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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心嵐]狂夫霸愛【代嫁新娘之二】[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3:55     標題: [心嵐]狂夫霸愛【代嫁新娘之二】[全文完]

狂夫霸愛(代嫁新娘之二)作者:心嵐
   
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得嫁給這情場浪子!?
兩年前的逃婚,讓她避開一場「權宜性」婚姻
兩年後學成歸國,才知自己竟連累妹妹成了替補新娘
諷刺的是,準新郎竟是在機場公然調戲非禮她的登徒子
說什麼她也得幫助妹妹逃離這場該死的婚姻......
可她幫了妹妹卻救不了自己
她的衝動令他爺爺氣得被送進病房
她則成了「代嫁新娘」被送入洞房以彌補過錯
眼看邪肆輕狂的他大宴女友,無視她的感受任之爭相獻吻
卻霸道地不准她睡,說啥春宵每一刻都得好好「利用」
她偏不讓他趁心如意,使出絕活踹他、躲他、避他......

從沒人敢甩他耳光
這骨子裡缺乏溫馴基因的刁蠻女無疑是天下第一人
不過~敢挑釁他就得付出代價
他絕對會好好地疼她、寵她、愛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4:28

  第一章
  
  飛機在兩萬英尺的高空平穩地飛翔。
  窗外的景色是棉絮似的雲朵,仿若於高山之巔看到的雲海般,又像是海岸上看到的萬頃波濤白浪。
  在長途飛行將近十個小時後,只要再一個半小時的飛程便可抵達最後一站--台灣。
  
  照理說,季曉涵該為這長久的飛行終將結束而鬆一口氣,並因即將回到家而感到些許的喜悅。
  
  但她的好心情全教身旁的男人給破壞殆荊
  
  她在香港轉機後便和這位令人討厭的男子比鄰而坐,從飛機起飛的那一刻起,她根本就沒有片刻的寧靜。
  
  她只知道這位男士姓宋--好幾位空中小姐左一聲宋先生,右一聲宋先生,教人不想知道也難。
  
  這位宋先生彷彿是這家航空公司的常客,和機上的空中小姐熟得不得了,每位空姐一看到他,莫不揚起迷人、嬌俏又略帶挑逗的媚笑,雙頰還不自禁飄上一抹紅暈,活像十八歲剛思春的小姑娘。
  
  這原本也沒礙著她、不干她的事,偏偏當她正想閉眼休憩時,那些空姐卻輪番報到,每隔五分鐘便有人慇勤詢問他的需要,諸如要不要果汁、酒、牛奶、茶,接著便和這位「宋先生」打情罵俏了起來。
  
  矯柔造作女子的輕笑聲和身旁的男子低沉醇厚、略帶輕薄意味的嗓音交織成一片,在季曉涵耳邊嗡嗡作響,簡直就像討人厭的蚊蠅兀自盤旋不去。
  
  飛行的疲 憊使得她更覺煩躁,終於,她忍不住霍地睜開一雙瑩瑩大眼,勉強掛上一臉微笑,轉頭朝身旁的男子問道:「這位先生,你還需要什麼服務嗎?」她掃視他身前的餐架一眼,果汁、茶、酒、牛奶早已一應俱全。
  
  「我看你好像什麼都不缺了嘛!」雖仍是滿臉的笑,她黑亮的雙眸卻凌厲地瞅著對方,語氣裡淨是挖苦、嘲諷的意味。
  
  正和美麗空姐打情罵俏的宋天磊緩緩轉過頭來,迎視季曉涵瑩燦炯亮、帶著火花的美眸。
  
  視線對上的那一剎那,二人都有些微怔愣,但僅僅只有一秒的時間,二人很快地恢復原狀,教旁人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季曉涵承認,這位宋先生確實迷人至極,有一張好看的男性臉孔。他的長相是那種真正的貴氣--寬廣的額頭、高挺的鼻樑、上揚的唇角、豐隆有力的下顎,以及一雙漆黑如子夜般的深邃瞳眸。
  
  略微狹長的眼和稍薄的唇瓣,加上微笑時若隱若現的酒窩,使得他更帶有一股玩世不恭、瀟灑放逸的氣息。英挺中揉合些許輕狂和邪氣,難怪所有空姐一見著他便好像蒼蠅聞到了蜜糖,爭先恐後地討他歡心。
  
  可偏偏這種人卻是她季曉涵最討厭的類型,依她多年來看男人的經驗,這種男人十有八九都是自命風流,流連花叢的濫情公子哥兒。
  
  宋天磊略帶興味、好整以暇地盯著季曉涵,一點也沒讓她的挖苦、嘲諷影響他優遊自若的心情。
  
  「我是什麼都不缺了,」他聳聳肩,嘻笑地回答:「但是你……倒是很需要來一杯冰水--」他故意停頓了下,一張俊臉倏地湊到季曉涵面前,朝她咧開一朵迷死人不償命的邪笑,「降降火氣!」
  
  語畢,他沒給她反應的機會,逕自轉身朝方纔的空姐吩咐道:「給這位小姐來杯冰水吧!」
  
  那名空姐滿臉嬌笑地點點頭隨即轉身離去,一會兒後便端來一杯冰開水。
  
  季曉涵原本心裡已一肚子火,現下讓他這麼一調侃、戲謔,這口氣怎麼也吞不下,但礙於飛機上也算是公共場所,她不便明目張膽地還以顏色,不過可別指望她會就這麼算了!
  
  忽地,腦袋裡靈光一閃,她迅速堆起明艷燦爛的笑靨朝他一瞥,並很快地接過空姐手中的那杯冰水,她明亮精靈的瞳眸狡黠的一閃,假裝不小心地將水杯滑落在宋天磊的餐架上,一整杯的冰水順著餐架桌沿盡數傾落他的重要部位。
  
  事情發生得又快又急,只見那名空姐圓瞠雙眼,朱唇也不自覺地圈成0型,整個人顯然已經呆愣。
  
  被季曉涵明媚照人的笑靨震懾到閃了神的宋天磊,只覺褲襠一陣冰涼,整個人頓時完全清醒過來,他無法置信地望著自己濕濡冰涼的「部位」,然後很快地瞥向季曉涵。
  
  季曉涵強忍著笑,佯裝一臉無辜地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一時手滑了,對不起呀!」骨碌碌的大眼裡可沒半點歉疚之意,相反地,她的心情可好得很,對這種自命風流的人,就是需要給他一點教訓。
  
  宋天磊瞇起眼,黑眸裡火星迸現,狠狠地瞅住她。他敢打賭她是故意的,一向好脾氣的他怒火全被煽了起來。「你該慶幸現在是在飛機上,否則對你這種幼稚的行為,我是絕不會寬貸、善了的!」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威脅,冷凝得教人心顫。
  
  季曉涵非但不怕,反倒睜著一雙圓滾滾、俏靈靈的大眼睛瞅著他,然後誇張地歎一口氣,「哎呀!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心眼,都說我不是故意的了,難不成你非得打我以洩憤不可!」
  
  說到最後,她還不忘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一頭俏麗捲曲的短髮將她那張微扁著嘴、精緻得仿如洋娃娃般的臉蛋襯托得更加清靈、惹人憐愛。
  
  宋天磊微微怔愣一會兒,隨即回過神來,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從沒遇過像她這麼狡猾、精靈又可人的女人,看似成熟嫵媚且伶利,卻有著小女孩的天真、撒潑,矛盾的特質融合在一起,使她別具一股特別吸引人的魅力。
  
  連站在一旁的空姐也忍不住替她說情:「宋先生,我看算了,這位小姐應該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拿條毛巾給你?」
  
  「不必了。」宋天磊微帶無奈。他們的對話已引起周圍的人的側目,他可不想弄得更尷尬,「我去廁所換衣服就好。」幸好他習慣在隨身行李放置一套休閒運動服。
  
  語畢,他取下行李包,絲毫不理會旁人略帶嘲笑的眼神,一路走至洗手間,臉上雖仍帶著瀟灑的淡笑,但心裡卻沒好氣地嘀咕著,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小女人整了,這可是他有生以來出過最大的糗事,那女人最好不要再教他遇上,否則難保他不會乘機報「老鼠冤」!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抵達中正國際機場後,季曉涵推著行李來到出口處的大廳等候,她已經打過電話回家,請司機老李來接她。
  
  她才剛坐下來等候,好巧不巧地,宋天磊也推著行李來到大廳,一身白色的他,看起來飛揚俊逸又瀟灑,翩翩風采的他簡直是女人們心中的白馬王子。
  
  季曉涵厭惡地翻了翻白眼,假裝沒看到他似的別過頭去。
  
  宋天磊遠遠地就瞧見她了,他故意走向她,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挾著挑勾的邪邪笑意,鉅細靡遺地來回掃視著她。
  
  無疑地,她確實是一個嬌滴滴、俏生生的美人兒,一襲嫩黃印花的無袖短洋裝完美地裹住她纖合度、窈窕修長的身軀,尤其那一雙白皙勻稱、線條優美的長腿,更是男人們注目的焦點。
  
  察覺到他滿帶興味、略微灼熱的打量眼光,季曉涵猛地抬起頭,先是遞給他一朵艷美燦爛的笑靨後,倏地板起臉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便掉轉過頭,不再理會他。
  
  宋天磊被她迅即的變臉勾起濃烈的挑情興致,從來沒有女人見到他的反應像她表現得那麼厭惡和不屑,這可激起他頑劣的霸道性子和征服欲。
  
  一向是情場常勝軍的他,是眾多女人爭相愛慕、討好奉承的天之驕子,還不曾有人給過他臉色看、三番二次地挑釁他,所以,他定要教這個小妮子嘗嘗他的厲害。
  
  驀地,他挪動身子挨近她,二手陡地圈住她纖細的腰身、旁若無人地摩挲著,嘴角微掀的薄唇大膽地在她耳邊廝磨,仿若他和她是一對熱戀中的愛侶。
  
  季曉涵霍然僵愣了好一會兒,旋即拚命的扭動身體。
  
  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登徒子,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她,恣意地對她摟摟抱抱,有沒有搞錯他們可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耶!
  
  「你……你不要臉,根本就是無恥下流,還不趕快放開我!」她紅著一張俏臉,氣急敗壞地低吼。
  
  宋天磊非但毫無畏懼退縮之意,反倒更挨近她,還咬起她的耳朵來。「別這樣嘛!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
  
  這……這是什麼跟什麼他竟然跟她演起戲來,擺明了要回報她在飛機上惡意的捉弄。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再不放開我,我可要大聲呼叫了!」她嘗試推離他恬
  
  不知恥又更貼近的臉,身體仍不放棄地扭動著。
  
  宋天磊動作迅速而自然地抓住她的纖纖柔荑,往他結實的胸膛貼去。
  
  「你難道真的不肯原諒我嗎?就算你再怎麼氣我,也不該將我當成陌生人對待呀!」他的音量大得足夠讓經過的人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
  
  二人之間的拉拉扯扯早已引起旁人的注目,但宋天磊的一言一行讓所有的人認為他們是一對正在鬧情緒、吵吵嘴的情侶。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季曉涵細嫩敏感的耳朵上,教她心神不由自主地悸動了好一會兒,加上手掌下堅硬溫暖的胸膛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更讓她頓時僵住身子,不知該如何拆招。
  
  宋天磊見她無措的樣子,志得意滿地輕笑了聲,在飛機上憋著的那口氣這下總算完全紓解;不過,他可沒打算這麼快便放了她,因為她那柔軟的身子和馨香的氣息竟讓他感到些微的意亂情迷,這麼強烈而迅速的化學反應,在他身上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得寸進尺地將溫暖的唇貼上她細膩雪白的頸窩,輕輕地啄吻、咬嚙,兩手也沒閒著,逕自在她光滑柔嫩的手臂來回搓揉。
  
  季曉涵又羞又怒,渾身卻輕顫不已,從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這樣輕雹非禮她,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望著過往行人那曖昧的笑臉和表情,她真是覺得有苦難言。
  
  「你夠了沒?我們彼此打和吧,誰也沒欠誰,你的氣應該也全消了吧!」她沒好氣地輕嚷著,要不是情況如此噯昧不清,她早就大聲嚷嚷,給他一頓排頭吃了。
  
  宋天磊無賴地聳聳肩,仍兀自在她身上猛吃豆腐,他可正玩到興頭上,一時之間還捨不得罷手。況且,接他的人尚未抵達,他何不就此打發打發時間。
  
  是可忍,孰不可忍,季曉涵一肚子氣已瀕臨爆發的邊緣,這痞子實在欺人太甚,他的報復手段也未免太過火了!
  
  不暇細想,她抬起穿著高跟鞋的纖足,狠狠地踢向他的腳脛處,讓他痛得鬆開雙手,然後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賞他一記麻辣響脆的耳光。
  
  這一打,二人都驀地怔祝
  
  季曉涵盯著他紅腫的臉頰,心裡頓感一陣快意,哼,這就是欺負她的代價,讓他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但當她的眼接觸到他陰驚、冷冽的暴怒目光時,她的快意倏地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驚懼的惶惶不安。她沒想到這一副痞子樣的花花公子,生起氣來竟是這麼的可怕,她太低估他了。
  
  她困難地吞了口口水,俏目滴溜溜地轉,看著他們身旁已圍觀了一些看好戲的人潮,想必他不敢當著眾人的面對她不利吧!一邊想著,她緩緩地動了動身子,打算下一瞬間便要逃離這個男人身邊。
  
  彷彿察覺她的意圖,宋天磊快如閃電地伸出手拉住她,將她猛力地扯進他的懷裡,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吻住她柔軟的唇,來勢洶洶地吮咬著她細嫩的唇瓣,霸道的舌更是撬開她的貝齒,滑入她口內狂放地肆虐著。
  
  季曉涵整個人完全震愣住,她滿心驚愕不已……他竟然在這公共場所裡強吻她,讓她丟臉丟到家!
  
  挾帶著怒氣的強吻,原本是為了懲罰她,誰教她竟敢當眾甩他耳光,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但當他一碰觸到她柔軟馥郁的唇瓣,竟不由自主地沉淪、陷溺,只想盡情品嚐她的芬芳和甜美。
  
  意識到自己莫名反常的情潮翻湧,他猛地放開她的唇,凌厲的眼眸來回掃視圍觀的眾人一眼,犀利、冷凜的駭人目光驅退所有圍觀的人。轉瞬間,他又回復調笑、玩世不恭的痞子樣。
  
  「你可以抬起頭來,沒有其他人在一旁觀看了。」宋天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
  
  季曉涵從他的肩窩處抬起頭來,偷偷覷了四週一眼,確定無人圍觀後,她忿忿地推開他的胸膛,迅速地往旁挪動,一雙俏目炯炯地怒瞠著他。
  
  「你……你簡直……」她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滿是紅霞的兩頰鼓得高高的,晶瑩澄澈的黑眸漾著水光直直地瞅著他,嫣紅的唇微微抖動,卻無論如何也擠不出一句罵人的話。
  
  宋天磊盯著她這副美絕又俏絕的懊惱模樣,心神驀地又一次悸動,但他隨即將這種感覺甩開;他一向喜歡懂得討人歡心的溫柔美女,可不是眼前這個有著銳利貓爪的「恰北北」女人。
  
  「怎麼?舌頭給貓咬掉了呀?你長得是還不錯,只可惜不合我的口味,剛剛那只是逗著你玩的,可別認真哪!」他微掀唇角,語帶嘲弄、戲謔地說。
  
  這一番話大大惹惱了季曉涵,教她心裡又羞又怒,整張臉紅得像個蕃茄似的,「你……你少臭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命風流瀟灑的痞子。」她忿忿地反駁,舉起手猛擦著方才被他強吻的唇瓣。
  
  在拋給他一道殺氣騰騰的狠怒目光後,她霍地站起身來,拖著行李往外走去,她寧願站在外面等,也無法再忍受和這種不要臉的人待在一起。
  
  走出室外沒多久,宋天磊也跟著走了出來,季曉涵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正準備開口叫他離她遠一點時,突然間一抹粉紅色的身影快速地投入宋天磊懷裡。
  
  季曉涵連眨數眼,定睛一瞧,只見一名身著粉紅色緊身洋裝的妖嬈女子,像只八爪魚似的正攀住宋天磊偉岸挺拔的身軀。
  
  「天磊,怎麼出差這麼多天,人家好想你喔!」那女子嬌嗲地輕嚷著,那神情、語調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是嗎?你有多想我,回去可得好好表現給我看。」宋天磊輕佻地笑著,一隻手環著那名女子的纖腰,並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半裸的背部。
  
  季曉涵禁不住一陣噁心加哆嗦,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這個姓宋名天磊的男子恁地風流兼下流,光天化日下竟敢毛手毛腳,淨說些噁心噯味的話語。
  
  她嫌惡地址扯嘴角,正打算別過頭來個眼不見為淨時,又一個身著粉紫色套裝,同樣嬌美無比的女子也奔向宋天磊,塗著鮮紅蔻丹的纖纖玉手緊扯住他的手臂,整個人直往他身上貼靠過去。
  
  「天磊,你好可惡,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要不是你的秘書告訴我,我恐怕就趕不及接機了。」身著粉紫色套裝的女子撒嗲地抱怨著。
  
  「別生氣了,現在你不也知道了嗎?不告訴你,是不想你開車來接我累著了你。」仍是一副遊戲人間的浪盪口吻,低沉磁性的嗓音三兩下便將女子哄得服服帖帖。
  
  天啊,這人真是噁心、下流、無恥至極,季曉涵在心裡無聲地咒罵、唾棄著。周旋在二名美女之間,竟還光明正大地在飛機上和空姐們打情罵俏,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真是個標準的花心大蘿蔔。
  
  一想到剛才被這樣差勁的人吻過,她陡地覺得反胃作惡,微蹙秀眉,她充滿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卻看見那二名女子各拉著他的左右手,彷彿在爭執些什麼。
  
  仔細一瞧,原來二人皆要他乘坐她們的車子,一時間竟當眾爭奪了起來,誰也不讓誰。
  
  看他一個頭二個大的不耐煩模樣,季曉涵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活該,這就是報應,他就算被拆了也是罪有應得。
  
  正當她高興地看好戲時,一輛賓士車駛近她身旁,駕駛者搖下車窗朝她喊道:「大小姐,上車吧,老爺急著要用車呢!」來者正是在季家服務多年的司機老李。
  
  季曉涵回過頭來,趕忙將行李放進車裡,才剛要坐進車裡時,她好像想到了什麼,露出一抹狡詐的詭笑,優雅地一旋身走向宋天磊。來到三人面前,她朝他擠眉弄眼,「怎麼?這齊人之福滋味很不錯吧!」話裡嘲諷的意味昭然若揭。
  
  接著,她又對二位互不相讓的女人說:「你們這樣爭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給你們一個建議。」
  
  這二個女子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竟異口同聲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季曉涵狡黠一笑,「先去買把鋸子吧。」
  
  「買鋸子做什麼?」二名女子又不約而同地問。
  
  「看你們是要橫著切,還是豎著切,反正一人一半,誰也沒占誰便宜,豈不皆大歡喜!」語畢,她朝宋天磊吐吐舌頭,露出一臉幸災樂禍、充滿譏諷和輕鄙意味的謔笑,一點也沒理會目瞪口呆的二個女子,逕自走回賓士車。
  
  坐上車子後,她還故意伸出手朝後方揮了揮,隨即揚長而去,留下微瞇著眼、怒氣隱隱浮現的宋天磊及那二位仍兀自發呆、一頭霧水的女人。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車子停在天母附近一棟獨門獨院的高級別墅前。
  
  季曉涵歡欣、雀躍不已地下了車,行李也沒拿便直往屋裡沖。
  
  打開大門便瞥見客廳裡一家人全都到齊,真是令人感動,為了歡迎她學成歸國,全家人竟都聚在一起等著她,令她的眼眶不禁泛起一片水光。
  
  其實,季家的家庭成員也只不過四個人而已,除了她,就是她的雙親季中唐、範文秀,以及唯一的妹妹季曉苓。
  
  季曉涵生性熱情、活潑,想也沒想便衝進季中唐懷裡撒嬌,「爹地,我好想你喲,在美國的這幾年,常常因為想你而失眠哩!」
  
  季中唐是個傳統且古板的中年男子,明明已禁不起女兒的柔情攻勢,一張老臉早已漲紅了,卻仍死鴨子嘴硬地道:「在外面野了三年,終於知道要回家了,說得倒好聽,想我?我看你是樂不思蜀吧。」
  
  季曉涵趕忙抬起頭來,瞠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不平地大聲嚷嚷:「哎喲,爹地,你怎麼可以污蔑我,人家是到美國唸書、學造型設計,又不是去玩。」
  
  季中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是呀!一聲不響地就跑到國外去,需要錢的時候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你把爹地當成什麼了?」
  
  就知道老爸最會記恨,季曉涵嘟著嘴咕噥了聲,求救的眼神偷偷瞟向母親和妹妹。
  
  範文秀只是一臉莞爾,對於這對寶貝父女之間的戰爭,依她多年的經驗,深深體會到千萬別介入,以免自討沒趣,搞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至於季曉苓,仍是一副溫馴乖巧、柔順的恬靜模樣,更不可能去觸怒父親。
  
  見無人可依恃,季曉涵只得摸摸鼻子,吶吶地說:「我承認,一聲不響就跑到
  
  美國去是我不對,可是,這也是爹地你逼我的呀!」
  
  這一回嘴可不得了,季中唐老臉陡地沉下,氣急地質問著:「我逼你?怎麼了?我是拿著掃帚趕你出去,還是虐待你了?」邊說著,額頭上的青筋也跟著抽動了幾下。
  
  「那倒沒有。」她悻悻然地低聲回答,一邊還偷覷著父親怒氣騰騰的臉。「可是,你不該逼我和宋爺爺的孫子訂婚嘛!人家還那麼年輕,可不想提早當黃臉婆。」她忍不住又加上一句。
  
  不提還好,這一提季中唐的臉色更壞,他粗著嗓子吼道:「宋老的孫子有什麼不好,人家長得一表人才,學問、能力、事業都是上上之選,要不是宋老喜歡你,憑你這副德行,人家天磊還未必看得上你!」
  
  這是什麼話?沒想到老爸竟然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男人,將她眨得如此不堪。
  
  「誰希罕啊!他是老牛耶,我可是嫩草,老牛想吃嫩草,我才不要。」季曉涵從未見過宋爺爺的孫子,只知道他年紀比她大了一截,雖然她很喜歡宋爺爺,但對這個從未謀面卻害得她和父親總是吵架的男人沒啥好感。
  
  季中唐的臉瞬間又抽動幾下,「你胡說些什麼啊你?人家天磊也只不過大你七歲而已,什麼老牛吃嫩草?」
  
  季曉涵執拗的脾氣也引發上來,她負氣地別過頭,雙手交叉於胸前,「不管啦,我說不要就不要……」她老爸剛剛說宋爺爺的孫子叫什麼來著?怎麼這名字好熟悉。
  
  「慢著!宋爺爺的孫子叫什麼名字?」她瞪著一雙清靈慧黠的瞳眸問。
  
  「是宋大哥,他的名字是『宋天磊』。」始終靜坐一旁的季曉苓開口回答。
  
  「什麼是那個花心大蘿蔔、風流濫情的超級大痞子」一聽到這個名字,季曉涵不禁氣得牙癢癢的,那種人誰嫁給他誰倒楣。
  
  「姐姐,你見過宋大哥?」
  
  「豈止見過,我還……」話到嘴邊,她猛地止住了口,總不能讓老爸知道她和宋爺爺的孫子槓上了吧!
  
  「總之,那個……宋天磊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才不要嫁給他哩,就算他跪著求我我也不會答應,還會把他一腳踹得遠遠的。」
  
  季中唐聽了之後冷哼一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家天磊也不要你,他自己看上你妹妹曉苓,我們兩家已私下文定了。」
  
  「什麼?」季中唐的話讓季曉涵原本得意、酷呆了的表情在瞬間僵住,「老爸,你有沒有搞錯呀?竟把妹妹這隻小綿羊送進大野狼口裡?你……你是頭殼壞去了是不是?」
  
  「我沒有頭殼壞去。」季中唐狠狠的瞪她一眼,「你都二十四歲的人了,還這麼沒大沒校」
  
  「是你不對嘛!你怎麼可以把妹妹托付給那種換女人像換衣服、亂搞男女關係的臭男人,太過分了。」季曉涵不知死活地爭辯著。
  
  「你給我閉嘴!」季中唐怒吼著。「宋老年紀大了,想要天磊成家,好生個曾孫子給他抱抱這有什麼不對?想當初要不是宋老拉你老爸一把,你現在會有這麼好的日子過?!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季曉涵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她老爸怎麼會這麼八股、冥頑不化,又不懂得變通呢?「要報答宋爺爺還有其他的方法,幹嘛拿妹妹的幸福當犧牲品,簡直是把曉苓推入火坑!」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季中唐顫抖的指著季曉涵,「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頑劣的女兒啊!」
  
  眼見季中唐氣極了,範文秀趕忙走到丈夫身旁,柔聲安撫道:「別生氣了,曉涵就是這張嘴壞,又沒啥惡意,你們父女倆簡直是一個樣兒。」
  
  季曉苓見狀,也急忙拉著她直往樓上走去,「姐姐,三年沒見到你,我有好些話想跟你聊聊,我們上樓去吧!」
  
  妹妹的溫柔、善解人意,教季曉涵不忍拒絕,心裡雖仍忿忿不平,卻也不想讓母親和妹妹為難,也就乖乖地跟著季曉苓上樓去。
  
  就這樣,一場家庭風波總算暫時止息下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4:47

  第二章
  
  一進房間,季曉涵便迫不及待地追問:
  
  「老實告訴我,你怎麼會答應這樁婚事,是不是爸爸逼你的?」
  
  季曉苓淡淡地笑了笑,「爸爸沒逼我,是我自己願意的。」略微猶豫地頓了頓,她竟有些失魂落魄地補上一句:「反正嫁給誰都一樣,『他』又不會在意。」
  
  季曉涵雖然活潑好動,心思倒也細膩,馬上察覺出妹妹話裡頗有自暴自棄的意味,顯然另有隱情。
  
  「你指的他是誰?」她不放鬆地繼續問道。
  
  季曉苓微蹙眉頭,秀氣的小臉蛋帶著若有似無的淡淡哀愁,欲言又止地瞅著季曉涵。
  
  「你倒是說說話呀!姐姐一定會替你爭取自主的權利。」季曉涵心急地催促著。她雖然只大季曉苓二歲,但對她的保護和照顧可周到得很,就像母雞捍衛小雞似的,叫聲遠比別人來得響亮。
  
  「姐,你別逼我好嗎?」季曉苓苦著一張臉,「宋大哥人其實不壞,對我也很好,嫁給他不算太壞。」
  
  季曉涵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她這個妹妹純得跟張白紙似的,哪分得出誰好誰壞。
  
  「你愛那個宋天磊嗎?」她沒頭沒腦地問,心想憑那個痞子英俊瀟灑的容貌,確實能讓正處於董蔻年華的少女們深深著迷、愛戀。
  
  季曉苓輕歎了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始終當宋大哥如兄長般看待,他那麼地狂放、浪蕩不羈且魅力過人,加上強勢的男子作風,根本不是我駕馭得了的,況且我喜歡的也不是他那種類型的男人。」
  
  「那你還跟他訂婚」季曉涵忍不住大叫。
  
  季曉苓聳了聳肩,「沒辦法呀!爹地已經答應了宋爺爺,加上你突然失蹤,宋爺爺又剛好心臟病發作,嚇壞了宋大哥和老爸,大家為了安撫宋爺爺,才決定讓我先和宋大哥訂婚,好讓宋爺爺安心。」
  
  「宋爺爺心臟病發作?那他現在人怎麼樣?」從小,宋爺爺就疼她疼得緊,常說她精靈可愛又慧黠聰明,總有本事逗得他樂不可支,還老是抱怨他那個孫子根本及不上她討人歡心。
  
  「現在好多了,靠著藥物、生活起居的照顧和飲食的調理,這二年來還未曾發過病,所以我和宋大哥結婚的事才得以拖延至今。」季曉苓淡淡地回答。
  
  其實,她並非真的想嫁給宋天磊,除了迫不得已之外,多少也有點負氣的成分在,誰教她所愛的人始終對她若即若離,無法回應她的愛。
  
  聽完她的回答,季曉涵輕吁了一口氣;對宋爺爺,她確實有一股歉疚之意,只是,她實在無法瞭解,像宋爺爺這麼正派、耿直的人,怎麼會有宋天磊那樣不像話的孫子?
  
  「你可有什麼打算?萬一宋爺爺和老爸逼你們結婚,那可怎麼辦?」季曉涵指出問題的核心。
  
  「我……我不知道,我自個兒心裡也好亂。」季曉苓哽咽地回道,旋即將自己拋進暖被中,把臉埋進枕頭裡。
  
  看季曉苓如此傷神、愀然,季曉涵更是肯定妹妹有事瞞著她。
  
  其實,這件事說來還真是她的錯,當初她不該一聲不響地逃到美國去,讓妹妹扛起這件婚事。憑著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她可以感覺出妹妹心中另有所愛。
  
  這件事既然是因她而起,說什麼也不能讓妹妹去承擔這種苦果;也許,她可以去找宋爺爺,跟他打個商量。季曉涵在心裡暗忖著,心裡隱約有了盤算。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季曉涵回台灣沒多久,便加入台北一家頗富盛名的整體造型設計工作坊。
  
  這家公司的上班制度完全是美式作風,時間彈性、自由,只要能如期將個案處理完畢,並不要求一定得朝九晚五按時打卡上下班。
  
  季曉涵倒也適應得很好,並且在大師級前輩的帶領下,學到不少東西。
  
  這一日下班後,她和三位新認識的同事來到一家西餐廳用餐,這家西餐廳佈置得頗具格調,氣氛淡雅迷人,濃濃的食物香味裡還飄揚著輕柔的鋼琴樂聲。
  
  點完餐後,其餘三人聊了起來,季曉涵偶爾插上一、二句話,多數時候只是靜坐聆聽。
  
  突然間,她的視線被推門進入餐廳的一對男女給吸引住,只見那男的一手親暱地挽住女子的腰,一手為她推開大門,慇勤、體貼的模樣鐵定羨煞一大群女人。
  
  這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教季曉涵深惡痛絕的宋天磊。
  
  才幾日不見,他身旁的女子又換了人,季曉涵在心裡鄙夷地冷哼著。
  
  好死不死地,宋天磊和那名女子竟朝她這個方向走過來,她忙不迭地低首斂
  
  眼,待他們走過她身旁後,才又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坐在她面前的同事們皆以充滿愛慕,崇拜的迷離雙眼,愣愣地望向她身後的某一點。
  
  「喂!你們怎麼了,怎麼突然全都啞了?」
  
  坐在她正對面的湘菱率先發言:「太帥了!簡直帥斃了!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又迷人的男人。」如夢似幻的歎息語調滿溢愛慕之情。
  
  「是呀!我真希望自己是坐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子。」另一名同事芋華也忍不住道。
  
  兩人這一呼喊可激起季曉涵身旁另一名同事的好奇心,她回頭望了一眼,正對上宋天磊帶笑的俊臉,連忙轉過頭來伸手撫著胸口,誇張地輕嚷:「我的天啊!他的笑臉迷死人了,害我差點心跳停止。」
  
  不必回頭看,季曉涵也知道她們所指何人。沒想到那個有著一張迷人俊臉的痞子竟如此受女人歡迎!原來,不僅男人愛好美色,就連女人也不例外。
  
  這一頓飯格外地靜寂無聲,原因是她的一干新朋友全被她身後那個英俊的痞子給迷住了,觀賞都來不及,哪有時間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隔著半人高的木製屏風,季曉涵隱約可以聽到宋天磊和那個女子的對話。
  
  「天磊,要約你出來吃個飯可真難,都回來這麼多天了,怎麼都沒打個電話給人家。」女子嬌嗔地抱怨著。
  
  宋天磊低沉地輕笑了聲,「這不是陪你出來吃飯了嗎?剛回來有很多事需要處理,你是個明理的人,應該能夠體諒吧!」
  
  醇厚如酒的誘人嗓音直教人沉醉,誰還捨得對他多加苛責。
  
  果不其然,女人嬌柔地回答:「就知道你不是個沒良心的人。」
  
  為什麼女人都這麼好騙?三兩下便被男人的花言巧語給哄得服服帖帖的?季曉涵在心裡洩氣地嘀咕著。
  
  「天磊,我聽說你已經有了未婚妻,是真的還是假的?」女人嬌嗲的嗓音裡有著濃濃的酸味。
  
  這問題讓季曉涵心神一凜,陡地豎起耳朵專注地聆聽,她倒要聽聽看他對這件婚事抱持什麼樣的看法和態度。
  
  「我有沒有未婚妻,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宋天磊輕佻地笑著。「對我而言,結不結婚都無法羈絆我,我已經隨性慣了也自由慣了,就算真娶了老婆,我恐怕還是這副老樣子。」
  
  這番話讓季曉涵心頭猛地又冒上一把熊熊怒火,好個「崇尚自由」的風流痞子,說穿了就是花心、不負責任,這種人怎麼能讓曉苓幸福!
  
  「聽你這麼一說,當你的妻子豈不可憐,那我寧願只當你的女朋友。」女人皺眉輕嗤道,停頓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又趕緊問道:「你結婚後還會不會和我來往?我可以繼續當你的女朋友嗎?」
  
  這個問題簡直問到了季曉涵心坎裡去,她全身神經不由得拉緊,整個人直往背後靠去,拉長耳朵仔細聽著,專注又小心翼翼的神情活像個準備捉姦的妻子。
  
  她這古怪的舉動和神情引起同事的注意,三人不約而同睜著一雙不明所以的大眼注視她。
  
  意識到同事們異樣的眼光,她伸出食指抵住嘴巴,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便又微向後傾,仔細聆聽。
  
  「為了成全你的願望,我當然會挑個溫馴乖巧又柔順的女人當我的妻子。」宋天磊低醇的嗓音邪氣地戲譴道:「這樣一個『賢』妻絕對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干涉我的交友情況,這樣你大可放心了吧!」
  
  事實上,他確實選了一個合乎他這些條件的未婚妻,既可解決老頭子的嘮叨不休,又不會妨礙他的自由;頭一次,他覺得討個老婆也不壞,起碼替他省掉不少麻煩。
  
  殊不知,身後早已有人聽得火冒三丈,怒髮衝冠!
  
  季曉涵暴烈的性子完全發作,她握緊雙拳、猛地站起身來,一臉的陰沉,炯亮清瑩的雙眸裡燃著二簇火苗,渾身散發一股騰騰怒氣。
  
  其餘三人皆被她這「嚇人」的氣勢給震愣住,完全不顧形象地瞪大眼眸、張大嘴巴,怔怔地望著曉涵。
  
  下一秒,季曉涵已拿起一杯冰水走向身後的宋天磊,先是衝著他略微驚訝的俊臉咧開一朵大大的笑容,緊接著毫無預警、出人意表地將滿滿的一杯冰水倒在他的重要部位。
  
  剎那間,傳來女人驚駭不已的抽氣聲,「這位小姐……你也未免太無禮了,簡直莫名其妙!」女人尖著嗓子譴責,一邊慌忙起身拿起紙巾欲幫宋天磊擦拭,但礙於濡濕的地方太過曖昧,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下手。
  
  猶豫間,宋天磊伸手接過她的紙巾自己動手擦拭,但他陰騖黯沉的眼眸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季曉涵那張充滿譏誚的俏臉,她正雙手環胸,一副理所當然、飛揚跋扈的睥睨神情、挑釁地瞪視著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隨便攻擊別人?」女人氣憤不平地又嚷了起來。
  
  季曉涵冷哼一聲,挑眉勾唇地嗤鼻道:「我是什麼人,問得可真好,本小姐正是這位花花大少的未婚妻!」
  
  此話一出,那名女子臉色微微泛白,氣勢也陡地矮了一截;宋天磊卻反而帶著饒富興味的眼神,好整以暇地勾睇著她。
  
  看出那名嬌艷女子略有退卻之色,季曉涵乘勝進擊,挑高眉梢,陰柔地笑道:「你看我是不是那種溫馴乖巧又柔順的女人?想當我未婚夫的紅粉知己,可以!不過你可能得當心哪天自己的臉上多了幾道疤。」
  
  語畢,她還不忘逸出幾聲陰森的詭笑。
  
  那女人聞言驀地花容失色,倉皇地拿起皮包,朝宋天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天磊,我臨時有事得先走了。」話語甫落,人已疾步邁向餐廳門口。
  
  季涵曉得意地嬌笑了聲,滿臉嘲諷之色笑看著宋天磊,「沒想到你的魅力不過如此而已,竟禁不起我隨口說說的威脅話語。」她不忘挖苦他一番。
  
  宋天磊倒也不怒,只見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高挺健壯的身軀倏地貼近季曉涵,懶洋洋地道:「你該不會是愛上了我吧?雖然你使用的手段很老套,倒也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
  
  季曉涵氣紅了眼,她憤怒地仰起臉,這才發現他整整高了她一個頭,偉岸的身材極具脅迫力地籠罩住她嬌小的身軀。
  
  但她仍不服輸地挺起肩膀,咬牙切齒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老實告訴你,若不是為了我妹妹曉苓的終生幸福著想,我才懶得理你。」
  
  宋天磊瞬間瞇起眼,仔細的凝睇著她。「你是曉苓的姐姐曉涵?」
  
  季曉涵只是冷冷地嗤哼一聲:「怎麼樣,是不是心虛了?別想求我當作沒看見,替你遮掩你的風流韻事;既然知道你是個這麼敗德又花心的男人,說什麼我都要宋爺爺解除你和曉苓的婚約。」證據確鑿,她才不會輕易放過他。
  
  話剛說完,她立即轉身拿起皮包準備離開餐廳。
  
  「你要上哪兒去?」宋天磊瞇著眼厲聲問道。
  
  她頭也不回,忿忿地揚聲道:「我要去找宋爺爺,告訴他你卑劣下流的行跡,還要他解除曉苓和你之間的婚約。」說話間,腳下的步伐不曾稍緩過。
  
  宋天磊瞇緊的眼眸陡地射出二道犀利冷冽的目光,英俊黝黑的臉龐彷彿烏雲罩頂般的陰鬱驚冷,他掏出皮夾,抽出幾張千元大鈔置於桌上,便緊跟著季曉涵身後走出餐廳。
  
  主角一走,整個餐廳又回復寧靜,原本停止用餐、好奇旁觀的客人們這才回過神來,繼續享用他們的餐點。
  
  而隨著季曉涵同來的三名女子卻仍面面相覷地呆愣著,心中懷疑剛才那幕情景究竟是幻是真!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季曉涵走出餐廳,正想攔計程車時,一隻鐵臂陡地環上她的蠻腰,下一瞬間,她已被拉入一堵厚實堅硬的胸膛裡。
  
  她驚懼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宋天磊那雙足以媲美黑夜、深幽不見底的瞳眸。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放開我!」她喘著氣,好不容易進出一句話來。
  
  宋天磊雙眸緊瞇成一線,隱隱透著憤怒的星芒;緊貼著她頰畔的碩實胸膛正微微起伏,透露出一股怒意。他不發一言地抱著季曉涵,強迫性地帶她走到他的朋馳跑車旁。
  
  打開車門後,他猛地將她推進車內,隨即自己也坐進車發動引擎,車子瞬間像箭矢似的疾馳而去,強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她頭暈目眩。
  
  「你……你要帶我上哪兒去?」鎮定心神後,她略顯心焦地問道,氣勢已不若先前的強硬,她現在人可是在他的車子上,難保激怒他之後不會遭到他猛烈的報復,她還不至於連這一點常識都沒有。
  
  「怎麼?你也會感到害怕呀?」宋天磊咧開一口白牙笑著,但那雙凌厲深沉的眼裡並無一絲笑意,反而閃著一抹銳利而危險的光芒,像是黑暗中伺機而動、潛伏的猛獸。
  
  「我……我有什麼好怕?做錯事的人可是你耶!」季曉涵壯著膽子回嘴,聲調不自覺地揚高,「不服氣的話,我們可以去找宋爺爺評評理,看看誰是誰非。」抬出宋爺爺來,還怕治不了你嗎?嘿嘿!
  
  這句話果然帶來強烈的反應,宋天磊陡地將車子停在一條僻靜的小路旁,尖銳刺耳的煞車聲教季曉涵心頭一陣沒來由的狂跳和悸顫。
  
  「別想拿我爺爺來壓我,我不吃這一套!」他陰森森地進出一句話來,隨即像只迅猛的黑豹,伸出鐵臂一把攫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扯向他,使她面對著他的臉。
  
  季曉涵驚恐地瞠大雙眼,迎視他陰暗深沉的雙眸,他的嘴唇抿成一直線,看起來剛毅而冷酷,完全沒了平日吊兒郎當的痞子樣,不禁讓她心生畏怯。
  
  「我警告你,別在我爺爺面前亂嚼舌根。」他冷冷地威脅,如刀鑿似的俊逸臉龐倏地湊近她的面前,溫熱的氣息直撲向她細緻的小臉。
  
  季曉涵勉強穩住心神,短暫的恐懼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怒火。
  
  他憑什麼威脅她,做錯事的人竟然還敢如此理直氣壯的凶她
  
  「哼!請你不要顛倒黑白,我只不過是要陳述事實,好讓曉苓不致陷入火坑,被你給糟蹋了。」
  
  昏黃的路燈斜斜透進車裡,柔柔地照映著她鼓起、嫣紅的水頰,以及微微噘起的紅唇,一雙黑闇、水靈靈的大眼顯得澄澈剔透,跳動著熊熊的火花。
  
  宋天磊凝視著這樣一張嬌俏可人的絕美臉蛋,失神了好一會兒,但他掩飾得極好。
  
  無可否認地,眼前這個有著小野貓般傲烈性子的嬌嬌女確實挑起了他性格裡最深沉,不為人知的一面,她總能輕而易舉地激怒他,破壞他溫和有禮的形象。
  
  但此刻,除了憤怒之外,他更想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狠狠地吻她一頓。
  
  他從沒碰過像她這樣難纏、凶悍而伶牙利嘴的女人,他挑上的女伴皆是溫馴可人的甜姐兒,他絕不會自討苦吃去找這種帶刺的花兒;沒想到她竟帶給他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悸動,就連他初戀的對象--玉楓,也不曾讓他有過這種感覺。
  
  真是見鬼了!這一輩子他永遠也不想惹上這種恰北北的女人,那意味著永無休止的麻煩。
  
  為了掩飾自己的煩躁,他冷冷地譏誚道:「這門婚事是兩家人當初說好的,彼此你情我願、誰也沒誑誰,你憑什麼解除婚約?況且我要娶的人又不是你,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季曉涵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些什麼主意嗎?你是看準了我妹妹柔順、溫和的個性,絕對能被你吃得死死的,好讓你可以在外頭繼續偷香獵艷、胡搞瞎搞!」
  
  她氣喘吁吁地說了一大串,歇一口氣後繼續罵道:「當初我拒絕宋爺爺的提親是對的,沒想到竟害了曉苓,說什麼我都不會讓曉苓嫁給你這種人!」
  
  相對於她的激動,宋天磊只是懶洋洋地瞥她一眼,魅惑人心的雙眼帶著輕佻狎暱的意味掃過她的全身,嘴角勾起一抹略帶邪氣的性感微笑。
  
  「我倒很慶幸自己選了令妹,雖然你長得較為嬌艷迷人,但……」他故意停頓一會兒,一臉遺憾地歎道:「這一副火爆的臭脾氣……嘖嘖嘖,真教人無法消受哩!比起你,令妹可多了十成十的女人味。」
  
  明知道他是故意嘲諷自己,但她就是嚥不下這口氣,「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萬
  
  人迷,每個女人見到你就會昏了頭嗎?偏偏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只要一看到你那張故作瀟灑的痞子臉,我就反胃、噁心!」她的小臉漲得更紅。
  
  看著她氣鼓鼓的嗔怒模樣,宋天磊禁不住想逗逗她。他驟然攬緊她的身體,讓她靠著他堅實的胸膛,明媚嬌俏的小臉近距離地貼近他深峻的臉龐。
  
  「你這是在向我下戰書嗎?話可別說得太早喲!」他瞬即低頭吻住她的小嘴,炙熱的唇先是輕輕地貼覆上她柔軟的唇瓣恣意的摩挲著,然後再緩緩地加重力道。
  
  季曉涵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愣住,當她回過神來試著掙離他的懷抱時,他的雙臂卻有如鐵鉗似的,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她張嘴想要抗議,卻教他乘機將舌伸入她的嘴裡,探索她口中的溫暖柔滑,吸吮她閃躲不及的舌尖。
  
  很快地,他的吻由溫柔轉為熱烈,更深刻、纏綿地與她的唇舌交纏,不停的翻攪並汲取她的甜蜜。
  
  原本還妄想抵抗他的季曉涵,竟不知不覺被這個吻給融化,渾身泛起一股莫名的燥熱,呼吸跟著急促,紊亂起來,意識也有些微混沌,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癱在他懷裡。
  
  本來只是想逗逗她而已,宋天磊卻沒想到她花瓣似的櫻唇是如此柔軟而芬芳,直教他欲罷不能,只想貪婪地品嚐、盡情的索求;彷彿無法滿足似的,他的唇慢慢游移,來到她小巧細緻的耳垂,輕輕的舔舐、咬嚙。
  
  手也不受控制地滑過她的喉頭,來到她圓潤僨起的柔軟酥胸,緩緩地搓揉。
  
  隨著他唇舌和手指的移動,季曉涵全身不自覺的竄過一股戰慄,這種陌生的情潮和令人震懾的悸動感是她從來不曾體驗過的,對於情愛,她是完全的生嫩。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而她仍兀自暈眩著,霞生兩頰、朱唇微啟,雙眼朦朧地瞅著他。
  
  看著她這副模樣,宋天磊一向不羈的心竟隱隱牽動,泛起一股莫名的漣漪,頭一次興起想要佔有的念頭。
  
  太荒謬了!他向來抱持遊戲人間的放逸態度,從未想過佔有誰或被誰佔有,和
  
  女人的關係是隨興而自由的,誰也無法干涉他、拘束他,而他竟會對一個恰北北的小女人產生前所未有的佔有慾。
  
  這個發現教他怵然心驚,並直覺地想要排斥和厭惡,為了揮開這令人不悅的感覺,他一臉譏誚地諷刺道:「看你一副陶醉沉迷的樣子,可不像是反胃、噁心的現象,倒像是非常的樂在其中。」
  
  這一番話令季曉涵霍然清醒,雙頰的酡紅又增添幾分,迅速擴散至她嫩白的耳根和頸子上。
  
  天啊!她真是丟臉丟到家,竟然沉迷於他的吻!
  
  她從沒讓任何男人吻過她,而他竟接連得逞了二次。
  
  「我……你……」她又氣又羞又急,支支吾吾欲掩飾自己的反常,卻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宋天磊一臉興味地看著她,眼底有著明顯的嘲謔笑意,原來外表像隻母老虎似的她,也有如此嬌羞生嫩的小女兒姿態,那模樣既逗趣又迷人極了。
  
  他帶著邪挑意味,嘲諷戲謔的笑容,教季曉涵頓覺羞惱不已,氣急之下,沒多思索地揚起手臂,想要一巴掌打掉他滿臉得意的笑。
  
  但宋天磊的動作更快,在半空中攔住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反剪於她身後,「我警告你,不要動不動就想甩人耳光,再有下一次,我發誓會好好打你一頓屁股。」他惡狠狠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從齒縫中進出來。
  
  她顯然被他嚴厲、冷酷的神情給驚愣住,此刻的他,完全不像平日風流倜儻的溫和模樣、陰鷙、沉冷的氣息顯示出他斯文俊朗的外表下,潛藏的是冷硬專斷的桀騖性子。
  
  「別再做出一些不成熟的舉動來,我和令妹的婚事是不會更改或取消的;你大可以放心,我會好好善待曉苓。」他微挑濃眉,一臉凝肅地接著說道,語氣也有些許緩和。
  
  季曉涵心不甘、情不願、忿忿地別過頭去,沒有回應他半句話。
  
  宋天磊無謂地聳聳肩,又恢復原來嘻皮笑臉的痞子樣,「你如果繼續攪局的話,我會以為你是愛上了我,到時候我可不介意告訴令尊你後悔回拒這門婚事,想取代令妹嫁給我。」滿是調侃意味的話裡卻帶著明顯的威脅。
  
  季曉涵雖是氣憤不已,但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反駁他的話來。
  
  見她無話可說,他滿意地低笑了聲,「你沒有回應,我就當你是同意了,我送你回家吧!」
  
  一路上,二人都默然無語,然而季曉涵心裡仍不放棄地盤算著,要如何才能讓季曉苓擺脫這樁沒有愛的婚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5:14

  第三章
  
  一連好幾天,季曉涵都忙得不可開支,因為她手上正有好幾位知名藝人的造型設計工作。
  
  這一天她忙至晚上十點才回到家,通常這個時候,家裡的人都已回房休息,客廳只會留下一盞昏黃的小燈等著她。
  
  出乎意料地,今天客廳裡竟燈火通明,並隱隱傳來父親高談闊論的嘹亮笑語。
  
  她納悶地推開門、抬頭一望,爸媽和曉苓都在……那個今她失眠好幾個夜晚的罪魁禍首--宋天磊竟也端坐在她家的沙發椅上。
  
  季曉涵稍微愣愕了一會兒,正暗忖著他來這裡做什麼,季中唐已扯開粗大的嗓門,笑盈盈地朝她喊道:「曉涵呀!你回來得正好,宋爺爺才剛提起你呢!還不快點過來給宋爺爺瞧瞧。」
  
  這一喊可讓她完全回過神來,定睛一瞧才發現一向視她如孫女般疼愛的宋爺爺正坐在父親身旁,一臉笑瞇瞇、和藹地注視著她。
  
  季曉涵又驚又喜,想也沒想便丟下皮包奔至宋遠樵身邊,她斜倚在沙發旁,粲笑如花地撒著嬌,「宋爺爺要來怎麼不先通知我一聲,早知道我就不加班趕緊回來陪您。」她的小手自然地爬上宋遠憔的雙肩,輕輕地替他按摩。
  
  一旁的宋天磊將這一幕全瞧進眼裡,這是他頭一次見到季曉涵笑得那麼甜美、嬌柔,溫婉的小女人模樣簡直教他瞠目結舌。
  
  從她那自然真誠,充滿欣喜、關切的神情,他依稀瞭解為何爺爺對她總念念不忘,老是在他跟前提起她有多甜、多美,又多麼地善體人意;原來她的貓爪子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
  
  「聽說你回來都將近一個月了,我左盼右盼,卻盼不到你來看我,只好勞動我這把老骨頭過來看看你嘍!」宋遠樵微瞇著眼,佯裝不悅。
  
  這可難倒了季曉涵,教她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要去探望末爺爺,她還特地從美國帶回一個古董級的煙斗要送給他:只是,礙於她和宋天磊之間交惡的關係,她害怕自己一見著宋爺爺便會忍不住告狀,要宋爺爺解除宋天磊和曉苓的婚約。
  
  「對不起!宋爺爺,我才剛開始工作,所以比較忙一些。」她避重就輕地解釋,還不忘祭出她拿手的撒嬌本領,「但我心裡可老是惦記著您呢!知道您喜歡搜集古董煙斗,還特地從美國給您帶回一支已有百年歷史的銅製煙斗,我這就去拿來給您。」
  
  語畢,她急忙要奔回房間拿禮物,卻教宋遠樵笑著給制止。「不急,改天再拿吧!今天我是特地帶著天磊來談一件重要的事情。」說到這裡,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偏過頭看著她,「你還沒見過天磊吧?」
  
  這一問可同時愣著了二人。季曉涵神色冷淡至極地瞥了宋天磊一眼,心裡雖仍惱他、氣他、討厭他,但一時之間,倒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而宋天磊始終帶著一臉若有似無的笑,饒富興味地瞅著她,他倒想聽聽看她怎麼說。
  
  季曉涵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含糊地回答:「嗯……大概見過面吧!不過可能我們對彼此的印象都很模糊,所以也不太記得了。」這太極拳應該打得不錯吧!她在心裡暗忖著。
  
  沒想到她的回答竟惹來宋天磊一陣低笑,「我可沒忘記你喔!畢竟你送給我的見面禮太令人難忘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舉目望向季曉涵,心裡納悶著她何時見過宋天磊,怎麼都沒聽她提起過。
  
  看著所有人滿臉問號的表情,季曉涵心虛地乾笑數聲,接著以最快的速度狠狠白了宋天磊一眼,凌厲、炯然的眼神像是恨不得一拳擊昏他,好教他閉嘴。
  
  礙著宋爺爺的面子,她實在不便給他臉色看,更不能發洩她一肚子的氣,只能乾笑道:「我是忙昏頭,早忘記是怎麼一回事了。」狡猾地三言二語帶過,她趕忙換個話題:「宋爺爺,您正在和爸爸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這問題果然成功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季中唐高興地笑開了嘴,「下個月是你宋爺爺八十大壽,他想讓天磊一道迎娶曉苓過門,來個雙喜臨門。」
  
  季曉涵心下驀地一驚,圓瞠雙眼盯著季中唐,「這……這樣好嗎?」她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並偷偷瞄向曉苓,只見她一瞼黯然、悶悶不樂的表情,完全沒有將要成為新娘子的喜悅。
  
  「有什麼不好?」季中唐斥道:「這可是你末爺爺多年來的願望,天磊早點成家、生個娃兒好讓宋爺爺享享含飴弄孫的快樂,這哪裡不好了?」
  
  季曉涵只得摸摸鼻子、悻悻然地住嘴,藉著眼角餘光,她瞥視到宋天磊正帶著一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嘲謔笑意,教她忍不住又一肚子火,卻只能死憋著。
  
  「別對孩子這麼凶。」宋遠樵慈藹地笑著,毫不介意地望著季曉涵問:「曉涵,你不妨說說看有什麼不妥之處。」
  
  這可問倒了她!
  
  若依她倔烈的性子,她正可趁此機會抖出宋天磊一連串的風流韻事,好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但……當著宋爺爺和父親的面,她該如何說出口?
  
  猶疑、躊躇之際,她滴溜溜的大眼悄悄覷向季中唐,只見父親一臉警告、不悅的神情,好像只要她一說出不中聽的話,便立即要好好地訓斥她一頓。
  
  她趕緊轉移視線望向季曉苓,但見她一副怔忡、茫然的模樣;季曉涵心裡很清楚,妹妹之所以會答應這樁婚事,全都是因為老爸的緣故,她根本就不愛宋天磊,這樣的婚姻如何能長久維持?
  
  凝思間,她的眸光又緩緩流轉,好巧不巧地正對上宋天磊冰冷、陰鬱而銳利的黑眸,星芒畢現的眸光彷彿想穿透她的身體、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讓她驟然想起他曾威脅她的話語。
  
  季曉涵微微悸顫地收回目光,重新看著宋遠樵滿是皺紋、慈祥溫藹的臉龐。
  
  仔細一看,宋爺爺這三年間確實衰老許多,身子骨不若從前的硬朗,顯得佝僂、清瘦多了。
  
  八十大壽!一晃眼,宋爺爺都八十歲了,白髮蒼蒼卻仍屹立不倒,只為了想抱抱曾孫子--他唯一孫子的娃兒。
  
  她如何忍心粉碎他的期待,拂逆他的心願?
  
  最後,她只能支支吾吾地低聲道:「曉苓下個月才剛要畢業……會不會……太趕了些?」
  
  「是這樣啊!曉苓,你覺得呢?有話儘管直說。」宋遠樵倒也明理,不忘詢問季曉苓的意願。
  
  季曉苓怯怯地抬起頭,柔弱溫馴的瞳眸緩緩掃過宋遠樵和宋天磊祖孫倆,最後停在季中唐那充滿權威的剛硬臉孔。「我……我沒意見。」她囁嚅地回答:「爸爸和宋爺爺你們決定就可以了。」
  
  霎時,季曉涵幾乎可以感覺到所有的人彷彿鬆了一口氣般,除了她和季曉苓例外。
  
  她一臉擔憂地睇向季曉苓,見她如白兔般怯弱的小臉隱隱帶著一絲無奈和愁然,渾身微漾著一股憂鬱的氣息;有生以來,季曉涵頭一次感到左右為難、無能為力的窘困。
  
  「這件婚事就這樣敲定了。」季中唐又恢復了原來興高采烈的爽朗模樣,聲若洪鐘地宣佈著:「離下個月二十五日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絕對來得及準備好一切。」
  
  聽他這麼一說,季曉涵整顆心沉重不已,然而當她瞧見宋爺爺露出一抹寬慰的笑時,宋天磊那如釋重負、充滿濃烈親情的關愛眼神,她驀地有些領悟,他之所以答應這門婚事,完全是為了讓宋爺爺開心,他是真心愛宋爺爺、孝順宋爺爺的--以他獨特的方式。
  
  她竟覺得他並不是那麼地令人厭憎;但,曉苓該怎麼辦呢?聰明慧黠如她,一時之間竟也不知所措、茫然起來……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籌備婚禮的工作,在季家如火如荼地展開,又是試婚紗、又是挑項鏈,訂喜宴的,季中唐夫婦倆簡直忙得不亦樂乎,全家上下莫不感染到這一股喜氣。
  
  然而身為準新娘子的季曉苓卻始終愁眉不展、鬱鬱寡歡,教季曉涵看了都忍不住感到心疼、難過,卻又愛莫能助。
  
  身為造型設計師,季曉涵理所當然地包辦季曉苓一身的行頭和打扮,連日來陪著妹妹試仿造型、訂禮服,倒也忙得無暇多想。
  
  這一天,她從公司趕回家裡,準備帶曉苓到另一家禮服公司試婚紗。當她將車子駛近別墅時,竟看到在圍牆樹蔭底下,曉苓正和一位帶著眼鏡的斯文男子談話。
  
  季曉涵趕忙將車子停在路旁,坐在車裡靜靜觀察二人的情況。只見季曉苓很激動的邊說邊哭,而一旁的男子忙不迭地掏出手帕替她拭淚。
  
  接著,那男子猛地將季曉苓摟進懷裡緊緊地擁抱著,然後,二人竟……當街擁吻了起來!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季曉涵趕緊東張西望,查看是否有閒雜人等撞見這一幕:所幸街上空無一人,她才鬆了口氣,緊張的模樣教她自己都感到好笑,彷彿她正替他們二人把風似的。
  
  片刻之後,那男子鬆開季曉苓,在她耳旁不知說了些什麼,讓季曉苓頻頻點頭,然後那男子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轉身走至身後一輛黑色轎車,旋即駕車離去。
  
  季曉涵等季曉苓進屋子後才收回視線,靜靜地坐在車子裡思索著。看來,她原先的猜測並沒有錯,季曉苓早已有了心上人,只是她為什麼還要答應這門親事呢?
  
  這件事既然教她撞著了,她如何能當作毫不知情,強迫曉苓嫁給宋天磊。身為曉苓唯一的姐姐,她實在不願意見到曉苓悲傷痛苦的模樣;想必那斯文男子和曉苓之間有了某種協定,真是如此的話,她該不該幫他們?
  
  若幫了他們倆,她又該如何面對宋爺爺,給宋家一個合理的交代?霎時,千頭萬緒,教她內心交戰,掙扎不斷,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煩到最高點。
  
  唉!她還是乖乖認命吧。依她的個性,她絕對無法拒絕曉苓的任何請求,更不可能讓她傷心難過。有了這層認知,她下車朝屋裡走去,準備面對這亂成一團、糾結難解的情況。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季曉涵來到季曉苓房門前輕敲了數下,「曉苓,我是姐姐,可以進去嗎?」
  
  半晌之後,才傳來季曉苓的回應:「進來吧!」
  
  季曉涵開門定了進去,便瞥見季曉苓床上放著一隻大皮箱,凌亂的衣物正散置一旁;可想而知,她正在打包行李準備離家出走。
  
  季曉涵怔愣了好一會兒,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她沒想到季曉苓的動作這麼快,她從沒見過她如此果斷迅捷的模樣。
  
  「你……你打算離家出走?」勉強吞了口口水,她硬擠出一句話來。
  
  季曉苓避開她的注視,緊咬著下唇緩緩點頭。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季曉涵歎氣低語:「我看見你和那個男人了,他是誰?你是要和他一道走吧?」
  
  季曉苓倏地抬起頭來,哭過的紅腫雙眼驚愕地望著她,「你……你都看見了?」
  
  季曉涵無聲地點點頭。
  
  季曉苓露出一抹苦笑,「既然你都看見了,我也不瞞你,他是我們學校的副教授,大我十歲,我們倆是真心相愛的。」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和宋天磊的婚事?」季曉涵不解地問。
  
  「我不是故意的。」季曉苓急促地回答,聲音已有些哽咽:「當初他怕自己大我十歲,又是師生戀,擔心爸爸不會答應,所以始終壓抑著自己;而我……我以為答應宋大哥的求婚就可以讓自己忘了他,所以才……」話說至此,她已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下去。
  
  「那為什麼現在又改變主意?」季曉涵雖然心疼,但仍堅持問個清楚;季曉苓嫁給宋天磊雖然不妥當,可也不能讓她跟錯了人。
  
  「因為……他聽說……我要結婚,終於忍不住才……」季曉苓斷斷續續地回答:「我們是很認真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著曉苓哭得如此哀淒的模樣,她如何忍心拒絕。
  
  緩緩地閉眼,她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張開澄澈炯亮的大眼直直地盯住季曉苓那梨花帶淚的小臉。
  
  「你確定他就是你想要的嗎?」她問。
  
  季曉苓吸吸鼻子,猛點著頭,「我愛他,只想跟他在一起,絕不後悔!」
  
  「你們有什麼打算?」
  
  季曉苓擦了擦眼淚,「他已經通過博士論文,正式受聘取得香港中文大學的教授職位,我們打算一起到香港去,等會兒他會過來接我。」
  
  「你要怎麼跟爸媽說?還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訴他們?」若她猜得沒錯,曉苓肯定是想不聲不響地離開。
  
  季曉苓心慌地低首垂睫,吶吶地說:「我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你應該瞭解爸爸的脾氣,讓他知道,他絕對不會答應,而且還會拆散我們倆,我不能冒那個險。」柔細的嗓音卻有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頭一次,季曉涵看到一向溫婉柔順的季曉苓表現得如此堅定、義無反顧。原來,愛情的力量真的這麼偉大,能教一個人改變這麼多。
  
  「宋爺爺那裡該如何交代?你有沒有想過?」愛情歸愛情,現實的問題還是得面對。
  
  季曉苓無措地咬咬下唇,「我……我沒想那麼多,我只知道,我若不走,就真的得嫁給宋大哥。」
  
  她睜著一雙淚光瑩然、可憐兮兮的瞳眸,慌亂地瞅著季曉涵,「姐,你一定要幫我,我今天是非走不可,趁著爸媽不在,我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求求你,在爸媽面前和宋爺爺那裡替我想想辦法,我也不希望事情鬧大。」
  
  季曉涵無奈地歎口氣,事到如今,想不鬧大都沒辦法,畢竟宋家也已開始著手準備婚禮的事,她簡直是進退兩難,任憑她想破頭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凝思了好半晌,她終於還是決定幫季曉苓,畢竟事情會演變成今日這個局面,她多少得負點責任,當初她若直接拒絕宋爺爺的提親,這樁婚事也就不會落至季曉苓身上。
  
  「你趕快收拾收拾、早點離開這裡吧!至於爸媽和宋爺爺那裡,我會想辦法解決,你用不著擔心。」
  
  季曉苓聞言不禁破涕為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謝謝你,姐姐。」她一把抱住季曉涵,傳達她深深的謝意和離別的不捨之情。
  
  「不必謝我!只要記得到了香港、安定下來後,要寫信回家報平安。」季曉涵不禁也有些哽咽。
  
  就這樣,她將這件事給攬上了身。當她目送著曉苓和她心愛的男子離去後,她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接下來她得面對的可是一連串的難題。只要一想到父親若知道她參與曉苓逃婚的事必定會狠狠訓斥她一頓,搞不好還會剝掉她一層皮,她便感到兩腳虛軟無力。
  
  但真正今她為難的是,她如何面對宋爺爺失望傷心的模樣,還有宋天磊那陰霾深沉的怒顏,一想起他生起氣來的冷厲神情,以及寒冰似的威嚇言語,她竟不自覺地微微發顫,心下也一陣忐忑不安。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頭一次感到惶懼和恐慌。
  
  但,她已無路可退,這件事她既然已經插手,又怎能袖手旁觀,看來也只有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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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季曉涵獨自一人來到坐落在陽明山上的宋家宅邸,她伸手按門鈴,緊張地在大門處等著。
  
  思索一整天,她決定先到宋家負荊請罪。宋爺爺是一個明理的人,只要她實話實說,相信他必然能夠諒解;一旦過了宋爺爺這一關,那麼宋天磊和爸媽那裡自然也就容易擺平。
  
  她的當前之計是想辦法說服宋爺爺,讓他成為她的盟友,雖然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也只能斗膽仗恃宋爺爺對她的疼愛,期盼事情能有完善的解決辦法。
  
  出來應門的是一位身材圓滾滾,滿臉和煦笑容的中年婦女。
  
  「你好,我找宋遠樵宋爺爺,敝姓季,剛剛已經先打過電話來了。」季曉涵禮貌性地說著。
  
  「哦!是季家小姐,請進、請進,老爺子等著你呢!」中年婦女親切的模樣令人不自覺地放鬆,對她產生好感。
  
  跟著中年婦人走進宅邸內,季曉涵這才發現宋家實在大得嚇人,整理得花木扶疏、錯落有致的歐式庭園正盛開著一片紫嫣紅,繁花綠葉莫不鮮妍亮麗,並傳來一陣沁人脾肺的清香。
  
  建築的風格別具歐洲鄉間別墅的純樸和野趣,完美地與環繞於四周的庭園融成一體。
  
  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來到宋家,長大後每次和宋爺爺見面都是在自個兒家裡。
  
  進入客廳後,她一眼便瞧見拄著手杖坐在沙發上的宋爺爺,當她綻出一朵明亮嬌美的笑靨走到宋爺爺身邊時,卻冷不防地瞥見靜坐一旁、噙著淡淡笑意直盯著她看的宋天磊。
  
  該死!他怎麼也在?這會兒該怎麼辦?季曉涵心慌地想著,腦海的思緒飛快地運轉,亟思應對之道。
  
  宋天磊卻只是來回掃視著那包裹在復古式緊身短洋裝下的玲瓏身段,渾圓挺聳的胸部曲線、不盈一握的嫋嫋纖腰,還有那一雙瑩自修長、苗條勻稱的美腿,完美的身材加上姣美的臉蛋,絕對能輕易地擄獲男人愛慕的眼光和火熱的心。
  
  長年流連花叢,見識過不少紅粉佳麗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美得清靈、慧黠又大方,一頭捲曲的短髮更增添她俏皮,精靈的神采。
  
  意識到他灼熱的注視,季曉涵感覺到渾身不自在,微微彆扭起來,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趕緊坐了下來。對於宋天磊和季曉涵之間短暫的眼神交會,以及宋天磊注視著季曉涵時那微帶熱烈目光的興味眼神,宋遠樵可完全地看在眼裡。他雖然老了,但心眼可沒老,他那浪蕩不羈的孫子看著季曉涵的眼神可比看著季曉苓來得強烈、熱情多了。
  
  唉!說來也真有點遺憾,他原本中意的人是季曉涵,私心盼望她能成為他的孫媳婦。他深知自己的孫子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放浪習性,也確信只有像季曉涵這般精靈、狡黠,毫無所懼的倔強女孩才可以和宋天磊並駕齊驅,甚至能夠收服他那狂放的心和靈魂,他們絕對是旗鼓相當的對手,而季曉涵也絕對能帶給宋天磊前所未有的影響。
  
  無奈天不從人願,偏偏她就看不上宋天磊,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與其讓宋天磊和外面那些居心不良的女人鬼混,他寧可要他娶個乖巧賢淑的妻子,好讓他能在殘燭晚年一償宿願,早日抱得曾孫子。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想到要來探望宋爺爺?」宋遠樵拋開思緒,微笑地調侃著季曉涵。
  
  季曉涵不自在地動了動,清清喉嚨回道:「我是特地來送禮物的,還記得上次我說的那個銅製的古董煙斗嗎?」一邊說著,她從皮包裡掏出一隻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給宋遠樵。
  
  宋遠樵接過禮物,開心地笑得合不攏嘴,並忙著拆開盒子,拿出呈現古銅色澤,完全手工打造的煙斗賞玩著。
  
  「嗯,確實是具有百年歷史的價值,這手工、色澤和造型,都是非常難得的細緻、迷人。」宋遠樵忙不迭地點頭稱讚。
  
  季曉涵也感染他的喜悅,「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喜歡。」
  
  宋天磊在一旁看著,突然覺得爺爺在她的陪伴下總是精神愉悅而開懷,二人之間自然親密的投契,比起他這個做孫子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季曉涵是他見過最真心對待爺爺又能讓爺爺疼入心坎的女孩。
  
  「嗯……宋爺爺,我還有件事得和您談一談。」季曉涵鼓起勇氣說。這件事總是得解決,不如早點說了,「我希望宋爺爺您能平心靜氣地聽我說,千萬別激動。」
  
  這話同時引起宋遠樵和宋天磊的注意。
  
  「什麼事情那麼嚴重?你不妨說說看。」宋遠樵仍然微笑地注視著她。
  
  季曉涵不安地斜睨宋天磊一眼,「這件事和宋大哥也有關係,我怕……」她支支吾吾地說著,故意擺出怯生生的模樣,為的就是希望能制止宋天磊知道事情後陡發的狂暴怒潮。
  
  宋遠樵明白她的意思,呵呵笑道:「你只管說,天磊有我看著,不必怕他。」
  
  獲得宋遠樵的保證,季曉涵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地將季曉苓逃婚的事情全說了,她還不忘動之以情,娓娓述說季曉苓的掙扎與痛苦,並且不斷地道歉和自責,期盼能獲得宋爺爺的諒解。
  
  聽完她的話,宋天磊早已臉色鐵青,怒氣隱隱而現,他緊盯著季曉涵帶著歉疚的小臉,冷戾銳利的眸光像是要在她身上鑿出二個洞來。他敢肯定,這件事她絕對有參與。
  
  季曉涵微微側首想偷覷宋天磊的反應,冷不防地正對上他那雙怒氣騰騰、燃著火花的炯炯黑眸,震懾得她竟不自禁地心生畏怯,趕緊回過頭。
  
  看來,宋天磊是無論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氣,如今她只能指望宋爺爺能息事寧人,不再追究。
  
  於是,她抬眼望向宋遠樵,這一看可嚇出她滿身汗來,整顆心彷彿要跳出喉嚨。
  
  只見宋遠樵蒼白著一張臉,毫無血色的嘴唇急遽地抖動著,連呼吸也急促起來,好像快要喘不過氣似的,拄著手杖的手隨即松垂下來,一手直捧住胸口。
  
  「宋爺爺,您怎麼了?別嚇我呀!」季曉涵慌張地喊著,雙手不住地拍打他的背,想讓他順過氣來。
  
  宋天磊見狀趕忙奔至宋遠樵身旁,從他衣袋中掏出藥來,餵進他的嘴裡;接著迅速撥了醫院的電話,簡要地說明狀況之後,趕緊回到宋遠樵身旁。
  
  他驀地轉身,狠狠地瞪了季曉涵一眼,「要是爺爺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
  
  季曉涵怔怔地望著他,眼眶早已盈滿淚水,她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呀!她不是存心的,只要宋爺爺平安活著,她願意做任何事來彌補她對他的傷害。
  
  宋爺爺,您別死呀!她在心裡虔誠地默禱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5:32

  第四章
  
  季家客廳裡正瀰漫著一股風雨欲來,陰鷙而低沉的氣息。
  
  季中唐仿若一隻暴躁的怒獅,氣急敗壞地來回踱步。
  
  季曉涵和母親範文秀靜坐於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地低頭望著地上。
  
  驀地,季中唐停在季曉涵面前,伸出食指顫抖地指著她。「你真是要氣死我了,才短短三天,你竟然給我捅出這麼大的樓子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猛然狂洩而出。
  
  「好好的一樁喜事,被你搞成什麼樣子,你就這麼自作主張地讓你妹妹逃婚,
  
  可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一句句犀利、責備的言語直衝著季曉涵。
  
  季曉涵吶吶地回了句:「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更何況曉苓根本不愛宋大哥,這樣的婚姻將來會有好結果嗎?」
  
  季中唐瞪大眼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還敢跟我頂嘴?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沒有徵詢我的同意,你竟私自鼓吹你妹妹和別人私奔,你看你把你宋爺爺害成什麼樣,現在人還在醫院裡觀察,你於心何安哪?」
  
  這話說到了她的痛處,她忍不住地淚水又漫溢眼眶,喉頭也一陣哽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見她這副模樣,範文秀心疼地拍拍她的臂膀,朝丈夫勸道:「你別再怪她了,曉涵心裡也不好受啊!現在得趕緊想想辦法補救才是。」
  
  季中唐悻悻然地哼了聲,「有什麼辦法補救?女兒跑了,這婚事也跟著吹了,那天你和我一同去探宋老的病,天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婚禮取消,從此宋,季二家也別再往來!」
  
  說到這裡,季中唐老臉一垮,深深地歎了口氣,「宋老對我的恩情大如山,如今……我卻是這樣報答他,這教我往後拿什麼臉見人?」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傳統男人,這件事確實帶給他極大的打擊。
  
  季曉涵緩緩抬起頭來,盯著父親沉痛自責的臉龐,哽聲道:「我願意做任何事彌補宋爺爺,就算要我天天去照顧他,我也心甘情願。」
  
  季中唐看她一眼,嗤聲道:「天磊已經為宋老請最好的醫生和看護,還會缺你這份嗎?你宋爺爺最大的心願便是看著天磊成家,生個曾孫兒讓他抱抱,如今被你這麼一鬧,不但曾孫子抱不成,恐怕連命也保不祝」
  
  這一番話讓季曉涵陡地臉色蒼白,渾身微微顫抖起來,「不會的,宋爺爺不會死的!」她激動地大喊,心裡卻沒來由地湧上一股恐懼、驚惶。
  
  「我……我這就到醫院去,我不會讓宋爺爺死的。」她喃喃自語著,接著霍然從沙發椅跳起,想也沒想地衝出屋外,渾然沒聽到母親焦急地叫喊……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宋氏紀念醫院
  
  來到宋遠樵所在的頭等病房門前,季曉涵緊張得心跳加快,手心冒汗。
  
  站在病房外好一會兒,她才舉起手輕敲房門,隨即傳來低沉的男聲:「請進!」
  
  一聽是宋天磊的聲音,季曉涵心頭又是一陣狂跳,她很清楚此刻宋天磊一定恨不得殺了她,絕對不可能給她好臉色看的。
  
  一想到必須面對他陰沉駭人的怒氣,她不由得有些心生畏懼,這件事怎麼說都是她理虧,她不該那麼莽撞的。如今在他面前她根本就無法理直氣壯,只能等著接受他的炮轟。
  
  儘管如此,她還是得進去看宋爺爺,深吸一口氣,她挺起胸膛推門走進病房。
  
  果不其然,宋天磊一見到來人是她,隨即拉下一張臉,「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他惡狠狠地瞅著她,聲音冰冷得令人感到戰慄。
  
  季曉涵下意識地低頭迴避他嚴厲冷酷的目光,囁嚅地回答:「我想來看看宋爺爺,他……他好嗎?」
  
  宋天磊嗤笑了一聲,「托你的福,我爺爺還活得好好的。」他冷冷地諷刺,微帶血絲的疲 憊雙眼仍不放鬆地睇視著她。
  
  季曉涵低眉斂眼,緊咬下唇,帶著滿腔歉意喃喃道:「我不是存心的,我願意做任何事來彌補我的莽撞,你……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這是她頭一次低聲下氣地同他講話,宋天磊微微怔愕,但很快地又回復原本的冷凝,「怎麼彌補?傷害已經造成,你一手摧毀他老人家的希望,還妄說彌補!」
  
  季曉涵心中微微一震,宋爺爺最大的願望是看到宋天磊成家,然後給他生個曾孫子抱抱,這事可不是三兩句道歉的話便可彌補的,但難道就別無他法嗎?
  
  「你……你可以再找另一個女人結婚,事情不就結了嗎?」她抬眼偷覷著他,小心翼翼地建議著;她相信只要他願意,一定有很多女人爭著要嫁給他。
  
  宋天磊一臉譏誚地看著她,惡意地嘲諷:「事情若真如你想得那麼簡單,我又何必堅持娶你妹妹,比令妹漂亮溫柔的女人多的是。」
  
  他的話今她心中漸漸升起不悅的情緒,但礙於自己有錯在先,她只得忍著氣,「你的意思是……你要娶的女人得是宋爺爺中意的?」
  
  宋天磊唇角勾起一抹嘲謔的微笑,譏諷地說:「不錯嘛!一點就通,不像是會做出『蠢』事的人。」
  
  季曉涵猛地抬起頭來,氣憤不已地瞪視著他,完全忘了自己是戴罪之身,「喂!你別太過分喲!我對不起的人是宋爺爺可不是你,你憑什麼對我冷嘲熱諷。」
  
  宋天磊哼了一聲,不發一語地看著她惱怒漲紅的小臉,這小女人骨子裡根本就沒有溫馴可人的基因,三兩句話便激得她原形畢露,誰娶了她誰就自討苦吃。
  
  話說回來,若她嫁給他,他定要將這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馴服成乖巧溫馴的小白兔。
  
  一想到馴服她的過程必定是非常有趣,而且充滿挑戰性,他不禁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但隨即他心裡陡地一震,他是瘋了不成,竟會對她產生這種念頭?不!對她這種女人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他還想多活幾年!
  
  正當二人怒目相對、陷入一陣沉寂時,病床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翻動和申吟聲。
  
  季曉涵和宋天磊二人不約而同地奔至床邊,盯著已清醒過來的宋遠樵。
  
  「我怎麼會在醫院裡?」宋遠樵乾啞著嗓子,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來,半合的眼眸卻隱隱閃著狡黠、老謀深算的光芒;然而心焦、擔憂不已的宋天磊和季曉涵渾然沒發覺他的異樣。
  
  「您昏迷了二天,我請趙醫師過來幫您看看。」宋天磊立即按下呼叫鈴,朝著對講機吩咐幾句。
  
  半晌之後,宋遠樵的主治醫師,也是宋家的世交趙明遠帶著一臉和藹的笑容走進病房,身旁還跟著一位護士小姐。
  
  不一會兒,宋天磊跟著趙明遠走出病房,心急的季曉涵亦緊跟在後。
  
  「趙伯伯,你有話不妨直說,爺爺的情況不好嗎?」宋天磊也顯得有些惶然、沉不住氣。
  
  趙明遠故意歎了一口氣,「照理說,你爺爺的病情都控制得很好呀!這次突然發病實在有些不合常理,除非是受了什麼重大刺激。」他故意頓了一頓,抬眼覷向他們二人,
  
  宋天磊的反應立即而猛烈,炯炯的黑眸帶著騰騰殺氣射向季曉涵,而她則心虛地低垂螓首,不敢吭聲。
  
  「你爺爺精神狀況很差,彷彿整個人都失去生存的慾望和鬥志。」趙明遠趕緊煽風點火,「唉!老人家是禁不起一點打擊的,天磊呀!你爺爺若有什麼願望,你不妨就順著他,你以為他還能嘮叨你幾年?」
  
  這句話著實教宋天磊心下一緊,臉色也一片黯沉無光。季曉涵則是忍不住鼻頭一酸,眼眶飛快地又湧上淚水。
  
  趙明遠伸手拍了拍宋天磊的肩膀,饒富深意地歎道:「他現在需要的不只是藥物和治療,而是一股支撐他好好活下去的希望,這就只能靠你了。」他緩緩點了點頭以示鼓勵,然後轉身離開。
  
  宋天磊不發一語,看也沒看季曉涵一眼,轉身又邁入病房,心慌無措的她則緊跟在他的身後來到宋遠樵的病床旁。
  
  宋遠樵一看到末天磊,便虛弱地問;「你趙伯伯跟你說些什麼?是不是爺爺這把老骨頭不行了?」
  
  宋天磊微皺起濃眉,勉強勾起一抹淡笑,「沒有的事,他說您老人家身體硬朗得很,還可以繼續作威作福個好幾年呢!」
  
  「是嗎?」宋遠樵有些無力地漾開一抹笑,緩緩轉頭望向季曉涵,「丫頭,你怎麼也來了?好端端的,怎麼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誰惹你哭了?」
  
  宋天磊沒好氣地遞給她一記白眼,她這麼一哭,豈不教爺爺心中起疑!
  
  季曉涵一接收到他帶著警告的凌厲眼神,趕緊揚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堆出一朵笑容,「我是替宋爺爺您高興,剛才醫生說您很快就會好起來呢!」
  
  宋遠樵黯然地閉上雙眼,歎了一口氣,「丫頭,宋爺爺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你就別再安慰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老天爺也算厚待我了!」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了下,徐徐睜開眼睛,眼裡竟微閃著一絲淚光,「只是……沒能看見天磊娶妻生子,心裡終究有些遺憾。」
  
  這一番話又激出季曉涵勉強忍下的淚水,她抽著氣哽咽地自責:「對不起,宋爺爺,都是我不好,害您的希望落空,婚禮--」
  
  話未說完,一旁的宋天磊突然搶聲道:「婚禮會如期舉行,爺爺您得趕快好起來,為我和曉涵證婚。」
  
  這個宣告像枚炸彈炸得宋遠樵眉開眼笑,卻炸得季曉涵頭昏眼花,愕然不知所措。
  
  「你……你跟曉涵?是真的嗎?你該不會是誆爺爺吧?」宋遠樵收斂起滿心的歡喜,佯裝不敢置信地問。
  
  「是真的,我和曉涵早已深深為彼此吸引,決定讓這個婚禮如期舉行,雖然新娘子換成曉涵,但我想爺爺您不會反對吧?」
  
  反對?開玩笑,他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反對。「傻瓜,若真如你所說的,我怎麼會反對,就不知道曉涵會不會覺得委屈?」他壓抑著雀躍的心,一臉凝重地瞧著季曉涵仍兀自怔愣的小臉。
  
  「曉涵,爺爺在問你話呢!」宋天磊柔聲喚道,但雙眸卻投射出二道犀利冷冽的目光,警告她不得有異議,乖乖地照著他的話做。
  
  季曉涵驟然回過神來,勉強吞嚥著口水,在他灼灼噬人的目光下不自覺地屈服,「不……不會,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只要宋爺爺您趕快好起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一定是個最快樂的新娘。」
  
  獲得她的首肯後,宋遠樵簡直樂不可支,一點小病加上一些小手段,便輕而易舉達成他的目的,教他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偷笑,他這是因禍得福哪!
  
  他相信季曉涵絕對比季曉苓更適合宋天磊。「既然如此,你們趕緊回去籌備籌備,距離婚期只剩下二個星期而已。」他忍不住催促道。
  
  「宋爺爺,我還想多陪陪您。」季曉涵逃避地說。
  
  宋遠樵搖搖頭,「有護士看著我,你就不必陪我了,倒是天磊,你得陪曉涵回家一趟,將這個好消息跟曉涵父母好好地說清楚,知道嗎?」他殷殷叮囑著自己的孫子,熱切的模樣完全不像個病懨懨的老人。
  
  宋天磊望著爺爺興奮又心急的模樣不禁有些失笑,短短的時間內他又恢復成那個有著頑固脾氣、生龍活虎,又愛指使人的老頭子。
  
  雖然心中有些起疑,但他仍決定順遂爺爺的心願。
  
  他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娶妻生子,完成他身為宋家唯一子息的傳承責任,更何況爺爺年歲也大,這樣做既然能討他歡心,讓他過個歡喜快樂的晚年,他何樂而不為?
  
  比較令人頭大的是,娶了季曉涵這隻小野貓,就好像手中握個燙手山芋,他甭想繼續過著他那逍遙自在的好日子,他怕這輩子是永無寧日了。縱使如此,他心裡竟湧起一絲絲細微的喜悅和滿足,他相信她帶給他的樂趣也將是其他女人無法比擬的,為此他可以容忍她火爆的脾氣。
  
  一思及此,他性感的唇瓣緩緩勾起一弧蕩肆邪謔、魅惑人心的淺笑,深幽的黑眸倏地閃過一抹熾熱的光芒……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一出醫院,季曉涵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任由宋天磊拉著她來到他的朋馳跑車推她進入車子。
  
  引擎發動的聲音震醒原本思緒一片混沌、愣愕不已的她。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緊張地問。
  
  他回給她一抹詭魅的笑容,「當然是送你回家,拜見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將我們的好消息告知他們二位老人家。」
  
  季曉涵震驚地瞠大水眸,微啟朱唇,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來:「你……你是認真的?!」
  
  宋天磊斜挑一眉,咧開一口白牙,「當然是認真的,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他的回答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不……我以為你是為了安慰宋爺爺才哄騙他的,你不能……我……我沒答應你!」她簡直亂了手腳,整個人都慌了,她到底把自己陷入一個怎樣混亂的困境中呀?
  
  「你已經答應,而且我爺爺也認定了你當他的孫媳婦,別忘記你對他的允諾。」他邪魅地笑了笑,提醒她剛剛在醫院裡所說的話。
  
  「我……我以為那是你的權宜之計……」她做著垂死的掙扎,「總之,我不要嫁給你。」她使盡力氣、堅決地宣示著,生怕自己會在愧疚感作祟下,接受這樁荒謬的婚事。
  
  宋天磊突地沉下臉來,陰騖深合的雙眸緊盯著她,「恐怕由不得你,你是非嫁給我不可!」森冷的語氣表現出他對這件事的獨斷和霸道。
  
  季曉涵望著他那銳利,冷酷的側臉,驀地了悟到,在他那副瀟灑、放蕩的公子哥兒面具下,其實是一個意志力堅定、專斷又獨裁的大男人,所散發出來的剛毅堅定力量,輕易便能震懾人心,教人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只是讓問題變得更複雜。」她試著跟他說理,「也許--」話末說完,宋天磊隨即冷酷地打斷她。
  
  「沒有也許!」他冷冷的進出一句話來,寒芒畢現的黑眸裡有著不容妥協的堅決和強硬,「這件事是你惹出來的,你就必須承擔後果,這是你欠我的!若不是因為你,爺爺怎會發病?你摧毀他的希望,理當再為他營造另一個希望。」
  
  他一字一句皆戳中她的弱點,說到她的痛處,教她無從反駁。對於宋爺爺,她確實有著一份深深的歉疚。
  
  見她默不作聲,他冷嗤了一聲,「你不是說過願意做任何事來彌補我爺爺嗎?難不成你只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有誠意?」
  
  「我……我是真心的,不許你這樣污蔑我!」她忿忿地反駁:「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我們可以--」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的話旋即又被他沉冷的嗓音打斷,「我可不想冒著讓爺爺再度發病的危險,如果你膽敵在他面前說出反對這件親事的話,我絕饒不了你!」
  
  面對著他殘戾冷酷的威脅,季曉涵縱使氣憤、卻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睜著一雙水瑩瑩的大眼瞪視著他,於理、於情,她都是佔下風的那一方。
  
  「別再讓我聽到反對的聲音,也別想臨陣脫逃,我想你不至於忍心讓一個殘燭老人再一次希望破滅,承受病魔的摧折吧?」他斜睨她一眼,強硬的態度明顯表示出這件事的討論就到此為止,他是不會更改決定的。
  
  季曉涵一肚子火地別過頭去,心下卻是一陣惶然,事情怎會演變成這番局面?她幫了妹妹卻幫不了自己!
  
  望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向來樂觀、無憂的她,竟生起一股茫然的愁緒。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當季中唐得知季曉涵願意代替季曉苓嫁給宋天磊時,簡直樂得合不攏嘴,直稱讚她做得好,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也不枉宋老疼她一場,季家總算可以報答宋老的恩惠了。
  
  季曉涵又開始忙碌起來,忙著挑婚紗、選禮服,還得發喜帖;藉著忙碌暫時忘掉對於這樁婚姻的恐懼和排斥。
  
  這段時間,除非必要,她都極力避免和宋天磊碰頭,怕自己克制不住會當著他的面吼出她對他的不滿和憤恨;她竟然要嫁給這個她極為痛恨、不齒的花花大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情和婚姻葬送在他的手裡一想到她就禁不住地火冒三丈,憤恨難平。
  
  唯一教她甚感欣慰的是,自從她答應要嫁給宋天磊的那一日起,宋爺爺的病情便大有好轉,精神抖擻、行動敏捷,這幾日直吵著要出院。宋天磊拗不過他,已答應今天幫他辦理出院手續,讓他回家休養。
  
  說來也真諷刺,她跑到美國唸書,就是為了躲避和宋天磊的婚事,原以為已經擺脫,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得嫁給他,只不過這一次她成了代嫁新娘。
  
  雖然敵不過天意的安排,但她可不會便宜了宋天磊那個臭男人,她絕不會讓他繼續過著風流自在的愜意生活,婚後,她定要將他治得死死的,讓他無法作怪。
  
  她已經向一些阿姨、姑姑們請教過,只要在洞房花燭夜將女方的鞋子和衣服都置在男方的上面,並在戴戒指時一口氣將戒指套至男方手指根部,便能在未來的婚姻生活裡將丈夫克得死死的!
  
  想到這裡,她滿肚子的窩囊氣總算稍微獲得紓解,並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狡黠、得意的笑,她可不像曉苓那麼好欺負,只要宋天磊敢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一定加倍奉還,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況且,她還有宋爺爺這座靠山,往後若是吵架,她絕不吃虧。一思及此,她竟忍不住奸笑了數聲。
  
  只不過,她好像忘了,人算不如天算,她也太小看宋天磊了,在她點頭的那一剎那,他們已注定是一對歡喜冤家,這輩子恐怕是糾纏不清、難以分出勝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6:01

  第五章
  
  皇家大飯店宴客廳
  
  偌大的宴客廳佈置得極為溫馨典雅、富麗堂皇又不流於俗氣,粉嫩,鮮妍的玫瑰花更襯托出婚禮的浪漫氣息。
  
  為了唯一孫子的結婚大事,宋遠樵不惜大手筆地席開一百桌,將最好的呈現在眾人之前,與會的淨是台北商圈中的名流富賈。
  
  一時之間,大廳上一片笑語喧嘩,衣香鬢影,賓客雲集的盛況讓宋遠樵高興得笑開了嘴,整個人精神奕奕,臉上微泛紅光,既驕傲又開心地招呼著客人。
  
  婚禮開始時,眾人皆回到自己的座位安靜了下來。在樂隊奏出的柔和樂聲中,新郎新娘緩緩走了出來,步上司儀堂。
  
  季曉涵身著一襲雪白露肩的婚紗禮服,胸前綴著粉紫色的玻 瑰花,襯托出她脫俗高雅的氣質;然而,那一雙如同精靈般燦亮,帶著慧黠神采的晶瑩瞳眸,卻又微微洩露出她俏皮、倔強的一面。
  
  宋天磊幽黑深邃的眼眸倏地掠過一抹炙熱的光芒、深深地凝視著她,灼熱的視線緊緊鎖住她粉嫩瑩白的小臉,愛撫似地掠過她如畫般的眉眼,以及紅潤欲滴的嫣唇。
  
  他知道她很美,但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深受吸引而無法移開視線,胸臆間陡地漲滿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熾熱情潮,他不自覺地朝她綻開一朵深情款款的微笑。
  
  季曉涵一抬眼便對上他那朵魅惑人心的迷人笑靨,心跳突地失序、沒來由地雙頰一陣燒紅。她趕緊低垂眼瞼,讓濃密捲翹的睫毛掩飾她倏然的悸動。
  
  無可否認地,劍領雙排扣的合身西裝,更加襯托出宋天磊高大挺拔的完美身材,讓他顯得更加神采飛揚、瀟灑俊逸,她幾乎要沉醉於他那似酒般醇濃的深幽瞳眸裡,但她隨即提醒自己,這是他慣用於迷惑女人的伎倆,她可不能輕易上當!
  
  互戴戒指的時候,她正準備屈起手指、下讓他套至根部,豈料他竟突然吻了她,纏綿地吸吮著她柔軟的唇瓣;席間傳來一陣吵鬧的叫好聲讓她一時失了神,戒指就這樣一路到底滑下她的中指。
  
  季曉涵氣惱地漲紅了臉,暗自咬牙地拿起戒指,急著也想將它套進他手指根部,沒想到他又突然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百般眷戀地啄吻著,破壞她的意圖。
  
  好個狡猾的無賴,季曉涵忍不住忿忿地瞪視著他,他卻朝她戲謔地眨眨眼,彷彿在向她宣言,他對她的小把戲可摸得一清二楚,她是鬥不過他的。
  
  入席之後,她根本沒心情吃東西;更可恨的是,喜宴中竟有多名美艷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爭相向他獻吻,抱怨他的移情別戀,打碎了她們的芳心。
  
  季曉涵始終端著一張笑臉旁觀,心裡卻早已恨得牙癢癢的;他竟敢邀他的眾多女友參加他們的婚禮,真是可惡透頂!她在心裡暗暗地發誓,今晚他休想碰她一根寒毛,她一定會將他踢出新房以洩心頭之憤。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回到宋宅,季曉涵率先衝進新房,以最快的速度鎖上房門,進入浴室梳洗一番。
  
  當她穿著棉質長袍睡衣、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時,正好傳來一陣敲門聲。
  
  「季曉涵,你最好趕緊給我開門!」宋天磊沉著聲在門外低吼著,他已經站了十分鐘,可沒什麼耐性。
  
  季曉涵微挑秀眉,洋洋得意地輕笑數聲。
  
  她偏要來個相應不理,看他能把她怎麼樣!一邊想著,她一邊爬上柔軟的大床。
  
  「我警告你,你再不開門我可要撞門了,到時候吵醒爺爺,那就難看了!」他的聲音更加陰沉了幾分,好似已瀕臨了忍耐的極限。
  
  這一句威脅的話果真收到效果,她猛地從床上跳起,骨碌碌的大眼兀自噴著火,該死的,就只會拿宋爺爺來威脅她。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下床打開房門,佯裝一臉睡意朦朧的迷糊樣,「哎呀!對不起,我太累了,一躺上床就不小心睡著了。」
  
  宋天磊瞇起眼打量著她,哼!他會不曉得她心裡在打些什麼主意嗎?她那一點小伎倆休想瞞過他精明的眼。
  
  突然,他伸出乎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輕輕刷過她水嫩的唇瓣,並朝她勾起一抹性感曖昧的邪魅笑意,「千萬別睡著了,今晚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沖個澡馬上就出來。」低沉沙啞的嗓音慵懶地在她耳邊呢喃,刻意挑逗她稚嫩青澀的感官。
  
  語畢,他放開她,抓起浴袍,逕自走入浴室。
  
  他離開之後,季曉涵只覺雙腳虛軟得就要站不住了,整個人仍處在極度的震驚中;被他這麼一挑逗,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處境--他今晚是沒打算放過她了!
  
  怎麼辦呢?她六神無主、思緒全被驚慌和恐懼佔據;將他踢出新房的計畫已經行不通,那來個相應不理總行了吧?他總不會那麼沒風度,硬趕鴨子上架吧!
  
  無論如何,她絕不能讓他得逞,她不是曾對自己說過今晚他休想碰她一根寒毛嗎?
  
  下定決心後,她一骨碌地爬上床鑽進被窩裡,面朝牆壁,「用力」地夢著周公。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片刻之後,季曉涵非但毫無睡意,反而全身僵硬得不得了,她正想伸伸懶腰,卻陡地傳來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一陣腳步聲來到床邊。
  
  季曉涵緊閉雙眼,連氣也不敢喘一下,隨即感覺到床墊下沉的震動,一顆心像擂鼓般咚咚咚地跳著,簡直快要跳出她的胸腔。
  
  宋天磊隨意地套上睡袍,一臉莞爾地瞄了季曉涵一眼。
  
  她以為裝睡就能瞞得了他、躲得了他嗎?今晚他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對她這種鬼靈精怪的凶丫頭,一開始就得讓她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望著她捲曲俏麗的秀髮,他不禁扯動嘴角,勾起一抹詭魅、邪肆的笑,他倒要看看她能裝睡裝到什麼時候。
  
  緩緩地,像黑夜中潛行的野獸,他無聲地挪移至她的身畔,側躺於她的身後,雙手滑入被窩,順著她美好的曲線游移愛撫起來,炙熱的唇也尋著她白皙的後頸輕輕吸吮著。
  
  季曉涵全身猛地一顫,這卑鄙、無恥、該死的傢伙,竟敢來這一招,她再也忍不注也裝不下去了!
  
  她霍然旋過身,手腳並用地推開他。「不許你碰我!」
  
  宋天磊倒也沒制止,只是斜臥著,屈著一手撐起自己,「丈夫碰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看不出有哪裡不好。」他懶洋洋地說著,一雙幽邃的瞳眸卻隱隱閃著慾望的星芒,盯著她睡袍底下曲線玲瓏的姣好身材。
  
  季曉涵忿忿地哼了一聲,「我只願意當你有名無實的太太,若不是為了宋爺爺,我才不會嫁給你呢!」
  
  宋天磊原本帶笑的臉瞬間沉凝,雙眸也微微瞇起,「這恐怕由不得你作主,我可不會傻到娶個老婆當擺飾用,卻碰她不得,這不合乎我的作風!」他邪謔地沉聲低語,話甫落,他竟像一隻行動迅速靈敏的黑豹,頃刻間雄渾碩實的身軀已緊緊壓覆著季曉涵柔軟馥郁的身子。
  
  季曉涵駭然地瞠大水眸,驚呼出聲:「你……你放開我,你大可以去找你那些紅粉知己,我們各過各的,我不會干涉你。」她兩隻小手緊抵住他古銅色強壯結實的胸膛。
  
  「只可惜,我現在只要你。」他輕柔地說著,語氣裡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決。
  
  季曉涵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心裡早已經怕得要死,卻仍不認輸地揚眉瞠視著他,「我警告你喔!碰了我之後你可就沒有自由,往後的日子鐵定不會好過。」她不相信他會因為她而捨得放棄他那一大票的紅粉知己。
  
  「無妨!」他咧開一口白牙邪笑,「家裡有了一個這麼俏生生的美人兒,我又何須外求?我相信你絕對能夠滿足我的需要。」邪肆放蕩的笑語飽含著深沉的慾望。
  
  季曉涵被他挑逗的言語震愣得啞口無言,雙頰不爭氣地燒紅起來。「你……你簡直不要臉,是個超級無恥的大色狼!」她睜著眼瞪了他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
  
  宋天磊仍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浪蕩模樣,「任何男人在新婚之夜都會被允許當個色狼;若丈夫不色,做妻子的可得擔心了。」
  
  季曉涵氣急敗壞地瞅著他,根本拿他的油嘴滑舌沒轍,情急之下,不經思索地揚起手往他那令人氣惱的嘲謔笑臉揮去,啪的一聲在黑夜的寂靜裡聽來顯得格外響亮。
  
  這一巴掌成功地打散了他的笑臉,卻也嚇壞自己;她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時羞惱,盯著他沉冷陰鬱的俊臉,她不禁後悔自己的莽撞。「我……我……」她試著擠出一句道歉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說過,別動不動就甩人耳光,你好像把我的話給忘了!」宋天磊將嘴唇貼近她的臉頰,鼻尖頂著她的鼻尖,以一種低柔得近乎危險的嗓音說道。
  
  季曉涵教他冷凝黯沉的眼神盯得心神俱顫;她緊閉雙眼,以一種豁出去了的「壯烈」神情咬牙說:「打都打了,你想要報復我,就儘管打回去。」
  
  望著她紅通通的水頰,以及微微顫動的漆黑眼睫,還有那貝齒緊咬著的嫣嫩唇瓣,他整個怒氣陡地消逝無蹤,她這副「視死如歸」的倔強模樣,像是犯了錯的調皮小孩,又像是個淘氣的精靈,教他又好氣又好笑,更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濃濃的憐愛之情。
  
  見久無動靜,季曉涵疑惑地睜開雙眼,卻正好迎上他閃著異樣光芒、深幽得駭人的炙熱瞳眸。
  
  她微微失神,忍不住一陣悸顫,「你……你不打我了嗎?」
  
  宋天磊微掀唇角,綻出一朵教人心跳失序的邪魅笑臉,「我有更好的懲罰方式。」他在她唇邊呢喃,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盛載著濃烈的渴求。
  
  這可嚇壞了她,她瞠大美眸直盯著他,瞭解他的意圖時,心中雖慌,卻仍硬著嘴回道:「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因為你將得不到任何樂趣。」
  
  他只是輕笑數聲,低醇的嗓音挑勾著她的神經末梢,激起她一陣抖顫,「小野貓,話可別說得太早。」
  
  他沒給她回嘴的機會,灼熱需索的唇隨即覆上她柔嫩的唇瓣,極盡纏綿的廝磨,吮吻著。
  
  季曉涵震愕得無法言語;他吻她的感覺並沒有讓她感到討厭,她甚至還感到一股暖融的熱潮正湧向四肢百骸,教她忘了所有的掙扎與抵抗。
  
  宋天磊靈巧的舌撬開她的貝齒、滑入她的口中與她的交纏,汲飲她口中的甜蜜;他的手也沒閒著,無聲無息地滑下她的胸前,迅速地解開她的睡衣,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一把扯掉她身上僅著的棉質睡衣。
  
  他的唇驟然離開她,並專注地凝視著她。
  
  季曉涵因這短暫的分開而稍稍回復神智,這才驚覺自己竟已一絲不掛地躺在他的身下。
  
  「我……你……」她輕呼一聲,趕忙舉起雙手護在胸前,雙頰緋紅似火,無措地睇凝著他。
  
  宋天磊低聲地笑著,並溫柔地抓住她的手腕高舉過頭,壓在枕頭上。
  
  「我要看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如墨般的幽黑眼眸閃著點點星火凝望著她苗條玲瓏的曲線。接著,他快速地褪下自己身上的睡袍和她裸裎相對。
  
  季曉涵盯著他充滿力與美的魁梧身材,全身被太陽曬成古銅色的結實肌肉,她不由得屏息看他;他那原始的男性美,以及所散發出來的生猛力量迅速點燃她青澀稚嫩的感官和知覺。
  
  穿上衣服的他英俊瀟灑,已是個令人無法忽視的男人;褪去衣服後,他陰柔的氣質陡地完全消失,成了一個充滿陽剛之氣、充分主宰自己的雄性動物。
  
  她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卻發現喉嚨乾澀不已,他的力量根本是她無可比擬的;此刻的她只覺頭暈目眩、全身緊繃燥熱,所有的伶牙利齒全都不管用,因為她的腦子已是一片混沌。
  
  宋天磊盯著她氤氳迷濛的水眸,露出一抹純男性滿足的微笑,他的眼停駐在她竊窕誘人的嬌軀。和他魁梧的身軀相比,她是如此的纖弱;她完美挺立的酥胸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彷彿無言地邀請他的愛撫和親吻。
  
  此刻的她似乎脆弱得不可思議,完全回異於平日的撒潑和嬌蠻,她的同體細緻,全身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膚彷彿一觸即化,是那麼地美麗而女性化。
  
  他從沒對一個女人的裸體產生過如此迅即、火熱卻又充滿柔情的反應,他可以感覺到全身湧起一股令人炫惑而野蠻的慾望,一股強烈的需要驅使他佔有,去品嚐在她體內絕美的感受。
  
  他忍不住地低吼一聲,俯下身再次攫住她粉嫩欲滴的櫻唇,溫暖的大掌迫不及待地飛上她柔軟渾圓的酥胸緩緩地揉捏起來。
  
  當他溫柔地拉扯那玫瑰色的頂端時,季曉涵忍不住全身一陣輕顫,這種陌生的情潮逼得她無助地拱起嬌軀,並逸出一串貓叫似的嗚叫聲。
  
  宋天磊的唇自她頸部蜿蜒而下,經過她細緻的鎖骨直抵她高聳的胸,火熱而輕顫地用口含住她堅挺的蓓蕾。
  
  季曉涵倒抽一口氣,用力地咬住下唇,她星眸半閉,感覺體內正激起一波波陌生的狂野風暴,讓她不由自主地渾身輕顫,心裡也驀地湧上一股恐慌。
  
  「怎麼會這樣……我好怕……你放開我好不好?」她無助地喃喃細語著。
  
  他抬起頭片刻,黑眸熾烈地燃燒著,隨即飢渴但又溫柔地吻著她。「別怕,這種感覺是正常的。」
  
  當他的唇再度落下她的酥胸時,她感覺到他的手同時滑過她輕顫的下腹,即使當她的腹部肌肉放鬆下來,並回應著他的愛撫時,她仍感覺到另一股莫名的緊張在她體內深處緊繃地盤踞著,彷彿在等待著某種事情。
  
  當他輕輕撥開她的雙腿時,她逸出無措的申吟,想要避開他的觸碰,但他不肯讓她退縮,他的觸摸溫和而堅持,手指覓著她光滑灼熱的幽深之處,讓她無助地再度拱起嬌軀,神智已渙散至無法思考、一片迷濛、混沌的境地。
  
  接著,他俯身壓住她,他扣住她纖細的肩膀,灼熱的堅挺試著進入她柔軟的體內。剎那間,一陣輕微的疼痛使得她本能地夾緊雙腿。
  
  宋天磊發出一聲粗嗄的聲音,他低下頭既狂野又溫柔地吻她。「我不會傷害你。」話甫落,他猛然一挺,成功地擄獲她。
  
  季曉涵倒抽一口氣,睜開朦朧的水眸,仰頭凝視著他的臉龐,他的容貌在這一刻深深烙印在她的心版上。
  
  他不禁申吟出聲,一陣戰慄貫穿他全身。
  
  他的呼吸急促得彷彿飽受折磨一般,寬闊的胸膛急速起伏,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她可以看見他的頸動脈瘋狂地跳動著。
  
  他盡可能小心地動了一下,在她喘息時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用他既野蠻又溫柔的吻堵住她微弱的哭聲。
  
  痛苦雖然尖銳但十分短暫。季曉涵驚異地圓睜雙眸,體會二個人合而為一時那不可思議的感覺,還有他全然的力量,然後她緩緩閉上雙眼,柔滑的雙手不自覺地環抱著他,並逸出細微的申吟聲。
  
  她全然的貼近和降服今宋天磊渾身竄起一陣狂野的震顫,起初他緩緩地移動著,但很快地,她的嬌軀本能地拱起承受他的衝刺,她熱切的反應使他沸騰,律動也跟著愈來愈狂野。
  
  望著她水濛濛的雙眼,酡紅醉人的俏臉,益發今他不能自制,他們不斷地攀高,世界只剩一片空白,還有他對她的飢渴及永不滿足的需要。
  
  他不斷加強腰間的力量,更深切地佔有她,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他太粗魯了,但他只能聽到那飢渴的需要所發出的狂吼,他就是要不夠她!
  
  她在他身上所引發的情潮竟是如此騖猛而迫切,讓他無法思考,只能任由狂飆的律動帶著他們攀上高峰,獲得極致的解放--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當激情的狂烈風暴過去後,只留下筋疲力竭的平靜。
  
  季曉涵全身慵懶無力,沉浸於一種既溫暖又混沌的狀態中,她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宋天磊倒是恢復得極快,他滿足地望著她微微濕潤、泛著粉紅色澤的同體,大手再次眷戀地爬上她光滑雪嫩的嬌軀,她那毫不做作、熱情的反應帶給他莫大的震憾與滿足,看來,娶了她倒也不壞,她和他在身體方面的契合是他從前未曾經歷過的。
  
  「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熱情的小女人。」他的手滑向她的胸前,噙著笑意的性感嘴唇順著她玉頸的曲線,輕輕地啄吻。「我想我們應該會擁有不錯的婚姻生活。」他徐徐笑道,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男性的滿足和驕傲。
  
  他的話驚醒猶處於迷離狀態中的季曉涵,她霍地圓睜雙眼,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天啊!她剛剛做了什麼?她竟陶醉在這個令人鄙夷的花花公子懷抱裡,沉迷於他所製造的狂熱激情漩渦中。
  
  心中雖然氣惱不已,但她明白他們之間親密的關係是無法抹煞的,他和她終究成了真正的夫妻;不過,她可不會白白讓他佔了便宜--
  
  一思及此,她精靈的黑眸滴溜溜地轉動著,心思飛快地運轉,半晌後,她微彎雙眸,露出一臉得意奸詭的笑。但很快地,她斂起笑臉,並伸手拍掉他在她身上摩挲、游移的大掌。
  
  下一瞬間,她驟然轉過身,瞠著圓滾滾的大眼狠狠地瞅著他,「你既然碰了我,那就得跟我約法三章。」她沉著聲凶巴巴地宣告著,完全是一副理直氣壯的命令式口吻。
  
  宋天磊盯著她鼓起的雙頰,嚴肅得教人忍不住發噱的俏臉,不禁莞爾一笑,「你不妨說來聽聽,我做得到的一定盡量配合。」他一臉的縱容、寵溺,心裡早已有所準備,瞭解她將帶給他接連不斷的驚奇和麻煩。
  
  但不知為什麼,他竟不覺得厭惡,反倒充滿了期待的好心情。
  
  季曉涵皺了皺挺俏的鼻子,氣勢頗大地宣告著:「第一,不許你和以前那些紅粉知己藕斷絲連,全部都得拒絕往來,要是讓我發現你有不軌情事,我會和你離婚,爺爺那裡你自己承擔後果。」
  
  宋天磊揚眉輕佻地笑了笑,「怎麼?對你自己沒信心?」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將她拉進懷裡,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眉睫、挺翹的小鼻子,最後停留在紅潤水嫩的朱唇上。
  
  他的舉動令她全身像是竄過一股電流般地微感酥麻,她怔愣一會兒,隨即甩甩頭,命令自己別被他的伎倆給擾亂。「你少給我顧左右而言它,這一項要求你做不做得到?」她鎮定心神,冷著聲問道。
  
  宋天磊無所謂地聳著肩,仍是一副慵懶的笑臉,看似懶洋洋不經意的眼眸卻隱藏著熱情的火焰,邪氣地睇睨著她,「沒問題,只要你能滿足我的需要,我幹嘛捨近求遠?」曖昧的話語教人忍不住臉紅。
  
  季曉涵瞬間滿臉通紅,雙眼睜得老大地瞪視著他,這該死的臭男人,就是不放過任何調侃她、嘲謔她的機會。她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決定不理會他說的話。
  
  「第二,不得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她繼續宣告:「我雖然嫁給你,但我仍擁有獨立自主權,舉凡穿衣、工作,交友,回娘家等等,你不得以你個人的主觀意見限制我或妨礙我。」她斜睇著宋天磊,微往上勾的大眼睛俏皮中帶著一絲任性。
  
  宋天磊不置可否地挑高眉頭,「你的條件好像不太公平,這『交友』的自由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季曉涵鄙夷地嗤鼻道:「就知道你思想不純正。 別把我想成跟你一樣,我是個很有原則,又遵守道德規範的人,這只是為了我的工作需要而設定的條件,怎麼?你有異議嗎?」她揚起眉冷冷地盯著他。
  
  她那一臉挑釁的逗趣模樣,惹得宋天磊一陣莞爾,他哂然一笑,「好好好……都依你,不過,我得先聲明,你要是做得太過火的話,我會好好打你一頓屁股的。」
  
  季曉涵只是懶懶地白他一眼,根本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裡,緊接著咬牙苦思其餘條款。
  
  「你的規定說完了沒?」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地摩挲著她光滑細嫩的背,眼底逐漸燃起二簇慾望的火苗。
  
  「別吵我,你沒看見我正認真地想著嗎?」她仍兀自苦苦思索,對於他的魔爪一點也沒反應。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他扳過她的身體,兩手同時攫住她胸前的渾圓高聳,恣意揉捏那令人愛不釋手的細嫩。「現在該是我索討做丈夫的權利和歡樂的時候,你要我『犧牲』那麼多,總得好好回饋我吧!」
  
  季曉涵驚喘了一聲,烏溜溜的杏眼愕然地盯住他,「我……我還沒說完呀……不許你睡覺打呼、襪子亂丟,不可以跟我搶電視看,還有……」
  
  她的話被宋天磊溫潤渴求的唇猛地堵住,徒留嗯嗯啊啊的抗議聲,他靈巧的舌火熱地在她的檀口內翻攪挑弄著,今她無法思考、頭暈目眩,渾身霎時軟綿綿的任他擺佈。
  
  宋天磊迫不及待地展開一連串的探索,溫暖厚實的大手撫遍她的全身,點燃她體內的火苗,讓她毫無保留地隨他一同燃燒……
  
  這一晚,纏綿旖旎的新婚之夜,她和他只是單純的男人與女人,彼此交融成一體;關於他們之間的戰爭,早已被踢出這張大床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6:32

  第六章
  
  翌日,陽光耀眼的早晨,季曉涵在全身酸疼,頭昏異常中醒了過來。
  
  浴室裡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徹底打醒了意識仍有些模糊的她;勉強坐起身子,她微微申吟了一下,當她爬下床兩腳擱於地板上時,雙腿間的酸痛更加明顯,她微皺眉頭,不自覺地合上雙眼,緩緩地呼了一口氣。
  
  半晌,她睜開眼睛,卻對上宋天磊滿含曖昧意味的邪肆笑臉。
  
  「小可憐,昨晚累壞了你,需不需要我扶你一把?」他露出他的招牌笑臉,一副痞子樣嘻笑地調侃她。
  
  季曉涵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迅速套上她的睡衣。
  
  宋天磊見狀,佯裝無趣地聳聳肩,逕自走至衣櫥前,旁若無人地解下身上僅存的浴巾,大剌剌地在她面前換起衣服。
  
  他全身赤裸,頎長陽剛的軀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健美的男性曲線充滿力量,教季曉涵忍不住看傻了眼,雙頰倏地飛上二朵紅霞。
  
  突然間,他轉過身來,遞給她一記慵懶中帶著灼熱星芒的狎暱眼神,嘴角噙著一抹邪佻的笑意。「你再這麼盯著我看,我想我們也別去度什麼蜜月,直接在房裡窩個三天三夜豈不更好?」
  
  季曉涵雙頰的酡紅更深,像是偷糖吃的小孩被逮個正著,尷尬地別開眼,心虛地回嘴:「呸!誰像你那麼不要臉,我才不要窩在房間裡,我想去裡島已經想了很久,你不去,我自己去!」
  
  宋天磊有些著迷地盯著她紅透了的迷人俏臉,旋即回過神來,以滿是寵溺的口吻說:「只怕你再不快點,我們會趕不上飛機哩!」
  
  季曉涵聞言緊揪著被扯壞的睡衣前襟,快速地衝進浴室,將宋天磊那醇厚低沉的朗朗笑聲拋在身後。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裡島
  
  裡島,人稱「南太平洋的珍珠」,美如仙境,民風純樸,儼然是一塊世外桃源的樂土。
  
  本該是快快樂樂的蜜月之旅,但季曉涵心裡可嘔得很,原因無他,只因宋天磊本性不改,在飛機上大展他的男性魅力,不但和空姐們眉來眼去、打情罵俏,連機上同行的女性也被他的風流倜儻所折服,個個像見到蜜糖似的蒼蠅,緊纏著他說笑。
  
  離開機場的沿途,一路上平坦寬闊、樹影搖曳,雕刻建築林立,且造型奇特、帶著濃厚的民族色彩。季曉涵專注地欣賞著這熱帶島嶼的異國風情,一點也不想理會宋天磊。
  
  沒多久,他們便抵達沙奴爾一家極富盛名的五星級大飯店,宋天磊在這家飯店已預先訂了一間蜜月套房。
  
  他們的房間位於飯店六樓,可以眺望不遠處廣闊無涯、碧波盈盈的美麗海洋,成排的棕櫚樹從飯店門口向南迤邐而出,迎著海風招展,送來陣陣淡淡清香的暖風,令人醺然欲醉。
  
  季曉涵倚在落地窗前微閉著眼,感受著此刻的靜謐怡人,渾然忘了飛機上令她不悅的事情。
  
  驀地,一雙結實的手臂自她身後圈住她,「喜歡你眼前看到的一切嗎?」宋天磊在她耳旁喃喃低語,他的臉緊抵住她柔嫩的頸窩,用他的鼻子和溫熱的唇不斷地磨蹭、揉弄著她細膩雪白的玉頸和玲瓏小巧的耳垂。
  
  他的碰觸教季曉涵莫名地心顫,但她隨即想起飛機上那令人氣憤的情景,「放開我!」她扭動身體想掙開他的懷抱,「你這個風流好色的痞子,竟然還敢碰我!」
  
  宋天磊非但沒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你是在吃我的醋嗎?」他邪邪笑道,「其實你大可放心,目前最能吸引我的人只有你,其他的女人我還看不上!」
  
  這句話令季曉涵更加氣惱,「你……你少臭美,我才懶得吃你的醋。」她急著辯駁,雙頰卻早已不爭氣地紅成一片。
  
  他凝視著她嬌紅絕美的側臉,那抹誘人的紅暈竟擴散至她粉嫩的耳垂、頸後,令他忍不住埋頭吮吻。
  
  「你分明是口是心非,若不是吃醋,又怎會氣成這個樣子?」他貼近她的耳畔,低沉而性感地緩緩說著,一字一句挾著溫熱的氣息輕吐在她敏感的耳上,今她感覺酥麻而微微顫抖。
  
  季曉涵勉強收回心神,冷凝地回道:「少自作多情了,我生氣是因為你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是嗎?你可有發現我有任何不軌的情事,只不過是和別人說說笑笑而已,並
  
  沒有觸犯你的規定呀!」他不疾不徐地回答,兩手卻不安分地往上游移,緩緩攫住她的柔軟,一鬆一緊地揉捏起來。
  
  他的舉動令她渾身輕顫,他的話也今她無可反駁,但她仍不服氣。「那好,我要再加上幾項條款,不准你和其他的女人調笑、拋媚眼或者打情罵俏。」
  
  他忍不住一陣咯咯輕笑,揚眉調侃:「還說你沒吃醋,你的口氣十足像個打翻醋桶的小妻子。」
  
  「你……」季曉涵惱羞成怒,欲辯無言,一口怨氣憋不住,倏地掄起小拳頭,旋過身往他堅硬碩實的胸膛槌下去,嫁給他已經很委屈了,還要平白接受他的消遣和嘲謔,她忿忿地衝口說道:「我才不希罕當你的妻子,我要跟你離婚。」
  
  此話一出,宋天磊驟地沉下臉,雙手迅速攫住她舞動的拳頭,將她的小手反剪於身後,他瞇緊黯沉的黑眸冷聲喝道:「我可以縱容你的撒潑、耍賴,可不允許你無理取鬧,以後再聽到你提『離婚』這二個字,小心我打腫你的小屁股!」
  
  季曉涵悻悻然地回道:「你並不愛我,而我……我也不愛你,我們根本就合不來,這樣的婚姻一開始就是錯的。」她的心中竟感到一絲惶惑的茫然。
  
  「我們只是為了宋爺爺才結婚的,勉強在一起只會使你我都痛苦,不是嗎?」尤其還得看著你和別的女人談笑風生、打情罵俏,更是教人心煩,她在心裡咕噥地加上一句。
  
  「隨你怎麼說,但只要爺爺在世的一天,我是絕不會離婚的!」他一臉冰冷嚴酷的模樣,一字一句由齒縫中進出。
  
  不知怎地,一聽到她說要離婚,他心裡便一肚子火,他對她都已這般包容、呵寵了,她竟還不知感恩,才剛結婚便嚷著要離婚!真是豈有此理,有多少女人巴不得能嫁給他,她卻這麼不知好歹!
  
  他那專橫獨斷的口氣令季曉涵氣結,但他對宋爺爺的孝心又令人無法不動容;咬了咬下唇,她擺出一副很「犧牲」的嘴臉哀聲歎氣地說:「不離婚也無所謂,我也不想傷了宋爺爺的心。不過,我們可以各過各的,你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你,只要別在宋爺爺面前穿幫,大家相安無事不更好。」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這真是一個好辦法,她再也不必因為他的花心讓自己氣得半死,每次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嬉鬧、調情的親熱模樣,她的心總會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澀感,那滋味實在很不好受,她不想再經歷那種感覺。
  
  宋天磊盯著她暗暗盤算的竊喜模樣,雙眼瞇得更緊,嘴角也抿成一直線,他勉強壓抑住怒氣,「你的意思是從今以後,我們只需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各自分房睡?」這已是她第二次提出這種餿主意,這個該死的小女人,在他們已經圓房後竟還說得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存心打擊他的男性尊嚴。
  
  季曉涵倒也不笨,他那輕柔得近乎危險的語氣令她感受到他潛伏的怒氣,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當然……能那樣最好啦……其實,這樣做對你可大有好處,我們之前的約法三章就可一筆勾銷,你儘管去找你那些紅粉知己,我不會干涉你的。」
  
  宋天磊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氣爆了,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浮現,「你還真大方嘛!」他隱忍地諷刺著。
  
  季曉涵直覺事情不妙,但話都已經說出了口如何收得回來,她只好硬著頭皮陪笑道:「好說、好說,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真是有夠窩囊,她才是吃虧的那一方,為什麼反而像是她做錯事似的,還得陪笑臉。
  
  「你想都別想!」宋天磊終於忍不住對她低吼:「我再重申一次,我們絕對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你最好打消你那滿腦子的歪主意!」
  
  話剛說完,他忽地朝她露出一臉詭譎邪肆的笑意,黑眸也頓時閃過一抹慾望的光芒,精芒畢現地直瞅住她的臉蛋。「我們不僅要天天在一起,我還要讓你為我生個小寶寶。」他愉悅地揚起唇角,咧開一口白牙,得意地說著。
  
  這真是個好主意,只要有了小寶寶,她就無法再動歪腦筋,一個孩子可以把她綁得死死的,讓她無暇去想離開他的事情;宋天磊滿意地暗付著,卻不想去深究自己為什麼那麼迫切地想要將她留在身邊。
  
  季曉涵聞言,整個人頓時怔愕住,腦袋裡一片空白;她圓瞠雙眼,驚惶地睇著他果決堅毅的臉龐。
  
  生孩子?他在開什麼玩笑她猛地甩甩頭,一步一步往後退,「不!我……你別想要我生孩子,我才不會和你生寶寶。」
  
  宋天磊根本不為她的拒絕所動,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英俊黝黑的臉泛起一朵魔鬼般迷人的微笑,深幽精亮的瞳眸明白地向她宣示,只要他決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
  
  季曉涵全身緊繃不已,這樁權宜性的婚姻已經夠荒謬了,再加上個寶寶,那她豈不是無法翻身,永不見天日?一思及此,她想也沒想地迅速轉身,想要拉開房門逃離這個房間,以及那個教人惶懼、震顫的男人。
  
  但宋天磊的動作比她更快,他像一隻迅猛敏捷的黑豹,如閃電般地攫住她的身子,不顧她的抗議,一把將她扛起拋進充滿熱帶海洋氣息的大床裡。
  
  季曉涵被震得頭暈目眩,還來不及回過神來,宋天磊已迅速地除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麥芽色結實精壯的軀體瞬間壓覆住她柔軟苗條的身軀。
  
  她勉強伸出手槌打他堅硬寬闊的胸膛,卻絲毫未能撼動他。
  
  「別反抗,你沒聽人家說,蜜月期是孕育寶寶最好的時間嗎?」他在她耳際惡意挑逗著。
  
  季曉涵狠狠瞪他一眼。「要生你去找別的女人,我不要!」她氣急敗壞地嚷著,纖細的嬌軀在他的身下困難地掙扎,沒多久便氣喘吁吁,力氣已消耗殆荊
  
  宋天磊盯著她紅通通的小臉,以及微微汗濕的髮際,眷寵地笑道:「看你把自己累成什麼樣子,待會兒怎麼會有力氣回應我的熱情呢?」他徐徐說著,兩手卻沒閒著,三兩下便扯掉她身上所有的衣物,讓她和他裸裎相對。
  
  他熱情的眼眸閃著慾望的光輝,深深地注視著她迷人雪白的柔嫩身子,伸起一指輕輕劃過她的眉睫、翹立的鼻子,以及微啟的嫣唇,一路來到細緻的頸項,最後停留在急遽起伏,漾著粉紅色澤的柔軟胸房。
  
  「我不要別的女人替我生小孩,既然你是爺爺看中的人,就得為我孕育宋家的子嗣!」他炙熱的眼緊鎖住季曉涵怔忡的小臉,「我相信我們的寶寶絕對會是最棒的!」
  
  話語一落,他突地俯身狂野地吻住她,火熱的舌撬開她的唇瓣,伸入她甘甜的口中,熱切猛烈地吸吮她的溫潤和甜蜜。
  
  季曉涵頓覺整個人飄飄然了起來,根本無法思考,她納悶著他對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上一刻她還和他奮力搏鬥,下一刻她卻不由自主地癱在他的懷裡,任由他狂猛的索求。
  
  宋天磊高舉她的雙手,置於她的頭頂上方,好讓他能毫無遮蔽地飽覽她纖細動人的身段。接著,他的大手像是無法抑制,急切地握住她豐盈細嫩的ru房,不斷地揉捏搓壓,令她忍不住逸出細微的申吟聲。
  
  他強壯的雙手輕撫她每一處起伏的曲線,讓她渾身燥熱不已,體溫持續升高,她的雙頰已一片緋紅;朱唇微啟,一雙迷離柔媚的大眼迷亂地注視著他。
  
  望著她紅艷的臉蛋,宋天磊的慾望有如千軍萬馬似地奔騰著。但他仍極力克制住自己,用灼燙的唇探索她的喉頭、她的胸脯,然後滑至她甜美,緊繃而堅挺的粉色蓓蕾。
  
  季曉涵無力地申吟,一雙柔軟小手不自覺地爬上他強壯硬實的胸膛,緩緩地摩挲著。
  
  她的舉動粉碎他僅存的一絲自制力。「現在……」他流露極度的渴望,「把你自己交給我。」他將她牢牢釘在床上,深深挺入,讓自己埋進她的體內,教她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破碎的嗚咽聲。
  
  接著,他靜止片刻,彷彿想極力克制狂放的需要。但那根本不可能,他的rou體比模糊的心智更明白這個事實--她激起了其他女人在他身上從未引發過的強烈情潮,他開始有力地律動,難以想像的快感使他忍不住粗喘申吟。
  
  她的身體像柔軟而堅韌的護鞘,光滑細緻地攫住他,讓他進入亢奮的巔峰,他再次尋獲她的嘴,狂野而用力地親吻著,她微弱的申吟聲與他粗嗄急促的喘息混雜。
  
  他要她--全部的她!他要完完全全地霸住她,使她永遠無法離開他,這個驚人的想法猛地進駐他的意識中,無比的清楚、確定而又迫切。
  
  隨著身下愈來愈快速猛烈的律動,他深深地、不斷地佔有她的溫暖美好,直到愈來愈狂猛的浪潮將兩人一起席捲,令他們只能攀附著彼此,不顧一切地解放自己,達到極美的境界……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歡愛過後,季曉涵悠悠轉醒,身體仍微微輕顫著,彷彿那份不可思議的激情所遺留的餘震,仍在體內迴盪。
  
  她乏力地癱在宋天磊胸前,暈眩、綿軟、不能動彈。他的手則環繞著她,他的心臟在她的臉頰下撲通跳動,胸部急速起伏。
  
  他突然望著她,以一種她從未看過的正經且嚴肅的表情說道:「其實,我們彼此都不討厭對方,甚至於我們的身體早已眷戀著對方,你為什麼要否定這一切呢?」
  
  季曉涵微皺眉頭。老實說,她並非真的那麼討厭他,但對於自己居然無法抗拒地融化於他的熱情之中仍有些介懷和不解,她找不到反駁他的話,但她總覺得他們的婚姻確實是少了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愛!
  
  「我們這樣子是不可能長久的,婚姻是要有愛情的元素才會圓滿,才能美好地持續下去……」她幽幽地說出自己的看法,垂下眼睫低聲問著:「可是……你愛我嗎?」
  
  宋天磊輕笑了數聲,不以為然地回答:「愛情不是維持婚姻的必要元素,反倒是雙方共同的需要才是;如果我說我愛你,那就太虛偽了,但我的確喜歡你。」
  
  不知道為什麼,季曉涵聽到他的回答後,心中竟產生一股失落空虛的感覺,一向單純、積極又熱情的她,也不自覺地鎖緊秀眉,瑩白的小臉跟著染上一抹淡淡的愁鬱。
  
  見她不發一語沒有反應,宋天磊托起她的小臉,眼裡不帶一絲笑意牢牢地盯住她,「別再想些不成熟的鬼點子,嫁給我,你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虧待你。」他沉著地說著,彷彿在談論一件公事似的。
  
  倏忽間,他又換上一臉邪魅,狎暱的笑,慷慨地說:「如果你能為宋家生下子
  
  嗣,我還會好好的犒賞你,生愈多賞愈多!」他的魔爪滿帶暗示性地游移至她的雙腿間,恣意地探索著。
  
  季曉涵陡地抬起眼怔怔地望著他,這……什麼跟什麼?他把她當成是生孩子的工具,還是一頭母豬?真是豈有此理!她沒好氣地想著,接著忿忿地嗤哼一聲,一掌拍掉他不安分的大手。
  
  「你想得倒挺好。」她冷笑道:「如果我生不出來,亦或是你有什麼毛病,那可怎麼辦?」她故意潑他冷水,誰教他自大得令人憎恨。
  
  宋天磊非但不生氣,反倒笑得更加曖昧和邪惡,「這你大可放心,我每年都做健康檢查,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絕對有『能力』讓女人懷孕;至於你嘛--」他邪肆地笑了笑,一翻身又壓覆住她柔軟的身子,「何不讓我們一起來證明看看。」
  
  季曉涵猛地倒抽口氣,「怎麼證明?」
  
  宋天磊笑得更開心了,但低沉醇厚的笑聲挾帶著濃烈的慾望,竟顯得有些沙啞,「怎麼證明?當然是用行動羅!」他不著痕跡地分開她的雙腿,利落地一挺身,毫無預警地深深佔有她。
  
  季曉涵被他猝不及防、強勁有力的動作給震得啞口無言,只能圓睜著一雙清瑩的水眸愣愣地瞅著他,心跳又飛快地鼓動著。
  
  「這一個星期的蜜月假期,我會讓你忙得沒時間走出這個房間。」他抵著她的唇呢喃低語,並緩身律動了起來,「我想不用多久,我們就會知道你能不能生小孩。」
  
  他灼熱的唇猛地攫住她微啟的唇瓣,狂野地吸吮著,腰間的動作驟地加快,深猛而有力地驅策著她嬌柔細嫩的身體,再一次點燃二人之間火熱的情潮,如海浪般洶湧的激情一波一波地淹沒他們倆,二人之間的火花燃燒得更猛、更烈。
  
  這火,延續了好久,好久,似乎永遠也停不下來……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轉眼間,七天的蜜月假期已過了一半,宋天磊果真如他所說的,足足將她困在飯店房間裡三天三夜。
  
  這一天清晨,季曉涵全身酸痛地醒過來,裡島熱情的太陽早已高掛天空,金黃色的光線燦爛地灑進粉色系的房間,舞動著亮晃晃的光之精靈,為這原本充滿旖旎氣氛的蜜月套房增添一抹溫暖明亮。
  
  季曉涵試著坐起身子,卻教橫置於她胸前的手臂及跨至她大腿間的強壯雙腿給釘住,半點力氣也使不上。
  
  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側過身來盯著那個令她動彈不得的始作俑者。
  
  明亮的晨光照映出宋天磊深峻迷人的五官,厚實的背肌在金光躍動下閃著油亮的古銅色澤,濃密的黑髮不羈地散覆在他飽滿的額頭上。
  
  此刻的他顯得有些稚氣,完全沒有平日那勝輕佻的邪狂和霸氣。
  
  季曉涵怔怔地盯著他熟睡的臉龐,想著這個她該稱之為「丈夫」的男人將要和她共同生活一輩子。
  
  一輩子耶,是長長的一生,這想法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卻也心悸不已。
  
  無疑地,他是個出色的男子,只要他能夠專情一些,去掉那一身玩世不恭的輕狂,她會甘心跟他過一輩子的。這個想法猛地震懾住她自己,曾幾何時,她的心已漸漸地被他蠶食、滲透,竟生起想和他過長長久久一輩子的念頭
  
  她趕緊甩甩頭,拋開這嚇人的想法,他們的婚姻是建築在一個權宜性的善意謊言上,本就不牢靠,加上他的風流和花心,怎麼可能會有美好的結局?
  
  指望他成為一個專心一意的好男人恐怕比登天還難,古人不是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煩死人了!季曉涵煩躁地扯扯頭髮,再繼續想下去的話她一定會發瘋,就當只鴕鳥吧!過一天算一天好了,她在心裡對自己大聲地說著。
  
  她小心翼翼地移開他沉重的手腳,下了床,披上睡袍走到落地窗前。
  
  陽光燦爛的海面,洋溢著一片波光粼粼,光芒萬丈,炫麗得教人幾乎睜不開眼,藍綠如鏡股澄澈迷人的海水,無聲地召喚旅人投入它美麗的懷抱。
  
  季曉涵忽然心血來潮、蠢蠢欲動;來這裡已經是第四天了,卻還沒享受到南國熱情的陽光和清涼的海水,她決定換上泳裝,到海 邊游泳。
  
  剛要轉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驀地圈上她的纖腰。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還一副迫不及待的興奮模樣。」
  
  低醇、慵懶的嗓音在她耳畔徐徐揚起,不知何時,宋天磊已無聲無息來至她的身後,微冒青髭的臉龐不斷磨蹭著她細嫩的臉頰和雪白的頸項,引起她一陣搔癢。
  
  「別這樣,你的鬍子扎得我又癢又痛。」她喃喃地抗議,並試著閃躲他的磨蹭。
  
  宋天磊咕噥了一聲,略微撤離她的嫩頰,低頭一看,她瑩白雪嫩的頰畔、頸際已隱隱被扎出淡紅的細痕來,他沒想到她的皮膚是這麼的細緻敏感。
  
  該死!他喃喃地咒罵自己,一手摸摸冒出鬍渣的下巴。
  
  這三天他除了吃飯、上廁所,根本就沒離開過那張大床,沉浸於她馥郁馨香,雪白柔嫩的身體而不能自己,以至於連鬍子也沒刮,才會扎傷她的臉頰;待會兒可得好好清理這惱人的下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6:52

  第七章
  
  當宋天磊將門面清理乾淨,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時,眼前的情景霎時教他瞠目結舌,口乾舌燥起來。
  
  只見季曉涵身著比基尼式的藍色泳衣,正在準備一些防曬的保養品及大毛巾。藍色的泳裝襯托出她細嫩光滑、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玲瓏姣美的曲線在精簡布料的包覆下呼之欲出,散發出既迷人又純真的性感。
  
  宋天磊迅速地回過神來,俊臉陡地一沉,雙眼也不悅地瞇緊。「你穿成這個樣子準備做什麼?」
  
  季曉涵被他突如其來的喝聲給驚嚇到,猛地一回頭,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才又轉過身去進行她手邊的工作,「你這不是多此一問,我要去飯店海 邊游泳。」
  
  「不許去!」他霍地大聲喝止。
  
  她先是愣了一會兒,旋即回頭忿忿地瞥他一眼,「我不要再待在飯店房間裡了,你不去,我自己去!」她恨恨地回嘴,來這裡四天了,不但沒能好好地遊玩,還得被這隻大色狼無止境地搾娶索求,現在他竟然還敢限制她的行動自由?簡直可恨至極!
  
  宋天磊三步並作兩步地欺近她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臂,「你穿成這樣像話嗎?要去可以,你得給我換下這一件泳裝。」
  
  季曉涵忿忿不平地反駁:「我穿這樣有什麼不對?海灘上穿比基尼的人多的是,你根本是小題大作!」話一說完,她甩開他的手,不以為然地輕嗤一聲。
  
  「別人我不管,你是我老婆,我說不准就不准!」他粗魯地低吼,開始感到不耐煩,絲毫不肯讓步。
  
  他的霸道、蠻不講理激起了她執拗的性子,「你簡直莫名其妙!我偏要這樣穿,你不喜歡可以裝作沒看見。」
  
  她倔強任性的模樣更激怒宋天磊,說什麼他也不允許她穿得如此暴露,將美麗誘人的身段展現在別的男人面前。
  
  她是屬於他的,只有他能欣賞,剎那間,他對她竟生起一股前所未有、強烈的佔有慾。
  
  這從未有過的想法教他頓時一怔,但他無暇深思,只覺滿心煩躁,怒氣沖閘而出,使得他口不擇言地嗤鼻道:「你分明是想在海灘上招蜂引蝶,你以為這幾塊布能遮得住什麼?我要你換下它你就得換下它!」
  
  季曉涵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無法抑制地鼓起漲紅不已的腮幫子,一雙闇黑的大眼因怒火而顯得格外灼亮,高張的怒氣和他不相上下。
  
  她一手擦腰,一手用食指直戳他的胸口,連珠炮地罵道:
  
  「你這個風流色鬼兼沙文豬,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齷齪,只許你可以吃別的女人的冰淇淋,卻不許我這樣穿,根本是雙重標準的大男人主義者。我告訴你,我怎麼穿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我!」
  
  一口氣罵完之後,她頓感舒暢無比,一點也沒注意到他更顯陰騖深沉的臉孔,逕自背起包包,轉身便要走出房間。
  
  她的手才剛碰到門把,便教宋天磊的鐵臂一把扯了回去,強勁的力道令她驚駭地瞠大雙眼,愕然不已地瞅著他。
  
  下一瞬間,衣服被撕裂的聲音猛地震醒了她,她低頭一望,她的比基尼上衣已被扯斷並飄落於地面,她直覺地舉起雙臂護住胸前,不敢置信地盯著地上被扯壞的泳衣。
  
  還來不及回神,宋天磊迅速扯裂她下半身的比基尼泳衣,一套價值不菲的泳裝就這樣輕易地被他給摧毀了!
  
  季曉涵愣愣地望著躺在地板上,那已成了碎布的比基尼,委屈夾雜著怒氣,一股酸澀的哽咽和淚意倏地湧上她的喉頭、眼眶和鼻尖。
  
  顧不得自己全身赤裸,她掄起拳頭猛地捶向他的胸膛,嘶啞地指控道:「你這個野蠻人,那是我剛買的泳裝,你竟然撕毀它我要你賠給我!」她一邊捶打,一邊抑制下住地淌著淚水。
  
  這該死的臭男人,就只會欺負她,她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嫁給他。
  
  一思及此,她哭得更傷心了,哇的一聲,竟像個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小女孩跌坐於床上,抽抽噎噎,好不委屈地啜泣起來。
  
  她的哭泣聲震醒暴怒中的宋天磊,今他的怒氣在一瞬間陡地消逝無蹤,望著裸露著身體、哭得淚水淋漓的季曉涵,他胸臆間驀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憐惜之情,並挾帶著沸騰洶湧的情潮,讓他只想緊緊地抱著她,吻到她喘不過氣來,然後盡情地愛她!
  
  他不明白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一向落拓不羈、笑臉迎人的他,對於女伴總是溫柔又縱容,從不曾對女人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彷彿喪失理智似的;唯獨對她,他的瀟灑、從容便不復見,性格裡最糟糕的部分完全呈現出來。
  
  輕歎一聲,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柔聲哄道:「是我不好,你別哭了好不好,我誠心誠意地向你陪罪,等會兒我馬上買件泳衣賠給你。」他一邊哄著她,一邊辛苦地克制自己摟著她雪白柔膩的身軀所引發的猛烈慾望。
  
  季曉涵卻絲毫不理會他,哭得更加淒切,活像個飽受欺凌的小媳婦似的;宋天磊心疼不已,卻又不知所措,情急慌亂之下,他本能地低下頭急切地吻住她,將她的啜泣聲悉數納進他的嘴裡,成功地制止她教人心焦的哭泣。
  
  剛開始,她還不斷地扭動掙扎,但宋天磊持續、堅定且灼熱的吻在她身上燃起激情的火花,今她的神智昏沉起來,嬌柔的身軀也逐漸癱軟,緩緩融化於他的懷抱裡。
  
  原本為了止住她哭泣的吻,在她柔軟的同體不斷地蠕動下,迅速變得炙熱且急切,熾烈的情潮如大火燎原般迅速在宋天磊體內擴散開來,捻盡他最後一絲理智,渾然忘了原本想安慰她的心意。
  
  佳人在抱,他只感覺軟玉溫香,一顆心都快融化了!
  
  他實在不懂情場浪子如自己,竟會對這嬌蠻執拗的小妮子放不開手,她簡直是他的剋星,遇上她是因緣巧合,但挑上她當老婆是他失策,他沒想到自己會栽在她手裡,而且是不知不覺,像重力加速度般地沉淪、陷落!
  
  這事若給他的好友凌震宇、杜庭淵知道,鐵定笑掉他們的大牙,他們甚至還會額手稱慶、幸災樂禍,嘲笑他是惡有惡報、老天有眼,讓他碰上命中的剋星。
  
  不管怎樣,他在心裡唉聲歎氣地認了,但他可不想讓這隻小野貓得知他的心已陷落在她身上;依她這種刁鑽,狡黠又凶巴巴的個性,若讓她知道了,她鐵定會爬到他的頭上來,到時候他別想有好日子過哩!
  
  所以,他要更加馴服他的小妻子,經過幾日的耳鬢廝磨、纏綿繾綣,他知道她對他的熱情和渴求無法抗拒,這將是他最有力的利器,他可以永遠擁有她又不必擔心他的男性尊嚴遭受挑釁與抨擊。
  
  思及此,他不再煩亂,猶疑,矛盾,深邃的黑眸閃著無比堅定卻又炙熱如火的光芒。他開始在她身上製造出一波波令人頭暈目眩的電流,貪婪的唇反覆地吸吮她如玫瑰花瓣的朱唇。
  
  這一刻,他用慾望之網牢牢捆縛住她,讓她淹沒在無邊無際、狂猛駭人的情潮裡,渾然忘了淚水、忘了爭吵、忘了她必須抗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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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風徐拂,迎風搖曳的棕櫚樹散發著南國的熱帶風情;呈半月形的海灘,佈滿銀白色的細沙,邊緣鑲著土耳其玉般的藍綠色海水。
  
  季曉涵身著二件式紅色比基尼泳衣,舒服地趴在鋪著毛巾的海灘上,坐在她身側的宋天磊正為她塗抹著防曬油,輕柔的撫觸和按摩讓她舒服得發出如貓咪般的喵嗚聲,嫩白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晶瑩剔透。
  
  宋天磊一邊在她裸露的背上塗抹著防曬油,一邊在心裡不斷地嘀咕著,他終究還是讓她得逞了。
  
  早上爭吵過後,他很快地為她買了一件連身式泳衣以彌補他撕毀的那件,誰知道她竟然毫不領情,冷冷地提醒他款式不對,接著不藉以拒絕進食作為抗議,最後他只得投降,買了這件紅色比基尼賠給她。
  
  但這可苦了他,先是費了好些口舌哄著她套上一件大T恤,接著還得虎視眈眈地緊跟在她身邊,替她阻絕沙灘上那些驚艷的眼光及熱情的搭訕;又唯恐她細緻白皙的肌膚教太陽給曬傷,自告奮勇幫她塗抹防曬油。
  
  他可是犧牲到了極點,他從不曾花費這麼多心思寵溺一個女人,這情形若教他的好友看了,准教他們驚愣得合不上嘴。
  
  不過,這一切的「犧牲」可不是免費的服務,他在心裡邪肆地想著,他會一點一滴從她身上索討回來。寵溺歸寵溺,他可不會讓她忘了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當他正準備躺在她身旁跟著一起享受日光浴時,頭頂上卻傳來女性嬌嗲的輕呼聲:「噢!天磊,真的是你,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說話的是一位身著白色比基尼,身材豐滿高挑的東方女郎,曬成麥芽色的肌膚顯得健美迷人,站在她身旁環著她纖腰的是一個身材中等,小腹凸出的中年白人男子。
  
  宋天磊抬眼一瞧,隨即習慣性地綻出一朵略帶邪氣的迷人笑臉,他站起身,低沉的笑道:「明娜,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那麼地漂亮、迷人!」這女人是他以前的女伴--雷明娜。
  
  原本趴在毛巾上,有些昏沉沉地享受溫暖日光浴的季曉涵,聽到二人的對話,整個人驀地驚醒過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那個叫明娜的女人一定是宋天磊過往眾多的紅粉知己之一。
  
  她迅速起身擠入二人之間,堆起一朵明粲可人、親切和煦的笑臉注視著雷明娜,不待宋天磊介紹,她朝對方伸出一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明娜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天磊的新婚妻子,你叫我曉涵就可以,千萬別稱呼我宋太太,那會讓我不好意思的。」
  
  雷明娜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和言語給震愣住,她錯愕地看了宋天磊一眼,「你……你結婚了?!我還以為你是不婚主義者呢!」她勉強擠出一句話來,不自在地笑了笑。
  
  對於季曉涵反常的行逕,宋天磊忍不住抿嘴輕笑,看來她對他並不是全然如她所宣稱的--討厭、憎惡或鄙視;從她緊張的神情裡,他敢打賭她應該是喜歡上他了!這個發現讓他心情大好,一股深沉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他暗自收斂內心的竊喜,笑著回答雷明娜:「我年紀也不小了,爺爺又急著抱曾孫子,所以就結婚羅!我和曉涵正在度蜜月。」
  
  他的回答讓季曉涵心裡感覺很不是滋味,他說得一點也沒錯,她根本無法反駁,可心裡就是又悶又沉,難受極了。
  
  雷明娜挑眉勾眼斜睨季曉涵一眼,一副根本沒把她看在眼裡的冷淡模樣,逕自挽起宋天磊的手臂嬌柔地問道:「你住哪裡?」
  
  宋天磊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微笑著回答:「就住在你身後的海 濱飯店。」語畢,他朝雷明娜身旁的白人男子微微頷首,然後問道:「這位是--」
  
  雷明娜微嘟著嘴,不情願地介紹:「他是David,美國人,也是我的未婚夫,從事貿易工作。」
  
  二個男人互相握手,寒暄了一會兒,一旁的雷明娜已有些不耐煩。
  
  她堆起一朵媚笑,插嘴道:「我跟David也住海 濱飯店,待會兒的露天晚餐中,飯店會安排精采的舞蹈表演,我們一道用餐好好地欣賞,我和David會在飯店大廳處等你們,記住,九點哦!不見不散!」
  
  語畢,不給宋天磊拒絕的機會,她迅速拉著未婚夫快步離去,留下一臉苦笑的宋天磊和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瞪著他的季曉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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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飯店的一路上,季曉涵完全不發一語,她原本的好心情全教那個雷明娜給破壞無遺。
  
  宋天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蹙眉薄嗔的俏臉,清了清喉嚨解釋:「呃……明娜是我以前的女友,我們已許久未曾碰面,你若不高興,我們就別赴他們的約了。」
  
  季曉涵冷哼一聲:「去!怎麼不去,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我對你一點也不在意!」她才不會讓他知道她正吃醋得厲害,讓他益加得意放肆,她在心裡恨恨地想著。
  
  為了表示她一點也不在意,說什麼她都要和他一起赴雷明娜的約。
  
  宋天磊又好氣又好笑地睇著她噘著嘴的倔強模樣,她不承認她喜歡上他無所謂,他多的是時間,總有一天他會要她親口承認她喜歡他、愛上他了。
  
  「既然你要赴約,那我們可得趕快準備準備。」他邪氣地笑道,忽然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你幹什麼?」
  
  他朝她眨眨眼,唇角勾起一弧輕狎邪謔的笑意,「你以為呢?」他斜挑眉低語:「當然是要和你洗個鴛鴦浴羅!」
  
  「呸!誰要和你一起洗鴛鴦浴,你放我下來。」她羞惱地回嘴,雙頰卻早己飛上二朵紅霞,嬌媚得教人看傻了眼。
  
  宋天磊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抱著她走進浴室,將她放置在浴缸裡,打開水龍頭,任一室氤氳迷濛的霧氣包圍住他們倆。
  
  白霧迷濛中,他的手爬上她細緻的同體上下摸索;他的唇在她的身上烙出火熱的印子,二人隨著浴缸裡的水快速沸騰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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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天的晚餐餐席設在飯店前寬廣的紅磚廣場,不遠處即是柔軟綿細的沙灘。
  
  廣場佈置點綴得極為繽紛亮麗,充滿異國風味的雕刻、擺飾,炫惑了旅客們的雙眼。讚歎、驚奇的呼聲此起彼落、洋溢著熱鬧、歡樂的氣氛。
  
  季曉涵穿著一襲在島上買的傳統蠟染、色彩鮮艷的彩織布所裁成的露肩小洋裝與宋天磊一起赴約。
  
  和雷明娜、David二人會合後,一行人來至露天用餐區,找個四人座的座位坐下來準備品嚐晚餐。
  
  晚餐的菜色多屬雅加達口味,有沙嗲、碳烤肉串、生菜沙拉佐以可口的辣味花生醬及糖醋魚、辣味炒飯等,再搭配著啤酒或紅酒,任君挑眩
  
  享用餐點的同時,廣場上開始響起音樂聲,由當地居民所表演的舞蹈也隨即展開。
  
  極具民俗風味的音樂搭配著熱情的舞蹈,讓旅客們驚歎得不知該如何形容。
  
  季曉涵雙眼閃閃發亮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感覺自己正經歷著一場華麗的饗宴,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精緻美麗的鵝蛋臉漾著一抹令人屏息的夢幻神采。
  
  宋天磊的心思卻不在眼前的舞蹈上,他灼熱的視線完全離不開季曉涵瑩亮動人的俏顏、黑板如寶石般閃耀的水眸已勾走他的魂魄,而紅潤欲滴的嫣唇更像是無聲的挑逗。
  
  此時此刻,他眼裡、心裡只有她,恨不得一把抱起她回到房裡,遠離這些不相干的人群,他只想和她盡情溫存,廝磨,感受擁有她的滿足和喜悅。
  
  他這副著迷狂亂的異樣神情全教一旁的雷明娜看進眼裡,她的心裡極不是滋味,不明白自己哪裡比不上季曉涵那個毛頭小女孩。
  
  當初若不是宋天磊無意結婚,她又何必轉移目標、攀上David,雖然David也是個有錢人,但和宋天磊瀟灑俊朗的容貌及結實挺拔的體格一比,任誰都會選擇宋天磊;而她竟錯失這麼完美的黃金單身漢,讓一個毛頭小女孩撿了便宜,教她如何不嘔!
  
  舞路表演結束後,廣場空了下來,在一陣陣柔美的樂音誘引下,開始有人下場擁舞,成雙成對的人影在夜空下,微風輕送中婆娑起舞,營造出一片旖旎、浪漫的氛圍。
  
  季曉涵輕歎了聲,羨慕地望著廣場中雙雙對對共舞的人兒,竟有些盼望宋天磊向她邀舞。
  
  正當她遐想之際,雷明娜突然站起身來,腰肢款擺,體態婀娜地走向宋天磊,嫵媚地朝他一笑,並伸出手向他邀請著:「天磊,陪我跳一曲嘛!我們以前配合得很好,挺教人懷念的,你可別無情地拒絕我呀!」
  
  宋天磊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季曉涵,正想婉轉地拒絕時,雷明娜眉眼一瞟、先聲奪人,假意地朝季曉涵問道:「宋太太,能不能將天磊借我一會兒,只要一支舞的時間,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被她這麼一問,季曉涵如何能說不,那不是顯得她太小家子氣嗎?儘管心裡再怎麼不願意,她仍硬擠出一朵大方的笑容,佯裝不介意地回道:「怎麼會呢?你們儘管下去跳吧!我不會介意的。」
  
  宋天磊聞言不由得有些氣惱,她就這麼大方,把他出借給別的女人?很好,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微瞇著眼,他冷冷地瞥了她刻意閃躲的臉蛋一眼,隨即移開視線,朝雷明娜展露他獨一無二,足以挑勾女人心的邪魅笑臉,笑吟吟地說:「好吧,就趁此讓我們好好重溫舊夢一番!」
  
  他伸手握住雷明娜的小手,一手親暱地環住她的腰,利落完美地滑向廣場中央。
  
  季曉涵儘管心裡很不舒服,卻也只能像啞巴吃黃連股有苦說不出。
  
  她不好意思拒絕雷明娜,難道他就不會開口拒絕嗎?他分明是藉此機會想與雷明娜繼續過往的未了情。
  
  正氣悶地想著,突然傳來David的聲音:「既然他們下去跳了,我們不妨也湊成一對下去熱鬧熱鬧。」
  
  季曉涵不自在地笑了笑,「不……不了,謝謝你的邀請,我比較喜歡看人家跳舞。」
  
  David無趣地聳聳肩,但仍有禮貌地為她倒了一杯紅酒,「這紅酒味道不錯,不妨多嘗!」他客氣地建議。
  
  她輕輕道了聲謝,舉起酒杯緩緩啜了一口。嗯!味道確實不錯……很快便喝完了一杯。
  
  David見狀很快又為她倒滿一杯,他自己卻猛灌著一瓶又一瓶的生啤酒。
  
  季曉涵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猛盯著廣場中宋天磊,雷明娜共舞的身影,眼見雷明娜活像只八爪章魚整個人都貼上宋天磊的身軀,雙手緊緊環抱著他健壯的腰身,大腿也緊緊靠著他的,二人彷彿是連體嬰似的。
  
  季曉涵愈看愈火大,他們簡直沒把她放在眼裡!
  
  那個討厭的女人憑什麼纏著她的丈夫不放,最氣人的是,宋天磊那個臭男人竟然就這樣任雷明娜為所欲為,吃盡他的豆腐,她恨不得衝上前去分開他們。
  
  David見她滿臉紅雲、氣呼呼的逗趣模樣,不由得心生邪念,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也看到了緊緊相擁的二人。「怎麼?你很氣他們倆這樣旁若無人的親暱樣嗎?」
  
  季曉涵悻悻然地瞥了他一眼,反問他:「難道你不生氣嗎?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當眾摟摟抱抱,你不會吃味呀!」
  
  David無所謂地聳聳肩,細長的灰眸別具深意、曖昧地望著她,「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和明娜都給彼此相當大的自由,在美國這很平常。」
  
  季曉涵瞠大眼眸,不以為然地吐吐舌頭,隨即又將視線轉移至宋天磊和雷明娜二人身上。
  
  這一瞧,她的怒火陡地又冒高了三丈,雷明娜塗著桃紅蔻丹的手指竟摩挲著宋天磊衣服微微敞開的胸口,紅艷的朱唇刻意在他眼前晃動,豐滿的身材恬不知恥地往他身上磨蹭。
  
  豈有此理,她只許他們跳舞,可沒要他們當眾調情,演出限制級的劇情。熊熊怒火在她心中炙烈的燃燒,她猛地舉起酒杯一口氣將紅酒灌進喉嚨。
  
  David見狀,假意地安慰她:「你別生氣了,這也不是你先生的錯,明娜火辣辣的身段和熱情,鮮少有男人抗拒得了,可別因為這樣而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季曉涵仍舊悶不吭聲,身體卻氣得微微發抖,一杯接一杯猛灌著酒,直到將半瓶多的紅酒喝得一滴不剩。
  
  David暗暗竊喜地打量著她已有些醉意的緋紅小臉,柔聲勸道:「你不能再喝了,這樣吧,我陪你到海 邊走走、散散心,好忘記今晚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一邊說著,他走到她的身邊,扶起她已有些搖搖晃晃、步履不穩的身體,很快地將她帶離露天餐區,往人煙稀少、較為僻靜的沙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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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雷明娜塗著大紅唇膏的嘴唇正要吻上宋天磊時,他巧妙地側首避開。
  
  在這一場舞中,宋天磊驀然發覺他對其他女人的身體及挑逗已全無感覺,絲毫引不起他想要獵捕、誘惑的興趣,往日那種浮華放蕩的感官享受,更讓他覺得乏味無趣。
  
  原本是想氣氣他那故作大方、倔傲的小妻子,好教她知道不可以隨便把他出借給別人,沒想到他反倒弄清楚、看明白自己現下的心情和改變。
  
  對於眼前美人的投懷送抱、他頓感厭惡和不耐,現在他只想趕緊回到季曉涵身邊,緊緊地擁抱住她。
  
  他迅速推開雷明娜,溫柔但堅定地拉下她牢牢攀住他脖子的手臂,挑眉笑道:「對不起,這首曲子已經結束,我要回我太太身邊了。」
  
  雷明娜錯愕不解地盯著他,接著擠出一朵媚笑,嬌嗲地暗示道:「我們可以另外找個地方聚聚,不會讓你老婆發現的,你難道不想和我重拾往日情嗎?」
  
  宋天磊輕笑了聲,不以為然地回答:「恐怕行不通吧,你也有未婚夫了,這樣不是太對不起David了。」
  
  雷明娜哼了一聲,噘著嘴抱怨:「若不是你無意定下來,我才不會看上他呢!我們倆雖名為未婚夫妻,可互不干涉,各自有交友的自由。」她再度將自己豐潤的身體貼向他頎長的身軀。
  
  宋天磊微瞇起眼,神色頓時冷凜下來,他一把推開她的身子,「恐怕還是得讓你失望,我無意和你重拾往日情……應該說那只是露水歡情,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抱歉,我得回去找我的小妻子了。」
  
  話語一落,他看也沒看她一眼便逕自邁步離開,走向他們原來用餐的地方,留下神情羞怒不已的雷明娜呆立原地。
  
  當他回到四人共同用餐的桌位時,座位上竟然空無一人,不見Dsvid與季曉涵的身影。他機警地瞥見桌上翻倒的空酒瓶,以及季曉涵的手提式小皮包。
  
  她不可能留下皮包就這樣氣沖沖地跑回飯店,太不合理也太詭異了。
  
  「看來,他們應該和我們一樣,找個安靜的地方『聯絡友誼』去了。」雷明娜幸災樂禍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話裡曖昧且下流的暗示著。
  
  宋天磊回過頭冷冷地瞪她一眼,臉上像是罩了一層寒霜,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嚴酷模樣,「曉涵不是那種人!」
  
  雷明娜雖然震懾於他冷然、凌厲的氣勢中,但仍心有不甘,獰笑著回道:「那可不一定,David可是情場老手,說不定她抗拒不了他的誘惑。」
  
  此話一出,宋天磊沉冷的黑眸猛地進射出二道陰驚、冷冽,似欲殺人般的殘戾目光,狠狠地瞅住雷明娜倏然蒼白的臉,「如果他敢碰她一根寒毛,我會讓他後悔認識我!」
  
  撂下狠話後,他鄙夷地輕哼了聲,懶得再理會她,心裡只想趕緊找回季曉涵。
  
  他伸手抓起季曉涵遺留下來的皮包,心急如焚地轉身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7:22

  第八章
  
  季曉涵醉醺醺地任由David帶她來到離海灘不遠處的矮樹叢下。
  
  這裡較為陰暗,離人群也較遠。季曉涵揉揉朦朧的醉眼,口齒不清地問:「這裡是哪裡啊?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David邪惡曖昧地笑了笑,「小寶貝,我會好好安慰你,讓你歡暢得忘記你那個風流的老公。」
  
  他的魔手迅速地攬住她的蠻腰,一使勁便讓她貼上他稍嫌肥胖的身體,毛茸茸的大手不住地摩挲她圓潤細嫩的肩頭。
  
  嗆人的汗臭味混和著他的體味形成一股刺鼻的味道,讓季曉涵清醒幾分,她開始掙扎,打著酒嗝喊道:「放開我,你臭死我了!」
  
  David微泛紅光的臉猙獰地笑著。放開她?開玩笑,好不容易到手的肥肉,他說什麼也不放。他緊箍住她不斷扭動的身體,一手攫住她的下巴用力抬高,迅速低頭吻住她的小嘴。
  
  這一吻,可徹底驚醒了季曉涵,他的吻充滿酒臭味和煙草混合的怪味道,讓人忍不住作嘔,嗆得她完全清醒過來,酒意頓時消逝無蹤。
  
  她開始揮拳打他,腳也沒閒著地猛踢他的小腿。David粗暴地咒罵一串,顯然已被她激怒,霍地將她推倒於沙地上,肥碩的身體像一座山似的壓覆在她身上,教她動彈不得。
  
  「你何必這麼死心眼,說不定這個時候你先生和明娜也正在親熱呢!」David露出一臉邪佞的笑。
  
  季曉涵又氣又急,眼淚忍不住滾滾而下;無論她再怎麼用力掙扎,就是撼動不了他魁梧的身體,難道她真的注定逃不了這個卑鄙無恥之徒的凌辱?
  
  她已經氣喘吁吁、筋疲力盡,但仍嘶啞著嗓子喊救命。
  
  「別白費力氣了,沒有人聽得到的。」他得意的俯下身,準備施展他的魔爪。
  
  突然,砰的一聲,他整個人迅即往後栽倒,季曉涵驟然一驚,抬眼一看,原來是宋天磊。
  
  想也沒想,她立即起身衝進他的懷裡,以一種大得嚇死人的力道牢牢擁住他,像是溺水之人緊攀住救援者那樣地迫切、牢固。
  
  驚魂甫定之後,哇的一聲,她克制不住的大哭出聲,如泉湧般的淚水迅速沾濕宋天磊的衣襟。
  
  他緊緊地摟抱著季曉涵不斷抖顫的嬌軀,溫暖的大掌輕柔地摩挲她的背脊,安撫受到驚嚇的她。然而,他的眼眸滿蓄狂暴、冷驚的駭人寒芒,狠狠地瞅著被他一拳打昏,正躺在地上的David。
  
  不發一語地,他倏然抱起猶自哽咽啜泣的季曉涵,大步走向飯店。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回到房間之後,季曉涵漸漸止住哭聲,纖細的身軀也停止顫動。
  
  宋天磊將她置於床上,然後緩緩地離開她,原本充滿擔憂、焦急的眼,瞬間沉凝,幽黑如一潭深水。他緊抿著唇,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個笨丫頭,隨隨便便就跟陌生的男人走,你到底有沒有常識?」
  
  季曉涵抬眼怯怯地偷覷著他憤怒的神情,吶吶地回答:「我……我不小心喝醉了嘛!」
  
  這一提,宋天磊更生氣,他咬著牙,從齒縫中進出尖銳的責備,「誰允許你喝那麼多酒,沒有酒量就不要喝,今晚若不是我發現情況不對勁,你還能安全無恙地坐在這裡嗎?」
  
  季曉涵委屈地扁著嘴,聲如蚊蚋地回嘴:「我怎麼知道那種喝起來甜甜的紅酒,會讓人喝醉,而且……我也沒想到那個David是個大色狼。」
  
  宋天磊憤怒地哼了聲,嚴厲地吼道:「你做事永遠都這麼莽撞,只會到處惹禍,連防人的常識也沒有,簡直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
  
  他的好性子早已被方纔那股強烈又可怕的心慌、恐懼給消磨殆盡,一想到她差點被人強行玷污,更有可能在反抗時喪失寶貴的生命,他的五臟六腑更似要焚燒起來,悶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季曉涵微微抖動唇瓣,可憐兮兮地瞅著他,這是她第二次看他大發雷霆,那震怒狂暴的模樣教她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怯,她委屈地哭嚷著:「別吼我!我已經夠可憐了,差一點被人強暴,你……你還凶我!」
  
  看著她楚楚可憐,梨花帶淚的小臉,宋天磊的脾氣再也發不下去,他靠近她,將她再度摟進懷裡。「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隨便離開我身邊!」他在她耳邊命令著。
  
  季曉涵原本正沉溺於他溫暖可靠的懷抱,卻忽然聞到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水味,驀地,他和雷明娜熱情擁舞的畫面竄進她的腦海裡--
  
  這可惡的臭男人,竟然還敢責備、命令她,要不是因為他,她怎麼會差點被人非禮。思及此,她忿忿地、用力地推開他,睜著一雙怒狠狠的大眼牢牢地瞪視著他。
  
  宋天磊不解地皺著眉頭,「你怎麼了?」
  
  季曉涵氣得雙手擦腰,「你竟然還敢怪我,要不是你和雷明娜二人卿卿我我地摟抱、共舞,我會氣得猛灌酒嗎?」她停頓下來,喘一口氣後繼續發飆:「與其坐在那裡看你們親熱,我當然要跟David走了,免得我看了氣嘔、難過!」
  
  宣洩完畢後,她才發現宋天磊嘴角正噙著一抹意外又欣喜的微笑,幽黑晶亮的雙眸泛著異樣的光彩直瞅著她;霎時,她便瞭解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她竟明白地告訴他,她在吃醋,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吃醋。
  
  「呃……你……你別誤會,我可沒吃醋的意思。」她羞惱不已,支支吾吾地辯解著,可那一張俏臉早已漲紅成一片,洩露她心底的秘密。
  
  宋天磊欣喜若狂地睇凝著她,但他克制得很好,故意嘲謔地說:「這麼說都是我的錯嘍!別忘了是你要我陪明娜跳舞的。」
  
  提起這件事,她又陡地一肚子氣,「你難道不會自己拒絕她嗎?你竟然讓她像一隻八爪章魚似的緊緊纏住你的身體,簡直是……是……亂七八糟!」她已經氣得不知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她的氣憤。
  
  宋天磊更加開心了,但他不動聲色地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這又不是我的錯,是她自己硬要投懷送抱,早知道你這麼會吃醋,我一定當場推開她。」
  
  看著他嘻皮笑臉的得意模樣,季曉涵又氣又急又惱,連忙否認:「你少臭美,我才沒有吃醋呢!」倔強的小臉倏地別過頭不肯看他。
  
  宋天磊旋即斂下笑臉,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自己,「承認吧!你已經喜歡上我了,甚至可能已經愛我愛到不能自拔!」他如天鵝般低沉柔軟的嗓音,像是催眠似的在她耳邊響起。
  
  季曉涵猛然一顫,心裡震悸不已,接著,眼淚毫無預警、撲簌簌地流淌下來。
  
  是啊!她是喜歡他、愛上他了;可是他呢!他根本毫不在意,仍是那副花心、風流的浪蕩模樣,甚至還取笑她。她是中了邪才會愛上他!
  
  想到這裡,她不禁更加淒切地哭了起來,最後乾脆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這一哭,可教宋天磊完全慌了手腳。他不明白,像只小野貓的她,怎麼這麼愛哭?更邪門的是,每次她一哭,他就手足無措、心疼不已,腦袋也完全不管用,只想將她抱在懷裡呵護,憐寵一番。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臭美,你別哭了好不好?」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輕撫著她捲曲的秀髮柔聲安撫著,深情款款的模樣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季曉涵這才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水光瑩然的淚眼盯住他,嘟著嘴回了句:「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許你亂說話。」
  
  她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然後伸手推開他,「放開我,讓我起來啦!」又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跟剛才哭得像個淚人兒、可憐兮兮的樣子相去十萬八千里,教宋天磊看傻了眼。
  
  「你要去哪裡?」他忍不住問。
  
  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彷彿他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我要去浴室,把自己從頭到腳全洗得乾乾淨淨的,那個David臭死了,我不要他的味道還沾在我的身上。」
  
  「我幫你。」宋天磊心疼地說。他可以體會她的心情,也很清楚倔強的她一定會將自己全身搓洗掉一層皮,他可捨不得她糟蹋她那一身粉嫩細緻的肌膚。
  
  季曉涵正想開口拒絕,宋天磊已採取強硬的手段--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對於他所堅持的事,他一向是狂放而霸道的,這是他唯一沒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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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David那一小段不愉快的插曲,宋天磊決定提早一天結束蜜月假期,飛回台灣。
  
  一回到台北,翌日,他便投入公事開始忙碌起來。至於季曉涵,仗著有宋遠樵撐腰,繼續從事她的造型設計工作,但她每天總會特地撥空回來陪爺爺喝下午茶。
  
  這一天,她的工作提早結束,意外賺到了一個悠閒的下午時光,她突然心血來潮,想到宋天磊的公司看看;結婚一個多月,她還不曾參觀過他的公司,聽說宋氏企業規模宏大、聲名卓著,她倒要看看像個紈子弟的宋天磊如何統領駕馭這樣一個龐大的企業機構。
  
  無可否認地,這一個月以來,他們的新婚生活過得極為融洽,雖然兩人仍常常吵嘴,偶爾互相挑釁,但最後總會被他慣用的熱情攻勢化解。
  
  他對她的索求依然熱情、狂放,事實上,她不懂為什麼男人那麼喜歡做愛做的事,有幾次她故意裝睡想藉此躲過他那教人疲累的強烈需求,卻沒有一次成功,因為就算她真的睡著了,他仍會想盡辦法「吵」醒她,直到他獲得滿足才肯罷休。
  
  其實,她並不討厭他的觸碰,甚至喜歡他溫暖厚實的身軀擁抱著她的感覺,只是總感到有些不滿足,她多麼希望宋天磊能對她日久生情,學著真正「愛」她,因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真是諷刺,原本只是一樁沒有情愛、沒有牽絆的權宜性婚姻,竟會演變成如此矛盾的局面,短短的一個月,她對宋天磊的感情由恨得要死變成愛得要命。愛情這玩意兒果真邪門,能教人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即使再怎麼不甘心,她也得認了,她愛上他已是不爭的事實。季曉涵不由得郁卒地歎了口氣。為了不讓自己屈居下風,她死也不會向他承認她愛他,除非他也愛她,並親口告訴她。思及此,她再次振作起精神,也許她可以試著讓他愛上她。
  
  從今天起,她會使出渾身解數讓宋天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終有一天,她會讓他親口對她說「我愛你」那三個字。
  
  下定決心後,她信心滿滿地哼著曲子,很快地將車子駛進「宋氏企業」大樓的停車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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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曉涵依著櫃檯小姐的指示,搭乘私人電梯直接上第十五層樓宋天磊的辦公室。
  
  剛踏進寬廣的十五樓大辦公室,一位戴著眼鏡、穿著拘謹正式的年輕小姐笑容滿面的迎上前來,「宋太太,請你稍等一下,總經理剛好有客人來訪,現在正在會客室裡。」
  
  季曉涵微笑著點頭向她致謝,並要她儘管忙自己的事不必理會她。
  
  那位小姐遲疑地看她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季曉涵等了好一會兒,仍不見宋天磊走出會客室,她百無聊賴地踅進宋天磊的私人辦公室,遊目四望地欣賞著辦公室的裝潢和設計。
  
  突然間,她的視線被一堵透明的玻璃牆給吸引。原來會客室就在辦公室隔壁,以玻璃牆區隔開來。
  
  季曉涵下意識想要躲起來,因為她正好面對著宋天磊和他的貴客--一位氣質高雅、風韻迷人的成熟女性。
  
  但她隨即發現她的顧慮是多餘的,宋天磊雖然面對著她,卻好像沒看見她似的,她走近玻璃仔細一瞧,原來這片玻璃只能讓這一面的人看見會客室裡面的人,裡面的人卻看不見另一邊的人。
  
  季曉涵放心地坐下來,仔細觀察宋天磊和那位迷人女士之間的一舉一動。她懷疑這位女士是他從前的紅粉知己,但她的氣質和舉止都和宋天磊從前的女友迥然不同。
  
  更教人吃驚的是,宋天磊完全收斂起他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痞子樣,正經八百地端坐著,顯得有些靦腆、稚氣。
  
  他對待那女子溫柔又專注的神情是她未曾見過的,彷彿二人之間有著無比尋常的關係。
  
  季曉涵癡癡地看著,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根本無法移開視線,內心裡早已一陣波濤洶湧。當宋天磊和那名女子一同站起來時,她仍緊盯住他們倆。
  
  只見那名漂亮優雅的女子微笑著伸出雙手,溫柔地替宋天磊整理衣領、調整領帶,還拍拍他西裝褲上的皺褶,這些舉動完全像是妻子對待丈夫的親暱行為。
  
  她頓感震驚不已,再反觀宋天磊,竟因她細膩體貼的動作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甚至臉紅了起來,這真是教人匪夷所思,這邪肆狂放的痞子竟然也會臉紅?!
  
  季曉涵覺得好像被人痛擊了一拳,一顆心揪擰的發悶、發疼。她到底是誰?和天磊有什麼關係?這些擾人的問題不斷在她腦海中盤旋,以至於當二人走出會客室時,她仍兀自發著呆,完全失了神。
  
  宋天磊一看到她,瞬間瞇起雙眼,不悅地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冷厲的話語教季曉涵霍地回過神來。她盯著他略微黯沉的臉,隱約可以感覺到他並不喜歡她的到訪;這項認知更加揪痛她的心,令一向伶牙利嘴、趾高氣昂的她只能呆愣著,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天磊,這位可愛的小姐是……」女子微笑地問,聲音溫柔而細膩。
  
  「我是天磊的太太。」季曉涵下意識地搶著回答:「我叫季曉涵,你好!」她朝對方伸出手,並試著擠出一朵微笑。其實她對這名氣質高雅,舉止謙和的女人並無敵意,相反地,她對她很有好感;只不過牽涉到宋天磊,她心裡多少有些介懷。
  
  女子溫柔地笑了,伸出手和她互握,「你就是天磊的太太呀,長得真可愛,我是他從前的鄰居,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大姐姐,敝姓韓,你叫我玉楓就行了。」她的笑容溫暖又坦蕩,像是秋天的太陽,給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頃刻間,季曉涵感到有些自慚形穢,這樣一個如水般的溫婉女子,確實能教男人意亂情迷,也難怪宋天磊會對她另眼相待!
  
  相較之下,她仿若一個還沒長大的毛頭小女孩。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縮回自己的手,偷覷了宋天磊一眼,「真抱歉,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們談事情。」這個時候,她可得表現得識大體些。
  
  韓玉楓仍是一臉溫煦的笑。「怎麼會呢?你來得才正是時候,我們剛談完事情,我是特地來邀請天磊參加我所舉辦的賑災慈善募捐晚會,到時候你們夫妻倆可要一起賞光喲!」
  
  說罷,她抿著唇、忍著笑,看了宋天磊好一會兒,接著又將視線轉移至季曉涵身上,最後,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她朝宋天磊猛擠眼取笑道:「我看你先前打的如意算盤可能難以如願了,曉涵可不像你以前那些唯唯諾諾只會撒嬌的女友們,什麼婚後還會繼續風流逍遙的大話可別說太早了!」
  
  宋天磊聽到這番話倒也不反駁,反而漲紅了一張臉,癡癡地的望著韓玉楓傻笑,完全看不見平常自大又跋扈的樣子。「你別取笑我了!」
  
  季曉涵傻愣愣地看著他的反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可以感覺得到他對韓玉楓存有一種特殊的情懷,心裡不由得一陣心酸。
  
  「我得走了。」韓玉楓故作神秘地對季曉涵咬耳朵,惡作劇地說:「改天,我們找時間好好聊一聊,我有很多天磊小時候的糗事可以說給你聽哩!別看他一副高大魁梧、邪氣的模樣,其實他……」
  
  話未說完,二人即被宋天磊一把拉開。「你在這裡等著,我送玉楓下去!」他神色冷肅地瞥了季曉涵一眼,緊張地吩咐著,然後一把抓起韓玉楓的手便往外走。
  
  等他們離開辦公室後,季曉涵如墜五里霧的腦子才又開始運轉,她可以肯定韓玉楓在宋天磊心裡佔有特殊的位置,他們之間的親密感像是親情、又像友情,還帶點愛情的成分,只不過韓玉楓並不知情。
  
  也許她曾是他暗戀心儀的對象,少年十五二十時,誰沒有經歷過那段青澀的歲月,季曉涵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辦公室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季曉涵微微一震,下意識拿起話筒。
  
  「喂?」
  
  (曉涵嗎?)是宋天磊的聲音,(沒什麼事的話,你先回去吧,玉楓的車子出了點問題,我必須送她回去。)他的語氣有些急促、不耐煩,彷彿認為打這一通電話是多餘的。
  
  季曉涵落寞地回了句:「嗯,我知道了。」話剛說完,她隨即聽到他掛斷電話的聲音。
  
  怔愣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緩緩地放下電話,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宋天磊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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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曉涵失魂落魄地回到宋家大宅,整個腦子裡裝的都是宋天磊和韓玉楓親密說笑的身影。
  
  當她走進庭院時,霍地傳來一聲叫喊打斷她的沉思。
  
  「曉涵,你回來了呀!過來這邊坐坐。」宋遠樵笑呵呵地喊道:「我剛泡了一壺茶,過來陪爺爺喝一杯吧!」
  
  季曉涵抬起頭來,這才看見正在亭子裡泡茶品茗的宋遠樵,她趕緊擠出一朵笑容,徐徐走向古意盎然的亭子。
  
  她一坐下來,宋遠樵便喜孜孜地為她倒茶,「嘗嘗看,這可是上等的鐵觀音,味道極為甘醇。」
  
  季曉涵勉強笑著,心不在焉地接過茶水,直往嘴裡倒--
  
  「小心,燙啊!」宋遠樵驚呼出聲,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她給燙腫嘴唇,燙出淚水。
  
  她急忙別過頭拭去眼淚,一邊還自嘲地輕嚷:「人家是品茗,我是牛飲,真差勁!」
  
  宋遠樵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季曉涵,「怎麼啦,好像心情不太好,你不是去找天磊嗎?」他關心地詢問,接著老臉一凜,沉聲道:「是不是天磊那小子和別的女人亂來,教你給撞見!那個兔崽子,也不想想自己已經是結婚的人了,還淨做些荒唐事!」
  
  他知道孫子一向風流,放蕩,便斷定曉涵受了委屈是因為天磊又故態復萌,忍不住氣呼呼地數落起來。
  
  季曉涵見狀連忙安撫,「不是的,爺爺您誤會了,我只是心情有些低潮。」
  
  宋遠憔老眼一溜,瞧著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心裡百分百肯定這事絕對與他那個目中無人的孫子有關。
  
  他可也是看著曉涵長大的,對她的性子早就摸得清清楚楚,她既純真又率直,有什麼不滿或是喜怒哀樂,全都表現在那張表情豐富、嬌俏可人的小臉上,而且她一向樂觀開朗,難得有什麼事情能教她放在心裡悶悶不樂。
  
  再說,當初是他使計誘使她和天磊結婚的,這麼做雖然有些自私,但他直覺自己的眼光絕對沒錯,她和天磊這小子肯定是地造天設的一對,只是他們還沒發覺罷了。
  
  正因為如此,他更有責任讓曉涵擁有個美滿幸福的婚姻,如果天磊那渾小子膽敢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他第一個不饒過他!
  
  「曉涵呀,你別把爺爺當外人,有什麼事不妨跟爺爺說。」他溫藹地誘哄著。
  
  季曉涵抬眼望著宋遠樵好一會兒,跟著斂下眼瞼,咬了咬下唇,終於忍不住問:「爺爺,你認識一個叫韓玉楓的小姐嗎?她說她是天磊從前的鄰居。」
  
  宋遠樵想了一會兒,然後頻頻點頭,「玉楓呀!這女孩我認識,以前就住我們隔壁,搬走了好些年,聽說現在已經嫁人,而且還是嫁入豪門呢!」
  
  一聽到韓玉楓已經嫁人,她心裡不禁鬆了口氣,但仍有些疑惑,「那……韓小姐和天磊以前感情很好嗎?」
  
  宋遠樵倒也精明,隨即瞭解她的心情不佳所為何來。「天磊和玉楓好久沒見面了,你怎麼知道她的?」
  
  季曉涵沉默一會兒後才幽幽地回答:「我今天去找天磊時遇上她……天磊對待她的神情和態度很不一樣……他們好像很熟稔、很親密似的。」
  
  宋遠樵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他歎了口氣老實地說:「天磊年少的時候,曾有一段日子很迷戀她。」
  
  季曉涵臉色倏地刷白,果然如她所想,他對韓玉楓確實暗藏情愫,她不禁露出一臉慘淡的笑。
  
  宋遠樵見狀,趕忙又接著說:「你先別想岔了,讓我把事情說清楚,你便會明白。」
  
  她擠出一絲笑意、振作起精神,對著宋遠樵點點頭,「沒關係,爺爺繼續說吧!」
  
  宋遠樵輕啜了一口茶,「你也知道,天磊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車禍身亡,他是我一手帶大的,也許因為他是我們宋家唯一的希望,所以我對他也就格外的嚴苛!」說到這裡,他蹙著眉又歎了一口氣。
  
  「也許是我疏忽了他在情感上的需要及慰藉,所以長大後,他一度變得極為叛逆不馴,常常翹課、翹家,讓我非常頭痛……直到他認識隔壁的女孩……也就是玉楓後,他整個人才變了個樣。」
  
  「他……他們感情很要好嗎?」季曉涵聲音裡有著控制不住的顫抖。
  
  宋遠樵微微一笑,「應該說天磊很依賴玉楓那孩子。玉楓長天磊四歲,又很懂事,她常會教天磊功課,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安慰他、鼓勵他,漸漸地,天磊常黏著玉楓,直到她搬家。」
  
  他微微停頓了下,啜了一口茶,「搬家前他們曾大吵一架,我不知道玉楓到底跟天磊說些什麼,但天磊從那一天起就變得非常獨立、果決,也不再提玉楓,幾年後便傳來玉楓結婚的消息,她結婚的對象是她的大學同班同學,也是嚴氏企業的小開。」
  
  「天磊他……沒想過要娶韓小姐嗎?」
  
  宋遠樵猶豫了一會兒,正衡量著該不該說,最後他仍然說了:「有,他曾跟我提過想娶玉楓為妻,那時候他才十九歲,還是個毛頭小夥子,我沒有馬上回絕他,只不過私底下找來玉楓一起商量這件事。」
  
  「那……那韓小姐難道不愛他嗎?」
  
  宋遠樵搖了搖頭,「我也問過她這個問題,但她很誠懇地回答我,她只當天磊是自己的弟弟股看待,因為憐惜他無父無母,一個人很是孤單,所以才想幫他,況且她已有要好的男朋友,雙方已論及婚嫁。」
  
  季曉涵聽了這一番話反而替宋天磊感到心疼、難過,他好不容易才遇到喜歡的人,可以不再孤單,沒想到竟是一場苦澀的單戀。
  
  「我把她的話原原本本轉述給天磊聽。」宋遠樵繼續說著:「結果他大發一場
  
  脾氣,然後把自己關在房裡三天三夜,不吃也不喝。」
  
  季曉涵忍不住驚呼出聲,沒想到他曾是一個如此癡情的人!「爺爺,你難道不會捨不得嗎?你可以幫他的,也許韓小姐會改變心意呀!」她倒維護起他來了。
  
  宋遠樵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睿智的眼眸沉著地盯著她,「我不以為天磊是真的愛上玉楓,起碼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愛。」
  
  季曉涵滿臉迷惑地望著他,「我不懂……」
  
  宋遠樵理解地笑了笑,「天磊從小就失去母親,從沒有接觸過女性的關懷和撫慰,玉楓適時地填補了他的缺憾事,加上她的年紀又大他幾歲,所以他對她的感情只是一種嚮往母愛的移情作用;當時的他尚無法理解這點,而玉楓早就瞭解,所以她才會拒絕他。」
  
  「那……現在呢?他真的已經想通了嗎?」季曉涵仍有些疑慮,「他對她真的好溫柔,卻總當我是個任性又蠻不講理的大女孩似的!」
  
  宋遠樵露出一臉瞭然的微笑,拍拍她的手,「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我看得出來天磊他很疼你、寵你,雖然他表達的方法是有些霸道又自以為是,但他絕不討厭你!」
  
  他的話句句屬實,可不是為了安慰她才這麼說的。
  
  和天磊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會不瞭解自己的孫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天磊喜歡曉涵的程度已超乎他自己所能想像的,那若不是愛,還會是什麼?他也曾年輕過,也碰過愛情這玩意兒,難道還會看走了眼?
  
  「可……他從沒說過愛我呀!」季曉涵可憐兮兮地說。
  
  宋遠樵被她直率有趣的表情逗笑了,過了一會兒才斂起笑容,正經地說:「大部分的男人都不懂得也不會將愛掛在嘴上,這就得靠你的智慧,而且得看你對他的愛有多深了;我相信聰明的你,一定有辦法讓他明瞭你愛他,而他也愛你!」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朝她眨了眨眼,「加油,我對你有信心,別忘了一開始我就看中你當我的孫媳婦,你可別讓爺爺我失望喲!」
  
  經他這麼一鼓勵,季曉涵心中頓時充滿無限希望!沒錯,她不是才剛發誓要使
  
  出渾身解數讓宋天磊愛上她,並說出她渴望聽到的那三個字嗎?如今她怎能因為一點點的小挫折而放棄呢?
  
  她圓滾滾的大眼滴溜溜地一轉,又綻出以往的狡黠光彩,她在心裡暗自下了決定,就從今晚開始,她要主動出擊,以俘擄他的心為最終目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7:49

  第九章
  
  這天晚上,宋天磊沒回來吃晚餐。季曉涵不禁感到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地振作起精神,告訴自己這只是個開始,她不能為這種小事而沮喪。
  
  洗好澡後,她換上一件粉紅色絲質睡衣,讓她看起來能顯得較有女人味。
  
  她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中的自己,捲曲的短髮襯著她骨碌碌的大眼,儼然就像一個調皮精靈的嬌蠻女孩似的,她不禁挫敗地歎了口氣,憎恨起自己這一張娃娃臉。
  
  也許她應該試著把頭髮留長,至少看起來會較為成熟嫵媚,也較有女人味,就像韓玉楓一樣優雅飄逸。既然宋天磊喜歡的是像她那種類型的女人,那她何不做些改變。
  
  要馬上讓頭髮變長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可以改變自己的言行舉止啊!季曉涵恍然大悟地想著。從今天起,她得學著輕聲細語地說話,行為動作要優雅端莊,還有不可以動不動就和宋天磊大眼瞪小眼,也不能老是和他鬥嘴。
  
  她站起身來,學著模特兒走台步,腰肢款擺、體態婀娜地來回走著,嘴邊還掛著一抹自認為嫵媚成熟的淡笑。
  
  正當她一副自我陶醉、喜孜孜地練習時,一道低沉的嗓音驟然響起--
  
  「你在幹嘛?」宋天磊不知何時竟已悄無聲息地進入臥房,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扭腰款擺的身體。
  
  季曉涵一聽到他的聲音,連忙回過頭來,朝他綻出一朵又大又甜的笑容。「你回來啦!吃飽了沒?」她刻意溫柔地問。
  
  宋天磊點點頭,一邊開始解開領帶。
  
  「讓我來吧!」她趕緊走到他面前幫他松下領帶,堆著一張笑臉柔情萬千地睇凝著他。
  
  宋天磊不發一語,雙眸微微瞇起,他直覺到他的小妻子行為有些異常,通常她這麼慇勤的時候,也就是她心裡正計畫些鬼點子,讓他頭痛不已的時候。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她仰頭對他笑道,隨即進浴室替他放洗澡水。
  
  片刻之後,她走出浴室,溫柔地催促著:「你快點進去洗澡吧!」說著,她輕推著他進浴室,關上門的一剎那,她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又將頭鑽進門縫邊「需要我幫你擦背嗎?」
  
  「不必了!」他怔愣了一會兒才回答,被她怪異的行徑弄得一頭霧水。
  
  他敢肯定她心裡正在醞釀著「陰謀詭計」,和她結婚一個多月以來,她已經給他捅了不少樓子,每次犯了錯,她還會一副「理直氣壯」、「慷慨赴義」的神情,若硬拗不過,便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委屈萬分的耍賴模樣,教他根本拿她沒轍。
  
  所以,他壓根兒不敢想像她會如此溫馴和順,這其中必定有鬼,想到這裡,宋天磊不自覺地勾起一抹頗具玩味的莞爾笑意,他倒要看看她葫蘆裡賣什麼藥,相信不用多久,她便會露出狐狸尾巴。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宋天磊走出浴室時,季曉涵已準備好吹風機等著他,連他的睡衣也已備妥。
  
  她示意他坐在床沿要為他吹乾頭髮。宋天磊則一臉哂然,倒也不拒絕,任她撥弄著他一頭濃密的髮。
  
  他開始覺得輕飄飄了起來,她的手指輕柔的撫觸帶給他無以言喻的滿足感,加上自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帶著茉莉花香的芬芳氣息,今他只覺熏然欲醉,直想倒臥在她柔軟馥郁的懷抱裡。
  
  渾然陶醉的當下,她倏地推開他,高興地宣佈:「好了!」然後收拾好東西,並端來一盤葡萄。
  
  「吃點水果吧!我幫你剝皮。」她輕柔地說著,一邊已開始剝起葡萄。
  
  宋天磊無力地翻了一下白眼。他已被她挑撥得慾念勃發,她竟然要他吃水果。
  
  「我不吃,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他沒好氣地低吼:「說吧!不必這麼迂迴曲折,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吧!」
  
  季曉涵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她拿開盤子吶吶地回道:「我哪有?我只是想對你溫柔體貼一些嘛!」
  
  「是嗎?」他微瞇起眼緊盯著她,一臉懷疑的表情。
  
  季曉涵猛點頭,「是呀!做太太的不是該對丈夫溫柔體貼嗎?我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一個溫婉迷人的女性呀!」
  
  她突然衝著他擺出一副嫵媚迷人的裊娜姿態,並刻意展露她從電視上學來的「風情萬種」的媚笑,「你覺不覺得我像一個溫柔又迷人的成熟女子?」她滿臉期盼地問。
  
  望著她那如同娃娃似的精緻臉蛋,還有那一雙靈活的大眼睛,擺出她自以為嫵媚迷人的姿勢和笑臉,就好像猴子穿衣服,突兀得教人噴飯;宋天磊忍不住地噗哧一聲,隨即大笑起來,而且還笑得無法抑制、東倒西歪。
  
  季曉涵一張俏臉沉了下來,原本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壞殆盡,這個臭男人真是可惡!她費盡心思想討他歡心,他竟然嘲笑她,真是太傷人了。轉眼間,她的優雅、耐性和溫柔全都消失無蹤,又回復到原來恰北北的烈性子。
  
  「你就不會說些鼓勵的話,非得潑我冷水你才高興是不是?」她氣呼呼地瞪他。
  
  宋天磊勉強止住了笑,誇張地拭去笑出來的眼淚,「對不起,只不過你那個樣子實在太好笑了。」他嘴裡說對不起,但神情可沒絲毫抱歉的意味。
  
  「你有沒有聽過『東施效顰』這句成語?或者『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這句俚語?」他憋著笑問她。
  
  季曉涵哪會聽不出他話裡的嘲諷,她簡直快要氣炸了,雙頰漲得跟蕃茄一樣紅,大眼炯炯發亮,怒燃著二簇旺盛的火苗,酥胸急遽地上下起伏著。
  
  她放聲怒吼:「你這個可恨又可惡的臭男人,沒把我惹火你好像很不甘願是吧?你憑什麼這樣批評我,你也只不過是個自命風流倜儻的痞子!」
  
  宋天磊倒也不怒,嘴角仍噙著一抹嘲謔的笑任她咒罵,好整以暇地勾睇著她漲紅的俏臉。
  
  這個脾氣激烈的小野貓,其實心思透明得像是水晶,三兩下便被激出原形,心裡想什麼輕而易舉地就被看清,喜怒哀樂全都寫在那張嬌俏可人的臉龐上,想藏也藏不祝
  
  她不像是他交往過的那些女人,她所有的情緒都是真實的,沒有半分偽裝,那些活躍、激烈的情緒也感染了他,和她生活一個多月以來,他時時感受到某種鮮活的力量,讓他向來輕率隨興的情緒明顯地起伏、翻滾。
  
  「嘖嘖嘖……」他不以為然地搖頭晃腦,繼續嘲弄:「剛剛還聽你說想要成為一個溫婉迷人的女性,怎麼一下子就變了樣,齜牙咧嘴像隻母老虎似的原形畢露,我看要指望你對我溫柔體貼根本是難如登天哩!」他還不忘誇張地歎了一口氣。
  
  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著迷於她那氣呼呼的通紅臉蛋和噘翹的粉嫩唇瓣,一天要不和她鬥個幾回,便覺得全身不對勁。
  
  季曉涵被他這麼一譏嘲,竟不似乎日那般撒潑,反倒靜寂無聲。
  
  他就這麼看扁她?是!她是永遠比不上那個韓玉楓,人家天生氣質高雅、溫柔迷人,她怎麼努力也及不上她。
  
  可是他也毋須這樣譏諷她、嘲笑她呀!她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耶,不領情就算了,還把她說得那麼難聽,什麼東施效顰有的沒有的……
  
  她頓覺滿腹委屈,鼻頭一酸,眼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淅瀝嘩啦地傾瀉而下,哭得好不辛酸、淒慘。
  
  宋天磊教她的抽泣聲驚得慌愣了好半晌,永遠也想不明白她為何總是有辦法在頃刻間淚流滿面。
  
  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又忍不住一陣心疼;每次只要她催動淚彈,他一定是無條件投降。
  
  「別哭了,其實你表現得還不錯!」他將她摟進懷裡安慰,一手輕揉著她如羽毛般柔細的卷髮。
  
  她稍微止住哭聲,從他懷裡抬起頭,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你別敷衍我喔!」
  
  看著她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宋天磊不禁莞爾一笑,小心地說:「只不過……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季曉涵忘了哭泣,偏著頭仔細思量,不解地問:「怎麼會呢?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宋天磊忍不住拍打了下額頭,不相信喝過洋墨水的她竟會如此單純。「你真的曾經到美國念過書嗎?難道你從沒接觸過既性感又溫柔迷人的女性?」
  
  她悻悻然地垂下眼。並非她真的不懂或沒見識過,只不過她總是沒辦法同她們一樣--優雅、溫馴又沉靜;她就是靜不下來,也一向直爽慣了,從來也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直到遇上末天磊,她才興起想要改變自己的念頭,渴望成為一個女人味十足的迷人女性。
  
  見她不發一語,他柔聲地撫慰道:「算了!你不必勉強你自己,其實你原來的樣子就挺好的呀!」
  
  季曉涵挫敗地低喃著:「我只是認為你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我希望能讓你開心、快樂!」她無意間將自己內心對他的感情洩露了出來。
  
  宋天磊盯著她喃喃自語的失落神情,不禁有些動容,她對他果然不是無動於衷的;他忍不住親吻她,在她耳畔挑逗地呢喃:「你真的想讓我開心、快樂?」
  
  她抬起頭,注視他好半晌,然後認真地點點頭。
  
  宋天磊揚起唇角,英俊的臉綻出一朵既疼惜又帶點詭譎的邪魅笑容。其實和她結婚的這一個多月,是他有生以來最快樂、最滿足的日子;每天下班後,他總是迫不及待地馬上飛奔回家,他不再留戀過往的鶯鶯燕燕及充滿繽紛色彩的夜生活。
  
  只不過,他可沒打算將這一切老老實實的告訴她。他要她一分一秒都想著他;就讓她以為他並不開心、快樂吧!這樣他便能佔據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的感情和她的心。他對她永遠是貪得無厭的!
  
  「其實要讓我開心快樂很簡單,你想得太多了!」他一臉曖昧地說著,眼瞳中閃著一抹狂野的炙芒緊瞅住她,「你閉上眼睛。」
  
  季曉涵看著他略帶邪氣的笑臉,微瞇起眼懷疑地問:「你要做什麼?」
  
  「你閉上眼睛就是了!我可是好心想幫你呢!不要就拉倒。」他作勢打了個大呵欠。
  
  「好、好!聽你的就是了!」但她仍遲疑了半晌才閉上眼睛。
  
  望著她濃密捲翹的長睫毛,像個瓷娃娃似的白臉蛋,他的笑意陡然消退,眼神驀地又深又沉,氤氳著一層濃烈的慾望。
  
  他俯下身子緊緊覆蓋住她水嫩的唇瓣,一隻有力的大手同時滑入她睡衣底下,撫揉著她柔軟如絲的肌膚。
  
  季曉涵驚喘了一聲,睜開雙眼,臉頰也迅速飛上二朵紅霞,「你……你這個大色鬼,人家是認真的,你竟然戲弄我!」她口吃地控訴著。
  
  宋天磊邪邪一笑,並沒有停止他手掌的探索,「我也是認真的呀!對我來說,
  
  只要能抱著你,和你纏綿溫存,我就很開心,很快樂哩!」
  
  他不讓她再有抗議的機會,俯身覆蓋她的雙唇,探索她口中的溫暖柔滑,一手利落地扯開她身上僅著的絲質睡衣,讓她完全裸裎在他身下。
  
  他的唇緩緩地移下她纖細的頸項,烙下一道炙熱的軌跡。接著,他將臉埋進她胸前的溫暖中,輕輕地來回摩挲著。
  
  「你……你怎麼每次都用這一招!」季曉涵喘著氣抗拒地低喃。
  
  宋天磊沙啞地低笑一聲,「這可是夫妻間增進情感最有效的方法呢!」黯沉的嗓音因飽含強烈的慾望而顯得粗嗄不已。
  
  「這樣……表示你愛我嗎?」她虛軟地問。
  
  聽到這,他深沉幽黑的眼倏地掠過一抹幽光,然後低聲地笑了,「你說呢?」他不答反問,一掌驀地攫住她胸前的一隻柔軟,極具挑逗地揉捻摩挲起來。
  
  「你呢?你是否已經愛上我了?」他猛地抬頭迎上她霧濛濛的眸子。
  
  季曉涵瞅著他炙熱的黑瞳渾身燥熱不已,在這旖旎、纏綿的氣氛中,她差點脫口而出,傾訴她對他的愛意。
  
  她曾經想過,也許早在她和他最初相遇的時候,她已經鍾情於他了,只是他處處留情、風流輕佻的行為數她無法忍受,才會和他針鋒相對;仔細想來,這應該是嫉妒心在作祟吧!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向他承認她愛他,她曾經對自己說過,除非他先開口說出那三個字,否則她說什麼也不會如他的願,教他更加得意。
  
  「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扮演好太太的角色,不想讓爺爺失望!」她嘴硬地說道,並迅速斂下眼瞼,不讓他看出她眼裡的渴望。
  
  好個倔強執拗的丫頭,宋天磊揚起眉邪肆地低笑一聲,儘管她不承認,他卻不打算放過她,讓她承認愛他是他平生僅遇最刺激也最有趣的挑戰。他會讓他的小妻子親口說出她愛他。
  
  他又開始展開他火熱的攻擊,唇手並用地愛撫著她,讚歎著她美妙的同體,調皮的舌尖逗弄著她的肌膚,有時輕啄細吻像羽毛撩弄,有時用力吸吮彷彿她是一處甘泉,等待他的汲取,然後不客氣地用牙齒嚙咬,惹得季曉涵是一陣冷一陣熱,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他是故意想將她逼瘋的,她開始明白了!
  
  但她可倔得很,拚命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在狂熱的情潮中洩露內心深處最幽微的秘密。想和她鬥,她絕對奉陪,她就不信自己禁不起他的挑逗!
  
  他盯著她咬唇隱忍的倔模樣,只是挑挑眉眨眨眼,一點也沒有被打敗的挫折感,反倒激起他更強烈的征服欲和戰鬥力。
  
  他又低下頭去,決定攻陷最後一處城池,從她的腳趾開始,他以崇拜、留戀的心情,慢慢往上吻過她的腳踝、小腿、膝蓋及大腿,最後拉開她夾緊的雙腿,吻上她最敏感的肌膚。
  
  「喔!你……你好可惡……」季曉涵忍不住哽咽出聲,聲音破碎不已。
  
  宋天磊並不予理會,繼續膜拜著她的芬芳柔嫩,以他的唇,他的手和……他的心。
  
  「告訴我,你愛我嗎?」他趁她柔弱的時候,在她耳畔喃喃絮語著,炙熱的氣息如絲般輕柔地摩挲著她敏感的耳朵。
  
  季曉涵猛憋住氣,幾乎要投降了,她虛軟地搖著頭,然後緊閉雙眼,生怕自己會抵擋不住他所投射出幾欲教人臣服的魔魅之光。
  
  這是一場情愛的耐力賽,他執意索取她愛的誓言,她則拚命抗拒他的蠱惑,堅持她僅存的傲氣。
  
  當他稍微離開她的身上時,她才從那難耐的折磨中得到呼吸的機會。宋天磊仰起身脫下身上的睡衣,隨手扔到一旁,然後俯下身讓兩人的肌膚相貼,他倔傲的小野貓有著最教人沉淪陷溺的柔軟懷抱。
  
  此刻他不想再嬉戲,迫切地只想要佔有她,但卻也更熱切地渴望聽見從她那微啟的紅潤嫣唇中吐出深濃的愛語。
  
  他讓自己結實堅硬的胸膛緊貼住她柔軟的酥胸,挑逗地摩挲著,讓她忍不住全身一陣酥麻、悸顫。
  
  「告訴我,你愛我嗎?」他抵著她的唇畔低語,粗糙的指尖碰觸著她最敏感的地帶,如惡魔般的嗓音像會催眠似的,誘惑她釋放深埋心底的愛語。
  
  「你……你好詐……好可惡……」她忍不住嗚咽地輕嚷,感覺自己再也無力抵抗,只能不斷陷落。
  
  「說吧!只要你說出來,我就饒了你!」他抱著她低聲勸哄,深幽的黑眸滿載熱切的光芒。
  
  在得不到隻字片語時,他拉開她的大腿,讓自己緊抵住她幽微的神秘地帶。
  
  季曉涵倏地驚喘了一聲,她的眼波如水,怔怔的看他好一會兒,內心正面臨激烈的天人交戰。
  
  當他試探地蠕動逗惹著她時,她忍不住發出挫敗的低吼聲咒罵:「你……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不要臉的……臭男人……我……」隨著他一個輕刺的動作,她喉頭驟然一哽,中斷了罵人的話語。
  
  宋天磊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罵人,他真是服了她!
  
  不過,他可還沒打算放過她,蜜月之旅他沒能讓她說出那句話,這次說什麼他都要親耳聽到她承認她愛他!
  
  他瞇起雙眼,嘴角噙著一抹邪肆放逸的笑,腰間一沉,刺探她的柔軟,然後陡地停住,「你是要再繼續罵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
  
  季曉涵勉力地瞠大迷濛的雙眼,凝聚所有的力量,蠕動著嘴吐出謾罵的字眼:「你這個自大的痞子……」
  
  還沒來得及說完,便教他腰間忽重忽輕的刺探給勒住喉嚨,她趕緊咬住下唇,因為她就快要忍不住了,她火燙的身體幾乎快被融化……
  
  終於,她攀著他寬闊的背低呼:「夠了!夠了!我承認我愛你,這樣你滿意了吧?」
  
  宋天磊滿足地微笑,瘖啞地低喃道:「你說得有些勉強,少了一點誠意,不過還可以接受。」他重重地吻她,又露出一臉邪魅的笑,「接下來我會讓你心甘情願,一遍又一遍複述這三個字給我聽,直到我滿意為止!」
  
  季曉涵圓睜雙眼,沒好氣地回嘴:「你別妄想!」
  
  他濃眉一挑,微掀唇角,「是嗎?我可是一向說到做到的,你的話說得太早了!」話甫落,他倏地抬高她的大腿,腰間猛然往前一挺,深深進駐她的體內,徹底地佔有她……
  
  不讓她有喘息思索的時間,他開始製造一波又一波愈來愈狂猛的浪潮,淹沒她、席捲她,讓她只能攀附著他雄壯的身軀,在這情愛的狂潮裡載浮載沉。
  
  這一晚,他確實做到了他所說的,讓她不斷地喃喃囈語著那最令他心醉神迷的三個字--我愛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8:51

  第十章
  
  氣死人了!真是氣死人了!隔天一早醒來,季曉涵又惱又恨地喃喃咒罵著。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是她要誘他愛上她,讓他對她說出那三個字,怎麼反倒是她先將自己心底的秘密給洩了底!
  
  唉,真嘔人!每次和他交手都是她吃虧,實在太不公平了,她什麼都說了,而他卻沒說出半句愛她的話語,嗚……她實在是心有不甘呀!
  
  一整天下來,她的心情可說是蕩到谷底,煩躁不已。一會兒忿忿不平地喃喃自語,一會兒愁眉鬱結地哀聲歎氣,整顆心全被宋天磊佔據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事情忙完,回家的路上,她在心裡不停地盤算著該怎麼讓宋天磊也愛上她--如同她愛他一樣!她不要她的愛只是單向的,那太痛苦也太不公平!
  
  這天晚上飯桌上仍只有她和宋遠樵二人,宋天磊又沒有回來吃晚餐。
  
  原本她以為他只是忙晚了,但當時針指著十一點時,她開始心慌起來--他從來沒這麼晚回家過。
  
  當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撥他的大哥大時,房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她一把抓過電話,「喂?」
  
  (你還沒睡嗎?)話筒那端傳來宋天磊低沉渾厚的嗓音。
  
  「嗯,你人在哪裡?已經很晚了,怎麼還不回來?」她焦急地問著,完全沒察覺自己的語氣愈來愈像個擔憂不已的妻子。
  
  話筒那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又響起他的聲音,(不必等我了,你先睡吧,今晚我會忙得比較晚,可能就睡在公司裡了。)
  
  「喔!」季曉涵有些失魂落魄地答了聲。「那……你自個兒小心點,別太勞累了。」話說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天啊!她竟然將對他的關心表現得這麼明顯,今她不由得懊惱地咬緊下唇。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彷彿急著掛斷電話,季曉涵心裡不禁感到有些難過。
  
  「你……你去忙吧,我會跟爺爺說一聲的。」她有氣沒力地說完這句話。
  
  宋天磊模糊地答應了聲,接著二人便陷入一陣沉默中。
  
  半晌後,她只好先開口:「我……我要掛電話了。」奇怪!她竟有些依依不捨。
  
  (等一下!)宋天磊忽然喊道。
  
  「還有什麼事嗎?」她興奮地握緊話筒,壓抑住自己莫名雀躍的心,強自鎮定。
  
  (明天下班後早點回家,我答應玉楓參加她主辦的賑災籌募慈善晚會,下午六點左右我回去接你。)他像上司似地吩咐。
  
  「喔!我知道了。」季曉涵無精打采地回了句,原本以為他有什麼特別的話要跟她說,沒想到是這麼一回事,真教人失望透了!
  
  臨掛上電話前,他又特別強調:(記住,早些把自己打點好,我可不希望遲到。)
  
  「遵命!沒事的話,我要睡覺了。」她沒好氣地吼回去。可惡的臭男人,就只會命令她。
  
  不待宋天磊有什麼反應,她火大地一把掛斷電話,氣呼呼地將自己塞進被窩裡。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翌日,季曉涵將工作告一個段落之後便提早回家,為晚上的慈善晚會做準備。
  
  她特地挑了一件款式高雅的黑紗露肩洋裝,裙擺迤邐至腳踝處,使她看起來更加修長、高挑。選擇這件黑紗長洋裝,是為了讓她能顯現出成熟的女人味,不要老是給人可愛嬌俏的感覺。但當她站在鏡子前端視自己時,便沮喪地發現這身衣服雖能襯托出她白皙的肌膚及修長的身材,但和她那張娃娃臉實在不相襯!
  
  不管了,她負氣地想著,已經沒有時間再換衣服,況且她就是故意要穿得老氣一點,免得宋天磊老當她是長不大的小女孩。上了粉色唇膏,並戴上珍珠耳環後,一切便大功告成。她拿起一個手提式的銀色小皮包,轉身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等候。
  
  才剛走進客廳,菲傭茱麗便急急忙忙跑進來,以不太流利的國語對著她比劃道:「少爺請你走出去,他在外面等你。」
  
  季曉涵不悅地嘟噥幾句,然後吩咐茱麗:「跟老爺說一聲,我已經出門了。」
  
  一走出大門,她便看見宋天磊的朋馳跑車,而他正一臉不耐地倚著車門。
  
  一瞥見她,他大步地走上前來,抓起她的手肘快步走向車子,「再不快點我們要遲到了!」他沉著一張臉不悅地說。
  
  季曉涵一手拉著裙擺,狼狽地跟上他的腳步,心裡頓時冒出一把怒火,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不僅沒有好好地看她一眼,還這麼粗魯地對待她。
  
  宋天磊幾乎是一把將她塞進車子裡,接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駕駛座,不發一語地發動引擎,將車子駛上馬路。
  
  一路上,二人均默不吭聲,季曉涵雖然仍有些氣憤,但仍隱隱感覺到今天的宋天磊顯得有些浮躁不安,不苟言笑的側臉散發一股嚴厲冷酷的氣息。
  
  沒多久,他們便抵達晚會地點,這也是他們結婚宴客的地方--皇家大飯店。
  
  慈善晚會在場地較小的翡翠廳舉行,會場佈置得極為溫馨雅致,前方還高高架起一個舞台,舞台下方則是采圓桌式座位,讓與會的賓客們一邊用餐,一邊參與整個籌募過程。
  
  季曉涵挽著宋天磊的手,才剛踏進會場,迎面便走來一對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男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則溫柔美麗,小鳥依人似地緊偎著男人結實的臂膀。
  
  好一對金童玉女,真的是郎才女貌,她不由得在心裡讚歎著。
  
  「天磊,好久不見,這位便是你的新婚妻子嗎?」高大的男子首先開口。深邃的黑眸頗具興味地盯著季曉涵。
  
  宋天磊有些僵硬地點點頭,卻沒多說什麼。
  
  見他絲毫沒有為她介紹對方的意思,季曉涵頗感不悅,不假思索地,她咧開一朵甜美的笑容,率先開口:「請稱呼我曉涵就行了,我不喜歡被稱呼為宋太大。」頓了頓後,她又說:「還未請教先生大名。」
  
  男人雙眸閃著欣賞和有趣的眼神,微笑地望著她晶亮慧黠的瞳眸,「天磊沒跟你提過我嗎?」他假裝訝異。
  
  季曉涵斜睨了頗為不耐煩的宋天磊一眼,仍堆著笑回答:「恐怕沒有,要不,像你這麼出色的男人,我一定記得你的名字。」
  
  男人一聽,爽朗地大笑了數聲,「我是天磊的好朋友--凌震宇,這位是我的太太向海嵐。」他攬緊身旁的女人向她介紹。
  
  「你好,沒想到天磊娶了個這麼嬌俏可人的太太,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呢!」
  
  向海嵐微笑地說著,聲音輕柔悅耳。
  
  「哦!」季曉涵好奇地看著凌震宇夫婦,「你們原本以為他會娶個什麼樣的女孩?」
  
  凌震宇和妻子對看一眼,接著摸摸鼻子、聳聳肩,不顧宋天磊投射過來凌厲的警告眼神。「我們聽說他的未婚妻是個極為溫柔、內向又文靜的女孩,不像你……呃……這麼地生氣勃勃、俏皮可人。」
  
  「喔!原來如此。」季曉涵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正經地回答:「那是因為新娘子換人了,他原本的未婚妻是舍妹曉苓,後來因為一些小小的變故,我便成了他的太太。」
  
  她這一番話教凌震宇夫妻倆睜大了眼,不約而同地望向宋天磊,「怎麼沒聽你提過新娘子換人了?」凌震宇噙著一抹興味的笑望著他的好友。
  
  宋天磊微瞇起眼,性感的嘴唇不悅的抿緊。他沒想到她竟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季曉涵可以感覺身旁有二道凌厲的視線正灼灼地盯住她,但她並不予理會,仍一臉輕鬆地嬌笑著。「如果你們有參加我們的婚禮便會發現,那天好像沒看到二位。」她若無其事地代宋天磊回答。
  
  凌震宇若有所思地點頭,「真不巧,那時候我和海嵐正在國外旅遊。」看宋天磊益顯陰沉的臉,他趕緊轉移話題:「我們找個位置坐下來吧,晚會快要開始了。」
  
  四人剛坐定,一串溫柔輕脆的女性聲音便在他們身後響起。
  
  「你們都到了。」說話的人正是這次慈善勸募晚會的主辦人韓玉楓,一襲象牙色的削肩長禮服將她的高雅氣質烘托得更為出色迷人。
  
  韓玉楓看了眾人一眼,微笑地說:「感謝你們撥空參加,今晚我還怕參加的來賓會不夠踴躍,不過有你們在我就放心了。」
  
  一邊說著,她的視線和煦地停在季曉涵身上,「曉涵,真抱歉,讓天磊忙了一晚,若不是有他幫我,我一個人可能搞不定這個晚會呢!」
  
  季曉涵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很快地理解,面無表情地斜睨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原來他昨晚是為了幫韓玉楓而徹夜未歸,可是他為什麼要說謊,是怕她誤會還是自己心裡有鬼?
  
  勉強擠出一朵微笑,她佯裝不在意,「那是天磊的一番心意,你不用介意。」
  
  接著,韓玉楓又和眾人聊了一會兒,最後有些緊張地說:「希望今晚參加晚會的人都能慷慨解囊,我可準備了不少拍賣物。」
  
  「放心,我和震宇會全力支持你的!」宋天磊遞給她一記堅定又溫暖的眼神。
  
  季曉涵怔怔地看著他們倆之間眼神的交會,心裡頓時湧起一股苦澀感,但她硬生生地壓下那種感覺,假裝毫不在意。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整個慈善勸募晚會是以拍賣方式進行的,叫價最高者得,而所有拍賣所得的金額全部做為賑災救濟金。現場參與的人還算熱絡,但季曉涵根本無心留意這一切,只是安靜地坐著,什麼也聽不見。
  
  直到最後一項拍賣物出現--一套價值不菲、手工製作,全球只有五組的蒂芬尼鑽石項鏈及耳環。晚會的工作人員捧著裝有鑽石項鏈、耳環的精緻盒子,一一走過每一桌,將它呈現在眾人眼前。
  
  輪到他們這一桌時,眾人無不發出連串的驚歎聲。
  
  這組鑽石佩飾設計得極為典雅脫俗,教人眼睛為之一亮,季曉涵也不由得被它內斂的光華吸引,由衷地讚歎:「好美呀!設計精美,打造細緻,是難得一見的上等飾品。」
  
  她一邊說著,眼裡投射出二道燦然瑩亮的眸光,和鑽石所散發的璀璨光芒相互輝映,教眾人一時之間移不開視線。
  
  「沒想到你對寶石也有研究,還懂得鑒賞哩!」凌震宇讚賞地說。
  
  「怎麼沒聽你提過?」宋天磊皺著眉。
  
  一聽到他的聲音,季曉涵陡地斂下笑容,冷冷地回了句:「你又沒問我!」
  
  當主持人開始叫價時,所有的人皆很熱絡,彷彿對這一組鑽石配飾極為喜愛。
  
  叫價至二百萬時,宋天磊突然喊道:「三百萬。」
  
  會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沒有人一次跳一百萬叫價的,瞬間,眾人皆呆愣祝
  
  季曉涵震驚地望他一眼,雖然他剛才也曾參與叫價,但金額只有五十萬,而且那還是一隻頗有歷史的小巧鼻煙壺,是宋爺爺喜愛的收藏物之一,但這套鑽石配飾對他來說有什麼用途或意義?他竟肯一擲千金。
  
  凌震宇悄悄地觀察著宋天磊和季曉涵二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瞭然於胸的淡淡笑痕,若他猜得沒錯,宋天磊意欲奪得這套鑽石飾品,應該是要送給他的小妻子;他在心裡生起一股惡作劇的念頭。
  
  「五百萬!」他低沉的嗓音陡地迴盪在會場內,聲音堅定而有力,還不忘遞給宋天磊一記充滿挑釁的眼神。
  
  宋天磊沉凝地挑起一邊眉毛,斜睨凌震豐一眼。「七百萬!」他再度喊價。
  
  「八百萬!」凌震宇也不甘示弱。
  
  「一千萬!」宋天磊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故意找碴。
  
  凌震宇識相地攤攤手,忍住心裡的笑意,微笑地盯著他冷凜的臉,「君子有成人之美,它是你的了。」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晚會結束後,來賓們一個個逐漸退席離開,季曉涵上了一趟洗手間之後就沒看見宋天磊的身影。
  
  她來到凌震字夫妻身旁,「你們可有看到天磊,我正在找他。」
  
  凌震宇輕攏眉頭,「剛剛還在這裡,怎麼一會兒就不見了。」
  
  季曉涵向他道了聲謝,往裡頭走去,人群已走得差不多了,她應該很容易便能找到宋天磊才對,但舉目望去仍不見他的蹤影。
  
  來到最角落的一扇門前,她猶豫著是否要打開來,這個小房間是飯店特別撥出來給晚會工作人員使用的休息室。
  
  晚會已經結束,工作人員大部分都已離去,裡頭應該已經沒有人了吧!
  
  正思忖間,那扇門竟微微地向內移動,露出小小的門縫,她捺不住滿腔的好奇心,緩緩地湊上前去。
  
  這一看,她整個人如遭雷擊,頓時怔愣住了……只見宋天磊正親手為韓玉楓戴上項鏈,不用仔細看也知道,那條項鏈必定是他剛剛以高價購得的鑽石項鏈。
  
  她的心猛烈地揪痛著,眼眶迅速積聚一股淚意,幾乎快要潰堤而出,她強忍住,並很快地轉身掉頭離去。
  
  轉眼間,她已淚眼朦朧,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她始終低著頭,快步走向大廳。
  
  「找到天磊了嗎?」凌震宇察覺她的不對勁,走到她身邊關心地問。
  
  她不敢開口,怕自己會忍不住嚎啕大哭,只好猛搖著頭,顧不得他異樣的眼光,她快步衝出大廳,跑向飯店門口。
  
  凌震宇趕緊追了上去,卻已經來不及;只見季曉涵攔了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他又回到飯店裡,直奔休息室,正好撞上剛走出休息室的宋天磊和韓玉楓。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凌震宇搖頭一笑,對於宋天磊曾經暗戀過韓玉楓的事,他多少聽杜庭淵提起過,但事情都已過了那麼久,他真的還愛著韓玉楓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天磊不悅地瞇起眼,「我和玉楓只不過是聊了些小時候的事,並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認真嚴肅地申明。
  
  一旁的韓玉楓也趕緊點頭,「是呀!天磊只是將我以前送給他當紀念品的項鏈還給我,他已經找到他生命中的另一半,震宇,你千萬別誤會!」
  
  凌震宇咧嘴一笑,「我有沒有誤會不重要,重要的是剛剛曉涵過來找天磊,可能撞見你說的那一幕,理也不理我地就衝出飯店。」
  
  宋天磊聞言,黝黑的臉瞬間刷白,一旋身便要追趕出去。
  
  「別追了!」凌震宇大聲喚道。「我看著她上計程車,你就算追出去也見不到人。」
  
  「那怎麼辦?」韓玉楓擔憂地問。
  
  「我先回去一趟。」宋天磊神色黯沉,聲音也微微瘖啞,此刻的他心焦如焚。曉涵向來容易衝動,一生起氣來就會喪失理智,他擔心她又會發生類似David的事件,畢竟誰也不能肯定計程車是否安全。
  
  他心裡湧上一股強烈的恐懼感,不暇多想,他像一陣風似地出了飯店大廳。
  
  「發生什麼事?」向海嵐來到丈夫身邊,挽著他的手,「我剛剛看見天磊臉色蒼白地走出去,腳步又快又急!」
  
  凌震宇摟緊妻子,露出一抹頗具深意的微笑,「沒什麼,他只是和從前的我一樣,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現在他得趕回去彌補這個錯誤。」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宋天磊回到宋家大宅時,宋遠憔正坐在客廳裡品茗。
  
  「爺爺,曉涵回來了嗎?」他心急地問。
  
  宋遠樵抬頭看他一眼,不解地反問:「她不是和你一道去參加玉楓主辦的慈善晚會嗎?」
  
  宋天磊陡地垂下雙肩,雙手顫抖地爬過頭髮。
  
  她沒有回來!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還待外頭,怎不教人心急?
  
  「怎麼?你們吵嘴了?」宋遠樵隱約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微瞇起老眼,嚴厲地質問。
  
  「我……我跟她之間產生了一點小誤會,她以為……和玉楓……」他避開宋遠樵凌厲的注視,聲音沙啞地說著,卻無法完整的說完一句話。
  
  宋遠樵很快地便意會過來,歎氣說道:「她之前就跟我問過你和玉楓的事,我以為她會再向你問個明白,沒想到你們居然就為了這件陳年舊事鬧成這樣!」
  
  宋天磊默然不語,難怪她之前表現得極為怪異,還費心地討好他,原來她是知道了他和韓玉楓從前的事,並且以為他仍愛著韓玉楓。
  
  「你可得趕緊把她找回來,好好跟她解釋清楚呀!」宋遠憔擔憂地吩咐著。
  
  「唉,想當初為了給你討個好媳婦,我不惜乘機裝病,以病相脅!如今若不能讓曉涵獲得幸福,我豈不害了她!」他感歎地繼續說道。
  
  宋天磊微微愣了一會兒,卻不感到驚訝。他早已隱約猜到爺爺可能是裝並但他仍執意娶季曉涵為妻,名義上是為了爺爺的病;實際上,他早已被她所吸引,甚至戀上了她,只是當時他並不瞭解。
  
  「這麼晚,她一個孤身女子能到哪裡去呢?」他將臉埋入雙掌中,顫抖地喃喃自問。
  
  「試試看她娘家吧,她可能一氣之下跑回自個兒家裡去!」宋遠樵冷靜地推敲著,曉涵這孩子雖然有些倔傲,但做事還是很有分寸,她不會捨得讓他這個老人家為她擔心受怕。
  
  宋天磊陡地站起身來,猛拍一下額頭,「沒錯,她可能回家去了,我這就去找她。」
  
  他一邊喃喃低語,一邊抓起車鑰匙,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門外。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季曉涵將自己鎖在房間裡誰也不理,任憑季中唐夫婦倆在房門外心疼又焦急地詢問、勸慰,她都無動於衷,只一味地哭泣著。
  
  半晌,哭聲漸漸止息,她抹了抹眼淚,開始咒罵起宋天磊。
  
  這個臭天磊,死天磊,她是哪裡比不上韓玉楓?沒錯,她承認自己是凶了一點,不夠溫柔、體貼,可是她已經很努力地試著改進呀!他難道沒看見她的用心嗎?
  
  原本以為他對自己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她還自作多情地妄想著,他高價買下那一套鑽石飾品是要送給她的,沒想到他竟拿去送給韓玉楓?!一思及此,她又哀哀切切地啜泣起來,哭得好不淒慘。
  
  季中唐在門外聽得是心驚膽跳,雖說常常訓斥這個令他頭痛的寶貝女兒,可當她真正傷心難過時,他這個做父親的總免不了又急又慌又心疼。
  
  正束手無策時,門鈴聲忽然響起。
  
  季中唐吩咐妻子好好留意女兒的動靜,趕緊前去應門。
  
  打開大門,門外站的正是神色焦急不安的宋天磊。
  
  「天磊啊!你來得正好,曉涵這孩子怎麼突然跑回來?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他一邊搖頭不解地說著,一邊領著宋天磊進入屋子裡。
  
  「我問她怎麼了她都不說。」一向大嗓門的季中唐壓低嗓子說話:「我本想打電話給你,可曉涵那丫頭一聽到我要打電話給你,直嚷嚷著不許我打電話,哭得更加厲害。」他像遇到救星似的,滔滔不絕地詳述著目前的情況。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宋天磊誠懇地向季中唐夫婦道歉,沉穩堅定的嗓音中隱隱帶著自責的意味。
  
  「我和曉涵之間有些誤會,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我會好好跟曉涵把誤會解釋清楚的。」
  
  季中唐既安慰又滿意地點點頭,他總算沒挑錯女婿,「那好吧!我們夫妻倆就不妨礙你們,讓你們小倆口單獨談談。」他環住妻子的肩膀轉身下樓。
  
  待季中唐夫婦倆離開後,宋天磊伸手敲了敲房門,「曉涵,我是天磊,請你開門好嗎?」這是他生平以來最低聲下氣的一次。
  
  房裡的季曉涵先是一愣,隨即大吼:「你給我滾開,我不想見到你,更不想和你說話!」
  
  宋天磊微皺眉頭,看來,要讓他這烈性子的小妻子開門,非得下帖猛藥不可了。
  
  「沒想到你是個膽小鬼,我本來還想將實情跟你說明白,既然這樣,那就算了,爺爺那裡就由我去說清楚吧!」
  
  話才剛說完,他便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房門霍地被打開。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季曉涵睜著紅腫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他,劈口第一句話便是火藥味十足的質問。
  
  望著她哭得跟核桃似的紅腫雙眼,宋天磊心裡一陣揪疼,想也沒想地,他一把緊緊摟抱住她,並將她帶進房裡,順手關上房門。
  
  「你放開我!」季曉涵拳打腳踢地掙扎著,滿腔的憤恨亟欲宣洩。
  
  而宋天磊只是悶哼著,任她發洩,直到她筋疲力竭地喘著氣,停止掙扎。
  
  「心裡舒坦些了嗎?可不可以好好靜下來聽我說。」他柔聲問道,雙眼裡淨是款款深情,教人難以抗拒。
  
  季曉涵微微怔愕了好一會兒,她頭一次看他這麼認真又深情的樣子,教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你別以為三兩句話就想要我相信你!你和韓玉楓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她悻悻然地擠出話。
  
  「我承認我確實暗戀過玉楓。」他誠實地說。「但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你騙我!我明明看到你親自為她戴上你高價標得的鑽石項鏈,如果不是還愛著她,你會送她那麼貴重的禮物嗎?」她掄起拳頭槌打他的胸膛,激動地低吼。
  
  宋天磊攫住她揮舞的拳頭,雙眸閃現一貫嘲謔、輕佻的神采。「你確定你沒看錯?我給她戴上的真是那條鑽石項鏈嗎?」
  
  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隻小絨盒當著她的面打開盒子,瞬間,散發著璀璨光芒、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鏈呈現在她的面前。
  
  「這……」季曉涵張口結舌了好半晌,「我明明……看見你……」她簡直無法把話說完。
  
  宋天磊微微一笑,趁她晃神的時候替她戴上項鏈。「買下它,是因為你喜歡它,我從沒想過將它送給其他人。」
  
  她怔怔望著他好一會兒,接著又低下頭盯著那正躺在她胸前的鑽石項鏈,一臉的不敢置信。
  
  雖然內心狂喜不已,但她仍充滿疑惑,水亮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
  
  彷彿看出她的疑問,宋天磊伸手輕撫她紅通通的臉頰,「你看到我為玉楓戴上的那條項鏈是很久以前我向她索取的紀念品,現在我只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他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我以為我會永遠戴著那條項鏈,但現在我發現我
  
  已經不需要它了。」他的聲音有些瘖啞,深邃的黑瞳閃著熱情的光芒凝視著她。
  
  被他這麼深情又熱切地注視著,季曉涵一時之間竟感到有些靦腆、不自在,她清了清喉嚨,「我不懂你的意思,既然是她送給你的紀念品,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你為什麼又還給了她?」
  
  宋天磊略微遲疑一會兒,嚴肅地回答:「從前我總以為自己深愛著她,也認為這輩子再也沒有其他女人可以代替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但--」
  
  「但怎麼樣?」她不悅地回了句,她已經快沉不住氣了,一聽到他坦承對韓玉楓曾有的愛意,她就忍不住醋勁大發。
  
  看著她嘟著嘴慍怒的模樣,他縱容地笑了笑,「但是我發現我的心竟在不知不覺間教一個凶巴巴又愛吃醋的小女人給佔滿,再也騰不出任何空間給其他的女人,所以我把項鏈還給玉楓,這也是為了告別過去的自己,你懂嗎?」
  
  他的告白令季曉涵心兒一陣怦怦跳,他這是在向她做愛的表白嗎?她欣喜地思忖著,隨即又蹙緊眉頭。不對!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他愛她的話,這算哪門子愛的告白!
  
  「我不懂!」她沒耐心的嚷了句:「你說了一大串,我還是沒聽到我最想聽的那句話,除了那三個字,其他的話我都不要聽!」她任性地抱怨著。
  
  宋天磊大笑出聲,他簡直被她直率又霸道的嗔怒模樣給打敗了。和她生活在一起,他絕不必擔心日子會變得枯躁又乏味,她將是他生活中最大的樂趣,也是最有效的興奮劑。
  
  「笑什麼笑?不許你笑!」她惱怒地低吼著。
  
  他陡然止住了笑,黑眸既深又沉地直直盯住她,一臉正經地說:「我--愛--你!」
  
  霎時,季曉涵以為自己就要停止呼吸,狂喜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美眸迅速彎成二道弧形,甜絲絲又喜孜孜地笑了開來,多麼美麗的一句話呀!而且還是出自於一個素行不良,風流事跡滿籮筐的花花公子口中。
  
  她真是太高興、太滿足了,竟一直傻傻地笑著,樂不可支的模樣教一旁看著的宋天磊不禁哂然一笑。
  
  突然間,她坐直身子,衝著他笑道:「再說一次。」
  
  宋天磊霎時愣住,這多不好意思呀!要他說一次就已經很了不得了,還要他再說一次,簡直要他的命!但看她一副期待又幸福的甜美表情,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得紅著臉在她耳旁又說了一次。
  
  這一次她更誇張,竟樂得在床上翻起滾來,好半晌,她又突然坐起身來,像是想到什麼事情似的,一溜煙爬下床,翻箱倒櫃地尋找著什麼東西。
  
  「你……你在幹什麼?」宋天磊被她的舉動給搞迷糊了,上一秒她還樂得很,下一秒後她竟迫切地找起東西來;她永遠不按照牌理出牌。
  
  「我在找錄音機呀!」她隨口應了聲,手邊的動作可沒停下過。
  
  「錄音機?你找錄音機做什麼?」他不解地問。
  
  「哎呀,我想要你多說幾次這句話,然後把它錄起來當作證據,預防你以後耍賴、不認帳。」她自顧自地說著,完全沒留意到宋天磊瞠目結舌、呆愣的驚嚇模樣。
  
  這還得了,讓她錄音存證,這事傳出去他鐵定會遭受好友的嘲諷,他的「一世英名」也會跟著毀於一旦。
  
  不暇多想,他從她身後一把抱起她將她壓制在床上,衝著她邪邪一笑,「你愛聽幾次我便說幾次,尤其在床上,我會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說給你聽。」他已經著手解開她洋裝後的拉鏈。
  
  「至於錄音,那就不必了!」他一說完,便迅即低下頭,張嘴攫住她粉嫩的唇,不讓她有抗議的機會;他在心中暗忖著,今晚他會讓她疲累到忘了要錄音這一回事……
  
  夜仍漫長,屬於愛侶們的時光才正要開始……
  
  《本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8 00:19:19

  心情放送站--情歌懷想Part3 心嵐
  
  往事只能回味詞曲/劉家昌演唱/尤雅
  
  時光一去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又吹紅了花蕊
  
  你已經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裡相依偎
  
  眾所周知,這是一首「老」歌,而且是非常老的老歌。但各位讀者可別以為心嵐是個三十好幾的中生代人類,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心嵐的老爸很喜歡聽老歌,這首歌便是從他收藏的唱片裡聽來的。歌詞、旋律都很簡單,清晰易懂,但說不上來是為什麼,這麼白話、淺顯的一首歌,幾度縈繞耳際之後,竟也會給人一種酸酸、甜甜、澀澀,教人忍不住再三低回的淡淡愁悒感覺。那心情就像品嚐小時候最愛吃的酸梅冰棒,充滿懷念、感傷和淡淡的喜悅。
  
  「青梅竹馬」這樣的感情,其實每個人多少都曾經歷過吧!心嵐也曾有那麼一段至今仍難以忘懷、兩小無猜的稚情歲月,年少時的心境單純又直接,末被浸染過各種顏色,那樣的感情充滿單純的想念、單純的對待、單純的感受和單純的喜悅!
  
  「他」就住在心嵐家隔壁,像一位大哥哥似的,很會照顧人、逗人開心,有一張黑黑亮亮的臉,溫煦如陽的坦率笑容。我們的父母都是勞工階級,並無閒暇時間照顧、陪伴小孩,生活除了辛苦的工作還是辛苦的工作;於是,我們這一群小孩就像放牛吃草,總在放學後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倘佯於田野竹林間。
  
  他是標準的孩子王,常帶著我們幾個小孩一起到田里捉青蛙、捕蟋蟀,還曾一起偷摘別人庭院裡的芭樂,在太陽底下盡情的嬉戲、玩耍,弄得滿身髒污後,趕在父母回家前,將自己清洗打理一番,免得挨一頓竹筍炒肉絲。
  
  每次遊戲,倔強的心嵐總是爭強好勝,非得拔得頭籌不可,且愛哭又愛耍賴,但他總是一味包容、退讓。年紀輕輕的他,就已經有一股安定,撫慰人心的沉穩力量,懂得呵護照顧別人,這可能跟他是家裡的老大有關係吧!就這樣,日子過得無憂無慮、多采多姿;而童稚的感情更是率直又真摯,坦然得可愛!
  
  只不過光陰不待人,我們終究長大了;環境在變,加上發生一些曲折得令人惋惜的事,我們也都有些改變,各自的命運不斷地運轉。春風一年又一年地吹紅了花蕊,彼此也添了一歲又一歲,但路卻分歧了,有太多的原因造成我們的分離。
  
  他並非像歌詞裡所說的變了心,其實青梅竹馬的感情已不是狹隘的男女之情所能涵蓋,這裡頭更蘊含著親情與友情。對他的思念如熾,卻只能深埋心底,任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回味、歎息;也曾盼望能再聚首,不求情愛,但求能擁有這從小相伴、真摯的長年友情。可世事常常事與願違,誰能料到青春方熾,前途似錦的他,竟在一次溺水事件中意外身亡,真教人難以接受!平凡的人生卻有著戲劇性的情節。除了悲傷,剩下的全是對往日無盡的緬懷與想念;至今,只要想起他那一口白牙卻黑黝的明粲笑臉,心裡仍是一陣悵然揪痛,久久不能自己!
  
  心嵐總愛在KTV裡點唱這首歌,只因為這短短的一首歌道盡心嵐的心情感受。時光真的是一去不復返,而我也只能在歌聲中憑弔他、懷念他,沉浸於單純真摯的過往情懷中。朋友總說我在唱這首歌時,格外地感]人,也格外地有味道!那是因為……這真的是一段真真確確教人神傷的陳年往事呀!也是心嵐初始的少女情懷,那一段歲月的人事物早已深深鏤刻在心嵐的心版上,終此一生,都將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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