊閣樓蹲在原地,雖然被巨石驚嚇得亂叫,但也沒有一隻離開原地。我雖然從這些怪物身邊跑過去,但黑暗中還是看不清楚這些怪物的樣子,只能聞到它們身上讓人作嘔的腥臭味道。

  巨石越落越快,有一次,一塊巨石就砸在了我們身後兩三米的地方,震得我們齊齊摔在了地上。我們顧不得那些怪物味道難聞的爛肉濺滿全身,爬起來就繼續跑。好不容易跑到了另一座閣樓底下,我們這才回過頭去看。

  我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塊巨石將那半座閣樓砸扁的一幕,頓時就愣了。
  我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孔雀,更不是猴子,而是紫雲這丫頭。紫雲是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子,她的師父也只是讓他帶我們到古墓的外面,但她卻為了從蛇女蠱手中救下我們,就一起被困在了這座鬼宮裏。閣樓坍塌的時候,我們卻沒能將她救下來,如今被巨石逼得撤退,卻眼睜睜地看著那半座閣樓被巨石砸扁。說實話,見到這一幕之後,我幾乎癱坐在了地上。

  張繼也是一臉難過地看著那邊,此刻他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

  過了良久,呆在張繼背上的老年才歎了一口氣,對我們說道:“看樣子他們三個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大家還是節哀吧,我們先上閣樓去,好好商討一下怎麼逃出去吧。”

  老年說的並沒有錯,出來倒鬥的人,哪一個都是在刀尖上走,有誰交代了,剩餘的人也只能繼續往前走,如果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脫身出來,那麼下一個交代在古墓裏的,就只能是自己。

  我轉過頭去,朝老年點點頭,不過張繼此刻卻道:“你們還敢上閣樓啊,萬一又發生剛才的事,咱往哪跑?”

  我聽張繼說得有理,便招呼二人就在這裏原地坐下。我將手中的七竅寶匣擺在身邊的一口棺材上,對老年問道:“前輩,你確定走出鬼宮的線索在這口寶匣裏嗎?”

  “很有可能!這個寶匣是魏征請了天下八十八個最有名的能工巧匠打造的,裏面不僅放置了建造鬼宮的工程圖,還有一件寶物,這件寶物是用來克制玄陰子的魂魄的。如果我們能打開寶匣,拿出裏面的鬼宮工程圖,或許就能從裏面找到出去的路。”老年一跳一跳地走到寶匣旁邊坐了下來,舉著螢光棒開始觀察寶匣。

  寶匣的蓋子佈置得很明顯,但之前我試過了,就算用軍用匕首來撬,也完全不能打開,不知道裏面是怎麼上鎖的。

  七竅寶匣上的“軒轅賜福”四個字我看著總覺得面熟,並不是字的內容面熟,而是這刻字的手法。我發現問題,當今就從老年的手裏接過螢光棒,然後照著仔細去瞧,這一看之下,頓時就大吃一驚。

  寶匣上的四個刻字,居然是單刀流技法,也就是說,這寶匣是漢代的東西,因為眾所周知,單刀流技法在漢代以後就失傳了。此刻,我不禁轉過頭去盯著老年。老年說這寶匣是魏征請人造的,可這魏征是唐代的人,這裏面明顯就有問題。老年的倒鬥經驗非常豐富,不可能看不出來這刻字的手法是單刀流,這麼說來,老年說的話一定有很多水分在裏面。

  老年見我盯他,覺得奇怪,便對我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這個人很厭惡被人欺騙,當即也不管他是不是前輩,直接開門見山地就對他問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現在怎麼出鬼宮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互坦白,至少在寶匣的問題上不需隱瞞,不是嗎?”

  老年一聳肩:“該說的我都說了…”

  “那不該說的呢?”張繼跟我多年搭檔,一見我的臉色,就知道老年有問題,當即也幫我朝老年施壓。

  “不該說的不說,那是為你們好,而且,這一部分秘密對怎麼走出去也沒起什麼作用。”老年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我朝老年說道:“寶匣的年代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不應該欺騙我們!”

  “年代?”老年皺了皺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這是唐代的東西啊,跟據我所得的資料,這寶匣是魏征請來能工巧匠根據洪荒時期黃帝手裏的七竅寶匣的模樣製造的。”

  “唐代?呵呵…”我冷笑了一聲:“前輩,我不相信憑你的經驗看不出來,這寶匣上的四個字是漢代的單刀流技法。”

  “是單刀流技法啊,怎麼了?”老年更奇怪了,疑惑地看向我。

  “單刀流技法在漢代以後就絕種了!是吧,老逸?”張繼那次在三世血屍墓裏已經見識過單刀流,所以他也不陌生。

  老年卻是一擺手:“誰告訴你們單刀流在漢代以後就失傳了?”

  “難得不是?這是倒鬥界公認的事實。”我歪著頭問老年。

  老年冷笑一聲:“什麼公認的事實,魏征請來的能工巧匠中,就有一個人會單刀流技法!”

  “呵呵…”我也冷笑了一聲:“前輩你還是不要自圓其說了,還是告訴我們真相吧,現在我們是綁一條繩上的螞蚱,希望相互之間能夠坦誠些。”

  “我說的是真的,唐代的知更女是一位會使單刀流的奇人,你們不知道她我不怪你們,但希望你們相信我,我騙你們沒好處!”老年有些不高興。

  “什麼?”聽了老年的話,我和張繼不約而同地驚呼起來。

  “知更女?你是說知更女?唐代的?”我一時激動,忘記了手臂骨折,差點就伸手要去把老年拉過來,好在突然傳來的劇痛讓我停止了動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3:29

第七十回 謎團

  “是啊,怎麼回事?”老年的表情一直都很奇怪,好像在嘲笑我們孤陋寡聞:“唐朝知更女是一個非常有名的機關匠,也是一個百年不遇的奇才,她不僅懂得漢代的單刀流雕刻技法,還懂得許多早已失傳的機關陣法,就連被稱為天人的魏征都對他大加讚賞。”

  “奶奶的,年老頭你可別唬我們啊,知更女明明就是漢代奇人東方朔的徒弟,怎麼會跑到唐朝?”張繼走到老年身邊,繼續說道:“年老頭,吹牛也有個限度,你別太過分了啊!”

  “什麼跟什麼啊?知更女是唐朝的,這還有假。你說知更女是東方朔的徒弟,這…這也太離譜了吧?”老年歪著頭,似乎覺得我們非常莫名其妙。

  我沉默了下來,在心中暗道:“關於漢代知更女這段歷史,是我當年倒鬥的時候無意間得到一個漢代的羊皮古卷上記載的,老年應該不知道。但是,他又怎麼會知道知更女這個人,並且還說她是唐代的人?從漢武帝到唐太宗,少說也有將近八百年的歷史了,除非這知更女是妖怪,要不然怎麼可能活得了那麼多年?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兩個知更女不是同一個人,可是,根據老年的描述來看,這兩人也太相似了,這兩個知更女,對機關陣法,對單刀流都非常瞭解,世界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為什麼漢代以後就失傳的單刀流技法,唐代的那個知更女卻知道?”

  我想罷,又看了看老年的表情。老年的表情非常正常,不像是裝的,這麼說來,他應該沒有騙我們。如今最主要的問題,是對知更女所屬朝代上的分歧意見,我決定,將古卷上記載的那段關於知更女的歷史跟老年說說,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我慢慢回憶著古卷裏的內容,然後從頭到尾對老年敍述了一遍,老年聽完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了,過了良久,他才開口說道:“憑我的經驗,你說的這件事不像是瞎編的,可是,在我所知的野史傳說裏,知更女卻是和魏征同一個朝代的啊,甚至這座鬼宮的工程設計,知更女也參與了。”

  “知更女…又是知更女”我摸了摸額頭,發現腦袋不夠用了。之前進去的那座三世血屍墓,很有可能就是知更女造的,如今的這座鬼宮,卻也和知更女有關,但卻是唐代的知更女。這裏邊,究竟有沒有什麼聯繫?為什麼“天罰”除了要得到四大禁地裏的東西,還要得到鬼宮裏的七竅寶匣?

  我總覺得,我已經在冥冥之中被捲入了一個古人精心設置的局裏,這個局裏,有“天罰”,有我,有張繼,甚至還可能有其他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人。總之,這是一個萬分驚險的局,稍不注意,就會殞命在這裏邊。而這一切,都是四大禁地的傳說引發出來的。

  甚至我還懷疑,當年我父親進入四大禁地中的凶嬰護主墓,也是知道了什麼秘密才會進入的。但他卻永遠長眠在了那座古墓裏,沒有機會將秘密帶出來。爺爺當年時不時就告誡我勿要闖那四大禁地,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

  總之,這其中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去解答,不過,唯今需要做的,是趕快找到路出去,既然老年找到了,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七竅寶匣裏的東西我沒有興趣,或許也沒有那個命去探索裏邊的奧秘,就暫且先不管裏面究竟有何物。

  老年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繼續尋找寶匣的開鎖方法。張繼也沒有閑著,他發現我們現在都沒有什麼好用的武器,便從閣樓地下解出一根木條,將隨身攜帶的匕首綁在了木條上,製成了一根簡易的長矛。張繼為我和老年也製作了這樣的一根長矛。我從張繼手中接過長矛,揮舞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用,不禁暗暗佩服這小子的制矛技術。

  這時,老年突然“咦”了一聲,我和張繼紛紛轉過頭去,發現老年抬起了寶匣,正仔細地觀察著寶匣的底部。我道是老年發現了什麼,趕緊招呼張繼走過去。老年抬起了寶匣,將寶匣的底部呈給我們看,我低頭下去,發現寶匣的底部有一個凹陷,看樣子似乎是一個機關,將鑰匙鑲嵌在裏面,或許就能打開寶匣。

  可問題是,這用來鑲嵌進去的鑰匙我們手上也沒有,就算發現了這個機關,也沒有什麼用處。

  正無奈的時候,張繼突然朝我說道:“老逸,這東西看上去,怎麼感覺你脖子上那玉佛像可以放進去啊?”

  “呃?”我聽了張繼的話,便下意識地將脖子上的佛像摘下來,那到匣子底部的凹陷去比對。這一比對之下,我頓時就大吃一驚。沒想到,我脖子上的這塊玉佛像,居然可以絲毫不差地鑲嵌緊那個凹陷裏!

  “這…這東西你去哪弄的?”老年大瞪著眼睛看著我。

  我聳聳肩,說實話,我自己也驚呆了。這枚玉佛像的來歷,其實非常簡單,因為出來倒鬥,總要帶些辟邪的東西,於是,我就去了聲名遠揚的海南島三亞市的南海觀音那座寺廟裏求了這樣一個開光的玉佛像。記得這枚佛像是一個號為空度禪師的大師給我的,他為我開了光,並且告訴我這個佛像百邪不侵。

  就這樣得來的玉佛像,居然就是打開寶匣的鑰匙,這未免也太戲劇性了。不過,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那就是這個佛像的價值,這個佛像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古董,市價不低於二十萬,可是我卻只花了八萬就買來了。現在想來,這裏邊的確有名堂。

  那玉佛像一鑲嵌進寶匣,寶匣裏頓時就傳出了某種東西扭轉的聲音,老年再去試了試,發現寶匣的蓋子已經鬆動了。

  老年稍加用力,那蓋子便慢慢被老年取了下來。我們三人慢慢看著蓋子打開,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只見那蓋子慢慢被老年移到一邊,匣子裏的東西頓時就映入我們的眼簾。匣子裏有兩件東西,一件是一張圖紙,應該就是鬼宮的建造圖,還有一件東西很奇怪,看不出來是什麼。

  這個東西形狀像是一個月亮,是用一種很漂亮的瑪瑙做成的,這塊月型瑪瑙上,被綁上了一條銀色的鏈子,看上去像是一件藝術品。張繼一見到這個東西貌似很值錢,便要伸手去拿,老年卻一把將他的手拍了回去。

  “鬼宮裏的東西,最後不要隨便亂碰,況且,這東西是要給‘天罰’的!”老年朝張繼呵斥了一句。

  張繼頓時就不高興了,哼了一聲說道:“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怎麼會死心塌地地為‘天罰’賣命,年老頭,不是我說你,你這一把年紀了,早就可以買套房子安享晚年了,何必還來做這檔子事?”

  老年歎了一口氣:“在道上走,總是身不由己的,我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你們不要問,我也不想說,總之,我如果回去,必然要帶上這東西。”

  我暗道老年說不定也是被逼迫的,便不再說什麼,而是從匣子裏取出了那張圖紙,這圖紙是用羊皮製作的,保存得很好。圖紙的下方,有“鬼宮佈局”四個字。我剛要細看,突然,閣樓裏傳來了一陣哭聲!

  這哭聲非常淒厲,好像有什麼人在上面哭。我被這哭聲嚇得不清,這地方陰陰暗暗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鬼東西。這鬼宮裏除了我們這些人,哪還有別的什麼人,先前在那半座閣樓底下聽到了某人在陰笑,現在在這座閣樓又聽到有人在幽怨地哭。說實話,我現在在懷疑這座地下城池周圍的四座閣樓,會不會是四座鬼屋!

  “奶奶的,又是什麼東西?難道這什麼鬼宮裏,真有鬼?”張繼當即就朝閣樓頂上看了看,舉起了長矛就對準了那裏。

  老年卻是想到了什麼問題,當即就招呼我們一起上去看看。我和張繼見老人家都不害怕,當即也不甘示弱,扶著老年就走上了閣樓。在閣樓上可以非常清楚地聽到那哭聲。那哭聲哭得非常淒厲,也不知道是誰在哭,總之,我的心被這哭聲鬧得非常不安。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突然走進一間充滿了哭聲的房子,任誰也不會覺得好受的。

  我們循著聲音,走到了閣樓的中央,我們發現,哭聲是在這裏的地板底下傳出來的。老年蹲下身子,敲了敲地板,發現這裏面有一個夾層。張繼面色驚疑不定,朝我們說道:“我說,這…這裏面搞不好鎖著一隻鬼啊!咱還是離得遠點,不然一會這鬼出來,那咱就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3:54

第七十一回 四鬼聲色

  老年擺擺手示意我們不要驚慌,我看著老年胸有成竹的樣子,頗為奇怪。心中暗道:“難道這老頭知道裏面是什麼東西?”

  見老年似乎有把握,我當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取出折疊鏟就準備去砸那地板,這哭聲吵得我們不得安寧,還是主動出擊,管它是鬼是怪,先打開地板再做計較!張繼見我準備了鏟子,當即也取出了他的鏟子,道:“奶奶的,這哭得我心煩,不管了,砸開!”

  這塊地板很薄,我和張繼七八鏟下去,已經砸通了。那哭聲被我們這一砸,頓時就停止了下來,周圍一下子安靜了。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舉著折疊鏟,就慢慢靠近了砸出來的洞。洞底下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裏面。

  “喂,裏面的,誰他媽在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張繼撞了撞膽子,朝下面吼了一聲,可是夾層裏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傳出來。

  夾層裏陰森森的,剛才那哭聲也停止了,我越來越覺得氣氛開始慢慢詭異起來。老年站在洞口邊上,皺著眉頭,手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拍了拍老年,說道:“前輩,這裏邊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我看我們要不要開狼眼手電筒照照,反正那些怪物估計已經被石頭砸死光了。”

  “就是,開狼眼手電筒,管它底下是什麼東西,一給照到都得歇菜,這人都怕狼眼手電筒,我就不信鬼不怕!”張繼說道。

  老年搖搖頭,又點點頭。我這個時候顧不上去想老年到底在思考什麼,從口袋裏拿出狼眼手電筒,一把將開關打開,就照了下去!

  底下被手電筒這麼一照,頓時就一片通明,我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邊有什麼東西,突然,裏邊“哇”地一聲又哭了起來。我措不及防被這麼一嚇,手裏跟著一哆嗦,手電筒跟著就掉了下去。

  只聽啪地一聲,手電筒應聲摔落到夾層底部,好在狼眼手電筒品質好,所以並沒有滅掉。我才剛緩過來,卻見一邊的老年說道:“原來是這東西…”

  “這是什麼?”張繼伸頭下去看,隨後抬頭起來對老年問道。

  我這才探頭下去,卻發現夾層裏面沒有什麼鬼怪東西,而是在正中央擺著一個小籠子,這個籠子非常精巧,外層的網很密,只能隱隱約約看得見裏面參差不齊的一些竹子。哭聲依然沒有停止,但哭聲卻是從裏面發出來的。

  “奶奶的,是不是那鬼被鎖在這籠子裏啊?”張繼說著,伸手從底下把狼眼手電筒拿出來,隨後趕緊把頭縮回來!

  “這不是鬼,這是聲蟲蠱!”我一看清這東西,頓時就明白為什麼老年剛才一臉無懼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人在哭,而是這東西發出來的聲音。這是一種巫蠱,名為聲蟲蠱,這種蠱裏面養著一種屁股會噴氣體的蟲子,這種蟲子可以長眠許多年,一旦它醒過來,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將它體內收集了多年的氣體排出去。制蠱的人將蟲子的尾部綁在一種特殊的竹笛的吹孔上,等到蟲子放氣,那竹笛便響起來。就會形成一種類似於人發出的哭聲、笑聲或者是慘叫聲之類的。

  這時,我頓時就聯想到之前在那半座閣樓底下傳出來的陰笑聲,這多半也是這種聲蟲蠱發出來的。這種閣樓有四座,如果每一座閣樓都有這種東西的話,那我們就懸了!這種聲蟲蠱單個的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頂多用來嚇嚇人,但如果用四種不同聲音的聲蟲蠱來布一種大陣,那威力就不同凡響了!

  “小兄弟,你也看得出這是什麼吧。”老年眉頭凝重地朝我說道。

  我點點頭:“如果我沒有猜錯,剩下的兩座閣樓的蠱蟲也發出聲音了,這麼說來…”

  “喂,我說,你們這在說什麼呢?什麼蠱蟲聲音的?”張繼不知道這東西,邊湊過來問道。

  我知道對這小子的例行掃盲開始了,便對他說道:“這籠子裏邊不是鬼,而是一種會吹氣的蟲子和笛子組成的蠱,這蟲子一吹氣,笛子就會發出聲音。剛才我們在那邊的閣樓底下聽到的笑聲,估計也是這東西搞的鬼。我懷疑,這裏的四座閣樓裏,都有這樣一個東西。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要遭殃了!”

  “遭殃?會發聲的蟲子怎麼了?不就是嚇嚇人的玩意兒嗎?”張繼聳了聳肩,不明所以。

  我繼續對他說道:“這種東西被供奉在這四座閣樓裏,就會形成一種陣法!這種陣法名列南疆十大陣法之首,名為四鬼聲色!是一種招鬼喊魂的陣法!四座閣樓的蟲子都吹起笛來,就會形成一股聲波,這種聲波會招來許多不乾淨的東西。”

  “這麼說這鬼宮裏的鬼啊怪的,全都被這什麼聲色招來啦?”張繼聽我說完,也是嚇了一跳。

  “就是這樣,如果真招來什麼厲害東西,那就兇險了。”老年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奶奶的,把這爛籠子砸了不就行了!”張繼說著,提起鏟子就要下去,我趕忙一把拉住他。

  “別衝動,這籠子裏有非常厲害的毒氣,要是砸了,咱都跑不了!”

  “那怎麼辦?”張繼收回了鏟子,問道。

  “從現在看來,只有一個辦法!”老年又摸了摸下巴。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便問道:“你是說…咱們過那護城河,到中央的宮殿去?”

  “不錯。”老年點點頭:“這些四座閣樓發出聲色,髒東西必然都會聚集過來,我們只能暫時到中間的宮殿去躲避。另外,這是鬼宮,宮殿必然是這裏面最尊貴的地方,一般髒東西估計都不會去那裏。”

  我招呼張繼跟我一起扶老年往閣樓下方走,邊走邊對老年說道:“這倒是一個辦法,只不過,中間那座宮殿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所在。”

  “暫時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待在這裏,會出什麼事都不好說!”老年走得滿頭大汗,一邊喘氣一邊讓我們走快點:“你們有充氣船吧,我們先過去,水裏那些怪物估計都全聚集到掉落巨石的那邊了,我們再把手電筒關上,應該很安全。”

  隨著我們的遠離,閣樓裏的哭聲漸漸變小,眾人誰也不敢停留半步,快速地就走到了充氣船旁。我和張繼先將老年放了上去,隨後我們便也坐了上去,開始划船。這一路下來非常平靜,沒有再出現什麼古怪東西。我們劃了一會,就到了對岸,上了岸後,我抬起頭,宮殿頂上的那兩座石雕再次映入我的眼簾,之前懷疑石雕通靈,此刻經歷了太多兇險,再回來看這石雕,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而老年則是第一次到達這裏,他抬頭一看這宮殿的陣勢,頓時就歎道:“這宮殿造地好奇怪,兩座同等的建築並立一起,分不出主次,這樣相沖的格局,即便這裏風水再好,也給這宮殿敗完了。”

  “是啊,看這樣子,這裏邊埋的主人應該還是兩個人。如果根據前輩你說的那個傳說來看,這地宮是造給玄陰子的話,那除了玄陰子之外,還有誰被埋在這裏跟它相爭呢?”我抬起頭來看了看頂上的雕像,又問道:“前輩,你說頂上這兩座雕像,刻的人會不會就是這裏埋著的兩個主?”

  “嗯,很有可能。”老年點點頭:“如果不是沒有這條件,我倒想爬上去好好看看這雕的到底是誰!”

  這宮殿明顯是為兩個人造的,但卻為什麼造成了這種相沖的格局,讓埋在這裏的兩個人死後繼續相爭,不得安寧呢?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有一股淡淡的煙霧在籠罩著這座宮殿,使得整座宮殿看上去有些模糊。我們就算打開了狼眼手電筒,也照得不那麼真切。這南蠻鬼宮的中心,究竟有什麼東西埋在裏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4:17

第七十二回 蠻荒鬼蛟

  我們三人繞了城牆半圈,走到了城牆的大門跟前,城牆的大門用十多條巨大的圓木做成,如果不借助滑輪等工具,根本無法打開。我們在門外找了一會,卻沒有發現任何打開門的開關。張繼此刻倒是非常聰明,他取出鏟子,在牆壁上砸了砸,發現牆壁不算很硬,便對我們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在牆上砸些坑出來,爬上去算了!如果裏面有打開大門的開關,咱爬進去後再從裏面打開門,讓年老頭進來!”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我走到城牆邊,摸了摸石壁,發現這石壁並不是花崗岩。之前在遠處看得不真切,還以為這宮殿是用花崗岩造的。如果是花崗岩,估計我們想要在上面鑿洞是不可能的。

  “前輩,你先一個人待在城牆外面,沒問題吧?”我回頭對老年問道。

  老年搖搖頭,示意我放心。我暗道跟倒鬥高人在一起行動就是方便,如果換做其他人,誰敢自己待在外面啊。隨後,我又對老年說道:“前輩,‘天罰’的裝備包裏有哨子,你應該也有吧,如果出事,你就吹哨子。”

  “好。”老年點點頭,從背包裏拿出了哨子,含在了嘴裏。

  說幹就幹,我和張繼隨後便用鏟子開始在城牆上鑿了起來,鑿到了高處,我乾脆就坐到了張繼的肩膀上鑿。等到坑洞差不多鑿好之後,我便和張繼兩人攀著那些坑洞,爬上了城牆。我和張繼平時都酷愛攀岩運動,所以這對我們來說不算多困難。

  爬到了城牆上之後,我環顧四周,發現這裏的構造還真是齊全,一般城牆上有的東西,這上面都有,甚至還有一些戰爭時候守城的器械。城牆的另一邊還設有階梯。我們兩人順著階梯,很快就到了城牆內側。

  宮殿就在整個建築群的正中間,我和張繼抬頭看了看宮殿,再看看四周,發現沒有什麼情況,便走到大門邊。不出我所料,大門是從裏邊閂上的,我和張繼拉動繩子,橫在大門上的木條就脫了出來。之後,我們再走到一個轉盤邊,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大門才慢慢打了開來。

  老年就站在門外,大門打開,他便也走了進來。三人又湊到一塊,這才往建築群中間的那個宮殿走去。整座地宮雖然房子、街道和設施一應俱全,但卻是正常宮殿的縮小版,普通的房子,大約就只有人那麼高,大街也只有小巷那麼寬,小巷就更不用說了,人都差點鑽不進去。

  而中間那座宮殿,相對來說就非常高大,雖然比正常的宮殿小幾號,但也相當於兩個籃球館的大小了。

  我們走到近前,才發現宮殿居然是浸泡在一個大水潭裏的,這個大水譚比宮殿還要大一圈,所以想要進宮殿,必須要走一段水路。這股水非常髒,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如果要游過去,我倒是不太願意。

  “我說,咱要不要回護城河去拿那船過來啊?這水,能游嗎?況且,年老頭腿殘了也游不過去啊!”張繼皺皺鼻子,顯然被這味道熏得有點難受。

  我正要說什麼,老年突然對我們說道:“你們看,那邊有個東西!”

  我和張繼聞言,便循著老年所指,發現在遠處的水邊躺著一條枯木。我們走過去,用狼眼手電筒一照,卻發現這東西是一具骨骸!

  這具骨骸非常巨大,大約有九米多長,骨骸上的許多骨頭都脫落了,只有少數骨頭還連在脊椎骨上。脊椎骨的一端連著頭骨,看這頭骨,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它有長長的鄂,嘴巴裏長滿了尖利的牙齒。頭骨的兩側,分別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應該是骨骸的眼眶。

  “奶奶的,這是什麼東西,長得那麼長,再看這腦袋,難不成是龍?”張繼走上前去,用腳使勁踢了踢那半人高的頭骨,頭骨便咕嚕嚕地滾了幾圈。

  “這世界上有沒有龍暫且不說,但龍都是有角的,你看這頭骨,光禿禿的,怎麼會是龍?”我搖搖頭,否定了張繼的觀點。

  “我看這像蛟!”老年說道:“傳言古時候蠻荒之地多有鬼蛟,體型龐大,陰雨天就會闖進當地人的村子裏傷害人畜。這東西,說不定就是傳言裏的蠻荒鬼蛟!”

  我搖搖頭,暫時說不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一轉頭,突然又看見不遠處有一堆骨頭,我招呼其餘兩人走過去,等我們走到近前,才發現那堆骨頭和之前那具骨骸不同。這堆骨頭都是清一色的骨骸,看那體型和成人差不多大,不過卻不是人骨。

  老年走上前去,蹲下了身子,看了一陣後對我們說道:“這些骨頭明顯被消化過,看來這些東西是被那鬼蛟吞食後吐出來的!”

  “你們看!”張繼走到骨頭堆的一邊,從裏面踢出了一副骨架:“這骨架是濕的,還有粘液在上面!”

  我走上前去看,果然發現這副骨架表面非常濕滑,對比起其餘那些乾燥的骨架,顯然這副骨架是剛被吐出來的!看到這裏我對眾人說道:“這麼說,這裏還有什麼別的活物,吞了這東西,然後吐出了它的骨架。不過,我倒是不清楚有什麼生物吃東西是這樣的吃法,既然能把食物整個吞進去,卻不能消化食物的骨頭。如果說吃這東西的真是什麼蠻荒鬼蛟,那它也太遜了吧,蛇的胃酸都能消化骨頭,它怎麼不行“?

  “不是什麼生物吃東西是這種吃法的問題,如果這骨架是剛吐出來的,那是不是說,吃東西的那怪物還是個活物,有可能…就在附近!”老年說罷,朝四周看了看,明顯很不安。

  我見老年這樣子,便也四下看了看,突然眼睛就落在了中央的那座宮殿上。這個時候,一道淡淡的光線在宮殿裏一閃而過!我以為眼花了,揉了揉眼,正要仔細去看,突然,遠處的水面上泛起了一股水花,我吃了一驚,用手電筒照去,頓時就看見一條黑影帶著一道長長的水紋就朝我們游過來!

  “小心,水裏有東西!”我朝其餘二人大喊,同時拉著他們連連後退。

  我的手電筒一直在照著水裏那東西,不一會,那東西就游到了岸上,它出水,徑直就朝我們沖來!

  那怪物身體狹長,但又很粗壯,它長著四條短腿,短短的脖子上拖著一個碩大的腦袋,腦袋上的嘴巴大張著,可以看得見它上下鄂的一排排尖利牙齒。它渾身佈滿了厚厚的鱗片,身子後面,還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看起來,和之前看見的那副骨架是同一種生物。

  “奶奶的什麼東西!”張繼一把就背起了老年,轉身就跑,

  黑暗中看得不真切,狼煙手電筒由於聚光性能非常好,所以我也顧不得用手電筒去仔細照遍怪物的全身,觀察那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之前聽老年說這搞不好是蠻荒鬼蛟,心中更是大駭。蛟是一種很邪惡的生物,不僅體型龐大,攻擊手段也非常兇狠。雖然只是傳說中的東西,但我不免還是將這個怪物和蛟聯繫在一起!

  那怪物雖然四條腿都很短,跑得不快。但它個頭實在是太大,遇到稍稍矮小的建築,直接就一頭撞穿過去,我們還得照顧一個老年,所以被它追得很緊。

  “娘的,花鳥那把槍呢?”張繼邊跑邊朝我問道。

  “剛才從閣樓上摔下來的時候就不知道扔哪去了!”我一邊回答著張繼,一邊思索著該怎麼擺脫這怪物。我本想招呼張繼跟我鑽到兩間房子中間去躲,可是一看那怪物連一米多高的房子都撞塌了,頓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們繞著這座小城跑得氣喘噓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張繼背上的老年這個時候突然對我們說道:“我們跑到城牆外,繞一圈再進來,趁那東西追到外面的時候,我們從裏邊把門關上!”

  我心中一亮,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4:44

第七十三回 帝鱷

  隨後,我們便繞了幾個彎,往大門跑去。可是誰知,當我們繞過一間房子,正打算往大門跑的時候,卻發現遠處的大門已經關上了!我見狀,心中暗暗咒駡這破門居然自己關上,當即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繼續繞著一間間房子跑來跑去。

  “奶奶的,什麼破地方?我就納悶了,怎麼每次進古墓我背上都得背一個人逃命?”張繼跑得氣喘噓噓,好在老頭子身子很輕,張繼憑藉他的牛力氣勉強能和後面的怪物保持距離,雖然如此,但看那怪物死追著我們不放,再這樣下去,情況非常不樂觀。

  那怪物行動不快,我們繞著那些低矮房屋跑來跑去,它一時半會也追不上我們。我看這情況,便開始想有哪里能夠藏身。又跑了一會,張繼已經漸漸不行了,這個時候,我腦袋突然一亮,暗道:“對啊,還有那裏能躲!”

  當即也來不及罵自己笨,趕緊就對張繼說道:“繼子,堅持住,我們上城牆!”

  “對,上城牆!”張繼背上的老年一拍額頭,想必也在暗自埋怨自己想不到這條路。

  我們左拐右拐,很快就跑到了大門邊的階梯底下,我看了看那大門,發現大門關閉的原因,是拉著它的繩子斷了。這古墓年代久遠,想必那繩子也變得很脆弱。張繼已經背著老年跑到了階梯的中間一段,他見我看那大門,當即就喊道:“老逸,你他媽發什麼呆呢,還不快上來!”

  我們剛跑到城牆頂上,身後那怪物已經沖到了底下,它的腦袋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一頭就撞上了城牆,我只覺得一震,心中暗道:“難怪這廝連底下那些房子都能撞穿,真是邪門了,這廝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厲害?難道真是傳說中的鬼蛟?他娘的這裏到底是鬼宮還是鬼蛟宮啊!”

  那怪物不肯甘休,抬起身子攀住那階梯就要爬上來,奈何那階梯是用木條搭的,支撐不了這怪物的體重,立即就垮了下去。怪物見自己爬不上來,吼了一聲,前段身子發力一舉,兩隻前爪居然就搭到了城牆頂上。我一見那巨大的頭顱從底下冒上來,頓時就嚇了一條,暗道給這廝上來還得了?當即就舉起了張繼製作的簡易長矛刺向了它的下巴。

  雖然怪物銅皮鐵骨,但下巴依然是很柔軟的地方,被我的長矛一刺,矛尖頓時就刺進了它的肉裏。怪物吃痛之下,只得鬆開攀住城牆的前爪,又摔了下去。這廝被我這麼一暗算,頓時就氣呼呼地再次大吼一聲,在城牆底下轉了幾圈,時不時抬起頭來朝我們吼叫幾聲。奈何自己上不來,被我們弄得沒了脾氣。

  我呆在邊上盯著那怪物,讓張繼坐下來休息。老年這時才從張繼背上下來,歎了一下說道:“唉,都怪我這腿…”

  “行了行了,我都不怪你,你自己怪個什麼勁啊。要怪就怪我這命,在古墓裏就是背人逃命的份!”張繼邊喘著粗氣,邊對老年擺擺手。

  “唉,如果換作其他人,早把我扔了,你們雖然倒鬥不行,可這心倒是非常善良。”老年坐在了張繼身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繼說道。

  “年老頭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啊,什麼叫倒鬥不行啊?再說了,我肯背你是因為我們要用你來從‘天罰’手裏換回孔雀他大哥的東西。當然,那怪物也是個傻大冒,如果它精明點,我早不知道把你扔哪去,自己逃命了。”張繼怨氣頗深,對老年的稱讚絲毫不領情。

  老年聳聳肩不再說什麼,而我則是緊張地盯著底下那怪物,生怕它趁我們不注意就蹦到頂上來。

  這下,我終於能好好觀察這個怪物了。我怕狼眼手電筒的強光會刺激到它,便將狼眼手電筒用薄薄的衣服套住,這樣,光線就柔和了很多。

  我這才慢慢將狼眼手電筒照了過去,底下那怪物的身影頓時就清晰起來。這是一頭長度不下於10米的龐然大物,身體呈灰綠色,背上佈滿了厚厚的鱗甲。它有四條短小粗壯的腿,腿上帶著利爪,利爪間還有蹼,看來是在水裏生活的動物。

  等我再將手電筒移到它的腦袋上,頓時就吃了一驚,對眾人道:“這…這他娘的不是一條鱷魚嗎?”

  “鱷魚?”張繼和老年聽到我的話,便也走過來。

  “奶奶的還真是鱷魚!”張繼看清了那怪物後,低聲咒駡了一聲:“他媽的,什麼鬼鱷魚能長這麼大?”

  一般的大鱷魚,也就五六米,長到極限最多七米,那已經是巨鱷中的巨鱷了,但底下這只鱷魚,卻超過了十米!據我所知,至今為止還沒有發現體長超過十米的鱷魚,顯然這東西不是一般的物種。我思索著,突然想到以前曾在一篇雜誌裏看過的有關於史前怪物的文章,裏面就說到有一種生活在白堊紀早期的巨鱷。

  想到這,我便對其餘二人說道:“這東西有可能是一種史前鱷魚,名叫帝鱷。雜誌上說,這種鱷魚體長為十一米左右,生活在非洲沿海地區,食物是同時期的恐龍。”

  “史前鱷魚?非洲沿海?老逸你不是唬我吧,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時間和空間上都不對呀!”張繼聳了聳肩。

  “總之,在所知的範圍裏,只有史前的帝鱷能跟底下這怪物對得上號。說實話,我也想不到現在還會有這種東西,估計全世界也就剩這一隻了,給咱們碰上也不知道是算運氣好還是算倒楣。”我搖頭苦笑,底下那只巨鱷很不習慣我用手電筒照它的眼睛,不時地朝我們吼了一聲,然後把頭移開。

  說實話,這巨鱷給我帶來的恐懼還高過之前那條巨蛇。鱷魚這東西的攻擊力,在自然界是數一數二的,這麼大一頭巨鱷,我們能從它的大口中逃出來,還真是上輩子積德了。不過,我們此刻卻沒有辦法再進入中間的那座宮殿,外面的路口幾乎都出不去,唯一的希望就是中間的那座宮殿,如果宮殿裏有路口,那就好辦多了。我們本以為可以順利地進入宮殿,沒想到卻碰到一條史前鱷魚。

  “咦,老逸你看,怎麼那邊有個洞?”張繼突然指著城牆上的一個角落,對我說道。

  我轉過頭去,果然發現那個角落的地面有一個洞口。這個洞口不知道怎麼出現的,我記得之前那裏是沒有洞口的。老年往前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盯著那個洞口說道:“看樣子,從這裏可以進入城牆內部。

  “我看咱就進去看看,反正呆在這也不是辦法。”張繼說著,就走到洞口邊上。

  我和老年也同意進去看看,隨後我們便都走到了洞口邊。我用手電筒往下照了照,發現這洞口邊上有一個梯子,心中暗暗慶倖,還好有個現成的梯子,不然我們在沒繩子的情況下,還真是沒辦法下去。

  順著梯子,我們慢慢下到了下方。我估計了一下高度,發現這底下的地面和城牆外邊的地面差不多高。底下是一個狹長的石室,這城牆是空心的,我們此刻就處於城牆的內部。

  這間石室的兩邊都有一道門,應該是通向下一間石室的,這樣看來,這城牆的內部實際上有好幾間這樣的石室。石室裏什麼都沒有,只是在牆壁上刻著許多壁畫。我停在牆壁邊上,用手電筒照了照那些牆壁,去看那壁畫。

  壁畫有好幾幅,看樣子似乎記錄了建造這座鬼宮的過程,我仔細觀察這幾幅壁畫的風格,果然發現這屬於唐代的壁畫。壁畫首先畫了一個山洞,許多工人提著工具在開鑿著,似乎想打通一條隧道,這讓我聯想到之前我們遭遇大蛇的時候所處的那條穿山隧道,看來那條隧道果然是因為要建造這座鬼宮才被打通的。然後,畫面一轉,畫中的環境變成了一座山,山體被挖去了一半,底下還有個大坑,許多工人在那個大坑裏幹活,山體旁邊,有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微微抬起一隻手,指著山體。這個男子被畫得比其他的人大了一號,顯然地位很尊貴,他的身邊有幾名侍從,俯首貼耳地簇擁著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5:10

第七十四回 逃生通道

  我看著這個男子,心中暗暗猜測他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督造鬼宮的魏征,心中想著,我接著看向壁畫的下一副畫面。這副畫面描繪的又是一個山洞,一隊官兵在山洞裏與一條黑色的蛟龍搏鬥,蛟龍身後還躲著一群小蛟龍。再下一幅畫面,那條蛟龍和一群小蛟龍已經被抓住了,官兵們用網拉著蛟龍,向鬼宮走去。

  老年仔細瞧著那壁畫,若有所思,點點頭道:“看來,外面那頭巨鱷應該就是壁畫裏所描繪的蛟龍,可能那個山洞是巨鱷的老巢,這巨鱷剛孵化出一群小鱷魚,鬼宮裏邊需要養一些護墓的怪物,所以便來捕捉它們,我想,古時的人愚昧無知,以為這東西是蠻荒鬼蛟吧,所以畫師才會把它畫成傳說中的蛟龍。”

  張繼說:“這夥人也真是,好好個古墓,非得養這麼些東西。”

  我介面道:“想必他們擔心宮殿裏的什麼東西被盜墓者取走,巨鱷被他們養在宮殿外邊的水潭裏,應該就是為了阻止盜墓者進入宮殿。”

  眾人沒商量出什麼重點,便又都閉住了口,繼續看那壁畫。接下來,畫面轉到地宮內部,一間墓室中擺了許多棺材,許多工匠在墓室裏走來走去,墓室中央,還有一名女子站在那裏指揮。那名女子畫得稍稍比那些工匠大點,顯然地位比工匠們高得多,不過,女子的衣服卻是很普通的布衣,看不出她的實際地位。不過,從這上面卻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工人應該在佈置七十二屍仙的格局。

  看到這女子,我立刻見聯想到了那個迷一樣的知更女,知更女這個人,實際上在公開的歷史中完全沒有痕跡。我當年倒鬥的時候在古墓裏得到的一張羊皮古卷上才有記載,其中聯繫到漢武帝和東方朔君臣二人和昭君出塞的歷史。這段歷史中,知更女可以說是一個貫穿這段歷史事件的主要人物。

  我原本以為,知更女也就存在于這段歷史中,卻不料這座唐代的鬼宮也和知更女有聯繫。其實,我寧願相信知更女有兩個人,因為一個人能夠從漢代活到唐代那真的是非常離譜。但是,唐代的那個知更女和漢代的知更女又非常相似,同樣是研究陣法異術的專家,同樣懂得漢代宮廷的單刀流雕刻技法。當然,這裏面還看不清楚具體的聯繫,但是從“天罰”的舉動裏,我又瞭解到“天罰”除了想要得到四大禁地裏的四種東西之外,還要得到鬼宮裏的七竅寶匣。如果大膽假設四大禁地和七竅寶匣有關聯的話,那這兩個知更女可能也存在著某種聯繫,甚至不能排除她們兩個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想到此處,我繼續往下看那壁畫,卻不料後邊已經沒了內容,只留下那句“鬼宮四萬八千丈,常人入內不得出”的詩文。

  張繼抓抓頭道:“他媽的怎麼又是這句話?看著讓人覺得好像真出不去似地。”

  老年說:“這句詩文反復強調,確實很打擊盜墓者的心理,我們最好不要去理會,不然心裏暗示之下,到時候情緒低落就不好辦了。”

  我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去理會,看完壁畫,發現研究不出什麼,眾人便往另一間石室走去。另一間石室和前面一間一樣大小,只不過沒有壁畫,而是在石室的一個角落出現一道門。往這道門進去,卻發現前面是一道石階,石階筆直往下,不知道通往哪里。此處距離地表已經夠深了,卻沒想到下面還有空間,我隱隱擔心這鬼宮難不成還真是像詩文描述的那樣,有四萬八千丈的深度。

  此刻眾人肚子餓得發叫,但此刻的食物已經嚴重不足,我讓大家把吃的東西全湊到一起,再平均分配,之後,我們每人吃了一塊壓縮餅乾草草對付了一下五臟廟,這才開始順著階梯往下走。

  石階毫無例外地有三十三階,之前我還不覺得什麼,但此刻卻是奇怪起來,既然這鬼宮是造來封住那玄陰子的,為何又用了三十三這個升天之數?想到這裏我又不禁懷疑這鬼宮背後那個傳說的真實性。我發現,不僅那三世血屍墓的實際情況和傳說相差甚遠,這鬼宮的實際情況也和它背後的傳說相差很遠。至少從宮殿的建造格局上看,這裏的墓主有兩位,這兩位墓主雖然是合葬,卻被人設了相沖的格局,大大破壞了這裏的風水。雖然疑點眾多,但至少能證明,三世血屍墓的傳說和鬼宮的傳說都缺乏真實性。

  石階底下是一條通道,我們順著通道走了約莫兩百米,卻發現前方是死路。通道在這裏被一塊正正方方的巨石堵住了,眾人便又停住。

  張繼問我:“老逸,這通道好端端的,怎麼給堵住了?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往回走嗎?”

  我說:“不能這樣折騰了,先好好想想對策再繼續行動。”

  老年點點頭道:“先坐下來吧,保留些體力。”

  眾人隨即便靠著牆壁坐下,我剛一靠上牆壁,突然就措不及防地往後一倒,頓時只覺得無數細小沙石嘩嘩地落在我的身上。我還沒反應過來,突然一個東西就壓在了我的身上。這個時候,張繼才拉著我的腳,將我從牆壁里拉出來。

  我回過頭去看,發現我背後的牆壁破了一個大洞,洞裏躺著一具乾屍,看來就是剛才壓住我的那個東西。我站起身,仔細觀察起那個洞口,發現洞口後面是一條通道,通道周圍很粗糙,看來挖得很急,而且應該不是古墓構造圖的一部分。

  張繼用手電筒照了照裏面,又照了照乾屍,對我們說:“你們看,他手上拿著鏟子,看樣子這地道是他挖的。”

  我說:“這估計是當時被困在這裏的工匠,為了逃生挖的通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他卻死在了這裏。”

  張繼晃了晃手電筒道:“估計是這小子挖到這裏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老年搖搖頭道:“不會,人的潛力往往在最終時刻能發揮出來,況且他是這裏的工匠,知道一道牆有多厚,這面牆看上去明顯只剩最後一鏟就挖通了,他不可能堅持不下來。至少他在死之前也會下最後一鏟將牆挖通。”

  眾人商量了一下,便決定從這裏進去看看這條通道通向哪里,我們將乾屍拖出來放在一邊,便探身進入洞口,往裏爬去。這個洞口不算窄,至少我們單獨爬著不覺得擠。這條地道蜿蜒著稍稍有些向下,才爬了幾米,我們又發現地上躺著一具乾屍,乾屍手裏抓著一個簸箕,看來是負責把挖出來的土搬出去的。

  我看這地道一直往下,心中暗暗吃驚,這天殺的南蠻鬼宮,究竟還得往下多深才到頭啊!一路爬來,發現通道裏都躺著不少乾屍,看來這群逃生隊伍人數不少。只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會突然全死在這通道裏。這條通道明顯就差最後一鏟就能挖通了,不可能全部人都困死在裏面。

  老年說:“這夥人死得很蹊蹺,感覺就好像是挖到最後突然就全部暴斃一樣。”

  我點點頭道:“我們得小心點,這夥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全死在這裏,看來這裏也不是好呆的地方。”

  我們都想不通這夥人是怎麼就死在這裏的,心裏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便都加快了速度,繼續往下爬去。

  過了一會,爬在最前面的張繼突然停下來道“我說,我怎麼覺得越來越冷啊?”

  我停下來,也開始發現周圍正以可以感覺到的速度在慢慢變冷。心中大驚,這通道難不成通往一個冰窖?想到這裏,我正要讓眾人退出去,爬在中間的老年突然說道:“後面有聲音,小兄弟小心!”

  聽老年這麼一說,我也發現身後有聲響,趕緊就招呼張繼將手電筒遞上來給我。張繼將手電筒遞給我之後,我趕緊接過來,然後轉過身就往後照。

  隨著後面一亮,身後的幾個東西頓時就映入了我的眼簾。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清身後的東西,我的頭皮瞬間就炸了起來。只見我的身後,幾具乾屍正慢慢地朝我爬過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5:33

第七十五回 地寒螢

  我一看身後的乾屍慢慢朝我爬來,差點沒被嚇死。心中暗道,現在是什麼世道,他娘的乾屍也能變粽子!當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仰起頭就朝張繼喊道:“繼子,大粽子抄了後路,快繼續爬!”

  “奶奶的又是粽子!”張繼聽見我說後面有粽子追來,便也不管前面冷不冷了,一悶頭就繼續往裏爬。張繼爬得倒是快了,可中間的老年卻是因為腿上有傷,爬得非常慢。我一邊趕著老年快點,一邊回頭看那些乾屍。

  那些乾屍低著頭,趴在地上慢慢朝著我們移動,確切來說,它們並不是爬,而是蠕動,它們的手腳都不會活動,只是利用身體朝我們挪過來。甚至有兩具乾屍還是仰面躺在地上,用背部來蠕動,看上去非常詭異,也非常噁心。

  這些乾屍看起來不像是粽子,但又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總之,這屍體都幹了,卻還能活動,怎麼說都不是善類。好在那些乾屍的移動速度非常慢,即使老年腿受傷,我們依然能夠和乾屍們拉開距離。

  只不過,周圍的溫度卻驟降,空氣越來越乾燥,也越來越寒冷,我們即使在不斷運動,也被凍得瑟瑟發抖。張繼爬在最前面,被冷得夠嗆,邊爬邊道:“這什麼鬼地方,不是說越靠近地球內部溫度越高嗎?怎麼這地方專他娘地唱反調?”

  我回答說:“這裏估計有什麼特殊的物質,咱爬快一點,別被凍僵了。”

  據我估計,這裏的溫度已經接近零度,地面被凍得硬邦邦的,我的膝蓋都快磨破了。爬著爬著,我突然就覺得身後的聲音猛然接近,趕緊回頭去看。後面的乾屍不知道為什麼,動作突然都加快了,就好像服用了興奮劑一樣。

  我盯著身後的乾屍,知道情況已經不樂觀,立即就朝他們喊道:“大粽子發狂了!再不快點咱就出不去了!”

  說完我正要把頭轉回來,突然就發現身後那些乾屍身體接觸地面的地方,有什麼東西扭來扭去。我凝神細看,發現那些乾屍並沒有直接接觸地面,而是被什麼東西拖著,那些東西手指粗細,長得有點像螞蝗,呈淡藍色,肉呼呼的扭來扭去,讓人看著直起雞皮疙瘩。就是這種東西,拖著那些乾屍移動。我看到這畫面,不禁想起之前遭遇蛇女蠱的時候,那無皮少女就是被無數條小蛇拖著,心中暗道:“該不會這些東西也是什麼蠱吧?”

  正尋思著,卻聽前方的張繼喊道:“這地道變寬了!”

  我在後邊聽著,繼續爬了好幾米,這才發現,地道果然在慢慢變寬,我看著地道的四壁,發現上面的痕跡卻不是用鏟子等工具挖出來的,而像是用小耙子刨過一樣,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細痕。

  爬到這裏,我又發現溫度再次下降,現在的我,恨不得身上裹著一條厚厚的大皮襖,來抵擋著穿透到骨頭裏的寒氣!這個時候,一具乾屍已經爬到了我的身後,腦袋頂在了我的腳板上,我頓時就覺得腳踝一涼,一條軟軟的東西已經搭在了上面。我大驚,趕忙往前連爬幾步,然後轉過身來將腳踝往地道的壁上一拍。

  纏在我腳踝上的正是那種淡藍色的螞蝗一樣的東西,被我這麼一拍,頓時就被我拍得稀爛,藍色的汁液濺滿了我的褲腿。還沒來得及噁心,我只覺得褲腿瞬間就被這液體凍得發硬,一股股難以忍受的巨寒立刻就侵襲到我腿上。

  那些乾屍又接近了我,我顧不得腳被凍得發疼,轉過身繼續往前爬。剛才被我拍死的那條東西溫度非常低,這讓我聯想到地道裏的低溫。我們越往裏爬,溫度降得越厲害,我暗暗擔心裏邊會不會全是這樣的蟲子。

  這個時候,爬在最前邊的張繼突然腳下一空,就往下掉。只聽他“哎喲”一聲,就摔到了下方。老年見狀趕緊往前爬幾步,看了看,隨後轉過頭對我說道:“小兄弟,快爬過來,這裏有個大點的空間!”

  老年說罷,便往下一滾,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我爬到那裏,這才發現前方是一個洞窟,洞窟不大,大約只有一間小屋子的大小,這個洞窟比地道矮上一米多,所以在洞窟裏我們可以直立起身子。

  我爬到邊上,想也不像就下了洞窟。我一下到底下,頓時就被張繼拉到了一邊,我問他什麼事。他卻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朝一個角落指了指。

  我循著張繼的手望去,頓時就發現那裏正趴伏著兩隻東西!

  那只東西有小貓一般大小,看上去像是某種昆蟲。它們長著六條腿,頭上還有兩條觸角。這還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它們的尾部,居然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整個看上去,就好像兩隻放大了幾千倍的螢火蟲!

  老年走到我身邊,在我耳邊悄悄地說道:“這是兩隻地寒螢,它們還在長眠,別吵醒了這兩隻東西,不然咱都得被凍死!”

  我問道:“這是地寒螢?地寒螢不是生活在雪山上嗎?這裏怎麼會有?”

  老年說:“怕也是他們從雪山移過來養的,那些乾屍我剛才也看了,乾屍上的東西應該是地寒螢的幼蟲,我估計,挖洞逃生這些工人的死,應該和地寒螢有關。”

  這個時候,地道裏的乾屍已經爬到了洞口邊上,張繼見狀,拿出折疊鏟就要去捅,我趕緊一把拉住他道:“別亂來,捅破了乾屍,幼蟲出來咱就沒地方跑了!”

  “那怎麼辦?”張繼收回了鏟子,對我問道。

  我說:“咱不是還有固體燃料嗎?我們可以先把乾屍往裏推點,然後放火來燒!”

  老年點點頭道:“這倒是一個辦法,只是怕吵醒了那兩隻大蟲。”

  我答道:“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讓乾屍進來,免不了又是一場惡鬥,到時候兩隻蟲子再醒過來,咱就更難辦了!”

  張繼哪里管那麼許多,從背包裏取出了固體燃料,就走到了洞口邊上。這個時候,一隻乾屍已經準備爬進來了,張繼倒轉過折疊鏟,用鏟柄對著乾屍就捅,將乾屍捅到了地道裏邊。隨後,他才趕忙倒上固體燃料。

  隨著火一點著,地道裏頓時就成了一片火海。我一看暫時安全了,正要說話,突然就發現地道裏的濃煙一股股地冒進來。

  我朝張繼問道:“繼子,你放了多少燃料?”

  張繼說:“我也不知道,我看地道裏的乾屍挺多,就把一罐全倒了進去。”

  老年摸了一把汗:“完了,要死掉了!”

  張繼還沒清楚是怎麼回事,一股濃煙頓時就把他嗆得咳嗽起來。他這時才明白過來,頓時就咒駡道:“奶奶的,忘記這裏是封閉的了!”

  眼看濃煙越來越劇烈,我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張繼一邊咳嗽一邊埋怨著自己,這個時候,洞窟的角落突然藍光一閃,老年見狀,喊道:“不好,寒螢醒了!”

  我朝那裏望去,只見兩道強烈的藍光嗖地一聲飛了起來,我見狀,趕忙將其餘二人拉到遠離藍光的角落。

  那兩隻地寒螢飛起來之後,卻沒有朝我們過來,而是飛到洞口邊上。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只見那兩隻地寒螢突然就舉起屁股,一股藍色的液體隨即從它們的尾端噴灑出來。這股液體徑直地噴到地道裏,頓時只聽刺刺的聲音響起,地道裏的火焰被這兩隻地寒螢的體液一澆,頓時就熄滅了,只留一股乳白色的煙霧慢慢飄進來。

  我一看得救,正要呼一口氣,沒想到那兩隻寒螢突然就掉轉了頭,虎視眈眈地漂浮在空中盯著我們三人。

  真可謂是:一腳方出鬼門關,轉身又入生死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5:59

第七十六回 人蟲鬥

  我們三個呆立著不敢動,地道裏的火滅了,溫度便又慢慢降了下來。這兩隻地寒螢釋放的寒氣非常濃重,正個洞窟此刻就猶如一個冰窖一般。

  張繼緊緊盯著那兩隻大東西,側過頭來對我小聲問道:“我說,咱剛才燒了人家的幼蟲,現在它們是不是找麻煩來了?”

  我說:“沒錯,估計這倆蟲子恨不得把咱們給吃了。”

  老年喊我們注意戒備,這倆蟲子不好對付,一會沖過來撲在身上,能把人活活凍死。這地寒螢的幼蟲都被我們燒光了,估計現在這兩隻成蟲對我們是恨得要死,就算它們沒什麼攻擊力,最多冷了點,但如果它們捨命相博,我們絕對討不了好,至少都可能是大面積凍傷。

  那兩隻地寒螢雖然沒有立即就沖過來攻擊我們,但它們的目光卻絲毫都不放過我們,直勾勾得盯著。我發現它們尾端的藍色光亮正慢慢變強,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們只得繼續站在原地和它們對峙。

  “奶奶的,怎麼又變冷了不少?”張繼打了一個寒戰,低聲咒駡道。

  老年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兩隻蟲子估計是想要凍死我們,所以才故意跟我們對峙,等待氣溫越降越低。”

  聽老年這麼一說,我這才意識到,蟲子尾端的那塊發光的地方,應該就是用於釋放製冷物質的,剛才蟲子滅火的時候我也看見了,它們的尾端可以噴射出那種藍色的液體,那種液體非常厲害,剛才那麼大的火,眨眼就被這液體澆滅了。估計它們尾端發光的地方,裏邊滿滿的都是這種液體,發光的地方的光芒越來越盛,多半也是它們在極力降低這裏的溫度。

  想道這,我心中暗罵這倆蟲子還真他娘的狡猾,當即就從背包裏取出折疊鏟,朝二人說道:“咱總不能著了它們的道,既然它們要拖時間,咱倒不如主動出擊!”

  張繼舉著他的折疊鏟,也說:“老逸說的不錯,不就倆小蟲子嗎,我們三個大活人,就算空手,拍也能拍死它!”

  這種情形應該如何應付已經顯而易見,此刻我也沒必要再徵求老年的意見,只是對他說道:“前輩,你腿上有傷,就呆在這裏吧!”

  張繼說:“年老頭,你就暫時在這裏坐坐,且看我取了這廝首級給你下酒!”

  我聽著張繼胡扯瞎掰,膽氣也壯了不少,當即也不再遲疑,舉起了鏟子,就對張繼道:“繼子,上!”

  隨即我想也不想就朝那兩隻蟲子沖了過去,張繼緊隨其後,口裏大聲叫駡著蟲子的八代祖宗。我單手舉鏟,朝著前方的蟲子就是一劈!那倆隻蟲子動作相當快,見我的鏟子攻擊它們,當即就嗖地一下閃了開來。我正待舉起鏟子再劈,卻無奈我此刻是單手,這折疊鏟雖說不重,但也不算輕,所以我的第二次攻擊也被蟲子從容躲過。

  不過,這時張繼的鏟子正好拍過來,其中一隻稍小一點的蟲子剛閃過我的鏟子,所以來不及去躲開張繼拍來的大鏟,當即就吱地慘叫了一聲,被張繼一鏟就擊到了地上,滾了兩滾。另外那只蟲子一見同伴遭殃,拍拍翅膀就朝張繼沖過去,正好經過我的鏟下。只可惜我一隻手拿鏟,動作不利索,被它沖了過去。

  我一看拍不到它,當即就朝張繼道:“繼子,小心!”

  張繼卻是早有準備,舉著鏟子大喊一聲:“來得好!”,就拍了下去。不料,那蟲子卻是非常狡猾,使了一個聲東擊西,拐了個彎就朝角落裏的老年飛去!

  老年那裏會知道那蟲子會突然朝他發起突擊,當即就嚇了一跳,慌忙中,便舉起了手裏的七竅寶匣遮擋在身前。

  我見狀,舉起鏟子就跑去救老年,那蟲子發了狠,不理會它身後的我,徑直就朝老年沖去。老年好歹也算沉穩老練,看准了時機,將手裏的寶匣一擋,正好擋在了蟲子跟前。那蟲子也是反應迅速,居然來個急剎車,抬起身子就攀在了寶匣上。老年只覺得手上一重,知道蟲子攀附在上面,趕緊就發力一甩。

  那蟲子的爪死死勾著寶匣的蓋子,被老年這麼一甩,頓時就連蟲帶蓋地飛了出去。我這個時候已經趕到,舉起鏟子正要拍那蟲子,誰知那蟲子卻是連連後退,直退到了遠離老年的牆壁邊上,才停了下來。

  我正奇怪這蟲子突然撤退的舉動,突然就聽到身後的張繼道:“老逸,小心!”

  就在同時,我只覺得腦袋後面一股冰冷的氣流襲來,我想也不想,就猛地蹲了下去。只聽嗖地一下,那只先前被張繼拍落在地的蟲子呼地一聲從我的頭頂上擦過去。那蟲子想必是想來抱住我的頭,卻想不到我會突然閃開,嘭的一下正好撞進老年手上的寶匣裏。

  老年正要再次去甩那寶匣,突然只聽吱地一聲,那蟲子卻自己先從寶匣裏跳了出來。只見它一跳出來就徑直地往下落,摔到了地上後就不住打滾,抽搐。我看著奇怪,心中暗道,難不成這蟲子還在那寶匣裏撞傷了?心中想著,正要舉鏟給地上那蟲子一個瞭解,誰知那蟲子卻是先我一步,一歪脖子,就不動彈了。

  張繼見狀,走上前來道:“撞死了好,活該它倒楣!”

  我搖頭說:“恐怕不是那麼簡單,這蟲子動作那麼靈敏,怎麼可能會撞死?”

  我又指了指另外那只躲在角落的蟲子說:“你們看,剛才那只蟲子也是因為接近了那口寶匣,才會突然躲去那邊的。看來這寶匣裏有東西克這兩隻蟲子!”

  老年從寶匣中拿出了裏邊的那塊月牙型瑪瑙,對我們道:“寶匣裏除了圖紙也只有這東西了,難道是這寶貝克那蟲子?”

  我從老年手裏接過瑪瑙,發現此刻那瑪瑙在這裏的低溫環境下居然不減溫度,感覺起來不僅不冰涼,還伴有微弱的溫暖。由此可見,拋去一切不說,就數它這種可以保持恒溫的特性,它本身的價值也是非常高了。

  我拿著瑪瑙徑直就朝著躲在那邊的那只蟲子走去,不出我所料,當我靠近那只蟲子的時候,那只蟲子明顯非常不安地又和我拉開一些距離。我見狀,索性就舉著那顆月牙瑪瑙,將蟲子慢慢驅逐到剛才放火那條地道裏。這瑪瑙裏也不知道有什麼物質,使得那蟲子怕得不行。

  等到完全脫險了,老年才對我們道:“剛才你們去打蟲子的時候,我在這裏發現了一個路口,你們看!”

  老年說著,同時指了指牆壁上的一個地方。我舉目往哪個地方看去,發現那個地方的泥土果然和其他地方不同,那裏的泥土非常鬆軟,我走上前去,對著那裏就下了一鏟,等鏟頭出來,那裏頓時就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我見狀,心中暗道這或許還是那條逃生通道,只不過後來被蟲子填起來了。當年那夥工匠挖通道的時候,應該正好挖到地寒螢的巢穴裏,好在當時地寒螢在休眠,他們不敢驚醒地寒螢,繼續朝外挖。後來,估計就在他們挖到只剩下一道薄薄的牆壁的時候,地寒螢正好醒了,這夥人當時又饑又餓,地寒螢一醒,很快就將他們凍死,後來,地寒螢到了產卵期,就將卵產在屍體裏。由於環境寒冷,所以蟲卵很長時間都在休眠,等我無意間壓塌那道牆之後,通道裏的寒氣外泄,氣溫升高,蟲卵才開始孵化。幼蟲出卵,第一件事就是找東西吃,可是他們寄生的屍體早就成了乾屍,所以,餓著肚子的它們便拖著乾屍來追我們。

  現在想來,還好當時有燃料將那群幼蟲燒死,不然,那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噁心東西還真是比成蟲還難對付。

  我和張繼挖了幾鏟,就打開了那條地道,我們順著地道,再次往裏爬。這一次,地道卻沒有再向下延伸,反倒是往上的走勢。溫度漸漸回升,我們也慢慢恢復了活力,大約爬了幾十米,我們就爬到頂了,我將頂部的蓋板推開,剛一露頭出來,頓時就聽到一個驚訝的聲音道:“咦?歐陽大哥!”

  我抬頭去看,也是大吃一驚,頂上站著的這個人,卻不是當時在我眼前遇難的紫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6:26

第七十七章 其他三人的遭遇

  我撐開蓋子,發現上邊居然站著紫雲這丫頭,當即又驚又喜,一邊招呼張繼和老年快點爬上來,一邊爬到了上邊。

  我一上來就發現,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大土坑裏,土坑頂上是一個房間。除了紫雲以外,還有猴子和孔雀都在這裏。再次見到這三人,我是十分地意外,原本還以為他們三個已經死在那半座閣樓裏,卻沒想到我們還有相見的一刻。

  見我上來,猴子和孔雀邊也圍了上來,紫雲朝我問道:“歐陽大哥,你們沒事嗎?你的手怎麼了?張大哥和老前輩呢?”

  我說:“手是從閣樓上摔下來的時候摔傷的,繼子他們都沒事,正準備從地道上來。

  這個時候,張繼和老年也相繼爬了上來,眾人又聚在了一起,都不免一陣唏噓。眾人相互問了對方的狀況,之後,我便對他們三人問道:“你們原來都沒事,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裏?這裏是哪里?”

  孔雀說:“這裏就是地宮中央的宮殿裏,我們也是無意間才進來的。”

  聽孔雀說這裏是宮殿,我倒是吃了一驚,後來想想,我們進入地道的時候,地道一直向下延伸很長的距離,看來是為了避開宮殿周圍的水潭。

  後來聽孔雀說才知道,原來之前閣樓坍塌的時候,他們三人還在那半座閣樓上,起先紫雲還喊了我們一聲,隨後,孔雀突然發現閣樓中央的地板露出了一個夾層,由於好奇心,他們三人便下到那個夾層裏,一來看看夾層裏有什麼,二來看看有沒有路能走下閣樓。

  他們下到夾層底部的時候,發現夾層中央有一隻籠子,猴子走上前去,正要拿起那籠子來端詳,籠子裏突然就傳來一陣陰笑聲。

  猴子被嚇了一跳,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同時甩開了籠子。眾人還沒回過神來,頓時就感覺這個夾層猛然就往下陷。夾層此刻像一部電梯,磕磕撞撞地掉了好一會,夾層才著了地。也許是當時閣樓上不斷有殘垣斷壁掉下來,周圍又黑暗,所以我、張繼和老年都沒有發現夾層掉下來。

  夾層摔到底的時候,孔雀三人都被震地不輕,身體柔弱的紫雲當時還差點失去了意識。等到三人逐漸緩過來,眾人這時才發現,他們所在的整個夾層居然砸破了閣樓地下的地面,掉到了一個大坑裏。

  猴子站了起來,正要找找看哪里有地方能爬上去,突然只聽轟地一聲巨響,眾人又被震得都摔倒在地。隨後,眾人只聽到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感覺好像有很多大塊的東西在不斷從地宮頂上砸下來。在一次最劇烈的震動之後,眾人發現頂上的路已經被封死了。

  等到轟隆隆的聲音停止之後,他們三人便在裏邊大喊著我們,只可惜許久都沒有回應。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夾層裏有一塊木板嚴重損壞,在破口後面,他們發現了一個通道。他們見也沒有其他的路走,便都順著這條通道往裏走去。

  通道一直向下延伸,他們走了許久,發現通道開始變得非常潮濕。此刻大家身上帶的水也快用完了,孔雀懷疑繼續走下去會有水源,便讓大家加快了腳步。誰知,等到眾人走出通道的時候,卻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他們發現這裏是一個猶如籃球館一般寬闊的大殿,大殿裏的裝飾非常華麗,但卻是黑色和白色搭配的風格,看起來有些詭異。他們走到大殿的門邊,卻發現門已經被人用銅汁澆灌給封死了。

  後來,眾人發現大殿右邊有樓梯,便順著樓梯走了上去。走到頂上的時候,大夥發現這裏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旁都有門,不過這些門都打不開。等到眾人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視線突然就豁然開朗,他們所處的地方像是一個處在高處的望台,站在望臺上,他們驚訝地發現,這裏居然就是地宮中央的那座宮殿!

  孔雀手裏的狼眼手電筒也許是在閣樓那裏摔壞了,他正要用手電筒往宮殿底下照的時候,手電筒蹭地一下就燒了。眾人無奈之下,只得借助猴子手上的兩支螢光棒來照明。現在想來,我們在遭遇帝鱷的前一刻,宮殿上一閃而過的光亮,應該就是孔雀的狼眼手電筒發出來的。

  後來,他們只聽見地下不斷發出建築物倒塌的聲音,無奈光線不足,看不到具體情況。這個時候,應該就是帝鱷追我們的時候,建築物倒塌的聲音應該就是帝鱷撞倒那些小房子發出來的。

  孔雀擔心站在望臺上會有危險,便讓眾人又返回。誰知,當眾人返回走廊的時候,走廊卻分成了兩條。眾人這時才知道宮殿裏的東西會變化,孔雀擔心大夥會在宮殿裏迷路,趕緊又招呼眾人走回陽臺。

  眾人走回望台那裏的時候,望台卻也消失了,那裏被一道石壁封死,不過,在石壁前邊的地面上,卻出現了一個往下盤旋延伸的階梯。眾人不敢再呆在走廊裏,便順著階梯繼續往下,階梯只有一條,但卻是不斷蜿蜒盤旋,走了一段,階梯又轉而往上,再走一段,階梯又再次向下。

  三人走了十多分鐘,階梯依然看不到頭,孔雀停下對眾人說這階梯沒准又是什麼困人的機關,眾人心驚之餘,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便都原地坐下,合計著先吃點東西壓壓肚子,再做打算。

  吃完東西,眾人再次順著階梯走,卻沒料到,大約只走了一分多種,階梯卻到了盡頭。階梯盡頭是一道石門,孔雀也算有點經驗,查看了一下石門,發現石門可以往裏推,三人隨後便一同發力,推開了石門。

  孔雀在這三人中算是最有經驗的一個,他見之門打開,當即抽出了軍用匕首,一馬當先沖了進去,其餘等人這時才魚貫而出。

  石門後被,卻是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這個房間不像宮殿的其餘地方那樣看上去華麗尊貴,這個房間雖然不小,但卻非常簡陋。房間裏擺著一個一個小床,床上的被褥等東西已經被腐蝕地非常厲害,一碰之下便成齏粉。

  三人走到房子中央,正要細細端詳這裏的環境,誰知道,整個房子的地板突然就塌陷下來,眾人措不及防,便都摔了下去。還好地板塌陷得不深,三人落到底之後,雖然都被嚇得不輕,但都沒有人受傷。

  大夥這時才發現,原來房子中央的地板底下是一個大坑,地板只剩下薄薄的一層,三人走到中央,地板承受不住三人的重量,所以會坍塌。

  這個大坑存在的原因非常值得深究,所以眾人便不急於找出口,而是現在大坑裏四處查探,看有沒有什麼值得發現的東西。就是在這個時候,紫雲突然發現土坑旁邊的一塊地面突然拱了起來,起先她以為有什麼怪物會從底下冒出來,當即就被嚇了一跳。等到我的腦袋從底下露出來,她才由驚轉喜,立刻就出聲喊我。

  聽完孔雀所說,我才知道了緣由。

  我抬頭看了看土坑頂上的房子,發現房子果然非常簡陋,房子裏擺了一個個小床,讓我聯想到地下的逃生地道。看樣子,這個房間應該就是那夥挖地逃生的工匠幹活時的臨時住所。後來我還發現,這間房子以前似乎還要再大上一倍,只是後來因為挖地道抬出來的土堆滿了房子的一半,房子才縮小了。

  我、張繼和老年三人原本想在宮殿裏找找看哪里有出鬼宮的路,卻聽孔雀他們說這座宮殿會不停的變化,人走在其中會被困住,頓時便又陷入了困境。看來,如果想要從鬼宮裏出去,還得大費周章尋找出路。

  張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我說,咱怎麼走來走去,不是走進地道就是走進房子啊,怎麼說這也算是一座古墓,再不濟,也得出現個墓室啊,大棺槨什麼的。”

  我說:“怎麼?七十二屍仙都領教過了,還想著棺材呢?”

  張繼答道:“這不一樣,那七十二口棺材算什麼鳥啊,裏邊除了粽子就沒有其他東西,要是有一口墓主的棺材,那裏邊的寶貝還不來得嘩嘩的?”

  我道咱現在能出去就已經是上輩子燒高香了,你還惦記著寶貝?正要繼續對眾人說什麼,老年突然“咦”了一聲,對眾人說道:“大家看,石門外面已經不是你們剛才下來的階梯了,好像外面的空間又變化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6:52

第七十八回 冥蛇須

  之前聽孔雀他們說,他們是通過一個很長的階梯才到達這個房間的,所以房間的石門外面,應該就是那段階梯,但老年突然說,石門外邊已經沒有了階梯,聞言眾人便也望向石門。石門依舊打開著,不過外邊卻沒有了階梯,而是一大片空地。

  我們的隊伍再次集結起來,給了我極大的信心,我見石門外面又有變化,便招呼眾人道:“出去看看!”

  隨後,其餘五人便跟隨著我慢慢走出石門。一出門外,舉目便看到一棵枯朽的古木立在我們前方,這裏是一個圓柱型的封閉空間,我們就處在圓柱的內部。周圍的環形石壁和頂部全都由巨大的石塊壘成,地面卻是硬邦邦的泥土。那顆枯朽的古木,就立在中央。

  眾人走到古木跟前,發現這棵古木當真高大,高約二十幾米,寬需四五人合抱。只是多年過去,這古木已經完全幹死,唯獨留下乾枯的樹幹和光禿禿的枝條。我圍著古木緩緩繞了一圈,看不出這棵枯樹是什麼種類,見周圍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便提議眾人靠著這棵巨木原地休息。

  坐下來的時候,紫雲湊過來問我,這地方怎麼會種著一棵樹,這裏面有什麼名堂嗎?

  我對她說:“現在暫時也不知道這古木安置在這裏是何用處,不過我想,這多半是一種古老的佈局,可能是象徵性的東西,沒有什麼具體目的。”

  猴子這時插話說:“這很難說,這種封閉的空間中央立著一棵古木,也就是木在圈內,可以理解成一個‘困’字,沒准又此處又是一個困人的所在。”

  我聞言暗罵這猴子有夠笨的,這種佈局誰看不出來,我只是擔心打擊眾人的情緒,才對紫雲那樣說,如今被他道破,也不知道眾人此刻要做何猜想了。

  紫雲聽了猴子的話頓時就覺得有些不自在,抬頭看了看周圍,眼神中透露了些許不安。

  張繼打開水袋喝了一口水,抹抹嘴道:“困就困唄,咱被困得夠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次。”

  我正要說話,突然整個空間慢慢開始旋轉起來,眾人沒料到宮殿個佈局又發生變化,紛紛驚慌失措地站起了身。這個空間旋轉了約莫五六秒鐘,便停了下來。我抬起手電筒照向進來時的那道石門,發現石門此刻已經消失了,顯然剛才的旋轉已經使得進入空間的洞口和石門錯開了。

  隨後,我又沿著環形石壁望了一圈,發現我們果真被封在了此處。見狀我心中暗罵道:這猴子還真是烏鴉嘴,講話不交稅,此刻我們被困住,還真他媽給他說對了。

  紫雲無奈地垂下頭去道:“還真是又被困住了,不知道接下來還能不能出去。”

  張繼說:“困吧困吧,我都習慣了,說實話,我現在不被困一下心裏都不舒坦。”

  我聞言搖頭苦笑,張繼這小子現在倒是樂觀得很,這時老年對眾人說道:“大家也不必太擔心,既然這裏的格局會不斷變化,或許過不久又能有新的出口出現了。”

  孔雀這時道:“就算有新的出口,我們說白了也就是再次進入另外一個困局而已。”

  眾人此刻都已經被困得沒了脾氣,唯有垂頭喪氣地又靠著古木坐下。老年比我們先進入鬼宮,此刻已經非常疲倦,只見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當年這魏征建造鬼宮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傳說中所描述的那樣,傳說這鬼宮裏埋葬的是玄陰子的屍體,那麼這應該算了一座古墓。但現在看來,這座鬼宮和古墓卻相差甚遠,雖說有些佈局和古墓應有的佈局相差無幾,但更多的卻是陣法、殺人機關和怪物之類的東西。總感覺,建造這座鬼宮的目的不是要埋葬什麼人的屍體,而是要守護著什麼東西!”

  我聽老年如此說,就想到那名唐代的知更女,這座鬼宮詭異無比,倘若這知更女真的是千年老妖,從漢代一隻活到唐朝,也許可以從這座古墓的格局中找到一些線索。萬一這知更女真的活了近千年,到時候也好從這裏面看出關於四大禁地的秘密,於是打開手電筒細細地觀察這個空間。

  然而從這裏面絲毫看不出什麼佈局可以和知更女扯上關係,這裏的佈局就是簡單的一個‘困’字佈局,環形石壁和頂部都沒能在上面發現什麼問題。看這空間裏沒有線索,我便把視線轉回身後所靠的古木。

  這古木已經完全枯朽,樹幹很硬,我再次繞著樹幹來回走動,紫雲似乎呆著無聊,便也跟在我身後走著。走了一會,發現這古木很一般,上邊什麼東西都沒有。我正打算放棄,身後的紫雲突然道:“歐陽大哥,你看,這樹好像還活著!”

  我聞言吃了一驚,這古木看上去明顯已經枯死,這裏的環境也不可能會供給這棵樹任何水分和陽光,這樹怎麼可能還活著?想罷我便把疑惑加進眼神中看向紫雲。

  紫雲伸手指了指樹幹上稍低的一個地方,對我說:“你看,這裏的樹皮是青色的,上面好像還有苔蘚。”

  我循著紫雲所指,低頭看去,頓時就吃了一驚。紫雲發現的這塊地方,樹皮果然呈現青色,樹皮上,分佈著一小塊油綠的苔蘚,這些苔蘚長得很稀疏,但卻是實實在在地存活著。樹上有苔蘚,說明這棵樹可以為苔蘚供給養料!也就是說,這樹可能還活著!

  眾人這時也聞聲湊了上來,張繼走上前來,低下頭去看,對我們說:“我說,這破地方明顯不可能有活的植物,這苔蘚長得有些問題啊!”

  我暗道張繼此刻倒是心思細膩,知道這苔蘚不尋常,一直以來都對他恨鐵不成鋼的我正要誇他兩句,誰知道這小子突然就伸出手去摸那苔蘚。

  我見狀趕忙朝張繼喊道:“繼子,別亂碰,這東西說不定有毒!”

  誰知我的阻止還是遲了一步,張繼的手指此刻已經觸碰到那些苔蘚了。這時我只聽見老年嘀咕了一句:“自己都說這苔蘚有問題,又伸手去摸,這小子真是…”

  張繼燦燦地收回了手,笑道:“別一驚一乍的,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說完他還伸出手給我們看,我見他這髒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手上的皮膚有沒有中毒,正要讓張繼用水洗洗,突然就在這時,猴子和孔雀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我轉過頭去看他們,發現他們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古木的樹根,我低下頭去看,頓時也吃了一驚。只見那樹根上,突然就慢慢擴散出了一股綠斑,這綠斑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古木的上方蔓延。老年見狀況不對,趕緊招呼大家後退。

  眾人跟著老年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我手中的狼眼手電筒直直照射著古木,眾人依然可以看見那股不斷蔓延的綠斑。很快,這綠斑就往上蔓延了一人多高,我見這情況太過詭異,趕緊又招呼眾人再退幾步。

  手電筒的光線跟著那股往上蔓延的綠斑,那綠斑已經蔓延到古木的枝幹上,隨後,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隨著那綠斑抵達枝幹,枝幹上突然慢慢長出了一片片黃綠色的葉子。這葉子很奇怪,一簇簇地展開,就好像樹幹上長了一叢叢的野草。孔雀見到這一幕,頓時驚呼道:“這…這古木回春了!”

  見到這種完全違反常理的事情在眼前發生,眾人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這怎麼可能?”紫雲喃喃得說著,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古木上慢慢長出來的一簇簇葉子。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枝幹上突然慢慢長出來一條觸手,這觸手非常類似於我們在三世血屍墓裏的那些根須。之前聽吳老頭子說過,那些根須名為冥蛇須,是一種說不上是動物還是植物的東西,生活在很深的地底下,根須表面分佈這一層易燃的油狀物,非常怕火。記得當時,我為了從根須裏救出張繼和劉全勝,還用火燒過這些根須。當時我不知道這東西易燃,好在後來他們兩個平安無事。

  這時,老年看著這條長出來的根須,突然疑惑道:“冥蛇須?”

  我看向老年說:“前輩你也知道這東西?”

  老年卻沒有回答我,而是皺起了眉頭說道:“不對呀,冥蛇須怎麼會和樹木長在一起?”

  我正疑惑,突然發現古木上又長出了好幾條這樣的根須,並且還在往外延伸著。我怕這真是冥蛇須,正要點火去試,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那幾條根須突然就動了起來,順著手電筒的光就往我們這裏竄。

  眾人吃了一驚,紛紛往後退,張繼這時喊道:“老逸,這不是上次我們碰見那種東西嗎?我看咱還是趁它們沒長全趕快用火燒掉,不然被這東西纏住就糟糕了!”

  我邊喊眾人後退,邊對張繼喊道:“繼子,你背包裏還有燃料嗎?我先引開這東西,你準備燃料!”

  張繼邊退邊說:“沒有了,全都用來燒那些蟲子了!”

  我聞言趕忙解下我的背包,朝眾人喊道:“大家自己小心,我去準備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7:17

第七十九回 死神來了

  我說完便把手電筒丟給張繼,然後獨自往後退開幾大步,這才趕忙去打開背包,翻出裏面的固體燃料。等我拿著打火機和燃料罐沖上前的時候,那些根須的數量已經非常多了,我見狀暗道再不點火就來不及了,如果等到根須繼續增多,用火來燒它們的話,很有可能我們也會遭殃。

  當即我便不顧得許多,立刻就打開了燃料罐,將燃料用衣服包好,掛在折疊鏟上,點上了火!

  折疊鏟的鏟頭上頓時就燃起了一個大火球,這個時候,正好有一條根須探上前來,我想也不想,當即就揮動折疊鏟,去燒那根須。

  誰知,鏟頭上的火焰明顯在根須上過了一遍,但那根須卻沒有被點燃。我見狀,大吃一驚,暗道這東西難道不是冥蛇須?那這東西又是什麼?

  孔雀見這根須不怕火,朝眾人喊道:“不行了,這東西怕是燒不掉,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張繼原本也以為用火來燒會起效果,此刻卻見那火燒不著根須,頓時就破口大駡:“這東西不是怕火嗎?怎麼現在他媽點不著了?”

  我們此刻已經退到了石壁邊上,那棵古墓上的根須不斷地從樹幹的四面八方冒出來,看這情況,恐怕那些根須最後會把這裏的整個空間給擠滿了。如果那樣,我們這些人還不都被擠成肉泥?我一想這樣不行,趕忙就招呼眾人趕快想辦法。

  大家此刻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種危急關頭,我突然發現腦袋一片慌亂,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這個時候,那些根須突然就加快了增長,眾人措不及防,都被這些根須給纏到了身上。

  這個時候,大家紛紛取出了匕首,開始斬那些根須。突然,我只聽見紫雲一聲尖叫,我轉過頭去看,發現紫雲的身上已經纏滿了那些根須,她的雙手用力扯著,可是那些根須力量太大,根本就扯不掉。我這才想起,紫雲身上沒有匕首。我看著紫雲那柔弱的身體被根須勒得越來越緊,呼吸非常急促,我當時腦袋發熱,想也不想就朝紫雲喊道:“丫頭,接匕首!”

  紫雲聽到我的喊叫,驚慌失措地抬起了頭看過來,突然就搖了搖頭:“不!歐陽大哥,我不要!你不要管我了!”

  “接匕首!”我朝她大吼。

  “不…”紫雲哭了起來,她此刻已經被根須勒得快喘不過氣了。

  “你他媽被我接匕首!”我一邊瘋狂地砍著纏住我的根須,一邊朝她大吼。
  她此刻已經淚流滿面,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是痛苦地朝我不住搖頭。根須已經纏上了她的雙手,就算此刻她願意接下我的匕首,也無法騰出雙手了。我見狀,當即就大吼了一聲,瘋狂地斬斷那些纏在我身上的根須,想要脫身去救紫雲。但無奈那些根須數量太多,我就算再瘋狂地去砍,也脫不開身。

  這個時候,只聽見紫雲一聲慘叫,我抬頭望去,之見紫雲猛地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歐…歐陽大哥…”她只來得及輕輕喚了我一聲,就已經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單薄的身體頓時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垂了下來,掛在了那些猶如無數條毒蛇纏繞的根須上。

  “紫雲!”我當時眼淚就下來了,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只可惜,現在她已經不能再聽到我說話了。

  “媽的!滾!”我此刻已經瘋狂得不成樣子,把心裏僅剩的悲憤全都發洩在了那些根須上。這個時候,我又聽到猴子一聲慘叫,只見他支持不住,整個身子就被根須拉扯起來,離開了地面。到了最後,只聽見他喉嚨裏傳來的沙啞聲音,然後兩眼上翻,一口氣沒上來,頭一垂,也被那根須奪去了生命。

  這個時候,我發現猴子身後的老年居然也失去了所有力氣,無力地被根須掛在了半空。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奪去性命,我此刻都快絕望了。張繼正在我身邊瘋狂地斬著根須,突然我就覺得我身上的根須漸漸有些少了,頓時大吃一驚,趕忙轉頭去看。這時才發現,原來張繼沒有再顧及他自己,而是揮動匕首替我斬斷纏在我身上的根須。

  “繼子,你瘋了!”我此刻已經雙眼血紅,聲音都喊啞了。

  張繼被根須纏得難受,說話也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只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老逸,別怪兄弟了,我打小就受你們爺倆的照顧,你們已經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算咱都得交代在這裏,我也不許你比我早死。”

  “你別管我!你他媽給我收手!根須會殺了你的!”我想轉身去阻止張繼,卻無力擺脫那些根須。張繼還在幫我斬著根須,然而他身上的根須已經纏上胸口了,只見他呼吸越來越困難,手上的動作也開始不利索了。

  “老逸!”張繼突然大吼起來:“我這輩子有你這麼一個兄弟,我沒有什麼遺憾了,兄弟先走一步了!下輩子…”

  張繼說到這裏,突然就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臉脹得越來越厲害,只見他狠狠地用最後一絲力氣為我再斬掉一條根須,突然就一脫力,手上的匕首脫開了他寬厚的手掌。

  “下輩子…你還是我兄弟…你欠我的,不准跑…”張繼拼盡身上所有的力氣,艱難地跟我說了這句話,之後,只見他的頭也慢慢垂了下來。

  “繼子!繼子!繼子…”我見到這一幕,整個人立刻就猶如失去了靈魂一般,呆呆地就任由那些根須纏上我的身體…

  我只覺得身上每一個細胞都非常壓抑,根須纏得越來越緊,我的腦袋漸漸發昏…

  “歐陽大哥,歐陽大哥…”

  一個猶如天籟的聲音將我喚醒,我的意識頓時就恢復過來。我發現,我此刻居然就坐在那棵古木的旁邊,周圍有紫雲、張繼、猴子、孔雀和老年。眾人都站在我的面前,疑惑地看著我。那棵古木還是光禿禿地在那裏,哪有什麼將人纏死的根須?

  我坐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紫雲使勁地搖我,我才清醒了過來。

  我呆呆地看著眾人,喃喃地問道:“我…我們沒死?”

  紫雲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歐陽大哥,你在說什麼呀?”

  張繼用手在我眼前揮了揮:“老逸,你小子怎麼了?”

  我這時才肯定了剛才的那些慘劇是我的幻覺,頓時就對他們搖搖頭道:“我…我沒事!”

  老年說:“沒事就好,你估計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張繼也介面說:“就是,你這小子累成這樣也不跟大夥說,這裏你就別管了,我正研究這些苔蘚呢,你到一邊休息一下吧。”

  我聞言,頓時就大吃一驚,趕忙喊道:“繼子,這些東西不能碰!”

  同時,我沖上前去,將張繼拉開。隨後我覺得不放心,便將眾人都一一從古木旁邊拉開。眾人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便都疑惑地看著我。

  我朝眾人喊道:“不能碰那些苔蘚,碰到我們就完了!”

  老年見我樣子古怪,便問道:“小兄弟,你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

  我被剛才的幻覺嚇得神智有些混亂,深吸了一口氣,才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哪些東西是什麼,不過,剛才我發生了幻覺,幻覺裏,張繼就是碰到了這種東西,導致許多奇怪的根須從樹幹裏伸出來,將我們一個個勒死!”

  紫雲見我很不對勁,擔心地走上前來拍拍我的肩膀:“沒關係,只是幻覺而已。”

  我又搖搖頭說:“不,這幻覺太真實了,所以不能不相信,總之,大家都不要靠近那棵古樹,真的,我發誓,哪些根須會殺了我們的!”

  張繼拉著我走到牆壁便,雙手使力將我按坐在地上道:“好了好了,不碰不碰,老逸,你好好休息一下,嘿,我說,大家也過來休息一下吧。聽老逸的,別靠近那棵樹。”

  眾人相視了一下,便都走了過來,坐在我旁邊。

  我使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終於輕鬆了一點,剛才那幻覺來得太奇怪,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情況,不知道這種幻覺突然出現,是不是伴隨著我的身體某些機能發生變化。總之,這種幻覺很像是一種能預知未來的能力。雖說這太不現實,但此刻我又不能不相信。突然發現自己有這樣的能力,我真是又喜又怕,喜的是還好突然出現幻覺,導致張繼因為我的沒有去碰那些苔蘚,怕的是這種能力的到來會伴隨著我身體的變化。總之,事情來得太突然,我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01:47:41

第八十回 鼠精

  眾人看我臉色依然沒有多大好轉,不禁都有些擔心,休息的時候,我慢慢和他們說了我出現的那個幻覺,眾人聽後也是有些驚恐。這個幻覺非常奇怪,雖然是一個夢,但是給我的感覺非常真實,幻覺裏的任何細節我此刻都歷歷在目,而且這個幻覺是在張繼準備去碰那苔蘚的時候突然出現的,幻覺裏,我似乎可以預見張繼觸碰那苔蘚之後的情況,給我的感覺,非常像是一種預知能力。

  如果真是這樣,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導致我出現了這種能力?我起先是懷疑在三世血屍墓裏的時候,被那水明珠給輻射的,但當時張繼也接觸了水明珠,為什麼張繼就沒有出現我這樣的能力?

  想了許久都想不出所以然來,我便也放棄了去思索其中緣由,只是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自己的身體不要因此發生某些不良的變化。

  老年沉吟片刻,對眾人說道:“如果說這是一種預知能力,也並非不可能的事,世界上本就存在預言一說,古今中外,一直以來也有一些非常了不得的預言家的預言非常準確,甚至有些預言家所做的預言的準確率以及高達百分之九十!總之,既然歐陽小兄弟出現了這樣的幻覺,咱也唯能寧可信其有,從現在開始,咱都不要接近那棵樹了。”

  張繼說:“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還挺懸啊,我差點就碰到那苔蘚了,奶奶的,還好還好!”

  這地方走不出去,我們又不敢再去接近那棵古木,便都靠左在一起,一時間都沒有什麼好的打算。

  又坐了一會,眾人漸漸有些不耐煩了,食物不足,眾人的體能也都在一點一點地消耗。我為了使大家的情緒不至於太過低迷,便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眾人胡侃了起來。起先,大家還頗有興致,但到了後來,我說來說去實在是說不下去了,正要繼續找話題,張繼卻在這個時候對我們說道:“我說,我怎麼老覺得耳朵裏有聲音在叫,是不是又有幻覺啊?”

  “好…好像我也聽到了。”紫雲這時也開口說。

  我問道:“什麼聲音?”

  紫雲整要回答我,突然遠處就傳來一陣“唧唧”的叫聲,聲音奇大,非常刺耳。我被這叫聲嚇了一條,趕忙將手電筒忘聲音的來源處照去。

  我一照,便照見了一隻小東西,好像是小狗,但卻拖著一條細長的尾巴。那東西此刻就在古木旁邊爬來爬去,似乎並沒有被手電筒發出來的光線影響。

  張繼眼神好,頓時就看清了那個東西,對我們道:“你們看,這東西好像是一隻大老鼠啊!”

  猴子也點點頭說:“好像就是大老鼠,這東西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剛才沒有發現?”

  我聞言便凝神細看,一看之下,便也看得出來這只東西就是一隻老鼠。只不過它的個頭比老鼠大得多,它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們在照它,依然悠哉得在古木邊逛來逛去。我見狀暗道難不成這只老鼠是只瞎老鼠?

  見這東西只是一隻老鼠,眾人便也都不太驚慌,只是都覺得很奇怪,這只老鼠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我見這只老鼠似乎在搞著什麼名堂,當即就招呼眾人不要出聲驚嚇它,然後移動起手電筒追隨著老鼠的身影,觀察著這只老鼠究竟在幹什麼。

  只見那老鼠真的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而是慢慢地繞著古木爬著,只見它繞著幾圈之後,突然就離開了古木。我用手電筒繼續追蹤著它,只見它左拐右拐,突然猛地一加速,一閃就不見了。

  我吃了一驚,趕忙將手電筒迅速地往前照,頓時就驚奇地發現,我們對面的石壁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出現了一個門洞!

  孔雀見此當即就朝我們喊道:“有路了,快走!”

  眾人當然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裏,便都起身,繞過古木,走向那個洞口。這洞口約莫有一人多高,裏邊同樣是黑漆漆的,我舉起手電筒照向裏邊,發現裏邊是一間大屋子。我們見裏邊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便都魚貫而入。

  一進裏邊,我就發現這間屋子像是一間寢室,屋子裏有桌子,有櫃子,還有一張木床。桌子上還有一座燈盞,我將燃料倒進燈盞裏,點燃了燈,然後將手電筒關上以保存電力。

  我加的燃料不少,屋子裏很快就亮堂起來。屋子除了多些灰塵之外,物件擺放得都非常整齊。張繼見到突然有一張大床,頓時就有些高興,說道:“我說,這地方不錯呀,還有床,我說,咱現在也挺乏了,倒不如輪流上床睡會,老張我今天就當一回清潔工,幫大夥打掃打掃這床,不過,我可得第一個睡啊。”

  張繼說著,也不管眾人同不同意,就走上前去揭開了床前的簾子鑽了進去。
  我搖頭苦笑,正要走到桌子旁坐下,誰知裏邊的張繼突然就撲通一下從床上竄了下來,摔倒在地。

  我吃了一驚,趕忙看向他,只見這小子伸手一指那床,戰戰兢兢地說道:“這…這床上他娘地躺著個女人!”

  紫雲被張繼這句話嚇了一條,驚呼一聲就跑到了我的背後。孔雀一把就拉起了張繼也竄了過來,猴子和老年則是取出了身上的匕首握在手中,面對著那張床後退了幾步。

  我一把拉過張繼問道:“繼子,什麼女人,說清楚點!”

  張繼說:“就是一個女人,細品嫩肉的,光著身子躺在上邊!奶奶的,這古墓裏除了我們怎麼可能還有人,我怕是只鬼!”

  我和其餘人相視了一眼,便首先走了上去,走到床前停了下來,孔雀這時也走到床邊,他朝我點點頭,用手勢示意我和他一人抓著一邊簾子。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和他一起將簾子打開,然後再看看裏邊是不是真的躺著個人。

  猴子這時自告奮勇,提著匕首走到窗前,等我們將簾子拉開,裏邊若是真有什麼,就由他打頭陣。

  孔雀用手指數著數,等他一數到三,我便和他一起使力,猛地就將兩邊的簾子扯了下來。等我轉過頭去看猴子,卻見他站在那裏呆立著不動。我後退一步去看那床上,卻發現床上除了一張被子和一個瓷枕之外,別無他物。

  張繼見狀,頓時就疑惑道:“不對呀,剛才床上明明躺著個女人來著。”

  我怕是張繼這小子惡作劇,正要出言責怪他什麼時候了還鬧,卻發現床上的那被子邊上伸出來一條東西。我細看之下,發現這東西長著絨毛,細長細長的,像是一條尾巴。孔雀也看見了那條尾巴,一把抓起被子就掀了開來。

  頓時我就發現,原來躲在被子裏邊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先前看到的那只大老鼠!這大老鼠見了我們也不害怕,依然靜靜地趴在那裏。我見這只東西挺溫順,便一把就抓住了它的尾巴,提了起來。

  這老鼠被我提起來卻依然沒有驚慌,而是輕輕地蹬了幾下腿。我將老鼠伸到張繼面前,好笑地問道:“繼子,這就是你說的光身子美女?”

  紫雲見了這東西有些害怕,立刻就遠遠躲開,而張繼則是抓了抓頭,表情十分奇怪地說:“怎麼是只大老鼠?剛才我見到的是個女人啊。”

  孔雀有些不耐煩,沒好氣地說道:“得了,別嚇唬人了,這老鼠和女人差遠了,當我們白癡啊!”

  張繼有些委屈,對我說:“老逸,我發誓,剛才看見的真的是女人,不是什麼老鼠!”

  我怕張繼剛才出現了幻覺,正要對他說什麼,突然,我手上這老鼠發出了聲音,我一聽到這聲音,頓時就毛骨悚然,只覺得腦袋裏嗡地一下,雞皮疙瘩頓時就起了一身!當即就趕緊一鬆手,將老鼠扔到了地上。

  這老鼠發出的聲音,並非“唧唧”一樣的叫聲,而是“唉”地一聲,聽起來,就好像是有個幽怨的女人在輕聲歎息!我打小就看西遊記,此刻見這只老鼠突然發出這種聲音,當時心中就在想,這只東西,難不成是只老鼠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2:30

第八十一回 青碧妖瞳

 大夥都被這大老鼠發出的女人歎息聲嚇了一跳,紛紛退到了牆角,遠離了地上那只老鼠。那只老鼠被我丟到地上後,並沒有離開原地,而是靜靜地趴在那裏。這老鼠越是不見驚恐,氣氛就越覺得詭異,眾人怕這東西真是什麼妖怪,都不敢亂動,只是戒備著緊緊盯著那只老鼠。

  張繼道:“奶奶的,我剛才在床上見到的那女人怕就是這老鼠變的,那女人脫得精光,估計是想要誘惑我過去,然後吸我的陽氣!還好我張爺定力夠深,不然還不得讓它給消遣了!”

  老年說:“大夥先別緊張,這老鼠樣子呆傻,不見得會有多危險,實在不行,咱一群人就直接沖上去先把它給結果了,還怕它會害我們?”

  雖然老年這麼說,但我看著那老鼠,就覺得非常詭異,一般的老鼠,見到我們這麼多人還不得跑得沒影了,怎麼會這麼優哉遊哉的。這老鼠渾身的皮毛非常光滑,顏色呈暗黃色,它的耳朵很小,但兩隻眼睛卻非常大。這眼睛不像其他老鼠的眼睛那樣是棕色或是棕紅色,而是泛著淡淡的藍色!

  我看著這藍色的眼睛,心中就有些害怕,總感覺著眼睛看著非常妖孽,從那眼睛裏,似乎還可以感覺到這只老鼠在偷偷地發笑!

  我不敢再看那老鼠的眼睛,正要將視線移開,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淒厲的哭聲突然就傳入了我的耳朵。我此刻精神緊繃,頓時就被這哭聲嚇得半死,這哭聲聽起來像是一個婦人在嗚嗚地哭,哭得非常淒慘,我見這哭聲似乎在左邊響起,急忙就轉頭看向哭聲的來處!

  只見,那兒的桌子邊上,正坐著一個掩面而泣的女人!

  這女人背對著我,捂著自己的臉嗚嗚地哭著。她穿著白色的衣服,像是為什麼人守孝…

  燈下,我看見她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捂著臉的手指異常蒼白,上面的指甲比手指要長,白森森的一絲血色都沒有!

  除了這些,燈下的那個女人,她連影子都沒有,我一看見這個畫面,猛然一驚,“這回懸了,怕是真的見著鬼了!”

  這鬼也不理會我,就只是捂著臉嗚嗚得哭著。我現在是真的害怕了,看那鬼哭得那麼恐怖,但是臉上卻是沒有發現淚水,甚至那哭聲聽得久了,我還會覺得這鬼其實是在笑!

  我怕這女人又是那只老鼠精弄出來的,正要招呼眾人和我一同去逮那只老鼠,可誰知道,等我回過頭的時候,卻哪里還發現有人在我的身後!

  見這情況,我道這多半就是傳說中的鬼遮眼,怕是我被這鬼給迷了!我此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住地發著抖,冷汗都冒了一身。那哭聲斷斷續續的,聽起來好像很遠,但又覺得是在身邊。這鬼哭得這麼淒慘,想必死的時候怨氣非常深,恐怕還是只厲鬼!她遮了我的眼,怕是要選我當她的替死鬼了!

  我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雖然害怕,但還是不得不盯著那只鬼,生怕它突然就跳起來撲我!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以前聽老人說過,厲鬼只能看到和聽到前面的東西,如果站在厲鬼身後,厲鬼是發現不了人的。

  見這鬼背對著我,我道是它還沒有發現我,便慢慢鎮靜下來,現在要趕快想辦法該如何對付那只鬼,不然等會她一轉身,我就沒轍了!想罷我便摸上脖子,想要取出脖子上開過光的古玉佛像,突然想起來,那佛像此刻已經安插在了那口七竅寶匣上,而那寶匣一直都由老年拿著。

  想到此處我不禁暗暗叫苦,除了那佛像之外,我身上是一見護身法寶都沒有了!我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正要另想辦法,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前面那只鬼突然就慢慢停止了哭。

  我正眼睜睜地盯著那只鬼,它的腦袋突然就無聲無息地轉了過來,沖著我陰陰一笑!

  那鬼的臉色非常蒼白,但嘴唇卻是鮮紅如血。她的眼睛閃著寒光,直勾勾地盯著我。我見這鬼居然發現我了,暗道看來免不了要和這鬼搏命,雖然我心中驚駭,但反倒是鎮定了一些。

  聽老人說過,厲鬼不能拐彎,這房間裏又是桌子又是凳子的,再不濟,也能跟它周旋一陣子。想到這裏,我當即就抽出了腰間的匕首,然後從口袋裏取出在七十二屍仙那裏用剩下來的一些朱砂,就抹在了匕首上!朱砂這東西還算是能夠鎮邪的物品,雖然不知道這對付厲鬼有沒有用處,但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鬼死死盯著我,它的身子也慢慢站了起來。我舉起匕首就護在頭上的印堂前,印堂上有關係到人命最主要的一把火,厲鬼索命,就是要將人印堂上的那把火吹滅,我用匕首護住印堂,料想它暫時應該拿我沒辦法。

  誰知,隨著那只鬼嘿嘿一笑,我突然就發現,我握著匕首的手突然就不聽使喚起來!只見我的手舉著匕首就要朝自己的脖子抹下去,見狀我趕忙用另外一隻手死死地撐住那只不聽使喚的手!

  可是那只握著匕首的手力氣太大,我另外一隻手正被那只手慢慢地往我的脖子上壓下來!眼看匕首就要抹上脖子,我的膽子都快被嚇破了!

  這個時候,我只覺得臉頰突然就被扇了兩巴掌,心中頓時就大罵道:“他娘的,這鬼賊變態,要殺我之前還要扇我耳光!”

  突然一醒,我卻發現張繼正站在我的前面。

  “老逸,你他媽出什麼事了?別嚇唬弟兄們!”張繼抓著我的肩膀搖了搖,舉起手又要扇我耳光。

  我見狀,趕忙就用手托住了他的巴掌道:“張爺,你這一巴掌再下去,我可就見不了人了!”

  張繼見我清醒,愣了一下,突然就一把推開我,罵道:“你他媽神經病啊!”

  這時我才發現其餘眾人都在我周圍,紫雲和孔雀正死死抓著我那只握著匕首的手,而老年和孔雀子三人則是在我身後死死按住我。我這才發現剛才那個多半又是幻覺,正要起身讓眾人放心,突然我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慘叫,接著是匕首刺穿身體的聲音。

  我大吃一驚,趕忙轉頭去看。

  只見一旁的猴子已經被他自己的匕首給刺穿了心臟,而他的兩隻手,卻是死死地抓住了匕首的柄頭。看樣子,這匕首是他自己紮下去的!他的嘴角冒出了一股股血沫,胸口處的血也濺了一地。

  “猴子!”孔雀大叫,趕忙扶住了他倒下去的身體。

  猴子渾身抽搐,兩腿一蹬,就一命嗚呼了。這時,紫雲才“哇”地一聲被嚇哭了起來,一把就撲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趕忙扶住她的肩膀拍了拍,一邊驚魂未定,一邊安慰著她。

  張繼蹲下身子去試了試猴子脖頸下的動脈,朝我們搖搖頭說:“沒救了…”

  我朝距離猴子最近的孔雀問道:“孔雀,我怕這猴子也是跟我一個樣子,你剛才有沒有仔細留意他失常之前的行為?”

  孔雀扶著猴子的屍體,抬起頭來朝我聳聳肩說:“我也不清楚。”

  老年又問:“那他失常之前有沒有說了什麼話?”

  孔雀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突然說:“對了,他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這老鼠的眼睛怎麼是藍色的!我當時聽了也覺得奇怪,正要去看那老鼠的眼睛,這個時候,張繼突然就發現你拿出匕首要自殺,我這才扔下猴子跑來阻止你!”

  老年聞言,頓時就吃了一驚道:“糟糕,是青碧妖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2:53

第八十二回 鬼宮的秘密

     眾人聽得老年一說,同時疑惑道“青碧妖瞳?”

  老年點點頭說:“看來,你們是受了那只老鼠的眼睛的魅惑,才會突然失常的!”

  張繼說:“奶奶的,還真是只老鼠精啊!”

  我朝老年問道:“前輩,青碧妖瞳是什麼?”

  老年說:“這只老鼠是一種妖心鼠,妖心鼠本是普通的老鼠,只因它吃過百人的心臟,所以會長得這麼大。並且,它還具備了這一雙能夠催眠別人的青碧妖瞳!它吃心臟吃得上癮了,但它本身行動笨拙,又沒有什麼攻擊力,所以只能靠這雙青碧妖瞳來魅惑別人,使人自殺,它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去吃人的心臟。”

  眾人聽得老年一說,頓時就有些後怕,還好除了我和猴子之外,沒有人去看那老鼠的眼睛,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裏,被妖鼠吃去心臟!

  見又有一人死在鬼宮裏,眾人心裏都不好受。孔雀扶著猴子的屍體,歎了一口氣,隨後將他抱到了那張床上,用被子蓋住了整個屍體。

  孔雀聲音沉重地對眾人說:“就讓他安息在這裏吧。”

  氣氛稍變得有些低沉,眾人靜靜地找著地方坐下,各自休息。那只大老鼠此刻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然恐怕張繼這小子要把它抓起來烤了。

  這一次的行動真是把我搞得身心疲憊,我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睡覺的時候我不斷做著噩夢,老夢到那只女鬼追我,醒來的時候額頭上冒著豆大的冷汗。我看向其他人,發現其他人也都在打著瞌睡。我脫出衣服給旁邊的紫雲蓋上,揉揉眼睛正要再次睡下,突然就覺得周圍轟隆作響,聲音不大,但是我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地面上傳來的震動。

  我怕這裏的格局又有什麼兇險的變化,趕忙一一把眾人叫醒。

  紫雲醒過來,發現我光著身子,我的衣服正蓋在她身上,當即就小臉一紅,低著頭把衣服遞來給我。我穿好衣服,這個時候,地面的震動慢慢劇烈起來,我趕忙招呼眾人注意,過了一會,震動漸漸平息。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打開手電筒照向門外。頓時就發現果然不出我所料,門外的地方又換了,一見不是剛才的那個圓柱形的空間,而是一條走廊。

  孔雀一見那條走廊,立刻就對我們說道:“走廊,就是這條走廊,外面好像可以通到宮殿中央的大廳!”

  我聽孔雀這麼說,趕忙招呼眾人出去。

  大夥一出房間的門,頓時就發現這條走廊兩邊都是這樣的門,看來這個房間原本是走廊裏的其中一個房間。我們照著孔雀指著的路,順著走廊走到盡頭,果然發現到達了一個大殿,看大殿的樣子,似乎就是整座宮殿的中央大廳。

  我們順著樓梯,走到了大廳底下,發現這大廳的規模還真是不一般。現在想來,這座宮殿的規模那麼大,然而它裏邊的格局卻是井井有條地在不斷變化,像極了那三世血屍墓裏的五行梅花挪移大陣。想到這座大陣,我又不禁想到那名說不出是人是妖的知更女,這座宮殿裏邊的機關變化,不知道是不是那唐代知更女的手筆。

  不過可以看出,這就算是五行梅花挪移陣,也是經過改良的五行梅花挪移陣,這裏的陣法,變化相當奇妙,比之三世血屍墓裏的大陣,要成熟不少。

  我走到大殿的門邊,發現那道門果然已經被銅汁給澆灌封死了,門外,應該就是那口棲息著帝鱷的大水潭。張繼見到這座大殿如此華麗,大殿頂上還有著一個寶座,當即就樂呵呵地跑到那個寶座前坐下道:“嘿嘿,這地方舒服,咱也在這當一回大王算了!”

  我笑著說:“你這樣還當不了大王,這裏可是鬼宮啊,可你是人,你要當大王,這第一個條件就不符合了。嘿嘿,等你哪天符合了條件,我再送你過來。”

  張繼說:“去你個死老逸,我也就是說說,這鬼地方,就算給我當大王,我還不樂意呢。”

  紫雲笑道:“只怕張大哥要在這裏當大王,得先把這裏的後宮給娶了,原先在房子裏可是先有一個*了,只是張大哥不稀罕。”

  眾人聽了這丫頭的俏皮話,頓時被逗得哄堂大笑。

  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我便也打起了些許自信,開始仔細觀察起了這個大殿。

  這個大殿規模宏大,果如孔雀之前所說,氣勢很不一般!大殿整體方正,前後稍長於左右,兩旁分別立著十二根大柱子,中間鋪了一塊長長的獸皮毯子。這塊毯子一直延伸到大殿后端,那裏有幾階階梯,階梯的頂上便是張繼坐著的寶座。那寶座立於大殿的最高端,顯然是這座宮殿的王座。

  再看大殿兩邊,這兩邊分別立著十多個銅人,這十多個銅人形態各異,服裝也不盡相同,這些銅人都微微弓著身子,以一種十分謙卑的姿勢面對著階梯頂部的王座,像是朝拜皇帝的文武百官。這些銅人雖然大多都早已鏽跡斑斑,但那陣勢依然給人以相當震撼的感覺!

  大殿的頂部,則是半球形的圓頂,符合中國古代的天圓地方之說。頂上繪有仙人騰飛的壁畫,仔細去看,這些仙人神態安詳,眉目極其傳神,簡直可以說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整座大殿氣勢恢宏,雄偉壯觀,只是其間不見色彩,唯有黑白,讓人看了總覺得不太自然。

  此刻老年正繞著那些銅人踱著步,我見自己也看不出什麼,便走過去問道:“前輩,這地方看樣子還真是某個人在陰間的宮殿,只是為何這宮殿卻又被造成這二主相爭的格局?”

  老年說:“進到此處後,我突然有一種看法。”

  眾人聞說,便紛紛湊到老年身邊,老年這時才說道:“看這大殿,雖說被造得有模有樣,但卻不太具備宮殿的特點。首先,大殿本應建在整個宮殿的最高處,但這大殿卻是設在了整個建築的最底部,很不符合古代的尊卑思想。其次,這座宮殿建在了一潭死水裏,死水斷絕生氣,所以宮殿頂部的那兩座石雕早已沒了什麼格局上的作用,唯一的作用,也只剩下裝飾了,更談不上什麼二主相爭了。”

  張繼抓抓頭問道:“年老頭既然這破地方這也不對頭,那也不對頭,那究竟這地方是建來做什麼的?”

  老年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些不符合常理的古怪東西,有兩個作用,第一個作用,是用來迷惑,而第二個作用,是用來守護!也就是說,這座鬼宮裏設置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是用來迷惑盜墓者,使得盜墓者看不出來其中的真正秘密。而這裏的怪物和陣法機關等東西,起的是守護的作用。我之前說過,這地方看起來像是為了守護著什麼東西而建造的,現在看來,怕他們守護的就是這東西!”

  老年說罷,舉起了手中的七竅寶匣!

  張繼聞言頓時就疑惑道:“我說,這整座鬼宮守護的秘密就是這匣子,那這東西也太容易得到了吧?而且,一般的寶物不是該擺在這中間的宮殿裏嗎?”

  我搖搖頭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現在倒是覺得,這寶匣放在那座閣樓上,反倒是最安全的。不知道大家注意沒有,這座鬼宮處處都突出了中央這座宮殿的重要性,讓人家覺得,這裏面最大的寶貝一定藏在其中,但這寶匣卻是放在宮殿周圍的其中一座閣樓上!這正應了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孔雀走上前道:“可是,這也不能確保盜墓者不會去那座閣樓啊,我們不就去了麼,寶匣也落在我們的手裏了。”

  我說:“當年建造鬼宮的人自然也會想到這一點,所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為什麼我們剛發現寶匣,閣樓就被那群怪物推倒了,不僅如此,之後還有那些巨石從頂上落下來。同時,閣樓裏的四鬼聲色也開始發出了聲音,開始將我們往中央的宮殿,也就是最危險的地方趕。”

  張繼聽完一拍腦袋道:“奶奶的,聽老逸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看來,這匣子,恐怕就是這裏最大的寶貝!”

  老年點點頭說:“不錯,就是這樣。‘天罰’公司想要的也就是這寶匣。”

  眾人談論到這,我便開始暗暗思索,這寶匣裏的寶貝也就是那塊月牙型瑪瑙,但是,這塊東西究竟是什麼來頭,從它能克制地寒螢上來看,這東西當真是一件稀世珍寶,只不過,我覺得這還不是這件寶貝的真正價值。這其中的秘密,恐怕也只有“天罰”清楚了。現在推斷,這南蠻鬼宮的傳說,應該也是編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蓋其中的真相!

  想到這裏,我又不禁回想起了那座三世血屍墓,這座墓背後的傳說也同樣是編造出來的,但和南蠻鬼宮不同的是,南蠻鬼宮的傳說的目的是讓人對鬼宮敬而遠之,而三世血屍墓的傳說的目的卻像是在吸引盜墓者前往。這二者,究竟有著什麼關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3:18

第八十三回 墳頭

  聽得老年和我共同分析完情況,眾人便也大概瞭解了這座鬼宮,雖然還有很多疑團尚未解決,但此刻找到出路還是最重要的。

  我們商議了一下,決定先在此尋找能夠出去的路或者是線索,如果實在沒辦法,只能想辦法出到宮殿外邊,從老年他們來時的路返回,雖說老年進來的那道石門後面有許多毒蟲,但也好過呆在這裏活活被困死!

  眾人稍事休息,隨後便分頭在這個大殿裏開始尋找線索。我環顧了四周,便轉身朝頂上的寶座走去,還是那句話,最重要的線索應該會在最重要的地方。

  紫雲跟在我後面,隨我一同走到了寶座處。這時我想起了在遭遇七十二屍仙之前,我們在那座外殿中的時候,那個時候,我也是和紫雲二人一同在大殿王座底下找線索。那時我們在座椅底下找到了那段描述鬼宮的詩文,如今這裏又是一個大殿,怕是這座椅底下也有什麼東西。

  走到那裏,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身去觀察寶座的底下。果然,我又在底下看到了那句警告詩文,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詩文的時候,我就在思索著“四萬八千丈”這句話。我總覺得,這裏邊的數字暗含著什麼,我起先是懷疑這些數字暗含著古墓中的格局變化,但現在看來,卻沒有什麼關聯。

  紫雲默念著這句詩文,對我說道:“怎麼越看這句話就越覺得我們出去無望,它裏面說常人入內不得出,那咱們都是平常的人啊,如果真給它說對了,那…”

  我正要搖搖頭,突然腦海一亮,對紫雲說:“這詩文是說,平常人進入鬼宮,便不得脫身對吧?”

  紫雲不知道我想說什麼,疑惑地看著我點點頭道:“對呀!”

  我說:“那…如果不是平常人呢?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紫雲聳聳肩道:“這…可是,我們不都是平常人嗎?”

  我說:“看一個人,是不是平常人,那就要看看他的思想,他的行為跟普通的人是不是一樣標準,如果想要不平常,那我們就應該作出一些不平常的想法,做一些不平常的事!”

  紫雲說:“可是,這詩文搞不好只是單純的警告語,沒有什麼玄機。如果是這樣,那這種打算怕是不會奏效。”

  紫雲雖說女孩子生性膽小,但在沒有危險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智慧也是很不一般。其實她說的不錯,這警告語沒准還真是單純的警告,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含義。但我現在賭的就是這句詩文是有內容的。

  我想到這,便招呼眾人說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不過可能行不通,不知大家可願意和我一同嘗試?”

  見眾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我又說道:“我是在想,既然詩文裏說常人入內不得出,那我們和不幹一些非常人的事,沒准能闖出一條路來!”

  張繼說:“我說老逸,常人不會去做的事,咱敢做嗎?”

  我答道:“所以要賭,反正咱什麼東西都見識過了,再危險的事情都經歷了,也不差這一次。”

  紫雲這時朝我問道:“歐陽大哥,那什麼事才算是常人不願做的事呢?”

  我說:“照我們現在的情況,平常人一般不會打破大殿的門,放外面的水進來,也不會折回樓上的走廊,再次進入困局。”

  張繼聽我一說急了,聽完我說之後立即就嚷嚷道:“奶奶的,這還真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事,這兩件事隨便做了一件,他媽的咱還活得成嗎?”

  老年低頭沉吟了一下,並沒有說話,孔雀聽我說後也有些害怕,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只是臉上驚疑不定,估計是被我的瘋狂給嚇到了。

  其實,我也被自己的話給嚇著了自己,但仔細去想,我們目前除了勇於嘗試,已經沒了別的辦法,我也總覺得,好像我無意間做的決定,都有一種冥冥的感覺去牽動,我在作出剛才的決定前,似乎心中還肯定的認為我的決定是對的。

  過了許久,眾人都沒有什麼反應,顯然在猶豫著。大家雖然都被鬼宮給困得快發瘋了,但若要真做那我所說的非常人的事情,還真是一點勇氣都打不起來。我見眾人一時還無法決定,便也沒說什麼,而是坐了下來,就要繼續研究那句詩文。

  這個時候,老年突然開口說道:“我提議,我們可以先順著閣樓上那道走廊,一來,返回上面的困局,這也算是常人不願做的事,二來,如果發現不對,咱也許還有時間立即返回這裏!”

  我聞說,隨後抬頭看了看眾人道:“大夥覺得呢?”

  張繼說:“我沒意見,反正啊,比起打開門放那鱷魚進來,我倒願意走回去再被困兩下。”

  隨後,紫雲和孔雀也搖搖頭表示他們沒有意見。我見眾人意見都統一了,便帶著隊伍,再次順著階梯走到了上邊。一到走廊裏,眾人就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誰都在擔心,一會走得遠了,會不會又被困在這上邊。

  張繼說:“我說,咱還要再往前邊走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眾人說道:“走!”

  說完,我正要邁開步子,突然覺得周圍的場景一下子就旋轉起來,腦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爆炸一樣,轟地一下我的大腦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我來不及說話,只覺得身子一軟,就倒了下來。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慢慢清醒。我一睜開眼睛,立刻就轉動雙眼環顧四周,只可惜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狼眼手電筒就別在腰間,但我也不敢立刻就開手電筒。誰知道這裏有什麼鬼東西,如果我一打開手電筒正好讓什麼怪物發現我,那就兇險了。

  這裏也不知道是哪里,我只覺得地板非常冰涼,還有一點潮濕。周圍非常安靜,可以很清晰地聽到我的呼吸聲。除此之外,我還聞到了淡淡的腥味,真不知道這裏是不是又是某種怪物的巢穴。

  剛才突然昏迷,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在另外一個地方,這種感覺和在三世血屍墓裏我們被五行梅花挪移陣暗算的時候非常相似,看來這座宮殿裏的大陣就算不是五行梅花挪移陣,也必定和此陣有莫大的關聯!

  上次在三世血屍墓裏,我昏迷之後,眾人便都被大陣打散了,在我身邊的只有吳老頭子。這一次,怕是眾人又要被打散了。

  這次在鬼宮周旋,還真是禍不單行,死了人不說,現在還被這詭異的陣法給弄得沒了脾氣,現在這狀況,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

  我正想著,突然就聽到旁邊有聲音,緊接著,一隻手突然就摸上了我的脖子!

  我被嚇了一跳,但那只手的主人也被嚇了一跳,只聽見“呀”地一聲嬌呼,我聞言,當即心裏就一喜,趕忙道:“紫雲,是我!”

  紫雲估計也是剛醒來,一聽到我叫她,立刻就哭著嗓子道:“歐陽大哥,這裏是哪里?”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看看你身邊還有人嗎?”

  紫雲隨後摸了摸身邊,然後說道:“還有,我把大家叫醒。”

  誰知紫雲剛一說完,我的耳邊就聽到了一聲咒駡:“奶奶的,又夢遊了。”

  我一聽見是張繼,頓時就朝他說道:“繼子,你沒事吧?”

  張繼見是我,便將身子挪了過來,低聲說:“我沒事,老逸,這又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黑漆漆的?手電筒呢?”

  我讓張繼先別鬧太大動靜,隨後喊他們兩個去摸其他人。之後,我們驚訝得發現,大家都沒有走失。很快,其餘的人就被我們搖醒。眾人再次湊到了一起,我靜靜留意周圍,發現都沒有什麼動靜,這才取出了手電筒,打了開來。

  這時我們才發現,原來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間空曠的房間,這個房間裏什麼都沒有,唯獨在中央的地面上有一個小丘一樣的拱起,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見狀我便喊眾人跟我一同走上去看。

  大夥提心吊膽地,慢慢地朝房間的中央走去,等走到近處,我才發現了房間中央的東西。

  那是一個土丘,約莫有半人多高,土丘的前頭,立著一塊石碑,這塊石碑上什麼字都沒有,唯獨有一道血手印。

  有點常識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土丘居然是一塊墳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3:46

第八十四回 狐狸拜桃

 這墳頭出現得很突兀,並且一點都不符合墓葬的習俗,看樣子,怕又是什麼古怪的東西。墳頭前的墓碑上並沒有刻上任何文字,唯獨有一道鮮紅色的手印。我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血,只是顏料,但看上去著實詭異。

  古墓地宮裏還會出現墳頭,這是大家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眾人站在墳頭前看來看去,都不知道這裏面究竟有什麼名堂。這間房間完全密封,也不知道從哪里出去,但目前我們要注意的,不是如何出去,而是這塊墳頭。因為這大陣將我們轉移到這裏,必定有什麼目的,這個地方空空曠曠的,只有這塊墳頭突兀地出現,怕這裏邊又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張繼扭頭環顧四周,最後目光再次落在那墳頭上,朝我們說道:“咱怎麼一倒楣起來就沒完了呀,這次被困住我沒意見,可他娘的被困就算了,還得守著個墳頭,背到家了呀!”

  孔雀問道:“你們說,這裏邊會不會又是只大粽子?”

  我說:“如果是粽子還好,咱那麼多人,還怕一隻粽子?我擔心的,是這裏邊會不會又有什麼說不上來的怪東西。”

  張繼指了指墳頭說:“我看呀,咱們與其在這裏胡亂瞎猜,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把這墳頭挖開,裏邊是粽子是妖怪,咱都用鏟子招呼,就不信丫的還能出來!”

  老年思索片刻,然後說道:“大夥先別急,咱可以先看看這裏除了那塊墳頭,還有什麼東西,這墳頭前的墓碑上有個血手印,我怕這東西是一種詛咒,咱先別動那墳頭。”

  我聽老年說得有理,先前的許多危險,都是來源於眾人的疏忽大意,這次可要長點記性,行動需要再謹慎一點。古墓裏什麼古怪的東西都有,每一處都有可能存在什麼兇險的東西,誰敢托大,估計誰就得讓老天爺收了小命。

  我突然想到,如果換做當年,爺爺到了這裏,必然不會像我們那麼莽撞,只是爺爺現在已經是老年癡呆,又被“天罰”劫持,雖說“天罰”應該會把他照顧得很周到,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我正胡思亂想之際,張繼突然叫道:“老逸,你怎麼又發呆了?大夥都過去牆壁那邊了,你不走難道想留在墳頭這陪裏邊的主談思想抱負?”

  我看到眾人都走到了石壁邊上,正回頭看著我和張繼,趕緊就招呼張繼一起走過去。眾人順著石壁,慢慢繞著房間走。我用手電筒一掃,見石壁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落腳之處全是石壁上脫落下來的碎屑。

  紫雲這時走到我身後說:“歐陽大哥,這石壁破損得這麼厲害,我們能不能用鏟子挖開,說不定能出去。”

  我對紫雲說道:“這石壁破損的只是表面,裏邊也不知道有多厚的石頭當著,在上邊鑿上幾個小洞還可以,想要挖開,怕是沒有辦法。”

  孔雀說:“我看咱還是別想著找地方動鏟子了,這鬼宮到處都是機關,如果胡亂挖掘,指不定又著了什麼道。”

  張繼說道:“這破石壁上哪會有什麼東西,我看,咱們還是去挖那墳簡單。”

  我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便對他說:“你怎麼又惦記著那墳頭了?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以前沒見你那麼積極過啊,你是不是又尋思著墳頭有沒有寶貝了?不是我說你,咱現在出不出得去還是個大問題,你帶那麼多寶貝有用嗎?”

  張繼說道:“你懂什麼,我思考的東西都是有道理的。你看啊,咱們現在呢,出去是個大問題,既然那墳頭裏邊可能埋著什麼寶物,咱倒不如先去摸出來,如果出去了,發個財也不是問題,是吧?”

  眾人聽了張繼的話,都有些無奈,我見狀趕忙擺擺手朝眾人說:“好了,先別討論什麼了,咱先繞這地方幾圈,看看如果沒有什麼東西,再做計較。”

  隨後,我們便再次順著石壁往前走。繞了半圈,卻發現石壁的拐角處有一副畫!

  這石壁破損嚴重,那副壁畫便也只能隱隱約約看個大概。我用手電筒照上去,仔細觀察起來。

  這壁畫上畫的,是一處荒郊野外,畫面的左方,畫著一棵桃樹,桃樹底下,跪著一隻狐狸,那狐狸翹著尾巴,跪在樹下,作出了膜拜的樣子。不過,待我細細打量,頓時就驚訝地發現,這只狐狸居然長著一副人類的面孔!這副面孔看不出男女,但確確實實是一副人臉的樣子,人臉上的五官清晰可見,還有一對彎彎的眉毛長在眼睛上。

  張繼看清了那只狐狸的樣子,頓時就咒駡道:“他奶奶的,怎麼又是只妖精!”

  此刻我突然聯想到一些民間的傳說,便對一邊的老年問道:“前輩,你看這壁畫,說的是不是民間傳說的狐狸拜桃?”

  老年點點頭,孔雀這時也走上前說:“狐狸拜桃我知道,民間有傳說,說狐狸修煉到了一定的道行,必須要搬遷到桃樹的樹洞裏去居住,才能繼續修煉。不過,桃樹自古以來就是驅邪的東西,狐狸精想要住進去,還得拜拜那棵桃樹,問問桃樹願不願意讓狐狸入住,如果桃樹願意,狐狸才可以住進去。”

  我說道:“不錯,就是這個傳說。狐狸如果一住進桃樹裏,那麼當地的風水必定全數敗壞,當地生靈也會全數被狐狸所控制。如果有人居住的地方出現狐狸拜桃,那麼為了保持風水不敗,人們便要將那狐狸殺死,在千里之外為狐狸建一座墳,並請法師在墳上施咒鎮壓,才能解決。”

  眾人聽我一說到墳墓,當即就不約而同地看向房間中央的那塊墳頭。

  張繼說:“你們看,這墳頭裏邊會不會就埋著一隻狐狸?”

  老年這時搖搖頭說道:“這也不一定,我看這壁畫,像是在象徵著什麼東西。”

  聽老年這麼一說,我心中頓時一亮,朝眾人說:“大家還記不記得這座鬼宮的傳說,當年玄陰子的遭遇,像不像是那只拜桃樹的狐狸?”

  孔雀這時也一拍腦袋說道:“對呀,你們看,這桃樹就象徵著皇宮,玄陰子就是拜桃的狐狸,如果給玄陰子住進皇宮,那麼天下就會被玄陰子掌握,如果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就要將玄陰子殺死,在遠離中原千里的南蠻地區為玄陰子建造地宮。”

  紫雲朝我問道:“歐陽大哥,難道這傳說是真的?”

  我搖搖頭說:“光從一副壁畫上,還說不清楚什麼問題,我們再走走看,這地方還有什麼東西。”

  隨後,眾人又順著石壁繞了一圈,卻沒有再發現什麼東西。我們又看了看其他的地方,同樣沒有再發現什麼。此刻,眾人又聚到那塊墳頭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張繼說:“我看大夥就別傷腦筋了,我看現在咱們該起這墳了,管他裏面是狐狸還是什麼玄陰子,反正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頂多是只粽子,能拿我們怎麼樣?”

  我擺擺手打斷張繼的話:“算了,說白了你不是還惦記著裏面的東西嗎?咱就按你說的辦,先挖了這墳,看看裏面的東西。”

  我見眾人也沒有什麼意見,便招呼帶著鏟子的人,一起開始掘這塊墳。

  這墳的泥土有些硬,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到了裏邊的棺材。這口棺材看上去很平常,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我朝眾人甩甩頭,讓眾人退開一些,隨後便和張繼兩人下到墓坑裏,準備開館。

  我取出榔頭將觀察上的釘子都拔了出來,然後和張繼一同將鏟頭插進棺材蓋的縫裏,將棺材蓋一下子翹開!

  一打開棺材蓋,我和張繼首先退後幾步,過了一會,見裏邊沒有什麼動靜,這才招呼眾人靠上前去。我舉著手電筒,照向裏邊去看。

  這一看之下,頓時就吃了一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4:05

第八十五回 循詩覓門

  沒想到,這棺材裏邊沒有任何屍體,而是刻著一段文字,紫雲走上前去看,同時出聲念起了那段文字:“角亢箕尾心氏房,元神再造無土生,肉身雖亡心不死,千年之後再續緣。”

  紫雲念完,對眾人說道:“這是一首詩啊,不過不知道裏邊說的是什麼。這首詩的名字叫《生》,是指生死的生還是指其他的意思?”

  眾人搖搖頭,自然都不明白詩文中所說,我見這首詩文裏貌似有文章,便低下頭去開始思索。詩文的第一句,七個字分別是七個星宿,這七個星宿都是東方的星宿,是指東方嗎?那第二句又是什麼意思,元神再造無土生,從字面上來理解,意思實在是太過隱晦,實在不好破解。而後兩句,看上去像是說某人雖已身死,但精神卻留存千年,不過又不儘然,詩文的後三個字,再續緣,指的又是什麼?

  我此刻肚子餓得發慌,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便也無力再去深究。正要提議眾人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卻聽一邊的張繼說道:“這鬼裏鬼氣的棺材,裏邊怎麼一件寶貝也沒有?就有一首破詩,真是浪費我那麼多力氣,奶奶的。還《生》?咱都快死了!”

  聽了張繼的話,我卻是突然想到,這詩文取名為《生》,難不成是一首教人如何從南蠻鬼宮逃出生天的詩?

  想罷,我便和眾人講明瞭我的想法,老年沉吟了一下,隨後說道:“這未必不是一種可能,如果真是這樣,咱們或許能從詩文中找到逃出去的線索!”

  我說:“對,就算不能逃出鬼宮,至少咱們也得逃出這座宮殿,只要出了宮殿,一切好說。”

  張繼說道:“說是這麼說,可這詩裏說的,咱能領會嗎?”

  我說:“不試試怎麼知道,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倒不如好好看看這首詩。

  說完,我便就地坐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研究起了詩文。

  老年說道:“這第一句,說的是東方七個星宿,其中角宿為蛟,多凶;亢宿為龍,多吉;箕宿為豹,多凶;尾宿為虎,多凶;心宿為狐,多凶;氏宿為貉,多吉;房宿為兔,多凶。這東方七星宿,只有亢宿和氏宿當值的時候才主吉,而從詩文上看,亢宿和氏宿分別為第二個字和倒數第二個字,而頭尾都是凶,看樣子,我們的處境不妙。”

  我說:“亢宿代表東方蒼龍的龍頸,氏宿代表龍胸,乃龍之兩大要害,而代表亢宿的詩文中又說:‘亢宿之星事可求,婚姻祭祀有來頭,葬埋必出有官貴,開門放水出公侯。’,這其中的‘開門放水’這正暗示著我們之前可以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在大殿的時候,我們如果能將那道門打開,從宮殿外面的水路出去,恐怕就主大吉。當然這只是猜測,門外的水潭有大鱷魚,也不一定就是吉,只是,這詩文中的第二句後三個字,無土生,而五行中土克水,無土也就是有水,似乎也在暗示咱們走水路就能逃生。”

  孔雀說道:“這樣說也有道理,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些牽強。”

  張繼說:“太牽強了,花鳥你是不知道啊,你沒見過那鱷魚。那傢伙,十幾米長啊,他娘的屋子都給它撞倒一片了,我們一開始不知道,還以為那是一頭蛟呢!”

  我不理會張繼,而是繼續說道:“總之,這詩文的第一句為東方起宿,應該是指東方為生門。”

  我說著,便跟孔雀借了指南針,然後朝房間的東面走去。眾人跟在我後邊,我走到牆邊,摸了摸那面牆,繼續對眾人說:“有一種藏有機關的牆,它裏邊的機關的位置,對應的就是人體的各個部位。東方為蒼龍,在我們家族的手冊中有記載,蒼龍之人,身高七尺,七尺是南北朝之前的尺度,折合現在應該就是一米七左右。亢宿和氏宿為脖頸和胸口的位置,所以對應到牆壁上的位置,應該是…”

  我稍稍蹲低了身子,然後對應著自己的脖子和胸口,確定了牆壁上縱向的位置。我敲了敲那個位置,發現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便順著東面的石壁敲了一個來回。

  眾人見狀,便也跟我敲起了石壁,不一會,只聽紫雲朝我們喊道:“你們看,這裏敲出來的聲音好像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我們聞言便紛紛湊過去,張繼舉起拳頭敲了敲紫雲所指的那個地方,然後再敲了敲其他地方,眾人發現,這兩處地方的聲音果然不一樣!我見狀,當即就招呼張繼,用鏟子朝這裏挖。

  張繼取出鏟子,奮力地鑿了幾下,頓時就發現這裏邊果然是空心的!等到張繼將牆壁的外層完全挖開,眾人這才發現,這牆壁裏邊埋著一個旋鈕!這種旋鈕在機關中很常見,是用來打開某些通道的。

  紫雲見狀,頓時就大喜道:“成果了,是開關!”

  張繼說:“嘿嘿,看來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咱有門了!”

  我笑了笑,模仿張繼之前的語氣道:“之前還不知道誰說:‘這鬼裏鬼氣的棺材,裏邊怎麼一件寶貝也沒有?就有一首破詩,真是浪費我那麼多力氣,奶奶的。還《生》?咱都快死了!’。”

  張繼說:“去你個死老逸,我一句話引出你這一大堆話出來,你就不能省省力氣,一會咱還要出去呢,可別像之前那些工匠似地,如果一會咱們差一步出古墓,就給累死在古墓門口,那就是你現在多說的這一句話害的!”

  我擺擺手道:“好好好,我不說了,還是請我們張領隊快點扭開機關,救大家出去吧。”

  張繼這才一臉得意,嘿嘿一笑說:“這還差不多,大夥注意了啊,我要開門了!”

  說完,只見張繼試了試那旋鈕該往那邊扭,隨後,他便使勁一發力,將旋鈕足足轉了一圈。

  只見伴隨著轟隆隆的一陣低鳴,房子東南角處的地面,便慢慢打開了一道門。

  我舉著手電筒,帶著大家朝地上那道門走去,我往下看了看,發現有一道階梯可以通到下方,這階梯有轉折,所以手電筒照不到頭,不知道下方有什麼。當然,大家都認為這是一道生門,便都迫不及待地就要進去。

  我見狀趕忙攔住大夥,說道:“大家先別激動,還是謹慎點。”

  老年也點點頭說:“不錯,看今年的星象,東南方雖說有吉,但也是凶吉參半,半吉半凶,這門口開在房子的東南角,就算是生門想必也不會那麼好走。”

  聽得我和老年這麼一說,眾人這才開始收回興奮的心情,開始謹慎地走下階梯。這階梯轉了三折,但卻不像之前的那些階梯是三十三階,而是不多不少十八階!這使我想到傳說中的地獄也是十八層的,此刻不禁又有些擔心。這開生門還是開死門,怎麼偏偏要走十八級階梯?

  我們用手電筒照著道,慢慢往前探。這裏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周圍的空氣非常冰涼,還微微有些水汽。眾人又走了一陣,便都紛紛踩進了水裏。這水聞著微微有些腥味,我怕是宮殿外邊那口大潭子裏的水,雖說按照詩文,走水路可以逃生,但水潭裏可是住著一隻帝鱷,如果一會真要從水潭出去,怕是很危險!

  張繼走在前邊,踩著齊膝的水,朝眾人說道:“大夥可得小心了,如果出去真是水潭,咱都得拼命往岸上遊,先前看那水潭也不寬,很快就能到岸上,要是沒碰到鱷魚,咱就能出去!”

  紫雲聽著張繼的話,心中有些害怕,扯著我的衣襟問:“歐陽大哥,那…那鱷魚真有十幾米長嗎?那咱們出去撞見了,不就遭殃了!”

  我拍拍紫雲的肩膀安慰著說:“你也不必太擔心,剛才那鱷魚追我們追到城牆邊,我們爬了上去,它就守在下面。鱷魚是耐性非常強的動物,我看它現在還守在那裏,就算沒有繼續守著那裏,也多半不會那麼快回到水潭,城牆到水潭可是好長一段距離,這鱷魚沒追人的時候爬得很慢。而且,水潭邊一大堆骨頭,想必這傢伙也不缺食物,關鍵時刻,咱還有狼眼手電筒,能照它瞎一陣子。”

  我雖然對紫雲這麼說,但心裏還是沒底,我最大的依仗,那就是這帝鱷還沒有回水潭,當然還有狼眼手電筒,這鱷魚先前對我的狼眼手電筒還是非常忌憚的。先前那鱷魚恐怕是餓著肚子,才會那麼瘋狂,如今過了這麼長時間,說不定它也吃飽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又對那些被鱷魚吃剩的骨頭感到好奇,這鱷魚也不知道胃裏發生了什麼變化,消化不了骨頭。而看那些骨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願這些東西也不要被我們撞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4:31

第八十六回 大蟾蜍

  順著這條泡著水的通道,我們走到了一個出口,出口外邊,是一間石室,石室四面密封,只有地下是一潭很深的水。眾人見沒了路,紛紛停了下來。

  張繼望瞭望石室裏那口水潭,對我說道:“老逸,看樣子,裏邊的水很深啊。”

  我說:“看這裏邊,說不定這底下有出口,咱們可以從這裏潛下去。”

  我說完,便用手電筒照像水裏,想看看裏邊是個什麼情況。雖然狼眼手電筒的光線穿透力很強,但無奈著裏邊的水有些渾濁,所以看不到底下有多深,我大概估計了一下,應該不少於三米!

  紫雲說道:“這水很深,裏邊就算有出口,但我怕氧氣不夠用,到時候又出現什麼機關,咱們被困在裏邊,就完了。”

  老年點點頭說:“這倒是一個大問題,我看,還需先有人進去探探。”

  張繼聞說,當即就脫下了自己的背包,朝眾人說道:“我水性好,我下去!”

  我說:“我跟你下去吧,多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眾人合計好之後,我便和張繼兩人,脫了身上的裝備,慢慢下到了水裏。

  這水非常冰涼,我一下去,頓時就被凍得一哆嗦,這一下子,我卻是清醒了不少,頓時就覺得,我們這夥人到頭來還是不夠謹慎,多半是大夥都被這鬼宮給困怕了,要不誰明知從水潭出去會碰到大鱷魚,誰還敢出去。

  但現在也沒有回頭路了,老年說之前那塊墓碑上的血手印像是一種詛咒,如果回去誰知道還會碰到什麼要命的事情。反正那詩文中也說從水路可逃生,我們不妨一試。

  這時,張繼朝我喊了一聲“當心點”,他便深吸一口氣,往水裏紮了下去。我跟著張繼,也開始往下潛。

  由於多年的沉澱,水倒不算很髒,我稍稍吐出了胸腔裏的一些氣,跟著張繼繼續往下潛。大約潛了三四米後,就到達了底部。這底下積著一層厚厚的淤泥,我用狼眼四下照照,發現底下除了淤泥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張繼伸手慢慢探進淤泥裏,大約往下伸了半個手掌,就探到了底部。隨後,張繼便用手在淤泥中摸著,我也學著張繼,將手伸進淤泥中摸著底下。底下的地面是平實的,有些粗糙,憑感覺是石頭質地。

  不一會兒,我突然摸到了一塊突起,憑摸在手裏的感覺,像是一塊蓋板。見狀,我趕緊拉張繼過來,打手勢招呼張繼同我一起將那裏的淤泥撥開。

  等到我們將蓋在上邊的淤泥盡數撥開,一塊石板頓時就映入了我們的眼簾。這石板不厚,但卻有兩條鐵鏈鎖著。這鐵鏈腐蝕得厲害,其中一條我隨便一拉就已經斷開,而第二條,我和張繼兩人合力,也將之拉開。

  這時,肺裏的空氣也用光了,我拉了拉張繼,隨後往上浮。

  我的頭一冒出來,岸上的孔雀就朝我問道:“怎麼樣?下面有路嗎?”

  我抹了抹臉上的水說:“底下有一塊蓋板,不過我們還沒打開。”

  張繼說:“多半這裏邊是條出路,只是不知道水路有多長,奶奶的,這‘天罰’的裝備裏怎麼不配點潛水裝備。”

  我笑道:“就算裝備裏有潛水裝備,估計還沒來到這裏就給你嫌重扔路上了。咱還是別說那麼多了,下去打開石板,看看裏邊再說!”

  紫雲說:“你們小心點,如果發現不對就快點出來。”

  我朝大家點了點頭,便招呼了張繼,繼續往下潛。

  再次來到底下,我和張繼摸到那塊石板處,隨後和張繼一人拉一條鐵鏈,這石板不重,再加上水的浮力,我們很輕鬆就將蓋板拉開,丟到了一邊。

  隨著我們取掉蓋板,底下便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這洞口約莫寬兩尺,長三尺,可容一人通過。我用手電筒照向裏邊,發現這洞口大約下去一米多,就開始往橫向延伸。我拍拍張繼讓他留在上邊,然後我慢慢從洞口探了下去。

  潛到下方,見前方有一條上下窄,左右寬的通道,我順著通道繼續往前摸。我感覺著氧氣的消耗量,估摸著再過二十秒如果還沒摸到頭,就返回。

  通道裏的石壁非常粗糙,有些地方還會出現尖銳的棱角,我的膝蓋不小心磕到一下,頓時就破了皮。我心中正暗暗咒駡,突然就順著手電筒的光線,發現通道前邊的頂上似乎有路口。我見狀,當即也不管還夠不夠氧氣返回,迅速地就朝前游。

  游到了那處,我便順著頂上的出口折向上,剛浮上一米多,頭就一下子露出了水面!我一呼吸到新鮮空氣,頓時渾身就一陣輕鬆,正要放鬆一下,突然一隻手就摸到了我的腳踝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手嚇了一跳,頓時就想到這南蠻鬼宮,水裏說不定也有什麼鬼怪東西,心中雖然大驚,但我哪能讓底下那東西拉我下水,當即就要用另一隻腳去踢,這個時候,只覺得屁股上突然就挨了一大巴掌。

  頓時,我才發現裏邊的東西似乎是人,趕忙蹬了蹬腿示意他鬆開。很快,那只手就鬆開了我的腳,我這才撐著爬到上邊。很快,底下一個腦袋也露了一出來,我一看,卻不是張繼這小子?

  我將他拉了上來,問道:“繼子,不是叫你守在那裏嗎,你怎麼跟過來了?”

  張繼說:“你這小子人一進去就沒了影,等你好一會都不見你出來,我就跟進來了。”

  我聳聳肩說道:“你回去讓大家過來,我在這裏等著。”

  “好。”張繼應了一聲,便深吸了一口氣,潛了回去。

  我這時才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頓時就發現,前方不遠處,居然就是那口宮殿週邊的大潭子!這地方正好建在潭子的水面上,隔著潭子,我甚至還能用手電筒照到外邊的那些建築群,看樣子,這裏似乎是宮殿的背面。

  我走到水面邊上,目測了一下從這裏到對岸的距離,發現僅有區區二十幾米,頓時就暗暗慶倖,這段距離約短約好。等我的手電筒一掃回來,我突然就發現,這裏的岸邊居然有一艘獨木舟,舟上還有幾支槳!我見狀大喜,趕忙走過去看!

  誰知,走到近前才發現,這獨木舟已經破損得太嚴重,怕是不能渡人了。正失望著,這時,張繼已經帶著眾人過來了。大家一個接一個從水裏出來,眾人都出來之後,發現前方居然就是那口大水潭,不禁都有些興奮。

  紫雲見到我身後的獨木舟,頓時就大喜道:“呀,有船!”

  我聳聳肩說:“這船載不了人了,我看咱還是游吧。”

  誰知這時孔雀突然神秘一笑,對我說道:“未必哦,你們看這是什麼?”

  孔雀說著,然後從背包裏翻出了一塊東西。我一看,頓時就吃了一驚,這不是充氣船嗎?我記得孔雀的充氣船已經停在了外面的護城河邊,怎麼還有一艘?

  孔雀見大夥奇怪,這才解釋,原來這充氣船是猴子的,猴子死後,孔雀從他的背包裏翻出了這個東西,他覺得宮殿外邊是水潭,這東西沒准有用,便留了下來。

  老年腿腳不便,我的一隻手也受傷了,如果有船,那是最好不過。眼見逃出宮殿的希望越來越大,眾人便也漸漸從緊張中恢復過來。我這時正要招呼孔雀打開充氣艇的自動充氣閥門,突然只覺得脖子一緊,一條蟲子一樣的東西已經纏上了我的脖頸,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東西猛地就往回縮,一下子就把我拉進了水裏!

  眾人俱都驚呼了一聲,張繼則是想也不想就跳下來救我。我只覺得那東西拉著我一直往下,我情急之下,趕忙從腰間取出了匕首,狠狠地朝脖子上的那條東西切了下去!匕首很鋒利,那東西肉呼呼的,我一切下去,它頓時就應聲而斷,留在我脖子上那半截也失去了所有力氣,從我脖頸上脫離下來。

  這東西像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種長舌頭的怪物,我一脫險,怕身後的東西會再次攻擊我,趕忙回過頭去,舉起狼眼就往下照!

  我一看之下,頓時就大吃一驚,只見那水潭底下,正蹲著好幾隻那種怪物,此刻用狼眼照得真切,我發現那些怪物,好像是一種巨大的蟾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5:06

第八十七回 得救

  我一見這些長舌頭的怪物居然是那麼大的蟾蜍,差點沒被嚇死,趕忙就往回游。也不知道哪些蟾蜍有沒有追來,總之我總算安全地游回岸上。正要喘口氣,卻聽紫雲朝我喊道:“歐陽大哥,張大哥他還在水裏!”

  “什麼?”我一聽張繼還在水裏,頓時就大叫起來,趕忙回過身去照。難怪剛才沒有什麼危險就上了岸,搞不好那些怪物的注意力都放在張繼身上了!

  我慌張地用手電筒在水裏四下照著,頓時就發現水裏一道道黑影游來遊去,也不知道張繼在哪。我沒想到這水潭裏還有這些怪物,看樣子,好像那些被帝鱷吐出來的骨頭,就是這種大蟾蜍。這些蟾蜍在水裏非常厲害,張繼的處境恐怕非常糟糕。

  想到這裏,我當即就回頭朝孔雀喊道:“孔雀,跟我一起下去找他!”

  誰知孔雀聽我這麼一說,卻是臉色大變,他看著水裏一隻只黑影,頓時就有些恐慌,不住地對我搖頭。

  情況危急,我也不好再拖下去,只是在心裏暗暗咒駡道:這個孬種!隨後,我將手電筒夾在左手的胳膊窩裏,抽出了匕首,咬在口中,就再次跳入了水中!

  紫雲焦急地朝我大喊:“歐陽大哥,不要去!”

  我沒有再理會眾人,而是吸了一口氣,就鑽進水裏。我此刻身子已經有些發酸,再加上我的左手夾著手電筒,同時也受了傷,所以只能用右手劃水,不一會,我的手就累地不行。這個時候,我只覺得身後的水流突然朝兩邊分開,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東西就從後邊撞到了我的身上。我被這一撞給撞得骨頭都快散了,嘴巴一張,足足喝了兩大口水,匕首也掉進了水底。

  我正要蹬腿往水面上游,突然只覺得腰間一緊,那怪物的舌頭已經纏在了上邊,我暗道不好,趕忙就用手指去抓,可惜我沒有指甲,那舌頭根本就不理會我的瘋狂亂抓,而是一收縮,就將我往水底下拉去。

  此刻胸口中憋得難受,但又扯不掉腰間的那個舌頭,我見著情況,心中不由叫苦不迭,難不成這老天爺今天要收了我?

  誰知,纏在我腰間的舌頭卻是一鬆,我見狀,趕忙就遊出水面換氣。一出水面,我已經憋得不行,急急忙忙就大呼了一口氣,正奇怪這怪物怎麼突然放開我,這個時候,突然我就覺得身邊嗖嗖幾聲,我幹嘛從胳膊窩裏拿出手電去照。

  這一照之下,我頓時就發現,水裏的許多黑影都正在急急忙忙地離開,似乎水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正要用手電筒看看水面,突然不遠處一個腦袋嘩地一聲露了出來,我一看清那個人影,頓時就興奮地喊道:“繼子!”

  張繼轉過頭來,看見我也在水裏,當即就朝我大喊:“老逸,這裏不對勁,怪物全跑了,我懷疑那只鱷魚來了!”

  我聽了張繼的話,嚇了一跳,趕忙就招呼張繼快往岸上游!

  這個時候,我身後的水面上,突然就響起嘩地一聲巨大的水聲,我回頭去看,頓時就發現,在我身後不遠處的水面上,一隻巨大的身軀揚首而起,卻不是那頭帝鱷?

  只見那帝鱷上半身從水面上騰躍而起,它的嘴裏,還咬著半隻大蟾蜍。那半隻蟾蜍渾身血淋淋的,看上去非常噁心。隨後,那帝鱷魚一張口,蟾蜍便被他吞進了腹中。而後,帝鱷的身子這才落回水裏,只聽一聲巨響,水花都漸到了我這裏。

  我正要趕忙往回游,張繼突然朝我喊道:“老逸,你看,這怪物吃東西正入神呢,咱們倒不如趁現在遊到對岸去!”

  我說:“也好,反正繼續留在這裏很危險。”

  說罷,我趕緊就朝那邊的眾人喊道:“快!鱷魚在吃東西,我們趁現在游過去!”

  站在岸上的人聽到我的喊叫,卻是愣了一下。

  我心中著急,張繼又對眾人喊道:“快,現在再不過水潭,就他媽沒機會了!”

  紫雲戰戰兢兢地,帶著哭腔說:“我怕!”

  我喊道:“不要怕,這鱷魚吃東西呢,顧不上我們!”

  同時,我也回過頭去看那帝鱷,那帝鱷魚此刻正追著水裏的那些大蟾蜍追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顧及我們。這個時候,只聽撲通一聲。我轉頭去看,發現老年已經跳進了水裏。張繼見狀,朝我說道:“老逸,這老頭游泳不方便,我去幫他。”

  隨後,張繼趕忙朝老年游過去。

  孔雀站在岸上面色驚疑不定,有些猶豫。但他畢竟還是非常聰明,他自然也知道這是個值得一試的難得機會,所以,他見老年跳進水裏後,當即便也一咬牙,忍住了心中的恐懼,跳了下來。

  這時,我見紫雲還猶豫不決地站在水邊,趕忙就吼道:“紫雲,快點!”

  紫雲又猶豫了片刻,這才跟著這孔雀跳入水中。見眾人都在水裏了,我這時才趕忙轉過身往對岸游!我招呼大家跟上,隨後便找了一條比較遠離鱷魚的路線,死命地就往前游。

  那頭帝鱷正在追捕著水裏的蟾蜍,偶爾就有一隻逃離不及的被帝鱷咬住吃掉,那處的水聲嘈雜,帝鱷那龐大的身軀在水面翻騰,時不時一甩粗大的尾巴,就水花四濺。我們眾人見這鱷魚真的沒有理會我們,便加快了速度。很快,我就游到了對岸。

  我一爬上岸,當即就回頭去看,發現那鱷魚依然追捕著蟾蜍,這才放下心來。等到大夥都上了岸,我這才招呼大家趕緊跑出去。我們一夥人真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跑出了城門,這才開始步行。

  剛才情況太急,孔雀來不及將充氣船裝回包裏,此刻我們還需遊過那護城河。好在護城河裏沒有再出現那種大蟾蜍,眾人有驚無險,都游過護城河之後,這時大家的體力幾乎都消耗完了。

  張繼一游到岸上,當即就坐倒在了地上,不住喘著粗氣,罵罵咧咧道:“奶奶的,我算是知道了,這倒鬥的人,首先第一見事,就是要鍛煉體力。”

  紫雲身體柔弱,此刻已經虛脫了,趴在地上幹嘔著,我扶著她的肩膀,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對眾人說:“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等休息好了,我們再想辦法出去。”

  隨後,我便扶著紫雲,帶眾人走到了一處比較平整的地方。

  我脫出衣服鋪在地上,對紫雲說道:“紫雲,你先睡會,我一會叫你。”

  “嗯。”紫雲點點頭,便躺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去。

  我見眾人也很累,便說道:“大家也睡一下吧,這裏我守著。”

  張繼說:“老逸,還是你們睡吧,我不困,我守著。”

  我知道這裏張繼身體最好,並且我也是非常疲憊,聽張繼這麼說,便點了點頭,躺了下去。這頭一接觸到地面,一股強烈的困意頓時就襲上我的腦海,迷迷糊糊中,我便也慢慢睡了過去。

  這一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才慢慢醒過來。我一清醒,就感覺到有半邊身體正壓著我,低頭一看,卻是紫雲。紫雲此刻還睡得很沉,不知不覺就靠在了我的身上。她的頭正靠在我的肩上,小巧鼻翼隨著她均勻緩慢的呼吸微微張合著。

  我的一隻手都被她壓得沒了知覺,但看她睡得正香,便也不想去喊她。

  突然,我只感覺到她的身子動了動,纖細的手指正緊緊抓著我的衣襟。我低頭去看,發現她的眉頭皺著,似乎在做著噩夢。我見證趕忙輕輕拍著她的背,過了一會,她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張繼此刻正靜靜地坐在一邊,他背對著我,似乎正看著水面發呆。

  我知道,這是他思考的時間。張繼平常做事不經大腦,他也知道他的這種性格在古墓裏會闖禍,所以,每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會靜靜地想著自己做過的事情,慢慢從中感受當時的情況,從而學習經驗。

  他難得進入狀態,我也不好去打擾他,正要繼續睡下,突然,我看見護城河邊似乎有個東西冒出來,我趕忙凝神去看。

  只見那邊,一個身影正慢慢從水裏爬出來!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身影也慢慢從河裏爬上了岸,那些身影,看上去像是人,可是,這裏哪還有什麼人?這些東西從水裏爬出來,不是水鬼就多半是粽子。當即我也不管大家在熟睡,趕忙就搖醒了紫雲,然後朝張繼喊道:“繼子,水裏有東西上來了,快叫醒大家。”

  張繼被我突如其來的喊叫驚了一下,趕忙就站起身看向河岸,待他一看清河岸邊慢慢爬上來的一個個“人”,頓時就被嚇了一跳,道:“這是什麼東西?”

  很快,張繼就趕忙將孔雀和老年搖醒。

  眾人都醒了過來。我示意他們看向河岸,頓時,只見河岸上正站著十幾個身影,哪些身影低著頭,無精打采的,但是,它們卻是一步一步慢慢朝我們走過來!

  我當即也不想去看那些身影究竟是什麼怪物,只是拉著紫雲,就對眾人說道:“跑!”

  於是,眾人又開始逃命。我邊跑邊回頭去看,只見河岸上已經出現了幾十個身影,並且,河裏還不斷有身影正慢慢爬出。這個時候,突然孔雀又是一聲驚呼,我急忙問他什麼事。

  只見孔雀伸手指了指遠處的閣樓,對眾人說道:“看,裏也有東西!”

  我聞言轉頭去看,只見那閣樓底下也出現了許多身影,這些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具屍體,此刻,它們也正慢慢朝我們走來。等我再看清閣樓底下那些被打開的棺材後,頓時就明白了閣樓底下這些屍體從哪來了。

  之前這四座閣樓裏的四鬼聲色都響了起來,恐怕就是這個原因,這裏才會突然聚集那麼多髒東西!

  我見這個地方哪里都有屍體,而且數量仍在繼續增多,趕忙就對老年問道:“前輩,你們之前進來這裏的門在哪?我們從那出去!”

  老年搖搖頭說:“不行,那邊有很多蟲子!”

  我看著附近慢慢出現的越來越多的屍體,知道此刻不逃就來不及了,便再次對老年喊道:“不管那麼多了,我們先出去!”

  老年這才無奈地伸手一指,我見證趕忙帶著眾人朝那裏跑去,跑到了那處,果然發現這裏有一道巨大的石門,石門的開關已經被打開,所以我們四人很容易就將石門推了開來。

  一推開石門,我頓時就發現外邊是一間石室,石室裏空空蕩蕩的,並沒有老年說的一大群蟲子。我們蜂擁而出,然後將石門關了上去。

  眾人正要喘一口氣,突然就發現石室對面的門外,突然又冒出了好幾個身影。
  我嚇了一跳,卻不料等那些身影進來,眾人卻是愣住了。

  進來的人是幾個男子,他們手裏拿著槍,身上還穿著“天罰”的制服。這些人一見到我們,頓時就呼了一口氣。

  後來我才聽老年說,這幾個人是二組的替補救援隊…

(第二卷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5:38

第三卷 天山蛇塚

第八十八回 空度禪師

  眾人在南蠻鬼宮中幾近身死,最後遇到了二組的預備隊員,終於順著老年來時的路返回,得出古墓。紫雲後來告別我們,回到了那片林子裏,而我和張繼則是跟著“天罰”的人回到他們總部,再次見了爺爺之後,才返回昆明的住所。

  雖然從鬼宮出來,但我總對鬼宮裏得來的那些消息非常介意。之前,我和張繼總是受迫於天罰,一直都很被動。這次知道了那麼多,不採取點主動的措施,總覺得我這個倒鬥之王太過窩囊。

  後來跟張繼合計了一下,便決定跟他一起去見紫雲的師父,只是,當我們再次去到那裏,拜訪的時候,紫雲和他師父卻是死活不肯見我們,我們沒辦法,只好再次回到昆明。我總覺得我被捲入這件事情絕非偶然,倒鬥之王的身份被“天罰”看上,這也不是主要原因,想要知道真相,我看我還得再跑海南一趟,去三亞的寺廟問問當時幫玉佛像開光的空度長老。

  去海南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張繼兩人正打著電動,突然就聽到有人敲門。

  張繼說:“老逸,我正闖關這呢,你去開門。”

  我聳了聳肩,便走去客廳。開門一看,卻發現門外是劉全勝,這小子前段時間跟吳老頭子合夥開了間古董鋪子,正忙著做生意,怎麼這會有時間來看我們?

  我趕忙將他讓進來,問道:“老劉,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劉全勝笑笑,提起一瓶茅臺在我眼前晃了晃說:“這不是看你們剛從鬼宮出來嗎,這次你們能活著回來不容易,我和吳老本來早就打算買點東西過來喝兩杯,但前段時間實在是忙。不過你們明天就要去海南了,所以吳老頭子就讓我帶點好酒來跟你們喝兩杯。”

  我笑道:“來就來了,帶什麼酒啊,我這又不缺酒。”

  劉全勝笑了笑,不再說什麼,這個時候,張繼也聞聲從房間裏出來,一見到劉全勝,就嚷嚷:“喲,劉老闆啊,今兒個怎麼有空光臨啦?”

  劉全勝說:“我聽說咱們的端午從鬼宮娶了個粽子媳婦回來,所以特地帶點小酒給你慶賀慶賀,怎麼,嫂子不在家?”

  張繼說道:“取個粽子媳婦也好啊,只是您劉老闆比我輩長,我要娶媳婦,還不得先給你取一個啊?我那天特地在鬼宮裏給你物色了七十二個啊,只是這七十二個大粽子個個如花似玉,我也不好挑。本來想把她們都帶回來的,只是人家一聽說您虛歲已經四十多了,都拉倒了!”

  我見這倆活寶又對上了,暗道再這麼下去,今晚這酒是甭想喝了,趕緊就打了一個圓場:“我說,咱這倒鬥革命還尚未成功呢,您二老就別想媳婦的事了,我看呀,這男人四十一枝花,現在想這事還早呢,況且多個婆娘管著,到不如咱仨一塊喝酒來得痛快。”

  總算這倆人還給我面子,聽我說完,便相互瞪了一眼,這才作罷。

  我讓張繼去買了點下酒菜,三人便開席了。

  席間,眾人扯來扯去,最後扯到了鬼宮上,劉全勝聽我說到那唐代知更女,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只見他抿了一口茅臺,咂咂嘴問我道:“歐陽兄弟,你說是這年老頭唬你們呢,還是這唐代真有知更女?”

  我說:“看這老頭不像是撒謊,主要是這事太蹊蹺,從種種線索上看,鬼宮和四大禁地有著莫大的關聯,而且之前我在電話裏跟吳老問過,宮殿裏那陣法多半就是五行梅花挪移陣,你說,這陣法除了東方朔和他弟子知更女,還有別人懂嗎?”

  張繼說道:“照我看,這知更女怕就是一隻妖怪,從漢代一隻活到唐代,沒准現在還活著呢。”

  劉全勝搖搖頭說:“這事太玄,要我看,我寧願相信這兩個知更女不是同一個人。”

  我說:“我之前也是這麼想,但畢竟這兩個知更女實在是太像了,像到實在是沒有辦法將兩人看做是不同的兩人。”

  張繼說道:“這事咱誰都說不清楚,我看啊,明天咱到海南再找那老和尚問問,這老東西為啥不賣別的佛像給你,偏偏賣了寶匣的鑰匙,這裏邊說沒有問題我都不信。”

  我說:“當然,明天這空度長老不給個說法,咱就沒完了。”

  這一回,眾人又喝個仰面朝天,我們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然後去趕下午的飛機。大約一個小時五十分,我們抵達了海南的三亞。一下飛機,海南特有的悶熱天氣就讓我和張繼脫得只剩一條背心。

  我們兩人在一個餐館吃了點海南菜,這才坐車繼續趕往南海觀音的寺廟。車上張繼摸了摸吃得滾圓的肚子,對我說道:“這海南的東西就是清淡,沒辣椒就算了,他娘的鹽也捨不得多放點,我吃那豆腐就跟嚼蠟似的。”

  我笑著說:“得了吧你,剛才還不知道是誰一個勁地猛吃,特別是那咸水鴨,我就得個脖子,其他的全讓你小子搶了。”

  張繼說道:“就…就那咸水鴨還行。”

  我繼續對這沒良心的仁兄說:“那盤蝦也差不多都是你吃的…”

  張繼說道:“呃…蝦也不錯。”

  我瞟了他一眼:“石斑魚我只吃了個魚尾巴!”

  “嘿嘿,老逸,你看,這海南的天氣真不錯!”

  “…”

  好不容易到達了寺廟,我一來就輕車熟路地去空度長老的禪房,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會在。守內堂的小僧也認得我,所以沒有阻攔。我喊了一個小僧去通報,過了一會,小僧從禪房中退了出來,道:“兩位施主,真的很對不起,長老今天身體不舒服,不能見客。”

  張繼一聽,頓時就敲了敲小僧的光頭說:“你耍我們呢?前次見這老和尚還活蹦亂跳的,怎麼偏偏這會就生病了?”

  小僧有些委屈,低下頭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不敢欺騙施主。”

  張繼不聽,伸手撥開了小僧,就要衝進禪房,我見狀,趕忙將他攔住說:“繼子,佛門之地不要亂闖。”

  隨後,我又對小僧說道:“小師傅,我們這次找長老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麻煩你還是再通報一聲吧。”

  小僧說:“歐陽施主,長老身體實在是不能打擾了,兩位施主,還是請回吧。”

  我見這小和尚態度堅決,暗道這空度老頭真那麼狠心,將這玉佛像丟給我就不認人了?當即也有些不高興,正要對小僧說什麼,突然就聽到禪房中響起了一陣咳嗽聲,接著,裏邊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無塵,讓歐陽施主他們進來吧。”

  張繼聞言,哈哈一笑:“看吧,這老和尚還是怕我們鬧,這就叫,愣的怕橫的。”

  我聳聳肩,隨後跟張繼走進了禪房。

  一到裏邊,我就發現一個枯瘦的身子跪在禪字前,等我們一進去,他就緩緩地說道:“你們還是來了。”

  張繼說:“老和尚,聽你這意思,似乎還真知道些什麼啊,我告訴你啊,我們哥倆可不想被人忽悠,你有什麼最好還是說什麼,不然我拆了你這寺廟信不信?”

  這空度禪師我前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很硬朗,這會再看,卻發現他突然老了很多,背了駝了,看來,他身體還真是不好了。我攔住張繼讓他別太凶,然後轉身對空度禪師說道:“長老,想必,您也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過來了。”

  空度禪師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回答我,而是說了一句禪語:“芸芸眾生,皆可得渡,唯獨這心死之人,該放下的還是沒有放下。如今千百年過去,卻還應著這劫,唉,善哉善哉。”

  他說完又是一陣咳嗽,待他呼吸平穩下來,我才說道:“長老,我不明白我為何會被捲進來,既然你當年給我玉佛像是有用意的,還請您講明,拜託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6:08

第八十九回 折往新疆

  空度長老有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你們想知道什麼,問吧。”

  見這空度長老還好說話,我便理了理思緒,首先問了一個最主要的問題:“當年你幫我開光那塊古玉,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要把他給我而不是給別人?”

  空度長老頓了頓,然後說道:“這玉佛,原本是本寺的第一代住持靈冥祖師無意間得到的,當時靈冥祖師見這玉佛中藏有一段糾結百世的夙緣,以為是佛祖對他的考驗,便將之供奉在寺廟中,想要將之堪破。不想靈冥祖師窮盡一生,直到圓寂之時,依然沒能看透其間真相。靈冥祖師尚有一息之時,卻發現他從得到玉佛開始,就因為想要看破此玉中的夙緣,而被執念牽引,一生不得正果。於是,他在臨死之前便下了一條寺規,將此玉佛函封在蓮花盒中,佛家弟子再不能打開這盒子。只有等到有緣人光臨此寺,才可將玉佛取出,交與有緣人手上。這才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我說:“我什麼時候變成有緣人啦?”

  空度長老低呼了一句佛號,接著說道:“歐陽施主,貧僧當日給你看過面相,你可曾記得?”

  我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長老,算命就算不可不信,可憑這看相就斷定我是玉佛的有緣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張繼說道:“老和尚,不是我說你,這玉佛明顯就牽扯到很多玩命的事情,你給咱老逸看個相,就隨隨便便把玉佛給人家,可是要出事的!”

  空度長老聞言,搖了搖頭說:“明明是這玉佛自己選擇了歐陽施主,貧僧何來贈與之說?”

  張繼說道:“喂,我說老和尚,佛家弟子可不能賴賬啊,我記得我們當時來買這佛像的時候,還花了八萬塊呢,雖然你這算是折價甩賣,可賣過了東西,收了錢,如今這佛像出了事,你總得承認不是?非得要我拿出當年刷卡的發票出來你才肯承認?”

  空度長老沒有再答話,轉而對我說:“歐陽施主,當年貧僧為你看了一相,便贈了你一首打油詩,到了如今,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我聞言心中暗道,這老和尚老是提當年給我看相那事,難道他要用文字遊戲來忽悠我?想想他已經是人老成精,我和張繼倆年輕人還真不好對付,看來到時候實在不行,只能用張繼之前提議的策略,一個用軟的一個用硬的,軟硬兼施,雙管齊下,死活都要從這和尚口中把真話挖出來。

  想罷,當即我便念出了當年他送給我的那首打油詩,看看他是怎麼個說法,於是,我便繞著禪房走著,回憶了一下,然後念道:“一朝興來一朝衰,興衰常伴天人哀,天人已故心猶在,只惜天人從天來,天上無關地下事,轉世投胎又何哉?執念不許天人去,到頭來,哀哉,哀哉!”

  張繼聽完我念的這詩,腦袋都大了,嚷嚷道:“我說老和尚,你這詩作得忒沒水準啊,這聽著繞口就算了,什麼天人哀哉的,玩深沉呢?我就不明白了,你們這些佛門子弟說話總是藏著玄機,一句話說到頭了還留著一半,老得讓人自己琢磨,如果腦細胞也算生命的話,你犯多少次戒啦?”

  空度長老又是低聲呼了一句佛號,繼續無視張繼,對我說:“這詩中,就是歐陽施主你要的答案。”

  我一聽差點沒被氣死,這老傢伙,我都把詩念出來了,好歹也給我個解釋吧,想到這,正要繼續跟空度長老討個說法,卻聽空度長老又說道:“我看二位施主自當日一別,如今眉宇中的煞氣又多了不少,這些日子以來,怕是又遭了許多魔障。貧僧距離輪回之日也不遠了,就最後送施主一句話吧,塵歸塵,土歸土,萬事都有其根,亦有其果,施主不必太過執意,許多劫,該應的還是要應,許多因,不應是你還的,終究不用你還。”

  我被這老和尚說得腦袋發脹,當即就揉揉腦袋,心想索性就和他挑明瞭,當即我就對空度長老說:“長老,你就說句實在點的吧,這四大禁地,這南蠻鬼宮,這知更女,究竟有什麼名堂?”

  空度長老聞言,居然有些吃驚,只聽他急急咳嗽了幾聲,然後說道:“阿彌陀佛,二位施主雖說是升棺發財的手藝人,可這些個地方,還是莫要涉足。”

  張繼說:“嘿嘿,老和尚你這告誡晚了,這幾個升棺發財的地方,咱都跑了兩座了。”

  空度禪師聽了張繼的話,更是吃驚,只見他從團蒲上起了身,細細打量了我們二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歎道:“也難怪你們能出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張繼聞言,一把拉過我,低聲說道:“我說老逸,這情況不對呀,本來大老遠跑到三亞,是想跟這空度長老尋求真相的,到頭來怎麼把這老和尚給搞明白了,把我們自己給搞糊塗了?”

  聽完張繼所說,我也覺得這事情還真是莫名其妙,當即就問空度長老這到底是什麼狀況,誰知他卻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而是自顧自地不斷嘀咕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張繼一聽空度長老如此說,當即就有些著急,只見他抓耳撓腮,好半天才整理好頭緒說:“我說,看樣子您老知道了什麼,快告訴我們吧,算我老張今天放下架子,求你了行不行?”

  空度長老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擺擺手,看樣子居然要送客,我見這老頭嘴巴這麼嚴,趕忙就退而求其次,說道:“長老,這四大禁地的局太深,你不告訴我們點我們怕是要被玩死了,再不濟,總得提示點什麼吧。”

  聽我說完,空度長老頓了頓,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還是那句話,解鈴還須系鈴人啊。唉,也罷,你們拿我的這串佛珠,去新疆天山山脈柏格達峰的山腳下,找一個叫紮巴措的喇嘛,他和前一代的倒鬥之王是摯友,他或許知道一點。”

  張繼愣了一下:“啥?新疆?老大,你玩我們呢?大老遠跑來海南,現在你要我們去新疆?我說,路費你給我報銷了吧。”

  誰知沒等張繼說完,空度長老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密碼是六個零,裏邊的錢雖然不多,但還夠你們一次來回的。”

  我見這老和尚連銀行卡都掏出來了,估計是想快點送客了,當即也不好再打擾他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趕忙就將他的銀行卡推了回去,賠笑道:“長老,我們開玩笑呢,你們佛門弟子不容易,這卡還是請您收回吧,時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擾您了,晚輩們就告辭了,保重。”

  空度長老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趕忙就答道:“二位施主,走好,走好。”

  張繼低聲在我耳邊哼唧:“我怎麼聽著怎麼覺得這老和尚巴不得咱們快點離開似地?”

  我拉著張繼說:“唉,算了,這長老也是黃土快埋過頭了,咱就賣他個面子,反正新疆不還有個喇嘛嗎,咱找那喇嘛去。”

  張繼說道:“這老和尚別又唬我們啊。”

  我說:“應該不會,怎麼說他都是寺廟的長老,他要麼不說,說就一定不會撒謊,畢竟他們有戒律。”

  張繼點點頭說道:“好吧,那咱們還是趕緊去新疆,那什麼什麼喇嘛的,搞不好歲數也不小了,別去晚了他人走了,咱們就沒線索了!”

  我說:“那是自然,咱們去旅館住一晚,明天出發。”

  張繼低歎道:“奶奶的,本來還想去三亞海邊玩玩。風味燒烤、沙灘、比基尼…唉,泡湯了!”

  合計完後,我和張繼兩人便到附近找了家旅館住下,準備養精蓄銳,明天跑新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6:32

第九十回 雪山

  大約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發現是陌生號碼,我正奇怪是誰打來了,一邊的張繼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說道:“怎麼感覺我還沒怎麼睡呢,這鬧鐘就響了?不行,我現在這狀態怕是還跑不了新疆,我再睡會,老逸你先去吧,我趕下趟航班,北京見…”

  我起身踹了張繼一腳,說:“你先睡吧你,才十二點呢!”

  說罷,我便接了電話,誰知,那邊卻是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歐陽大哥,是你嗎?”

  我一聽是女孩子的聲音,頓時暗道這麼晚了還會有哪位女性朋友給我打電話,正待去問,電話那邊又說道:“我是紫雲啊。”

  我聞言吃了一驚,原來是這丫頭,還真在我的意料之外。先前我和張繼去找她們師徒倆,她師父卻死活都不肯見我們,也不讓紫雲出來,這次怎麼這丫頭主動來聯繫我了?那次拜訪後,我臨走前在蝴蝶路上留了我的名片,看來這丫頭是拿到了。我愣了一會,等紫雲叫了我好幾聲,我才回過神來,對她說:“紫雲,怎麼是你啊?”

  紫雲說道:“怎麼?只許你去找我,不許我來找你呀?”

  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不已經十二點了嗎?這麼晚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呀?”

  紫雲沒有回答我,而是問道:“歐陽大哥,你和張大哥是不是在海南三亞?”

  我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

  紫雲說道:“我今天中午到昆明找你,可是你沒在家,一位姓劉的大哥那時候正在你家睡著,他聽到我說我叫紫雲,他就對我說你們去三亞了。後來我就去買了機票,也跟來了。”

  我聞言吃了一驚,這丫頭居然也來了海南?當即就對她說:“你在哪?我現在去接你。你去昆明找我之前怎麼不給我個電話啊?”

  紫雲支支吾吾說道:“我…我想給你個驚喜嘛,誰知道剛一過去,你們就跑來海南了。我在鹿回頭公園門口。”

  我聞言哭笑不得,趕緊說道:“你在那裏等我,我現在過去接你。”

  說罷我掛了電話,匆匆地穿上了衣服就出門。坐的士剛到鹿回頭公園門口,我就看到了一個單薄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裏,正是紫雲。這次出門,她沒有再穿少數民族的服裝,而是換上了一套普通的衣服,雖然衣服很一般,但穿在這丫頭身上卻很好看。之前她在我的印象裏就是一個美麗的少數民族少女,突然見她穿上現代服裝,倒是給我一種很驚豔的感覺。

  我拉下車窗,朝前方的紫雲搖搖手,紫雲見是我,立刻就走了過來,一打照面就朝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說:“歐陽大哥,不說一聲就跑來找你們,真不好意思。”

  我說道:“先別說這個了,進來吧。”

  說罷我便打開了車門讓紫雲坐進來,紫雲一坐到我旁邊,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飄進我的鼻子,聞著這股香味我頓時就想到在鬼宮裏和她的親密接觸,不由得又是一陣精神恍惚,紫雲被我盯得小臉發紅,推了推我,我才回過神來,趕忙朝司機說道:“師傅,麻煩回剛才的賓館。”

  路上,我問紫雲怎麼大老遠跑來追我們,她說這是她師父的意思,自她從鬼宮裏出來之後,他師父就不時地說什麼宿命之類的話,起先我去找她們師徒倆,她師父也在猶豫著要不要見我們。直到今天早晨,她師父突然讓她來找我,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師父只說,今後她要跟著我走四大禁地,今生不闖過這劫,下輩子就沒機會了。

  我聽得也是雲裏霧裏,不過心中卻更加認定紫雲的師父一定也知道什麼秘密,想罷我當即就對紫雲說:“我能不能見見你師父?”

  紫雲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師父說了,時候到了,他自然會見你。”

  我聳聳肩,暗道四大禁地的事怎麼偏偏讓我給遇到了,本以為只是單純地被“天罰”要脅,卻沒想到其中卻牽扯出那麼多東西,什麼宿命夙緣,劫來劫去的,我現在一聽到這些字眼就頭大。

  回到賓館,我趕緊給紫雲也定了一張機票,還好機票沒賣完。隨後,我便帶著紫雲到櫃檯要房,沒想到迎賓小姐卻說最後一間房剛被要出去,我對紫雲說:“我們房間有兩張床,不介意的話你睡一張,我和張繼睡一張。”

  紫雲倒是一點都不介意,點點頭說道:“好。”

  帶著紫雲進了房間,發現張繼睡得正香,只見他死豬般地趴著,四肢大張,打著雷鳴一般的呼嚕,他的嘴巴時不時還一張一合的,像是在吃什麼東西,看這樣子似乎睡得比誰都幸福。紫雲見張繼的睡相,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道:“張大哥睡覺的樣子還真可愛。”

  我聳聳肩說:“別看平常這小子活蹦亂跳的,其實他為了我的事情真的很累。”

  紫雲點點頭說道:“像張大哥這樣重情重義的人,現在怕是很少了吧?”

  看著死豬般的張繼,我也點點頭說:“他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

  我又說道:“紫雲,時候不早了,你快上床睡吧。”

  說完我就要去拉開張繼給我騰出個位置,一邊的紫雲突然說道:“歐陽大哥,還是不要去打擾張大哥了,讓他好好睡吧,你跟我睡這邊。”

  我一聽差點沒被口水噎住,紫雲又道:“沒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呀?”

  我聳聳肩說:“呃…好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睡得正香,突然就感覺到一個枕頭砸在了我的頭上,我揉揉眼睛,起來一看是張繼,我見他一臉憤然地看著我,聳聳肩問道:“怎麼了?”

  張繼罵罵咧咧道:“好你個死老逸,趁我睡著了背著我叫小姐!”

  說著張繼指了指我旁邊,我一看,頓時明白了張繼在生啥氣了,頓時就對他說:“我是那種人嗎?我一向潔身自好的。”

  說完我便掀開了蓋著紫雲的被子,又說道:“你看這是誰?”

  張繼伸頭去看,頓時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只見他揉揉眼睛,然後再抓抓頭,說:“誒呀!誒呀呀呀呀呀!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怎麼我才剛睡一覺醒來,這丫頭就跑你床上來啦?你們這發展得也太快了吧?”

  我敲了敲張繼的腦袋說道:“你說什麼呢,是她師父讓她來跟我們倒鬥的。昨晚她來到三亞,我帶她回來的時候沒房了,本來我要跟你睡的,可你一人就占了整張床,人家小姑娘心好不想打擾你,才跟我睡一張床的!”

  誰知張繼擺擺手說:“行了行了,甭跟我那麼多廢話,解釋就是掩飾。嘿嘿,其實這小姑娘不錯,我看你也別堅持你的單身貴族了。”

  我正待要再敲他,他卻哈哈大笑地跑開了。

  我們三人準備好了行李,便趕往機場,坐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從海南到烏魯木齊沒有航線,得從北京轉機,大約三個半小時,我們抵達了北京,三人在機場草草吃了一頓午飯,接著繼續飛往烏魯木齊,中途候機,再加上四個小時的航程,到了晚上十點多才抵達了烏魯木齊的地窩鋪機場。

  在烏魯木齊過了一夜,第二天我們才坐車前往阜康市,阜康市和烏魯木齊東區毗鄰,也就是天山山脈的柏格達峰的所在地,空度長老介紹的那名紮巴措喇嘛就住在那裏。阜康市是個歷史悠久的城市,不僅物產和資源豐富,在古代還是絲綢之路的重要驛站。這裏不僅有天山山脈中海拔排名第三的柏格達峰,還有天山的天池,古爾班通古特沙漠,是一個旅遊資源非常豐富的城市。

  柏格達峰海拔5445米,山峰上的冰雪終年不化,人們又稱此峰為雪海。傳說,柏格達峰半山腰上的天山天池,就是古時候的瑤池,是西王母召集眾仙家舉行蟠桃會的地方。天池裏的水是千百年來冰雪融化彙聚成的,湖面清澈透明,就像一塊純潔無暇的寶玉,宛若人間仙境。

  我們還在路上,就已經看見柏格達峰聳立在遠方,她就像是一位來自遠古的大神,千百年來一直都屹立在這塊土地上。我們三人都被這美麗的山峰所折服,一路上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終於抵達了山腳,我們這才走下車來,近距離仰視這座神聖的山峰。張繼抬著頭,看得口水都要流了下來,只見他看得眼睛發酸了,揉了揉眼說道:“哎呀,老早就聽說這地方了,只是一直沒機會來,老逸啊,我提議,這次見完那個喇嘛,咱就好好在這裏玩兩天。”

  紫雲也說:“好啊好啊,這雪山真漂亮!我們到時候要上天池看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6:50

第九十一回 鎮海猴子

  我對眾人說:“咱先找那喇嘛,如果有了收穫,好好玩玩不是問題。”

  張繼說道:“老逸啊,那老和尚說喇嘛在這座雪山的山腳,可是這地方這麼大,咱們要去哪找啊?”

  我舉目四下看了看,頓時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按照登山的路線來的,如果要按照登山路線,就會到達天池,那裏就不算是山腳了。

  可是,這裏四處,都是一片荒郊野外,偶爾會看見幾隻禿鷹盤旋在空中。我找了一處草地坐了下來,開始思考該怎麼找那個喇嘛。這個時候,我開始暗暗後悔當時怎麼從空度長老口中多問一點關於喇嘛的位址,現在這種情況,去哪找人啊?

  這個時候,張繼和紫雲也過來坐下,我喝了口水,朝二人說道:“我覺得,那喇嘛知道我們想知道的,必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的住處應該很隱蔽,不為外人所知。”

  紫雲歎了口氣說:“那我們該去哪找啊?”

  我又低下頭去,繼續思索,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突然聽到“砰”地一聲,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吃了一驚,這聲音,明顯就是槍聲!

  張繼也聽了出來,當即就朝我說道:“老逸,有槍聲!”

  我點點頭,然後招呼眾人走向聲音的來處,這地方雖說荒無人煙,但有人居然敢光天化日地開槍,膽子真是非常大。我們輕手輕腳地往前走著,繞過了一個穀口,頓時就發現,前邊的地上躺著一個人,地上鮮紅一片。

  我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便回頭對二人說道:“看來前面那人就是被槍打死的,兇手估計已經跑了,走,我們去看看。”

  說罷,我們三人便小心翼翼走了上去,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看樣子已經沒命了,他的腦袋上有個彈孔。

  這具屍體是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大漢,長得五大三粗的。不過,我看他的身形,發現他上身稍稍有些長,兩條手臂也很長,就好像是從小就經常游泳的人。看他穿的衣服,應該是一名外地來的遊客,他的背後還壓著一個背包。

  我們相互看了看,都不明白這起殺人案是怎麼回事,紫雲看著屍體腦袋上的彈孔,頓時就有些不自在,我正要說什麼,卻聽一邊的張繼對我說道:“老逸,你看,這是…”

  說著張繼指了指屍體的脖子,我聞聲去看,發現屍體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吊墜,那吊墜呈柱形,大約三寸來長,就好像一根木棍。吊墜的兩端,纏繞著一圈圈的金絲。我一看見吊墜的樣子,頓時就吃了一驚道:“定海神針?”

  說罷,我趕緊蹲下身去,捏起了那塊吊墜,頓時就發現,吊墜上果然刻著“定海神針”四個字!

  紫雲估計也跟著他師父學了點東西,見我說這東西是定海神針,便也低下頭來看,對我問道:“歐陽大哥,這就是定海神針?”

  我點點頭說:“不會錯的,這應該就是鎮海猴子的定海神針!”

  張繼說道:“奶奶的,看他的打扮我還以為是普通遊客,沒想到居然也是跟我們同行的!”

  倒鬥界的四大派別,就有一派專門盜水中的古墓,他們就是鎮海猴子一派。鎮海猴子,起源於元朝,聽說他們是一批從小接受潛水訓練的人。當時他們活動在蒙古一帶,直到明朝末期,才涉入中原。因為海中的古墓非常人所能進入,只有鎮海猴子才可在其中行動自如,所以很快他們就晉身倒鬥界的四大派別之一。鎮海猴子能利用豬的膀胱來製成一種名為鮫肺的呼吸器,在水裏行動。不過,他們最注重的是身體上的訓練,一般的鎮海猴子,他們在水中,通常可以十分鐘不呼吸。鎮海猴子有專門的護身符,名為定海神針,他們取神話裏的名詞為信仰,傳說,定海神針是當年大禹治水的時候,大禹插在海中的一塊神鐵,這塊鐵能夠鎮住東海的海水,讓洪水平息。定海神針後為孫悟空所得,孫悟空靠著塊神鐵,打遍天下無敵手,在海中更是無人能敵。鎮海猴子就是取定海神針做他們的護身符的名字,象徵著他們在水裏能夠借助定海神針的力量,擺平水裏出現的危機。

  著具屍體脖子上掛著這東西,看來他的身份應該就是鎮海猴子。我想到這裏,對二人說道:“鎮海猴子只有進行倒鬥活動的時候才會戴著他們的護身符,看樣子,他是來倒鬥的。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會被槍殺,依我看,這殺他的多半也是盜墓者。”

  張繼說:“我看,他估計和另一個人來倒鬥,寶貝拿到手之後,那個人就想要獨吞,所以把他殺死了。”

  我看了看那具屍體那明顯長年游泳練出來的身軀,對二人說道:“鎮海猴子有規矩,他們只倒水裏的鬥,他來這裏倒鬥,你們說他會去哪里?”

  紫雲反應很快,我一說完她立刻就介面道:“天池!”

  我點點頭說:“對,看來就是天池。不過,我在倒鬥界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說天池裏有古墓啊。”

  張繼說道:“我看多半是有,只是不知道他們在裏邊澇了多少,如果沒有澇完,改天咱們帶點潛水裝備來進去摸摸。”

  我說:“你小子,幾斤幾兩呢?還想倒水鬥!況且天池上有遊客,你帶潛水裝備來,我看不消幾分鐘,就有人報警抓你了!”

  這個時候張繼正要說什麼,突然我們就聽到遠處響起了一陣鈴聲,這鈴聲由遠到近,我們聽見這鈴聲,怕有人過來看見我們和屍體在一起,趕緊就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過了一會,只見一個拐角處緩緩走出了一頭毛驢,這毛驢脖子上掛著一個鈴鐺,看來鈴聲就是這鈴鐺發出來的。

  毛驢的背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留著光頭,背有些駝,似乎是個老者。他的身上披著喇嘛的衣服,坐在毛驢上晃晃悠悠地就朝這邊來。

  張繼一看清那人,頓時就朝我們低聲說道:“看,那是個喇嘛,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我見是個喇嘛,當即就對二人說:“走,上去問問。”

  隨後,眾人便從石頭裏蜂擁而出,朝喇嘛跑去。張繼一邊跑,一邊朝喇嘛大喊:“喂,等一下!”

  誰知那喇嘛卻絲毫不理會我們,依然悠哉地坐在毛驢上,沒有停下來。我們跑到毛驢前邊攔著,喇嘛這才拉住了毛驢。

  “你們是誰?”喇嘛低下頭,渾濁的老眼從我們身上掃了一遍。

  我對喇嘛行了個禮,才說道:“老人家,恕我們冒昧了,我們來這裏是要找一位名叫紮巴措的喇嘛,請問…”

  還沒等我說完,那名喇嘛就趕著毛驢繞過了我們,同時說道:“對不起,這個喇嘛我不認識。”

  我暗道這地方除了紮巴措,應該不會有別的喇嘛了,想罷頓時就跑上前去,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空度長老的佛珠,對喇嘛說道:“老人家,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

  那喇嘛一看到我手裏的佛珠,立即就再次停了下來。

  紫雲這時也走上前說:“我們帶著空度長老的信物來的,請您留步。”

  這時,喇嘛卻沒有看我們,而是抬起頭問道:“那邊那個年輕人,可是你們的夥伴?”

  我順著喇嘛的目光看去,發現他是指那具屍體,頓時就對他搖搖頭說:“不是,那邊那個人我們不認識,我們來這裏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喇嘛說道:“那個年輕人不是好人,他們來這裏是要破壞雪山的安寧,雪山神在天有靈,拿走了他的生命。我看幾位也不是普通人,希望你們不要步他的後塵。”

  喇嘛的漢語很好,他緩緩地告誡我們之後,又問:“你們既然帶著空度長老的信物來,想必不是心存惡意的人,那好,你們跟我來吧。到我那裏,你們再告訴我你們來這裏的目的。”

  我又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多謝!”

  隨後,我們便跟著喇嘛的毛驢,往一條山谷中走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7:13

第九十二回 倒鬥之王郭明笑

  路上,我不時地看紮巴措。

  紮巴措看上去很蒼老,脖子和臉上佈滿了一條條的皺紋,他的眉毛已經全白了,密密地掛在眼睛上方。他的雙眼很渾濁,充滿了滄桑的感覺,空度長老說他和前一代倒鬥之王是摯友,也不知道他的生平經歷過怎樣的故事。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這位喇嘛,但願他能幫我們解答疑問。

  紮巴措一句話也不跟我們說,而是靜靜地凝視前方,趕著毛驢。

  我們繞過了一條峽谷,開始走上一段緩坡,走了一會,我們就看見前方有一間石頭壘成的房子。紮巴措將毛驢趕到房子前,將毛驢的套索栓在一根石柱上,這才打開了屋子的門,讓我們進去。

  等我們都進去後,紮巴措這才將門關上,然後搬出了三個椅子請我們坐下。

  紮巴措走到一邊的櫃子上倒了三杯奶茶,遞到我們面前,然後說道:“三位客人行了遠路,先喝杯奶茶,休息一下。”

  我聞著奶茶裏冒出的一股股淡淡的膻味和香味,頓時感覺非常享受,急忙朝紮巴措行了個禮說:“謝謝老人家。”

  紮巴措這才坐下,我喝了一口奶茶,然後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們這次過來,是有疑問需要您幫我們解答,還望老人家多多幫忙。”

  紮巴措揚起了眉毛說:“哦?有什麼問題是空度長老不能解答的,還要你們大老遠來找我?”

  張繼性急,紮巴措話音剛落張繼就答道:“老喇嘛,我們這次來呢,也沒啥大事,就是想問你一些關於四大禁地的問題。”

  紮巴措聞言,卻不驚奇,而是看了看我們,問道:“看樣子,幾位客人莫不是倒鬥的手藝人?”

  我抓抓頭說:“不瞞老人家,我們正是倒鬥的。”

  紮巴措點點頭,沒有接著說什麼,而是看向窗外,歎了一口氣。過了良久,才見他開口說道:“諸位想必是去過四大禁地了,年輕人,我想知道你們的名字。”

  我一聽喇嘛如此說,當即就暗罵自己心急,到了現在還沒報名字,真是不禮貌。想罷,我趕緊向紮巴措介紹了我和其餘二人:“我叫歐陽逸,他是張繼,她叫紫雲。”

  紮巴措又問道:“你們的師門是…”

  我回答說:“我是歐陽倒鬥家族的現任家主,張繼是我的兄弟,沒有派別,至於這位…”

  我說著指了指紫雲,卻突然發現我不知道她的師門,正為難的時候,一邊的紫雲突然說道:“老人家,我師父是…”

  說著,紫雲伸出了兩隻手掌,組成了翅膀的樣子,做了個飛的動作。我看這動作,思索了一下,突然吃了一驚,已經隱隱猜到了她師父的身份。

  紮巴措見狀,又點了點頭,過了一會,他才繼續對我們說道:“好的,我瞭解了,現在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問吧,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我素來尊敬倒鬥之王。”

  紮巴措說完看了看我。

  我心中一喜,當即就問道:“老人家,我們想知道,四大禁地背後的秘密。”

  誰知當我問完,紮巴措卻輕輕搖了搖頭說:“四大禁地的秘密我不知道。”

  張繼疑惑道:“不知道?不是吧,那空度老和尚說你能幫我們解答的。”

  紮巴措說:“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可以問問別的。”

  我無奈地聳聳肩,然後接著問道:“四大禁地和南蠻鬼宮有什麼聯繫?”

  紮巴措沉思了一下,才對我說:“四大禁地中的鬼火焚屍墓,傳言藏有鬼火烈魂,也就是四大禁地中的四大寶物之一。不過,鬼火烈魂卻在唐代被發掘出來了。當時,唐太宗的一位妃子中了寒毒,只有鬼火烈魂能醫治。所以,魏征就從鬼火焚屍墓中拿出了鬼火烈魂,為太宗的妃子治病。治好病後,魏征便造了另一座古墓來封存鬼火烈魂。因為鬼火烈魂必須封在鬼靈之地才能長期保存,所以魏征將古墓造成鬼宮。”

  我們三個聽到這話,紛紛大吃一驚!原來鬼宮是這麼回事,鬼火烈魂原來在鬼宮裏,這麼說來,這鬼宮就相當於四大禁地了。

  這個時候,張繼突然對我說道:“老逸,你看,鬼火烈魂會不會就是那個…”

  我當即也點點頭,既然鬼火烈魂被封在南蠻鬼宮,那麼“天罰”讓老年去拿的那東西,應該就是鬼火烈魂,也就是那塊月牙型瑪瑙!現在想來,難怪那瑪瑙能殺死地寒螢,鬼火烈魂裏藏有玄火的炙氣,正好可以對付地寒螢的寒冰之氣!

  突然明白了一個問題,眾人心中都有些高興,相互笑著看了看,這個時候,我突然又有疑惑,朝紮巴措問道:“老人家,請問您是如何知道這個事情的?”

  紮巴措說:“前代倒鬥之王跟我素有往來,我從他口中得知,當年他帶著眾高手進入鬼火焚屍墓,卻發現鬼火烈魂早已不在,他們在墓室中發現了一張羊皮古卷,才從古卷上得知了這個事情,只是,後來他們找遍了南方地區,翻遍了整個雲貴高原,甚至還跑到了南洋,卻沒有找到鬼宮。”

  我聞言暗道:又是羊皮古卷!記載著漢代知更女傳說的也是羊皮古卷,記載鬼宮傳說的也是羊皮古卷。不過看樣子,羊皮古卷分成了好幾部分,記載漢代知更女那部分被我得到,記載鬼宮的那部分被老年得到,而記載了鬼火烈魂的那部分則是被前一代倒鬥之王得到。轉而我又想到,當年也難怪前一代倒鬥之王找不到鬼宮,那鬼宮從外面看完全就是一塊風水寶地,和鬼字一點都聯繫不上。

  不過,從中我卻得知,原來前一代倒鬥之王也進入過四大禁地。前代倒鬥之王的事蹟我也聽過,大約三十年前,倒鬥之王火狼去世後,倒鬥界便又開始了新代倒鬥之王的爭奪戰,當時有一座古墓,古墓裏有一把古劍,乃價值連城的寶貝。不過,這座古墓裏已經死了三批盜墓者,於是倒鬥界便稱,誰能第一個從那座古墓裏將寶劍拿出來,誰就是倒鬥之王。那個時候前代倒鬥之王郭明笑還是一名普通的摸金校尉,但他卻已經是膽氣過人,他單槍匹馬進入那座古墓,三天之後,便將古墓裏的寶劍拿了出來。從此,郭明笑便成了新一代的倒鬥之王。後來,每當郭明笑要倒鬥的時候,只隨便號令一聲,當即就有許多高手回應。郭明笑到了五十歲的時候,他卻準備金盆洗手,從此退出倒鬥界。但是,他要在金盆洗手之前,去挑戰四大禁地中的凶嬰護屍墓。當時,我的父親也跟著郭明笑進入此墓,從此,再也沒有出來。聽說,郭明笑的隊伍全都折在了裏面,沒有一個人出來。

  郭明笑死後,新一代倒鬥之王的爭奪戰再次拉開序幕,這次的古墓,是一座風水兇惡的墓穴,稱為無頭凶墳,無頭凶墳裏躺著一隻千年僵屍,許多盜墓者都死在了它的手裏。這只千年僵屍體內有一枚千年屍丹,得知可用來製成解屍毒的靈藥。誰只要能把千年屍丹拿出來,誰就能成為新一代的倒鬥之王。當時,我正好十八歲,為了使我們歐陽家族能在倒鬥界復興,我便背負著這個重大的使命進入了無頭凶墳。那個時候,千年僵屍出棺,在古墓中追著我帶領的隊伍,本來我們就要死在千年僵屍手裏,但我卻無意間進入了一間墓室,墓室裏躺著一具老貓的屍體,這屍體口中,含著一枚千年內丹,我當時正是用了這枚內丹塞進千年僵屍的嘴裏,破了它的屍氣,才僥倖將這只僵屍制服!所以說實話,我這倒鬥之王的名頭,還是靠著一半的運氣得來的。但是,倒鬥有很多時候靠的就是運氣,對於盜墓者來說,運氣就是實力的一部分,所以,我成了當代的倒鬥之王。

  我正想得入神,一邊的張繼開口說道:“老逸啊,看來這郭明笑也算是進過兩個四大禁地的人啊,只是咱們怎麼從沒聽過,這郭明笑除了那凶嬰護屍墓,還進過鬼火焚屍墓啊。”

  我點點頭說:“看來郭明笑當時進那鬼火焚屍墓的時候,並沒有對倒鬥界公開,我看,怕是他們守著什麼秘密。”

  紮巴措說道:“郭明笑當時從鬼火焚屍墓裏出來,就來找我讓我和他一起找鬼宮,當時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身上的銳氣全都沒了,整個人非常萎靡。我是喇嘛,當然不能跟他們做這些事,所以當時我拒絕了。郭明笑後來找遍南蠻,都沒有找到鬼宮,我以為他死心了,沒想到他又去那凶嬰護屍墓,最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唉…”

  我說:“這麼看來,郭明笑非常執迷於四大禁地,想必其中原因,一定不簡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7:33

第九十三回 蛇塚

  眾人討論一陣,頓時就覺得這郭明笑當年想必也跟四大禁地牽扯頗深,只是現在就連紮巴措也不知道郭明笑當年在四大禁地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見這個問題又已經說到頭,我便對紮巴措問了其他問題:“老人家,你知道知更女嗎?”

  紮巴措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我們三人見紮巴措搖頭,不禁都有些失望,我見此時還是有許多問題需要解答,但問題太多我一時間思想也有些混亂,便對紮巴措說:“關於四大禁地的事情,如果還有您知道的,還請您跟我們說說。”

  張繼說道:“是啊,是啊,老頭子,如果你還知道什麼,就跟我們說說。”

  紮巴措點點頭,接著是一陣沉默,好像在思索著什麼。等到我們杯子裏的奶茶都差不多喝見底了,才聽到紮巴措緩緩說道:“四大禁地的傳說,最早應該是從清朝開始流傳的,只不過當時流傳得很不普遍,只有少數盜墓者知道。不過,誰都說不清楚這傳說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就好像突然間就憑空出現一樣。”

  他喝了一口奶茶,接著說道:“話說乾隆年間,有一夥掘土夫子前往陝北倒鬥,途徑延安的時候,他們遭遇到了一夥山賊。掘土夫子個個都是血性漢子,怎麼可能任憑山賊威脅,當即,這夥掘土夫子就同山賊打鬥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天空突然烏雲蔽日,電閃雷鳴,打鬥的兩撥人馬哪遇到過這種怪事,紛紛都停了手,往天上看去。這一看之下,眾人就被嚇到了。只見那天上的烏雲,居然聚集成了一條怪蟒的樣子!”

  “這兩夥人見天空怪蟒顯像,當時就以為是妖怪,紛紛四散而逃。不過,掘土夫子中卻有一個外號叫大地鼠的青年沒有跟其餘人逃開,他好奇心非常大,再加上年紀小,血性足,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他便留在了原地,想看看天上到底是什麼名堂。過了一會,只見天上那條烏雲組成的怪蟒的腦袋突然就緩緩地移動起來,蟒頭指向了西北方向才停了下來。大地鼠見狀,心想著怪蟒的頭指向了那個方向,是不是表明那個方向有什麼東西?”

  “隨後,大地鼠便順著那個方向一路往前走。過了不久,他就走到了一片林子裏,當他撥開一叢灌木,頓時就發現灌木叢的後面居然盤著一條黑蛇!這黑色盤在地上也不動,就好像死了一樣。大地鼠尋思著:這天上的怪蟒的腦袋多半指的就是這條黑蛇,這黑蛇多半是修煉成精的妖怪,才會使得天上出現這種異象,早聽說蛇精的蛇膽價值連城,現在這黑蛇一動不動,我倒不如趁機殺了它,不僅可以奪了它的蛇膽,也為民除了這一禍害!”

  “大地鼠想到這裏,當即就拔出了身上的砍刀,一把就將黑蛇的腦袋給砍了下來。奇怪的是,蛇頭被砍下之後,也不見有血流出來,大地鼠覺得很奇怪,正要上前去看,就在這個時候,那被砍下來的蛇頭突然就蹦了起來,對著大地鼠張嘴就咬!”

  “大地鼠也算身手了得,揮刀一砍,就把那蛇頭切成了兩半。那蛇頭從中間分開,卻也不見流血,而是從裏面掉出來了一塊布,這塊布呈金色,布上繡著八個古字,四個字在上,兩個字在中,兩個字在下,看起來像是篆體。不過,大地鼠卻看不懂這上面的文字。”

  “他料想這塊金布多半是寶貝,便把布帶了回去。後來他才發現,他的夥伴和那夥山賊不知道什麼原因,都暴斃身亡了。他覺得事情蹊蹺,秘密應該都在這塊布上。後來,他將布上的六個字用紙寫下來,去問了一個識得篆體文字的教書先生,從教書先生的口中他才得知,這六個字的上邊四個是‘四大禁地’,中間兩個字是‘瑤池’下邊兩個字是‘蛇塚’。”

  “大地鼠一見四大禁地這四個字就吃了一驚,暗道這事情居然和四大禁地有關聯,他知道四大禁地是盜墓者的禁地,當即他也不敢深究下去。到了新中國成立後,大地鼠的日記無意間流落到一個盜墓者手中,那個盜墓者從日記裏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個盜墓者見裏邊有‘瑤池’兩個字,當即就想到了天山的天池,他當時窮得怕了,以為這天池裏有寶貝,便召集了幾個夥伴到天池去找。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小羊倌,我當時和另一個羊倌趕著羊群來這裏吃草,當時我想要撒尿,為了不玷污聖潔的雪山,我便獨自跑開了很遠,跑到一片林子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當時那夥盜墓者,那夥人沒有發現我,所以我便在一邊偷聽他們說話,就聽到了這件事情。”

  紮巴措說完了,他又喝了一口奶茶,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關於四大禁地的事情,我除了之前跟你們說的,也就知道這件事了,但願能幫到你們。”

  我們三人聽紮巴措說完,覺得這個故事非常古怪,張繼這時突然用胳膊肘推了推我,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就說吧,這天池裏一定有古墓,之前那死翹翹的鎮海猴子,多半就是來天池倒鬥的,你說是不是?”

  我輕輕搖搖頭,並沒有答話,而是對紮巴措問道:“老人家,除了這個,您真的對四大禁地沒有其他瞭解了嗎?”

  紮巴措搖了搖頭說:“真的沒有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說了這麼多話,我這把老骨頭也有些累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恕我不能陪你們了。”

  我見這紮巴措的意思是要送客,當即也給了他一個臺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那您老就休息吧,我們也累了,也得回旅館了。”

  說罷我朝其餘二人使了個顏色,二人也會意,都起了身跟紮巴措告別。

  回到阜康市住進了旅館,已經是下午了。我們三人吃了一些新疆的特色飯菜,便各自回房間休息。

  晚上,我突然覺得悶得慌,便準備去找其餘二人出去散散步。正要出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走廊裏有兩個人說話。

  “那瓜你切了?”

  “是。”

  “神針摘了沒有?”

  “對啊,他媽的我給忘了!”

  “唉,你真是…”

  聲音到這裏就聽了,我聽外面的人居然說行裏的黑話,頓時就大吃一驚,看來之前那名被槍殺的鎮海猴子,就是被外面的那個人殺的。第一句話“那瓜你切了?”,指的是“那人你殺了?”。而後面的“神針摘了沒有?”,意思就是“你摘了他脖子上的定海神針沒有?如果定海神針被倒鬥行裏的人看見,恐怕會招來麻煩!”。

  想到這裏,我突然聽到隔壁房間開門的聲音,當即,我就打開了門,假裝捂著肚子走出走廊,我用眼睛的餘光去瞟,正好看見兩個男子準備走進隔壁的房間,那兩個男子見我突然從門裏出來,明顯吃了一驚,紛紛停在他們房間的門口看我。

  我臉上故作苦狀,對他們兩人問道:“兄弟,請問你們有沒有胃藥?我胃病犯了,但藥用完了。”

  他們聽我一說,警惕的神情才放鬆了下來。其中一個腮幫子男人對我說道:“對不起,我們沒有胃藥。”

  我又說:“那可不可以請你們幫我去買一下,我現在好難受,我給錢給你們。”

  另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正準備走上前來,卻被腮幫子男人拉住,然後,腮幫子男人對我說道:“對不起,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可以用房間裏的電話叫服務生過來幫你。”

  我一拍腦門說:“對啊,我給忘了,我這就去打電話,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聽我說完,兩人便不再理我,而是進了門去,將門砰地一聲關上。我見狀,這才呼出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讓他們起疑心,此刻確認了他們在那個房間,就好辦了。這夥人來天池倒鬥,而從紮巴措口中我又得知當年那塊從蛇頭裏掉出來的金布裏說到四大禁地和天池,如果可以從這夥人身上探出點有用的事情,那再好不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7:56

第九十四回 跟蹤

  我輕手輕腳走到了那夥人的房門外,然後將耳朵貼到門縫去聽,但卻只聽到裏邊的電視播放的晚間新聞,這夥人看來很謹慎,故意將電視的聲音放大,讓人從外面聽不到裏面的說話聲。

  無奈之下,我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間,從門外偷聽不得他們說話,看來只能找機會跟蹤了。想到這裏,我便打電話跟張繼和紫雲道了聲晚安,早早睡了下去。

  第二天醒來,我特意化了妝,貼上了一抹小鬍子,帶上了墨鏡,然後用顏料在臉上點了一顆大痣,髮型也換了。

  照照鏡子,雖然便得醜了點,可總算來了個大變樣,只要不被那兩個男子認出來就好。

  為了跟蹤他們,我起得很早。穿好了衣服之後,我便去敲開了張繼的房門,張繼還沒起床,我聽到裏邊傳來一聲:“奶奶的,哪個黴鬼打擾大爺睡覺?”,隨後,房門就被打了開來。

  張繼一看到我的樣子,頓時就一愣,隨後才說道:“我說老逸,你搞什麼鬼呢,一大清早就裝神棍。”

  張繼以前見過我這副打扮,所以他可以馬上認出我。他覺得我這副打扮很像我家外邊那條路上的一個算命神棍,所以我每次只要一弄這個裝扮張繼都會叫我神棍。

  我簡短地對張繼說:“今天要跟條魚,快去洗漱!”

  張繼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每次變神棍不都要跟魚嗎?”

  趁張繼洗漱,我又去敲紫雲的門,聽到裏面一聲“來了”,想必這丫頭早醒了。等她開門,我故意朝她擺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早上好!”

  紫雲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就把門關上,差點沒撞上我的鼻子,我暗道這丫頭防範心理也太強了,苦笑了一下,隨後對紫雲喊道:“丫頭,是我。”

  紫雲這時認出了我的聲音,驚訝道:“歐陽大哥?你也在外面?那個神棍是誰?”

  我一聽紫雲這麼說差點沒摔倒,暗道怎麼紫雲也認為這副打扮是神棍啊,難道還真像神棍?想罷我摸了摸假鬍子,然後對紫雲說道:“呃…那個…我就是那個神棍。”

  紫雲說:“啊?歐陽大哥是你…”

  我笑道:“呵呵,我化妝的,你快開門吧。”

  紫雲這才把門打開,我還沒反應過來,她突然就將小臉湊近了我的臉,仔細看了看。我盯著她那雙撲閃撲閃的水靈大眼,呼吸頓時就一陣急促。還沒等我細細欣賞她美麗動人的雙眼,她的臉就退了回去,接著撲哧一笑:“歐陽大哥,怎麼今天換了這副裝扮?看起來好賊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今天要跟蹤一些人,總之,你快點洗漱,我在張繼房裏等你。”

  隨後,我便又回到張繼房裏,此時,張繼正刮著鬍子,他吹著口哨,見我進來,便問道:“逸神棍,今天這副打扮,追哪條魚呢?”

  我聳聳肩,然後將昨晚遇到那兩名男子的事情跟張繼說了一遍。

  張繼聽了,頓時嚷嚷道:“看吧看吧,我就說這天池裏一定有古墓,我說,咱什麼時候也去裏邊澇點?”

  我擺擺手說:“行了,行了,你就忘了那裏吧,這天底下那麼多古墓,幹嘛非得跑天池裏去?”

  張繼說道:“這好東西都在水裏,你身為倒鬥之王,怎麼就沒這覺悟呢?”

  我笑著說:“好東西也得有能力拿,我看啊,這水裏的古墓,也只有翻江倒海的鎮海猴子才對付得了。我歐陽逸不行,你張繼嘛,雖然比我水性好,但怕進去了也得歇菜。”

  張繼拿起毛巾就朝我扔過來:“去你個臭神棍,我要去我也不帶你,我自己去,澇出來的寶貝我一件一件在你面前數,饞死你!”

  我笑著將毛巾接下,轉而正色道:“好了,動作快點,不然一會大魚跑了。”

  張繼一邊洗臉一邊說:“知道知道!”

  等張繼洗完臉,紫雲也好了,我們三人準備好後便走出了賓館,在賓館對面的一家小吃店吃早餐,同時等著大魚出現。我尋思著這夥人多半會今天出來倒鬥,鎮海猴子和我們歐陽家族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出門倒鬥要看星象,我昨晚看了星象,發現今天還真是個倒鬥的良辰吉日,如果他們今天不出來,就得等上半個月了。

  我們吃完了幾塊煎餅,這個時候,我正好看見昨天的那兩個人從賓館走出來,我們三人見狀,趕緊繼續假裝閒聊,一邊注意他們的動向。

  那兩個人一出賓館,就朝四處看了看,接著,他們上了一輛車,應該是事先租好的。好在我今早起床的時候也聯繫人租了一輛車,等他們走遠了一點,我們三人這才驅車跟上。

  遠遠跟著他們,我們發現,他們首先進入了一個餐館。我們等了一會,便也開車停在了餐館外邊,走了進去。我今天的打扮完全跟我原來的樣子根本對不上號,我敢保證他們絕對認不出來。所以,我和其餘二人很自然地就走了進去。

  一進餐館,我就看見那兩個男子往裏邊的包廂走,我們先假裝四下看了看,問了問服務生這裏有什麼特色菜,這才跟了上去,然後坐進了他們隔壁的包廂。

  這包廂並不是牆壁隔著,而是擋板,我們等菜上來後,便讓服務生別再進來。之後,我們三人便走到擋板邊,將耳朵輕輕貼上擋板,凝神細聽,很快,我就聽到隔壁的說話的聲音。

  從聲音裏,我發現隔壁又多了一個人。首先,我聽到了腮幫子男人的聲音,只聽他低聲說道:“老孟,小濤昨晚切了那瓜,不過,他卻忘了把那瓜的神針摘下來,唉…”

  隨後,便聽到那清秀面孔的男子說道:“我是第一次切瓜啊,當時有點心慌,就忘了。”

  看樣子,跟腮幫子男子一起的這清秀面孔男子,應該就是叫小濤了。過了一會,我便聽到第三個人的歎息聲,腮幫子男子之前稱呼他為老孟,我便也暗暗記下。只聽老孟歎息完之後,便說道:“算了,咱們到時候小心點就是。”

  小濤說:“真沒想到那瓜居然是內鬼!他媽的!要不是鯊魚你發現得早,咱們就咬被他玩了!”

  腮幫子男子說道:“我也是無意間發現了,還真是猴神保佑!”

  我心中暗道:看來腮幫子男人外號叫鯊魚,之前被槍殺的那名鎮海猴子看來是他們中的奸細,後來被鯊魚發現了,小濤就結果了他。並且,從鯊魚的話可以看出,他們三人應該也是鎮海猴子。鯊魚剛才說:“猴神保佑!”,倒鬥界裏只有鎮海猴子才拜猴神。

  猴神也就是孫悟空,鎮海猴子堅信,有了猴神的保佑和定海神針護身符,就能夠在水裏無往不利。倒鬥的人,多半都有信奉的神,摸金校尉信奉三國梟雄曹操,壓馬亂魁信奉他們當地的馬王爺,鎮海猴子信奉孫悟空。

  我們歐陽家族自然也有信仰,不過我們信的是自己的祖先。總之,倒鬥界中,信什麼的都有,真要說,那花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這時,又聽那叫小濤的說道:“鯊魚,你說,那大地鼠的筆記上寫的事情,會是真的嗎?這蛇頭裏也能掉出一塊布來?”

  我聽小濤提到大地鼠的筆記,頓時就明白了他們怎麼會來天池倒鬥了,看來他們也認為,那塊金布上說的“瑤池”,就是天山的天池。我稍稍思索了一陣,繼續聽下去。

  那鯊魚聽小濤這麼問,頓時就說:“這天池就是傳說中西王母舉行蟠桃會的瑤池,又怎麼會錯?只是那布上提到四大禁地,我怕這古墓不簡單。”

  小濤又問:“你們說,這天池裏的鬥該不會是四大禁地吧?”

  又聽那個叫老孟的說道:“四大禁地就四大禁地,咱們三人倒水裏的鬥,還從來沒失手過,怕什麼!況且,倒鬥界也傳出了消息,倒鬥之王歐陽逸,已經成功倒了那三世血屍墓了!”

  我聽到這裏,頓時就吃了一驚,我進三世血屍墓的事情,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倒鬥界怎麼會知道?難不成這消息是“天罰”傳出來的?可這“天罰”為何要幫我漲名聲?

  這時,又聽小濤說:“唉,這倒鬥之王還真是一代強過一代,當今這代,居然還倒了四大禁地!”

  鯊魚又說:“也沒什麼了不起,他歐陽逸再厲害,對那水裏的古墓,能及得上我們的一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8:22

第九十五回 天池

  老孟介面說道:“就是,在水裏咱可是倒鬥界裏唯一的行家!對了,我之前查了倒鬥界裏一些很少人知道的資料,傳說,這天池裏,就被封了一條蛇妖!”

  小濤驚奇得說:“蛇妖?那塊金布上不是說了蛇塚嗎?難不成這天池裏還真有一座埋葬蛇的鬥?”

  老孟說道:“是不是埋著蛇咱不知道,不過這天池裏有鬥多半是真的,但願我們這次沒有白來!”

  鯊魚說:“這種鬥要看風水,只可惜咱沒有摸金校尉那尋龍點穴的手段,不然就更順利了。”

  小濤說道:“摸金校尉一般不倒水鬥,咱能指望誰?唉,我是在想,這次最好能多澇點寶貝回去,現在水裏的鬥越來越少了,組織裏早就揭不開鍋了,如果再不想辦法多弄點錢,咱們這群鎮海爺們怕是要散夥了。”

  這時,他們的討論也進入尾聲,只聽老孟朝二人說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咱還是快點進山,先觀察觀察地形,等到晚上遊客散得差不多了,咱就行動!”

  二人聞言便都應了一聲,隨後,我便聽到了隔壁包廂開門的聲音,看來他們準備進山了。

  我們三人退回座椅,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才開始坐下吃飯。反正確定了這夥人是去天池,而且要到晚上才行動,我們也不慌。

  吃了一會,只見張繼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問道:“逸神棍,你說,這天池裏的古墓會不會真是埋著蛇?這蛇還有建墳埋葬一說啊?”

  我回答說:“這也未必不可能,民間的風俗裏,就有許多埋葬動物的風俗。動物的墳墓,俗稱大休墳,這大休墳又分為很多種類,有貓墳、狐狸墳、鼠墳、馬墳等等,甚至黃河一帶還有魚墳,如今出現個蛇墳,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紫雲這時也說道:“對,這不奇怪,我以前聽師父說過,還有人埋猴子呢!”

  我之前已經隱隱猜到了紫雲她師父的身份,此刻又聽她提起,我便忍不住問:“紫雲,你師父…是不是當年的倒鬥奇人鷂子?”

  紫雲聞言,頓時就表現得非常訝異,說道:“歐陽大哥,我想不到你居然能猜得出來師父的身份!”

  我說:“我也就是猜猜,之前看你對紮巴措比劃的那個手勢,我就在想倒鬥界裏能和飛鳥掛上鉤的名人,也就只有鷂子了。呵呵,真沒想到,孔雀和烏鴉居然還是你的同門師兄。”

  還記得當時在鬼宮裏,孔雀就對我們說他和烏鴉當年曾拜鷂子為師,後來鷂子離開了他們獨自隱居,沒想到居然就隱居在鬼宮附近!

  張繼聽我們這一說,頓時就吃了一驚,說道:“紫雲丫頭,原來你師父是鷂子!這鷂子可是倒鬥界裏出名的人物啊,嘿嘿,你看來也算名門之後了,如果將來嫁給逸神棍,也算是門當戶對。”

  紫雲聞言,臉上頓時就飛起了兩股紅霞,低頭嗔道:“張大哥,你說什麼呢?”

  我對張繼這口無遮攔也是非常無奈,乾咳了兩聲之後,便轉移了話題:“好了,閒話不多說,咱們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吧,咱們去那天池好好遊玩遊玩!”
  出了餐館,我們再次驅車上路,前往天池。

  我按照地圖上的路線,將車子開往阜康市的城東,然後再向南爬坡,隨後,便到了一條山勢險惡,谷地狹窄的盤山公路。這盤山公路相當危險,我縱然自認開車技術不俗,也不禁將速度放得很慢,而且還得全神貫注,只怕一個不小心,我們就得連人帶車摔到山下,去跟祖師爺談理想和抱負了。

  張繼坐在車上,跟著車子轉得暈乎乎的,已經吐了兩回。只見他用紫雲遞上的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對我說道:“我說逸神棍,這…這還有多遠啊?再折騰一陣子,我怕是要掛掉嘍!”

  我說:“就因為道路艱辛,到了天池你才能更好地領略這祖國的大好河山不是?唉,你看你又吐了,這倒楣孩子,你不行就睡一會,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

  張繼哇地朝紙袋裏吐了一口,才說道:“我他媽敢睡嗎?這車子繞來繞去的,就跟坐過山車似地。你逸神棍這開車技術呀,還真有待提高,我啊,得保持清醒,幫你看著路,不然一會車子拐錯彎兒了,我怕到時候眼睛一閉,就不睜了。”

  紫雲這時本來有些暈車,被張繼的話一逗,苦著的臉頓時就笑了開來。

  我笑著說:“你就待見我這開車技術,是這車不好啊!”

  張繼罵道:“去你個臭神棍,你他媽還待見人家車呢!”

  好不容易,眾人終於熬過了這段盤山公路,過了一個彎,我們就看見天池已經在前方出現了。

  這天池當真美麗,湖水平靜地被群峰包圍著,從遠處看,就好像是一面大鏡子。此時正值盛夏,天池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杉樹林,映得池水藍中帶綠,看起來又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玉。

  我們將車子停好,然後紛紛走下車來,往天池跑去,興高采烈地投入了大自然的懷抱。

  我們走到了一處望台,靠著欄杆就眺望這美麗的湖水,感受著輕柔的微風拂面而來,心情說不出的舒暢。這個時候,張繼突然吟起了元朝邱處機寫的《詠天池》,我見這小子居然還吟詩,頓時就有些驚訝,也不知道這首詩是他什麼時候學來的。

  只聽張繼念道:“三峰並起插雲寒,四壁橫陳繞澗盤。雪嶺界天人不到,冰池耀日俗難觀。岩深可避刀兵害,水眾能滋稼穡幹…”

  張繼念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目光緩緩掃視了天池一圈,神情威嚴。我暗道這到了最後一句,怕是這小子要醞釀情緒來個激情的結尾,卻沒想到這小子突然拉下臉來,抓了抓頭說:“奶奶的,下一句是什麼來著?”

  紫雲被逗地哈哈大笑,我聳聳肩,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我們三人到處逛著,換著角度欣賞這個美麗無比的人間天堂,紫雲不時拿著照相機拍來拍去,玩得非常開心。這段時間過得著實緊張,都沒有好好放鬆過,此刻來到這裏,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突然心裏就莫名地冒出了一個想法,等四大禁地的事情解決了,就到這裏長期住下。

  我正胡思亂想著,卻聽一旁的張繼說道:“逸神棍,看那邊!”

  我聞言,便循著張繼所指,往遠處看去,頓時就發現,鯊魚他們三人就站在那裏,鯊魚和小濤我之前見過,但他們身邊的老孟我倒是第一次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就大吃一驚!這老孟,居然就是當代鎮海猴子的頭領,孟雄!

  孟雄身為倒鬥四大派別之一的鎮海猴子的頭領,我自然知道他。不過聽說他早已經不再親自出山,卻沒想到此次會是他親自來!看來他們鎮海猴子一派最近真的很蕭條,都逼得他這個首領親自出山了。

  我見是他,當即就對張繼和紫雲說:“站在右邊那個,是鎮海猴子的頭。”

  張繼看了看孟雄,然後說道:“奶奶的,不是聽說這傢伙已經好久不出山了嗎?”

  我說:“看來這次他們想玩大的,他們這麼有把握來天池,怕是已經準備好久了!”

  紫雲說道:“師父說過,孟雄是當今最厲害的一名鎮海猴子,曾在海裏僅憑匕首同鯊魚搏鬥,他這次出山,想必是對天池裏的古墓誌在必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8:45

第九十六回 黑龍困屍

  我們在天池一邊玩,一邊注意三名鎮海猴子的動向,他們三人十分有耐心,一直都坐在那裏閒談著。直到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他們三人才開始走動,我們假意散步,遠遠跟在他們身後。

  只見孟雄一邊走,一邊觀察天池周圍的地形,偶爾還抬頭看看星象。我見此,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暗道我何不將此處的地形拍下來,傳給劉全勝讓他幫忙看看這裏的風水?

  想到這,我當即招呼其餘二人繼續跟蹤鎮海猴子,然後我便開始拍攝這裏的地形。我將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地形都拍了下來,標注好方位後,傳給了劉全勝。過了許久,才接到劉全勝的電話。

  一接電話我就聽到劉全勝說道:“歐陽兄弟,什麼時候去天山了?旅遊嗎?”

  我搖頭苦笑,將這裏的事情一一和他說了,他聽了之後十分驚訝,跟我說了聲等等便掛上了電話。

  又過了一會,我接到了劉全勝的短信,他的短信裏簡短地說道:“給我其他四個方位的照片,還有晚上的星象照片!”

  隨後,我便將東南、西南、東北和西北四個方向的地貌照了下來,然後發給劉全勝。過了一會,又見他回短信說:“這事挺玄,我要等到晚上看過你發來的星象照片後,才能下定論。”

  我回短信說道:“好的,等晚上有了星星我再發給你。”

  發完短信,我這才去找張繼他們會合。找到了張繼二人,我卻發現他們兩人正坐在一個椅子上發呆。我走上前去問道:“怎麼了?鎮海猴子人呢?”

  張繼聳聳肩說:“奶奶的,剛才跟著跟著,突然撞到一股下山的遊客人流,直接給我們跟丟了!現在天也快黑了,看不到那三隻猴子跑去哪了。”

  我聞言,搖搖頭說沒關係。

  紫雲說道:“歐陽大哥,天也不早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我說:“再等等,咱們先弄清楚這天池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已經把這裏的地形照片發給了老劉,等晚上出星星了,再把星象照片發過去,讓他看看這裏的地形是個什麼風水。”

  張繼說道:“劉黃瓜這小子光看照片也能認風水?看風水不是得帶著羅盤來親自考察嗎?光看照片,他沒有這能耐吧?”

  我說:“摸金校尉看墓葬風水的本事可不是一般風水師能比的,特別是他們的尋龍訣裏對與山川風水的見解,在倒鬥界,誰敢和摸金校尉比這看風水的本事?”

  張繼說道:“我覺得,這也不用看了,天池這地方,一看就是絕佳的風水寶地。”

  我搖頭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眾人買了點東西壓壓肚子,便坐回車子裏躲避夜晚的寒風。我放低了駕駛座的靠背,睡了下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拿出手機,便走出了車子開始拍攝星象。

  盛夏的夜空繁星點點,再加上沒有什麼雲朵,我很快就將各個方位的星象拍攝了下來,然後開始傳給劉全勝。

  等了約莫十多分鐘,劉全勝回了短信,我掏出手機一看,只見短信裏寫道:“天池位於柏格達主峰的北坡山腰,東南面正對主峰。再看星象,北斗星恰好移位元東南方,根據六十年一甲子來計算,天池此處正是柏格達峰最為聚氣的穴位。又因天池群山環繞,周遭的地貌組成了龍銜尾一局,神龍護屍,乃墓葬之絕佳穴位。不過,墓葬門口必須設於山壁,不可置於水中。因為此處龍頭背水,墓葬門口置水為凶,若墓葬門口果真置於水中,龍生惡氣,就成黑龍,護屍轉而成困屍。如果根據金布上記載,天池果真和四大禁地有關,我懷疑,這天池墓葬恰恰成凶而置,門口設在水裏,成黑龍困屍局。也就是說,天池那裏的墓葬,很有可能乃四大禁地之一的黑龍困屍墓!歐陽兄弟,你且等上一等,在那邊整好裝備,我就來!”

  我見這短信,頓時就吃了一驚,趕忙將劉全勝的短信念給張繼和紫雲聽。

  張繼聽我念完,一拍大腿道:“他奶奶的,敢情這地方,就是黑龍困屍墓啊!我就說呢,那金布上把天池和四大禁地聯繫在一起,咱們早該想到啊!”

  我歎了口氣說:“是啊,咱們早該想到。當年大地鼠遇到的那條黑蛇盤在前方,不正像是黑龍困屍之局?蛇在風水中,就是未成形的龍啊。原來不是蛇塚和四大禁地有什麼關聯,而這蛇塚恰恰就是四大禁地之一!”

  說罷,我便思索道:想要知道這四大禁地的秘密,多半要一一進入這四個地方,我如今被那“天罰”脅迫,就是因為我對於四大禁地的瞭解太少,如果我知道了更多的秘密,想要佔據主動形式並不是問題。四大禁地,除了當年父親死在其中的凶嬰護屍墓以及我們曾進入的三世血屍墓外,如今我們又得知了天池這裏居然是黑龍困屍墓,看來,這次的旅行要取消了。

  眾人又說了幾句,便開車回旅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其餘二人出去採購裝備。跟劉全勝聯繫了一下,讓他在那邊準備這裏買不到的裝備。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們便回道旅館,一邊休息,一邊等劉全勝過來。到了晚上,劉全勝才來到旅館,他背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帶著太陽帽,一副十足的旅行者的模樣。他一見到我,就上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我之前都說了,你水性不好,完全沒必要跟我們進天池。”

  劉全勝說道:“這沒事,既然是黑龍困屍墓,那進古墓只需一小段水路,墓葬不可能設在水裏。更何況,咱們還有潛水裝備。”

  張繼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小的氧氣罐說道:“我說,這小東西也叫潛水裝備?我看,最多也只能供咱們呼吸十分鐘吧?”

  我說:“這古墓的風水好認,只要老劉一確定入口,咱們進去哪消十分鐘?每人帶上兩個,一來一回肯定足夠了。”

  劉全勝見紫雲和我們一塊,便問道:“紫雲應該不和我們進去吧?”

  紫雲笑著說:“怎麼?女孩子倒不了鬥麼?”

  劉全勝聞言趕忙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四大禁地裏兇險異常,紫雲姑娘不需要去冒險。”

  我說:“紫雲的師父讓她來跟我們倒鬥一定是有用意的,這事就別討論了,咱們還是討論一下古墓入口的問題吧。

  劉全勝說道:“想要找到古墓的入口,我要去實地考察後才能下定論。聽你們說昨天那三個鎮海猴子已經行動了,也不知道他們此刻是否已經進去。如果他們已經先打開了入口,到時候我們倒是能省下不少麻煩。”

  我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再好不過,對了,老劉,準備了傢伙沒?”

  劉全勝點點頭說道:“我已經聯繫了這邊道上的人,按照你的吩咐,我買了四支短的,還有足夠彈藥。”

  我點點頭,有了手槍,便又多了幾分把握,至少如果在古墓裏遇到那三名鎮海猴子,也不怕他們對我們有什麼威脅。不過,由於這次要帶潛水裝備,其他的東西能帶的不多,但願這次能成功返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9:06

第九十七回 潛水

  第二天,劉全勝去跟道上的人要了槍回來,我們吃了午飯,這才向天池進發。眾人又煎熬了那段盤山公路,張繼這小子連膽汁都吐出來後,才到達了天池。一下車,張繼就趕緊找了一個地方做下,一邊拍著額頭一邊說道:“逸神棍啊,再這麼折騰下去,我怕是要變成天底下第一個暈車暈死的人了。”

  我搖頭苦笑,走過去拍著他的後背說:“你怎麼就這麼遜呢?這麼多人沒事,就你一個人暈車。”

  張繼揉了揉胸口,抬頭朝我嚷嚷道:“你有啥意見?”

  我聞言趕緊搖了搖頭,怕自己的耳膜被震破,不敢再惹他。

  劉全勝這次帶著羅盤過來,不過現在還是白天,不好多做什麼動作。劉全勝以前也沒有來過天池,他一看到這風光如畫的景色,頓時也不住地讚歎,我們走到望臺上,劉全勝靠著那欄杆,遠眺這天池,他的目光慢慢從天池的水面上掃視了一遍,突然歎了一口氣道:“唉,如此絕佳的風水寶穴,為何偏偏要逆其道而行?造出這種兇險的墓葬。”

  我走到劉全勝身邊,聳了聳肩說:“四大禁地被創造的目的,就是要人能入不能出啊。”

  劉全勝聽我說完搖了搖頭,隨後,他便指著遠處的一個方向,對我說道:“你看,那裏背靠柏格達峰這條龍脈,前方有水,左右群山為龍虎,龍虎合抱,謂之有情。風水有情,那處便是墓葬之最絕佳的穴位!同樣,如果逆其道而行,將古墓的門口置在水裏,龍脈的龍頭背水,所以古墓入水,也就斷絕了生氣,左右龍虎背離,黑龍困屍啊!”

  聽劉全勝講到風水,我便想到這星象,通過前天的觀測,昨天應該是倒鬥最好的日子,而今日,雖說不主凶,卻也沒有吉。

  我們四人就坐在望臺上閒聊著,一直等到月亮升起,才準備行動。眾人回到車裏帶好裝備,便悄悄地繞到了劉全勝之前所指的那個地方。到了地方之後,我們注意了一下周圍,發現沒有什麼人,便紛紛貓著腰輕手輕腳地下到湖邊。

  劉全勝取出了羅盤,一邊看地貌,一邊看星象。過了一會,指了指天上對我們說道:“此處風水遙指北斗星,看這古墓成凶局佈置,多半由破軍星所主。”

  說罷,劉全勝走到一處地方,再看了看羅盤,又說:“這墓門應該在這個方向,不過,水裏的墓門多有困人的機關,到時候大家小心。”

  我點點頭說:“機關交給我,你們自己小心就是。”

  確定了方位,我們便換上了潛水裝備,一個接一個下了水。劉全勝雖然怕水,但靠著潛水裝備,倒是還能在水裏行動。湖邊的水不深,我們大約往下潛了六七米,就到了水底。

  我舉著專門用在水裏的手電筒四下照了照,然後用手勢讓劉全勝快點找入口。劉全勝會意,用手攀著水裏的岩石前進,而其餘三人則是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過了一會,劉全勝回頭朝我指了指兩塊靠在一起的石頭,用手勢比劃說這裏就是入口。

  我們四人隨後便遊了上去,我用手電筒一照,頓時就發現兩塊大石頭的夾縫裏,果然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我回頭打了個手勢讓大家小心,隨後,便第一個鑽了進去。

  洞口裏的水不太清,其中有許多浮游生物,還有一些小魚小蝦。我小心翼翼地往裏鑽,舉著手電筒往前照。手電筒所過之處,都是藍綠色的湖水,什麼也沒有。我擔心到時候氧氣不夠用,便加快了速度。

  約莫往前游了三十余米,洞裏的走勢便開始向上,同時這個洞也在慢慢變寬。又遊了一陣,我突然就覺得周圍的空間豁然開朗,抬頭一看,頓時就發現頂上有空間。見狀,我趕忙回頭讓眾人加快速度,等眾人跟上,我這才帶著眾人往上浮。

  浮起約莫六七米,我的頭就伴著水聲冒出了水面,其餘人也都一一浮了出來。這時,我才舉起手電筒照射四周。

  這裏是一個封閉的空間,看樣子像是溶洞。在我們的前方有岸可以上,那裏的面積大約有二十幾平方。我拖上劉全勝,帶著眾人往那裏游去。

  正游著,我突然覺得腳底下有什麼東西滑過,吃了一驚,趕緊對劉全勝問道:“老劉,水底下好像有東西?”

  劉全勝說:“我好像也感覺到了,咱們還是快點上岸!”

  這水渾濁不清,這地方又是古墓,我真說不清楚水裏會有什麼古怪的東西,根據以往的經驗,凡跟四大禁地有關的地方,總不會是個好所在。之前在三世血屍墓的時候,也是一開始進入古墓就著了道。

  我用手電筒往水裏照了照,但那水不清,也不知道底下是不是真有東西。

  我喊眾人快點游,同時自己也在奮力撥水。這個時候,身後的張繼突然大喊一聲:“奶奶的,有什麼東西在抓的我腳!”

  我吃了一驚,趕忙對劉全勝說道:“老劉,你自己小心點,我下去看看!”

  我說完當即就潛到水裏,往張繼游去。說實話,我還真怕水裏有什麼怪物,不過看張繼的樣子還很從容,看來應該問題不大。張繼就在前方,我用手電筒去照,頓時就發現他的腳下有一團黑影!

  這團黑影模糊不清,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黑影通體滾圓,上邊好像還有一些觸手。黑影的上半部分,就纏在張繼的腳踝上。張繼不斷用另外一隻腳去踢那黑影,但那黑影卻是不痛不癢,依然緊緊纏著張繼的腳踝。

  我看這東西一團黑,看上去又模模糊糊的,暗道這難不成是傳說中的水鬼?聽說水鬼這東西就是專門抓人的腳踝,將人拉下水的。不過,張繼不是帶了護身符嗎?怎麼還會有水鬼來拉他?難不成他腳底下著東西已經凶厲到不懼怕符咒了?

  想歸想,我還是得去救張繼。我舉著匕首,奮力遊到他腳下。那東西也不理我,就只是靜靜地纏在張繼的腳上。我一到那東西跟前,當即就用匕首去砍。誰知,那東西卻是軟綿綿的,絲毫不受力。

  我見匕首沒用,便將匕首收回腰間,暗道:他娘的,砍沒用,我就把你拉開!

  當即我就伸出手去抓,這一抓之下,我突然覺得這東西像了一團亂麻。那東西見我抓它,卻也沒什麼動作。我心裏更是奇怪,索性就湊了上去,用手電筒去照。

  這一看之下才發現,原來那東西不是什麼怪物,也不是什麼水鬼,而是一團枯死的水草。那水草雜亂不堪,有一部分緊緊纏在了張繼的腳踝上。

  我見是虛驚一場,不由得暗自苦笑,慢慢將那水草從張繼腳上解開,扔下水底,這才浮上了水面。

  張繼一見我浮上來,就對我問道:“老逸,我感覺那東西好像是水草,是不是?”

  我點點頭說:“就是水草,起先我看是一團黑影,我還怕是水鬼呢,嚇了我一跳。好了,咱們快上岸吧。”

  張繼聞言,咒駡了一聲,隨後便跟著我往岸上游,經過劉全勝身邊的時候,順便把他稍上。

  一到劉全勝身邊,劉全勝就有些擔心地對我問道:“水裏是什麼?”

  我搖搖頭說:“沒什麼,就是一團水草。”

  剛說完,我突然覺得好像少了個人,當即就朝二人問道:“對了!紫雲呢?”

  聽我這麼一說,二人頓時就看向後面,我也看向了後方,可是,後面卻哪有什麼人?我以為紫雲在水底,正要潛下去看,卻聽到張繼朝我喊道:“老逸你看,紫雲上岸了!”

  張繼的手電筒照到岸上,我轉頭過去看,果然發現紫雲正站在岸邊朝我們招手。我見紫雲沒事,噓了一口氣,正要問她什麼時候上岸了,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紫雲身後好像有人。

  我凝神細看,頓時就吃了一驚!只見紫雲的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黑影,這黑影伸出兩隻手環繞著紫雲,而紫雲卻絲毫都沒有察覺!

  見紫雲有危險,我趕忙朝紫雲喊道:“紫雲,你身後有東西,快跳到水裏來!”

  誰知,紫雲卻好像聽不到我說話一般,依然在緩緩朝我們招手。我心中很是奇怪,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這氣氛太過詭異。紫雲身後的黑影一動不動,就只是保持著雙手環繞紫雲的動作。而紫雲則是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不斷招著手讓我們過去!

  我怕紫雲被那東西傷害,當即就要游過去救她。誰知這個時候,張繼突然一把拉住了我,舉起手電筒照向紫雲,喊道:“老逸別去,奶奶的,那丫頭沒影子!她怕不是人!”

  我聞言,趕忙抬起眼睛去看!待我看清楚,頓時就被嚇得寒毛直豎。

  只見站在那裏的紫雲,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卻看不見任何影子,再看她的臉,膚色慘白慘白的。她站在那裏不斷重複著招呼我們過去的動作,越看越詭異。就好像是,那些在夜晚魅惑行人過去的女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4 16:49:29

第九十八回 殺人水蛭

  這裏已經是古墓的範圍,所以氣氛當中便自然有了一股陰森森的感覺。整個陰暗的空間裏,只有我們手裏的手電筒支援著光亮,這個空間很大,手電筒也只能照亮很小的範圍,其他的地方,包括水裏,都是一片漆黑。

  深處,便是那道岸,岸上站著紫雲和他身後那個黑影,紫雲身後的那個黑影模糊不清,即使手電筒照上去,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

  反倒是那光潔的地面,被我們的手電筒照得一片通明。原本這難得的光亮可以讓人安心些許,但偏偏就是地面上的一片通明,導致出現了紫雲沒有影子這一副詭異的畫面!

  紫雲就好像失了魂一般,對我們的叫喊沒有絲毫反應,而是呆呆地站在那裏揮手招呼我們。

  眾人見到這種情形,哪還敢過去?這紫雲也不知道是真的紫雲還是假的紫雲,此刻我們也顧不上去思量,只能繼續待在水中觀察。

  張繼盯著那紫雲看了一會,轉過頭來對我說道:“老逸,這人沒有影子,除非她不是實體,可我們之前看那丫頭明明就是有血有肉的呀,怎麼這會那麼詭異?”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紫雲和那個黑影,對張繼說:“照這樣來看,那東西多半是幻影,為的就是吸引我們過去,說不定那人真不是紫雲,我看我們要進水裏找找,紫雲可能還在水裏。”

  說著,我將呼吸管咬在嘴裏,就要再次潛下去。誰知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有一個東西附上了我的手臂。

  我以為又是水草,便用另一隻手去抓。

  頓時,我只覺得我的手一下子握上了一塊軟綿綿,肉呼呼的東西,手上一下子傳來這種感覺,導致我實實地嚇了一跳!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你去摘一片樹葉,突然將一直肥大的肉蟲捏在手裏的感覺。

  我當時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當即就把手縮了回來,同時將被那東西附上的手拿出水面來看!

  一看清楚這東西,我的頭皮就炸了起來。

  只見我的手臂上,正吸附著一條又長又粗的大水蛭!那條水蛭大約有半尺長,嬰兒手臂那麼粗,肥厚的身軀在手電筒的光照下油亮油亮的。

  活了這麼久,我哪見過如此巨大的一隻水蛭,當即就大叫一聲,另一隻手趕緊就從腰間抽出了匕首,唰地一下就將那水蛭斬斷!那條大水蛭從中間斷開,濺出了一股腥臭的汁液,就從我的手臂上脫落了下去。

  張繼被我的動作所驚,轉過頭來正好看見大水蛭被我斬斷的畫面,縱使張繼膽氣非凡,見到如此恐怖的水蛭也被嚇得不清。只見他戰戰兢兢地用手指了指水裏,說道:“奶奶的這裏邊怎麼會有這麼大東西!”

  我驚魂未定,來不及說話,趕緊就將我手臂上的衣服拉開。

  頓時我就發現,衣服底下的皮膚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月牙型的血印!當即我就臉色大變,暗道這水蛭居然這麼厲害,隔著衣服都把我的血給吸了出來!我擔心水裏還有這種東西,正要喊大夥快點上岸。

  突然,我就感覺到身後的劉全勝突然就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捏得我生疼。我回頭去看,頓時就發現,一條大水蛭居然橫著吸附到了劉全勝的臉上,繞了他的臉半圈,他的鼻子和嘴巴都被水蛭肥碩的身軀覆蓋住了!只有他的兩隻眼睛露了出來,他的眼睛裏,盛滿了無邊的恐懼,他的眉頭緊皺著,喉嚨裏不斷發出類似於嘔吐的聲音。

  我當即就朝他大喊道:“老劉別動!”

  緊接著,我就舉起了匕首,比對了一下位置,就朝那水蛭斬了下去。只聽嘩地一聲,那水蛭的身上便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我擔心會傷到劉全勝,居然沒有將之斬斷!

  那水蛭並沒有脫落下來,而是在劉全勝的臉上不斷地抽搐。

  我當即也顧不上噁心了,伸出手去就一把將劉全勝臉上的水蛭扯開!

  隨著那水蛭被我扯開,劉全勝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之後不斷喘著粗氣。我繞到劉全勝背後,拍了拍他的背,然後拖著他就往岸上游!

  “繼子,上岸!”我一邊游一邊焦急地朝張繼喊道。

  張繼這時卻是一躬身,就鑽入了水裏。過了一會,他的腦袋才又露出了水面,接著才一邊往岸上游,一邊喊道:“奶奶的,剛才我腳上爬上來了兩隻,水裏可能都是這種東西!”

  張繼游了過來,跟我一起拖著劉全勝。

  這個時候,我突然就覺得胸口的皮膚一緊。我的胸口正緊貼著劉全勝的後背,此刻覺得又有水蛭沾到了上邊,我嚇得趕緊松來劉全勝,用匕首去挑。

  好不容易將那水蛭挑掉,我背上的皮膚又是一緊。我暗道這東西還真他娘地多,當即我正要喊張繼幫我將那水蛭弄掉,張繼卻在這個時候先開口了:“老逸,情況不妙,我身上都是這種東西!”

  張繼話音一落,我頓時也覺得好幾條水蛭都攀附到了我的身上。我嚇了一大跳,暗道看來此刻只有逃命一條路了。

  想罷我再不顧身上那些水蛭,和張繼拖著劉全勝就迅速游向岸上。

  此刻距離岸邊就短短的七八米,可是途中不斷有水蛭附上來,我只覺得身體越來越重。我咬著牙,奮力地有著。慢慢地,我感覺到我的手腳有些不聽使喚,水蛭攀附上人的皮膚會使人的皮膚慢慢變得麻木,我此刻就是這種狀況。

  張繼也一邊遊一邊對我喊道:“老逸,我這身體越來越麻木了!”

  我喘著粗氣,回答說:“別管了,快遊,上了岸就好辦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右腳非常沉重,趕緊就鑽到水裏去看。這一看,著實讓我噁心到不行,我的右腳此刻已經密密麻麻地吸附了一層噁心又肥厚的大水蛭,我奮力揮動匕首,砍下了不少之後,才繼續前進。

  我們三人就這樣一邊抵擋那些水蛭,一邊朝岸上游。好在我們剛入古墓,體力充足,最後終於氣喘吁吁地爬到岸上。

  一上岸,我首先就朝地上奮力一踩,將腳底板的水蛭弄開,這才用匕首將身上的水蛭一個一個砍掉。張繼和劉全勝也在迅速地對付著身上的大水蛭。

  這些水蛭非常腥臭難聞,被我們砍後濺出來的汁液更是噁心,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們每人身上吸附的水蛭都不下二十條,好不容易,我才把身上的水蛭全都弄掉,再細細翻看了全身上下,確認沒有水蛭後,這才放鬆下來。

  張繼也清理完了他身上的水蛭,見沒事後,頓時就氣呼呼地用腳來踩地上的那些大水蛭。

  劉全勝清理完了身上的水蛭後,又彎下腰來不住地嘔吐。一邊吐一邊咒駡道:“他娘的這東西真噁心!”

  我們三人驚魂未定,想到被我們弄到地上的這些水蛭在水裏總該是些禍害,當即就澆上了燃料,將它們一把火燒了!點上了火,那些水蛭被燒,頓時就不斷地扭動著醜陋的身軀,烈火燃燒著它們身上的油脂,響起了唧唧的聲音,很快,一股難聞的氣味飄了出來。

  我捂著鼻子,突然想到紫雲,趕緊就朝剛才她站的地方看去。

  可是,我發現紫雲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唯獨留下那個高大的黑影定定地站在那裏。

  我朝眾人說道:“紫雲不見了!”

  二人轉過頭去,頓時也吃了一驚,看到那個黑影之後,張繼說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從剛才到現在都一動不動的,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點點頭,隨後帶著二人走上前去。直到走到近前,我們才驚訝地發現,這個怎麼都看不清楚的黑影,居然是一個石雕!這個石雕通體漆黑,用燈來照也不見反光,多半是表面上塗了吸收光線的顏料。我見這東西只是一個石雕,頓時就不再去管,而是找尋起紫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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