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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唐瑄]摩登女俠【五色組之白龍】[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1:54     標題: [唐瑄]摩登女俠【五色組之白龍】[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3-10-17 00:46 編輯

摩登女俠(五色組之白龍)作者:唐瑄 

范家的妖……不,是么女單槍匹馬直搗「雲天盟」總部!
這寶貝女兒可是老爸派來的親善大使
將那龍頭老大的……媽談判土地合資
其實她只想盡快一賭叱吒黑道的雲天盟之風采
又想伺機窺探崇拜多年的「五色組」之真面目
誰知,偶像還沒見著,倒先撞見「剋星」--
老太婆!規矩那麼多,寡情刻薄,又愛瞪她,哼!
不過一想到老太婆的孫子就……酸酸甜甜,唉呀!
他是少幫主耶!卻又溫文儒雅,真是悶…帥
她愛他的柔情,又怕死那陰魂不散的酷女郎……
他不相信他的小精靈是從半空翻落在他懷裡的
她一定不知道她已在那時栽進他的心田
這集數萬打好奇因子的小魔女老是給他出狀況
竟然還雞婆的跑去幫警方臥底辦案!
她老是有辦法讓他為她捏一把冷汗,是想考驗他嗎?
來呀!誰怕誰,他這少幫主不是當假的
可是回頭又想想,對付這磨人精該如何「下手」?
鬥志?鬥力……難道要鬥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2:25

  第一章
  
  雪白色尖頂教堂外,那太陽正肆無忌憚的揮灑著它的熱情!
  
  廣場上的男男女女都仰著頭,望向那刺得人發昏的光線。他們並非有自虐狂或熱愛那太陽光,而是新娘正依習俗準備拋捧花了。所以,每一個待嫁女孩莫不引領而望,期盼能在人海裡奪得那代表幸運的花束。
  
  隨著一陣歡呼聲,美麗的新娘輕柔、優雅的把捧花往後丟……
  
  飛起的捧花呈拋物線,在明亮的天空畫了個漂亮的弧度後,終於在眾目「睽睽」下乖乖地、極緩慢地落在一個適巧跑過來的少女身上,大家的驚歎聲和哀號聲也隨著花落而一致漫開
  
  「舒荷!恭喜!」
  
  「是呀!好棒!范舒荷!」
  
  「舒荷,明年就輪到你嫁了!」
  
  此起彼落的恭喜聲,使原本莊嚴、肅穆的婚禮頓時活潑起來。
  
  身著淺黃色帶碎花縐紗長裙的少女反射性的接過捧花,整個人埋在花堆裡還來不及抬起頭,就被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恭喜聲給淹沒。
  
  原來接到這堆花束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場莊重、溫馨婚禮裡,那個美麗、優雅女主角范舒蓮可愛、俏皮的妹妹,也是范家的小女兒范舒荷。
  
  撥開花朵,范舒荷沒好氣的把花隨手扔了出去,「誰喜歡就給她好了!」
  
  范家光嫁這一個女兒就夠老爸、老媽傷心了,她可不忍心再「雪上加霜」。
  
  范舒荷絕對想不到,她隨手一扔的花會好死不死的撞進老媽懷裡,范家的長子范修堯見狀,開心的仰頭大笑,那爽朗的笑聲加上俊逸的臉龐,早就是在場所有女孩心儀的目標了,只是大家仍保有中國婦女傳統的矜持,不敢正大光明的欣賞罷了。現在,他聲如洪鐘的笑聲貫穿整個廣場,讓各位嬌娃有了藉口,可以明正言順的欣賞這位天之驕子了。
  
  「媽,看樣子荷娃是希望你和老爸離婚喔!」范修堯打趣的摟著比他矮上一大截的女士,縱然她臉上因為小女兒的動作而有了些微的怒氣,她的大兒子仍是不怕死的緞繽調侃著,「唉!可憐的老爸。」
  
  「荷娃!過來。」忍著怒氣,蘇倩為維持范氏企業女主人的形象,臉上帶著危險的甜蜜笑容,輕輕的呼喚著離她僅十公尺遠的少女。
  
  慘啦!范舒荷一看到老媽臉上那笑裡藏刀的表情,就知道大勢已去,都是該死的大哥,幹嘛在那裹火上加油?!她得趕緊找個靠山,而且這個人不能是自己人。
  
  想到就做!她立刻東張西望的尋找救世主。
  
  啊哈,有了!
  
  「孟克霖,陪我過去一下。」她的語氣是「請求」,動作卻是強迫性的拉著他就走。
  
  孟克霖低頭看看旁邊的女孩,再看看目的地,立即就明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
  
  「又要挨罵了!荷娃。」他低沉的話中有著掩不住的笑意。
  
  「閉嘴!知道就好了,還有,不准叫我荷娃!」對於他的戲謔,范舒荷不以為意,但是她可不喜歡再聽到這個暱稱,對於家人她已經沒法子了,可是她就是不喜歡從同伴的嘴裡聽到它。
  
  老是荷娃、荷娃的,又不是小孩子!
  
  孟克霖再也掩不住那得意的笑,「你不覺得……呃……這個小名相當有創意?」
  
  范舒荷伸手到他的背後,用力捶了一下他寬闊的背部,表示她的回答。
  
  盂克霖被捶得頻頻咳嗽,並不是他的身體虛弱,畢竟一個紅牌刑警身手該是差不到哪兒的,只是范舒荷不同於一般少女,她在貼身保鏢陸武的調教下,功夫可也了得。只可惜她這個保鏢從今天起變成它的姊夫,也就是變成她姊姊私人專用的了。
  
  「小姐輕點!我還沒娶老婆哪!」說這話時,他們巳經來到蘇倩的跟前,準備聆聽訓示了。孟克霖輕輕的朝蘇倩和等著看戲的范家兩兄弟點頭,他的話自然也就落入他們的耳朵裡了。
  
  「阿霖,不知道你對我們家這個小鬼有沒有興趣?」范修倫搭著和自己一般高的大哥,兩人一致推薦的望向正滿臉殺氣的小妹。
  
  「是呀!我們家這個娃兒雖然活潑好動了點,你就將就將就吧。」范修堯跟著一搭一
  
  「我也這麼想啊!看來也只有我能解救眾生了。」孟克霖刻意的摟摟已經氣得渾身僵硬的范舒荷。
  
  「臭美!」范舒荷從鼻子輕哼出聲,用力甩開孟克霖。
  
  蘇倩靜靜的看著正和兩個哥哥拌嘴的小女兒,實在捨不得女兒太快嫁,一個蓮娃就夠她和楚天傷神好久了,她可不想這個寶貝蛋太早離開他們兩老。
  
  望著跟前難得穿得這般淑女的小女兒,她是如此的漂亮、俏麗。不是她誇讚自己的小孩,而是她家的孩子確實是一個比一個英挺,一個比一個漂亮。
  
  雖然蓮娃和荷娃這兩個娃兒是雙胞胎,相像得讓人難以分辨,但她們倆的個性又是如此的不同。撇開同樣美麗的容顏不談,蓮娃的舉手投足間永遠散發著高雅的知性美,清爽舒服而不會給人壓迫感;荷娃呢?她永遠像個沒煩惱的孩子,燦爛如夏日陽光的笑容和新活潑的氣質,讓她不需刻意去經營,便能輕鬆而自在的融入人群中。
  
  她不得不感歎時間流轉得飛快,快得她來不及再好好的抱抱兩個女兒,她們就已經大學畢業,甚至有一個已為人妻了。
  
  女孩子總是較細心些,范舒荷在打罵間留意到老媽落寞的眼神,她仍為蓮出嫁而傷心啊!
  
  其實范家人有誰捨得蓮出嫁?幸好蓮和武哥住的地方離他們不遠,不然他們可真的要難過好一陣子了。
  
  「老媽,你叫大哥和小哥住口啦!自己不先管好自己,反倒先煩惱起別人了。」拉著蘇情,范舒荷刻意的撒嬌。
  
  女兒的貼心她怎麼會不知道?蘇倩收起了幽幽離情,本想責備女兒的心,反倒向著她。
  
  「修倫、修堯,荷娃說得對,你們兩個老大不小了,蓮娃都先嫁了,你們還在那裡打哈哈!」蘇倩一想到他們遊戲人間的態度就惱火,也管不了孟克霖這個外人在場,非得好好罵罵這兩個小子,才能順順這股氣。「你們辦「單身漢俱樂部」和公開在雜誌上發表不婚宣言的事,我還沒找你們算帳,竟然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范舒荷眼見目的達到了,再偷偷的瞄著哥哥們不自然的表情,忍不住捂嘴偷笑。但是,眼底的興奮可逃不過他們銳利的眼睛。
  
  「老大,看來我們被這丫頭反將了一軍。」范修倫惡狠狠的瞪著幸災樂禍的女娃兒,垮下有別於范修堯的俊臉,可憐兮兮的企圖向老媽博取同情。
  
  「媽,白伯伯和老爸過來了……」范修堯如釋重負的看著范楚天身旁頗具威嚴的中年紳士。他雖然神情愉悅、狀似輕鬆地和老爸聊天,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異於一般人凌厲的氣勢,硬是讓人忽視不得。
  
  本來態度優閒的孟克霖看到他們所說的人後,臉色驀然變得相當凝重。他是聽說過范家和全省第一大幫「雲天盟」有交情,卻怎麼也想不到會在范家大小姐和陸武的婚禮上,見到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老幫主。
  
  看來無風真的是不會起浪……。警察和黑道從古至今本就是對立的,為了不破壞這場婚禮和諧的氣氛,他只好暫時先退開。
  
  「范伯母,你們談,我有事先離開了,中午我再直接過去貴府打擾。」分別和范家兩兄弟握手後,孟克霖非常刻意的繞過白宏,矯健的離開了。
  
  蘇倩明白他的立場,所以並沒有挽留,范修堯和范修倫也相當有默契的沒有開口,只有范舒荷不明所以。
  
  「孟克霖!你怎麼突然」她的話還沒喊完,就被范修倫摀住了嘴巴。
  
  「修倫,你又在戲弄妹妹了。」范楚天和白宏清楚的看到范舒荷明亮、靈活的眼裡傳遞出的惱怒。
  
  「宏哥,你早該來了。」蘇倩原本的怒氣在看到白宏後一掃而光,她欺上前愉悅的抱了抱白宏有感而發。
  
  范舒荷用力的扳開范修倫的手,好奇的看著老媽的舉動,從沒見過老媽如此高興,連大哥和小哥也好像很敬重這位長者,如果他對她家的意義有這麼重大,那她怎麼從沒見過他?
  
  范楚天愛憐的摟過納悶的女兒,今天雖然是蓮娃的大日子,但是她的出嫁實在令人心疼和不捨。幸好還有這小寶貝在家陪他和小倩,基於這種心理,不由得就更令人想好好的寵寵這個女兒。
  
  「天哥啊!這個就是你那雙胞胎之一?」白宏被他們和樂的氣氛沾染得笑意盈盈,這個女孩笑起來連眼睛都在笑,眉清日秀的,真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和新娘長得當真一模一樣,實在分不出誰是誰。」
  
  「是啊!這個就是我家的開心寶貝舒荷。」蘇倩溫柔的答著,任誰也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高興看到白宏。
  
  「你們還不快向白叔叔問好!」蘇倩回頭望著兒子。
  
  「白叔叔,歡迎!」范修堯和范修倫異口同聲。
  
  白宏是他們老爸的結拜兄弟,也是老爸和老媽的救命恩人,這件事他倆心知肚明,而且這種天大的恩情他們永誌不忘。以前白叔叔為了怕連累范家人,一直都不和他們聯絡,主動的一方總是老爸,今天難得他會為了蓮娃出嫁的事專程北上,他對老爸的情義由此可見。
  
  「什麼時候喝你和修倫的喜酒啊!」白宏欣賞的搭著范堯寬闊的肩膀,這小子把范氏打理得很不錯,范氏是由老哥打下基礎,但卻是這兩個小子把它發揚光大。
  
  白宏欣慰於老哥後繼有人,可以功成身退,享受幾年清了。雖然他很少上台北,但是對於范家的一動一靜他可是瞭如指掌,更何況這兩個小子常和天哥到他家,所以他和他們熟得很,倒是楚天的兩個小女兒,他今天是頭一次看到。
  
  「等浩庭的喜酒,可能比較快!」蘇情不高興的瞪著兒子。「他們啊!我已經不敢抱任何希望了。」
  
  「陳董來了,我和修倫先過去打招呼。白叔叔,我們先告退了。」范修堯反正被念習慣了,他挺有兄弟情的拉著范修倫神色自若的跑了。
  
  「這兩個小子倒挺機伶的嘛!不愧是大哥的兒子。」白宏仍豪邁的笑著。
  
  「慚愧!慚愧!這兩個小子哪比得上你們家浩庭?」范楚天也好笑的盯著兩個一溜煙就不見人影的兒子。
  
  「對了,阿靜和浩庭怎麼沒和你一起土來?」
  
  「最近家裡有點事,他們留在家幫忙。」白宏輕描淡寫的帶過,但他越是這樣,范楚天就越擔心。
  
  蘇倩聞言擔憂的問著:「沒什麼事吧?」
  
  白宏慈愛的摸摸蘇倩的頭髮,就像以前一樣,每當白宏要她寬心,總習慣摸她的頭髮,在他的心中,蘇倩永遠像是他的妹妹。「沒事,別擔心,浩庭會處理的。」
  
  「阿宏!如果還當我是大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說一聲,咱們四、五十年的交情,不要太客套了。」范楚天誠摯的拍拍白宏的肩膀。
  
  什麼跟什麼嘛!她怎麼聽得一頭霧水。
  
  「白叔叔和爸爸很熟嗎?」范舒荷實在憋不住心裡那份好奇,也不甘心被當成隱形人,這話問得當不會太唐突才是。
  
  白宏暫時放下心中的感動,開心的把范舒荷拉到跟前看了又看,范舒荷也落落大方的任他觀察。
  
  姓白!慢著,他該不會就是老爸另一個響叮噹的拜把兄弟吧!
  
  「白叔叔認識武哥的爸爸嗎?」范舒荷想到哪就問到哪,天性如此沒辦法。
  
  「你是說陸剛啊!」見她點頭稱是,白宏才滿懷感傷的繼續說著,「他和你爸爸都是白叔叔的好兄弟。」
  
  這麼說,這位白叔叔就是「雲天盟」的幫主羅!范舒荷烏黑、渾圓的眼睛霎時像被通了電一樣的亮了起來難怪孟克霖會溜那麼快,原來是遇到「天敵」了。
  
  顧不得初次見面所必須給的好印象,她高興的抓著白宏雄壯的手臂,滿臉興奮的望著笑得像個聖誕老人的白宏,「白叔叔是「雲天盟」的幫主對不對?」對這全省第一大幫派嚮往已久的范舒荷,實在沒想到能見到它的頭頭。
  
  蘇倩對小女兒過於興奮的神情大皺其眉,「荷娃,你就不能沉著點嗎?」
  
  「算了!小倩,這孩子是直腸子,有話憋不住的,你就讓她滿足一下好奇心吧。」白宏喜歡這孩子,她算是對了他的眼了,不僅因為她孩子般的單純性子,更因為她是天哥和小倩的孩子。
  
  「對嘛!我又不常這樣子。」范舒荷辯得有點心虛。
  
  「是嗎?」蘇倩啼笑皆非的懷疑道。荷娃對每件事都有相當高度的好奇心,追求新鮮感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座右銘。「把花拿去,去幫蓮娃打理一下,中午的宴會有很多人會來,你也順便去把那套藍色的禮服換上。」
  
  蘇倩憐愛的看女兒相當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荷娃不喜歡太拘束的打扮,但天底下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漂漂亮亮的見人?更何況老天待她優厚,賜給了她兩個天使般臉孔、模特兒般身材的女兒,不好好裝扮一下,豈不可惜了?
  
  「藍色那件?」范舒荷聲音驀然提高了好幾度,「老怫爺,您就饒了我吧!那件衣服穿上身,我哪還能走路!」一翻眼皮,她立刻作哆嗦狀。開玩笑,那件衣服簡直就像她的第二層皮膚,下擺緊得像木乃伊,穿上它以後,她還能動才怪!
  
  「這就是我要的。」蘇倩肯定的朝她點頭,表示沒得商量。
  
  范舒荷實在快嘔死了,今天她就像個時裝表演的模特兒似的,衣服是一套換過一套,不知情的人羨慕死地,而她自己卻覺得快被整死了。
  
  「老媽,拜託嘛!不要換衣服、髮型了,今天蓮才是主角,我又不是。」范舒荷不得不展開柔情攻勢,她擠進范楚天和白宏的中間,拉著他倆,早忘了和白宏是初次見面,「爸,白叔叔,你們幫我向媽求情啦!拜託她不要再整我了。」
  
  范楚天瞧女兒可憐的模樣心裡直髮噱,這丫頭真寶8打扮漂亮點有什麼不好?何況你媽花了那麼多的心血,你要是不領情,可是會傷了她的心喔!丫頭。」他點點女兒微翹的小鼻子。
  
  范楚天的確成功的觸動她那根易感的善良神經,她馬上充滿愧疚的望著她媽媽,「好嘛!換就換!」反正就今天而已,勉為其難了。「白叔叔,您要住我家嗎?」舉步之際,她仍是不忘對「雲天盟」的高度好奇心。
  
  據她瞭解,「雲天盟」裹有個相當厲害的組織「五色組」,是掌控該幫的重要脈絡,范舒荷之所以會知道這麼多,完全是因為這個組織太有名了,因此對於臥虎藏龍的「雲天盟」她才會如此心儀,而對於他們是如何招攬這麼多高手為他們效命,她更是相當有興趣知道。武哥現在已經不太可能和她過招了,而蓮已有了身孕,就更不用說了。唉!可惜她空有一身好本領卻無處可發揮,現在機會來了,她豈能輕易放過?
  
  白宏不知道天哥的心丫頭為何滿眼興奮,他也不想掃她的興,可是……
  
  「你白叔叔今天就要回台中了,你又想幹嘛了!」蘇倩對於女兒的高度好奇心不得不開始警戒,這丫頭一天到晚滿腦子胡思亂想的,這回不知又想算計什麼了。
  
  「白叔叔很歡迎你來台中作客。」白宏親切的邀請她。他家氣氛太過於嚴肅,而且規矩太多了,如果這不喜歡被約束的丫頭能到台中住上一段時日,肯定會為他們帶來不少的歡樂。
  
  阿靜會喜歡這個沒有心機的丫頭的。
  
  「好啊!好啊!」范舒荷一聽,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抱著他親。能深入「雲天盟」總部早是她夢寐以求的,為怕老媽反對,她趕快藉機離開。「白叔叔,一言為定喔!」范舒荷越想越高興,最後仍然忍不住滿懷感激的抱著白宏,用力的「庸給他一臉的唇櫻
  
  望著蹦蹦跳跳離開的范家小女兒,白宏這一代梟雄滑稽的就著一臉唇印,開懷的放聲大笑,連范楚天和蘇倩也因為女兒的動作,和被逗得樂不可支的白宏笑成一團。
  
  「荷!終於找到你了。媽到處在找你!」新娘已經換上了高雅的黑色禮服,雖然已有四個月的身孕,但是她的身材仍是苗條得教人羨慕。
  
  「蓮,是你喔!」范舒荷想得太入神,竟沒有察覺到姊姊的腳步聲。
  
  她輕輕的將蓮拉坐在身旁,想起早上在教堂時她滿臉幸的美麗模樣,內心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悲。她很高興見到姊姊找到了終生的愛戀,雖然武哥不是個懂得表達的人,甚至可說是個冷酷的男人,但是只要遇上蓮,他就可以是個天底下最溫柔、最體貼的人,蓮嫁給武哥她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因為武哥會生生世世保護她的,他重視蓮甚於他自己的生命,所以范家人對他是誠心誠意的接受,雖然他只是個保鏢。
  
  但是……范舒荷細細地、傷感的看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龐,淚水悄悄的爬上了眼眶。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可是沒辦法再過幾個小時蓮就要離開范家,展開自己另一段的人生,她該替蓮高興的,可是此刻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荷放柔了平常總閃著活力光芒的眼神,看著從小一起玩耍、一起搗蛋、一起受罰,而每次都是被她慫恿的姊姊,她實在很捨不得這個溫柔可人得像天使的姊姊離開她,可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縱使是最親的人也不例外。
  
  妹妹眼裡合著晶瑩的淚水,讓范舒蓮難過的摟著她,眼淚也不知不覺的淌出了臉頰。荷的感情本來就比別人豐富,可是要看到她哭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她當然知道荷內心的不捨,她也一樣啊!打從自娘胎一起呱呱落地,到一起成長、談戀愛,她們的命運其實早就注定相連,也就是如此,所以她們的感情比一般的姊妹好。
  
  「荷,記得小學六年級那件事嗎?」范舒蓮輕柔的倚著妹妹問著。
  
  「小學六年級?」范舒荷不明白的望著她,帶淚的眼眸裡閃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范舒蓮早想到她一定忘記了,淡淡一笑。「我們發燒一個禮拜沒上學,你記得嗎?」
  
  「嗯!」可是她不明白這件塵封的往事為什麼會突然被提起。
  
  范舒蓮看出她的疑問,開心的把她摟近。「感到納悶是嗎?」
  
  范舒荷猛點頭。
  
  范舒蓮輕輕的笑出聲,點了點妹妹小巧的鼻子,「荷,雙胞胎的命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小學六年級時我們相繼發高燒,往後的歲月裡,每當我們倆其中之一發生了什麼事,另一個必然也免不掉,這你總該有印象了吧!」
  
  憶及當初范家上下為了她們高燒不退,全家如臨大敵的進入備戰狀態,范舒荷忍不住也破涕而笑。「是呀!這件事我記得,更記得我們一起長水痘,得麻疹,累熬了老媽,就連大哥和二哥也跟著倒楣。」這些偷快的往事,逗得她嘴巴越開越大,開心的氣氛沖淡了不少離別的愁緒。
  
  「你啊!就記得些整人的事。」范舒蓮好笑又好氣的看著摯愛的妹妹。
  
  「哼!誰教他們出去老不讓人跟,而且,我怎麼會知道他們還沒長過水痘和麻疹。」范舒荷晶亮詭異的眼神裡,隱隱約約的透露出她的詭計。
  
  范舒蓮合著笑意,低聲警告的盯著她。
  
  別人或許很容易被她騙了,但她是她的雙胞胎姊姊哪!豈是這麼容易上當的?「荷!」
  
  「好嘛!也許我是有那麼一點故意啦!」范舒荷死不認錯。「可是,我實在不懂這些和你嫁入有什麼關係?」
  
  「和我的婚姻當然沒什麼關係,卻和你有關啊!」范舒蓮一派輕柔的說著。
  
  「我?」這下子她更加迷糊了,「和我會有什麼關係?」
  
  荷老是認為她的容貌比不上她,而她好像忘了她們是雙胞胎了,不要說是臉孔,就連身高、體重和三圍也差不到哪兒去,她怎麼會老是羨慕她美麗?范舒蓮歎口氣地搖搖頭。
  
  「你今天接到新娘捧花了?」
  
  「是啊,那又怎麼樣?」范舒荷無所謂的拿起放在身旁的花束,輕輕的嗅著,「這些香水百合真的很漂亮,待會兒我會讓王嫂把它插在房間裡,保證滿室生香。」
  
  范舒蓮無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拿到新娘捧花的人就是下一個新娘?」
  
  「呃?」范舒荷假裝訝異地把埋在花堆裡的臉龐抬起,驚訝的看著她,一張粉紅的小嘴張得好大好大,濃密微翹的睫毛也一直眨啊眨的,彷彿相當的震驚。
  
  看這情形她,定早知道了……
  
  「荷!」范舒蓮輕聲的責備。
  
  「好嘛!我只不過覺得那是一種無聊的傳說罷了。」范舒荷提不起勁的說著。
  
  「好吧!撇開捧花這個無聊的傳說不談,那我們之間的聯繫又該怎麼說?」范舒蓮溫柔的提醒她。她已經找到了終生的愛戀,也衷心的盼望妹妹能有個好的歸宿。
  
  是呀!她們之間確實有著一種莫名的牽繫,這是她無法否認的。
  
  「好吧!就算真有那回事,但凡事總有例外吧!我敢保證我不會太早嫁,不只是老媽無法承受這種打擊,就算她捨得,老爸也不肯啊!」范舒荷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一點也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哎!反正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畢竟我命中的另一半尚未出現啊!」
  
  「孟克霖呢?」范舒蓮仍優雅的坐著,有趣的等著妹妹的反應。
  
  荷對感情的事一向遲鈍。
  
  「他?!」范舒荷聞言,轉過身把花扔給正等著看戲的姊姊,卻不明白她的問題,孟克霖是她的哥兒們嘛8我們是好朋友,不然你以為我們是什麼?」突然,范舒荷像是領悟了什麼,「難道你要替他介紹女朋友!」
  
  范舒蓮大大的歎口氣,她是其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我是說你對他有什麼感覺!」
  
  「感覺?」范舒荷歪著頭十分認真的想著,「像是大哥和小哥啊!」
  
  「大哥和小哥!」范舒蓮端起芳香撲鼻的捧花,也跟著站起身,「你難道不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伴嗎?」她挽起妹妹的手,兩人往范家巍偉的建築走去。
  
  荷機械式的跟著蓮移動腳步,不時和在花園裡遇到的親友打招呼,她真的被蓮的話給弄得一頭霧水。「怎麼說?」
  
  范舒蓮咯咯的笑著,怎麼說?!虧她問得出來。「就是在一起相處得很融洽,談話很很合得來,更甚的是有種互屬的感覺。」
  
  銀鈴似悠揚的笑聲也從范舒荷嘴裹溢出,「融洽?!哈!照你這樣說,那我的男伴不是有「托拉庫」那麼多了。」她頑皮的扮個鬼臉,總算知道蓮的意思了。「我和他現在根本沒有那種互屬的感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是怎麼認識的,要不是他碰巧是小哥的高中同學的話,搞不好我們現在走在路上都還不認識哩!」
  
  「真不來電?」范舒蓮可惜的看著在花園一角,適巧因同伴的戲語而仰頭大笑的男人。
  
  在那堆人裡,孟克霖就是能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他。倒不是因為他傲人的身高,而是他本身所散發出來的魅力,讓他顯得特別的躍眼、充滿活力。
  
  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的伴郎服,孟克霖外表給人就是放蕩不羈的玩家小子的印象。他和大哥、二哥是同一類的人,不同的是他更狂野,如果說大哥、二哥是玩家中的貴族,那他就是較為自然、狂放的遊俠了,他和荷都是屬於陽光下活耀的分子。
  
  在他狂野的外表下看得到一顆認真的心,但是大哥和二哥的卻看不到,所以她不反對荷和他來往,就像所有范家人希望的一樣,因為他們都有異於常人的閱人本領。
  
  「不知道,我正在試驗中。」
  
  范舒荷朝望向這邊的孟克霖吐吐舌頭,表示她現在被這身淑女的裝扮給絆住了,苦不堪言。孟克霖距離她們少說也有兩百公尺,竟然懂得她的意思,而惡作劇的朝她猛眨眼。
  
  「真是的,一點憐惜之心都沒有,這教我怎麼和他來電嘛!」范舒荷一點都不在意的嘟噥,她和他鬧習慣了。
  
  范舒蓮好笑的看著他倆齜牙咧嘴的模樣,除了微笑還是微笑。這孟克霖對荷可能也沒有男女之間的感覺吧!所以他能輕鬆自在的優遊於她家中,和范家的人處得自然融洽。最難能可貴的是,武哥對他一見如故,而平常武哥很少和人交心的,這個孟克霖算是他除了她大哥、二哥外,唯一的朋友了。他們的背景是如此的懸殊,孟克霖竟能獲得武哥的信任,也確實不容易,也許正因為武哥的關係吧,她對孟克霖也有一種家人的感覺,所以她才會為荷不能和他進一步交往感到可惜。
  
  「蓮,你剛說老媽找我啊!」范舒荷和孟克霖鬧夠了,這才甘願面對現實。「是不是又是關於大哥婚事的問題?」要不是頭髮被固定了,她真想用力搔頭髮以示抗議。「唉!蓮,你出嫁以後我可慘了,老媽一定會天天逼我要兒媳婦的。」
  
  推開木造的大門,平常偌大清幽的客廳裡,現在是人滿為患,吵得很。「你趕快幫她找一個不就得了。」范舒蓮拿起侍者端來的糕點遞給荷,還忙不迭和人握手打招呼。
  
  身為范家的二小姐,范舒荷不得不在已經疲 憊不堪的情形下也幫忙招呼客人,她就是早上笑得嘴巴快抽筋了,才會來不及吃午餐就趕快閃到後花園納涼,沒想到休息不到一個小時就蒙老媽召喚。看著花園裡陸續湧進的賓客,她不禁暗暗叫苦,看樣子她的臉得僵硬好一些日子了。
  
  唉!真是歹命。
  
  「蓮!以後我結婚一定要一切從簡。」顧不得老媽恐怖的眼神了,范舒荷快活而毫無顧忌的吃著蛋糕,只想盡快餵飽已經餓得嘰哩呱啦的肚子。
  
  范舒蓮心有慼慼焉的睨著她,「只怕天不從你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2:57

  第二章
  
  龍在中國是種地位極為崇高的動物,不論是它優雅的姿勢,或是令人迷惑的外表,都在在顯示出它的高貴與珍奇。
  
  張牙舞爪的龍,極具威嚴的戲弄著彩雲,它極速的追著那顆明亮、炙熱的發光體,球體的烈焰輝映出龍的金色光芒,那是多麼今人心動的躍動啊!這幅畫深深震撼著白浩庭的心。
  
  「聽說雄老大最近從南美洲進了相當龐大的一批海洛英,根據我的調查,條子似乎已經注意到這件事了。」說話的人是個一看就知道是相當精明的男人,他簡單扼要的幾句話,引得室內原本活絡的氣氛倏地變得相當凝重。「依從前幾次雄老大陷害我們的陰謀來看,我們不得不提防點。」藍虎簡潔俐落的報告完畢,偕同在場的另外兩人一同看向坐在桌首背對著大家的年輕男子,大家都等待著他的指示。
  
  看著牆上的畫,白浩庭又一次的被龍那渾然天成的威嚴給感動。不能再欣賞了,正事要緊。他轉過身,面對著前方的好友兼好幫手,處之泰然地輕輕點一下頭,表示已經瞭解,隨即微側過頭,向左手邊另一個俊美得不可思議的男子發問:「黑豹,依你看呢?」
  
  「上次我們已經警告過他了,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位名叫黑豹的仁兄口氣十分冷冽,眼睛裡更蓄滿了濃濃的肅殺之氣,而他那俊美得流於陰柔的長相,也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人氣。那股讓人不敢接近的殺氣,和他的長相實在不相配。
  
  白浩庭同意的又點了下頭,才轉向另一邊詢問另外一名男子。只見這名長相帥氣、英挺的男子塞了滿嘴的食物,沒想到老大這麼快就問到他,這會兒食物便在喉嚨,吞也不是,吐出來又不雅,他的樣子倒像個戲班裡的小丑。
  
  白浩庭看了覺得好笑,順手把面前的茶遞給青狼,免得他噎死,自己平白少了一個好幫手,也沒什麼好處可言。唉!這就是青狼,即使大難臨頭了,他仍能輕鬆的泡茶、聊天,可是一旦耍起狠來,又不輸任何人。
  
  「謝……謝!」青狼接過茶猛灌,大而化之的輕鬆神情,惹得一向正經的藍虎怒視連連,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這般輕鬆。青狼當然也察覺到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啦!他故意朝藍虎咧開個大大迷死人的微笑,眨著他的濃眉大眼,調侃著藍虎,「喂!虎兄,輕鬆點嘛!來杯消氣茶如何?」
  
  青狼刻意的瞄了眼黑豹,想看他的反應如何,結果他仍是一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的死人樣!雖然藍虎有時是過分緊張了些,但至少表示他尚懂得喜、怒、哀、樂,哪像黑豹,認識他少說也有十年了,就從沒見他笑過,更別說其他的表情了。
  
  一板一眼、卻絕頂聰明的藍虎,看著氣定神閒悠哉游哉的青狼,現在幫內問題重重,他竟像個旁觀者般的輕鬆自在?靜下心後,他平淡的回答:「無福消受。」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青狼當真不客氣的咕嚕咕嚕把整壺茶給「清」乾淨了。
  
  白浩庭實在佩服青狼處事的態度,他也不是不欣賞其他人,只是青狼臨危不亂的個性更讓他欣賞罷了。實際上他們都是他的左右手,缺一不可。「雲天盟」之所以能有今天這種號令全省的權勢,這幾個人的功勞不可謂不大。
  
  自從他接掌「雲天盟」後,他就知道黑道的生存不能再以力氣搏鬥,也不能再以傢伙的多寡來決定地盤,兄弟們的生存方式和素質皆有改進的必要,於是他成立了主管幫內事務的智囊團,也就是道上兄弟聞之色變的「五色組」來幫他分憂解勞,這個構思同時也獲得了老幫主白宏的大力支持。時代的潮流在變,他早已明白時勢所趨。
  
  而之所以命名「五色組」,就是因為這智囊團是由五個人組成,分別是
  
  首領──白浩庭,發號施令的總指揮。
  
  軍師──藍虎,也是著名的醫生,人稱「賽華陀」是也。他的精明是白浩庭招他入閣的重要因素。
  
  殺手──黑豹,機械專家,沒有任何槍枝難得倒他,也是個易容高手。
  
  情報員──青狼,以前曾是美國FBI的探員,對於資料彙集之迅速、完整,到目前為止仍無人可媲美。
  
  另外一個不在場的電腦天才──紅狐,是團內唯一的女性,不僅對電腦內行,更是一等一的賭術高手。
  
  組裡的每個人不僅有自己的專才,功夫更是一把罩。由於這幾個人都是幫內重要的人物,於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起見,白家向來只以綽號稱呼他們。對於這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厲害角色,多少人想窺其一二,但「雲天盟」的保密措施實在太好了,所以截至目前為止,外界除了無法得知他們的真實姓名外,對於這幾個身懷絕技的優秀人種,也無法一睹真面目。
  
  想當年「五色組」成立之初,白家最有權威的長老,也是白浩庭的祖母白老夫人,還曾極力反對,直到「五色組」頻頻為「雲天盟」立功,她老人家才稍稍消弭了反對的聲浪,不過偶爾想到仍會念上幾句。在她老人家的觀念裡,「五色組」的成員都太年輕了,而且她也捨不得孫兒過分勞累,因此她每當見到其他組員總也會叨念幾句,藉以表示她的不滿。
  
  當初除了龍頭白浩庭外,其餘四人都為自己取好了綽號,並且相當有默契的均以顏色為字首。為了不破壞他們的和諧,白浩庭左思右想,終於在有一天游泳時,無意間瞥見自己從小戴到大的傳家之寶,取名為「龍王」的漢朝金鏈,而自己又剛好屬龍,於是決定以自己的姓,取綽號為──白龍。
  
  於是,冷靜的白龍、聰明的藍虎、殺人不眨眼的黑豹、帥氣的青狼,和美麗、神秘的紅狐就成了當今道上最閃亮的組合了。至今,道上的人仍不知享譽全省的「五色組」頭頭,就是現今「雲天盟」的少當家──白浩庭。
  
  「好了吧!」白浩庭詼諧的看著青狼,他正忙著擦拭溢出嘴角的茶汁。
  
  白浩庭溫文儒雅的模樣,真的不容易讓人相信他是個黑社會的大頭頭,青狼初次見到這號人物,還真嚇了一大跳,而且別說是他了,就連一向穩如泰山的黑豹也大吃一驚。
  
  說真格的,他實在太斯文了,渾身上下充滿了高貴的書卷氣,說話也總是和氣有禮,看起來倒像學校裡那些文質彬彬的模範生,哪裡像個「頭頭」?但是他偏偏又有種別人所不及的領袖氣質,讓人不知不覺就會信服他,唉!他的睿智和知人善用,以及對手下的交心,恐怕是非旁人所能及的。
  
  再說到他迷煞所有女人的俊逸臉孔,和頎長、健碩的身材就更氣人了。在沒遇到藍虎及黑豹這些俊逸得嚇人的血性兄弟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面孔是無人可敵的,誰知……
  
  唉!時也、命也、運也!非他所能也……
  
  「你還發呆,大夥就等你回答了!」藍虎終究是沉不住氣。
  
  「我贊成黑豹的話,什麼事只要黑豹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青狼懶洋洋的回答,「但是為了怕雄老大耍小動作,我們還是得防著些。放心!這件事我巳經部署妥當,連一隻螞蟻、蟑螂都難逃我的眼線,別煩惱了。」
  
  說完,青狼即起身沖茶,一點也沒將雄老大的威脅放在心上,此時泡茶對他而言才是天地間最重要的事呢!
  
  白浩庭從來不會擔太多的心,因為他信任他的夥伴們。
  
  「紅狐呢?怎麼沒看到她?」青狼轉過頭納悶的問著老大。
  
  紅狐雖是他們這裡唯一的女性,但是辦起事來可一點也不含糊,她著實值得讓這些個大男人另眼相待。
  
  「我讓她暗中陪我爸到台北參加范家的婚禮了。」
  
  白浩庭對紅狐的身手有相當的信心,最近道上有太多的腥風血雨,雖說沒人敢動他們,但是現在道上的義氣已可說是蕩然無存了,他不得不防著點。
  
  黑豹臉色凝重的聽完白浩庭的話後,即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范家?」青狼對於老幫主專程上台北去參加一個區區的小婚禮感到不解。
  
  白浩庭明白其餘的兩人也同樣好奇他們和范家的關係,畢竟「五色組」的成立時間不夠久,其他人當然不知道他們和范家的交情。
  
  「范楚天是我爸的結拜大哥。」白浩庭解了他們的疑惑。「其實他以前也是「雲天盟」的一分子,只不過為了一些原因而離開了。」
  
  他不想說太多范家的事,從小他爸媽曾訓示再三,不得讓任何人知道范家和他們的交情,以免為范家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今天要不是他爸爸北上參加他們的婚禮,否則即使對這班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絕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說到婚禮,喂!老大,你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青狼當然清楚首領的保留,其餘的兩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哪!什麼事該問,什麼時候不能問,他們心裡自然有分寸。
  
  藍虎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也感興趣的追問:「是啊!老太君不是每天都放錄音帶給你聽嗎?怎麼,難不成你要讓韋湘湘等一輩子?」
  
  白浩庭對於兄弟們的詢問總是一笑置之,當然這回也不例外。「你們也不小了,每個都是三十而立之年了,自己不操心,倒先擔心起我了。」
  
  總是悶不吭聲的黑豹也難能可貴的開口了,「我們沒有個跟前跟後的娘兒們。」黑豹的話雖少,不過每次說話總會獲得大夥的共鳴。
  
  果然,這些難得輕鬆的粗獷漢子都因他的話而爆笑不已。
  
  白浩庭笑了,那溫文儒雅又開朗的笑容,竟帶了點孩子氣,也莫怪那絕世美女韋湘湘會對他一往情深。
  
  「多謝抬舉了!」白浩庭幽默的回應兄弟們的取笑,幽深的眼光裡泛著不易察覺的贊同。
  
  藍虎放鬆了時時警戒的心,洞悉而同情的看著老大,「你不懂得拒絕人,這樣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你又知道老大不喜歡那娘兒們了。」青狼拿著茶壺回座反駁。誰會討厭那個溫柔又嫻淑的大美人?
  
  只有黑豹不發一語,逕自喝著青狼為他添加的茶水,這種兒女私情對他而言根本沒必要,所以他也不想發表什麼高論。白浩庭對於兄弟們的關心及爭論,又是溫和的一笑置之。
  
  青狼正想再說些什麼,就聽見會議室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白浩庭不卑不亢的命令著。
  
  這間會議室設在白家的深院,除非經過允許,否則一般人若擅自闖進,是要受幫規處罰的。這幫規可重可輕,除非必要,否則白浩庭是不興血腥暴力那一套的,最重的刑罰也只是將其逐出幫。但是道上的人心知肚明,一旦有人被逐出「雲天盟」,那就是死路一條,因為任誰都知道「雲天盟」相當惜才,若非必要或罪大惡極是不可能輕易被迫離開的。
  
  這種罪大惡極被逐出幫的人,當然人人得而誅之,但是……
  
  哈!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眾男子談論的對象,「雲天盟」資深長老韋之平的女兒──大美女韋湘湘小姐是也!
  
  韋湘湘識大體的站在門口,對著她心儀的對象輕柔的說著:「浩庭哥,奶奶說如果你開完會,就請到「茶院」一趟,茶敘的時間到了。」
  
  每天晚上九點是白家的茶敘時間,這規矩是白家奶奶定下來的,只要是白家人都不可有例外。照理說,白家是主持「雲天盟」的重心,喝茶並不該佔用了白家兩位老少幫主的時間才是,但因白家奶奶從小受日式教育太深,對日本的茶道又情有獨鍾,就連白家的媳婦也要深諳這喝茶的藝術,想當初黎靜──也就是白浩庭的媽──就是這樣給磨出來一手泡茶的好功夫的。
  
  所謂茶敘,其實也正是白家修的時間。茶有著共通的特點,就是可以收定神養心之效,方可抹去兒孫身上過多的殺氣,這是白老夫人之所以如此嚴格規定的原因之一。另外,她也認為全家一道喝茶不僅可促進感情,她又可以每天見到白天一大早就出門的寶貝兒子和孫子,一舉數得哪!老人家年紀一大把,早已過了爭名奪利的大半生,該有的都有了,兒孫自然而然就成了她唯一的生活重心了。
  
  韋湘湘從小就喜歡白浩庭,多年來,韋家和白家比鄰而居,她和白浩庭也等於是青梅竹馬了。為了心儀的男子,也為了讓老太君接受她,韋湘湘可是投其所好,下了好大一番工夫學習茶道,才讓白老夫人心悅誠服的接受了她。因為和白家交情匪淺,所以韋湘湘也稱白老夫人為奶奶。
  
  白浩庭朝她點頭,「湘湘,麻煩你轉告奶奶,等會兒我就過去。」
  
  「嗯。」韋湘湘聽話的離開,但在離開前,又回眸依戀的看了一眼日漸英挺的白浩庭。
  
  「嘖嘖嘖,可惜她喜歡的不是我,真可惜了……」又一次為她那無懈可擊的美貌所傾倒的青狼故作埋怨道。他哪會知道這對白浩庭是要命的沉重負擔。
  
  「你是因為老太君的關係吧!」藍虎同情的拍拍老大的肩。
  
  老大是出了名的孝子,不但對父母言聽計從,就是祖母的話也不敢違背半分。湘湘小姐漂亮得像個瓷器娃娃,她太柔弱了,不適合當這第一大幫的幫主夫人。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老大可能是礙於老太君喜歡湘湘小姐,所以才不便表明自己的態度。
  
  白浩庭站起來宣佈散會,對於藍虎的關心他只有心領了。
  
  ***
  
  「台中的那塊土地我們已經談了兩年,上次白叔叔來的時候,我們不是還談得好好的?沒想到現在一切都評估好了,卻在最後關頭遇到固執的白家老夫人反對!」范修堯坐在客廳裡,一反常態、煩躁的扒著已經凌亂不堪的頭髮,他快氣炸了。
  
  范家的建築事業已經獨步全省,甚至擴展至海外了,白老夫人到底有什麼不放心的?!
  
  范楚天示意兒子稍安勿躁,其實他也正為了這突然的變化而傷透腦筋。
  
  「白叔叔和老爸是拜把兄弟,五權路那塊土地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為什麼他們始終就不肯點頭,和我們合資興建商場呢?他們明知道這會為他們帶來高於十倍的利潤啊!」范修倫也不明白的直髮牢騷,那白老夫人的固執實在無人能比。
  
  「你白叔叔已經跟白老夫人說過,也盡力了,那塊土地就是無法動。而且那塊土地登記在白老夫人的名下,就算你白叔叔有心想和我們合作也沒法子。」范楚天也百思不得其解白老夫人不肯讓出土地的原因。「也許她對土地有別的用途也說不定。」
  
  「但是那塊土地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范氏能不能多角化經營就靠這一戰了,況且我們已經花費了太多的人力和物力,如果真要放棄,我怕公司的損失會相當慘重。」范修堯憂心忡忡。「據修倫估計,我們至少已經在這個案子上投入了兩億的資金!」
  
  范楚天的臉色因兒子的話而更加凝重,修倫是公司的財務經理,絕不會無的放矢。兩億對范氏而言雖不是很大的負擔,但一下子去了這麼筆錢也著實驚人。
  
  「也許我們該再度南下,拜訪一下白老太太。」范修倫也是一臉的憤慨。
  
  范楚天太瞭解白老夫人的脾氣了,如果他們貿貿然的行事,只會惹得她更加反感。「白老夫人不是這麼容易就見得著的,前幾次你們不是已經見識過了?」
  
  「那我們找白叔叔談!」范修倫年輕氣盛,硬是嚥不下這口氣。
  
  「不行!白叔叔要是知道我們損失這麼多,一定會拿錢出來賠償的,這樣反而讓白老夫人有話說。」范修堯深知白宏的義氣,他絕不會眼睜睜讓他們損失這麼多錢的。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要怎麼辦?」范修倫越來越沉不住氣,雖說他們對范家有恩,但也不能欺人太甚啊!
  
  「什麼怎麼辦?」范舒荷頂著一頭俏麗的短髮,快活的跑進來。她訝異的看到范家的三個大男人都在家中,臉色卻一個比一個黑。「你們怎麼全在家?現在才三點耶!」
  
  范楚天喜歡女兒的新髮型,雖然每個男人都喜見女人留長髮,但是他例外,只要女兒高興就好。「荷娃,把一頭長髮剪了,捨得嗎?」
  
  范舒荷順順短了許多的頭髮,俏皮的眨眨眼,「當然捨得,這樣洗頭快多了。」
  
  本來自顧著煩惱的兩兄弟一聽,趕緊轉身看一下她的新造型。「荷娃,你越來越不像個女人了喔!」范修倫昧著良心說謊,其實他欣賞極了妹妹的新髮型。
  
  「亂講!我倒覺得這樣很有味道。」范舒荷不服氣的撥著齊耳旁分的髮絲。「你該慶幸我沒整個打薄,削得像個男生頭。」
  
  「是喔!」范修倫挑高了眉。
  
  「很好看:」范修堯毫不猶豫的讚道,順手拉她擠坐在他和弟弟中間,溫柔的撫著她柔軟如絲的秀髮,把一顆煩躁的心暫時丟到一旁去。
  
  「嗯,還是大哥最好。」范舒荷高興的抱著范修堯,眼睛卻瞪著旁邊的范修倫。
  
  「不過,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范修堯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她不明白的仰著九十度的頭望著他,「為什麼?」
  
  「說你呆你還真是呆!你想想,我們家誰最希望你做淑女的?」范修倫暗示她。
  
  經他這麼一提,范舒荷真的開始擔心了。她剪頭髮只是為了方便、輕鬆打理,根本沒想到老媽那一關,這下子……
  
  「反正你們會幫我的,對不對?」范舒荷眼珠一溜,賴在范修堯的懷裡撒嬌。
  
  「這……我可不敢保證。」范修堯逗她,「老媽發威的樣子,連老爸都怕,你說我能怎麼辦!」
  
  「那老爸要幫我。」范舒荷移到范楚天的旁邊,可憐兮兮的摟著他,好像他不幫忙她就死定了。
  
  蘇倩從廚房裡端了水果出來,一時認不出背對她的女兒,只見老公親密的摟著一個女人,她的醋缸子霎時打翻了。
  
  「范楚天!」她喝了好大一聲,「砰!」的把水果盤「砸」在桌上,準備算帳。
  
  結果轉身一照面,她才發現那女人……是她的荷娃!她竟然把一頭美麗如絲的長髮給剪了!
  
  范修堯和范修倫都因老媽的醋勁而抿嘴暗笑。
  
  「嗨!老媽。」范舒荷綻開個甜得膩死人的笑容,怯怯的打招呼。
  
  蘇倩氣在臉上,笑在心裡。她又不是專制的女人,雖說她很捨不得荷娃剪去長髮,但是她現在的模樣確實更好看,她豈有反對之理?
  
  「哼!」蘇倩裝模作樣的坐在老公身邊。
  
  「敢問老媽剛剛可是在吃飛醋?」范舒荷到底是摸清了老媽的底細,明白她只是裝個樣子,於是她又開始調皮的天性。
  
  她的問話問得讓憋笑在嘴裹的兩位兄長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開懷得完全忘了剛才的憤怒與頹喪。
  
  「你這死丫頭,別的不會就學會貧嘴!」蘇倩笑罵著,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你把餐廳送給了蓮娃,以後有沒有什麼打算?」蘇倩順著她新出爐的短髮,關心的問道。
  
  「到公司來幫忙好了。」范修堯建議道。
  
  范舒荷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想要到自家的公司上班。
  
  「算了吧!她沒辦法好好的做完一件事的,還是在家安心當個大小姐吧!」范修倫和她鬧慣了,就喜歡和她斗上鬥。
  
  「亂講!你能做的我也能。」范舒荷最討厭人家當她是在家混飯等嫁人的懦弱千金。「而且我大學四年的寒暑假也大多在公司度過。」
  
  「修倫,不要老逗你妹妹。」范楚天實在拿他們兩個沒轍。
  
  「不行,小哥老是看不起我,我一定要替公司做件大事,讓他對我另眼相看。」范舒荷這次是鐵了心了。
  
  她之所以會如此堅決,一方面是因為沒事做,另一方面則是她多多少少嗅出了家裡有麻煩,而身為范家一分子的她豈可坐視不理?
  
  不過,最大的因素還是在於老媽天天逼她替大哥找老婆,弄得她心力交瘁,只差離家出走一計。這次正好逮到機會!她可以藉賭氣之名,行逃避之實,多棒啊!
  
  「大事?」范修堯對妹妹堅決的表情,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對啊!最好能是對范家最重要而且艱難的事,這樣才能顯示出我的實力。」范舒荷極力爭齲
  
  「好啊!爸、大哥,我們就把那件棘手的土地案交給她去交涉好了。」范修倫想也沒想的順口就溜了出來。
  
  經他這麼一提,范修堯才恍然大悟那股奇怪的感覺是什麼了。對啊!他怎麼沒想到?荷娃玩心雖重,但是辦起事來可不馬虎,況且她天生就具有良好的外交手腕。還記得三年前,他們和長憶也是因合資而談不攏,結果尚在大學就讀的荷二話不說,就去找長憶的董事長談判,到最後不僅促成雙方約合作,那位董事長更是極力的想收荷為乾女兒。
  
  范楚天恰巧也想起和長憶合作的事了,既然他們范家的男人都搞不定這件事,也許這娃兒會創造奇跡哦!況且,自從蓮娃出嫁以後,荷娃一個人也滿孤單的,順便讓她出去走走也好。台中那邊有阿宏照顧著,他沒什麼好擔心的,倒是荷娃直來直往的率性讓他有些擔心,因那白老大人是位傳統的婦人,一切喜歡按規矩來,偏偏他家丫頭最不吃這一套。
  
  唉!讓她去那兒,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好啊!」范舒荷不知是什麼嚴重的事,只要能讓她遠離她媽媽的勢力範圍,別說是什麼土地案了,就是上刀山、下油鍋,她也願意!
  
  「小丫頭,先別高興得太早!這件土地案的主人可不像長憶公司那位董事長那麼好打發。我們已經談了好久都沒結果,老爸和修堯及我也出動了好幾次,仍都談不成,你不要太樂觀了。」范修倫提醒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妹,她好像認為不管什麼事,只要一個天頁無邪的微笑就可以萬事OK!
  
  「反正我會盡力而為,如果真辦不到,我也不會勉強自己。」范舒荷豁達的笑著。
  
  天底下本來就沒有絕對的事,雖說是和小哥賭氣,但她仍堅持一貫的理念,凡事只要盡力就好。
  
  范家的男人一聽,皆相視而笑。這小姐活得的確比他們豁達多了,至少她不會想爭名奪利。
  
  「小倩,你認為呢?」范楚天溫柔的看向始終不發一言的妻子,經過了這麼多年,她仍如少女般的美麗高雅。
  
  「是老太太反對嗎?」蘇情不避諱的詢問丈夫。見他輕輕的點頭,她才又沉思了一會兒。
  
  白家老太太的固執和傳統確實是世間少見。她擔心的望著一派樂天的女兒,心中作了決定。
  
  「也好,阿靜還沒見過我們家這娃兒,幾次催她就是不肯南下,說是專程得太奇怪,好像讓人選媳婦似的。」蘇倩把當日這娃兄回答她的話,全都掀了出來。
  
  「本來就是啊!哪有人自己去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家中作客,而且一待就是個把月,又不是古時候皇帝選妃子。」范舒荷仍嘴硬的堅持著。不過說真格的,她現在倒很後悔沒答應。那時候她若知道是到「雲天盟」總部作客的話,別說是個把月了,就是待上一整年她都願意!
  
  咦?……等等!
  
  「媽,這件土地案該不會和白家有關係吧!」范舒荷為自己的猜測緊張得整顆心都揪在一團了。
  
  「我們剛才沒說嗎?」范修堯納悶於她突現的快樂。
  
  「沒有!」范舒荷沒好氣的回答,隨即又快活的問道:「這麼說真的和白家有關羅!」說完,高興又滿足的綻出個比花兒更燦爛的笑容,也管不了全家人異樣的眼光了。
  
  蘇倩對於她的反應感到不安。不好!瞧她這副賊樣子,準沒好事,還是別讓她去比較好些。「楚天,這件事我看……」蘇倩輕輕搖頭。
  
  「讓我去,讓我去嘛!」范舒荷豈肯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她幾乎是哀求的摟著蘇倩了。「如果你不讓我去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小哥肯定會笑我一輩子的。」說話的同時,范舒荷一邊拚命的向范修倫使眼色。
  
  雖然不憧妹妹為何對白家這麼感興趣,范修倫仍及時發揮了不常 表現的兄妹情,拔刀相助。「是呀!這丫頭整天幫阿霖抓罪犯,難保哪天不會出事。我看還是讓她到台中去修身養性好了,免得哪天真的出了什麼紕漏。」
  
  范修倫不知道他的話已經在家裡投下等於氫彈威力的震撼了。
  
  范舒荷一聽,真不知道該感謝他這麼幫倒忙,還是一把掐死他了事。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開始申吟了……
  
  「什麼!」不同的憤怒聲果然從四周響起。
  
  蘇倩從沒這麼恐懼過,她生氣的扳開女兒環繞在她脖子上的手,頂著她的鼻子問道:「告訴我,你小哥說謊!」
  
  「我……」范舒荷訥訥的低頭,不敢面對那麼多雙憤怒的眼睛,但是又說不出謊話。
  
  「修倫,你知道這件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范修堯眼睛冒火的抓著弟弟的領子,一反平常灑脫無所謂的個性,家人至上哪!
  
  范修倫也為自己的無心之過而後悔,「因為我曉得阿霖會保護荷娃的,所以我才沒說
  
  范修堯放下手,握緊拳頭轉向范舒荷,生氣的吼她:「荷娃!」
  
  「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有多令人擔心嗎?」范楚天也壓抑住心中的恐懼,嚴肅的語氣嚇得范舒荷頭壓得更低。
  
  「我……我……」平常伶牙俐齒的她竟然無言以對,只能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只是太無聊了,而且打擊犯罪人人有責嘛!」
  
  「還辯!」范修堯的火氣極大,范舒荷還真怕他一個不小心會把這個溫暖的家給燒了。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絞得雙手痛得要命!
  
  「本來就是嘛!而且我都已經大學畢……畢……」范舒荷嘟著嘴巴咕噥,而且越說越大聲、越理直氣壯。可是當她揚起頭,準備來一番長篇大論時,發現家人的眼睛都已氣得充血了,只好再度垂下頭,閉緊嘴巴,決定還是識相點好了。
  
  「好!這件土地案就交給你去交涉了,但是你住在台中這段期間,我會要阿宏把你看緊一點,你也要答應我不做出讓我們擔心的事,如何?」范楚天斬釘截鐵的宣佈他的決定,錢已不再要緊,女兒只有兩個,不看著點怎麼行?
  
  范舒荷一聽,欣喜若狂的抬起頭望著老爸,但是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免得他又後悔。
  
  「好!」她假裝很有悔意的點點頭。
  
  「爸!」范修堯不贊成老爸的決定,荷娃好奇心太重了,難保她不會又在「雲天盟」出什麼亂子。
  
  蘇倩倒是頗能瞭解老公的想法,他是想讓女兒離開台北一陣子,藉由白老夫人讓她收收心。「修堯,我也同意你爸爸的決定,你忘了白老夫人了嗎?」
  
  范修堯和范修倫的腦中頓時浮起一張老人家的臉孔,看起來很不好惹,這麼說……
  
  「好吧!既然你和爸都這麼決定,我也無話可說。」范修堯看似惱怒,其實內心正在竊笑,這丫頭有苦頭吃了!
  
  「什麼白老夫人啊!」范舒荷對家人態度一八0度的大轉變,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恐懼。
  
  「白家最有地位的老夫人,也就是你白叔叔的母親,你去住人家家裡可得守規矩點,不然白老夫人可會不高興喔!」范修倫繪聲繪影的要脅著。
  
  「這樣嗎?」范舒荷用食指支著下唇,為難的思索著,「要不然我住在台中的別墅裡好了,這樣應當就不會打擾到他們了。」她快活的獻計,一點也不曉得家人的計謀。
  
  「不行!如果不住在白家,一切就免談。」蘇倩一口回絕。
  
  范舒荷望向范楚天想尋求支持,無奈她老爸也是搖頭。
  
  「好嘛!」她只是不想造成人家的困擾嘛!既然他們這麼堅持的話,她也沒話好說,到時她如果和那老人家有什麼摩擦,她可不管了。「那……我可不可以住人一點?」
  
  「你乾脆嫁到白家當媳婦算了。」范修堯取笑她這麼喜歡住在人家家裡。
  
  「大哥!」范舒荷嬌嗔的努著小嘴。
  
  范氏夫婦也聽得為之失笑。
  
  「荷娃,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你白叔叔不會反對的。」范楚天明白女兒對「雲天盟」的好奇心。「不過……」他還是留有但書的。
  
  「不過怎樣?」范舒荷緊張的問道。
  
  范楚天沒回答,倒是蘇倩替他說了。「不過你要是做了什麼令我們蒙羞的事,被我們知道的話,你就準備收拾行李回來。」
  
  「唉!我怎麼有種感覺,你們好像在唱雙簧,一個唱一個搭的,默契還真是好。」范舒荷好笑的對著父母發表感言。反正白家她是去走了,一旦大事底定,她也就跟著放輕鬆了。
  
  蘇倩伸手狠狠的在女兒臉上捏了一把,捏得范舒荷哀叫不已她才罷手。「你這丫頭就愛作怪。」
  
  撫著紅腫的臉頰,范舒荷假裝嗚咽的趴在范楚天寬闊的肩膀哭訴,「老爸,你老婆不僅愛吃醋,又好凶喔!」
  
  「范舒荷!」
  
  只見蘇倩高亢的理音從屋裡傳出,緊接著是此起彼落的大笑聲。
  
  范家的歡樂,似乎數十年如一日……
  
  ***
  
  「最近聽說台中的幫派進了一批為數不少的海洛英,而且還聽說最近台中地區有很多少女失蹤,我擔心她們是被賣掉了。」一位因操勞過度而早生華發的長者,憂心不已的對室內的人說道。而這批人正是中華民國最優秀的刑警,也是警界精英。
  
  「克森,上面批示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桃園那次的事件絕不能再發生。」主持的長者語氣十分沉重。
  
  孟克霖吊兒郎當的翹起椅子,順勢靠著牆,「桃園那次是因為我們內部出了些問題,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你老就別擔心了。」孟克霖拍著胸脯大力的保證。
  
  陳世生很難不擔心,因為據消息來源指出,這次事件的矛頭都一致指向他們的頭號大敵「雲天盟」。「不要太輕敵了,「雲天盟」之所以坐大,可不是全靠力氣而來的。」
  
  「雲天盟」!孟克森一聽,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不會吧!據我多年來的觀察,「雲天盟」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現今已不再崇尚「盜亦有道」的黑道角頭,在一些逞勇的小毛頭亂放冷槍下,弄得道上人人自危。白家人之所以讓他另眼相待,實在是因為他們相當重義氣和江湖道義,要不是兩邊立場相對,他還真想結交白家父子這對叱吒黑道的人物。
  
  他的回答立刻變成大家瞪視的焦點。
  
  而雖然陳世生也認為不是「雲天盟」所為,但是在罪證確鑿前,每個幫派都有嫌疑。
  
  身為組長也是孟克霖好友的陳世生不得不出聲,「克霖,不要忘記你是警察,在證據沒有齊全前不要妄下斷語,免得落人口實。」他不避諱的當著一班兄弟面前訓他,「而且根據線報,最可疑的確實是「雲天盟」。台中市的警方已經密切在監視白家了,你是這方面的高手,上面特別指定要你南下擒龍,你可以不必受限於台中市的警局,上面已經去函要他們全力配合你了。」
  
  孟克森當然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龍,就是「雲天盟」的老少幫主白家父子。「這麼說,我得在台中耗上一段時間了。」
  
  「別埋怨了,這種天大的光榮別人可求之不得。」孟克霖旁邊的同僚羨慕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是這樣嗎?老頭。」孟克森雙手優閒的交疊,那玩世不恭的註冊調調又回來了。「唉!也好,台北的女孩看夠了,下去看看台中的美女也不錯。」
  
  室內突然響起了一堆怪叫聲,他的話所獲得的共鳴可真不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3:23

  第三章
  
  什麼跟什麼嘛!范舒荷頭昏眼花的看著地上密密庥麻的標記,按照家人的指示,非常努力的尋找自家的所在。三個多小時都在那密不通風的火車上,實在悶死人了好不容易到了台中,又因為人生地不熟,而找了兩個多小時的路,還摸不到她的日的地。
  
  該死!都是大哥啦!要不是他限制她不准開自己的小跑車南下,而且要不是她嘴硬不要司機送她南下,也不准家人麻煩白叔叔,她也不致落到這麼淒慘的下常更該死的是,火車竟然因為有人想自殺,而誤點一個多小時。
  
  可悲!從這種種跡象觀來,她的台中之行恐怕不是很順利。
  
  不過,沒關係!范舒荷體內樂觀的因子又開始發酵,至少她能深入別人所接觸不了的「雲天盟」,而且,說不定她會很幸運的看到「五色組」那幾個她心日中的偶像。 光是想像就足夠她忘掉所荷的不愉快了,雞怪蓮會說她I很容易滿足。
  
  范舒荷當真就站在大馬路上高興的笑了起來,也不怕別人異樣的眼光,反正她覺得自己現在很快樂。不過,高興歸高興,找到自家還是當務之急。
  
  攤開地圖,她認命又仔細的研究著手上的地。對啊!出火車站,沿著台中港路直走到五權路的交叉口右轉,自家就在五權路上。
  
  這是臨出門時小哥告訴她的廢話!
  
  這島上有誰不知道「雲天盟」的總部在五權路,還用得著他說?他大概不知道五權路所涵蓋的範圍有多大,才會盡說些風涼話。
  
  而她現在已經站在五權路上啦!也找好久了,但就是遍尋不著白家。 怪哉!按理說,這目標應該非常明顯啊!
  
  孟克霖在車內遠遠的就看到東張西望的范舒荷,她提了個小行李,身上背著時下流行的心背包,牛仔外套下單著的是件俏麗的黑色長裙。
  
  她來台中做什麼?
  
  「漂亮的小妞,請你喝杯茶如何?」孟克森把車停在她的身旁,怪聲怪調的戲弄著正專心研究自家地址的范舒荷。
  
  這會兒她已經煩得快火山爆發丁,這個不要命的登徒子迭上門來,正好讓地出出氣!
  
  轉過身,范舒荷一臉不善的準備開罵,「你活得……」當她看到孟克森對著她笑嘻嘻時,一肚子的憤怒很快地化作驚喜。
  
  「……不耐煩了是不是?」依在窗邊的孟克霖懶洋洋的替她說完。
  
  范舒荷真是太驚訝了,她高興的抓著孟克霖的衣服,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孟克霖,你怎麼會在這裹?」
  
  「那你呢?怎麼跑到台中來了?」孟克霖左看右看,奇怪,怎麼沒看到她那輛法拉利跑車?「你的車呢?」
  
  「放在家裡保養。」范舒荷沒好氣的答著。該死的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
  
  「保養?」孟克森好笑的說著,顫抖的語調說明了他根本不信。
  
  「還笑!要不是因為前一陣子跟著你跑進跑出的,我怎麼會落到道種田地?」手叉著腰,范舒荷惱火的瞪著,乍見他時的興奮之情蕩然無存。
  
  「好好好,算我不對。」孟克森收斂起笑容,正色的盯著她。「你來台中自助旅行?」
  
  「也算是,因為自助這兩個字用得很貼切……」范舒荷在家人的再三交代下,無法告訴孟克森她真正的目的地,只好和他打哈哈了。「……但實際上我是來洽公的。」這也不算是騙他。
  
  「洽公?」孟克森以為自己聽錯了。
  
  范家的二小姐不是最討厭朝九晚五的刻板日子嗎?她竟然說她來洽公!騙鬼啊!
  
  范舒荷當然也知道孟克森不相倍,看他一雙死魚眼凸得老大,就不難看出他的懷疑了。其實,連她都很難說服自己相信這種陳腔濫調。
  
  「孟克森,不准你笑!」這幾天她已經受夠了窩囊氣,她可不敢保證自己的忍耐功夫,如果他再嘲笑她,一切後果他得自理。
  
  「是,范小姐。」孟克森對於她眼裹的警告可絲毫不敢忽,因為這位小姐的功夫實在不可小覷。
  
  「哼!算你識相。好啦!你快走啦!你的車子擋住後面的人了。」范舒荷不計較的催著。
  
  「你要去哪裹?我送你!」孟克森把旁邊的車門打開,示意她上車。
  
  范舒荷很想上車,可是又不能讓他送自己到「雲天盟」的總部去,她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孟克森倒是訝異起她的遲疑,什麼時候這位小姐變得這麼不乾脆了?「快點啊!後面的車子在按喇叭了。」
  
  有了!讓他送自己到自家附近就好了,反正他又不知道她要去哪兒。不過,她得想看看白家附近有什麼比較有名的地方。唉!不管了,先上車再說了。
  
  坐上車後,范舒荷突然舒服的想大叫二聲,在走得腳快抽筋的此時,她真的非常強烈的懷念起自己的心跑車。其實在台北的時候,她倒是不常開跑車出門,因為不喜歡那種招搖的感覺,但是……唉!不要想了,不然會越想越難過。
  
  「你要上哪兒?」孟克霖詢問著一旁顯然已經累壞了的范舒荷。
  
  「這……我……」范舒荷拚命思索著家人曾提示的建築物……對了!自家就在文化中心的附近。「文化中心,我要找的人住那附近。」
  
  「文化中心?」孟克霖把車掉頭之後,好笑的看著她,「文化中心和你剛站的地方剛好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難怪你會找不到。」
  
  「可是小哥告訴我,沿著台中港路至五權路的交叉口右轉哪!」范舒荷一聽,簡直怒髮衝冠。
  
  「你是搭什麼交通工具來的?」孟克森一邊開車,一邊笑,如果他沒猜錯……
  
  「火車!」范舒荷氣呼呼的回答。
  
  果然!孟克森一聽,笑得更大聲了。
  
  「孟克森!」范舒荷掄起拳頭在他面前揮了揮。「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修倫……咳……修倫……他……」孟克森費了好大的動才克制祝「我說修倫他沒騙你。他告訴你的時候,一定以為你是開車下來的。你自己看地圖,就知道從高速公路下來,要到文化中心,是在五權路口右轉沒錯。雖然你和他常鬥嘴,但他到底是很寶貝你的,你可別冤枉了你小哥。」
  
  不用看地圖,范舒荷就被他取笑得滿心愧疚了。再翻開地圖一看,她就更覺得不好意思,因為果真如孟克森所說的,難怪她找不到。
  
  「孟克森,你不可以告訴小哥這件事喔!」范舒荷汗顏得直想往地上鑽。
  
  「這……」孟克森把車停在文化中心前面,故意面帶難色的留個話尾。
  
  「別這樣嘛!頂多我欠你一個人情羅!」范舒荷才不管他接不接受,雀躍的心早就把她的愧疚給擠走了。她興高采烈的下了車,走了幾步後像想起了什麼,又跑回頭,皺著眉頭看著車裹的人,「孟克霖,你到台中來該不會是為了辦案吧!」
  
  「不然還能為了什麼?」孟克霖坦白的說著。這丫頭又在擔心了!她的心怎麼這麼容易煩惱,又這麼容易快樂?「別擔心,我的身手雖然不如你,但是保護自己卻綽綽有餘。」他自嘲著。
  
  她才沒心情跟他「納涼」,孟克森只是愛鬧,他的功夫哪會比她差?陳世生絕不會大村小用的,這次的案件一定不是那麼容易辦,所以她不由得為他擔心了,只要是她的朋友她都會擔心,更何況孟克森和她家又多了一層關係在。
  
  「你知道我的呼叫器號碼,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CALL我。」范舒荷不放心的交代他,「我會在台中待一段日子。」
  
  「去吧!俠女,我有難的時候會發出訊號的。」
  
  孟克森絕不願意她跟這淌渾水,以前會讓她跟前跟後,完全是因為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措施,又拗不過她!但是這次不同,這次的案子絕對有別於前幾次的小兒科。如果讓她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一定又會想要參一腳的,他可不敢冒著被范家人五馬分屍的後果,而讓她涉險。
  
  「你自己說的喔!好吧,快去執行公務了,謝謝你的順風車。」
  
  這就是她典型的感激法了,范舒荷不再強求,因為她盼望已久的自家就在眼前,這件事比幫他抓賊、抓小偷更讓她興奮。
  
  她急急的再次謝過他後,一直等到孟克森的車子開遠了,才敢回頭找白家。
  
  ★★★
  
  「奇怪,楚天的小女兒怎麼還沒到?會不會迷路了?」白宏看了餚表,已經三點多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擔心。
  
  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美婦人輕輕的安慰著急躁的他,「老公,別擔心!小倩的女兒不是已經大學畢業了嗎?不會丟的。」
  
  這教他怎能不擔心?這丫頭可是頭一次來到他的地盤,而且又是他所敬重的大哥的寶貝女兒。「可是天哥是早上十點打電話來的,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多鐘頭了。」他著急得差點要叫兄弟們傾巢而出去尋找了。
  
  那位體態略微發的美婦人,仍是一派優閒的吃著水果。「你從年輕到現在,我還真的很少看你這麼驚慌過。」黎靜被先生的舉動惹得輕輕的笑出來。「都說別擔心了,小倩生的孩子,我有絕對的信心。」
  
  「浩庭呢?」白宏問著自信滿滿的老婆。
  
  「陪媽去拜訪一些朋友了。」黎靜把手上剝好的橘子往老公又想說話的嘴裹塞,他已經從十點念到現在啦!
  
  難得這個小女孩能這麼得他的緣。「老公,你不會怪我沒幫你生個女兒吧?」黎靜突然感慨的問道,她覺得虧欠白宏。
  
  白宏暫時拋開了煩惱,見四下沒人,才趕緊摟著自責的老婆,「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咱們家有浩庭這個優秀的兒子,就足夠抵人家好幾個小孩了,我還有什麼好奢求的?」
  
  話雖如此,她仍是心懷愧疚。當年要不是白宏憐惜她生浩庭那麼辛苦,堅持不讓她再生而自己跑去結紮,也許今天她會多個漂亮寶貝伴在身邊,陪著她和老公。
  
  「可是你不覺得少了個女兒很寂寞嗎?」黎靜像小女孩似的賴在老公懷裹抱怨。
  
  「老婆,以後我們就會有半個女兒了。」白宏安慰的低下頭頂著她。
  
  半個女兒?她不懂。「為什麼會有半個女兒?」
  
  白宏就知道她會問。「人家說女婿是半子,那媳婦不就足半個女兒了。」
  
  黎靜果然又輕輕的笑了。她摟著老公的脖子笑道:「那你得叫你兒子加油了。」
  
  「咳……咳……」
  
  突來暗示性的咳嗽聲,讓背對著門、正親密的恩愛夫妻飛也似的拉開距雒。
  
  沒辦法!好歹他們是「雲天盟」的幫主和夫人,在手下的面前總不能太隨便了。
  
  「貴叔,什麼事!」白宏不用轉頭,也知道這咳嗽聲出自誰的嘴巴。
  
  健壯、嚴肅的老人家假裝沒看到剛才的畫面,神色自然的來到白宏跟前。「老爺等的小姐已經來了,現在在前院。」
  
  「來了嗎?」白宏一聽,如釋重負的站起來就要往前院走,他老婆卻不甘寂寞的喊住他,「老爺,等我一下,我也要見見小倩的小寶貝啊!」在人前,她一律喊白宏「老爺」,以示其地位之崇高:但在人後,可就沒那麼多規矩了。
  
  黎靜優雅的站起來勾住自宏,甜甜的朝老公一笑,她的笑容仍如以往的攝走了他的三魂七魄……「走吧!」
  
  ★★★
  
  范舒荷端坐在墊子上,仍末回過神。
  
  哇塞!白家真是美不勝收!雖然光是那日式庭園就走了將近二十分鐘,但是這段路程絕對足賞心悅目。
  
  首先,人了那傳統式的木門,軌見到一大片的櫻花樹,沒仔細餚,絕看不出樹木的中間辟出一條小徑,因為這條碎石小路上鋪滿丁飄落的花瓣。由於現在正值花開季節,在粉紅色的花海中,裝飾了幾株白色的櫻花,煞是美麗!一路上櫻花樹夾道,又見那飄落的櫻花隨風漫天飛舞著,她敢打賭她的頭裹一定還夾著幾片花瓣。她從沒想到這世界竟會有如此美麗的景色,那「桃花源記」裡所形容的落英繽紛,大概都還不及這兒的落「攖」絢麗呢!
  
  走完了櫻花林,她又被一大片的楓樹給震呆了!
  
  楓樹林!天啊!她的最愛!還記得以前,她每年總是吆喝同學一起到奧萬大賞楓。高中到大學總共七年,年年如此,那楓葉對她的吸引力由此可見一斑了。
  
  所以啊!在見到這麼大片的楓葉林後,她立刻情不自禁的又跳叉川,嚇得那位在門口等候她好久,像個一代忠僕的老人目瞪口呆,久久無法乎復。
  
  想到這兒,范舒荷仍為他震驚的表情覺得好笑。
  
  然而,好笑歸好笑,那位老伯伯把她帶到這間和室後,就不見人影了。她已經跪了有十來分鐘了,腳好酸喔!又不是日本人,幹嘛要人家坐這種累人的玩意?范舒荷抱怨地想著。她並不仇日,只是這白家未免日化得太嚴重了,不僅整片建築物、庭院都是日本式造型,連裡面的佈署也不放過。
  
  真是的!幸好他們裡面的人不穿和服,不然她准發瘋!
  
  她實在好想把腳伸直,讓血液流通一下,但又怕主人來了不好意思。臨出門前,老媽交代了好幾遍,不准她丟了范家人的臉,不准她到處亂跑,叨叨絮絮的提出至少十來項的「不准」,要不是她統統答應遵守,今天恐怕就無緣見到白家這莊嚴、氣派的家了。
  
  不過,白家的門真多,左邊有門,右邊也有門,而且前面、後面都有門,把她看得眼花撩亂。
  
  在范舒荷「研究」右門的時候,左邊的門被推開了。她倏然扭過頭來,同時擺出很淑女的笑容,望向進來的人。但是,很快的她微笑的小嘴凝住!這來人……「我曾經見過你嗎?」奇怪!這位婦人好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只顧著搜尋記億,范舒荷早忘記老媽交代的禮貌了。
  
  黎靜也為訝極了,這個小女孩不就是……
  
  「阿靜,你見過這小丫頭嗎?」白宏左右看著老婆和范舒荷的表情。
  
  「你記得上次我去台北,皮包被搶的事嗎?」黎靜開心的放開老公,走過去高興的摸著猶在發愣的范舒荷。
  
  「你是說,就是這丫頭救了你?」白宏不可思議的問道,看不出這標緻的丫頭身手這麼好。
  
  「是呀!」真沒想到她就是小倩的小女兒。「范舒荷,你還記得我嗎?」柔柔的問著杏眼圓睜的女孩,黎靜的心裹有說不出的喜悅。
  
  皮包被搶!對啦,難怪她會覺得眼熟。「我想起來了,你是上次一直邀我到台中作客的那位有氣質的伯母。」范舒荷高興的彈了下手指。
  
  「是啊!很高興這個諾言能實現。」黎靜就是喜歡她的直爽。
  
  「可是,伯母,很抱歉噢!我必須先在白叔叔家待一段時間,才能去打擾你」范舒荷為難的看著黎靜,眼底堆滿了歉疚。
  
  什麼!黎靜錯愕的望向白宏,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明明就已經在家裡作客了!
  
  倒是白宏聽得哈哈大笑。「有人不知道你是我老婆啦!」笑不可抑的白宏提醒著一頭霧水的老婆。
  
  黎靜總算明白老公笑得如此猖狂的原因了。
  
  「老婆!你是白叔叔的老婆!」范舒荷總算會過意來了,她為自己的遲鈍感到不好意思,「對不起喔,白嬸嬸,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就是白叔叔的老婆。」
  
  笑呵呵的黎靜慈愛的望著她,「沒關係,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小倩的女兒啊!所以我們扯平了。」
  
  白宏也跟著坐在老婆的旁邊,望著范舒荷,「丫頭,你不是搭十點的火車嗎?」
  
  「是啊!你白叔叔擔心得叨念了大半天。」黎靜不當范舒荷是外人,乘機糗著他。
  
  「這……實在是……」范舒荷不知如何起口,因為這事太丟人了。算了!反正她自找的。「事實上是我迷路了。」
  
  「迷路!」白宏和黎靜異口同聲。
  
  「對啊!因為我沒來過台中,路不是很熟,又聽錯小哥的意思,所以就……」范舒荷訥訥的說明。
  
  「傻丫頭,為什麼不打電話來!白叔叔可以去接你啊!」白宏倒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天哥的孩子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范舒荷正經八百的低頭賠不是。
  
  「老爺!別讓舒荷心理有負擔,她好不容易才來台中。」黎靜訶責著老公,一顆心都放在這女娃身上了,就怕她有什麼不適應。
  
  范舒荷轉到黎靜的話後,擔心的抬起頭,「白嬸嬸,請不要為了我和叔叔起爭執。」
  
  「你白嬸嬸啊,自從被你救了以後,就一直掛念著你,三天兩頭就會提起你,巴不得你是我們家的女兒。」白宏向她訴苦。
  
  范舒荷見他扭曲著臉的怪模樣,不知不覺的笑逐顏開,縐算知道他們倆只是在逗她笑,並不是真正的吵嘴,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得以鬆弛了。
  
  「舒荷,我這樣叫你可以嗎?」黎靜溫柔的詢問著。
  
  「當然!總比我媽叫我荷娃好聽多了。」范舒荷忙不迭的點頭,順便抱怨一下老媽為她取的小名。
  
  「荷娃!小倩真的叫你荷娃?」黎靜竟然高興的笑著,「這小名倒也不錯。」
  
  「白嬸嬸,你不是也想這麼叫吧?」范舒荷的恐懼全寫在臉上。
  
  黎靜當然懂它的意思。「不會,我和你白叔叔都會叫你舒荷的。」
  
  白宏見她們談得這麼融洽,終於可以放心了。不輕易表現自己感情的白宏,為了她救了自己老婆的事,特別緊緊的抱了她一下,並慎重的謝謝她。
  
  「丫頭,白叔叔很抱歉土地的事情,也很謝謝你見義勇為在台北救了你白嬸嬸,我們欠你一個人情。」白宏早就看出她是個善良的丫頭。「你住在這襄,就把這兒當成是自己的家,要什麼就告訴我,不然告訴你白嬸嬸也可以,不要客氣。至於土地的事,我一定會給天哥一個交代的。」
  
  范舒荷很感動的回抱著他,這位領導「雲天盟」的老幫主,確實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別這麼說,爸說土地的事順其自然,請白叔叔不要為了土地的事耿耿於懷,更不要提什麼恩情,因為那種舉手之勞每個人都會做,不足掛齒,希望你和白嬸嬸不要放在心上,你們就當我是來玩的就好了。」她感性的說著,然後趴在桌上閃著神秘的美眸,明知這裹就他們三個,仍故作玄虛的左右觀看,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知。
  
  范舒荷特別壓低了聲音,笑得十分狡猾,「告訴你們,可是你們不能讓我媽知道喔!」她尋求保證似的看著他們微微一笑,才放心的緞續說:「其實我是為了逃避媽的逼迫,才假裝和小哥賭氣逃到台中。」
  
  「什麼樣的逼迫?」黎靜笑吟吟的愛極了她俏皮的模樣。
  
  「還不是為了大哥的婚事?老媽急著抱孫,整天叫我想辦法,逼得我差點沒發瘋。蓮可好了,嫁了人就一了百了,真好!」范舒荷不怕他們笑,大吐特吐心理積壓已久的苦水。
  
  「蓮就是你的雙胞胎姊姊啊!」黎靜用手梳著她柔軟的頭髮,心想她把頭髮剪了真可惜。
  
  「對啊!蓮很漂亮的,才不像我」在她心中范舒蓮永遠是比自己美麗。
  
  「別聽她胡說,她和她姊姊長得一個樣,而且她絕不會比她姊姊遜色。」白宏替她發出不平之嗚。
  
  黎靜當然贊成老公的話,這女孩在她眼裡可是舉世無只的。
  
  「小倩也會急著抱孫啊!」可見天底下的父母都逃不過抱孫情結。
  
  「當然啊!難道白嬸嬸不急著抱孫嗎?」范舒荷來之前就已經打聽好一切,所以也當然知道白家有個獨生子白浩庭,他只比大哥小三、四歲而已,該也是適婚年淤了。就不知道「五色組」裹那個白龍是不是也是白家的一分子?
  
  「急哦!你白嬸嬸的個性跟你媽差不多,只是沒有像你這麼個女兒可以逼。」白宏開玩笑的看著老婆。
  
  「你難道就不想抱孫嗎?」黎靜不服氣的回嘴。「我看你念浩庭的次數比我多哩!」
  
  范舒荷雙手撐著下巴,笑迷迷的看著他們拌嘴,這種感覺和她家那對老夫老妻一樣!挺溫暖的。
  
  黎靜從眼角瞄到范舒荷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哪裡!」范舒荷連忙揮手,表示她沒有那種意思。「老爸和老媽也常和你們一樣拌嘴,我早就習慣了,反正那是他們表現恩愛的一種模式。」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黎靜的母性又發作了。
  
  「還沒,我光是顧著找路,就忘了要吃飯。」范舒荷倒是相當老實。
  
  「這怎麼行?」黎靜一聽,連忙示意白宏替她張羅吃的。
  
  只見白宏接到老婆的指示後,順手拿起手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下丁一道命令,「貴嬸!麻煩你準備些吃的送到南邊的客房。」
  
  「白叔叔,你們家不會連吃的……都是日本料理吧!」范舒荷等他放下電話,才提出心中的疑問!
  
  「怎麼說?」白宏不明白她這突來的問題。「你不喜歡吃日本料理嗎?」
  
  「這裹的建築物有種讓人置身日本的感覺,有美麗的庭院、小橋、流水,建築物也相當壯觀,可是一切都是那麼日本化。不瞞你們,我剛進來的時候,還真擔心自己必須穿和服呢!幸好看到白嬸嬸並沒有穿,這才釋懷了。」要是真讓她選擇,她情願穿旗袍,也不願被包裹得像顆肉粽。「我不是不喜歡吃日本料理,只是偶爾吃吃還可以,要是每天吃的話,我可能會受不了的。」
  
  雖然日本料理和中國菜並列世界四大美食,但她可是道地的中國人哪!到底是自己國家的食物吃得習慣。「對不起!你們一定會覺得我很挑剔吧。」拉拉雜雜高談闊論了一堆,她才不好意思的笑笑。
  
  白宏和黎靜笑著相偕站起身。「不是日本料理,是你愛吃的中國菜。」白宏向她保證。
  
  「是啊!雖然我們這裡是日化了點,但是清粥小菜仍是我們的根本。走吧!吃完飯你可以休息一下,晚餐會有人去帶你的。」黎靜體貼的看著仍一動也不動的范舒荷。
  
  「等……等一下好嗎?」范舒荷不好意思的回黎靜溫柔的眼光,「我……我的腳庥了。」
  
  黎靜一聽,錯愕得瞪大眼晴,忍著不笑出聲,倒是白宏不忌諱的哈哈大笑。
  
  范舒荷也好笑的看著黎靜,自嘲的吐吐舌頭,「沒辦法,我在家很少被罰 跪,都是罰站比較多。」
  
  這會兒黎靜的笑聲可是再也隱藏不住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4:06

  第四章
  
  晚上九點?!完啦!
  
  范舒荷匆匆忙忙的滾下床,反正這軟床下就是通了,摔不死的!
  
  奇怪!白嬸嬸不是說有人會來叫她嗎?
  
  范舒荷一邊快速的換衣服,一邊懷疑是不是自己睡得太熟,所以白嬸嬸不忍心叫醒她。不管了,等會兒要見白家那最固執的老婆婆,為了替自己爭點面子,她一定得給她老人家一個好印象。
  
  好了!范舒荷照著鏡子,檢視自己。深紫色短毛衣配上白天那件黑色長裙,應該可以了,這已經是她最大的限度了。
  
  總不能叫她穿淑女裝吧!放下梳子走下床,范舒荷隨便跟著一雙拖鞋就走出房門。
  
  一出房門,范舒荷立刻呆住了。天啊!剛來時沒注意到白家的迴廊竟然一大堆,房間這麼多,而且都是一模一樣,可把她搞迷糊了。
  
  慢著!范舒荷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很快的回到房間,她爬到另一邊把門一開果被她料中了,這邊也是迴廊!
  
  這麼說,這白家的每個房間都是四通八達的,宛如一座迷宮!
  
  真不愧是一大幫派,連房間都蓋得這般神秘。
  
  走出房間,范舒荷一邊想一邊興奮的偷笑,順著屋簷下的燈,她細細的品味著白家異國風情的建築。奇怪!白家沒傭人嗎?范舒荷沒看到任何人,本想找個人問路的。算了,乾脆自己摸索比較快,也有趣多了。
  
  邊走邊欣賞這奇妙的世界,范舒荷悠哉悠哉地當自己是在逛街。
  
  不過,走了將近十分鐘了吧!她怎麼老覺得在原地打轉,好像有走不出去的感覺?現在她真的相倍這裡的房間之多,已經可列入金氏紀錄了,這是范舒荷走得腳快斷掉的心得。而且她還發現了一件相當有趣的事
  
  他們的門框竟然有好幾種顏色!逛到目前為止,她看到分佈最廣的是原木色,偶爾會看到一、兩間藍色的,還有別的顏色嗎?
  
  答案是有!因為她看到一間非常特別的房間,門上不僅是雕了條龍,它的門框還是金色的呢!
  
  這間神秘的房間就佇立在那,等著她去探索了。
  
  范舒荷實在好奇死了……看一下就好了,真的是「一下」。
  
  「小姐,你到底是誰?」黑豹冷冷的看著正偷偷摸摸打算打開房門的女子。他們已經跟蹤這個好奇的女孩好一段時間了。
  
  可惡!還差一點!差一點她就成功了。范舒荷沒被他嚇著,倒是可惜的成分多些。
  
  范舒荷相當無奈的轉過身,看到的是兩堵「牆」立在前面。他們站這麼近想幹嘛?她下意識的後退,隱約嗅到一絲不善的氣息,好吧!看他們想怎麼辦了。
  
  「喂!這小姐長得真漂亮。」青狼驚艷的頂了頂旁邊視若無睹的兄弟。
  
  范舒荷一聽,心裡的警報很迅速的拉起,雖然她有些驚慌,但仍告訴自己要冷靜。這兩個人的身手鐵定不錯,因為他們給她的壓迫感太大了,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她後面,在這個寧靜得悶死人的夜裡也確實不簡單。
  
  「小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黑豹冷硬的口氣,在今天這種冷得凍人的天氣裡,更讓人不寒而慄。
  
  范舒荷轉向說話的人,哇!這男的真讓她大大開了眼界。「喂!你長得好漂亮」
  
  她羨慕的口吻,讓站在一旁的男人高興的咯咯笑,不過他顯然在壓抑,因為他的笑聲實在太奇怪了,忽高忽低,真像小哥惡作劇時的樣子。
  
  「兄弟,這是我頭一次聽到人家這樣稱讚你口也!是不是覺得受寵若驚?」青狼口氣輕鬆的調侃著面不改色的黑豹。
  
  黑豹對這種讚美既不覺得高興,也不覺得快樂,他已經麻痺了。
  
  范舒荷走近他們,想把另外一名一直待在暗處的男子看清楚。他長得也不錯,就是被旁邊的人給比下去了。
  
  「你們是誰?」范舒荷睜著大眼反問道。
  
  「我們是誰?」青狼越來越佩服這名小妞了,站在人家的地盤上,竟然反客為主。
  
  「好嘛?我叫范舒荷,這樣你們可以自我介紹了吧!」范舒荷不懂這有什麼好計較的,既然他們這麼小氣,那她就大方一點好了。
  
  「你就是范舒荷?」青狼對於她的底細早摸得一清二楚。
  
  黑豹知道她的身份後,很快的在黑夜裡消失了。他來無影、去無蹤的俐落手腳,讓范舒荷連連叫好。
  
  「喂!你當這是在唱戲啊!」青狼打趣的看著她童心未泯的動作,沒想到堂堂「雲天企業」的二小姐會這麼純真、漂亮。
  
  「喂!我是比你矮,但是你可以叫我范舒荷。」范舒荷沒好氣的瞪著他,隨即又興致勃勃的說道:「你們是一夥的,你的功夫一定也很棒。」
  
  受到了小姐的讚美,青狼當然懂得禮貌,他綻出他最迷人的笑容,打算使出渾身解數來博得這位美女的好感,「好說!」
  
  出其不意的,范舒荷劈出一掌,快得令青狼差點躲避不及。迅速的閃到一旁後,他異這位小姐的功夫居然這麼好,因為她那凌厲的招式絕不是亂打的。
  
  「小姐,偷襲人家稍嫌小人了點吧!」青狼倚著柱子輕鬆的笑著。
  
  范舒荷收回了手,笑得合不攏嘴,這裡果真臥虎藏龍,她真幸運第一天就遇到兩個高手。
  
  「喂!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范舒荷一向崇拜功夫好的人。
  
  青狼玩心大起,「好,只要你能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真的?不騙人!」她當然好,可是……「我穿裙子,稍嫌吃虧了點。」
  
  「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當然不會佔小姐便宜。這樣吧!我不動腳只動手,可以了吧!」青狼擺開架式,「但是如果你輸了,可得親我一下喔!」
  
  「色狼!」范舒荷罵道。
  
  「要不要隨小姐了,我可不喜歡勉強美女。」青狼裝出一副欠人扁的色狼模樣。
  
  「好!」范舒荷答得乾脆。她現在只想教訓這個不要臉的人,早將會見老夫人的事忘到一邊去了。
  
  ***
  
  「范家的女兒呢?」白老夫人拿著杯子,淡淡的問著身旁的兒子。「晚飯時沒見到她,連現在也不見人影。」話裹的不滿已經相當明顯了。
  
  「可能是太累了,剛去叫她時,見她還睡得熟就沒叫她了。」白宏把手上的杯子輕輕的放在茶盤裡。
  
  「女孩子家這麼貪睡!」白老夫人一聽,心裡面對這個尚未謀面的女孩的印象更差了。
  
  白浩庭見奶奶不高興,體貼的說道:「奶奶,人家耗了五個多小時才找到咱們家,難免會累壞了。」
  
  「是啊!媽,舒荷的確是累壞了,我想她等會一定會兒來向您請安的。」黎靜也幫著解釋。
  
  白老夫人沉靜的喝著茶,不明白為何一家老少都向著這女孩。「你說這女孩就是上次在台北幫了你的那個嗎?」
  
  「是的。」黎靜點點頭,接著向老公使了個眼色。雖然她和婆婆處得極好,但有時她們會怕她。
  
  「媽!這丫頭是楚天的孩子,不會差到哪兒的。」白宏提醒著老母親。
  
  白老夫人終於點點頭,「等見到那孩子再說吧!」才剛說完,他們就聽到外面像有人在打鬥的聲音。白老夫人銳利的眼睛掃向孫子,生氣的命令著:「浩庭!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好!」白浩庭很快的爬起身,朝聲音的來源走去。
  
  眼見他就快劈到自己了,范舒荷眼明手快的縱身往後面翻。結果一翻,卻翻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白浩庭剛踏出房門,就被范舒荷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很直接的反應,他迅速的伸出手接住了那個從空中落下的精靈。納悶的看著懷裡的人,待他看清懷中的人後,白浩庭心裡的驚訝變成了詫異,這不是上回在台北碰到的那個落難女子嗎?她的身手似乎滿俐落的嘛!
  
  很結實的身體……范舒荷現正躺在人家的懷裡,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白襯衫,她把視線慢慢的往上挪移,竟看到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而她生平見過最斯文、俊秀的臉孔正好玩的盯著她看。
  
  但他看到她後的第一句話竟是「我們又見面了。」
  
  他頭殼壞了啊!她什麼時候見過他了?范舒荷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位陌生男子。「喂!你先把我放下,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我和他還沒比畫完。」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白浩庭總算注意到在一旁偷笑的青狼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問著倚在柱子上看戲的人。
  
  「范舒荷,這場比賽延期。」青狼接到老大的暗示,只好延期,而且這裡是老太君的地方,為了這小妞好,還是算了。
  
  「喂!:等等……」范舒荷掙扎的喊著已經走了老遠的青狼。她氣煞的癱在白浩庭的懷裡嘟著嘴,「真不夠意思。」
  
  原來她就是范舒荷啊!她和他家可真有緣,首先是他替她解了災禍,然後是她救了他媽媽。
  
  不過,白浩庭覺得她似乎和上次看到的不一樣了,好像活潑、俏皮多了,和上次落難時的嬌柔模樣真有著天壤之別。一個人真能變得這麼快?還是因地而異?
  
  范舒荷沒好氣的拍拍他的胸膛,不悅的瞪他,「喂!看夠了嗎?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白浩庭輕輕的放下她,仍不死心的追問。
  
  「不是不記得,是根本沒見過……等等!」范舒荷經他這麼一問,才驀然想起自己有個雙胞胎姊姊,「等等!你確定以前真的見過我?」
  
  「小姐,沒想到你貴人多忘事。」白浩庭不想再自找苦吃,只是淡淡的笑著。
  
  范舒荷為自己的魯莽感到不好意思,也對今天太多的巧合覺得有意思,她的眼睛閃著笑意,望著他,「對不起,剛剛我是凶了些。」
  
  「嗯……還好。」白浩庭替她找台階下,她倒滿有自知之明的嘛!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的語氣很勉強……」范舒荷瞅著他賊賊的說著。
  
  白浩庭沒料到她會這般調皮,她的改變真的讓他一時無法適應。
  
  「喂!你說你看過我,在哪裹?」唉!這人可真好心,只不過一句俏皮話就把他給定住了,亂沒意思的。
  
  「台北!」白浩庭含笑的望著她百變的表情。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范舒荷突然把話題扯得老遠,不痛不癢的蹦出了這一句。
  
  她可真會不按牌理出牌。「我是白浩庭。」他很正式的伸出手,介紹著自己。
  
  「白浩庭!」范舒荷的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 別開玩笑了,他的樣子哪像個老大?說他是個溫文、儒雅的學者還差不多。
  
  白浩庭很有耐心的伸著手,瞭解她的驚訝,只能苦笑的自我嘲解了。「這種反應是恭維,還是諷刺?」
  
  范舒荷接過他的手掌握著,笑得活脫脫像個小天使,原來他就是白叔叔的寶貝兒子,在他那古板的奶奶教導下,難怪會這般斯文。唉!她左看右看,還是看不出來他是個在黑道混的人,而且還是角頭大哥,真是……
  
  「我叫范舒荷,上次我曾自我介紹過嗎?」范舒荷懶洋洋的瞅著他,她的驚訝期已過。
  
  白浩庭輕點頭,表示有,但是他向來很少刻意去記女孩子的名字,只依稀記得她姓范。「抱歉,我忘了。」
  
  「所以……你才是貴人!」范舒荷放開他的手,努努嘴取笑他。「如果你仍記得上次的名字,你就會知道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少幫主。」
  
  「你是說……」白活庭聽到少幫主的稱呼,皺了皺眉頭。
  
  「我是說,那個人是我的雙胞胎姊姊范舒蓮。」范舒荷斜著眼睨他,水靈靈的眼睛裡閃著明顯的戲謔,「不過,很可惜她已經嫁人了。」
  
  「你還有個雙胞胎姊姊?!」白浩庭駕訝的看著她。
  
  「不要懷疑了,下回你到我家作客時,記得通知我,我會要蓮和你相認的。」范舒荷不安好心的說著。
  
  又在調皮了!白浩庭無奈的搖著頭。難怪他會覺得不對勁,原來她們是雙胞胎,這麼說,那個范舒蓮說有個妹妹和她長得一個樣是真的羅!而她說要把妹妹許配給他,也不是開玩笑了!
  
  白浩庭再次仔細地把范舒荷看過一遍。難道他們果真有緣……
  
  范舒荷不知道他眼底那簇光彩代表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的笑容讓她打心裡發麻。「白浩庭,不要笑得跟隻狐狸一樣。」
  
  「狐狸!」白浩庭聽得仰頭哈哈大笑。從來沒有人這樣形容過他,她真有趣。
  
  「太抬舉你了是嗎?」范舒荷淡淡的瞇著眼睛,看他要笑到什麼時候。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白浩庭難掩笑意的說著。
  
  大家都在……范舒荷心念一轉,糟糕!她忘了向白老夫人打招呼了。
  
  「對不起,我本來是要來向老奶奶打招呼的,誰知遇到了剛才那個人,就……」她十指交又,不好意思的向白浩庭解釋著。
  
  「奶奶不會在意的,走吧!」白浩庭向她保證。
  
  「你說的喔!等會兒要是老奶奶不高興,你一定要幫我。」范舒荷拉著白浩庭的袖子跟著走,想到那傳統的老夫人就怕,語氣中不知不覺流露出撒嬌的味道。
  
  她的撒嬌和依賴突然觸動了他的心,從沒有人能讓他有這種感覺,即使是比她柔弱許多的湘湘也不例外。
  
  白浩庭低頭溫柔的看著身旁的人,眼神分外明亮的殷殷交代著,「奶奶要是不高興,你就乖乖的不要說話就沒事了。」
  
  對於他的異樣,范舒荷沒感覺,她佯裝火大的扯著白浩庭的袖子,「你的意思是指我很聒噪?」
  
  「豈敢!」白浩庭含笑的看著她。
  
  他這人怎麼這麼溫和啊!一點都不好玩。唉!想到以後要跟這些人相處就沒勁了。
  
  「到了!」白浩庭不懂她突然的靜默,他以為范舒荷還在擔心。「別擔心,我奶奶雖然傳統了些,但不至於那麼嚇人。」
  
  這個人哪會知道她在想什麼?范舒荷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把視線移到門上,紅色的門框!她好奇的放開手左右來回的看著,頭也沒回的,范舒荷伸手朝後面的人揮著。
  
  「白浩庭,你家的門框怎麼那麼多顏色?」范舒荷等他走上前,才說出心中的疑問。
  
  白浩庭還來不及回答,門就開了。
  
  是他媽媽!
  
  「舒荷!」黎靜被彎著身觀察門的她給嚇了一跳。
  
  不只是她,連和她面對面的范舒荷也嚇一跳,倏地往後退一步拍著胸脯,駕魂未定的說著:「嬸嬸!你嚇了我一跳。」
  
  「你還好吧!」黎靜好笑的看著她,「肚子餓了嗎?」
  
  「不是挺餓的,謝謝嬸嬸關心。」范舒荷開心的望著黎靜。
  
  「進來吧!奶奶正在等你。」黎靜溫柔的拉著她,暗示道。
  
  「丫頭,醒了啊!」白宏看見進來的人後,放下杯子高興的問著。
  
  范舒荷不好意思的點頭,就趕緊跟著黎靜坐好。這房間裡的茶具可真多,而且整齊的分成兩排,每排共有兩份茶具,白浩庭就坐在她面對。幸好她的前面沒有茶具,不然面對那複雜的東西,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用。
  
  不過,這些人的興致真不是普通的好,舒荷不安分的眼神飄到了前面。
  
  天啊!她還真的穿和服口也!
  
  中間坐著的那位乾乾扁扁的老婆婆,應該就是白奶奶了,但是……她好像很不高興的瞪著她,她眼紳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嚴,真的駭著她了,范舒荷不明白自己哪裡不對。
  
  「媽,她就是楚天的小女兒舒荷。」白宏向前面的老人介紹著。他介紹完後,側過頭朝范舒荷說著,「丫頭,快叫白奶奶。」
  
  范舒荷回過神,趕緊起立,有禮的彎著柳腰,「白奶奶您好,我是范舒荷。」日本人都是這樣子的。
  
  白浩庭好笑的望著她必恭必敬的正輕模樣,她真的這麼怕奶奶啊!
  
  老人家看也沒看她,只是輕輕的哼著,「剛才在外面吵的就是你?」
  
  「對不起,吵到您了。」范舒荷坦誠的望著老人家。
  
  白老夫人喝著最後一口茶,不高興的放下杯子,「女孩家貪睡又愛玩,一點都不知道要收斂。浩庭,扶我回房間。」說完,她竟然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浩庭站起來,同情的看著一臉錯愕的范舒荷,不知該說些什麼。
  
  奶奶的確不太友善!
  
  「浩庭!你還在磨菇些什麼!」站在門外的老太太吆喝著。
  
  范舒荷愣愣的看著白浩庭走出去,頭一次知道什麼叫忽視,這個老太婆根本從頭到尾沒正經的看過她一眼,而且她敢發誓,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這老婆婆根本不喜歡她。
  
  黎靜知道婆婆個性喜怒無常,但並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喜歡舒荷。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丫頭想要和婆婆談土地的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丫頭,抱歉,白奶奶脾氣就是這樣,你別見怪。」白宏安慰的摟著猶在發呆的女孩。
  
  「白叔叔,是不是我睡太晚了,惹得白奶奶不高興?」范舒荷擔心的問著。
  
  「婆婆的脾氣很難捉摸的,也許明天就好了,你別想那麼多了。」黎靜的心裡其實並不樂觀,但是她又不忍心見這丫頭難過。
  
  「你白嬸嬸說得沒錯,也許你白奶奶明天就摟著你又叫又跳的。」白宏打趣道。
  
  范舒荷試想著她那瘦巴巴、滿頭白髮又叫又跳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我很難想像白奶奶又叫又跳的樣子。」她快活的朝著白宏說著,剛才的失落感這會兒又很快的不見了。
  
  黎靜和白宏見她樂得笑呵呵,總算釋懷一些這孩子很樂觀,這是個好現象。
  
  ***
  
  天剛亮,她就醒了。看了看表才五點半,不能再睡了,等一下睡過頭,那個老奶奶又有得念了。
  
  范舒荷在被子裡窩了一會,仔細的反省自己,她昨晚的確是貪睡了點。
  
  翻來覆去想了好久,唉!越想越煩,她乾脆爬起來把門打開,就著破曉欣賞外面庭園的景色。經過昨晚勘查的結果,她發現白家的每個房間都有兩面不同的視野,而且幾乎是一個轉彎就一個景致,那景色之美直讓她目不暇給。
  
  天還灰濛濛的,范舒荷撐著頭看了一會兒,覺得夠了才把門關上,跑到另外一邊欣賞。
  
  看著看著,她突然發現在前方一百公尺遠的地方閃了個人影,心想「雲天盟」規模龐大,難免會有一些不怕死的宵小覬覦。
  
  正義感又開始作祟的她爬出棉被,隨便披了件牛仔外套,也不用換衣服了,反正她的睡衣是休閒服,沒什麼好見不得人的,倒是捉賊要緊!
  
  她非常輕巧的走過迴廊,盡量不出聲的跟著前面的人。直到見他進了一個房間,她才小心翼翼的貼著牆走。范舒荷總覺得自己還比較像賊。
  
  這間就是昨天她被人捉到在偷窺的房間嘛!
  
  因為門框是金色的,而且門上有條活靈活現的木雕龍,不會錯的!就是昨天那間。
  
  「老大!有個人在門口張望。」
  
  藍虎就是被范舒荷跟蹤的那個「賊」,他當然也知道有人在後面緊跟著,而他之所以不採取行動,只因他一直認為白家的嚴密措施已經無人能匹敵了,別說是人了,就是連只蚊子想進白家,都不是件簡單的事,所以起初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這個人竟一路跟到底。
  
  「你看著辦!」白浩庭對於這種事情根本不在意,他和其他三個人繼續研究手中的資料。他們正在研究雄老大最近一連串詭異的舉動,為了這些問題,他們已經討論了一個晚上。
  
  「條子最近一直在這附近走動。」青狼提醒著兄弟們。
  
  藍虎走到房間的角落,打開了一間密室,啟動開關,隨即一大片電視牆從天花板降下來,準備讓他們看看這位神秘客。
  
  他打開監控系統,這套系統是青狼安裝,紅狐設計的,設計之靈活度到目前為止仍無人可比。透過它可以看盡白家的各個角落,只除了幾個特別的房間!當然,它也可以外接到白家的各個分支機構。
  
  現在一大片螢光幕上都充滿了各個角度的范舒荷,近的、遠的、全身的、半身的,甚至側面都照出來了。
  
  青狼不在意的掃了螢光幕一眼,這一看,他差點把嘴裡的水噴了出來。又是她!她的精力可真是無窮,青狼好笑的盯著螢光幕上的女郎,她還真上相哩。
  
  「這個女孩的功夫不輸紅狐。」青狼對旁邊的黑豹說著,他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瞄著正在埋頭研究的老大。「說不定比她還好。」
  
  紅狐也抬頭看著螢光幕,冷艷的臉色沒有絲毫表情。「沒見過她。」她冷淡的說著,彷彿事不關己。
  
  白浩庭本來正在研究藍虎的報告,聽到手下們的討論,終於也好奇的抬起頭,看著正對面的螢光幕。
  
  范舒荷!她又想幹嘛?!白浩庭失笑的盯著東張西望的她。「你們先討論,我出去一下。藍虎,把螢光幕收起來。」白浩庭放下手邊的資料,起身往外走,順便交代從密室裡出來的人。
  
  「這女孩是誰?」藍虎盯著螢光幕和老大從容不迫的背影看了一下,才回頭把螢光幕關掉。
  
  「范楚天的女兒范舒荷。」黑豹冷冷的回答。
  
  白浩庭一打開門,就看到清新如朝露的范舒荷神情緊張的防備著,直到看見他才放下防備。
  
  「早安!」他彬彬有禮的向她道早。
  
  這回范舒荷沒被嚇到,她有些訝異的看著他,剛剛那個人不是他啊!
  
  「早!」范舒荷心不在焉的敷衍著。她探頭探腦的想瞧瞧裹面究竟是幹什麼的,可是白浩庭偏偏很快的出來,並且隨手就把門給拉上了。
  
  「你在找什麼?」白浩庭明知故問。
  
  范舒荷為了怕打草驚蛇,示意白浩庭彎下身子,然後附在他的耳邊悄悄的說著:「我發現你們家有賊。」
  
  「賊?」這會兒他的目光和她平視,從沒這麼近看過女孩子的臉,白浩庭發現她的皮膚相當光滑、細緻,難道女孩子的皮膚都是這麼嫩的嗎?
  
  范舒荷沒注意到他的凝視,仍一心一意的想著剛才那個賊。「嗯!剛才我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進了這裡。」她直起身,比比門。
  
  白浩庭很想笑出聲,可是他還是維持風度的閉上嘴。
  
  他不想再讓她心裡有牽 掛,便輕輕的告訴她,「他是我的手下。」
  
  「手下!」范舒荷沒有洩氣,反而張大了眼睛,急急的問著他,「是昨晚那位嗎?」
  
  她對青狼的掛記,讓白浩庭的心裡突然感到強烈的不舒服。「不是。」
  
  「可惜!」范舒荷輕跺著腳。
  
  白浩庭皺著俊逸的臉龐,定定的看著她,「你……喜歡他?」
  
  范舒荷聞言,當著他的面哈哈大笑,「你在胡說什麼?我才看過他一次而已,怎麼可能!」
  
  她笑的樣子真漂亮,整個人好像個小太陽。「不然你為什麼覺得可惜?」
  
  范舒荷伸了伸懶腰,含笑的望著他,相當老實的回答:「他的武功好,可以陪我過招,自從武哥娶走了蓮後,就沒人可以陪我活動筋骨了。小哥沒空,大哥更不用說了,他光是約會就來不及了,哪有時間陪我?」
  
  「聽說你的身手不錯,誰教你的?」白浩庭感興趣的問她。
  
  「武哥啊!他是我和蓮的保鏢。」范舒荷驕傲的對他說明。「這是你的房間嗎?」她還是對這扇門充滿了好奇。
  
  「你常常這樣嗎?」白浩庭無奈的問道。
  
  「怎樣?」范舒荷不明白他的話意。
  
  「話題轉得比什麼都快。」白浩庭仔細的看著她生動的表情。
  
  「呃……」范舒荷微張著嘴,努力的想著,好像真如他說的一樣。「那……這間……到底是不是你的房間?」
  
  白浩庭沒想到她這麼鍥而不捨,只有笑笑的搖著頭,他實在拿她沒轍。「不是,這間是會議室,任何沒有經過允許的人,不得擅入。」
  
  「會議室!」原來是這樣,她終於知道金色門框是表示任何人不得擅入了。「好!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這麼無禮了,很抱歉打擾你。」她畢竟是懂得禮貌的。
  
  范舒荷朝他笑了笑,轉身就走。
  
  「范舒荷!」白浩庭叫住她,突然強烈的想再和她談話。「昨晚的事,希望你別介
  
  意。」
  
  范舒荷轉過頭,看到他眼底的歉意。
  
  「什麼事?」范舒荷不懂他的愧疚何來。
  
  「奶奶的態度不太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白浩庭扒著頭髮的樣子,好像個做錯事的小男孩。
  
  「那個啊!我早就忘了。」范舒荷大而化之的揮揮手,表示她並不在意。「如果她真不喜歡我,難過也沒用不是嗎?」她朝白浩庭輕眨著眼,再度揮揮手,然後輕鬆的踱著腳步往回走。但是踱幾步後,范舒荷就停了下來。
  
  「呃……白浩庭,」她為難的轉過頭,若有所求的望著仍佇立在原地的男子。「可不可……帶我回我的房間?」
  
  他剛還在想她怎麼這麼厲害,才來第二天就把家裡的位置摸得這麼熟,沒想到……
  
  白浩庭相當樂意的走近她,一點也不像個角頭大哥的笑道:「我的榮幸。」
  
  「很抱歉,老是給你添麻煩。」范舒荷見他老是這麼斯斯文文,她的心裡就很過意不去。
  
  白浩庭挑高了眉,很駕訝聽到她這麼說。「看不出來你會這麼多禮!」
  
  原來他也會損人的。范舒荷笑靨如花,「沒辦法,住在人家屋簷下,總得入境隨俗!」
  
  她的言下之意,是白家太多禮教了嗎?「你這麼覺得嗎?」
  
  范舒荷知道他的意思,她淡淡的看著庭院,聲音裡隱含著笑意。
  
  「是這麼覺得!」范舒荷老實不客氣的回答,知道白浩庭不會生氣的,不像他那不苟言笑的老奶奶。
  
  「告訴我,你們家吃早餐有沒有什麼規定?省得我又不知情,觸犯了老奶奶的戒條。」范舒荷隨口問道。
  
  「你的服裝……最好整齊點。」白浩庭竟然認真的看著她身上的衣服。
  
  他難道真以為她會就著睡衣上餐桌吃飯,他當真以為她是這麼隨便的人?也許在家裡她會這麼做,但是經過白奶奶昨天的訓示後,她可變聰明了。「放心,再怎麼隨便,我也不會穿睡衣去吃飯的。」
  
  她大大的歎口氣,想到自家老奶奶那種古怪的脾氣,她恐怕得出去買幾件像樣的長裙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4:25

  第五章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單純。
  
  孟克霖已經觀察好一陣子了,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人要栽贓給白家。因為證據太容易到手,也太明顯的指向白家,這不是白家的作風,所以一定有問題,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他遠遠的盯著白家門禁森嚴的大門,今天已經監視了大半天,也沒見到白家的龍頭出來過,只是些小嘍囉進出。
  
  又有人出來了,是個女的。遠遠看她好像……范舒荷?孟克霖嚼著麵包的嘴巴頓時暫停,並隨著越走越近的人兒而越張越大。
  
  真的是范舒荷!她怎麼會從白家出來?
  
  孟克霖等她經過時,才飛快的下了車喊著她,「范舒荷!」
  
  誰啊!叫那麼大聲要嚇死人啊!范舒荷轉過身,不悅的搜尋日標……
  
  孟克霖!?范舒荷很快的走到他面前,不客氣的質問他,「孟克霖!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沒問她,她倒是先開口了。孟克霖皺眉的看了看自家,把她拉進車裡,很快的開走車。
  
  「孟克霖,你還沒回答我!」范舒荷擔心的看著他,難道他這次要辦的案子和白家有關?
  
  「你呢?怎麼會從白家出來?」孟克霖把車子停在路邊,神情凝重的盯著她,這丫頭太聰明,一定猜到了八、九成。
  
  而他如果沒猜錯的話,當日她要找的地方就是白家吧!
  
  「你都已經猜到了,何必再問?」范舒荷雖然單純了點,但也不是笨蛋。
  
  「這就不太好了。」孟克霖沉吟道。
  
  不太好!?范舒荷緊張的抓著他,「孟克霖,你這次的任務真的和白家有關嗎?」
  
  孟克霖點點頭,他相當信任她,決定這件事讓她知道也無妨。「根據線報,白家近日將會進一大批的海洛英……」
  
  范舒荷原本紅潤的臉色因為他的話而刷白。不會吧!白家除了白奶奶個性怪異了些,其他的人都不像是踏著人命賺黑心錢的人啊!
  
  「更糟的是,最近幾宗少女失蹤案件都和自家有關!」孟克霖也不願意看到她為難,但是到目前為止,白家的確是長可疑的。
  
  「你是說販賣人口!?」范舒荷失理的嚷了出來,「我不相信!」范舒荷堅定的看著孟克霖。
  
  「別說你了,連我對這案子都有些懷疑。」孟克霖也提出他的質疑。
  
  「你是說……」范舒荷充滿希望的緊抓著他。
  
  「你願意幫我嗎?」孟克霖望著鬆懈的癱在椅子上的范舒荷。
  
  范舒荷眉頭皺得緊緊的,充滿不屑的聲音抑揚頓挫,「我不可能出賣白家!如果站在相同的立場,我也不可能為白家出賣你的,我希望你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這個小忠貞者,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孟克霖取笑的拉拉她的頭髮,「唉!我實在很不願意讓你涉險,但是目前除了你,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選,你懂我的意思嗎?」
  
  「你是說要我當助手?」范舒荷的興趣又來了。
  
  「嗯,只在必要的時候。」孟克霖不想被范家給人五馬分屍,可是他需要個餌來引出那些人口販子,而清新的范舒荷正好切合他的需要。
  
  「好!我一定會為白家洗清罪嫌的。」范舒荷一口允諾。
  
  「勸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以免失望越大。」孟克霖好心的提醒她。
  
  他的話引得范舒荷怒視連連,「哼!你看著好了,結果一定如我所料。」
  
  「好,好,咱們就別爭了,你要去哪裡?讓司機?我,替你服務如何?」孟克霖輕鬆的問著她。
  
  「好!我要去中友百貨。」范舒荷也不想太小氣,笑笑的對著他說。
  
  「你啊!翻臉比翻書還快!」孟克森無可奈何的開車上路。
  
  
  ***
  
  黎靜從半小時之前就一直在等范舒荷,但是這孩子下午只說要出去買點東西就回來,結果現在已經到家裡開飯的時間了,等會兒婆婆看不到她,又要不高興了。「夫人,范小姐剛打電話回來交代,說她晚上不回來吃。」貴叔一板一眼、恭恭敬敬的朝坐在餐廳上張望的黎靜說道。
  
  黎靜詫異的問著老人家,「貴叔,范小姐有沒有說她人在哪襄?」
  
  「沒有,她只說遇到了老朋友,可能會晚點回來。」貴叔依照范舒荷交代的話回答。
  
  遇到老朋友?
  
  「媽,誰會晚點回來?」白浩庭適巧扶著白老夫人進餐廳,他見餐廳裡只有母親一人,好奇的問著。
  
  「你爸爸。」黎靜等貴叔走出去了,才輕描淡寫的回答兒子,順便朝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再問,因為她不想讓婆婆知道舒荷還沒回來。
  
  聰明的白浩庭當然也知道母親的意思。
  
  結果,大家才坐好準備吃飯,白老夫人就冷若冰霜的問著:「范家的姑娘又在睡覺了嗎?」
  
  唉!她終究還是沒忘記……
  
  「沒有,舒荷人現在外面買些東西,可能晚點才會回來。」黎靜極力想扭轉婆婆對范舒荷的印象。
  
  「才來第二天就急著逛街、買東西,真是好吃懶做的大小姐。」白老夫人依舊對她存有相當的偏見。
  
  「奶奶,范舒荷並不像您說的這麼一無可取,為什麼您會這麼排斥她?」白浩庭低沉有力的聲音裡充滿不解。
  
  「這個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個野女孩,她還不是對咱們那塊土地有所貪圖,才會住進咱們家。」白老夫人不明白為什麼家裡的人都向著范舒荷。
  
  原來婆婆仍為土地的事耿耿於懷。「媽,您誤會了,其實舒荷……」
  
  「不要再說了,好好的吃頓飯,有事等喝茶的時候再說。」白老大人冷著聲音,不願再為這個丫頭壞了自己的胃口。
  
  深諳婆婆脾氣的黎靜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只好領命的閉上嘴。
  
  「奶奶!」韋相湘甜美、乖巧的探頭進餐廳,她知道現在是白家的晚餐時間,但是她已經幾天沒見到浩庭哥,心裡滿掛念的。
  
  「湘湘,吃過飯了嗎。」老夫人高興的問道。
  
  黎靜總算看到婆婆難得展現的笑容了,她對韋湘湘和范舒荷的態度可真相差十萬八千里,幸好舒荷不在,不然她看了鐵定會很難過。黎靜心裡頗替范舒荷感到不平,她冷眼旁觀婆婆對韋湘湘和藹有加的模樣。
  
  「吃過了,我只是幫爸爸拿東西過來給浩庭哥。」韋相湘不疾不徐、甜甜蜜蜜的回答老夫人。
  
  「坐下來陪奶奶聊聊。」白浩庭替她拉開椅子,親切的對她說著,心裡也對奶奶的差別待遇有諸多不解。
  
  韋湘湘美麗絕倫的臉龐因為白浩庭的話而顯得快樂洋溢。她在意他的一切,不管是他的笑、他的冷靜,或是他的親切,他的一切都是她所深愛的。
  
  黎靜把韋湘湘明顯的感情看在眼裡,但她太柔弱了,不適合浩庭。並不是她不喜歡韋相湘,而是站在幫主夫人的立場來看,浩庭未來的妻子必須要能分擔他的重擔,而韋湘湘太需要人家保護了,她若真嫁給浩庭,絕對會造成他的負擔。
  
  其實黎靜是個活在二十世紀的人,思想也頗為開通,若是兒子真的選擇了韋相湘,她絕不會反對,畢竟兒孫自有兒孫福。但是如果浩庭對湘湘沒有絲毫情意,她可真的擔心相湘的反應了,因為她用情太深,能否接受這種打擊是一大問題。
  
  唉她必須趕快提醒這像個呆頭鵝的兒子,盡早表明自己的態度,省得日後造成不可磨減的傷害。
  
  「這個社會像湘湘這麼知書達理的女孩不多見了。」白老夫人意味深遠的提醒若有所思的媳婦。
  
  「白奶奶,不來了,您取笑我。」韋相湘輕聲細語的撤著嬌。
  
  「你在奶奶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我這個孫子了。」白浩庭始終斯文有禮的笑道。
  
  韋相湘聞言,轉頭看著心儀的人笑得那麼的溫文,他那貴族般的臉孔不知迷煞了多少道上的女孩子,但是卻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表示欣賞,他心目中愛戀的女子到底該具備哪些條件?為什麼從沒聽他提過呢?
  
  「浩庭哥亂講,奶奶最疼你了。」韋相湘依舊是柔柔地低聲嚷著,勉強的收回視線。
  
  「是嗎?我怎麼沒這種感覺。」白浩庭笑笑,一臉的不苟同。
  
  韋湘湘擔心的看著他,他不會真的這麼想吧8浩庭哥……」
  
  白浩庭聽見她明顯的擔心語調,就知道她又在杞人憂天了。「開玩笑的!」他放下碗,笑著朝這個愛憂愁的女孩解釋著,隨即起身朝在座的人點點頭,「我先走了,等會兒還要去幾個分堂巡視。湘湘,留下來陪陪奶奶。」白浩庭臨走前,摸摸韋湘湘的頭髮吩咐著。
  
  不管他是客氣或是什麼的,反正韋湘湘因為他的一句話決定留下來,等他回來,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令他高興的事。
  
  
  ***
  
  「好啦!你真囉唆!」范舒荷神情相當愉快,整個心也跟著跳起舞來。她側過身,笑罵著旁邊的大男人,「你快變得和大哥、小哥一樣煩人了。」
  
  今天孟克霖陪她逛了一下午的街,也聽她吐了一天的苦水,好不容易一肚子的不快終於得以舒解,她怎能不快樂?不過,他也為了擔心她的安危而叨念了一整天,甚至後悔不想讓她參與他們的計畫。開玩笑!她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反悔?
  
  於是,在她的堅持、威脅下,孟克霖只好乖乖的投降了。
  
  但是他仍不放心,一路上一直教她要如何小心,黑道有多可怕、多黑,好像他已經忘了她正住在這全省最大、最有勢力的幫派裡!
  
  「沒心肝的女孩!多少女人希望我這麼關心她們,你卻總是不屑一顧。」孟克霖語氣輕鬆的把車停得離白家遠遠的,扭過頭卻看到范舒荷一張小臉皺得死緊,直盯著門禁森嚴的白家。「嗨!你怎麼了?我是開玩笑的啦,你不愛我又不是什麼滔天大罪,不用這麼內疚的。」孟克霖和她打屁,企圖振奮她的精神。
  
  「神經!」范舒荷賞給他一個大大的衛生眼,才打開車門下車。頂著夜的涼意,她望著天空,低啞的問著也跟著下車的孟克霖,「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說真的,孟克霖……白家不會這麼壞吧!」
  
  「奇怪,下午是誰很肯定的告訴我,他們絕不是壞人的?」孟克霖把她的話丟還給她。
  
  「傻丫頭,你一向很重視朋友,而且你家和他們的交情又不同,所以你會擔心是正常的,照理說身為警務人員的我,態度應該保持中立,但是身為朋友的我又不忍見你難過,所以現在我能說的只有?相信你自己。」
  
  這就夠了!范舒荷感動的投入孟克霖的懷裡,緊緊、緊緊的抱著他,感謝他的友誼。
  
  「謝謝!」
  
  「好了!肉麻兮兮的。快進去了,省得等一下那位看你不順眼的老太婆又找喳。」孟克霖輕輕的推開滿心感激的她。
  
  「說得也是。好吧!謝謝你聽我訴苦。」范舒荷果真瀟灑的揮揮手,輕盈的邁開腳步走
  
  孟克霖好笑的看著一蹦一跳的倩影,她總算又回復到原先那個充滿朝氣的范舒荷了,不過白家那個古怪的老太婆也的確有她受的……
  
  此刻,孟克霖的注意力全被范舒荷佔據了,因他無法完全放心她,殊不知他倆的一舉一動,一直在另一部車的監視下
  
  「老大,那個不是范舒荷嗎?」青狼撞撞身旁的人,擅作主張且有技巧的把車停在離他們不遠處。
  
  「青狼,范家小姐關你什麼事?」藍虎八成和青狼犯沖,才會處處和他作對。白浩庭沒聽到他們的話,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的人身上了。「那個男的似乎很眼熟。」他沉吟的斂緊了眉頭,問著一班兄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就是這幾天一直在監視白家的條子?孟克霖。」黑豹冷冷的說著,目光陰冷的停留在范舒荷的身上。
  
  孟克霖這個人是警界的包青天,不收紅包、不走後門,一切秉公處理,是一個相當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人。他的破案率居全省之冠,任何案件只要他出面,沒有破不了的,也因此能使他的行動自由,不受任何長官的約束。
  
  他是個棘手的敵人……白浩庭英雄惜英雄般的望著前面那個英挺的男人。但是他怎麼會認識范舒荷?
  
  范舒荷仰著頭,像在和孟克霖說些什麼,只見孟克霖很正經的回著,按著就看到范舒荷衝進孟克霖的懷裡,兩個人像愛人般的擁抱著。
  
  車裡的人看到這一幕,心裡大都有了不同的答案,也相當有默契的噤聲,等候老大的指示。
  
  白浩庭等到孟克霖離開了,才冷淡的指示手下,「青狼,等一下你們從側門進去。」說完,白浩庭就下車,朝范舒荷的方向走去。
  
  「老大似乎不太高興。」青狼研究著白浩庭僵硬的步伐,他是為了范舒荷呢?還是為了孟克霖在生氣?
  
  范舒荷一直對著完全由電腦控制的對話機說話,這些讓人眼花撩亂的按鍵到底是什麼意思嘛!下午貴叔明明教過她的,可是她還是「叫」不開門啊!
  
  「開門,我是范舒荷!」大門根本不「理」她,依然緊閉如牆。
  
  搞什麼嘛!她的音調少說也變化了十幾種了,從最高到最低,應有盡有,幸好白家的幅員廣闊,不然以她這種怪聲怪調早被K死了。
  
  什麼最現代化的鬼音控嘛!范舒荷煩得想大聲尖叫!好?卯上了,今天她不摸個清楚絕不罷休!
  
  白浩庭走近她的身後,見她逞強的直瞪著對講機。他伸出手,越過她的頭頂按了一個鈕,然後穩健的命令著:「開門!」
  
  才說完,那扇厚重的木門「乖乖」的「卡!」一聲,門鎖一鬆,就「迸開」一道縫。
  
  范舒荷先是一愣,然後大喊一聲:「哇嗚!」隨即回過頭見到白浩庭,高興又「崇拜」的拉著他的衣服,好像看見「超能力者」般的驚喜。「怎麼使用?快教我!」
  
  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他,她一定不好意思強拉著人家教。「白浩庭……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范舒荷看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你今天很晚回來?」白浩庭不知道心裡面為什麼覺得很不舒服,冷著一張俊逸的臉,他仍無法釋懷剛才看到范舒荷和孟克霖擁抱時心中的異樣感受。
  
  等到門關上了以後,范舒荷才高興的舉起手中大包小包的袋子,「要不是為了你奶奶,我才不用浪費這麼大半天去逛街呢!」
  
  「我來拿吧!」白浩庭體貼的接過她手中的負擔,口氣中仍充滿了不快。
  
  「嘿,高興點嘛!瞧你這副樣子,我還以為要世界末日了。」范舒荷擋在他前面不讓他走。「白浩庭,你不覺得你家的庭院很美嗎?」
  
  范舒荷見到櫻花樹的花瓣隨風飄舞,在今天這樣漆黑的夜裡,好像白雪一閃一閃的,那飛舞的姿態是如此的輕盈、曼妙,冬天對白家而言是個起舞的季節吧!
  
  她實在愛極了這片難得一見的天然美景,感動的走回白浩庭的身邊,快活的勾著他的手臂,「你不覺得這些花瓣好像在跳舞,像是在取悅不開心的你?」
  
  白浩庭細細地、灼人地用幽黑的眼睛直直看著她,始終不發一語。他住了三十年的家,這種景色對他而言已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了,早已不覺得有何美感,但是范舒荷的話卻讓他再次回到第一吹看到花瓣漫天飛舞時的興奮,她的生活中是不是沒有所謂的一成不變?
  
  她總算見識到他威嚴的一面了,不說話、緊抿著嘴巴的白浩庭,的確有種領袖的架勢,天生渾成的氣勢很嚇人,老實說,她心裡直被他看得毛毛的。
  
  「白浩庭,」范舒荷仍然神采飛揚的想替他打氣,「是幫裡的事嗎?」
  
  「剛才在門口那個人是你的男朋友嗎?」白浩庭炫惑的望著她的笑臉,突然冷冷的蹦出了這麼一句。
  
  「剛才……喔!你是說他呀!」范舒荷很驚訝他突然提起孟克霖,他應該不認識孟克霖吧!她開始有些擔心了。
  
  「范舒荷,你還沒回答我的話。」白浩庭急躁的口氣和平常冷靜的他判若兩人。
  
  「不是。」范舒荷呆呆的回答著,他到底哪根筋不對勁?
  
  「真的?」白浩庭小裡不是滋味的想起他們剛才親密的動作,不放心的懷疑著。
  
  「白浩庭!」范舒荷警告的叫著他,「你怎麼老是問我這種問題?我說不是就不是。」
  
  她說得這麼肯定,讓他積壓在心裡的大石頓然落下。
  
  「好,換我問你,你為什麼心情不好?」范舒荷拉住他,不服氣的質問他。
  
  白浩庭失笑的望著她認真的表情。
  
  「不要光是笑,回答我!」
  
  范舒荷故意鬧他,她很喜歡白浩庭笑起來的樣子,既像個不成熟的大男孩,又像個穩健的男人,才不像剛才那種陰森森、彷彿想把人生吞了的模樣,讓她看了就倒盡胃口。
  
  嘻嘻哈哈的笑著、開著,白浩庭覺得和她像對熱戀中的情侶,他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范舒荷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相處最融洽的女孩,她始終眨著圓滾滾的大眼睛,好奇的探索這世界,開朗活潑的面對各種挑戰。
  
  她的活力對他而言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韋湘湘臉色發白的,看著她心愛的浩庭哥挽著一名俏麗的女孩,有說有笑的走上迴廊。
  
  「浩庭哥!」她的心好痛,浩庭哥是她的。
  
  范舒荷抬起帶笑的臉,和白浩庭一起看向那位絕世美女。
  
  「哇!你好漂亮。」范舒荷放開白浩庭,讚歎的走近那位美得驚人的女孩,然後回頭羨慕的嚷嚷:「白浩庭,你的女朋友嗎?好漂亮耶!」
  
  她的嚷聲和讚歎聲惹得白浩庭不知該氣還是笑,倒是韋湘湘頓時鬆開了一顆志忑不安的心。
  
  「你好!我叫范舒荷。」范舒荷大方的介紹著自己,一點也沒發現這女孩對她多少隱藏著一些敵意。
  
  「她叫韋湘湘,是我的鄰居,就像我妹妹一樣。」白浩庭上前替她介紹,順便解釋兩人的關係,不希望范舒荷誤解。
  
  韋湘湘不明白浩庭哥為何會這樣解釋,但是她不想聽、也不要聽。她一直不知道浩庭哥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現在知道了,她卻無法接受。「我有事……先走了。」
  
  「湘湘,你沒事吧!」白浩庭當然知道湘湘對他的感情,但無論湘湘如何的喜歡他,他就是只能把她當妹妹看,而且一直想找機會向她表明自己對她的情感只停留在兄妹情誼,今天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表白,省得誤了湘湘,也讓范舒荷誤會。
  
  含著淚水的韋湘湘不肯回頭,她不相信浩庭哥對她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她不會輕易認輸的。揩去淚水,韋湘湘溫柔依舊,就是不敢回頭看白浩庭,「我有事先回去了。」
  
  「韋湘湘她沒事吧!」范舒荷輕柔的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覺得她似乎很傷心。「白浩庭,你真的只把她當妹妹?」
  
  「是的!」白浩庭堅定、毫不猶豫的當著范舒荷俏麗的臉蛋回答。
  
  她怎麼覺得他的回答像在承諾些什麼?范舒荷不想理會心裡那股奇妙的感覺,但是白浩庭緊盯著她的那雙認真的眼睛,卻莫名的揪住了她的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4:52

  第六章
  
  「白奶奶,我是范舒荷,可以打擾一下嗎?」
  
  昨晚白浩庭告訴她,他奶奶一大早含在茶院裡插花,而且通常她這時候的心情最好。
  
  依照白浩庭的指示,她找到了紅色門框的茶院。昨晚白浩庭在她的逼問下,終於說出白家門框顏色的區分
  
  依照他的說法,金色是白家最機密的代表,任何人沒他或白叔叔的許可絕對不得擅闖:再來就是紅色,紅色是白家泡茶、談天的房間,但是因為白家主人臥室的顏色也是紅色,所以規矩也是相當多:至於藍色嘛,可能是范舒荷最感興趣的了,因為藍色代表天空,所以所有和運動有關的房間全屬於這個顏色。
  
  而據說自家有一間三百坪的道館,一座室內網球嘗籃球嘗健身房、游泳池,和一座戶外的高爾夫球常還有一閒私人的手術室,裡面的設備一應俱全,甚至比台灣的各大醫院還要來得先進。
  
  改天她一定要好好的探索一下這個神奇的地方!她暗忖著。現在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於是她特地換上正式的長裙,拿著合資的企畫案來到茶院的外面,準備「上斷頭台」,因為她已經知道昨晚白奶奶不高興的事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淑女的裝扮,大歎一聲沒想到好不容易逃離了老媽的「鷹爪」,現在卻自投羅網的跳進了白家這個虎穴中,難怪老媽會答應讓她住在白家。一位中年婦人出來開門了,「白老夫人請范小姐進來。」
  
  進到裡面,只見白老夫人在聚精會神的插著花,可能因為花兒的關係吧,白老夫人的面容果如白浩庭所說的親切許多,但是犀利無情的嘴仍是緊繃著。
  
  唉!范舒荷心想,這位老人家笑起來不知是什麼怪異的模樣,她真想看看。
  
  「白奶奶,早。」范舒荷盡量讓態度自己看起來很謙卑,跪在老夫人的前面,平常活靈活現的大眼再正經不過了。
  
  蓮要是看到她現在這種呆板的蠢樣子,準會笑死!
  
  「早。」白老夫人插著花,禮貌的和她道早。
  
  難得聽到她沒有含火藥味的聲音,范舒荷喜不自勝,暗暗在心中感謝白浩庭的指點。
  
  「你昨天很晚回來?」白老夫人神色自若的問著跪在她眼前的女孩。
  
  「對,我去百貨公司買……」范舒荷話還沒講完,就被白老夫人的冷言冷語給打斷。
  
  「女孩子家不要只想要貪圖享受,你父母賺錢不容易。」白老夫人冷冷的訓著她。
  
  又來了,她到底對地有什麼偏見?范舒荷簡直鬱悶透了,自己似乎怎麼做都不對。唉,算了!咬緊牙根,忍一忍吧!
  
  「我知道,謝謝白奶奶的教誨。」范舒荷違背良心的低聲說道,內心卻開始自責,為什麼她該死的要跑到白家來受氣?但是另一方面,她又不甘心不戰而屈,這不是她范舒荷的作風。
  
  她的語氣隨便聽也知道是不情不願,而白家老夫人最討厭這種言不由衷的話,她認為范家的女兒不該是這種沒有骨氣的娃兒。
  
  「拿來吧!」瞄到她放在地板上的卷宗,白老夫人冷冷、不客氣的笑著:「這不是你鞠躬哈腰的目的嗎?」
  
  范舒荷起先不明白她的意思,等看到白老夫人那副鄙夷的嘴臉後,才會意過來,霎時全身血液失去控制,開始逆流……夠了!她覺得受夠了。
  
  「不是!」范舒荷只知道有一把火從肚子延燒到頭頂,這口氣她礁不下了。「我也沒必要鞠躬哈腰得像只哈巴狗。從小父母就教我們做人要抬頭挺胸,而且對待長者要敬老尊賢,所以我住進白家,一切都按白家的禮儀行事,而這一切的一切只為了這是白家的規矩,所以:我不知道白老夫人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
  
  怒髮衝冠、滿臉通紅的范舒荷和白老夫人大眼瞪小眼,不懂她以前為什麼覺得可以忍受這一切?
  
  「我不曉得自己哪裡得罪了老夫人,但是從今天開始,我絕不會再拿土地的事來煩您,而讓您看不起。我相信爸、大哥和小哥,他們不會有任何異議的,而且,我也相信范家不會因為沒有這塊土地就一蹶不振。」范舒荷不願再低頭讓她恥笑,她站起來一臉高傲、居高臨下的望著滿臉怒容的老人家。「本來我應該按照禮儀像日本人般向您叩首的,但……為了怕您誤會,我就省了這個動作,抱歉這些日子打擾您了。」
  
  一口氣連珠炮的說完,范舒荷不願再看白老夫人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臉,轉身就走……
  
  「站住!」白老夫人大聲喝道,冷冰冰的眼底卻無意間溜出她的讚賞。
  
  范舒荷不願回頭,背著她問:「還有事交代嗎?」
  
  「你是什麼意思!?」白老夫人不客氣而惱火的問她,這野丫頭竟敢背對著她說話,算她有個性。
  
  「意思是說,我不願意委屈自己,也不願再惹您心煩了,再見!」范舒荷不客氣的答完後,顧不得禮貌的快速離開茶碗。
  
  等木門「碰!」地大力關上後,白老夫人冰冷的臉上出人意料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轉頭對著多年的老僕人,也是唯一能看透她的好友貴嫂說:「她相當有個性嘛!」
  
  「老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貴嫂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自有我的道理。」白老夫人雪亮的眼睛直盯著木門,「貴嫂,晚上多準備一副茶具。」
  
  「可是范小姐她不是……」貴嫂不明白個中乾坤。
  
  「你多準備一副準沒錯!」老人家信誓旦旦的告訴身後的好友,臉上仍逗留著久久未散的笑意。
  
  
  ***
  
  游完泳好舒服啊!
  
  青狼穿著運動服,高興的吹著口哨,一身清爽的用毛巾擦頭。
  
  咦?那個遠遠的像個火車頭直撞過來的,不就是和他比試未成的范舒荷嗎?
  
  青狼沒發現她的怒氣,不怕死的擋在范舒荷的前面和她打招呼,「嗨!范舒荷,還記得我嗎?」
  
  怒火沖天的范舒荷緊抿著紅潤的唇瓣,瞇著眼睛看著他。
  
  「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粗心的青狼沒嗅出她的火藥味,仍「一派瀟灑」的提醒她。
  
  然而,怒氣可以使人的動作更加靈活有力,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手勢,范舒荷便捫倒了比她高出許多的青狼,然後掉頭就走,根本沒興趣理那個什麼賭約哩!
  
  倒在地上目瞪口呆的青狼,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看不到她的蹤跡了。
  
  他現在終於知道范舒荷的心情不好,也知道生氣而且有功夫的女人是惹不起的。
  
  
  ***
  
  「就在這邊,下個星期雄老大要在這個碼頭把人帶上船,這次的人數據說有近百人,是規模最大的一次。」巨幅的台中地圖攤開在會議桌上,地圖上做滿了密密麻麻的記號,藍虎一邊說一邊又在這五顏六色的紙上添上一筆紅色小圈圈。
  
  「一切都在監視當中,」黑豹冷冷、痛恨的說著。「我不會讓他們溜掉的。」「這件事絕對要保持機密。」白浩庭嚴肅的命令著,一反平常的斯文,臉上的柔和線條變變剛硬,十足領導人的架勢。「紅狐,那批海洛英查得怎麼樣?」
  
  紅狐的臉上出現厭惡的表情,「是雄老大幹的,準備栽贓給「雲天盟」。他還為三年前你解散他的「紅木幫」記恨在心,而且據說他的妻子就是在逃亡中被他的仇家給殺了,所以他把這筆帳也一併算在老大身上,這些年他雖然在表面上歸降,但實際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辦法,誰教他的手段老是那麼陰狠?再說,誰又能保證他的妻子不是他自己殺的,然後再企圖藉以博取道上兄弟的同情?」藍虎毫不留情的批判著。
  
  「這麼說,孟克霖真的是來調查這兩件事?」白浩庭向藍虎確定,他和雄老大的恩怨總有一天要了結的。
  
  「沒錯,不過孟克霖似乎不相信線報,他的聰明、睿智倒是相當少見。」藍虎分析著。
  
  「嗯……」白浩庭繼續看著地形,雄老大交易的這些地方離「雲天盟」的分部相當近,這條陰險、滑溜的蛇,他會逮到他的。
  
  「對於這批海洛英,我們按照原訂計畫進行。至於人口販賣這件事,黑豹、紅狐,交給你們了,自己要小心些。」白浩庭叮嚀著,他把裡面的人都當成了手足看待,絕不願見到任何人因公受傷。
  
  「嗨……大家好。」
  
  青狼蹣跚的走進會議室,慢慢的躺在椅子上。他的狼狽樣引起了室內同伴的高度關切,就連一向看不慣他的藍虎也不例外。
  
  「青狼,你游泳游過了頭,撞到牆了嗎?」竟然是紅狐先取笑他。
  
  「你們女人真是惹不得,哎……喲……!」青狼呼天搶地的。
  
  藍虎的關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爆笑。「不要告……告訴我,你……是被娘兒們摔的……」
  
  等到藍虎點出,本來認真在研究地圖的其他人才開始慢慢意會過來。
  
  「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能摔得了你?」白浩庭含笑地看他還能開玩笑,就放心的轉過頭,繼續研究手中的地圖。
  
  連老大也在取笑他?慘了!他一世英名全毀在范舒荷的手中了~
  
  青狼躺在椅子上,忍受著同伴的訕笑,沒好氣的嚷嚷:「不要笑了,要是你們遇到了那個氣沖沖的范舒荷,我保證你們也會落得和我相同的下場!」
  
  「范舒荷氣沖沖?」猛地抬起頭,白浩庭急急的問著。不會吧!難道奶奶又給她什麼難堪了?沒留意到兄弟們關愛的眼神,他來不及交代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室內的人都沉默的看著老大反常的舉動,大家面面相覷。只有躺在椅子上的青狼哈哈的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看見咱們老大這麼慌張過……」青狼把手枕在底下,意有所指。
  
  范舒荷把小行李塞得鼓鼓的,還來不及換下這身礙手礙腳的裙裝,就氣呼呼的背著小背包,提著行李,準備離開這個令人惱火的地方。
  
  白浩庭遠遠的看到范舒荷提著行李,朝大門的方向走,他趕緊跑上前,抓著她的行李。
  
  「范舒荷,你這是幹什麼!」白浩庭搶回她的行李,擋在她面前關心的問著。「很明顯的,我正要離開貴府,如果你喜歡那個小行李的話,免費奉送!」范舒荷實在氣昏了,她繞過白浩庭往外走,而且越走越快。
  
  白浩庭放下行李,追上她,情急的拉住她的雙手,「范舒荷!是不是奶奶又說了些什麼讓你難堪了?」
  
  別過臉,范舒荷拒絕回答。
  
  白浩庭輕輕搖著她,「范舒荷!你這麼輕易就認輸了嗎?」
  
  「什麼意思?」范舒荷撐著眉,緩緩的轉過頭,面對著白浩庭。
  
  「在來我們家以前,你就應該知道奶奶是什麼脾氣,而如果你現在就放棄,一定會被修倫取笑,人家也會認為你只是個懂得享樂的富家千金而已。」白浩庭慢條斯理的勸著她。當然啦,所謂「人家」,一定就是指白老夫人了。
  
  范舒荷快煩死丁,她洩氣的望著白浩庭,「可是我不想住在這裡,而且我也已經放話了,或許我去住我們家的別墅,情況會好些。」
  
  「不行!」白浩庭一口回絕,他絕不會讓她一個女孩子單獨住在別墅裡,絕不能!
  
  范舒荷因他口氣中的堅決感到十分訝異,心情也突然變得好多了。她似笑非笑的瞅著他,緊咬著下唇,阻止自己笑出來。「白浩庭!你憑什麼阻止我?」
  
  看不盡她閃耀著光芒的眼睛和美麗的容顏,白浩庭很高興地的心情又回復了。「你住在白家,就是白家的責任。」
  
  「責任!?」范舒荷烏黑的眼珠子溜來溜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的頻點頭。「這麼說,只要由叔叔答應,我就可以離開了。」
  
  「不行!」白浩庭仍是十分堅決。
  
  「白浩庭,你沒有別的話好說嗎?」范舒荷瞪著他緊抓著自己的大手,看不出來他這麼斯文,手勁卻滿大的,而且手掌也好大。
  
  白浩庭不放開她,怕她拂袖而去,況且她柔軟的心手握起來真舒服。「范舒荷,奶奶到底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白浩庭不想兩人的談話被聽見,提起地上的行李,就拉著范舒荷往內庭走。
  
  范舒荷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到哪裡去,只知道他打開了一扇藍色門框的門。
  
  哇?道館耶!好大!比她家的還大,一股熟悉的感覺又湧上心頭,范舒荷想起白老夫人那副刻薄的嘴臉,不知不覺地真的開始想家了。
  
  白浩庭把她拉到牆角並肩坐著,細細的擬看她的表情,「怎麼了?」
  
  「想家!」范舒荷真的很強烈的想家。想當初大學畢業時,和同學出去玩上十天半個月的,都沒現在這麼思家心切。「以前在家心情不好的時候,蓮都會陪我過招,不然就是大哥、小哥或武哥,但是現在……」
  
  白浩庭失笑的想起青狼被她捫倒的模樣,看來範舒荷真的有兩把刷子。
  
  「范舒荷,我來陪你!」白浩庭不想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模樣,因為看她這樣,他的心也跟著難受,他還是比較習慣她燦爛的笑臉。
  
  范舒荷圈著雙腳,把頭頂在膝蓋上,無精打彩的看著前方,早上和那個老太婆大戰,耗費了她不少體力。「陪我什麼?」
  
  白浩庭見她不感興趣的模樣,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憐愛她。「陪你過招!你現在不是心情不好嗎?」
  
  「你?算了吧!」范舒荷抬起頭,看了一下身旁斯文的他,十分輕蔑的搖搖頭。
  
  「范舒荷!」白浩庭假裝生氣的丟出他的挑戰,「衝著你這句話,我要求公平的對決,而且就在這裡!」
  
  狐疑的盯著半認真的白浩庭,范舒荷眼裡的戲謔開始活躍,「如果我贏了,就可以向你要求任何一件事?」
  
  「相對的,如果我贏了,也可以問你要求一件事。」白浩庭並沒有被她自信的語氣嚇著,也許她能摔倒青狼,但她絕對捫不倒他的,白浩庭隱若泰山的承諾著。看他一副書生般的斯文模樣,范舒荷擔心的提醒他,「白浩庭,我下手是不會留情的,而且我的功夫底子真的不錯,你……最好考慮一下。」
  
  「范舒荷,不要太小看人了。」白浩庭依舊柔和的、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他是「雲天盟」的少幫主,老爸曾告訴她,白叔叔有計書在今年退休,將「雲天盟」全權交給白浩庭打理。如果這消息正確的話,白浩庭現在應該已接掌大部分的幫務了,那麼「五色組」的青狼、黑豹、藍虎、紅狐及她最感興趣的白龍,她有希望一睹他們的風采了
  
  「什麼條件都答應?」范舒荷的精神又來了,她壞壞的笑著,盯著白浩庭的笑臉有著掩不住的詭異。
  
  「當然!」白浩庭不知她到底在算計些什麼,此刻卻自覺自己好像被覬覦已久待宰的魚。
  
  「好!」范舒荷眉開眼笑的,連頭髮也好像跟著在笑。
  
  「不過,不是現在,因為我這兩天有事,可能要大後天才抽得出空。」白浩庭實在不想掃她的興。
  
  「沒關係,沒關係,哪一天都無所謂。」范舒荷連忙答著,她現在一心一意只想打贏白浩庭,別的反而都成了次要。
  
  「那你現在是不是要把這些先提回去放了?」白浩庭逗趣的比著她還背在身上的小背包。
  
  「嗯!」點點頭,范舒荷想通了,姑且不論她和白老夫人的不愉快,白家現在的處境是四面楚歌,她不能拋下他們就走,這不是她做事的態度。而且,白叔叔和白嬸嬸如果知道她是為了白奶奶才離開的,一定會非常自責。更何況,白浩庭這人挺不錯的,她不能為了一隻螞蟻就打壞一鍋粥,看來她只有暫時先委屈的住著。
  
  好!就這麼辦了,那個老太婆如果看她不順眼,她也沒轍。
  
  一旦鬆懈下來,范舒荷就覺得好累,今天為了一大早起來見白老太太,她三點就起來準備了,想當年參加大學聯考也沒像今天這麼緊張過,沒想到她還是不滿意。
  
  伸出手拉著白浩庭的袖子,范舒荷越想越累,頻頻打呵欠。不管了,白浩庭的肩膀好誘人,先暫時借一下吧。
  
  范舒荷把頭倚在白浩庭的肩上,漸入睡境,「」抱歉,借我靠一下,我今天和你奶奶鬥得好累……」
  
  白浩庭當然不介意,事實上,他希望能成為她永遠依靠的對象。輕輕地、憐惜地把她納入自己強壯的臂彎裡,白浩庭希望她能靠得舒服些,范舒荷對他的調整百分之兩百的歡迎,因為這樣確實舒服多了,她舒服得已經快掙不開眼睛了。
  
  白浩庭納悶的含著笑意,輕輕的問著顯然已經快睡著的范舒荷「你們到底都斗了些什麼?」
  
  「」唔……記不……起來了。」范舒荷喃喃的回答他。
  
  「喔!」白浩庭忍不住的輕笑著,他慚漸的攏緊懷裡的女孩,范舒荷實在困得沒有意識了。
  
  「白浩庭,借我……睡十分鐘……」「氣若游絲」的說完,她竟然就真的睡著了,白浩庭見狀忍不住放聲大笑,笑得整間道館都是他的回音,而且全身都在顫動,也沒能影饗到她的睡眠。
  
  看著范舒荷這麼信任的躺在自己懷裡,白浩庭不知道應該高興地信任他,還是生氣她不把他當成異性看。總之,她終於留下了。
  
  看著她可愛的容顏,白浩庭忍不住傾身,在她細緻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一吻……
  
  韋湘湘老遠就聽到白浩庭的笑聲,她高興的尋著聲音的來源,找到了道館。
  
  找了他一個早上,韋湘湘就是要向他坦白自己的心聲。自從昨天看到他和范舒荷親密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再不表白的話,一定會失去他的。
  
  韋湘湘以為白浩庭是在道館裡和人比試,沒想到她探頭一看?白浩庭竟深情款款的親著倚在他懷中的范舒荷,這幅深情感人的畫面卻今她肝腸欲斷……
  
  不!浩庭哥愛的應該是她、疼的應該是她、親的也應該是她!韋湘湘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她暗戀了二十幾年的浩庭哥,等了二十幾年的浩庭哥,竟然如此溫柔的抱著另一個女孩。她邊跑邊哭,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青狼抓住韋湘湘,訝異她哭得這麼傷心。「湘湘,你怎麼了?」
  
  韋湘湘撲進青狼的懷裡不說話,只是傷心的啜泣著。
  
  「是為了老大嗎?」青狼一反嬉笑的態度,正經、帶著研究意味的抱著她。韋湘湘已經傷心得說不出話了,但是她會這麼傷心,絕對只為了老大。難道……
  
  青狼老大哥式的拍著韋家的大美人,安慰著她,「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你何必這麼執迷不悟?」
  
  韋湘湘抬起梨花帶淚的絕色臉龐,訝異的看著他。
  
  果然被他料中!唉,自古多情空遺恨……
  
  「看開點,這個世界不是單單老大一個男人。」青狼意味深遠的勸著。
  
  「但是這個世上只有一個白浩庭。」韋湘湘推開他之前,輕輕的丟下這一句,堅定的表白自己的態度後,強自維持尊嚴的走了。
  
  「是呀!就好像世上只有一個韋湘湘……」青狼自言自語,聲音裡隱約透露著痛苦。
  
  
  ***
  
  還好跑得快,不然她今天鐵定被那老太婆煩死!
  
  坐在櫻花樹下喘氣的范舒荷,因為逃避白老夫人的召喚而逃到前院來,大氣都還沒喘夠,就看到前面迎面走來的韋湘湘。
  
  「范小姐。」韋湘湘在范舒荷的面前站定。
  
  那麼她真的是來找她的羅!
  
  「麻煩你告訴白奶奶,我這個好吃懶做的千金小姐,現在」又」在睡覺了。」范舒荷不耐煩的說道。
  
  「請你別誤會,不是奶奶叫我來找你的,是我有幾件事想請教你。」韋湘湘彬彬有禮的澄清。
  
  這些人講話都一定得這麼咬文嚼字嗎?范舒荷聽得耳朵真不習慣。
  
  「好啊!請坐。」她客氣的拍拍旁邊的石頭,雖然沒和韋湘湘相談過話,不過她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受家人保護良好的大家閨秀。
  
  「這……」韋湘湘為雞的看著自己秀氣的套裝,再看看范舒荷一身隨意的牛仔裝,不知如何說明自己的難處。
  
  范舒荷當然瞭解她的意思,輕輕的歎口氣,她認栽了!
  
  「好吧!我們到前面去談。」范舒荷爽快的站起來拍拍屁股,拉著她往石椅上坐。「可以說了吧!」
  
  「范小姐……」韋湘湘站起來背著她,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一頭又亮又長的秀髮漂亮極了。
  
  「你有話就說,我不會介意的,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叫我范舒荷,或舒荷也可以。」范舒荷欣賞著她的長髮之餘,也渾身不對勁的聽她范小姐來、范小姐去的。
  
  「你……喜歡……浩庭哥嗎?」她懾嚅著不敢轉過身來。
  
  白浩庭!她喜歡白浩庭嗎?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范舒荷認真的思索道。
  
  「我……」韋湘湘激動的轉過身,「我喜歡浩庭哥,我愛他!」
  
  「這樣很好啊!」范舒荷表情不動的望著她,內心五味雜陳,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話了。「不過愛人是痛苦了些,如果對方也有情倒無妨,對方若是無心的話,可能就不太好了。」
  
  沒想到范舒荷的回答竟然是這樣,難道她對浩庭哥真的沒有一絲愛戀?
  
  「韋湘湘,你的表情好奇怪喔!好像有人搶了你心愛的玩具一樣。」范舒荷取笑她。她呀!柔柔弱弱的,說起話來也輕聲細語,又長得像個洋娃娃似的,讓人看了就想疼她。
  
  白浩庭……你的運氣太好了,有這麼個溫柔的美女喜歡你。她忍不住想著。
  
  「范小姐……」韋湘湘見她張大眼搖搖頭的瞪著她,趕緊改口,「范舒荷,你……對浩庭哥真的沒感覺?」
  
  「不是沒感覺,是還沒發覺。」范舒荷溫柔的微笑。「白浩庭對我而言,嗯……就像個哥兒們。」不理會心中的抗議,范舒荷認定白浩庭就是個哥兒們。
  
  「你有沒有可能愛……愛上……他?」韋湘湘一直想知道這個可能性。范舒荷太搶眼了,雖然她的個性比較大而化之,但是不可否認的,她的確有股純真、自然的率性,這對異性是一大吸引力,也是她永遠學不來的。
  
  「這……」范舒荷難得的猶豫。思考了一下後,她坦誠的看著韋湘湘,「我無法向你保證,畢竟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她心中對白浩庭有好感是事實,雖然此刻她還沒愛上他,但是如果繼續相處下去,難保……
  
  韋湘湘聽得眼淚奪眶而出,「你知道我愛浩庭哥有多久了嗎?」
  
  難不成又是一個癡情的奇女子……唉,暗暗的歎了一大口氣,她好像又回到了蓮和武哥苦戀的那段非常時期了。「多久?」
  
  「我幾乎是自出生就在等他、愛他,已經整整二十四年了!你知道嗎?我愛他二十四年了!」韋湘湘聲淚俱下,看得、聽得人為之心酸,唉!就不知道她的愛會不會得到回報。
  
  二十四年「哇塞!她比蓮更有看頭……
  
  范舒荷不捨的拉著韋湘湘,如果她是白浩庭,她一定會愛上韋湘湘的。」你向他表白了嗎?」
  
  「本來我想向他表白,但是……」韋湘湘又心痛的想起范舒荷和白浩庭在道館的親密,她突然跪在范舒荷面前懇求著她,「范舒荷,我求你不要搶走浩庭哥,我求你!」
  
  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范舒荷沒想到她會有這等驚人的舉動,嚇得立刻從石椅上跳起來,也跪在地上和韋湘湘面對面,「韋湘湘,你不要這樣,我拜託你不要這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讓我想起電視劇裡,那刻薄的婆婆虐待媳婦,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你答應我,不要愛上浩庭哥,也不要讓他愛你……」韋湘湘不肯起來,便拉著她,「范舒荷,你很漂亮,不愁沒有人追,但是……我有的只是浩庭哥啊!」
  
  「你為什麼這麼傻?」范舒荷眼眶紅了,她的心也跟著韋湘湘發愁。「你這麼美麗,為什麼不多看看這世間的男孩,而獨獨鍾情白浩庭?如果他……我是說,如果他真的只把你當妹妹看呢?」
  
  范舒荷分明記得白浩庭堅決的語氣!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韋湘湘一口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他那天只是在開玩笑,只要……只要你不介入,浩庭哥絕對是愛我的。」
  
  范舒荷心痛的看著她,她真傻8好,我不會介入你和白浩庭之閒,假如白浩庭對你真的有情的話。」
  
  「謝謝!謝謝!」韋湘湘感激的直磕頭。
  
  范舒荷同情的制止了她的舉動,「韋湘湘,我能管住我自己,但是……你限制得了白浩庭嗎?你就能保證他不會變上別人?」
  
  「不會!他絕對是愛我的。」韋湘湘自信的抹去臉上的淚水。
  
  范舒荷拉起她,決心開導她,「世上沒有絕對的事,你不能勉強別人來愛你,也不可能勉強自己去愛別人,感情是種很微妙的東西,你和白浩庭或許有緣,但是……也許他和別人更有緣分,這是你無法掌握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後悔了?」韋湘湘害怕的盯著她,她根本聽不進任何話,此時她的心中只有她的浩庭哥。
  
  「不,我說到做到。」算了!她根本聽不進任何話,再多言只是白費唇舌。「你別擔心,我在白家只待一段時間,過一陣子就回家了。」
  
  「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回去?」韋湘湘著急的問道,浩庭哥的心已經慢慢的向著她了,幸好范舒荷還不知道,她越早走越好。
  
  她的語氣是那麼明顯,范舒荷從不知道自己這麼惹人厭,自從住進白家以後,她已經嘗遍這種滋味了。
  
  「我也希望越快越好……」范舒荷望向萬里無雲的藍天,心中無限感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5:20

  第七章
  
  「他們一貫的技倆,就是誘騙那些離家出走的女孩,先給她們吃好的、穿好的,等到取得了她們的信任後,再以高價把她們賣到中東地區。」老何向搭檔說著幾個月來調查的結果。「這個人口販賣的組織網相當精密,顯然行有餘年,說不定這次調查的這件案子,是有史以來最大宗的人口走私案。」
  
  孟克霖的眉頭越蹙越緊,「反過來說,也是最難逮著的。」
  
  「對!」老何同意他的見解,「最近聽說他們又有一批要送走,正確的人數不知道,只知道還差幾個,而且由於他們的時間有限,所以他們可能會不擇手段,強擄少女上船。我們必須先將這些蛇引出洞,才能抓得到他們。奇怪,『雲天盟』本身就相當有錢了,為什麼還要幹這種卑鄙的事?」
  
  「誰不喜歡錢多。」孟克森淡淡的說著,他不想反駁同伴,反正破了案就真相大白了。
  
  「這兩天再試試自己人,如果真的不行,可能就要麻煩范舒荷了。」他百般不願意的說著,
  
  「對這些身懷巨毒的蛇,我們必須處處小心點。」孟克霖提醒同伴。
  
  「那位范小姐沒問題吧!」老何已經聽孟克霖提過范舒荷自願當餌的事,他雖然很高興,卻也感到擔心。
  
  「她本身絕對沒有問題,但是我在考慮是不是用她當餌。」孟克霖不到最後絕不讓范舒荷冒險,而且這件事危險性相當高,絲毫馬虎不得。
  
  「也許這兩天我們就能逮到這群人,別擔心。」老何安慰著同伴,也安慰自己。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那些人根本就已經摸清楚女警的底細,他又何嘗不願意用自己人,但是這個方法根本沒用。
  
  「但願如此。」孟克霖朝夥伴無奈的笑著。
  
  ***
  
  站在火車站前,她一臉迷茫的瞪著四周,身上的打扮更是土到了極點---一件紅色的西裝外套,搭著不相稱的藍色運動服,更離譜的是,她竟然穿了一雙白色的淑女鞋!
  
  天啊,她這身裝扮已經很成功的引起過路人的注意了。
  
  依照孟克森的指示,范舒荷硬著頭皮在車站附近繞一圈,呆若木雞的表情下是顆憤怒的心。
  
  該死的孟克森昨天突然打電話告訴她,需要她的協助,她當然一口就應允了。
  
  因為自從那天和白老夫人鬧得不愉快之後,白叔叔和白嬸嬸為了表示歉意,竟然連續三天帶她出去逛街。這還不打緊,更誇張的是,白嬸嬸這三天幫她買的衣服,足夠她開一家服飾店了,手筆之大直讓她大感吃不消,只怕到了要回台北的時候,她得請一部貨車來載了。
  
  白天她逛街逛得快累死丁,但因為是白叔叔和白嬸嬸的心意,她也只好勉強接受。然而,一到晚上可慘了,那老太婆簡直是明目張膽的表明要和她鬥,她實在也很想和她唇槍舌戰一番,但又怕白叔叔和白嬸嬸難做人,只好忍下來。
  
  本來不管那老太婆怎麼挑釁,她都為了那個令人興奮的約定,硬是忍氣吞聲,她告訴自己,為了『五色組』一定要忍耐!
  
  一直到昨天,韋湘湘的一番苦求,著實讓她心煩,她實在快忍不住了……
  
  幸好孟克森適時的電話救了她,她情願在這裡當傻子,幫孟克森冒險,也不願意待在白家!
  
  「小姐,需要幫忙嗎?」
  
  范舒荷告訴自己魚兒上釣了,好戲即將開鑼了!
  
  調整好憤怒的情緒,她又恢復成一臉呆滯的樣子轉過身。
  
  是位中年婦女,眼神閃爍不定,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東西。范舒荷心裹冷冷的笑著,這種包藏禍心的女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我來台中找人……」學她操著一口台灣國語,范舒荷驚慌失措的點頭。
  
  「我是道地的台中人,這裹的路我熟得很,你把地址給我,我帶你去。」婦人慈藹、親切的笑著,極力想表現出友好。
  
  「真的!我好幸運,能遇到大嬸。」范舒荷大聲的捂著嘴感動的叫著,嘴巴卻不住的冷笑。她敢保證,她的演技絕不會比電視或電影中的演員遜色。
  
  「哪裹,我只是剛好路過,而且這地址離我家不遠,正好順路啦!」婦女被她感激涕零的模樣說得洋洋自得。
  
  路過!鬼才會相信,天底下哪有這種剛好路過又剛好順路的美事?她真當她是白癡啊!
  
  孟克霖緊張的盯著范舒荷,唯恐他一個閃神她就不見了。
  
  「喂!阿霖,范舒荷真的有一套,她一出馬,魚兒就上釣了。」老何全神貫注的望著前面。
  
  「她的樣子符合那些蛇的需求,而且她的演技也不錯。」孟克霖掩不住笑意地看她一身土裡土氣的裝扮。
  
  早上他幫范舒荷打理好一切,攬鏡一照,兩人差點笑岔了氣。不過鬧歸鬧,他還是擔心的詳細交代一番,包括這次行動的一些危險性。
  
  「她坐上車了!」老何一看到蛇入洞了,立刻打電話回局裡報告,孟克霖則打開追蹤器,螢光幕上馬上出現一個移動的紅點。這個追蹤器可以追蹤的範圍涵蓋全省,是目前最先進的科技結晶,除非范舒荷手中的戒指被拿掉,否則絕不可能追蹤不到她們。
  
  「聽說他們明天凌晨三點行動。」老何向夥伴報告著。
  
  「好,」望著追蹤器,孟克森按兵不動,因為他知道這附近一定有人在監視著,如果他此時輕舉妄動,就會危害到范舒荷的生命。「我們先回局襄,晚上再行動!」
  
  ***
  
  哇,她要開進草堆裡了-…原來這草堆後別有洞天,竟然是一片廣闊的平地。
  
  「大嬸,這裡怎麼這麼荒涼?」范舒荷擔心的拉著旁邊的人東張西望,心中暗自在探測這附近的地形,「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她們繞著山路走了好久,那麼……她們現在不是在半山腰,就是在山頂。
  
  「閉嘴!你給我乖乖的坐好,把手銬銬上。」原形畢露了!
  
  中年婦女拿出一把刀,抵在范舒荷的脖子上,再從椅子下面摸出一副手銬丟給她。
  
  「大……大嬸……」范舒荷擠不出眼淚,只好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以口水充數。
  
  「快點!」她把刀子在范舒荷的眼前晃了晃,威脅著。
  
  「不……不要!」范舒荷拿起手銬,直發抖的銬住自己的雙手。
  
  前面不遠處有間磚造房,這間房子蓋在小路旁邊,如果沒有刻意去看,路過的人絕對看不出來。
  
  房子的前面有兩名男子在站崗,這兩名流里流氣的男人一見到車子靠近,就警戒的拔出槍示意車子停下來,直到他們見到車子的人,才收起槍。
  
  海浪聲……這麼說她們真的在港口附近羅!
  
  「大姊,又找到貨了。」這兩個男人對下車的婦人必恭必敬,隨後低頭探進車裹。
  
  「哇!還是大姊厲害,這個妞長得真不錯。」兩人垂涎的望著范舒荷,「大姊,反正晚上就要上船了,不如……」
  
  那名婦人伸手就賞他們各一巴掌,「住口!沒用的傢伙,她要是被你們用了,還能賣個好價錢嗎?」
  
  「不……不……」范舒荷從車裡跑出來,故意往另外一邊跑,並在懸崖邊停了下來。
  
  這裹真的是山頂,而且有條小路直通下面……
  
  她還來不及看仔細,就被身後追上的人給抓住了。
  眼看著她就要被打了,那位大姊突然喝道:「住手!你們手勁這麼大,這一打下去不是淤血,就是紅腫。告訴過你們幾次了,這些女孩是我們的財神爺,碰不得的,怎麼老是教不會!先把人帶進去關起來,等人數夠了就通知老大。」
  
  老大!難道真的是白家……
  
  「你們……快放了……我……」范舒荷知道他們不敢打她後,開始放肆的掙扎,「你們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綁架,難道不怕警察嗎?」
  
  那名婦女聽了以後,竟然開心的大笑,「憑你這種青澀的樣子,也想恐嚇我們,你難道不知道『雲天盟』天不怕、地不怕嗎?」
  
  「雲……天……盟!」范舒荷的心真的受到好大的打擊。
  
  「怕了吧!」這兩名男人也乘機叫囂,然後把楞住的范舒荷往回拖,而前面的人正得意的哈哈大笑……
  
  直到被推進一個滿是哭聲的房間內,范舒荷才慢慢的回過神。
  
  在這三坪不到的小房間內,擠滿十幾個女孩,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慌失措的表情,也都被銬祝
  
  她走到窗邊坐下,失神的望著外面,剛才的話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嗚……她好想哭喔!范舒荷把臉埋在膝蓋裡,難過得直想掉淚,她內心深處仍不相信白家會做出這種事。
  
  「你沒事吧!」輕柔的聲音裡充滿了關懷。
  
  范舒荷強打起精柙,抬頭望著蹲在她身邊的女孩,無精打彩的道謝。「謝謝,我沒事的」只是打擊太大而已!她在心裡備註。
  
  「他們沒對你怎樣吧!」她仍關心的盯著范舒荷,彷彿想找出她身上有無任何的不妥,
  
  「真的沒事嗎?」
  
  范舒荷對於這女孩的關心倍感溫馨,因為裡面的女孩人人自顧不暇,哭都來不及了,哪還顧得了別人的生死?
  
  仔細的看著面前的女孩,范舒荷相當驚訝的發現--她的眼裡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而顯得相當冷靜。
  「我真的沒事,只是沮喪了些而已。我叫范舒荷,你呢?」范舒荷回應她的友善。
  
  「我叫程依。」女孩平凡的臉上沒有笑容,她平淡的介紹自己。
  
  「綵衣!好美的名字。」范舒荷神往的念著。
  
  「不是你想的那兩個字。」她拉起范舒荷的手,在她的手心上輕輕的寫上自己名字。
  
  「這兩個字也不錯,反正是父母給的名字錯不了的。」范舒荷暫時把心中的陰霾丟到一旁,正經的交起新朋友來了。
  
  「是嗎?」程依輕哼著。
  
  「依,你知道我為什麼叫舒荷嗎?」范舒荷叫得很自然。
  
  見依一臉茫然的搖著頭,范舒荷進而神秘的低聲說道:「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姊姊叫舒蓮,我老媽說她懷我和蓮的時候,我家後院的蓮花開得很茂盛,她常常坐在後院欣賞這些花,結果越看越喜歡,適巧她生了女孩子,於是就把她的雙生女兒,個別取名為舒蓮、舒荷,她說希望我們能像那些蓮花一樣的自然、不做作,帶給人舒服的感覺。」
  
  程依淡淡的露出微笑,范舒荷被她的笑容給迷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並不像她外表這麼平凡。
  
  「我很羨慕你有個好母親。」程依從眼角的餘光,看到另一邊的女孩不時往這邊看,她似乎在防些什麼。
  
  也許程依的家庭並不像她家這麼美滿、幸,范舒荷收起同情的眼光,因為她有種感覺,程依並不希望別人同情她,她很堅韌。
  
  「喂,你怎麼會來這裡?」范舒荷懷疑她會這麼容易被騙上車。
  
  「為了父親的賭債。」程依不願看見范舒荷眼裡流露出的同情,把眼睛瞟向外面,表示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
  
  該死!范舒荷怎麼會在這裹!
  
  ***
  
  「浩庭,這次的計畫沒問題吧!」白宏父子倆坐在客廳裡養精蓄銳,為晚上的行動先儲備能量。
  
  「放心,黑豹和紅狐已經易容混進去了,就算是自己人看到他們,也未必認得出來。」
  
  白浩庭拿起茶優閒的喝著,眉宇之間輕鬆的神態讓白宏寬心不少,這孩子辦事相當仔細,如果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浩庭,等這件事結束後,我打算正式退休,把「雲天盟」交給你打理,你看怎麼樣?」白宏雖然在詢問,但是兩人心知肚明,這件事早已成了定案。
  
  「你也該和老媽輕鬆的過幾年舒服的日子了。」白浩庭其實早就把「雲天盟」當成是自己的事業在經營了。
  
  「是啊!如果能有個孫子玩玩就更好了。」黎靜端了一大盤水果出來,放在桌子上,剛好聽到兒子的話。
  
  白浩庭聽了只是若有所思的泡著茶,倒是黎靜沉不住氣了,「浩庭,你到底有沒有意中人?你好歹也快點娶個老婆,讓你爸和我安心的事個幾年含飴弄孫的晚年。」
  
  白宏當然知道老婆的心,他洪亮的笑聲充塞整間起居室,「浩庭,湘湘這女孩不錯,你們也挺合得來的,怎樣?改天找個日子去向韋老弟提親,你看如何!」
  
  白浩庭皺了皺眉頭,「我只是把湘湘當妹妹看,從沒有過其他的想法。」
  
  「湘湘太柔弱了。」黎靜也贊成的點點頭。
  
  「她是沒你媽這麼強悍。」白宏調侃著老婆。
  
  「老公!」黎靜出聲警告白宏。
  
  白浩庭會心一笑,看著父母幾十年來不變的恩愛,他要找的就是他父母這種歷久彌堅的感情。
  
  「老大!」青狼沉重的聲音,禮貌的在外面喊著。
  
  「青狼,進來吃水果。」黎靜招呼他,她把『五色組』的成員都當成自家人般的照顧,所以他們和黎靜也都十分親近。
  
  「伯母,你也在這埃」青狼開門進來,他的表情相當嚴肅。
  
  「發生了什麼事!」白浩庭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青狼很少這麼緊張的。「是不是黑豹和紅狐發生事情了?」
  
  「不是,是……」青狼為難的看著白宏和黎靜,他不知道該不該當著他們的面說。「有事就說吧」黎靜的心被青狼看得七上八下。
  
  「是……是范舒荷!」青狼終於吞吞吐吐的說出來了。
  
  「范舒荷!」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喊著,其中尤以白浩庭最激動,他揪著青狼的領子,急切的逼問著,完全失去剛才悠哉的樣子。「她怎麼了?」
  
  白宏和黎靜被兒子失控的舉動嚇了一跳。
  
  「剛才紅狐緊急回報,指出范舒荷也在雄老大這一批人口販賣中,而且她似乎是去臥底的,因為她不斷的在衡量附近的地形。」
  
  白浩庭心裹的恐懼一直擴大,「臥底!」這才鬆開揪著青狼的手。
  
  「紅狐說他們現在已經準備移到船上了,她可能沒辦法顧到范舒荷。」青狼和白浩庭站得最近,所以他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殺氣。
  
  「老公!」」黎靜噙著淚水,擔心的看著白宏,「無論如何舒荷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損傷。」
  
  「浩庭,救舒荷為第一優先。」他何嘗不擔心,范舒荷是天哥的寶貝女兒,說什麼也要誓死保護她。
  
  「我知道!叫其他人準備行動!」白浩庭迅速的交代著,刻不容緩的站起來,他的心全被范舒荷的笑臉給佔滿了。「還有,叫黑豹和紅狐要不計一切保護范舒荷的安全。」
  
  ***
  
  時間差不多了,孟克霖應該已經埋伏好了。范舒荷藉著手電筒微弱的燈光,戰戰兢兢的走下山路,唯恐一個不小心就跌個粉身碎骨。
  她探頭看著越來越近的海水,晚上四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她探得太專心,突然被凸出的小石子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滑,幸好後面的程依眼明手快的拉住她,她才得以逃過一劫。
  
  「舒荷,小心點。」程依柔柔的叮嚀著,她和范舒荷在短短半天的相處裹,很快的建立了友情,也許是患難見真情吧!
  
  「依,謝謝你,要不然我真的要變成這崖下亡魂了。」范舒荷輕輕的捏捏她的手,以示感謝。她張口四望,見其他人和她們仍有段距離,趕緊壓低聲音告訴新結交的好友,「等一下情況若有什麼不對,你要緊緊的跟著我走,知道嗎?」
  
  程依本想問個仔細,無奈後面的人已經趕上了,她只好輕輕點個頭。
  
  「上船,快點上船!」一夥人像趕集似的被趕上了船。
  
  進了船,范舒荷刻意把程依拉到一旁,「依,這刀子給你防身,不瞞你說,我是警方派來臥底的。」
  
  「警方!」程依大皺其眉,這麼說……
  
  「我不是警察,只是在幫一個朋友的忙,而且也順便查明一件事。」范舒荷想了半天,她不相信這是『雲天盟』所為。
  
  「什麼事?」程依好奇的問道。
  
  「我想證明這件事不是『雲天盟』所為。」范舒荷既然已經把她當朋友了,就沒什麼好隱瞞的。
  
  「可是這明明是『雲天盟』做的。」程依試探的問著。
  
  「不可能!」范舒荷答得很堅定,「這其中一定有鬼,反正我們很快就知道了。」
  
  程依的眼底迅速閃過一絲讚賞,她開始喜歡范舒荷了。
  
  甲板上人聲雜,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大姊,我們被警察包圍了!」一個男人衝進艙房,緊張的對早上那位大嬸報告,范舒荷看他嚇得都快尿褲子了,真沒種!
  
  「警察!」那位婦人很快的隨那個男人出去了。
  
  程依見狀立刻鬆開手銬。她把范舒荷的手銬打開後,很快的吩咐著,「你把裡面的人先帶離開這裹,我去解決上面的人。」然後她轉身朝裹面將近百名的女子冷冷的命令著,「聽著:不要再哭了,如果想活命就乖乖的跟著她走。」
  
  「程依!」范舒荷驚訝萬分。哇!她的氣魄真不是蓋的,她到底是誰?
  
  程依離開前朝她真心的笑著,「范舒荷,很高興認識你,希望能很快見到你。」程依很快的踢昏艙門外唯一的看守,就離開了。
  
  范舒荷愣愣的看了一會兒打開又關上的門,才回過神來,照著她的指示帶領一堆女孩跳窗離開。
  
  孟克霖緊張的盯著依序出來的女孩,就是看不到范舒荷。船已經在動了,在人質還沒全部出來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糟了,船快出海了!趴在窗戶上,范舒荷緊張的想找尋逃生機會,突然,她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孟克霖,而他也同時看到她了,范舒荷開心的揮手要他過來。
  
  「孟克霖,你幫我接住這些女孩。」范舒荷說完就又縮回去,快得今孟克霖來不及回答。
  
  范舒荷緊張的望著剩餘的女孩,幸好大家都很信任她。最後一個了,范舒荷探頭看看水位的深度,天啊!已經出海了,孟克霖還在海 裹等著接女孩。
  
  緊張的忙碌一陣後,范舒荷輕吁了一口氣,呼--總算都順利救出了。
  
  「孟克霖,你先回去,我必須去救個朋友,別擔心,我會游泳,等會兒見了!」范舒荷說完,又把孟克霖丟下就不見了。
  
  「范舒荷!」孟克霖抓掠水中浮沉的女孩,一面緊張的大叫。
  
  范舒荷蹲在桶子旁,一路上來都沒看到程依的芳蹤,只看到一堆被打昏的人躺在地上。程依沒事吧!
  
  咦?有說話聲!范舒荷偷偷的、小心探頭查看--是程依和那位大姊在說話,而程依被她用槍抵住了腦袋。
  
  該怎麼辦才好?范舒荷苦思著。有了!聲東擊西:管他的,如今只有放手一搏了。范舒荷故意製造聲音,隨手撿起一把槍,趕快繞到另一邊。
  
  「誰?」那位婦人抵著程依,走到范舒荷剛才的位置。
  
  辛好她的芭蕾舞跳得不錯,范舒荷跟起腳尖很快的把搶抵住那位婦人,低聲喝道:「把槍放下!」
  
  「我怎麼知道你拿的是不是槍。」婦人全身僵硬,連口氣也很僵硬。
  
  「也許我先射你一槍,你就會知道了。」范舒荷冷冷的回她。
  
  站在船舷旁,靜靜的觀察著一切的黑豹,突然聽到「滴答、滴答」像是定時炸彈的聲音。他仔細的搜尋著,果然發現了一枚炸彈--已經來不及拆卸了,必須叫紅狐趕快離開。他冷冷的看著前方的三個人。
  
  「你……」婦人被范舒荷的恫喝給嚇著了。
  
  「怎麼樣,要不要證明一下啊!大姊。」范舒荷甜甜的喊著,把槍更用力的抵著她,這種把戲她最愛玩了。
  
  那位婦人只好認命的把槍丟下,程依反手抓住她,撿起手銬銬住她的雙手,「這個手銬還給你。」
  
  范舒荷沒有把槍放下,反而抵著婦人的額頭,「告訴我,這件事是誰指使的?」
  
  「『雲天盟』」婦人不屑的吐出這個名字。
  
  程依接過范舒荷手上的槍,準確的在婦入耳下一寸處開槍,嚇得那位大姊登時屁滾尿流。「你確定是『雲天盟』嗎?」
  
  「你……是誰?」婦人驚慌失措的看著槍,深恐她一不小心又補一槍。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沒回答我。」程依冷酷的扣板機,準備再次行動。
  
  「好……好,我說:是雄老大,這一切都是雄老大指使的。」婦人嚇得花容失色,只求自保。
  「誰是雄老大?」范舒荷好奇的看著程依,她一定知道的。
  
  「白浩庭會告訴你的。」程依從頭髮裡拿出一個極小的耳機,附在耳邊像在接受指示。「我們快離開,這艘船快爆炸了。」
  
  「你怎麼知……」范舒荷還沒問完就被推到水裡面,接著程依也拉著那個大姊跳下來。好冷!范舒荷落海後吃了好幾口水,冷得直發抖,今天的溫度好像特別的低。
  
  「程依,你沒問我會不會游泳就把我推下來,真不夠意思喔!」冷歸冷,她還是保持高度的幽默,和一臂遠的程依打趣著。自從知道這件事不是『雲天盟』做的後,她的心就跟著輕鬆了。
  
  「因為我知道你會游泳。」程依面容不改的回道。
  
  此時,崖頂上少說也圍著數千人,他們是「雲天盟」的精英分子,今天他們成功的擒獲雄老大一幫人,得歸功於站在最靠近崖邊、火爆味十足的老大---白浩庭。
  
  「老大,船被雄老大引爆了。」藍虎和一堆人居高臨下,望著那熊熊的烈焰。
  
  「范舒荷呢?她有沒有在船上!」白浩庭黝黑的臉上竟看不到一絲血色,他的心在聽到藍虎的報告後已經停止跳動了。
  
  在場的一干人全被他的爆怒給嚇住了,他們從沒看過老大這個樣子。
  
  藍虎清了清喉嚨,藉以掩飾他的驚訝,「她和紅狐在黑豹的協助下,已經離開那艘船了。」
  
  「她在哪裡?」白浩庭非要看到范舒荷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他才能安心。
  
  「還在那裡。」藍虎比比下面的海水。「放心,老大,有紅狐跟在身邊,而且孟克霖也在底下,范小姐不會有事的。」
  
  青狼戳戳旁邊的白浩庭,把望遠鏡拿給他,「喏,孟克森懷裡抱的不就是范舒荷嗎?」
  
  白浩庭不看還好,一看他的火氣就更大了。又是孟克霖!她和孟克森到底是什麼關係?白浩庭心裹很不是滋味。
  
  「叫紅狐把她帶來!」白浩庭知道范舒荷沒事後,終於放下心,不過他會和范舒荷好好的算這一筆帳。
  當老大的口氣冷如冰時,大家就知道最好乖乖照他的話去做,免得遭池魚之殃。
  
  包著毯子,范舒荷興奮的拉著孟克霖,「你看,我就說不是白家做的吧!」
  
  「是,小姐英明!」孟克霖把她抱進車裹,「這裡有一套衣服,你快換上免得感冒了。」
  
  「換衣服!你別開玩笑了,這裡的警察少說也有上百個,再加上那些閒雜人等就不只了,我才不要哩!」范舒荷誓死不從。
  開玩笑!她可不是民國豪放女哪!
  
  孟克霖靠在車旁,好笑的把她從頭到腳看過一遍,「你有什麼值得人家看的?」
  
  「孟克霖!」范舒荷撥開仍在滴水的頭髮,惱怒的吼他。
  
  「孟先生,」程依不得不打斷他們,她把手中的一包東西拿給孟克霖,「這是雄老大的犯罪證據和海洛英放置的地方。」
  
  「依!」范舒荷從車子裡爬出來,很高興見到朋友。
  
  孟克霖接過紙袋,銳利的看著她,「你為什麼有這些?」
  
  「因為我是[雲天盟]的人,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程依無畏的迎接他的眼神。
  
  「『雲天盟』」孟克霖轉頭看向范舒荷,她也是一臉驚訝,這麼說范舒荷也沒見過她了。「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想,如果不是「雲天盟」插手管這件事,你們有這麼容易接近這裡嗎?」程依不屑的暗示著。
  
  的確,難怪他覺得今晚的行動似乎特別順利。
  
  「我可以走了嗎?」程依拉著范舒荷轉身往山上走,卻被孟克霖擋著,「你要帶她去哪裡?」
  
  「你要是擔心,可以跟著我們。」程依推開他,輕輕的拉著范舒荷。
  
  「你們兩個可不可以心平氣和的說話?」范舒荷終於得以開口,她邊走邊為兩人介紹著,「孟克霖,她叫程依,是我剛認識的朋友,麻煩你不要疑神疑鬼的。」
  
  緊跟在她們後面的孟克霖,果真有種,單槍匹馬的跟著。
  
  「白浩庭!」范舒荷高興的喊著倚在白色跑車旁的人,這裡總共有四部跑車。孟克霖循著她的視線,看到前方車旁穿著黑色襯衫和黑色牛仔褲的斯文男子,他似乎相當不高興。
  
  「老大,我先走了。」程依上了其中一輛紅色跑車,臨走前朝范舒荷揮揮手,就和其中兩輛青色和藍色的跑車一起開走了。
  
  「孟克霖,這位是白浩庭!」范舒荷拉著孟克霖,一起站在白浩庭前面。「白浩庭,他是孟克霖。」
  
  白浩庭瞇起眼睛,危險的打量和他一般高的男人,他在沒有示警的情況下很快的出手,狠狠的朝孟克霖的肚子揍了一拳,然後警告他,「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
  
  「白浩庭!你在幹什麼?」范舒荷尖叫的蹲在孟克霖旁邊,她從來沒想過斯文的他,出手竟然這麼狠。
  
  白浩庭把范舒荷拉起來,冷冷的看著孟克霖,「我只是在警告他最好不要再利用你,至於你……我們回家再算。」
  
  孟克霖捂著肚子,懷疑的看著前面的人,他臉上的怒氣絕對錯不了。奇怪,白浩庭素來以冷靜、斯文出名,但是依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難道他對范舒荷……
  
  范舒荷被白浩庭強拉上車,轉身看著車窗外的盂克霖,卻發現他不但沒有生氣,還對著她調皮的送了個飛吻,然後就輕快的爬起來,一路吹著口哨走下山了。
  他發現了什麼,怎麼這麼開心?!
  
  「白……」范舒荷正想開口問白浩庭,就被他拿著一條毛巾給蓋住了頭。白浩庭叫她閉嘴後,竟然的幫她擦著濕答答的頭髮。
  輕輕的撥開遮住視線的毛巾,范舒荷怯怯的看著他毫無表情的英俊臉龐,他這個樣子好可怕,黑衣黑褲又黑著一張臉,真像個復仇的撒旦。
  
  「白浩庭,你……好像不太高興。」范舒荷輕輕的試探著。
  白浩庭臉色陰沉得可怕,始終不說話,只是專心想弄乾她的頭髮。
  
  范舒荷情急的拉住他忙碌的雙手,「白浩庭,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嘛:我好容易才向孟克霖證明了『雲天盟』的清白,結果你……」
  
  「是誰教你去涉險的!該死!」白浩庭大聲的吼道。
  
  「我……我……」她被他『青面撩牙』的恐怖模樣給嚇住了,范舒荷嘴巴微張,不知要如何反應。
  白浩庭沒讓她把話說完,就把范舒荷猛地往懷里拉,低頭吻住了她紅艷艷、不住說話的嘴唇,悉數把她的話全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自從知道她在船上後,他的心就-直懸吊著,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現在接觸到她柔軟的嘴唇,他才總算有了真實感。
  這輩子他再也不會放她走了!他要定這個整人的小女人了。
  白浩庭定定的、仔細的再看懷裹的女孩酡紅的臉頰、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又彎下身,用他性感迷人的唇輕輕的熨著她的唇。
  
  要命!他抱得好緊,范舒荷被他溫柔的吻給融化了,她緊緊的依偎在白浩庭的懷裹,接受他一次又一次親密的接觸,也輕輕的回應著他的吻。
  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真好……范舒荷閉上眼睛感受著。
  
  白浩庭佔有慾十足的吻著她閉上的眼睛、柔軟的臉龐、細緻的耳朵,做了一遍巡禮後,又把他灼熱的唇覆住范舒荷的小嘴,一遍又一遍輕輕刷著她的紅唇,直到好久、好久……他顯然忘了還有算帳這回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5:49

  第八章
  
  有點頭昏昏、腦鈍鈍的,一定是昨天晚上那海水害她的,范舒荷躺在床上幾乎不想起來,可是如果她再繼續賴在床上,等會兒那老太婆一定又有話說了。
  
  算了!范舒荷懶懶的爬起來,隨便套了件毛衣和韻律褲,草率的梳了幾下頭髮,就往白家的餐廳走去。
  
  昨晚她回來時因為太累了,所以逃過被盤問的一劫,可是今早一定免不了這一關。一想到昨晚和白浩庭的熱吻,她就臉紅心跳,等會兒見到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一定又會臉紅的。
  
  范舒荷捂著發紅的臉頰,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發燒,還是想到白浩庭,反正她的心跳得很厲害。
  
  「咳……咳……」青狼跟在范舒荷的身後,輕咳了幾聲,「范舒荷!」
  
  范舒荷回過頭,很高興看到他,她清脆的聲音在這四處無聲的早晨裡,顯得特別響亮。「原來是你這個手下敗將啊!」
  
  「噓---」青狼把食指比在嘴巴上,可惜已經太遲,從角落走出來的白浩庭和另外兩個人已經聽到了。
  
  「手下敗將!慘了,兄弟,這個遺恨將永遠跟隨著你了。」藍虎狀似同情的搭著青狼的肩,其實其中消遣的成分居多。
  
  「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你後面有人。」范舒荷閃著惡作劇的可愛臉龐,根本沒有絲毫歉意。
  
  連黑豹都感染到些許笑意,可見范舒荷的魅力足無遠弗屆的。
  
  白浩庭溫柔的看不盡她可愛清新的容顏,更加為她活潑爽朗的氣質所傾心。
  
  范舒荷多少也感受到白浩庭灼人的凝視了,她的心因為他的擬視而開始發燙,直到看見韋湘湘才冷卻下來。
  
  慘了!她忘了對韋湘湘的承諾了。
  
  「湘湘,你今天怎麼這麼早!」白浩庭有禮的招呼她。
  
  「浩庭哥,聽爸說你們昨天晚上有項危險的行動是嗎?」韋湘湘擔心的投人白浩庭的懷裹,看得范舒荷整顆心都快痛死了。
  
  她僵硬的走入餐廳,假裝沒看到,她答應過韋湘湘的,絕不能再食言了。
  
  白浩庭皺著濃眉,不滿的看著范舒荷冷漠的熊度。
  
  「浩庭哥,你沒事吧!」韋湘湘抬起頭,看著心不在焉的白浩庭。
  
  「沒事。你還沒吃飯吧,一起進來吃。」他輕輕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催促著她。
  
  以前范舒荷都是坐在白浩庭旁邊,但是今天多這麼多人吃飯,想必是有事要宣佈吧!所以她乾脆坐在黎靜的旁邊,在白浩庭的對面,把原來的位子讓給癡情的韋湘湘。
  
  「舒荷,你沒事吧!」黎靜拉著范舒荷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對不起,讓白嬸嬸擔心了。」范舒荷感慨的看到白老夫人不悅的老鷹眼又掃向她,看來又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了。
  
  「知道人家會擔心,就不要做蠢事。」白老夫人果然不出所料的出聲揶揄她。
  
  「媽,舒荷是為了洗刷我們的嫌疑才會涉險的,您就不要再責備她了。」白宏也憐愛的看著范舒荷。昨兒個深夜聽完紅狐的報告,他的心裡對這娃兒的疼愛又加深了幾分。
  
  「我看是愛玩吧!」白老夫人輕哼。
  
  「奶奶,舒荷昨天為我們做那麼多的冒險,您就別再說了。」白浩庭捨不得的護著她,他不滿的語氣頓時惹得全部的人側目。
  
  「反了!反了!我說一句,你們頂一句,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底?」白老夫人非常不悅的板起臉孔。
  
  「好了!」范舒荷大喝一聲,「不要再說了,我今天就收抬行李回家,反正我的事情巳經辦完,我先告退了。」
  
  「范舒荷,給我坐下!」白老夫人的聲音更大,而范舒荷很驚訝先留她的人竟然是這老太婆。「在我准你回家以前,你給我乖乖的待在這。如果你走了,就表示你認輸了。」
  
  范舒荷簡直氣得快發昏了,不知道白奶奶為什麼要強制留她。「認輸?」
  
  在座的每個人都擔心范舒荷會火山爆發,誰知她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盈盈的笑出來,
  
  她的笑容讓白浩庭看得直發呆。「我不會中計的,但是我也不會讓您看扁了,留就留,誰怕誰!」
  
  范舒荷突來的笑容化解了大夥緊繃的心。
  
  白浩庭在桌下輕輕的踢了范舒荷,表示他的支持。他其實很想狠狠的吻她、抱她,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踢她。該死的,如果她今天是坐在他身旁,他一定會緊緊的握著她的柔荑,不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孤獨的。
  
  縱使如此,范舒荷卻覺得已經夠了,她低頭扒著飯,嘴上淡淡的「秀」著幸的花朵。
  
  然而,他們的小動作全落在韋湘湘和黎靜的眼底。韋湘湘愁苦、不是味道的吃著飯;黎靜卻是暗自欣慰兒子的好眼光,因為她愛極了范舒荷的堅強和善良,巴不得她是自己的女兒。
  
  「舒荷,下個月五號我和浩庭的交接宴會裡,天哥和小倩會來,到時候如果你要和他們一起回家,白叔叔絕不勉強。」白宏好意的留她。
  
  「下個月五號?還有一個月那麼久!」范舒荷輕輕喊出聲,她的叫聲因為白浩庭的怒視而梗在喉嚨裡,再也出不來了。
  
  真不知道當初那個斯文有禮、風度翩翩的白浩庭跑哪去了,范舒荷回他一記白眼,心裡直嘀咕。
  
  ***
  
  「范小姐,老夫人請你到茶院。」貴嫂叫著縮在棉被裡的范舒荷。
  唉!儘管身體不舒服,還是逃不掉。
  
  「等一下就去。」范舒荷慢慢的爬起來,有些頭暈目眩,很困難又若無其事的答著。為了不造成白家的庥煩,她沒敢向他們說自己不舒服,只好以睡覺來養病,誰知卻越來越嚴重,她覺得全身發冷……
  
  范舒荷慢吞吞的走到茶院,動作遲緩的開著門,然後禮貌的朝裹面的人緩緩點著頭。韋湘湘也在!范舒荷自動自發的坐在白浩庭旁邊,也是房間裡唯一的空位,搞不懂他們幹嘛每晚都要喝茶。
  
  白浩庭敏銳的眼睛很快的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著。
  
  「沒事!」范舒荷沒好氣的回著。
  
  看著眼前的茶碗裡已有一杯茶,正好她口好渴,仲手就拿起來咕嚕咕嚕猛灌,難得一次把茶喝得精光。
  
  這種喝法才舒服嘛!范舒荷滿足的坐著。
  但是,她的喝法卻惹得白老夫人怒氣衝天,其他的人則目瞪口呆。
  
  「野丫頭,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喝茶重在品嚐,而且要心平氣和、神情愉悅,不是你這種急躁法。」白老夫人威嚴的訓誡她。
  
  「我只知道茶是用來解渴的,我現在口渴了,喝了正好,況且我是很心平氣和、神情愉悅啊!」舒荷非常無辜的眨著大眼。
  
  「你一點都不懂得喝茶的藝術,只會白白糟蹋我的茶!」白老夫人震怒的吼著。
  
  「喝茶哪有什麼藝術?在我的感覺裡,它還不就是茶而已。」范舒荷甜甜的答道。在場的人都爆出了高高低低的笑聲,此舉卻更惹毛了白老夫人。
  
  「你給我出去!以後茶敘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白老夫人下了逐客令。
  
  「謝老夫人恩典!」范舒荷高興都來不及,求之不得呢!
  
  但是她在站起來的一剎那,突然步履不穩,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幸好眼明手快的白浩庭適時接住她,不然她一定跌個人仰馬翻,醜態百出。
  
  「你到底怎麼了?」白浩庭發現她的身子冰冷,伸手關心的採了探她的額頭----好燙!
  
  「你發高燒了!一定是昨晚落水的緣故。」
  
  「可能有一點吧!」范舒荷虛弱的笑了笑。
  
  還一點?!他真想掐死這個令人擔心的女孩!
  白浩庭光火的一把抱起她,快速的朝他房間走去,因為他的房間離這裡最近。「爸!麻煩你叫藍虎到我的房間來一下。」
  
  「喂!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不用到你房間。」范舒荷瞄到韋湘湘蒼白的臉孔,憶起了兩人的約定。
  
  「閉嘴!你這叫照顧自己嗎?」白浩庭摟緊她,不在乎其他人的注視,大聲的斥責。
  
  緊跟在他們後面的黎靜和韋湘湘也聽到白浩庭的回答了,黎靜好笑的聽著兒子的斥責,明白他對舒荷一定很關心,從沒聽他這般心急過。
  
  白老夫人更是老神在在的笑著,莫測高深的看著孫子一臉驚慌的模樣,心想這小子八成戀愛了!過去哪一次見他為什麼人這般心慌過。
  
  用食指戳著白浩庭結實的胸膛,范舒荷輕聲的嘟噥著,「你的修養真是越來越差了。」
  
  白浩庭好笑的看她翹得老高的小嘴,要不是礙於身後的人,他早就低頭吻她柔軟的唇
  
  「都是因為你的關係!」白浩庭突然走得好快,和後面的人拉開一小段距離,才低頭用挺直的鼻子輕輕的磨著她小巧的鼻子。
  
  范舒荷被他親密的動作給磨蹭得說不出話,她乾澀的硬擠出聲音,「別……別這樣。」
  
  白浩庭打開一道漆有紅色門框的房間,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趁著後面的人還沒進來,快速的在她發熱的紅唇上印下一個吻,「別怎樣……這樣呢?」
  
  「白……白浩庭!」范舒荷結結巴巴的看著白浩庭深情的眸子,弄不懂他到底哪根筋不對,盡逗著她玩,而且……他現在的眼神好奇怪喔!
  
  「舒荷,你沒事吧!」隨後進來的黎靜不知情的喊著,因為范舒荷的臉好紅。
  
  「沒事。」范舒荷避開白浩庭的凝視,轉頭對她笑著,同時她也看到韋湘湘不悅的表情了。「我可以回自己的房間嗎?」
  
  「不行!」白浩庭霸道的拒絕,他的語氣讓一旁的韋湘湘聽得花容失色。黎靜瞭解兒子的心,她也蹲下來撫著范舒荷的臉頰,「你先在這裡休息,這房間離我們比較近,大夥比較顧得到你。至於浩庭,他可以睡在道館,反正道館的門直通他的房間,我看這小子可能也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
  
  「是啊!對她,誰放得下心!」白浩庭疼愛的撫著范舒荷的頭髮。
  
  「浩庭哥!」韋湘湘硬拉起白浩庭,她的眼神冷冷的射向范舒荷,不再是那溫柔的可人兒了。「我留在這照顧范舒荷吧。」
  
  范舒荷聽了差點發病,韋湘湘明明對她懷著恨意,為何還要這麼做?難道她是怕白浩庭和她單獨相處嗎?
  
  唉!她的頭好痛。范舒荷心情沉重的閉上眼睛。
  
  「不用了,時間已經不早,韋叔叔會擔心的,你還是先回去好了。」白浩庭好意的婉拒。
  
  「可是……我……」韋湘湘不放心的看著他。
  
  「湘湘,謝謝你的好意,舒荷由我們來照就行了,你別擔心。」黎靜也同意兒子的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浩庭哥,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韋湘湘撒嬌的拉著白浩庭。
  
  范舒荷拚命的告訴自己別介意,韋湘湘早向她表明過她的心意了呀!而且她也答應不介人的。
  
  「這……」白浩庭為難的看向緊閉著眼晴的范舒荷。
  
  「白浩庭,你就先送韋湘湘回去,我沒事的。」范舒荷睜開眼睛,懇求的看著白浩庭,希望他趕快送她回去。
  
  「是誰生病了?」青狼最喜歡湊熱鬧,他和提著醫藥箱的藍虎一起跨入老大的房間裡,
  
  「原來是女金剛啊!」
  
  「誰是女金剛!」范舒荷杏眼圓瞪,「你這個手……」
  
  青狼見她又要掀出他的糗事,連忙飛快的摀住她的嘴,「好、好、好,我不叫你女金剛,麻煩你也留點面子給我。」
  
  「喂!人家的手下敗將,讓開一點!」藍虎替范舒荷說完,就蹲下身替捂著嘴百笑的范舒荷診斷。
  
  「完了!我真的無顏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青狼裝模作樣的哭天喊地。
  
  黎靜真疼極了這寶貝蛋,她知道兒子很寶貝范舒荷,決定把這兒讓給他們了。「湘湘,伯母和你一起回去,我有事想和你媽談。」她替兒子做了個順水人情。
  
  「好。」韋湘湘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如釋重負的白浩庭,無奈的跟著黎靜離開了,她的無奈,范舒荷看得分明,唉!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老大,她發高燒,有轉為肺炎的可能,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看顧,而且必須四小時吃一次藥,等一下我會叫人把藥送過來。」藍虎叮嚀著白浩庭。
  
  肺炎!白浩庭聽得心驚膽跳。「好,謝謝你,藍虎。」
  
  本來正擔心要打針吃藥的范舒荷,一聽到白浩庭叫眼前這個冷靜剛毅的醫生藍虎,頓時瞪大眼睛,手伸出棉被直比著藍虎,「他……就是五色組的藍虎。」她高興的嚥了嚥口水,簡百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正在談話的兩人,及在一旁直看著外面的青狼皆回過頭,奇怪的看著她興奮得雪亮的明眸。
  
  「那你呢?你是誰!」比著青狼,范舒荷突然想起來,他們連同白浩庭四人經常在一起談事談事、吃飯、聊天,平時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我?」青狼雖不知道她在高興些什麼,但是他當初和她比試的賭注就是介紹自己,現在她總算有興趣了。「我叫青狼,請多多指教。」一曲身,他裡禮貌的向躺在床上的人兒行禮。
  
  「哈!」范舒荷用力的拍了下手,「那另外一個一定是最俊美的黑豹了,哈哈!我終於見到『五色組』的成員了。」范舒荷心中的喜悅是筆墨所無法形容的。
  
  「這麼喜歡『五色組』?」白浩庭放柔了聲音坐在床邊,見她抹紅了臉的漂亮臉蛋,直散放著快樂的氣息。
  
  范舒荷猛點頭,完全忘記了身體的不適,「打從高三的時候,聽人說『五色組』頻頻為『雲天盟』建立奇功,我就一直心儀他們到現在,已經有六年了。」
  
  六年8這裡面你最喜歡誰?」白浩庭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白龍啊!他行事果決、又足智多謀,最重要的是,他的功夫是『五色組』中最頂尖的,所以找最喜歡他,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范舒荷神往的看著白浩庭。
  
  青狼和藍虎兩人皆不停的咳笑著。
  
  「唉!可惜人家最喜歡的是白龍。」青狼搭著同伴的肩相憐。
  
  白浩庭盯看著范舒荷,神秘的笑著,像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當然啊,」范舒荷不明白為什麼他好像話中有話似的。「誰教你的功夫這麼差。唉!我對青狼的欣賞,從現在開始----已經消失殆盡了。」
  
  藍虎捧腹大笑,同情地看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兄弟,「我真同情你失去了這麼一位漂亮的崇拜者。」
  
  「我自己也覺得滿可惜的,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的傷人!」范舒荷狀似可惜的搖頭。
  
  白浩庭也哈哈大笑,一雙多情的眸子不住的盯著范舒荷。
  
  「老大,我要先離開了,再待下去,我可能會忍不住殺了這個妞。」青狼心碎的拉著仍笑個不停的藍虎,傷心的走出房間。
  
  等他們離開了,范舒荷才懇求的拉著白浩庭,「告訴我白龍是誰嘛!」
  
  「我們不是還有個比試嗎?等你贏了我再告訴你。」白浩庭終於等到四下無人了,他頭越來越低直尋著她的紅唇。
  
  范舒荷半起身迴避著他。他進一點,她就退一點,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
  
  「白……白浩庭,我……感冒了,別……太靠近我,會傳染的。」范舒荷已經被逼到牆角,沒路退了。
  
  白浩庭不明白她的躲避,他伸出一雙手固定在她的腦後,貼近她的臉,溫柔的呢喃著,
  
  「我很強壯,不怕被傳染。再說,如果你把感冒傳給我,你就會快點好了,不是嗎。」他不介意,又溫存的堵住她的嘴。
  
  范舒荷每次被他抱著、珍惜的吻著,她就說不出任何話,腦筋一片空白了。
  
  「自浩庭,等……等一下!」范舒荷輕輕的用手抵住他的侵略。
  
  白浩庭用額頭靠在她的額頭,她好像又發燒了。「你又不舒服了嗎?」
  
  「你……對韋湘湘的感覺如何?」范舒荷真的不想傷害柔弱、多情的韋湘湘。
  
  「我只當她是妹妹。」白浩庭的口氣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難道不知道她對你的感情?」范舒荷把頭偎在他的肩膀上,無奈的說著。
  
  「我只知道我對你的感覺。」白浩庭抬起她的臉,和自己的臉正對著,認真而溫柔的傾訴。
  
  范舒荷被他那雙溫柔、深情的眼睛給催眠了,她伸出手輕輕劃著白浩庭時而溫存、時而霸道的嘴唇,正想說些什麼,就被突來的敲門聲給嚇得整個人抽離了白浩庭的懷裹,快速的滾回棉被裡安分的躺著。
  
  白浩庭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只見她整個人以棉被包得只剩一雙不安分的眼睛。
  
  「進來。」他站起來離范舒荷遠遠的,以免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這野丫頭沒事吧。」白老夫人口氣冷淡的被白浩庭扶進了屋裹。
  
  范舒荷一看見進來的人後,眼珠子差點蹦出眼睛,真是破天荒了!這個老太婆的心真是難捉摸。
  
  白老夫人從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你還真是弱不禁風!」
  
  又來了!范舒荷實在不想和她老人家計較,但是她偏偏喜歡和她挑釁。
  
  「是啊,比不上您老人家健朗嘛!」范舒荷乾笑著。
  
  還能拌嘴,表示沒什麼大礙,剛聽到青狼在那說什麼肺炎的,害她嚇了一跳。「你就是茶喝太少了,身體才會這麼差。」
  
  「我就是茶喝太多了,才會弱不禁風的。」范舒荷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本以為老夫人會勃然大怒,誰知她不但沒生氣,反而笑得開心極了。「浩庭,好好的照顧她。」
  
  一直到老夫人走好遠了,范舒荷仍一頭霧水,直看著似笑非笑的白浩庭。
  
  「你奶奶怎麼了?」她真的搞不清楚了。
  
  ***
  
  唉!她已經窩在床上兩,三天了,自從那天白浩庭看顧了她一整夜後,整個白家上下好像真把她當病人了,不准地做這、不准地做那的,逼得她快『花轟』了。
  
  不過是個小感冒,瞧白浩庭緊張成那個樣,好像她已是癌症末期似的,真受不了。
  
  乖乖躺在床上休養的范舒荷,很難想像如果她受了重傷或什麼的,白家會亂成什麼樣子。
  白浩庭的房間雖大,但還是自己的房間舒服。每次韋湘湘來,看到她還在白浩庭的房間休養,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她看了實在難過。而且每天和白浩庭相處,本來不動心的她,也在他的柔情攻勢下漸漸的投降了,再不離開這兒,她恐怕很難對韋湘湘交代。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范舒荷沒精打彩的拿起來聽,「喂,我是范舒荷。」
  
  「范小姐,一線有位孟先生找你。」是貴嫂的聲音。
  
  「好!謝謝。」幸好白浩庭不在,不然他一定不讓她接孟克霖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一提起孟克霖,白浩庭就會變得非常不可理喻。
  
  「喂!」范舒荷沒好氣的打招呼。
  
  「我們的范小姐精神好像不太好喔!」孟克霖在彼端取笑著。
  
  「你還說,要不是為了幫你,我也不會感冒。」范舒荷恨恨的罵著。
  
  「感冒!我想沒什麼大礙吧,瞧你還有精神罵人呢。」孟克霖的笑聲低低的傳到這邊來。
  
  「孟克霖!」范舒荷不高興的警告他。「你是閒來無事,打電話來取笑我是不是?」
  
  「當然不是,我是打電話來道謝的,順便請你幫我謝謝那天那位冷漠的小姐,她的證據非常的充分,我們已經發出通緝令,正在捉雄老大。」孟克霖一連串的說著,「另外,有一件事你要留意,據說這雄老大為人相當陰狠,而且跟白家父子有很深的過節,這次白家又插手幫了我們,我怕雄老大狗急跳牆……」
  
  范舒荷一個心卜通、卜通跳得很急,「你的意思是他會對白家的人下手?」
  
  「聰明!所以你自己要小心點,我也會密切注意。」孟克霖不放心的交代著。
  
  「我知道了。好了,不跟你囉唆了。」范舒荷二話不說的掛上電話,她急著找白浩庭。
  
  「范舒荷,等等!」韋湘湘喊住四處張望的范舒荷。
  
  范舒荷不用回頭也聽得出是誰的聲音,這種輕柔的聲音,除了她大概別無分號了。」韋湘湘,什麼事?」
  
  「你答應過我,絕不介入我和浩庭哥之間的。」韋湘湘一臉的責備和心痛。
  
  范舒荷歎了一大口氣,她為了白家的安危已經憂心忡忡了,韋湘湘還在這裹責備東責備西的,心裡的無名火真是一路發。「我也說過,如果白浩庭對你有情,我絕不介入。但是白浩庭確實只把你當成是妹妹而已。」她實在不想傷害她,但是如果韋湘湘再這麼執迷不悟,只會害了自己,沒啥好處的。
  
  「你胡說!因為你嫉妒,所以破壞我們的感情。」韋湘湘不相信。「你說話不算話!」
  
  「我沒有,一切都是白浩庭他……」范舒荷把話便在喉頭,硬是說不出口,她怕韋湘湘若知道是白浩庭主動向她示愛的話,會受不了。
  
  「是浩庭哥怎樣?你說啊!心虛是嗎?」韋湘湘咄咄逼人。
  
  「你……」范舒荷實在被她氣死了,她從不知道嫉妒會讓人變得這麼醜陋。「好!從今天開始,我會和白浩庭保持距離,請你也管好你的浩庭哥。」
  
  負氣的說完這句話,范舒荷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我希望你不要又忘了自己的承諾。」韋湘湘冷冷說完後,就優雅的離開了。
  
  范舒荷氣岔的走到前院,她最愛的楓樹林下坐著。
  
  「你怎麼了?」程依望著一臉落寞的范舒荷。
  
  范舒荷抬起頭,奇怪的看著眼前的人。沒看過她呀8我認識你嗎?」
  
  程依被她一問,才猛然記起那日和她相處時是易容的,難怪她不認得自己了。灑脫的一屁股坐在她旁邊,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手,輕輕的在她手上寫著---程依。
  
  「依!」范舒荷驚喜又納悶的拉著她,「但是……你變漂亮了!」
  
  范舒荷記得依約五官是相當乎凡的,不像她這麼冷艷、美麗。
  
  「聽老大說你很喜歡『五色組』,不知道你對紅狐的印象怎麼樣?」程依幽默的自我介紹著。
  
  「你…………真的是紅狐!」范舒荷捂著嘴巴,驚喜的叫著。「你那天是易容的,對不對?」
  
  紅狐露出個狐狸般的笑顏,輕輕的點頭。
  
  「那程依是……」她質疑的問著。她知道『五色組』的成員從不讓外界知道他們的真實姓名,以確保自身安全。
  
  「我的真名!」紅狐堅定的回答,「雖然紅狐名滿道上,但我還是希望我的朋友能叫我的名字。」
  
  「真……真的:你真的當我是你的朋友。」掩不住高興的,范舒荷快樂的抱著紅狐。紅狐是繼白龍之後,她最欣賞的人,有幸成為她的摯友,教她怎能不興奮?
  
  「當然,不然我絕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的。」程依認真、誠摯的推開她,「你剛剛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
  
  范舒荷的笑容因為她的話而暗淡,訥訥的避重就輕說道:「沒什麼,只是在屋裡悶太久了。」
  
  「聽青狼他們說你生病了,沒事吧!」程依關心的看著她。
  
  范舒荷精神奕奕的比畫著,「沒事了,我現在是個非常健康的寶寶了。」
  
  「是嗎?健康到可以和我出去兜風嗎?」程依斜著頭,認真的估量她。
  
  「當然可以!」范舒荷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
  
  「你確定不要緊嗎?」程依和范舒荷踏著夜色回到白家。
  
  她們今天輪流駕著程依的紅色跑車一路玩、一路逛,兩個人瘋得跟大孩子似的。就是因為玩得太瘋了,所以程依擔心大病初癒的范舒荷會負荷不了。
  
  「當然不要緊,我還可以跳舞給你看。看好喔!」范舒荷果真輕快的跳起舞來。
  
  她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優雅,讓一旁觀看的程依大呼過癮。原本一直以為她只是個愛玩的千金小姐,經過幾次的相處後發現,范舒荷不但不是她所想像中的樣子,反而善良、充滿正義感,而且多才多藝得讓她刮目相看。
  
  等了范舒荷有一會兒的白浩庭,也看到范舒荷美妙的舞姿了,他驚訝並沉溺在她曼妙、忘我的舞蹈裡,久久不能自持。她的舞技不輸給一個職業的舞者。她真是個百寶箱,永遠有挖不完的寶藏。
  
  范舒荷轉著轉著,不小心轉進了白浩庭的懷裡。
  
  「哎呀!」范舒荷輕輕的喊出聲,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程依的聲音。「老大。」程依朝抱著范舒荷的白浩庭點頭。
  
  范舒荷雀躍的心忽然從雲端裡跌了下來。在她的心裹,白浩庭和韋湘湘已經畫上了等號,只要由浩庭出現,她就不由自主會想起韋湘湘那副嘴臉。
  
  她冷漠的拉著程依,看都不看白浩庭一眼。「依,我還有話問你,走吧!」
  
  白浩庭也嗅到她身上所散發出的冷淡,立刻火大的拉著范舒荷,並示意程依先離開。
  
  「說吧,你為什麼生氣?」白浩庭的鐵爪緊抓著范舒荷掙扎的手臂。
  
  「沒有,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靠我這麼近。」范舒荷硬是不看他。
  
  白浩庭卻不放過她,惱怒的低吼著,「范舒荷,你到底怎麼了!」
  
  「我累了,想睡覺,可以了吧!」范舒荷不耐煩的瞪著他的胸膛。
  
  白浩庭聞言,擔心的抱起她端詳著,溺愛的語氣裹有掩不住的擔心,「既然人不舒服,就不要到處亂跑。」
  
  「白浩庭,我希望你不要這樣抱著我,我怕有人會誤會。」范舒荷依舊冷淡的說道,她不想再和韋湘湘來一次對決,那太累人,也太傷感情了。
  
  「誰會誤會!」白浩庭不懂她的態度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冷漠,口氣酸酸的質詢著。好酸的語氣,難道他在吃醋?吃醋:有了--
  
  「孟克霖,我怕孟克霖誤會。」
  
  「孟克霖?胡說!你們只是朋友。」白浩庭打翻心裡的醋罈子,低下頭找尋著范舒荷的唇,想證明她說謊。
  
  范舒荷扭開了頭,不希望他再吻她。
  
  因為他的吻容易讓她沉溺其中,她悲傷的想忽視心裡對白浩庭的愛戀,但是太遲了,范舒荷發現自己的心已經佔滿了白浩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孟克霖是我……愛的人……」這種有氣無力的說詞,連她自己都很難相信。
  
  范舒荷隨著白浩庭不發一詞,越走越快,而且以他僵硬的腳步來判斷,唉!這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白浩庭恐怕相信了。范舒荷偷偷的瞄著他,糟了!他的臉快要變黑了!
  
  「放我下來!我希望你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她口是心非,心裡百念阿彌陀佛。
  
  她的心其實苦不溜丟,但是她又不想再被人指責是違背諾言的小人。
  
  白浩庭重重的放下她,狠狠的抓著她,他不懂為什麼才經過一天而巳,她就變了,而且變得這麼殘忍!
  
  「你真的認為我是這種人!」白浩庭冷冰冰的抬起她的臉,他要看清楚這個折磨人的小女人。
  
  「我……」垂下眼瞼,她就是沒辦法對著白浩庭洞悉一切的銳利眼神說謊。
  
  「你說啊!」白浩庭恨得咬牙切齒。
  
  「浩庭哥!」韋相湘又陰魂不散的出現了。
  
  范舒荷聽到她的聲音,脊椎倏然僵直。她心一橫,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白浩庭,「是!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范舒荷用力掙開他的雙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種想嚎啕大哭的感覺,她只知道她現在很想掐死那個裝模作樣的韋湘湘。
  
  「快去顧著你的浩庭哥吧!」」范舒荷走過韋相湘的身邊時,冷淡的譏諷著。她回頭望了眼仍愣在原地的白浩庭,心裡有萬分的不捨。
  
  「我知道!」韋湘湘趾高氣昂的走向白浩庭。
  
  「范舒荷!」白浩庭突然轉身吼著范舒荷,吼聲震驚了全台中,連韋湘湘都嚇得發抖。
  
  范舒荷本來已經踏進迴廊一半,也被他野獸似的叫聲給嚇了一跳,不過她可不是個柔弱的女子。她半回過身,正想開罵,就看到一大堆人從屋子裹跑出來,害她只得硬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話吞進肚子。
  
  「范舒荷,剛才我好像聽到老大在咆哮。」青狼依舊不怕死的嘻嘻哈哈,其實他一看到院於襄的三個人,心裡多少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韋湘湘。
  
  「浩庭,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很差。」慈母就是慈母,首先注意到的永遠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黎靜匆匆的走到兒子身邊,想伸手量他額頭的溫度,卻被他給擋了下來。
  
  「媽,我沒事。」白浩庭克制住怒氣,便擠出笑容。
  
  「浩庭,你真的沒事?」白宏也擔心兒子的失常行為。這孩子從小到大一向斯斯文文的,很少看他生氣,現在卻……怒火狂燒!
  
  「沒事。」白浩庭雖然輕描淡寫的帶過,但是憤怒的眼神仍擺明了他心口不一。
  
  「聚餐嗎?今天是什麼日子。」藍虎手上捧了一大束各色的玫瑰回來,很驚訝的發現院子裹這麼多人,他掃了大家一眼,很高興看到范舒荷,「喂!范舒荷,有人托我拿東西給你喔!」
  
  范舒荷本想趁人多的時候偷偷溜走,誰知那駑鈍的藍虎好死不死這時候回來,還高喊她的名字!
  
  唉!天將亡她也……范舒荷大大的歎了一口氣,認命的轉過身。轉過來後,才突然發現自己已成為大家的目光焦點了。
  
  「什麼東西?」她不感興趣的看著藍虎,只想早點回房,省到掃到颱風尾。藍虎把花拿給范舒荷,聲音非常響亮的說道:「孟克霖托我把這些玫瑰帶給你。」
  
  完了!完了!這下子可好了,她和孟克霖的關係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該死的盂克霖!什麼時候不送花,偏撿在這個節骨眼送。
  
  「你怎麼會認識他?」范舒荷接過花,只想把話題帶離她身上,但是天不從人願……「為了人口販案,今天我去協助警方調查。」藍虎簡短的解釋。
  
  「好!謝謝。」范舒荷拿了花就想走,誰知那個慢吞吞的藍虎像在折磨她似的又叫住她。「喂!范舒荷,他還有話要我轉述。」藍虎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的瞪著自己。
  
  「你有……」范舒荷差點脫口溜出「屁」字,「……話就快說好不好!藍虎先生。」
  
  藍虎不懂她為什麼在生氣,他說:「親愛的荷娃,謝謝你的鼎力相助,你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來日定會以身相許。」
  
  荷娃!天啊!孟克霖是故意和她開玩笑的,但是在場的人絕不會明白,尤其是白浩庭更不會!她要掐死孟克霖,而且絕對要教他死得很難看!
  
  「荷娃!」青狼一聽,竟然哈哈大笑,「是你的乳名嗎?」
  
  「荷娃是她父母幫她取的小名,只有她的家人會這麼叫她。」黎靜也不明白這個孟克霖和舒荷的關係。
  
  「是嗎?」白浩庭死冷的看著范舒荷,這麼說她和孟克霖真的是……
  
  「我還記得她來的第一天,還拚命的叮嚀我們不要這麼叫她,看來舒荷和孟克霖的關係不淺喔!」白宏沒發現兒子的異樣,一逕的取笑著范舒荷。
  
  白浩庭被傷害了。
  
  他沒有辦法把范舒荷讓給別的男人,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和孟克霖明明就是情侶。他現在只想也讓她嘗嘗心被撕裂的感覺!
  
  「湘湘,陪我出去走走。」白浩庭不顧眾人的異樣眼光,親密的摟著韋湘湘往外走。太好了!孟克霖不費吹灰之力,就讓白浩庭誤會他們了。,
  
  如果氣可以殺人,她恐怕早死在白浩庭的怒氣下了。范舒荷眼睜睜的看白浩庭親熱的和韋湘湘邊走邊笑,她直想一頭埋進花堆裹,再也不起來了。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6:13

  第九章
  
  最近白家上下籠罩著烏雲,有時還會打雷。 本來和樂的家裡,現在是風聲鶴唳,如臨大敵,誰都不敢喘一聲,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大家就會嚇得雞飛狗跳。而這一切都是拜白浩庭之賜!
  
  一向斯文俊雅、令人讚道的他,最近不僅變得常發脾氣,而且動不動就暴跳如雷,更令人憂心的是,他竟然常流連風月場所,徹夜不歸。
  
  難怪連和他親如兄弟的五色組成員也經常哀聲歎氣。就連白家奶奶也不敢相信,她最引以為傲的孫子會變得如此。
  
  范舒荷把這一切看在眼底,她當然不敢以為白浩庭的改變全是因為她,但是她好歹該負一點責任。她必須做些什麼來贖罪!
  
  此刻,白浩庭遠遠的走過來,而且非常難得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好機會!
  
  「白……白浩庭。」范舒荷喊住了擦身而過的冷漠男子。
  
  「什麼事,范小姐。」白浩庭禮貌而生疏,冷淡的佇立在原地,不肯轉過身。
  
  意思是叫她過去了?好吧!誰教她先理虧在先。
  
  范舒荷慢慢的跺到他跟前,不知如何啟口。
  
  「到底什麼事?請快說,我時間有限。」白浩庭冷酷的提醒這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好吧!那我就長話短說。我希望你能回到以前那個白浩庭。」范舒荷實在不知道如何表達她的意思。
  
  「你希望?」白浩庭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范舒荷!」范舒荷被他輕蔑的態度給惹火了。
  
  「是啊?你是那個偉大刑督孟克霖的愛人嘛?」白浩庭提起這個名字就想殺人。天作孽猶可活,誰要她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這樣的?」她真是百口莫辯。
  
  「反正那是你的事?」白浩庭的冷漠依舊,「如果你沒什麼重要的事,那很抱歉,我有要緊的事先走了。」
  
  「白浩庭……」范舒荷想息事寧人的道歉,但是一看到韋湘湘高傲的走過來,她是寧死也說不出口了。
  
  「浩庭哥,電影快開演了。」她嗲聲嗲氣的炫耀著她的幸福。
  
  這就是他所謂要緊的事!?
  
  「抱歉,耽誤你寶貴的時間。」范舒荷也冷冷的笑著,「祝你們玩得愉快。」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恨韋湘湘的一天,她現在巴不得痛宰韋湘湘,以洩心頭之恨。
  
  ******
  
  「是你的因素吧?」程采依已經聽她歎了一整天的氣了。聰慧的她當然知道老大心情不好的因素。
  
  「什麼?」范舒荷煩惱的望著好友。
  
  「我說去和老大講和吧?不要為難大家了,也不要一天到晚歎氣。」程采依坦白的指出她的煩惱。
  
  「你在胡說些什麼。」范舒荷口是心非,以笑容掩飾內心的愁苦。
  
  「舒荷,你們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現在道上的人都知道煙酒不沾的老大,已經變得吃、喝、嫖、賭樣樣通,大家以前對老大的敬重也一點一滴的消失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失去『「雲天盟』,你願意看他如此嗎?」程采依分析其嚴重性給好友聽。
  
  雖然她是誇張了點,但是不這樣說,范舒荷絕不會主動去找老大。而做老大現在的脾氣,他也不會輕易拉下臉的。
  
  她又何嘗願意?歉疚又心疼的她好幾次想找他談,但是白浩庭的冰冷與諷刺,實在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范舒荷也很想和他和好啊,但是……
  
  「別擔心韋湘湘了,老大根本不喜歡她,不管她怎麼說,老大永遠不可能娶她的。」程采依知道她的顧忌。
  
  「可是我曾經答應過她,不主動找白浩庭的。」范舒荷為自己的誓言苦惱不已。
  
  「那也要看老大心裡喜歡的是誰啊!如果老大不喜歡她,即使你把她推到他懷裡,他不接受還是不會接受。」程采依笑笑的推推好友,「依我看,老大是愛慘你了,所以他和你嘔氣之餘,才會找韋湘湘來刺激你。」
  
  白浩庭最近是常當著她的面和韋湘湘出雙人對,次數之頻繁已經到白老夫人直嚷著要去韋家提親的地步,害她幾次傷心得想提了行李就走人,要不是采依的循循勸導,說不定她早回到家裡,以淚洗面的度日子了。
  
  像剛才,她走過白浩庭的房間,就不小心看到他親密的樓著韋湘湘,一雙眼睛還示威性直勾勾的瞪著她看。
  
  該死的白浩庭,分明是做給她看的,不然他不會故意讓他的房門大開,害她失魂落魄的飄來飄去,要不是采依實在看不過去,把她拉回房間裡,她現在不知道飄到哪裹去了。
  
  「你要是看到他們親熱的樣子,就不會有這種無聊的想法了。」范舒荷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如果昨天采依告訴她這些話,她或許多少會信,但是在經過自己親眼目睹後,她說什麼也不相信白浩庭愛的是她。
  
  「舒荷!」程采依實在對她的固執沒橄。
  
  「好了!不要再談白浩庭了。唉,真痛苦,還要在這捱到下星期天。」范舒荷巴不得插翅飛回台北,眼不見為淨。
  
  「你還好意思說!你再兩個禮拜就解脫了,我們呢?托你的福,還要捱上好長一段時間。」程采依悻悻的不平著。
  
  如果她是要引起范舒荷的內疚,那麼地做得非常成功,因為她真的非常自責。
  
  「好……好吧,今天晚上我會找他好好談一談,但是如果談判破裂,你可不能再怪我了喔!因為我怕自己忍不住,會和他起衝突。」范舒荷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只要你肯出面,我們就偷笑了,還敢奢求些什麼?」
  
  她笑得真賊!
  
  「他今晚不會出去吧?」范舒荷無奈的問道。
  
  「只要你和他說一聲,他就不會出去了。」程采依自信的向她保證著。
  
  當晚,范舒荷破天荒的自動自發參加老夫人的茶敘,她當然知道大家非常的驚訝。其實她並非愛喝那慢吞吞的茶,只是這似乎是找白浩庭最方便的時間。
  
  吁,今大幸好沒有那個纏人的韋湘湘在旁邊。
  
  隨便的衝著茶粉,心不在焉的喝著,一邊想,也許她該在門外等他們茶敘完,再找白浩庭談。但是她想看看他今天的心情如何,再伺機而動。她可不是笨蛋,才不會做那種拿著熱臉去貼入冷屁股的蠢事。
  
  但是,白浩庭從她進來到現在,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不行,必須讓白浩庭主動來和她說話,她才有機會。
  
  好!來點刺激的……
  
  「野丫頭,今天吹的是什麼風,難得你對喝茶有興趣。」白老夫人替她起了頭。
  
  「我今天是專程來告別的。」范舒荷若無其事的宣佈。
  
  果然,白浩庭立刻憤怒的轉過頭,直瞪著她。哼!她就不信他這麼無動於衷。
  
  「不是說好待到交接宴會再走嗎?」黎靜當然不希望范舒荷這麼快走,她多少知道兒子是為了她,才會變得這麼陰陽怪氣的。
  
  「對不起,起先我也是這麼想,但是我發現每天在這裹沒事做,也挺難過的。況且白奶奶又不肯和我談土地投資案,所以我想回家,幫忙老爸他們打理事業。」范舒荷振振有詞的說道,心裡正陰陰的笑著。「我畢業已經有一段時間,也該打算打算了。」
  
  「抱歉,白叔叔最近忙著打理一些幫務,沒時間招呼你,不然明天叫你白嬸嬸帶你去逛一逛。」白宏也忙著婉留范舒荷。
  
  「請別這麼說,我並不是為了這個才離開的,最主要的是我想家了。」范舒荷假裝思家心切的模樣,「我車票已經買好了,下星期我再和爸媽來打擾白叔叔和白嬸嬸。」
  
  「什麼時候!」好不容易白浩庭終於開了金日。他鐵青的臉色,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快火山爆發了。
  
  「什麼!你是在問我嗎?白先生。」范舒荷學他,連看都懶得看他。
  
  「范舒荷!」白浩庭低吼,最近才染上的火爆浪子脾氣又要發作了。
  
  黎靜看看范舒荷再看看兒子,她總算知道范舒荷的用意了。
  
  「是啊!什麼時候,白嬸嬸好去送你。」黎靜也幫著范舒荷演這的戲。
  
  「明天早上八點。」范舒荷臉不紅、氣不喘的撤著謊,「而且不用勞煩白嬸嬸了,明天會有人來載我。」
  
  明天!白浩庭不敢相信她說走就走。她是要跟孟克霖回去嗎?是因為孟克霖要回台北,所以她覺得留在他家無趣了。
  
  「對不起,失陪一下!」白浩庭向房裡的人告退後,用力抓起范舒荷,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外走。
  
  范舒荷眼見目的達到,暗地裹偷偷的笑著,急急的跟著不知情而爆怒的白浩庭走。
  
  其實不僅她在笑,連黎靜也安慰的看著他們,希望舒荷這回能讓這寶貝兒子回復本性。
  
  「浩庭又怎麼了!」白宏當然也知道兒子最近脾氣很大,而且動不動就發怒,像一條受傷而拒絕人家接近的龍。
  
  「你難道看不出來你兒子喜歡那個野丫頭嗎?」白老夫人對兒子的遲鈍也感到不可思議。她的口氣雖然不好,但似乎只針對兒子的後知後覺……
  
  「白浩庭,你到底鬧夠了沒有!」范舒荷大力的甩開他的「鐵鉗」,「你要和我打架啊!不然你拉我來道館做什麼!」
  
  「到底是誰在鬧!」白浩庭不敢相信她竟然惡人先告狀。
  
  「好!算我在鬧,反正我明天就回去了,以後我再怎麼吵、怎麼鬧也不關你們的事了。」范舒荷把雙手交替在胸前,看他怎麼說。
  
  「休想!」白浩庭斬釘截鐵的否定了她的決定,陰穆的眼睛裡有著無比的堅毅,好像在警告她這輩子都別想離開白家。
  
  「休想!?」范舒荷提高了音量,「難道你真以為你阻止得了我嗎?」
  
  「你試試看啊!看你能不能走出白家。」白浩庭冷冷的挑戰著。
  
  范舒荷的修為沒白浩庭好,她果然氣沖沖的就往門外沖,但是她還沒來得及摸到門,就被白浩庭輕鬆的抱住,再也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范舒荷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徒勞無功的奮力掙扎,可是那白浩庭像存心和她耗上似的,就是不肯鬆手。
  
  他把她織細柔軟的身子轉過身,和他的身體密密的貼著。他的鼻息輕輕的搔著范舒荷頸側,令她臉紅得比熱番茄還紅。「你真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因為和他過分的親近,范舒荷紊亂的心早忘了他的挑釁,追個色狼把人家抱這麼緊,害她連頭都不好意思抬。
  
  「白……白浩庭,咱們來場公平的比試,你忘了和我約定的比武了嗎?」范舒荷好不容易才記起這回事。
  
  既然她一直低頭不看他,好……白浩庭霍地把她抱高,和自己平視,他不懷好意的看著她酡紅的雙頰,「你沒忘了賭注吧!」
  
  「沒……沒忘!」范舒荷不喜歡白浩庭一副贏定了的模樣。
  
  「好!我希望你說話算話。」白浩庭輕輕的放開她,若有所思的沉吟著。
  
  「你也一樣!」范舒荷把外套脫掉,幸好她今天穿的是伸縮牛仔褲。白浩庭可慘了,他穿著一整套的西裝,待會兒看他怎麼活動。
  
  白浩庭當然知道她偷笑的意思,他的心因為她的詭計而開懷,多日來的陰霾似乎被掃走了不少。「不要高興得太早!范舒荷,我的穿著對一般人來說雖然不便搏鬥,但是對我卻沒有任何影響。」
  
  「你倒滿自信的嘛!」范舒荷愛看他這種自倍滿滿的樣子,也不願看他老是黑著一張臉,好像隨時都想揍人似的。
  
  「好說,小姐先請。」白浩庭脫掉外套,袖子還沒捲好就請范舒荷先。
  
  范舒荷惱怒的瞪著他,他分明是看不起她嘛!好,先就先!
  
  她跳起來朝他的頭踢過去,動作相當俐落,但是白浩庭閃得更快,他只是輕鬆的擋開她,范舒荷現在才知道,白浩庭的斯文和他的功夫簡直不成正比,沒想到他能輕易的躲開她。范舒荷不但沒有氣餒,遇到高手的她反而興奮莫名,她一向欣賞功夫比她好的人。
  
  但是,她根本碰不到他!
  
  幾個回合下來,范舒荷自知輸了,因為白浩庭從頭到尾都只是防守,並不攻擊。他是怕傷了她吧!
  
  很有風度嘛!范舒荷雖然喘吁吁的,但是她的心裡在暗自偷笑,她又不是輸不起的人,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技不如人而己。
  
  她必須找個方法逼白浩庭出手,他一出手她一定輸,這樣他們的比試才能結束。
  
  其實白浩庭心裡是頗訝異范舒荷的功夫這麼好,她是他所見過女孩裹手腳最俐落的,甚至和紅狐有得拚。
  
  然而紅狐是因為環境的關係,但她是個千金小姐,功夫竟然也這麼好,實在令他不得不佩服,心裡的愛戀不知不覺又提高了幾分。
  
  衡量她和他之問的距離後,她決定使出凌空飛踢。
  
  范舒荷突然衝向白浩庭,她的目標是白浩庭的頭,她出招快、狠、準,逼得白浩庭只有出手回踢。他這一踢害范舒荷驚叫出聲,眼看著就要撞到地面了,白浩庭動作敏捷的拉著她,讓自己的身體墊在她下面。
  
  沒事!范舒荷撐起身子,這才發現她整個人趴在白浩庭身上,而他則正嘴巴大開的看著她。
  
  真丟臉!她剛才竟然尖叫。范舒荷把臉埋進白浩庭的胸膛裡,慚愧得不想活了。
  
  「你沒事吧!」白浩庭把她拉上來,面對著自己。
  
  「我輸了。」范舒荷依舊不肯抬頭,悶悶的理在他的懷裡說道。
  
  白浩庭整個胸膛都在振動,他開心極了。「你倒挺識相的。」
  
  「白浩庭!」范舒荷不曉得她和白浩庭靠這麼近,近到她一抬頭,嘴唇就碰到他的臉。她不管了,張口報復的輕咬一下他的臉頰,卻不知道她的報復舉動有多讓白浩庭動心。
  
  白浩庭把手悄悄的移到她的後腦勺,一雙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它的髮中,把她的頭壓低,輕輕的、一點一點的舔著她的嘴唇。
  
  范舒荷放棄心中的抗拒了,她已經給韋湘湘太多的機會了,也許白浩庭喜歡的人並不是她……不管怎麼說,她已經心碎一次了,再也經不起第二次……
  
  對不起了,韋湘湘。范舒荷也學白浩庭一樣,輕輕的伸出舌頭舔著他的,兩個人放肆的纏綿,再也不想理什麼顧忌了。
  
  白浩庭狂野、需索的熱吻著他心愛的人兒,他發現自己的克制力正一點一滴的消失,如果范舒荷不是這麼熱烈的回應著,也許他還能控制住自己,但是……
  
  他輕輕的和范舒荷換了位置,就著她的唇、她陶然半瞇的雙眼,他輕輕又多情的啞著嗓子說:「舒荷,你知道嗎?從第一次見到你,我的心就不再是我的了,你知道我有多希望像這樣每天把你抱在懷裡,我有多愛你嗎?」
  
  范舒荷飽含激情而微腿的雙眸因為他的告白而睜大,但是很快的她又放棄了一樣深情的雙眸,朱唇含笑的回他一記溫柔似水的親吻,心中對韋湘湘的歉意終告瓦解。
  
  白浩庭又高興又感動的頻頻吻著懷裹的人兒,他輕輕的抱起她朝自己的房間走。把她放在床上後,白浩庭用眼睛在徵求她的同意,他絕不願意勉強她。
  
  范舒荷的回答是,仲出雙手擁著白浩庭,緊緊的不願意放……
  
  白浩度的自制力因為范舒荷的柔情而蕩然無存,他溫柔的褪去她的衣服,溫柔的吻遍了她,也溫柔的使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讓自己也成為她的一部分,兩人的生命從此交疊,再也不分你我……
  
  夜,是那麼寧靜、撩人,除了幾聲輕輕的微喘和愛語外,似乎再沒有任何聲音了。
  
  好冷!范舒荷下意識的偎向溫暖的地方……
  
  嘎,溫暖!她突然睡意全消的張大了眼睛,錯愕的望著白浩庭沉穩俊秀的睡臉,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他沒穿衣服,她也沒穿衣服,他們倆睡在一起……這不是擺明了她……和他發生……關係了……
  
  全身酸痛是最好的證明了,范舒荷緊緊摀住嘴,怕自己失聲叫出來。她細細的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該死的白浩庭,那該死的告白!才會讓她一時意亂情迷就……就……獻身了……
  
  他說他愛她!
  
  放下手,范舒荷凝視著睡得正熱的白浩庭,她的第一個愛人。他是如此的英俊懾人,如此的斯文儒雅,而他也是「雲天盟」年輕有為的幫主……他條件這麼好,為什麼會愛上她這個野丫頭?
  
  把視線移到他結實、健壯的胸膛,范舒荷訝異的發現白浩庭的體格不輸給一名健美先生哪!她一百以為他是瘦巴巴的,沒想到……
  
  「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在偷笑!」白浩庭睡眼惺忪的把笑得正開心的她攬進懷裡,低頭就給她一個狂熱、窒人的吻。
  
  確定棉被把他們的身體蓋得很妥當,范舒荷才放心的回吻著,但是他們不著半縷的身子卻是密密的貼合著,害她邊吻邊想起昨晚的百般恩愛,而躁紅了臉。
  
  「你這麼會臉紅真使我為訝!」好不容易才放開她,白浩庭取笑的親吻她的額頭。
  
  范舒荷掄起拳頭,重重的撞了他一拳,嬌嘖道:「你是說我臉皮厚!」
  
  白浩庭真愛極了她這副俏皮的嬌模樣,「豈敢!小姐的功夫這麼好。」
  
  這一說,可又引起她的好奇了。范舒荷抓著棉被撐起身,興致高昂的看著白浩庭。
  
  「白浩庭,你的武功真棒,在哪裹學的?」范舒荷一副羨慕死了的口吻,聽得白浩庭哈哈大笑。
  
  他把范舒荷拉到肩窩躺著,親密的把嘴巴靠在她耳邊說著:「改天我再教你不就好了,還有別忘了你的承諾。」
  
  「什麼承諾?」范舒荷全身鬆軟的偎在他身上。
  
  「我贏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白浩庭無奈的說著。
  
  「好嘛,我可是很有風度的。」范舒荷大方的承諾,「說吧!你要我做什麼事?」
  
  「我要你離孟克霖遠遠的。」白浩庭口氣森冷,說出他早就想要求她的事。
  
  范舒荷一聽,整個人彈離了白浩庭的懷裡,「恕我辦不到!」沒想到白浩庭會提出這麼匪夷所思的要求。
  
  白浩庭簡直氣壤了,她已經是他的人了,竟然還敢和孟克霖來往,她該不會真認為他有這麼好的氣量吧!
  
  「難道你對他還有什麼留戀嗎?」白浩庭氣憤的搖著緊抓著棉被的范舒荷。他氣得把她擁進懷裡,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你是我的!」
  
  范舒荷作夢也沒想到,白浩庭是因為她的緣故才不喜歡孟克霖,她一直以為他討厭孟克霖是因為他的身份。
  
  望著他充滿挫折、痛苦和佔有的表情,范舒荷高興極了。「你在吃醋?」
  
  「對!我不喜歡你處處冒著生命危險幫他,不喜歡他接近你,不喜歡他送花給你,不喜歡你為了他而確開白家,更不喜歡他叫你荷娃!」白浩庭痛苦的摟著她。
  
  「我也不喜歡他叫我荷娃啊!」范舒荷慢慢的抬起手,環著白浩庭的脖子,她含笑的貼近他的耳旁,輕輕的說著:「況且我才不會為了他離開白家,我和孟克霖根本只是普通朋友,他是故意氣我才會叫我荷娃的。而且啊!昨天那一番話全是假的,誰教你脾氣愛得那麼差,像個暴君,嚇得白家上下人人自危,只好派我這倒楣鬼出面和你調停。誰知你理都不理人家,更別說談判了,所以找只好出此下策,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如果我不上當呢?」范舒荷親口證實了她和孟克霖的關係,總算讓他真正釋懷了,這一釋懷,整顆心也跟著放輕鬆了。
  
  「那……我只好滾蛋了。」范舒荷委屈的坦白著。
  
  「你敢8白浩庭把她壓在身下,親暱的沿著她美麗的臉龐往下親吻著。經過了昨晚,范舒荷當然知道他眼中炙熱的慾望代表了什麼……
  
  那代表她將再次屬於他!
  
  過了好長一段沉默,范舒荷滿足的偎在白浩庭的懷裡,心折的望著他汗濕的臉龐。
  
  「如果你贏了我,你會要我幫你做什麼事?」白浩庭整個心都給她了,不管她有什麼心願,也不管她輸或贏,他都會為地做任何事的。
  
  「我想見白龍啊!這是我最想要你幫我做的事。」范舒荷憧憬的說著,彷彿白龍已經佔據她的心。
  
  「見白龍!?就這麼簡單也值得你這麼拚命!」白浩庭簡宜不敢相倍。
  
  「你是說你會幫我引見?」范舒荷興奮得兩眼發直。
  
  「當然!如果白龍知道有人這麼崇拜他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白浩庭神秘兮兮的摸著她光滑的肌膚。
  
  「你……這些日子和韋湘湘相處後,有沒有…………我是說……對她的感覺如何?」范舒荷很難不想起她哀求的臉。
  
  「你總算也會在意。」白浩庭點了點她的鼻子,高興的把頭靠著她的頭。
  
  隨便他怎麼想,反正她知道白浩庭始終是愛她的,不過她的心裡也的確有點不是滋味。
  
  「到底怎麼樣啊!大情聖。」
  
  「你知道我愛你!從你來到白家起,我的視線就全被你的倩影所縈繞,再也裝不下別人了,不管你的心意是怎樣,反正這一生我是跟定你了。」白浩庭信誓旦旦,惹得范舒荷眼淚汪汪。
  
  這個傻瓜!她當然是愛他才會把自己給他啊!
  
  「我惹你傷心了。」白浩庭手足無措的找著她的淚,他從沒想到頑皮、愛笑的范舒荷會哭。
  
  范舒荷伸手摟著他,被他的深情感動。她切切的責備著他,然後堅定溫柔的說出了白浩庭等待已久的話,「傻瓜!我當然愛你啊!」
  
  「真的!?」白浩庭抱著她的手突然「筋欒」,他不敢相倍的喃喃道,那呆愣的樣子顯然是無法相信。
  
  范舒荷被他傻愣的模樣給惹得破涕為笑,「難道要我錄音存證啊!」
  
  「如果你肯,那當然是最好!」白浩庭高興得露出一口雪白牙齒,抱著她瘋狂的吼叫。
  
  那聲音之大,讓范舒荷不得不用雙手捂著他的嘴,以免將白家老小都「嚇」到這裡來探個究竟。
  
  *
  
  恐怕連瞎子都看得出來白浩庭變了!
  
  他不僅又是以前那個白浩庭,更甚的是,他比以前更快樂、更常談笑風生了。他滿足得像是擁有了全世界,再無所求。而這一切仍是拜范舒荷之賜。
  
  范舒荷也很駕訝自己對他的影響竟有這麼大,莫怪乎那白老夫入直嚷說白浩庭對她這個野丫頭著迷了。
  
  雖然老人家話中總帶些諷刺,但是范舒荷知道她並無惡意,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和白老夫人從針鋒相對,進而惺惺相惜,縱然她們都好勝、好強,不願先示好,但是范舒荷仍感覺得出老夫人的敵意已不再。
  
  不過……
  
  「想什麼?」從身後摟住沉思的她,白浩庭充滿愛意的抱緊她。
  
  白浩庭找了她好久,果然又發現她呆坐在櫻花樹下,她似乎很喜歡這前院的景致。
  
  范舒荷側過頭,朝他嫣然一笑,「沒什麼,只是想到明天就可以看見老爸和老媽,心裡很高興而已。」往後倚著他,范舒荷吱吱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你不知道,我真的想家了,我甚至想念起常氣我的小哥。唉!他要是知道我在你家待這麼久,事情都沒談成,一定又會取笑我的……」
  
  白浩庭被她的笑靨給迷住了,「舒荷嫁給我!」
  
  「嘎!」尚在煩惱的范舒荷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願意嫁給我,永遠陪伴在我身邊嗎?」白浩庭斯文得今人心疼的繞到她前面,莊重、渴望的向她求婚。
  
  「不……不行!」范舒荷囁嚅的喃喃自語,隨後又大聲而清楚的重複,「不行啦!我不想那麼早嫁……而且……」在白浩庭那雙銳利眼睛的瞪視下,她差點說不出話了。「而且老爸和老媽也捨不得我這麼早嫁,你看我能勝任幫主夫人這個位子嗎?更何況我……」
  
  白浩庭摀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事情就這麼決定,明天我就向范伯伯提親!」
  
  她心急的扳下他的手,根本不想這麼早嫁。「不行啦!白浩庭,我說過我不嫁!」
  
  「舒荷!」每當他開始發怒的前兆,就是壓低著嗓子警告,就像現在這樣。
  
  「不要逼我嘛……」范舒荷偎進他的懷裡撒嬌,經過幾次試驗,她發現這招最有效。
  
  「你不會以為我會任我們兩個分隔兩地吧!」白浩庭瞇起眼睛打量著她,她一臉的愕然。那麼,她果然是這樣打算的……「范舒荷!」
  
  幹嘛打雷了!范舒荷掩住耳朵,心虛的望著生氣的雷公,「我會常來台中的……她絞著手,有氣無力的解釋著,不明白這招怎麼失效了。
  
  「後天就是新舊幫主交接的宴會了,我會乘機宣佈我們的婚期。反正你跑不掉的!我絕不會讓你回去。」白浩庭獨斷的宣佈道,隨即含笑的摟著她,「你絕對夠格當我這個老大的夫人的。」
  
  「可是我……」白浩庭飛快的堵住她抗議的嘴巴,范舒荷再一次折服在白浩庭的人的親吻中,久久無法自己。
  
  那是種辛福的感覺,不知不覺的笑意悄悄地佔據了范舒荷的心,一直擴大、擴大、再擴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6:46

  第十章
  
  「老大!明天他們在餐廳宴客。」說話的人一臉恨意的提醒眼前的雄老大。
  
  裡面的幾個人也鼓噪著,「老大,明天好好的幹他一票,讓白家人顏面掃地。」一個接一個的向始終不說話的雄老大獻計。
  
  陰沉的雄老大早就想好了計策,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自從幾年前被「五色組」毀了心血以後,他就一直伺機復仇,再加上他的海洛英和人口販賣的生意又折兵損將,損失不可謂不慘重,本想在這兩樁生意上好好的報復白家,誰知道竟被他們識穿,新仇加上舊恨,如果他不能毀了白家……也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老媽!」范舒荷高興的抱著蘇倩又叫叉跳,「一個多月不見,好像又漂亮了不少,保養品用得不少吧!」
  
  蘇倩對她的口無遮攔大感吃不消,尷尬的看著笑得正開心的白家人,「你好像太久沒被我教訓了!」
  
  范舒荷偷偷的吐吐舌頭,識相的投人一臉笑意的范楚天懷裡,故作神秘的附在范楚天的耳朵旁邊大聲訊,讓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老爸,老媽還是那麼凶!」
  
  范楚天大笑的摟住女兒,向她道歉,「都怪老爸太疼她了……」
  
  「荷娃!」蘇倩好笑又好氣的揪著她細嫩的臉皮,便把她從老公的懷襄拖出來,「越大越沒規矩。」
  
  白浩庭捨不得的看她直揉著被蘇倩捏紅的臉頰,真想上前替她揉一揉。
  
  「你如果不喜歡她,把她讓給我們當媳婦好了。」黎靜巴不得范舒荷永遠留在白家。
  
  「對啊!這丫頭我喜歡,不如把她嫁給浩庭如何!」白宏替兒子說親。
  
  蘇倩注意到白浩庭輕柔的看著女兒的眼押,那是只有在面對心愛的人才會流露出的溫柔和疼惜的眼神。這麼說」」黎靜說他們家傻小子愛上咱家的女兒,是真的羅!
  
  浩庭一表人才,配咱們家荷娃當然過得去,只怕是荷娃高攀了人家,而且白家的禮節這麼多,白老夫人對荷娃的印象又似乎不太好……
  
  她擔心的看著孤僻的白老夫人,「只怕她會替白家惹麻煩,而且她還太小,我想她還不太適合出嫁。」蘇倩委婉的拒絕。
  
  范舒荷拚命的點頭,表示贊成。她知道白浩庭一定會不高興,但她就是不想太早嫁嘛!
  
  白浩庭沒想到蘇情會拒絕,挫敗的發出一聲低吼,「伯母,我……」
  
  「這件事再說吧。」白老夫人拉著孫子示意他冷靜下來,他恐怕是愛那野丫頭愛昏頭了。「阿倩,走!陪我泡茶!」
  
  「好啊!好久沒陪您泡茶了。」今人訝異的,蘇倩竟和那個怪異的白老夫人親密的挽著手離開了。
  其他的人似乎不覺得奇怪,也跟著她們一起走了,只留下了仍無法相信的范舒荷和一臉陰森的白浩庭立在原地。
  
  「白浩庭……你……」范舒荷拉著白浩庭,正想問他對這件事的感想,卻發現他的神情似乎不對勁。「嗯!你沒事吧。」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白浩庭發狂的咆哮,「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
  
  「我都說了,老爸和老媽一定不會讓我這麼早嫁的,你又不信。」范舒荷輕輕說著,怕他一怒不可收拾。
  
  「你姊姊和你同年,她難道就不算早嫁!」白浩癡狂哮著,無法接受這種荒謬的理由。
  
  「那是因為她懷孕了,不對……那是因為她愛武哥……不對……吸呀!反正那是……」范舒荷一時也說不清。
  
  「難道你不愛我?」白浩庭陰沉沉的逼問她。
  
  「我當然愛你!」范舒荷沒有絲毫猶豫不決。
  
  「既然愛我就嫁給我!」白浩庭不能理解她拒絕的原因,其實他內心有份恐懼感,怕她回到台北就會遺忘了他。她太耀眼了!不行,他絕對不能冒這個險。「你是我的人了,而且令姊早把你許配給我。嫁給我,荷!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嫁給我好不好?」
  
  白浩庭已經把他和蓮發生的事告訴她了,她也知道蓮曾戲言要將她許配給他,莫非這一切真是天意難違?
  
  他這份癡心愛戀確實打動了她,其實她並非不想嫁他,只是怕老爸、老媽孤單,但是:唉!看樣子只好對不起老爸、老媽了。
  
  范舒荷摟著焦急、苦惱的他,輕輕的貼在他結實的胸膛,歎了口氣說道:白浩庭,如果你真的認為我不會給你們家添麻煩,你就把我娶回家吧!」她抬頭面對著他的深情,輕柔的允諾。
  
  「你是說……」白浩庭的焦急、不安在剎那間化為烏有,他的心現在只有興奮與狂喜。
  
  「我是說我願意嫁給你了!」范舒荷白了他一眼,肯定的重複著她的誓言。
  
  「喲喝!」白浩庭快樂的抱起她直轉圈子,這回范舒荷來不及阻止他的大嗓門,也許……她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的快樂吧!
  
  果然,白家人和范家人全應白浩庭的吼聲而跑出來,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向冷靜、溫和的白浩庭發狂似的摟著笑吟吟的范舒荷直轉圈子,而四周繽紛的落花像音符一般,在他倆身旁飛舞。
  
  「準備婚禮吧!小倩。」范楚天摟著濕了眼眶的愛妻,有感而發。他看得出這小子對女兒的心,他會好好的保護、愛惜她的。
  
  「嗯!」縱然有千萬個不捨,她也知道女兒已經心有所屬了。
  
  「阿倩,別擔心,她相當倔強,不是嗎?」白老夫人打破沉默淡淡的說著,話裡是掩不住的欣賞。
  
  黎靜知道婆婆是打心裡接受那孩子了,但是,她態度的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
  
  「老大,今天雄老大可能會有動作,你要小心點!」青狼不習慣的拉著領帶。
  
  「我知道,你叫其他人注意,絕不能出任何差錯。」白浩庭冷靜的在會議示裡看著雄老大的錄影帶」」他那天在人口交易時出現的錄影帶。日前室內只剩他和青狼,其他「五色組」的成員已經先行到會場部署和偵察了。
  
  「對了,聽說昨晚你和范舒荷的婚事已經敲定了,恭喜了!老大」青狼拍著兄弟的肩,誠心的向他道賀。
  
  「不」」!」一陣心碎的尖叫,惹得他倆側目而視。
  
  「湘湘!」白浩庭站起來,看著站在門口的韋湘湘。
  
  「我先出去了。」青狼心痛的看了一眼韋湘湘,就邁開步伐走了。
  
  「浩庭哥,不要!不要娶范舒荷,我愛你啊!我愛你好久、好久了……」韋湘湘投入白浩庭的懷中哭訴著。
  
  白浩庭輕柔的拉開她,「湘湘,不要這樣,等一下給舒荷看到了不好。」
  
  「舒荷!舒荷!她到底哪一點比我好!」韋湘湘怨恨的瞪著他。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愛舒荷,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湘湘,你很美,也很善良,有一天你一定會遇到你心儀的人。」白浩庭坦白的勸著。
  
  「既然我美、我善良,為什麼你還是喜歡范舒荷?而且我心儀的人是你啊!范舒荷太卑鄙了,明明答應不介入我們之間的,卻出爾反爾,我恨她!」韋湘湘痛恨的哭喊。
  
  「你說什麼?!」白浩庭抓著她,生氣的問著,「難道前一陣子舒荷對我冷淡,是因為你的關係!」
  
  「對,是我哀求她不要介入我們之間的,但是她說話不算話!我愛你啊!浩庭哥!」韋相湘滿懷希望的想抱他,但是白浩庭的心已經冷了,他沒想到韋湘湘會這麼做。
  
  「不可能的,即使沒有舒荷,我也不可能愛上你的。」白浩庭冷漠、殘酷的說道,「我希望你不要再為難舒荷,她的心地太好,所以不忍心拒絕你,但是我絕不會容忍這種事再發生……」
  
  「浩庭,不要再說了!」范舒荷淚流滿面的走進會議室,她瞭解韋湘湘的心,雖然她也曾恨過她,但是如果站在同樣的立場,她也可能會這麼做。
  
  「范舒荷,別在那裡充好人了,我不屑你的同情,我希望你死掉!」韋湘湘惡毒的詛咒
  
  「住口!」白浩庭揚手就給了韋湘湘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滲血。
  
  范舒荷捂著嘴,不敢相佰韋湘湘會這麼恨她。她轉身就往外跑,只想找個地方靜靜的裡舐傷口,白浩庭心疼的就要追出去。
  
  臨走前,白浩庭冷冷、怨恨的看著他一直疼如妹妹的韋相湘,「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打女人,而且是我一向視如親人的女孩,就像我從沒想過你是這麼惡毒的女孩一樣。」
  
  他心痛的說完,就急忙追著范舒荷。韋湘湘無法接受這種打擊,隨即倒在椅子上,掩面大哭,令人聞之心酸。
  
  「湘湘,」青狼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她身邊,輕輕的把她擁進懷裡,「別傷心了,老大不是故意的。」
  
  「不,浩庭哥真的恨我,他真的恨我。」韋湘湘嗚咽個不停。她抬起頭,急切的想向青狼解釋,「我不是故意要詛咒范舒荷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幫我告訴浩庭哥好不好?青狼……」
  
  「好,好,老大不會怪你的,他只是-時心急,口不擇言,你不要再傷心了。」青狼忍住心中的痛苦,輕輕的向她保證。
  
  「舒荷,你在哪裡,快出來……」白浩庭急急的呼喊著范舒荷,她到底跑哪去了?眼看著交接典禮就要開始了。
  
  范舒荷把身子更縮進花叢中,她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包括白浩庭。
  
  白浩庭又繞到別的地方找了,范舒荷心灰意冷的窩在花叢裡不想出去。幸好整個白家只剩白老夫人、她及白浩庭在家,其餘的人都先到會場了,不然這下子一定又熱鬧滾滾,有戲可看了。
  
  韋湘湘狠毒的話仍盤旋在她心中散不去,她是不是做錯了?范舒荷自艾自憐的抹開淚水,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失神的望著外面,無精打彩的看著白老夫人莊嚴而過分僵硬的走進她的視線。
  
  不對啊!她怎麼會走側門?范舒荷警覺的半蹲起身,暫時忘了方纔的不愉快。
  
  果然!白老夫人的後面有兩、三個人拿槍抵著她。這些人是誰?
  
  范舒荷爬出花叢,偷偷的跟在他們後面。
  
  不行!她絕不能跟他們硬拚,不然老夫人的性命難保,這……該怎麼辦呢?唯今之計只有……
  
  看看身上的黑色禮服,她今天的打扮拜老媽之賜,夠冷、夠艷、夠當白浩庭心愛的女人。如果對方瞭解這點,那麼她便能代替老夫人:如果不行,至少她也能在老夫人的身退保護著她。
  
  「你們要幹什麼!」范舒荷假裝偌慌失措的柔弱模樣站出花叢。
  
  「不要叫!」果然馬上有一個人過來用槍比著她。
  
  「你……你們是……誰?」她吞了吞口水,再顫抖著聲音,模仿電視上那些沒事就尖叫的無聊女子。
  
  「你又是誰?」其中一個人垂涎的看著她美麗的臉蛋,和玲瓏的身材。
  
  「你們不要亂來,我是白浩庭的未婚妻。」剛好有了藉口,顯示她的重要性。
  
  「太好了,把她也一起帶走,雄老大一定會恨高興的。」這個人如獲至寶高興得很。
  
  「別聽她亂說!誰說她是白家的孫媳婦的?」白老夫人不屑的反駁她的話,也潑了這些小人一身冷水。
  
  「奶奶,您還在生我的氣啊!我不是已經向您賠不是了?」范舒荷裝模作樣的摟著老夫人,像是很愧疚,並乘機拉拉白老夫人要她別多說話。
  
  白老夫人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她只是不願這野丫頭陪她冒險罷了,況且浩庭那孩子對這丫頭中意得很,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她的寶貝孫子一定會痛不欲生。
  
  「好啦!廢話少說,兩個都一起帶走,看老大怎麼決定再說。」
  
  隨即她們都被押上車子。范舒荷趁他們不注意時,偷偷的按著她戒指的鈕,這個戒指和孟克霖的呼叫器是相感應的,幸好孟克森忘了要收回去。
  
  范舒荷沉默而擔心的望著車外。奇怪,這條路怎麼越看越熟悉……
  
  沒錯!這條路就是上次她被騙上車走的那條。這麼說,雄老大他們肯定是窩在她和采依相識的那間小屋了。
  
  這個雄老大竟敢藏匿在這個地方,實在膽識過人,她得提高瞥覺,因為通常這種人都特別陰險、狠毒,也可以說」」他是規死如歸了!
  
  車行一段路後,小屋又漸漸出現在她的視界中……真的是這間小屋!
  
  「下車!」車裡的人趕著她和白老夫人下車,范舒荷見到一名五短身材的男人坐在屋子的前面,顯然正等著她們的大駕光臨。
  
  「歡迎!歡迎!真難得請到你這位貴客啊!白老夫人。」雄老大陰寒的死魚眼實在看不出有任何歡迎之意。然後他注意到范舒荷了,「這位嬌客是?」
  
  「老大!她是白浩庭的未婚妻。」這些個不起眼、沒能耐的心褸羅,別的不會,就會邀功一
  
  「喔!那真是稀客。」他的聲音柔得讓人發麻。
  
  「你認……認識……浩庭?」范舒荷偎近白老夫人的身邊,顯得十足的嬌弱。
  
  「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我們的交情很深。」雄老大不懷好意的暗示著。
  
  「少廢話,誰跟你這樟頭鼠目的小人有交情!」白老夫人冷冷的,維持一貫的犀利作風,毫不留情的罵道。
  
  「老大!」雄老大的手下聽不過。
  
  但是雄老大示意他們安靜,「等到白浩庭來,我會好好的和他敘一敘老交情,帶她們進去,小心不要傷了她們。」
  
  雄老大臉上所浮現的恨意,足夠教她們提心吊膽了。
  
  「老大,這怎麼辦?」藍虎把雄老大的話轉述給臉色凝重的白浩庭,為原本莊嚴的會場增添了不少愁思。
  
  「荷娃不會有事吧!」蘇倩偎在范楚天的懷裡又驚又怕,早已泣不成聲。
  
  「小倩,對不起,都是我們保護不好,才會教舒荷給雄老大抓了去。你別擔心,浩庭一定會拚命把舒荷救出來的。」白宏自責心情相當沉重,一個是他媽媽,一個是他未來的兒媳婦,兩個都損傷不得。
  
  「黑豹查出來了嗎?」白浩庭心急的問了好幾次,結果每次的答案都一樣。雄老大太狡滑了,人家是狡兔三窟,他這條蛇何止有三窟,他是故意讓他們心煩氣躁,好等待機會下手。
  
  該死!白浩庭從沒這麼無助過,他的兩個至愛都在那殺人不眨眼的雄老大手中。當他聽到藍虎告訴他,舒荷和他奶奶被雄老大抓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跟著遺失、掉落了。她們
  
  絕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白浩庭!」孟克霖急匆匆的衝進來,「快跟我走,我知道范舒荷在哪裡!」
  
  孟克霖這天大的消息為他們帶來無限生機。室內的一班人,立刻浩浩蕩蕩的出發救人去了,台中街道這時的熱鬧,己不是耶賽車場可比的了。
  
  另一方面,范舒荷也伺機而動,等了好久,盼了好久,如果她猜得沒錯,白浩庭必定已經快到了,而雄老大想利用她們牽制白浩庭。 姑且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反正這雄老大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害怕了?真沒用。」白老夫人一點也不在意的閉目養神。
  
  「現在沒空陪您老抬槓了,奶奶,等會兒如果我叫您跑時,請務必合作一點。」范舒荷早就測量過了,她唯一的機會是從後門沿著小路做掩飾,最好是還有一把槍來保護。
  
  范舒荷不知不覺的脫口叫她奶奶,白老夫人微微的睜開眼笑著,她聽得很受用啊8要走你自己走,我才不怕那個小人。」其實她是怕自己動作遲緩,會拖累了這野丫頭。
  
  范舒荷憤怒的壓低聲音,避免被裡面的三個人聽到,「奶奶!我不是膽小,而是為了浩庭。您想想看,如果雄老大以我們當籌碼逼浩庭死,他會不從嗎?」
  一心只想護著這丫頭,倒真忘了這一點,白老夫人贊許的瞪著她。
  
  「這裡面有三個人,外頭少說也有十幾個人,你要怎麼擺脫他們?」白老夫人根本不相信她有辦法。
  
  「反正請您老等會兒跟著我走就是了。」范舒荷早想過了,一定要用色誘,等他們三個一窩蜂湧上來,她的機會就大多了。
  
  「哎啊!這是什麼……嚇死我了……這蟲……鑽進我的裙子裡了!」范舒荷在老夫人恐怖、不贊同的瞪視下,顧不得一切的把長裙掀高,露出一雙雪白、修長的大腿,假裝害怕的找虱子。
  
  室內約三個男人一看到她那雙勻稱的大腿,果然像蒼蠅見到糖似的直撲向她。自從上次那兩件案子被條子盯緊後,他們就好久沒碰過女人了,更何況是這等美艷的女子。
  
  「小姐,別怕!我們來幫你抓。」
  
  「是啊!小姐,這種事我們很內行的。」
  
  這幾個好色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更熱心的圍住范舒荷。
  
  機會來了不容猶豫,范舒荷拿起放在地上的木棍,狠狠的擊昏一人後,再迅速的出手,用力且毫不留情的踢昏另外兩人。
  
  她搜尋著他們的手槍,拿起其中一把,「奶奶,我們走!」
  
  范舒荷拉著白老夫人馬不停蹄的狂奔向另一邊。小徑太危險了,而且下坡容易拖延時間,她必須找到遮蔽物,一直支撐到浩庭來。
  
  小土堆!夠了,夠她們倆藏匿了。
  
  「射死那個老的,年輕的讓她受點傷!」雄老大一夥人緊追在後,並冷血的下了緝殺
  
  眼看土堆只在一臂之遙了,范舒荷回過頭,心驚的發現那對準老夫人的槍口,立刻奮不顧身的撲向老夫人護住她,隨即兩人迅速仆倒,一同滾進上堆後面。
  
  她中槍了!
  
  范舒荷只覺得肩膀灼熱、難受,她看了眼倔強的老夫人,幸好她沒發現自己受傷,衣服的厚度應該可以抵擋一陣子吧!
  
  她不想老夫人難受、自責,拉老夫人臥倒在土堆後,往外看著雄老大他們逐漸逼近。這麼多人怎麼辦「
  
  看來只好拚一拚了,不然不只是她和老奶奶,就連她心愛的浩庭也會有生命危險。
  
  「奶奶,您不要出來,」范舒荷輕輕的向老人家訣別,「等一下浩庭就來了。」
  
  「野丫頭,你要幹什麼!」白老夫人駕訝的拉住半起身的范舒荷。
  
  「沒事的,他們不敢對我怎樣的,您放心吧。」肩膀好痛,視線開始模糊,范舒荷用力扣著自己的臉,試圖清醒些。
  
  「你們無處可逃了,出來!」雄老大喝令她們。
  
  范舒荷從土堆後面站起來,帶著冷冷的笑容,把槍抵在自己頭上,死冷的和雄老大對峙苦。
  
  「你在幹什麼!快把槍放下。」雄老大被她的表情和動作嚇著了。
  
  「奶奶已經死了,如果我也死了,你說浩庭會放過你嗎?白家會放過你嗎?只怕這「雲天盟」傾巢而出,你就得死無葬身之地吧!」視死如歸誰不會,只是有沒有那種情況和環境的逼迫而已。
  
  雄老人一班人顯然被她的威脅給嚇到了。
  
  白浩庭和孟克霖在遠處埋伏著,當他看到他心愛的女人拿槍抵著自己的頭時,他差點就要衝過去,要不是幾十個兄弟拚了命的拉住他,他絕不會放她孤零零的獨自作戰。
  
  「這丫頭有種!」黑豹不容易稱讚人,但是范舒荷卻真的讓他佩服。「她把白老夫人藏在土堆後面,自己獨自涉險。」黑豹把他研究的心得報告老大。
  
  「紅狐帶幾個人過去?」白浩庭不會讓范舒荷涉險的,即使要賠上他的命,他也不會議她涉險。
  
  「五十個!」藍虎一直聽著耳機,「慢著,老大,紅狐說老夫人已經安全了,而且絲毫無損,要老大放心,而且老夫人說務必毫髮無傷的救回范小姐。」
  
  「黑豹,叫狙擊手準備,千萬不能傷了舒荷,誰傷了她我就要誰死!」白浩庭幾乎失去理智的命令著,冷酷十足的臉,瞬也不瞬的緊盯著牽動他的心的人兒,深怕稍有個什麼閃失就失去她。
  
  上一秒鐘,雄老大和仙的嘍囉們還在威脅地放下槍,誰知下一秒鐘,一陣槍林彈雨打得他們全倒在地上,申吟個不停。
  
  總算來了,范舒荷冷汗直流,她已經快撐不住了。
  
  她好像看到白浩庭發瘋似的跑向她,後面的人已經沒威脅了,「雲天盟」的人已把他們團團圍住,他們想再做什麼無謂的抵抗也沒用。
  
  「你沒事吧!」白浩庭把她摟進懷裡,細細的看她慘白的臉孔。
  
  「奶……奶,沒事吧?」范舒荷虛弱的問道。
  
  「她沒事。舒荷,你的臉色很難看……」白浩庭發現自己的手稠稠的,舉起一看,整個手掌都是血!
  
  「你受傷了!」白浩庭總算發現她的肩膀都是血。該死!她穿黑色的衣服,如果她不說,根本沒人看得出來。
  
  然而她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因為她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了。
  
  「不!」白浩庭痛苦的吶喊。
  
  范舒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書面,是白浩庭痛苦的吶喊!
  
  「殺了他!」白浩庭死死的看著雄老大,下了一道命令,就抱起她不停的往回跑。
  
  「不!白浩庭,把他們交給我,這是你欠我的。」孟克霖對著他的背影喊著。
  
  白浩庭頓了下腳步,頭也沒回的交代黑豹,「照他的話做!」
  
  的確是他欠孟克霖的,畢竟孟克霖幫他找到了舒荷和奶奶的所在,這次就暫且放過雄老大。不過雄老大落人督察手中,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畢竟作奸犯科太多了。
  
  一切以舒荷為重!
  
  「舒荷!告訴我你沒事,快和我說話啊!」白浩庭一直呼喚著懷裡不省人事的范舒荷。
  
  「可惡,快和我說話啊!舒荷!」
  
  「老大,青狼開直升機來了,請快上去。」藍虎把白老夫人也一併扶上直升機,他順手想接過白浩庭懷裡的范舒荷,白浩庭卻不肯鬆手。
  
  「老大!范小姐失血過多,必須盡快醫治。」藍虎憂心忡忡的說出他的判斷。
  
  「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吧!」白浩庭的熱淚突然湧上眼眶,他哀求的拉著兄弟,「不要讓她拋下我。」
  
  「浩庭,振作點,這丫頭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的。」老夫人合著淚,輕輕摸著范舒荷那沒有血色的容顏,她真看不慣她這麼安靜。「這丫頭太好強了,替奶奶挨了一槍,怕奶奶擔心,硬是咬著牙不說,這麼倔強的孩子,老天不會要她的。」
  
  「是啊!老大,范舒荷不會有事的。」青狼安慰著已經亂了分寸的老大。白浩庭聽了奶奶的話更心痛,他狂亂的親著范舒荷,強忍著的眼淚還足忍不住滴了她滿臉。「誰也別想從我手中奪走她,即使是死神也不例外!」
  
  白家一向安寧的宅院,因為范舒荷的受傷而添了不少哀愁……
  
  范家的一家大小全都憂心的坐立不安,范修堯和范修倫也為小妹的安危而連夜飛車南下,他們分別擁著哭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蘇倩,心裡也焦急萬分。
  
  范楚天、白宏、黎靜和白老夫人全都心酸的盯著手術室。
  
  美麗、優雅的范舒蓮則躲在陸武的懷裡傷心著,冷漠得不近人情的陸武在面對愛妻的傷心,及疼如妹妹的范舒荷的生命垂危,也不免要露出難得的擔心與心疼。
  
  「武哥,荷……會不會有事?」范舒蓮不安的偎向陸武。
  
  她的話正中了大家的心聲。
  
  白浩庭失魂落魄的抓著頭,聞言抬起頭,看向那張和他心愛的女人一模一樣的臉孔,狂亂的咆哮著,「不會!她不會有事的!」
  
  陸武皺緊眉頭摟著妻子,他是頭一次看到白浩庭,他現在的樣子絕不像是「雲天盟」的當家。
  
  連「五色組」的其他成員也都憂心的等待著。
  
  稍後,藍虎出來了,他的笑容和緩了大家緊繃的神經。
  
  白浩庭衝上前抓著他,眼睛無神、精神渙散,「舒荷她……
  
  「沒事!范小姐沒事了,但是這幾天可能要看著點。」藍虎向老大保證著。
  
  「我就說那丫頭很堅強,沒事的。」白老夫人用手絹拭著眼角的淚珠,「我的孫媳婦可不是豆腐做的,楚天和你們兩個,早點去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和我談土地合資的事情。」老夫人比比范修堯和范修倫。
  
  「老大人是說……」范修堯駕喜的餚著白老夫人。
  
  「這塊土地是先夫真的第一塊上地,我早就打定好主意,要送給我的孫媳婦當見面禮,並不是為了這丫頭救我。好了!全部回去休息,這裡讓浩庭顧就好了!」白老夫人注意到孫子已經不在這裡了。
  
  他恐怕早已跑進去看那丫頭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0-17 00:07:02

  尾聲
  
  全身酥麻的……這裡是白家的手術室吧!范舒荷醒來後東瞧西瞧的。很大嘛!
  
  咦?什麼東西壓著她?范舒荷側轉過頭,發現形容憔悴的白浩庭面向著她睡著了。
  
  范舒荷心疼的望著他,他睡得好熟,怕是累壞了吧!
  
  她吃力的望向窗外
  
  現在是深夜吧,夜深露重,他又只穿了件襯衫而已,范舒荷想把毯子分他一點,但是卻怎麼都使不上力。沒辦法!她只好伸出手輕輕的搖著白浩庭。
  
  白浩庭警覺性相當高,范舒荷一碰到他,他就醒了,雙眼直覺的望向范舒荷,發覺她正溫柔的對著他笑。
  
  范舒荷充滿愛意的扯著他新生出來的胡碴,取笑著,「你的樣子好醜!」
  
  「誰教你嚇壞了我……」白浩庭感動、又寬心的把臉頰輕輕的靠著她的臉。
  
  「這床夠大,上來吧!」范舒荷輕輕的拉著他。
  
  「你確定你的肩膀沒事?」白浩庭擔心的躊躇著。
  
  「沒事!」范舒荷舉起另一隻手發誓道。
  
  白浩庭這才放心的擠進她的身邊,他的大手橫過她的腰,整個人抱著她直發抖。
  
  「白浩庭,你會冷嗎?」范舒荷彎下身,仔細的凝視著窩在她肩測的白浩庭。
  
  「你知道嗎?當你昏倒在我懷裡的時候,我的心就死了!我怕你真的會拋下我,我好怕,真的好怕!」白浩庭鼻息粗重的靠著她。「到現在我仍無法真正的放心,你真的嚇壞我了!」
  
  范舒荷知道他真的被她嚇壞了,他全身不停的顫抖。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真有什麼不測,他會怎麼樣……
  
  「別傻了,還沒當上幫主夫人前,我怎麼可能輕易的死」」」范舒荷「死」的音還沒說完全,就被白浩庭厚實的嘴唇給堵住了。
  
  「不!不要說!」白浩庭放開她,痛楚的抱著她,那種心被撕裂的感覺,他絕不願意再嘗試一次。
  
  「好,一切都依你,可以了吧!」范舒荷合著淚水,撫著他受盡煎熬的瘦削臉頰。
  
  「你要答應我,不再冒險,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白浩庭啞著聲音,幾乎是懇求的,「你的命已不再是你自己的了,請為我保重。」
  
  「你也是!」范舒荷不停的輕吻著他,「浩庭,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我愛你!」白浩庭溫柔的、一遍又一遍的吻著她。
  「浩庭!」
  「嗯……」
  
  「不要怪湘湘。」范舒荷望著窗外,想起了韋湘湘惡毒的詛咒。
  
  白浩庭默不吭聲,因為他無法不把舒荷生命垂危的事,和韋湘湘的詛咒聯想在一起。
  
  「你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吧!」
  
  「你……還在氣湘湘。」范舒荷把頭壓在他的臂弩襄。
  
  「你差點……」白浩庭激動得說不出話。
  
  「我沒事,所以不准你再想東想西的。如果你不答應我原諒她,我就不嫁給你了。」范舒荷語帶威脅。
  
  「你……」白浩庭拿她沒轍,「好」」好,一切都依老婆大人的指示,可以了吧!」他把滑落的棉被拉上來,仔細的蓋著她。
  
  「這才差不多嘛,老公!」范舒荷甜甜的叫著他。白浩庭真的被她隨口一聲「老公」給叫得感動莫名,這比得到任何的獎賞、榮譽更今他高興。
  
  兩人沉默的相擁著,享受著平凡、無波瀾的世界……
  
  隔了好久,白浩庭突然輕笑出聲,他卸下脖子上的項鏈,輕輕的掛在她的脖子「,「你不是很想知道白龍是誰嗎?」
  
  范舒荷好奇的拿起項鏈看了一下,就被白浩庭的話給吸引住了。
  
  「想啊!當然想!」范舒荷靈活的眼睛又開始恢復好奇的光彩。「快告訴我嘛!」
  
  「想知道就快點好起來!」白浩庭戲弄著她。
  
  「白浩庭!」
  
  范舒荷的嬌項和著白浩庭爽朗的笑聲,在這寧靜得悶死人的夜裡,飄得很遠、很遠……那些被他們的笑聲和叫聲所吸引的落花,紛紛乘著輕柔的夜風,輕輕的盤旋在手術室外,不停地舞著,輕盈而快樂的舞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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