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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蕭宣]少女催眠狂獅【限制級童話之二】[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09:14     標題: [蕭宣]少女催眠狂獅【限制級童話之二】[全文完]

少女催眠狂獅(限制級童話之二)作者:蕭宣 

那女孩外表纖弱柔美,
沒想到竟能徒手制伏搶匪!
她這樣的“表裏不一”,
形成一種特殊、魔幻的氣質,
真叫他不著迷也難!
只是,她似乎有點面熟……     
他們在哪裡見過嗎?
他記不起來,
卻感覺有點不安……
呵,他只是想跟她玩玩短暫的愛情遊戲,
煩惱這麼多做什麼?
這朵美麗的小花,
總不可能讓身經百戰的他心碎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09:43

    蕭宣
  
  這本書是慕容人的愛情故事。
  
  這個大惡男,即將面臨愛情的考驗。
  
  在簫宣的理念裏,愛情,並決有所謂的專家,頂多用文字描述出感覺。
  
  心動,就像得到冬天太陽的擁抱,溫暖且感動。
  
  愛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幸福,是被自己所愛的人鍾情一生一世。
  
  愛情可以很單純,也可以很複雜。
  
  簡單時,就是1+1等於2;複雜時,則變成最難解的習題。
  
  高智商的人,也可能受困在愛情的枷鎖裏。
  
  你,同意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0:08

  楔子
  
  五部超名貴的藍寶堅尼跑車,猶如猛獸一般,在高速公路上快速的馳騁著,立刻成了注目的焦點,奔馳一段路後,五部跑車轉下交流道,速度卻未減絲毫——
  
  黑色藍寶堅尼率先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一張俊美絕倫的混血兒面孔,另外四部車的車窗也跟著搖下。
  
  “到了,小心撞到傭人,減慢速度。”黑色藍寶堅尼的主人開口。
  
  五輛藍寶堅尼在駛入由微電腦控制的雕花大門後,便同時減慢速度。
  
  然,紅色的藍寶堅尼卻在片刻後,立刻狡猾地加速前進,像火箭般迅速超越其他四部車。
  
  “火!你耍詐!”銀色藍寶堅尼的主人氣得吼道。
  
  接著,四部跑車皆加速前進,一下子就超越了紅色的藍寶堅尼。
  
  五部跑車先後駛過奢華的人工造景庭園、大馬廄、網球場和壁球室,再繞過三個巨大的露天游泳池,以及兩幢迎賓會館,來到一楝巨宅後方的大車庫。
  
  吱——五輛藍寶堅尼,同時精准地將車尾甩進整整排放了二十幾輛豪華轎車的大車庫裏,輪子在地上發出驚心動魄的磨擦聲。
  
  引擎熄火後,鍘刀式的車門如羽翼般往天空展開——
  
  只見五抹英姿颯爽的高大身影,帥氣地躍下車,他們全是外型出眾的中法混血兒。
  
  幾人邁開結實且修長的長腿走出車庫,拐了幾個彎,經過佇立於巨宅門口、用以鎮守財富與地位的兩尊古典華麗的朱雀神獸,才步入散發著歐洲貴族氣息的大廳。
  
  這是一楝價值上億的巨宅,樓高十層,尊貴華麗的設計,處處充滿神秘的貴族風情。
  
  巨宅的一、二樓規畫有廚房、大廳、劍道室、九間孝親房、大書房、電影院、酒窖、早餐室以及宴會廳,而三至八樓全分配給了慕容家的六位大少爺。
  
  九樓則是傭人房,一共有一百零六間臥房,十樓則是保齡球館和健身房,頂樓有一座絕世豪華的空中花園,而在巨宅後院,還有一片大草原,那是直升機的降落場地……若要遊遍整個巨宅,恐怕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
  
  而這五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環球企業集團的未來繼承人。
  
  慕容氏擁有一個財力雄厚的大集團——慕容環球企業集團,其事業版圖遍佈世界各地,光是大臺北地區,就有六楝樓高二十層以上的辦公大樓,中南部也都有著子公司。
  
  而目前,這龐大的產業,全由慕容家六個出色的兄弟所經營和繼承。
  
  當年,他們的父親與法籍的知名大財閥千金小姐琳達相戀、結婚,婚後,夫妻倆甜甜蜜蜜,並計畫要生六個小寶寶,不管男女,依序取名為“不食人間煙火”,這也是希望他們的孩子,能夠過著快樂無憂、與世無爭的幸福生活。
  
  果然,母親的肚子很爭氣,進門第一年就懷了身孕,次年就產下子嗣,幾年間,當真為父親生下了六個英俊瀟灑的兒子,為慕容家開校散葉,深得公婆歡心。
  
  他們六兄弟依序是——
  
  慕容不,三十歲,排行老大。
  
  慕容食,二十九歲,排行老二。
  
  慕容人,二十八歲,排行老三。
  
  慕容間,二十七歲,排行老四。
  
  慕容煙,二十六歲,排行老五。
  
  慕容火,二十五歲,排行老么。
  
  這六位合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爺、慕容環球企業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一個個英俊瀟灑、氣宇非凡,要他們做到“不食人間煙火”,還真是浪費人才,因為他們不但精明睿智,賺錢手腕又格外高超,媒體甚至以“王”來尊稱他們六位,代表他們有著無與倫比的帝王氣勢。
  
  在媒體的大肆渲染之下,他們六兄弟甚至成為許多少女們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這六位大男人,分別入主大臺北地區各公司總裁之位元,他們每年輪流出國巡視臺灣以外的事業,平常都只透過視訊來召開會議,偶爾才搭直升機到中南部出差;至於幕容環球企業集團在其他國家的事業,皆另請商業人才管理。
  
  而除了已為人夫,亦為人父的大哥慕容不,其餘五人目前還是單身貴族。
  
  噠、噠、噠……五個男人踩著從容悠閒的腳步,走入奢侈華麗的大書房裏。
  
  此時,書桌上擺放了一個唐朝皇帝與皇后御用的玉雕小壺,和兩個精緻小巧的玉雕小杯,皆是雕功精細、色澤溫潤之物。
  
  他們分別找了個位子坐下,靠近爐火邊的慕容火首先開口——
  
  “既然剛才的車賽難分高下,乾脆競標算了。”
  
  “那多沒意思。”慕容間興致缺缺。
  
  慕容人愛不釋手地掀開玉雕小壺的蓋子,“唉,現在怎麽辦?我們五人為了得到這獨一無二的唐朝古物,比劃過西洋劍,也拚過公司業績,現在連車都飆了,結果還是平分秋色,那麽……”
  
  “那麽也許……”慕容煙遲疑片刻,才說:“也許我們應該來場另類的遊戲,你們覺得呢?”
  
  “什麽另類的遊戲?”慕容食天生愛笑的俊容上,浮現出難得的興致。
  
  “來場限制級的童話。”慕容煙再次開口。
  
  “限制級的童話?”
  
  “沒錯,女人都對灰姑娘的故事有著憧憬,渴望嫁入豪門,所以這個遊戲的內容就是——創造童話般的戀曲,給女人們一個希望,讓她成為自己的情婦,但不准愛上她。這是遊戲規則,一旦墜入情網,便視同放棄。”
  
  “那要如何判定輸贏?”
  
  “誰的情婦最多,誰就是贏家。”
  
  “這算哪門子的比法?”慕容食眯起眸子說。
  
  “就是說!”慕容火老大不爽的拍桌抗議,“還有,不公平啦!雖然我慕容火玉樹臨風,可是,我為人專情,不花心,自然一個情婦都沒有,你們擺出這爛陣,我豈不是輸定了?”
  
  但似乎沒人鳥他。
  
  “有意思,一天收養一個情婦,三十天就三十個了,到時一定很熱鬧。”慕容人倒是很贊同這項提議。
  
  慕容火還想掙扎,“你們要知道,當王子沒有了灰姑娘,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可,當灰姑娘失去了王子,卻會在一夕之間恢復原狀,你們不覺得殘酷嗎?女人啊,你們好可憐喔!”
  
  “可憐你的頭,白癡。”慕容間罵完,俊容微側,銳眸環睨眾人,“期限?”
  
  “半年。”慕容煙簡潔地道。
  
  “就這麽說定。”慕容人舉雙手贊成。
  
  只見慕容火俊容一沉。限制級童話?這怪點子虧五哥想得出來。
  
  不過,既然硬要比劃——好強的慕容火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他當下掄起拳頭,用力朝桌面捶下去,冷冷地道:“你們說話可要算話!”
  
  “廢話!”
  
  就這樣,一場以情婦多寡決勝負的限制級童話遊戲,從這一秒展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0:42

  第一章
  
  “不許動!這是搶劫!”
  
  平靜的晌午時分,怒吼聲像平地一聲雷般,在銀行裏響起。
  
  結束會議後,正準備舉步離去的慕容人,耳邊響起歹徒聲音的下一秒鐘,一把冰冷的硬物同時抵觸在他太陽穴上。
  
  “誰都別想離開!”有三個蒙面歹徒,持槍衝進銀行裏,將人們的心,推入宛如末日來臨的恐懼裏。
  
  慕容人被其中一名歹徒挾持住,然而,他並不驚慌,緩緩眯起冷冽的紫眸,不慌不亂地看著歹徒佈滿緊張的眼。
  
  慕容人劍眉一掀,由歹徒眼中,他輕易判讀出歹徒的緊張。
  
  此時,另外兩名蒙面歹徒也已經挾持了保全人員,舉槍指向櫃檯。
  
  其中一名銀行出納員一發現情況不對後,反應極快地按警報器報案。
  
  鈐——
  
  驀地,四下警鈐大響。
  
  “找死呀!”
  
  砰!歹徒被惹惱了,兇殘的開槍警告。
  
  “啊啊啊啊啊!”
  
  現場頓時慌亂成一片,充滿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落,眾人大驚失色,忙不迭舉高雙手,紛紛做出投降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慕容人態度沉著且冷靜,面對危機絲毫不亂。
  
  站在第三號櫃檯前,一個身穿白襯衫、白色及膝魚尾裙的女孩,有著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冷靜姿態。
  
  在三名蒙面歹徒執槍衝進銀行搶劫時,一張清靈脫俗的美顏從頭到尾都冷靜自持,讓慕容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女孩好面熟,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他卻憶不起自己曾在哪裡見過。
  
  她五官清秀,身材線條纖弱柔美,外型我見猶憐,及腰長髮柔軟且飄逸,肌膚白皙晶瑩,身材玲瓏曼妙,像個現代版的小龍女,有著猶如空谷幽蘭般的氣質,令人賞心悅目。
  
  “把錢統統放進去!”其中一名歹徒將拽在手裏的皮箱丟上櫃檯。
  
  然後,他轉身用槍抵著三號櫃檯前那女孩的腦袋,示意女孩丟出手中的鈔票,並威脅銀行行員把鈔票搬上櫃檯。
  
  行員見狀,很快地把錢丟進皮箱裏。
  
  女孩卻眉間緊顰,似有猶豫。
  
  “快點!”歹徒不耐煩的催促著。
  
  慕容人見她面露遲疑,賁張的肌肉蓄勢待發,他伺機而動。
  
  當槍抵著她腦袋,她是如何維持冷靜?
  
  要知道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慕容人不得不擔心起女孩的處境。
  
  必要時,他將會不顧生命危險,衝上去英雄救美,畢竟錢財事小,人命事大。
  
  最重要的是,這間銀行是慕容氏環球集團旗下的金融事業之一,目前所有屬於慕容氏的金融業全由慕容人統籌領導。
  
  而慕容氏在全世界的金融機構分佈極廣,所有大宗業務的往來都在慕容人的指令下執行。
  
  慕客人不容許自己的客戶受到一丁點的驚嚇,況且他們驚嚇的對象還是外型如此纖細柔美的小美人兒。
  
  此時,女孩終於妥協,把手中鈔票丟進歹徒的皮箱裏。
  
  喀啪!
  
  就在歹徒扣上皮箱的同時,一抹慧黠光芒閃過女孩的眸裏,機靈的她,總算速到出手的機會。
  
  突然,只見她如瀑布般的美麗秀髮在空中飄逸地散開,香汗滑過她姣美的臉龐,蹬著一雙銀白色高跟鞋的白嫩美腿,出其不意的踹向歹徒的右臉頰。
  
  “呀!”女孩的力道之猛,讓歹徒被踹飛出去,跌落在三尺外。
  
  “他媽的!”歹徒迅速地起身,憤咒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而後不甘示弱的舉槍準備射擊。
  
  女孩眼明手快,衝上去用腳勾住對方的頸子,纖細身子在半空中做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轉。
  
  “啊啊啊!”歹徒發出淒慘的尖叫,腦袋朝下地摔在地上,頭冒金星,手槍應聲掉落在地。
  
  喀!女孩氣質優雅的用高跟鞋踩住了手槍。
  
  “媽的!”歹徒不甘心輸給一個女孩子,下意識爬過去搶過手槍。
  
  孰料女孩反應極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歹徒,再用高超的武術技巧,使出踢、打、摔、拿、擊、刺等一連串武打動作。
  
  “嘩!哇……”女孩的動作漂亮俐落、帥氣又迷人,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傻眼、不驚呼的。
  
  歹徒在被拋過肩後,行動被限制住,整個人失去反抗能力,軟趴趴地癱在地板上喘氣。
  
  其他兩名歹徒被駭住了,握住手槍,目露驚慌地看向同伴,救與不救、逃與不逃,全在一念之間。
  
  “好身手。”慕容人不輕易流露情緒的紫眸,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激賞與趣意。
  
  慕容人的目光從女孩單腳踩著槍的腳踝,沿著玲瓏曲線往上遊移,經過她纖細的蠻腰、隆起的酥胸、玉蔥般的細臂,緩緩鎖住那雙慧黠、勇敢、美麗的大眼眸。
  
  慕容人盯著女孩的目光愈來愈炙熱,在如此纖細柔弱得宛如一朵嬌嫩玫瑰的外表下,竟藏有如此難能可貴的勇氣,不僅撼住了歹徒,同時也撼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好半晌,挾持著慕容人的歹徒忽然意念一轉,打算把槍口轉向女孩。
  
  “不准動她!”當慕容人不卑不亢的命今宛如魔鬼在召喚人般逸出時,一室的目光忽似江河流向大海,滾滾朝他奔流而來。
  
  慕容人簡潔有力的話語帶著一股威嚴,很難不引人注意,尤其他那張混血兒面孔,是世間難得一見的俊美,更叫人無法把視線自他身上移開。
  
  “呀!?”歹徒如遭電擊般被震住了,忍不住把停留在女孩身上的視線,移轉到慕容人身上。
  
  一道驚猛精芒,自慕容人眸底迸發,氣勢十足十的強悍,著實令歹徒失去了主意。
  
  歹徒手槍雖抵著慕容人,身子卻瑟瑟發顫著。
  
  他很想把槍口轉向女孩,朝她射擊,可,眼前男人非凡的王者氣勢,扳倒了他的念頭。
  
  尤其當慕容人一雙狹長細窄的紫眸,透著猶如野獸般猛銳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瞅著歹徒時,歹徒感覺自己幾乎快停止心跳,不由自主的想要乖乖服從慕容人的指令。
  
  “你們快走!”被箝住的歹徒忽然出聲。
  
  “想逃?呵!”慕容人沒能讓歹徒得逞,在閃過對方的手槍後,他搶下歹徒所持的槍枝,接著採取一連串的快攻。
  
  他揮出的拳頭充滿懾人的力量,招招命中對方的要害,一口氣將兩名歹徒制伏在地上。
  
  過不了多久,銀行外便響起警笛聲,刑警大隊、保安大隊全部趕到現場,霹靂小組利用現場地形掩護,並以防彈盾牌圍堵,歹徒發出絕望聲,一個個束手就縛。
  
  “小姐,你真是太優秀了!還有這位先生也很厲害,一下子就收服了兩名歹徒,太棒了!”
  
  危機解除,兩人的優良表現不僅令警方感到欣慰與嘉許,現場更是一片歡聲雷動,掌聲不絕於耳。
  
  警方希望慕容人和女孩能抽空到警局協助調查,將現行犯的犯罪事件以及發生經過陳述一番。
  
  於是他們尾隨著員警,在眾人熱情的歡呼聲中,並肩走出銀行大門,大家也自動讓出一條路,好讓他們心目中的英雄能順利上車……
  
  突然,皮包落在地上,女孩黛眉不自覺輕顰,她姿態迷人的彎下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皮包,舉手投足充滿小女人的秀氣與柔弱,看不出來是個有功夫底子的女孩。
  
  慕容人就像在欣賞一幅畫,看得心神蕩漾,凝視著眼前這抹纖細的嬌小身影,他唇邊的弧度不自覺地加深了起來。
  
  女孩似乎聽見了他的輕笑聲,水眸滴溜溜的朝他飄來。
  
  兩人四目交接,良久——女孩對他綻出一抹可人的微笑。
  
  這抹笑,在慕容人的心突然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漣漪。
  
  老實說,為了得到唐朝皇帝御用的玉雕小壺,慕容人用心收集著女人,怕弄錯名字,順便方便計算,他還為情婦編號。目前,他以一千多個情婦取得領先,他相信自己會一路領先下去,拔得頭籌。
  
  當然,女人多,其實很煩、超煩、非常煩,而他這個人怕煩又想贏,是以,他在外島打造一楝莊園,硬把她們像養鴨子似的深鎖在山莊裏。
  
  做男人能做到像他這麽獨裁、威風,實在很不容易,俗話說:甘願和人挑蔥賣菜,也不願和人共用一個丈夫.但是,在慕容人的莊園裏,女人卻寧可做他的情婦,與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也不願離開他。
  
  呵,他的人生就是這麽得意,他給她們吃香喝辣,並給她們人人都有機會成為慕容家的三少奶奶,卻沒人有把握的美夢和希望,使她們更加努力要表現好,成為慕容家令人稱羨的三少奶奶。
  
  只是,她們誰是誰,說真的,到現在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而他更懶得在臺北與外島之間跑來跑去。再說,她們發起瘋來,可是會吵得一刻不得安寧。
  
  為求平靜的日子,他擬出幾條“情婦守則”,其中有一條就是抽籤。
  
  他有一個用紫水晶做成的“性福簽簽桶”,每三天抽一次簽,一次抽出三個情婦,而這三個情婦將會被“情婦特派專員”,用直升機接送到臺北別墅與他歡度三天。
  
  三天後,這三名情婦便會被送回山莊,而他會再重新以抽籤方式決定新的枕邊人。
  
  從玩這個遊戲至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不遵守情婦守則,或使用手段成功得到特權的紀錄。
  
  慕容人對每一個情婦向來公平,是以,若說他是皇帝,那她們便是後宮佳麗,臺北別墅是“皇帝寢宮”,外島山莊就是“深宮內苑”。
  
  從養第一個情婦開始,他就給她們一人一個“情婦號碼”,這編排方式很簡單,他是按進門的先後順序編排。
  
  而這組“情婦號碼”就同等她們的名字,要是他抽到哪組數字,今天就接誰到別墅。
  
  可,他雖然擁有許多情婦,卻不曾真正愛過誰。
  
  有多少個夜晚,床上的女人在他溫柔的慰藉下,表現出無限的嬌柔與崇拜。
  
  女人對他都卑躬屈膝,他說一,她們絕對不敢說二,她們總是柔順乖巧得好像小綿羊,枕在他懷抱裏,露出含情脈脈的眼神,雖然可以滿足他大男人的征服欲,卻不曾給過他其他的情感。
  
  但是,他卻在頃刻間,下了掠奪眼前女孩的決心。
  
  他心動了!
  
  他要她!
  
  他要她成為他的收集品之一。
  
  不用費心思去想太多,那不過是在浪費時間,他的野蠻會教他如何不顧一切才能成功將她納為己有。
  
  從今起,她會有一個名字,就叫作——1314。
  
  這數字的背後所含的意思正是,她是他第一千三百一十四號情婦。
  
  而競賽很快就會結束,只剩下兩個多月的時間,只要他保持領先,就很有機會贏得玉雕小壺。
  
  即使他對1314有心動的感覺,可,這並不能代表什麽。
  
  ☆☆☆
  
  三名歹徒經偵訊後坦承犯案,全案以強盜罪及違反槍炮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移送地方法院檢察署偵辦中。
  
  慕容人和他心目中的1314並肩離開警局。
  
  午後的陽光,慵懶的灑在街道上,慕容人目光熱切地注視著美麗又勇敢的1314。
  
  方才在警局裏,警方有意開記者會表揚他們,可被他們拒絕,訊問過程中,慕容人知道她不僅有個很特殊的姓氏,也有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名字,她叫作———宇文不悔。
  
  但,由於他已在心中認定她就是他的1314,所以他在心裏喚她為1314。
  
  “宇文小姐,我叫慕容人,這是我的名片,我謹代表敝金控集團向你致上最誠摯的謝意和歉意。”慕容人一雙魔魅般的紫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繼而說出可以進一步認識她的藉口:“今天幸虧有你,否則後果實難想像。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以後你若有金融上的需求,歡迎你直接找我,我會給你不一樣的待遇。”
  
  “謝謝,你太客氣了。”她的嗓音是難以用筆墨形容的悅耳動聽。
  
  接著,她掏出名片和他交換,看了一眼他的名片,挪挪粉嫩的兩片紅唇,她似乎有話要說,最後卻像放棄似的弓下身,有禮的對他鞠了一個躬。
  
  “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先告辭了。”
  
  “我讓人送你回去。”
  
  她濃密且卷翹的睫毛眨呀眨,豐潤性感的紅唇是如此的嬌豔欲滴,令他泛起一親芳澤的渴望與衝動。
  
  “不必麻煩了,我家就在附近,謝謝。”她的動作優雅有禮,尤其是講話的聲調,感覺甜嫩而柔膩。
  
  她纖細修長的指頭,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名片。
  
  他目光更加熾熱地凝視著她,他忽然羡慕起那張名片,希望她也能那樣子撫摸著他。
  
  她取出皮夾,把他的名片收進皮夾裏,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回頭跟他道聲再見,然後上車離去。
  
  慕客人望著那輛計程車,亙到車身消失在路的彼端,他才露出邪魅的笑,他掏出她的名片看著——宇文武術館教練,宇文不悔。
  
  原來她是練武的,怪不得身手這麽好。
  
  不過,她真的很眼熟,她不只給他很面熟的感覺,就連宇文這姓氏也很熟悉……
  
  是在哪裡見過?為什麽他會有這種熟悉感?
  
  偏偏他又想不起兩人曾有過的交集。
  
  算了,他懶得想了!
  
  現在只要一憶起1314敏捷的身手、漂亮的武打動作,他胸口便禁不住流竄一陣要命的衝動。
  
  慕容人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被環境養出獨裁霸道的性格,凡是他想要的,就沒有要不到的事,一旦被他看上眼,即使不擇手段,他都要達成心願。
  
  所以,管她是誰,就算她是他天字第一號大仇人,他也不會放棄收她為情婦的念頭。
  
  而他方才就可以不顧一切的掠奪她,正式將她收為1314,不過,來日方長,因為他不想一下子就嚇跑她,欲速則不達。
  
  ☆☆☆
  
  不悔回到武術館,已是傍晚時分。
  
  自父親退休,和母親搬回鄉下隱居後,不悔就繼承了父親一手創立的事業——以傳授中國武術為主的武術館。
  
  今晚她正好有課,是以,準備好晚餐,不悔便返回臥房換上勁裝,打開皮包,她掏出裏面的零錢投入撲滿裏,正要取出手機充電時,一張名片滑出來。
  
  她彎腰拾起,是慕容人的名片,她愣了愣,如蔥般白皙的手指輕撫著鑲在名片上的字。
  
  今天她去銀行是要存入這個月的薪資,當時,面對突然衝進的三個歹徒,她一點都不慌,可,當她聽見一道強而有力的命令,並同時迎接到一抹如鷹般男人的目光時,她的心卻莫名起了一陣騷動。
  
  慕容人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外國人,而且是一個讓人無法將目光移開的俊美男人。
  
  他的外型高大俊朗,一身筆挺西裝,即使被手槍抵著太陽穴,他仍一派悠閒自在的把手擺在腰間。
  
  他一頭黃金色的頭髮閃亮耀眼,五官線條剛毅俊美,濃濃劍眉顯得英挺跋扈,寬闊的高額下是一雙比鷹還要猛騖的銳利眼神,他猶如天神般渾身散發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不悔從沒見過像他氣勢這麽強悍的男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要聽他的號今般,而且,他身上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貴氣,猶如皇室貴族般的氣質。
  
  坦白說,對他,她心中其實泛起很多無聊透頂的疑問……
  
  比方說,他的國語為什麽可以這麽標準、咬字清晰,一點都不像個外國人?
  
  又比方說,當歹徒用槍指著他腦袋,他心裏到底害不害怕?
  
  還有……她對他有一點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慕容人這個名字更熟悉到讓她心如擂鼓。
  
  為什麽?
  
  這種感覺真是好奇怪呀!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不悔緊蹙著眉心,疑惑的自問,並努力的回想,卻怎麽也得不到答案。
  
  她很想開口問他,是不是也和她有著同樣的感覺,但是,存在心中的猶豫,令她不敢輕易開口發問。
  
  她要努力隱藏“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本性,因為,在孩提時,她曾經歷過一些可笑又愚蠢的事情,而那些片段記憶,是她最不願去觸碰的事情。尤其自歲月的淬鏈中獲得蛻變和覺悟後,她更深深領悟“好奇不僅會殺死一隻貓,還會結交不到朋友”的道理。
  
  所以,她徹底改變她的性格,不願再當一個讓人討厭的問題兒童。
  
  後來,每當她心生疑慮時,她通常都會上網去找資格,現在網路科技很發達,學校沒教的,網路上都可以找得到。
  
  久而久之,她就學會了如何壓抑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心?沒錯,她記得那一年,她才八歲大……
  
  但,都過去了,再想它也沒有用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1:11

  第二章
  
  這幾天氣溫急驟下降,濕冷的空氣總在一大早就侵襲整個大臺北。
  
  此刻,一抹窈窕的身影,在庭院中清理落葉。
  
  即使冷氣團來襲,不悔仍不敢怠情。
  
  大師兄童安夜的掌上端了盅雞湯,踩著穩健的步伐,走出玄關,踱進庭院裏。
  
  童安夜的父母親都是行船人,年輕時和不悔的父親是忘年之交,而童安夜五歲就拜入宇文家的門下,從小寄養在宇文家,跟著師父練武,一直到現在都未離開宇文家。
  
  他長得人高馬大,穩重的外型給人一種安全感,可惜是個敢愛卻不敢勇敢去追求幸福的男人。
  
  庭院中有兩段石階,石階中央的平臺旁邊,有一株大樹,大樹下有張小圓桌,僅能兩人對坐,而童安夜很喜歡和不悔坐在大樹下用餐。
  
  武道館裏擺滿了各式不同,合法又安全的武器,一樓采日式設計,沒有擺設半張桌椅,飯廳和廳房位在二樓,平常時候都只有他倆。
  
  他們經常買外食打發三餐,這幾天天氣比較冷,童安夜便親自下廚。
  
  他把雞湯擱在圓桌上,拉開嗓門,朝那抹纖細的身影喚道:
  
  “不悔,別忙了,過來喝雞湯。”
  
  不悔回眸對他一笑,被凍紅的小臉蛋有著說不出的嬌嫩,“好的,馬上來。”
  
  見她快凍壞了,童安夜連忙把雞湯盛到碗裏,當不悔坐定,他已經把雞湯端到她面前了。
  
  “快喝熱湯,保暖身子。”
  
  不悔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大師兄,天氣這麽冷,還要勞煩你燉雞湯,我覺得很過意不去。”
  
  “說這什麽話!這幾天氣溫較低,我是擔心你受寒,無法向師父交代,才每天燉一鍋雞湯替你補補身子。”童安夜親自為她燉湯,每天看著她把湯喝光光,他心裏有說不出的滿足感,“對了,師妹,有你的信,是師父寄來的。”
  
  “我有空再拆來看。”不悔邊喝湯邊點頭,“反正啊,爸爸千遍一律的叮嚀,早讓我可以把信倒背如流地念上一遍羅!”
  
  其實,信裏淨是催促她儘快和童安夜訂婚的內容,嚇得不悔連拆信的勇氣都沒有。
  
  “這……”童安夜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隨著時光的流逝,不悔漸漸長大了,以前那個老愛發問“為什麽”的小女生,忽然變得沈默寡言。
  
  她不再纏著他、不再黏著他,她的改變讓他覺得很不適應。
  
  他天天渴望她能像黏皮糖似的纏著他,可是,她不但沒有,且日復一日的益發嫵媚動人,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小女人的氣息,就連輕輕撥個秀髮也十分撩人,把他勾得神魂顛倒。
  
  他真的想不起自己是怎麽愛上她的,或許是日久生情,總之,當他發覺自己的視線會隨著她影子移動時,他便知道自己已愛上她。
  
  就因為童安夜喜歡她,所以成年後,他仍不願離開這間武道館自立門戶,寧願留下來當一名教練,志在娶不悔為妻,而這也是他師父的心願。
  
  不悔的父親很久以前就認定童安夜是他的女婿,老是把他們送作堆,為了讓他們能夠早日步入禮堂,他讓他們孤男寡女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還故意提早退休,並把其他徒弟逐出師門。
  
  然而,男女獨處卻成了對童安夜的一大考驗,他是個大男人,他有生理需求和反應是很正常的行為,雖然好幾次他都泛起想得到不悔的衝動,可是很奇怪,他愈是愛她,就愈是沒勇氣碰她。
  
  在他眼裏,她珍貴到他捨不得碰一下,因而能否得到她的身子,童安夜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對他的感覺,在乎的是她對他的心。
  
  可,壞就壞在不悔對童安夜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只是把他當大師兄看待。
  
  在她的心裏,他顯得微不足道,或者應該說,她從來就沒有替他預留一個位子,換句話說,他連當後補的資格都沒有。
  
  算了,只要能守在她身邊,他就心滿意足了。
  
  現下她不肯接受他,表示他對她還不夠好、做的還不夠多,不過他會努力的。
  
  “大師兄。”不悔唇邊溢出一絲甜美笑意,“你真懂得照顧人,以後誰嫁給你,誰幸福。”
  
  童安夜心一暖,“那麽你願意……”
  
  不管她的心在不在他身上,他都願意等待,他相信自己終有感動她的一天,只要他守在她身邊,他就有機會得到她的心。
  
  “大師兄,你也一塊兒來吃嘛,我盛一碗給你喔!”不悔一意識到自己竟然蠢得扯到她最不愛談的話題,忙轉移目標。
  
  吱——
  
  忽然,庭院門口傳來煞車聲。
  
  “咦?誰呀?”不悔引頸探望。
  
  只見一輛名貴的勞斯萊斯停靠在門口,司機下車,繞過車身打開後車廂,搬出禮盒,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中年男子也跟著下了車。必恭必敬的走到後座,拉開車門,身子跟著曲成九十度行鞠躬禮。
  
  接著,一雙名家皮鞋落在柏油路上。
  
  倏地,不悔心口一跳,秀眉受驚似的往上一揚,一張超凡、絕世的俊美面孔落入她眼中。
  
  “三少爺,這邊請。”崔大蝦細聲道。
  
  慕容人身穿黑色的長大衣,襯托出他宛如貴族般尊雅非凡的氣質,以及那今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慕容人王樹臨風的走進庭院裏,距離他身後約莫一尺左右,崔大蝦和司機亦步亦趨的跟著,司機手上還疊了好幾個華麗錦織的禮盒。
  
  不悔連忙擱下雞湯,禮貌的站起身,迎上男人一雙如魔魅般的黑瞳。
  
  再次見到他,她還是覺得慕容人是世界上最英俊好看的男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相比。
  
  最奇妙的是,他外表雖冷酷,卻給她一種很親切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任他、依靠他,而這奇妙的感覺,過去不曾有過。
  
  “慕容先生,真是稀客。”武道館裏沒地方可招待他們,不悔不好意思的指著自己的椅子說:“慕容先生,你先請這邊坐,不好意思,我家沒有客廳,我現在就進去搬幾張椅子出來,各位請稍候。”
  
  “不用麻煩了,宇文小姐。”慕容人目光精銳地看著童安夜,只停留一秒,立即將目光調到不侮身上。
  
  不悔披著一頭水瀉般的長髮,粉雕玉琢的肌膚白嫩得教人很想咬一口,美麗的嘴角還帶了一朵迷倒眾生的天使微笑。
  
  今天她的裝扮很簡單,粉紅色襯衫加黑色牛仔褲,清楚勾勒出她勻稱的好身材。
  
  再次見她,慕容人心中對她的激賞與愛慕,更加深刻到難以形容了。
  
  “那天你有要事在身,我不好叨擾,今天特地撥空到貴府向你致意,希望你收下我的心意。”慕容人用眼神對司機下了一道命今。
  
  司機會意的走上前,將禮品雙手奉上,“宇文小姐,請收下我家三少爺的心意。”
  
  童安夜沒想到不悔會認識眼前這個氣質與眾不同的男人,不禁疑惑的蹙起劍眉,上下打量著慕容人。
  
  “你真的太客氣了。”紅潮很快染上了她的粉腮!她的心開始不尋常的疾跳起來,怦怦作響,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再次見到他,竟然平息不了狂亂的心跳。
  
  該不該收禮?不悔旁徨的看了大師兄一眼,他卻故意別開頭,不給她任何意見。
  
  最後,不悔臉紅的收下禮盒,“謝謝幕容先生。”
  
  “不知你肯不肯賞臉,讓我請你吃一頓飯算是陪罪?”慕容人雙手挽於身後,若有所思的環看著四下,唇邊有抹淺笑。
  
  “這……”不悔看了一眼雞湯,又忍不住望了大師兄一眼,“大師兄,我保證一回來,就會乖乖把雞湯喝完。
  
  ”
  
  “天氣這麽冷,我不准你出去!不悔,我不喜歡你這樣,你明知這鍋雞湯我燉了好幾個鐘頭,你如果沒喝完,就哪裡都不准去!”童安夜的語氣充滿了妒意。
  
  童安夜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陪別的男人去吃飯,卻把他扔著不管的難堪。
  
  “等等。”慕容人蹙起濃眉,緩緩眯起冷眸,“你是她什麽人?她又不是小孩子,你為什麽非逼她得把你燉的雞渴喝光不可?”
  
  “我是她的大師兄。”童安夜止不住心中的妒焰,顧不得風度的瞪著他,“師父把她交給我,就是要我好好照顧她的身體,天氣這麽冷,她身子單薄瘦小,萬一染上風寒,我拿什麽向師父交代?”
  
  慕容人冷不防抽著唇角笑著,仔細的研究著他,“我瞧不是這樣吧?這應該是你不讓她跟我出去吃飯的藉口吧?”
  
  “就算是又怎麽樣!?請你出去!我們這裏不歡迎你!”童安夜氣急敗壞的指著大門口吼道。
  
  “大師兄!你在說什麽呀?”不悔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好端端的,怎會忽然吵起來了?她急得不知怎麽辦才好。
  
  “這位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崔大蝦氣不過的出聲警告他。
  
  童安夜的驅逐令下得太急,讓慕容人的表情起了變化。
  
  “你給我聽著。”慕容人眯起了犀利的冷眸,唇邊卻漾開一抹邪笑,“你該學會什麽叫作待客之道,在跟我說話之前,你最好每一句話都先斟酌一下再開口。”
  
  他痛恨被人命今,在他的世界裏,只有他人的服從,絕對沒有他服從他人命令的可能。
  
  “斟……酌?需……要嗎?你算什……麽東西!?”童安夜再次開口,聲音竟然在發抖。
  
  慕容人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可一世,甚至傲慢冷峻,童安夜一時被他所向披靡的氣勢嚇到,不禁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
  
  “大師兄,你瘋了嗎?你在說什麽呀?”今天的大師兄是吃錯藥了嗎?平常他根本不會這樣,不悔簡直快被他嚇傻了。
  
  慕容人懶洋洋的將雙臂交叉於胸前,精銳如劍的眸子緊盯著童安夜,“你叫什麽名字?”
  
  “童安夜!”童安夜自小練就一身好武功,他告訴自己,他不必懼怕眼前這個男人。
  
  “你喜歡你的小師妹?”
  
  “我們有婚約在身!”
  
  不悔不知為什麽怕慕容人誤會,急得直跺腳,“大師兄,你不要胡說啊!”
  
  慕容人冷笑,接著出其不意地握住不悔的皓腕,將她的嬌軀拉進懷裏,“我告訴你,童安夜,你再也沒機會娶她,因為這女人我要定了。”
  
  “啊!”忽然落入他溫暖臂彎中的不悔,險些兒忘了怎麽呼吸,僵直的身子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避免與他太貼近,因為他摟她摟得太緊了,她生怕自己的胸部不小心會碰觸到他那結實壯碩的胸膛。
  
  “喂!你幹什麽!?放開我小師妹!”童安夜臉色大變,身子一躍,下意識想搶回小師妹。
  
  慕容人見狀,斂起剛毅的性感薄唇。
  
  童安夜每一個動作,看進慕容人的眼裏,都成了慢動作,他清楚的看見童安夜的招式,所以當童安夜空拳撲來,慕容人輕易閃過。
  
  只不過慕容人有點兒火大,心頭還有種後悔的感覺。
  
  傳說中的輕功竟然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的俊容不禁蒙上一抹陰鬱,因為,他本來可以學會這種輕功,卻因當時發生了一點小狀況,而使他放棄拜師學藝的念頭。
  
  想不到輕功真的這麽帥!真是嘔死了!
  
  “去打開車門。”慕容人下達魔鬼號令。
  
  崔大蝦迅速跑到車旁,打開後座車門。
  
  “去死吧!”此時,童安夜的右拳已朝慕容人的後腦飛過來了。
  
  慕容人將不悔扔進後座,側身一閃。
  
  咚!童安夜的重拳落在車頂上。
  
  “該死!敢偷襲我!?”慕容人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童安夜的腹部踢了一腳。
  
  “你們不要打了!”見兩人打起來,不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欲下車去阻止他們,司機卻把車門上鎖,急得她直拍車窗。
  
  同時間,反應比慕容人慢半拍的童安夜,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但他很快地起身,火速出手,企圖將慕容人反制住。
  
  然而,慕容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年他沒學成武藝,便練了西洋劍和空手道,所以他身手俐落、動作矯健,想反制他並不是那麽容易。再加上平常假日無聊時,他們兄弟六人閑閑沒事就在家中切磋,因而,就算童安夜的武藝再怎麽高超,在他眼裏都成了花拳繡腿。
  
  電影上所有漂亮的拳打武功,皆在兩個男人的身上上演。
  
  很快的,勝負已出,慕客人反制住他,高大俊朗的身軀整個逼近童安夜,居高臨下的目視著他。
  
  “這麽愛打!你很能打是不是?”慕容人揪起他的領口,眼裏燃起兩把熊熊烈火,狂霸的姿態有著雷霆萬鈞之勢,彷佛要宣判他的死刑。
  
  “哼!”童安夜嚇得瑟瑟發抖,卻不甘認輸。
  
  “莫名其妙!都幾歲了,還學小孩子打架?無聊!”慕容人單手撈起他,狠狠地將他拋開。
  
  童安夜咬著牙、喘著氣,不甘心的瞪著慕容人。
  
  “再瞪挖出你眼珠!”慕容人一雙修長狹細的冷眸,迸射出一道精銳的光芒,狂怒氣勢可以橫掃千軍。
  
  童安夜氣得別開頭,心裏想瞪死他,偏偏鼓不起半點勇氣,身子瑟瑟發抖,雙腳抖到幾乎站不起來,黑幽幽的眸子,黯然地望著遠處。
  
  “三少爺,你沒傷著吧?”崔大蝦連忙抽出手絹,抹去慕容人額上的細汗和身上的灰塵。
  
  “別擦了,上車,我肚子快餓壞了。”慕容人悻悻然的旋身,隨之鑽進後座,“開車,我餓了。”
  
  “是的,三少爺。”司機踩下油門,車子如弓箭離弦般飛馳而去。
  
  ☆☆☆
  
  慕容人的耳邊忽地傳來女人的喘氣聲,這才猛然憶起不悔在車上,他不禁轉過頭去。
  
  “你為什麼出手這麽重啊!?”不悔憤怒的眼兒了著他。
  
  什麽?她居然怪他!?
  
  幕容人很不爽的蹙起劍眉,薄唇微啟:“你沒看見他從背後偷襲我嗎?我不閃、不還手,難道當白癡站著讓他打?”
  
  “你要不是先動手,我大師兄也不會打你啊!”不悔憤憤的道。
  
  “那是因為他不准你出門。”慕容人也實在很不想對她這麽野蠻,而擄掠她也根本不在他的計畫之內。
  
  今天真是太掃興了,計畫全被那個渾小子破壞,慕容人心裏已經很不高興了,不悔居然還袒護他,這讓慕容人感到非常的不悅。
  
  “大師兄不讓我出門,是為了我好,我從小就怕冷,他怕我受寒。”
  
  “騙鬼!”
  
  “是真的!我一大早就到庭院掃落葉,為方便做事,我沒穿外套,手腳有在活動時,我還不覺得冷,現下坐下來,才有了寒意。”
  
  慕容人不語。
  
  不悔撫額輕歎,“老天,我幹嘛跟你說這些廢話?這根本就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覺得你很不講道理。”
  
  “我哪裡不講道理?”
  
  “你不問我的意願,就把我丟上車,還把車門上鎖,這樣的行為跟野蠻人沒什麽兩樣,你又有什麽資格批評大師兄呀?”
  
  總之,不悔覺得他們兩個都有不對的地方,可是,慕容人卻不願檢討自己的錯。
  
  “囉嗦!”慕容人注視了她單薄的身子半晌,然後憤怒的脫下西裝外套,丟進她懷裏,“穿上。”
  
  “不要。”她正在氣頭上,不願領他的情,於是把西裝外套丟還給他。
  
  “穿上!”他抓起西裝外套,再一次用力扔進她懷裏,他發出的命令不容她抗拒。
  
  她實在輸給他的獨裁與野蠻,只好乖乖服從他的命令,聽話的把他西裝套在自己身上,瞬間,一股暖意立刻傳遍了她全身。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感覺彷佛被他緊緊包覆著,有種在安全感裏融合幸福和甜蜜的感覺,但,她認定這只是一種錯覺,不必太介意。
  
  然而,這種情感卻確確實實的存在她心上,叫她很難去忽視。
  
  “我剛才聽見他說你們有婚約,是真的嗎?”他問,紫眸直勾勾的凝視著她。
  
  慕容人已經意識到存在心中的怒焰不單單只針對這件事,而是濃濃醋意在作祟。
  
  他不是很單純的只想得到她嗎?為什麽他會大發神經的吃起醋來,還無聊的打上一架?他真是想不通。
  
  但,他如此怪異的行為卻也讓他意識到自己情感上的矛盾。
  
  他發現,不悔對他來講很特別,而那究竟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一時之間,他也說不上來。
  
  “假的。”不悔沒好氣的回道,覺得他們兩個都很無聊。
  
  慕容人暗呼一口氣,卻佯裝滿臉的不在乎,“其實就算你們有婚約我也無所謂,我照樣要得到你。”
  
  “得到我?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悔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
  
  慕容人搖下車窗,燃起一根煙,“我要絕對的獨佔你,換句話說,你這輩子,除了我,絕不能和其他男人有任何肌膚上的親密,就連牽手都不可以。”
  
  “什麽獨佔?你在我面前表現得這麽霸道又不可一世是什麽意思?”不悔愣愣地望著他。
  
  他薄唇微掀,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咬字清晰的道:
  
  “我要你成為我的‘1314’”
  
  他這個人真會給人製造困擾,剛打完架,馬上就丟了一個問號給她。
  
  1314只是一組數位,但,這數位卻深深鐫刻在她心上,織出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困住了她的心智,害她不得不胡思亂想起來。
  
  不悔猜不透1314究竟是什麽意思,卻感到臉紅心跳。
  
  因為,1314有個諧音——一生一世。
  
  是暗示嗎?她不知道,也許他真的愛上她,並承諾要愛她一生一世?還是……她想太多了?
  
  她思緒很紊亂,整個人旁徨、疑惑,她想問清楚,卻來不及追問,車子已駛入一間咖啡廳的停車場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1:49

  第三章
  
  這是一間裝潢別出心裁的咖啡廳,氣氛佳、格調高,是適合情侶的約會場所。
  
  不悔不是很餓,只點了一塊蛋糕外加一杯咖啡。
  
  慕容人也許真的餓壞了,點了一大堆精緻的小餐點,還叫了一客牛排。
  
  佳餚一道道被送上桌,不悔慢慢地吃著蛋糕,一面悄悄地盯著他……
  
  他那完美、結實到連點贅肉都找不到的體格,深深叫人著迷,還有他手臂上的肌肉,強烈表現著男人的性感線條……
  
  她視線悄悄移到他的俊容上,盯著盯著,她愣了,心裏直呼不可思議。
  
  她第一次看到吃相這麽高貴優雅的男人,看得出來他受過高等的餐桌禮儀。
  
  他不僅有張令人賞心悅目的俊容,就連吃相都很迷人,不悔捨不得離開視線,她幾乎看癡了。
  
  吃得正專心的慕容人,倏地抬起迷死人不償命的臉龐,迎視她炙熱的目光。
  
  他疑惑的眯起銳眸,“你怎麽不吃?不合你胃口嗎?”
  
  不悔像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眨了眨眼兒,一張小臉變得紅通通,她極為羞澀的垂下臉兒,“我不是很餓。”
  
  “你習慣不好,難怪童安夜這麽擔心你,就算不餓,也不能只吃蛋糕,三餐不定時,很容易弄壞腸胃。”他放下刀叉,取起餐巾紙,動作優雅地拭著嘴角。
  
  “我剛才有喝過雞湯了,你忘記了嗎?慕容先生。”望著眼前這舉手投足優雅高貴,性格卻霸道蠻橫的男人,老實說,她不敢低估他的男性魅力,因為一股怦然心動的感覺,老是擾亂她心思。
  
  “我叫慕容人,我記得給過你名片,不是嗎?”
  
  “是的。”不悔力持鎮定,暗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不讓自己的靈魂被他那抹迷人的笑靨給輕易迷走。
  
  這男人太過俊美,有雙會勾魂似的眼眸,怕只要多看一眼,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靈魂。
  
  第一次在銀行見到他時,她便心生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因為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她才感到不安。
  
  “那麽你就不用客氣了,直呼我名諱就行了。”慕容人一雙銳眸,深邃且精明地瞅著她。
  
  不悔有些無措的盯著他。
  
  “別害羞,是我給你特權,准許你這麽做。”一心想收她為情婦的慕容人,原定計畫被破壞後,開始暗中重新評估自己還有多少勝算。
  
  他要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當中,他將不擇手段得到她。
  
  “我沒害羞。”她心如擂鼓,卻故作鎮定的挑起秀眉。
  
  “那你幹嘛臉紅?”
  
  “我有臉紅嗎?請問你……我的意思是,你講話一直都這麽直接的嗎?你怎麽能……”不悔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又問了兩個問題,連忙閉上嘴兒。
  
  她知道她的好奇是會讓人厭煩的,她再也不要當一個因好奇而問個不停的女孩,再也不要當一個惹人厭煩的女孩。
  
  “怎麽忽然不說了?”慕容人蹙起劍眉,他直覺她並沒有完全提出心中的疑問。
  
  其實他很滿意她“識時務”的性格,因為他討厭多嘴的女人,更討厭那種煩得要死的女人。她很不錯,不煩也不多嘴,恰恰好,他喜歡這樣的她,至少他可以肯定,她絕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一旦纏上人,就巴著不放。
  
  “不瞞你說,對你,我其實有很多疑問,但,我的顧慮事實上比問題還要多。”不悔坦白的道。
  
  “怎麽說?”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反而引起他濃郁的好奇心。
  
  她自他那雙湛亮的眼眸裏,看到了他對她的好奇,這樣讓她變得很緊張,但她會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神態自若。
  
  “因為很多人都被我嚇跑了。”
  
  “呵!”慕容人感到有趣的挑起眉,“談到這個,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那年我還很小,因為崇拜李連傑,本來想去拜師學功夫,但後來被一個小女孩嚇跑了。”
  
  “真的?”不悔忍不住掩嘴笑了。
  
  她剛好和他相反,她記得她老是嚇跑別人。
  
  “是呀!”見她有著濃濃的小女人韻味,他心中泛著強烈的愛憐。
  
  她看著他,心想,怎麽他連蹙個眉頭都很俊美呢?
  
  他渾身散發著非凡絕倫的貴族氣息,早知道不能多看他兩眼,否則會丟了自己的心,偏偏她就是忍不住那股想要多看他兩眼的渴望。
  
  不悔從沒有這麽羞澀過,低垂著小腦袋,一雙清澈黑亮的大眼睛,不時透過密長的眼睫偷瞥著他的神情。
  
  “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遲疑片刻,才開口:“剛才我們在車上,你有提到1314,那數字代表什麽?”
  
  “你真想知道?”
  
  “當然。”
  
  “那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慕容人倏地把紅酒湊到嘴唇輕啜兩口,再擱回桌面,換上嚴肅的表情。
  
  “談什麽?”她更加狐疑了。
  
  “看著我。”他的目光莫名轉為熾熱,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啊?”不悔緩緩地抬起小臉。
  
  兩人四目交接,不悔一顆心如擂鼓般狂跳不已。
  
  他使出渾身解數,用充滿愛意的眼神,釋出史上最強、最猛的電力,再用熱情如火的甜言蜜語,傾訴他的迫切。
  
  “我要你。”就是這三個字,雖然簡簡單單,卻也是最直接、最銷魂的三個字。
  
  不悔從沒遇過講話這麽直接的男人,更沒想到自己這麽“神准”,一猜即中,心兒不禁怦然一動,一張臉兒紅到不能再紅了,就連雪頸部被染上紅豔的顏色,她緊張得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一個女人。”他專注的凝視著她,繼續放超強電力電她,“我想立即就能擁有你、疼愛你、照顧你。”
  
  “你你你你……你想怎麽樣……”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甚至有種難以形容的殷盼和狂喜。
  
  “你想麻雀變鳳凰,嫁人豪門當少奶奶嗎?”他壞得為達目的,完全不擇手段。
  
  “我……我……我不知道……”她心頭好亂、好亂。
  
  “只要你點頭,就可以成為我的‘1314’。”
  
  “我我我……”
  
  老天!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為什麽她會這麽興奮呢?為什麽呢?
  
  “你可以搬來嗎?”他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
  
  “什麽?”搬去哪裡呢?她的頭好昏、好沉,好像處在夢境一般。
  
  “我希望能在想見到你的時候就能第一時間見到你。”他眼裏的濃情,足以喚起女人的柔情蜜意,叫人酒不自醉人自醉。
  
  “喔……什麽?”到底是什麽、什麽呢?不悔感覺心跳太大聲,快要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簡單來說,就是做我的女人,你願意嗎?”
  
  “啊!”做他的女人,又是什麽東西?她昏了,她腦子昏得快要找不到自己了。
  
  也許他的意思……也許他想表達的是……時下最流行的同居關係,是嗎?
  
  也許就是……試婚?
  
  “你願意做我的女人嗎?”他深情款款地重申一遍。
  
  “我……”怎麽辦?她快要昏倒了,不行,她要支持住,她不能在他面前昏倒,那會很丟臉的。
  
  他剛說什麽?是做他的女人,還是女朋友?女人和女朋友意思應該都差不多吧?
  
  女人就是女朋友吧?
  
  他是不是這個意思?
  
  喔,她心中充斥了好多、好多的疑問。
  
  可是,不行,她不能多問,問多了他會討厭她,一討厭她,他就會甩頭離去。
  
  就像小時候那樣,所有的小朋友都頭也不回的離她遠去……
  
  天,她為什麽要這麽在乎他?為什麼要在乎他會不會拔腿就跑?
  
  “喔……我……”她茫然得不知所措,發抖的雙手緊抓著椅子邊緣。
  
  她驚愕的發現,在這一刻,他讓她找到了生命另一種存在的價值……
  
  她閉上眼兒,偷偷告訴自己,她要好好面對自己,好好聆聽她心中的想法,誠實地、確切地接受心裏的話……
  
  確保這是不是一份真愛。
  
  “不悔?”慕容人溫柔的輕喚著。
  
  她的魂兒全被他勾走了,她的腦袋好昏、好昏……
  
  “我……我願意……是、是的,我想……我是真的願意……”
  
  他意外的挑眉,萬萬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她比任何女人都容易擺平,其他女人會在答應成為他的女人之前,要求要有車子、房子和金錢。
  
  但,她不但什麽都沒問,也沒開出任何條件,就點頭答應了。
  
  這樣毫無所求的她,反而更叫他心疼和憐惜。
  
  而他同時也已經觀察到,她深深誤解了1314的真正含意。
  
  不是他狡猾,不肯把話說明白,而是過去他都用這種方式獵豔,通常女人都可以立即明白他所謂的女人就是情婦。
  
  可,不悔卻誤解了他的意思,她純潔如白紙,壓根兒沒聽懂他話中的含意。不過,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認為她有別於一般女子。
  
  難怪世間流傳著一段話——人因誤解而結合,因瞭解而分離。
  
  想必前一句正發生在他們身上,不過,他不會讓第二句話發生的。
  
  “太好了,我先送你回去準備行李,今晚就派直升機去接你。”
  
  “今晚?”她纖細的小手緊緊地抓著椅角。
  
  她的腦袋已經昏得忘了自己方才下了什麽樣的決定,她隱約記得自己想要做“他的女人”,女人等於女朋友,她是真的原意做他的女朋友,她……像他愛上她一樣,愛上他了嗎?
  
  “就是今晚,我會在今晚派直升機去接你,你不用準備太多東西,我會讓人替你事先準備好,你會有屬於你自己的房間、浴室和女傭。”
  
  他就是愛她的可愛、迷戀她的純真、喜歡她的無所求,他會給她不同的待遇、給她最好的物質享受,他一定會加倍補償她。
  
  “喔……喔……”她頭昏的點著頭,不停的點著頭。
  
  今晚起,她是他的唯一,是他心愛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他們會過著同居生活,他們會用最美好的一切試著替對方築出一個家……
  
  接著,他會寵她、會疼她、會愛她到1314……
  
  然後,他會娶她,圓了她連作夢都不敢奢求的豪門少奶奶的夢……
  
  最後,她會替他生下慕容家未來的小繼承人?
  
  天啊……這一切,就像小甜甜碰上了安東尼,又像王子尋到了灰姑娘,給了她一個猶如童話般美好的未來!
  
  ☆☆☆
  
  怕遇上大師兄沒完沒了的訓她話,不悔偷偷摸摸的由後門溜進屋子裏,悄悄回到臥房後,她連忙把門上鎖。
  
  她像松了一口氣,渾身放鬆的把背抵在門上。
  
  閉上眼兒,不悔把雙手壓在胸口上,盤旋腦海中的全是慕容人英姿煥發的身影,和那繽紛瑰麗的未來人生……
  
  直到現在,她的心還狂亂不已,身上甚至還殘留著來自慕客人的男性味道。
  
  她愛上他了嗎?不悔羞赧的咬著下唇,垂著紅咚咚的臉兒自問。
  
  第一、她渴望見到他,無時無刻都在渴望著,見了面後,又渴望彼此能有親密的接觸,而這種欲望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存在著的。
  
  第二、在她眼中,他是世上最英俊好看的男人,沒有別的異性可以跟他相比。
  
  第三、她不但信任他,更想依靠他;她不但欣賞他,更加崇拜他。
  
  第四、她很快就原諒了他,包容他和大師兄之間的爭執。
  
  第五、他給她一種比家人更加親愛的感覺。
  
  第六、她對他不僅只是欣賞而已,他還給她一種無比幸福和快樂的感覺。
  
  第七、和他在一起,她覺得自己似乎有著無人可比的獨特性,也因而在自己生命裏找到了另一種存在的價值。
  
  第八、她對他有了一份憐惜的感情,願意分擔他的痛苦和挫折,她願意為他犧牲一切,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老天!原來他給她這麽多奇妙的改變,她會有喜樂感全是因為他給她這八種特殊的感覺。
  
  她的愛來得忽然,宛如電光火石……
  
  她的幸福來得好怏,宛如作夢一般……
  
  不悔甜蜜的咬著唇笑了起來,接著她找出一個行李箱,把需要的東西全放進行李箱裏,一面收拾著行李,一面緊張的胡思亂想著——
  
  他的身材是那樣的結實健美,依偎在他胸膛,不知是什麽樣的感覺呢?一定很幸福吧!
  
  她的小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一絲笑容,閉上眼睛,腦子裏馬上產生了各種遐想……
  
  不曉得男女同居是怎樣的生活,雖然她和大師兄自小就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可是她從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但慕容人卻讓她的心兒咚隆隆的狂跳……
  
  “師妹,你回來了嗎?”房門外倏地傳來童安夜的聲音。
  
  “大師兄?”不悔緊張的跳起來,飛快地合上行李箱,“是,大師兄,我回來了。”
  
  “你什麽時候進屋的?我怎麽沒看到你?”童安夜一直在門口守著,擔心小師妹被慕容人欺負,即使渾身被寒風刮得變僵硬,也不願回屋內取暖。
  
  “我……我由後院進來的。”不悔小聲的道。
  
  門外忽然靜得連點聲音都沒有,半晌,才傳來顯得有點兒疲憊的聲音。
  
  “可以開個門嗎?師妹。”
  
  無論如何,她今晚都要搬出去,而這事遲早都要去面對。
  
  不悔做了一個深呼吸,上前把門打開,房外站著氣色很差的童安夜。
  
  “師妹,對不起,今天我……我太衝動了,你別生氣。”童安夜露出一臉的懊悔。
  
  “我沒生氣,事情過了就算了,你也別太在意。”不悔昂起紅潤的小臉,表情蠻不在乎的聳著秀肩。
  
  童安夜癡癡的看著她,“師妹,打明日起,清掃庭院的事就由我來負責,算是我對自己的懲罰……”
  
  “大師兄,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不悔猶豫良久才開口,“這間武道館,以後就要麻煩大師兄一個人管理,你日子若過得太無聊,可以加收學生。”
  
  童安夜蹙起濃眉,“什麽意思?”
  
  不悔別開頭,說:“我已經決定離開這裏了。”
  
  “你說什麽!?”他激動的伸手握住她的皓腕,“瞧你,竟然說出這種氣話,還說你沒在生氣?”
  
  她連忙甩開他的手,“我真的沒有生氣啊!”
  
  “沒生氣幹嘛要搬出去?”小師妹就要離開他了,童安夜平撫不了激動的情緒。
  
  “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我怎能不管你?師父親手把你交給我,不只要我看牢你,還希望我們能早日成親——”
  
  “夠了!我再也不想聽到這種話了。”不悔轉身走到化妝台前,鬱悶的坐下,“你們真是太可怕了,我的未來難道要被局限在這個小框框裏?永遠都踏不出去嗎?”
  
  “師妹,這是師父的心願啊!”童安夜急道。
  
  “難道爸爸一聲令下,我就註定要成為你的妻子嗎?”不悔痛苦的掩住小臉。
  
  “師妹!我……我愛你,我要娶你為妻!師父說過,你會成為我的妻子,只要他……”他、他好想擁抱她啊!
  
  “不!休想!永遠都休想!”不悔急著逃離,於是站起身轉頭回應,“我不甘心命運被人操控著,不管是誰,都無權操控我!就算是我父親也是一樣——無權!”
  
  “師妹……”童安夜無措,於是挨近她。
  
  “我要親自選擇自己的人生,我要嫁給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說完,她逃到門邊。
  
  “師妹,我不懂……”看見擱在床邊那只行李箱,童安夜感到無比挫敗的捶了一下牆壁,“我哪裡對你不好?
  
  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接受我的感情?現在還要搬出去!?”
  
  “你要我怎麽接受?”不悔決定把話攤開來,“我從沒愛過你……”
  
  “不悔!”他難以面對現實的打斷她的殘忍。
  
  “請你讓我把心裏的話一次說完!我不愛你!我不想嫁給你!所以,求你們不要再逼我做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了!”不悔在吼出聲後,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
  
  他緩慢的走到她面前,憂慮的眸子凝望著她的淚顏,“小師妹,你知道嗎?我真的寧願被五花大綁的抬上斷頭臺,被千刀萬剮,也不願聽到足以今我肝腸寸斷的話。”
  
  “你以為我喜歡傷害你嗎?我們是青梅竹馬,自小就玩在一塊兒,我們一起成長、一起練功,感情好得像親兄妹,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啊!”不悔既難過又痛苦的道,“可是感情的事,怎能勉強呢?我一直和你保持距離,就是怕你沉淪得太深,偏偏你和爸爸都一個樣,執迷不悟,總要強迫我去接受你的感情。”
  
  “小師妹,你總是讓我如此心碎,可是,我從沒放棄,我甚至還懷著一絲希望,期盼你會有愛上我的一天。”
  
  童安夜溫柔的伸出大手,緊緊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我發誓我會傾盡一生的愛,不惜一切的去疼愛你,不管要我付出多少代價,我都會給你一個土幸福人生。”
  
  “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我不愛你,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如此只會讓彼此都很痛苦。我討厭被你和爸爸這樣逼著,我的人生、我的愛情、我的未來,我都要由我自己去決定,我再也不要被你們牽著鼻子走了!我受夠了!”不悔掙脫了他的箝制,用手背抹去眼淚,拎著行李,悻悻然地走出臥房。
  
  她巴不得現在天色就馬上變黑,巴不得現在就能離開他的身邊。
  
  “師妹!”童安夜快步追上她,一把抱住她,低下頭去,企圖親吻她的嫩唇——
  
  可,他還沒得逞,啪!一個鍋貼冷不防蓋上他的頰。
  
  “你怎麽這樣啦!”不悔發了狂似的直跳腳。
  
  童安夜的頰上浮現出紅腫的五指印,他痛得眼珠快凸出來。
  
  “嗚嗚嗚……”不悔氣得渾身直顫,她鼓起兩片粉腮,右腳重重的往下跺,淚珠兒又滾下來,“我的初吻是要保留給我心愛的男人,你怎能企圖侵犯!?你活該!”
  
  話落,不悔頭也不回的狂奔下樓,一下樓就迎頭撞上正要上樓的崔大蝦。
  
  “哎呀!宇文小姐,你沒事吧?我看看……哎呀!你怎麽哭了?是不是被我撞疼了?乖,不哭、不哭……你再哭下去,三少爺知道的話,我准被罵死!
  
  你知道三少爺有多疼你嗎?擔心你一個人搞不定你家的大師兄,特地要我來看看你……唉,要你別哭,怎愈哭愈凶了……”他要是傷了三少爺想要的女人,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拿來賠。
  
  她眨掉眼裏的淚珠,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好拚命的搖著頭。
  
  “你來做什麽?”童安夜追下樓來,一看見慕容人的人,馬上沒風度的表現出心中的不悅。
  
  崔大蝦冷冷的瞪著他,“我問你,是不是你把小姐弄哭的?”
  
  童安夜一看到崔大蝦就憶起慕容人,不禁惱怒的指著門口下達逐客令:“不關你的事!你給我出去!我這裏不歡迎你!”
  
  “唷!你怎麽那麽凶呀!?”崔大蝦沒好氣的把手擦在腰上,“怎麽?你上午沒打夠,現在還想再打一場,是不是?好啊!來呀!你武功高強又怎麽樣,還不是打不過我家三少爺!哼,你也別小看人,我和我家三少爺一樣,不是省油的燈呢!”
  
  “你這個老傢伙……簡直欠接!”童安夜憤怒的擰起濃眉,一個箭步衝上來。
  
  崔大蝦見狀,嚇得仿效起青蛙,一下子就跳開他攻擊的範圍內,一面往後退,還一面對他比出中指嗆聲:
  
  “敢罵我老傢伙!?你這死小子不要太囂張!我告訴你,我上頭有六個少爺,他們全是我這個老傢伙的靠山,隨便一個都比你厲害!你敢碰我一根寒毛的話,你准死定!他們不會放過你!”
  
  不悔連忙擋在崔大蝦的面前,眼兒冒火的直視著他,“大師兄,你再動手打人,我絕不饒你!”
  
  “贊!”崔大蝦對她豎起大拇指,心裏真是喜歡她,“小姐,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一定會保護我性命安危……咦?不對,我好像是來保護你的,怎麽反而被你保護了?慘了,萬一被三少爺知道,我准被罵得臭頭……”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不悔被他逗笑了。
  
  “太好了!”崔大蝦眼裏溢出感動,“本來是要等天黑才來接你的,既然事情到這地步,你也準備好了行李,不如咱們提早起程。”
  
  “嗯!”她伸手挽住崔大蝦的臂膀,“崔大叔,我們走。”
  
  “師妹!你為什麽要跟他走?你和他之間有什麽約定?”童安夜追了上來,緊跟在他倆身邊,追問不休,“不要這樣!算我求你,師妹,你不能走!你要我怎麽向師父交代?師妹!你到底在想什麽?不悔!你快回答我呀!不悔!”童安夜急得語無倫次。
  
  童安夜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權力去干涉小師妹的私生活,她從來就不屬於他……在小師妹的心裏,也從來沒有他的位置。
  
  他已經夠可悲了,那個可恨的慕容人,為什麽要出現?為什麽還要奪走他心愛的女人?為什麽?
  
  “宇文小姐。”崔大蝦當他是透明人,逕自對不悔說話,“直升機就停在附近學校的操場上,步行約十分鐘就到了。”
  
  “那我們散步過去。”不悔回道,完全不願和童安夜多講一句話。
  
  她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心意,她相信大師兄也聽得夠清楚了,如果他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只怕他們再也做不成師兄妹,而他也會把自己逼人痛苦的深淵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2:41

  第四章
  
  “三少爺,果真被你料中了,真的出了一點狀況,所以我提早把宇文小姐接來了。”直升機暫時停在辦公大樓的頂樓,崔大蝦帶著不悔走進總裁專用的辦公室。
  
  “抱……抱歉,大師兄他……”不悔清瑩的水眸有些緊張的凝視著慕容人的溫柔眸子。
  
  “沒關係,1314,我其實很高興能這麽快就見到你。放輕鬆,我倒杯紅酒給你,可以消除你心中的緊張。”慕容人丟下手邊忙碌的工作,起身倒了一杯紅酒給她,灼熱的紫眸射出超強電力,逸出所向無敵的狂野氣息。
  
  “謝謝。”不悔盯著他的眼,感覺呼吸困難,血液沸騰,頭昏腦脹,紅潮染頰。
  
  她緊張地屏住呼吸,握住酒杯,湊到嘴邊,急切地酌了一小口,酒才入喉,便嗆著了,她難受得直咳嗽。
  
  “哪有人像你這種喝法!”慕容人醇柔的聲音有著憐惜,他隨手抽出一張面紙,單臂一攬,輕易將她勾入懷裏。
  
  不悔的羸弱令他訝異,她的身軀嬌小瘦削,他不禁更加心疼地擁緊了她,溫柔的拭著她唇角,輕拍她的背,直到她止住咳嗽聲。
  
  “我……我沒喝過酒。”不悔嬌小柔軟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他高大結實的懷裏,耳畔傳來他迷人的溫柔低語,她心跳加速、臉紅耳熱,整個人抖得快站不住腳。
  
  “我會教你怎麽喝酒,不過,我只准你陪我喝。”他含了一口紅酒,湊到她冰涼的唇邊廝磨著。
  
  “唔……”她紅唇微啟,迎接他勾引般的逗弄,紅酒緩慢流入她口中,經過她的喉,燒辣了她身體。
  
  慕容人的眼裏掠過一抹狂野,趁機放肆的攫獲了她的小舌,擷取她嘴裏的蜜汁。
  
  瞬間,宛如天雷勾動地火,兩人的唇舌不受控制的交纏起來。
  
  他的野蠻讓不悔幾乎忘了怎麽呼吸,他的強悍更讓不悔的身子軟得彷若無骨,無力的癱軟在他懷裏。
  
  他有著難以抗拒的男人魅力,蠻橫又狂野得令不悔不能自已的瘋狂起來,屬於他特有的氣息已深刻留在她唇瓣,鐫進了心裏。
  
  他讓不悔漸漸認清了他是頭無人能摧的狂獅,當他認定某個人,就會用他野蠻又強悍的方式,宣誓所有權,不會讓任何人改變他的初衷。
  
  “不……不,我頭昏……”她靠著僅存的意識推拒著他,呼吸困難的逃開他的懷抱,被吻紅的粉唇,吐著不規則的紊亂氣息。
  
  知道崔大蝦在旁看著,她迷亂地推開他,惶急地倒退數步,卻險些跌倒。
  
  “當心!”慕容人眼明手快的攫住她皓臂,將她帶回懷裏。
  
  他吻過無數個女人,卻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給他血脈賁張又甜蜜幸福的感覺。
  
  他喜歡她唇瓣的味道,遠勝於和其他女人做愛的滋味。
  
  而且他喜愛她嬌羞的模樣,非常迷人可愛。
  
  他不知道在擁有她以後,還會不會對其他女人感興趣。他實在不敢去想。
  
  “你還要忙不是嗎?不如先送我……先送我回去,我真的頭昏,想休息一下。”她輕呵蘭氣,意亂情迷的看著他溢滿情欲的眸,下意識想逃出他誘人的懷裏。
  
  “這麽快就醉了?”他勾著俊薄的唇,溢出幾分蕩肆的笑意,轉身面向崔大蝦,“她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嗎?
  
  ”
  
  “應該差不多了。”崔大蝦早看慣這種親熱的場面,因為三少爺在他面前從不避諱這種事。
  
  “嗯。”慕容人俊龐上帶著些許擔憂,“我先送你回山莊休息。”
  
  “三少爺,您要去山莊?”崔大蝦有幾分意外。
  
  慕容山莊從建造到現在,三少爺只去過一次,就沒再踏進山莊一步了。
  
  他最討厭去山莊,因為那裏不時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如今三少爺卻為她破例,真是難得。
  
  “有何不妥?”慕容人必須確保她在山莊裏的安全,他不希望她被任何人欺負。
  
  他雖然十分在意她,卻礙於遊戲規則,必須安排不悔和其他情婦住在山莊裏,以免失去爭奪玉雕小壺的最後機會。
  
  “我只是隨口問問。”崔大蝦忙垂下頭,不敢迎視三少爺銳利的目光,“三少爺、宇文小姐,請由這邊上去,直升機在頂樓候著。”
  
  他們走出有著時尚風格的總裁辦公室,來到頂樓搭直升機,前往慕容山莊。
  
  慕容人充滿力道的臂膀,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她,她唇上依稀還殘留著他的味道、霸氣和熱情,幾乎要將她融化。
  
  她不知道自己會這麽愛他,輕輕一個吻竟然可以產生這麽激烈的效應。
  
  她甚至有了恐慌感,她害怕失去他,害怕在她決定放棄所有跟他走後,會被他拋棄。
  
  “別擔心,我會給你最妥善的安排,而且我向你保證,絕不遺棄你。”
  
  慕容人彷佛已看出她心中的憂慮,簡單幾句話,便安撫了她內心的不安。
  
  ☆☆☆
  
  直升機在一幢巍偉豪華,頗具古代皇宮風格的花園山莊上空盤旋了一會兒,才降落於山莊前那占地千坪的大草原上。
  
  一陣強風刮起,從大草原一路吹拂到山莊裏頭,湖邊的柳樹被直升機螺旋槳的勁風吹得沙沙作響。
  
  啪啦!啪砰!啪啪砰砰……山莊裏,逐一響起激動的開門聲。
  
  探頭而出的青一色全是女人,燕瘦環肥都有,個個長得標致。
  
  “直升機來了,不知今天抽到哪三位?”女人們既著急又期盼的走到百花齊放的庭院前,引頸望去。
  
  這群女人平常明爭暗鬥慣了,每有機會聚集一起,現場必定燃起濃濃的火藥味,好像隨時都會引發令人料想不到的戰爭。
  
  盼了半天,踏入山莊的竟是從不踏入山莊一步的慕容人,當她們露出無比驚喜的笑容後、卻很快發現在男人的臂膀裏,其實還挽著一個長相清靈秀麗的女孩。
  
  “可惡!是‘1314’,咱們又多了一個勁敵!”女人們的臉色倏地變得十分難看。
  
  她們共同的心願是除掉其他情婦,坐上少奶奶位子,可,才除掉一個,又來一個,愈來愈多強勁的對手搶著要做慕容家的三少奶奶了。
  
  此刻,她們相互瞪了彼此一眼,又怕慕客人不高興,便一副很乖巧聽話的退到自己的房門邊。
  
  佇在山莊前院,不悔蹙起秀眉,納悶的望著風格獨特的花園山莊。
  
  山莊裏頭花團錦簇,占地廣而遼闊,宛如世外桃源,還建了不少娛樂場所。
  
  可,奇怪的是,兩旁建造了一楝楝三樓高的房屋、不知有多少間,只覺屋子就像綿延千里的長城,往山莊深處列去。
  
  而所有的建築物皆仿古代皇宮典型的建築,每楝房屋的門前皆佇著一個被女傭服侍著的女人,而屋上都有一個號碼牌。
  
  不悔心裏覺得怪異極了,卻說不上哪裡怪,但她又不敢多問。
  
  “這裏是你住宿的地方。”慕容人將她帶進其中一間屋子裏。
  
  屋子壞數不大,但樣樣都不缺,小客廳還經過專人裝潢,格局正正方方,頗為精緻小巧,屋子以粉色系為主調,昂貴的傢俱擺在各角落裏。
  
  女傭小翠自階梯步下,走到他們面前,恭敬的屈膝施禮,並從口袋裏取出兩塊長約五公分、寬兩公分,用松木製成的號碼牌。
  
  “三少爺!我的名字叫小翠。這是1314小姐的號碼牌,這一塊我一會兒就別在小姐的胸前,另一塊是給少爺帶回去抽籤用的。”
  
  不悔的眉頭蹙得更深了,1314小姐?號碼牌?抽籤?小翠到底在說什麽?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等著他解釋……算了,乾脆由她主動開口詢問比較快。
  
  “嗯。”慕容人隨手接下號碼牌,收進西裝外套的口袋裏,回頭發出淡淡的命令聲:“小姐累了,帶小姐上樓去洗把臉,服侍她上床休息。”
  
  就這樣,不悔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是的,少爺。”小翠依照吩咐將不悔帶到位於三樓的臥房裏。
  
  小翠就像在服侍太后似的服侍不悔脫鞋、洗臉、洗手……然後服侍不悔更衣、上床。
  
  在床的左邊,是一間隱藏式浴室,而床的右邊,則是一大片曳地的窗簾,阻隔了室內與日光的接觸,地上鋪的是觸感柔順的進日羊毛毯,臥室一隅,還擺置一盞造型典雅的落地燈。
  
  “1314小姐,請你休息一會兒,小翠去替你準備晚餐。”小翠恭敬的對她欠身。
  
  “等一下!”不悔愈來愈覺得事情真的是大大的不對勁。
  
  她一直稱她為“1314小姐”,卻不道明稱謂的由來。
  
  “請問有何吩咐?”欲離去的小翠止住步伐。
  
  “你為什麽叫我1314小姐?”不悔慢條斯理的提出心中疑惑。
  
  “對了,差點忘了。”小翠忙不迭把适才那塊號碼牌掏出來,別在她胸口上,“這是你的編號,你可別拆下來,咱們下人一看見你身上的號碼牌,會立即知道你的身分,就沒人敢沖犯你了。”
  
  不悔低頭望著別在胸前的號碼牌,“1314?”
  
  “是的,1314。”小翠緩緩地點頭。
  
  不悔一手扯掉被單,飛快下了床,“請你說清楚,我實在搞不清楚這塊木頭上的數字代表著什麽意義!或者我應該直接下床,去向慕容人問清楚這一切?”
  
  ☆☆☆
  
  臥房倏地被一隻大手推開,慕容人踩著穩健的步伐,踱進房來。
  
  “什麽事?”慕容人見她倆僵在那裏,他不解的蹙起劍眉。
  
  小翠支吾半天,最後才據實回答:“小姐詢問1314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了,我會回答她的疑問,你先出去。”該來的還是躲不過,慕容人輕聲下令。
  
  “是。”小翠不敢怠慢,匆匆轉身離開臥房,順手把房門帶上。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能不能請你說清楚?”
  
  不悔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疑惑,決定問清楚原因,再也不當一名沈默的人,任由疑問停心中。
  
  “為什麽我的胸前要別上這塊1314的號碼牌?這裏又為什麽這麽怪?還有,我看到很多女人站在屋子前,她們到底是誰呀?”
  
  慕容人雙臂環胸,目不轉睛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後,俊唇才微掀,性感嗓音透著一貫的霸氣:
  
  “反正你來了,告訴你也無妨,她們全是我的情婦,到目前為止,包括你在內,我一共擁有一千三百一十四個女人。”
  
  “什麽!?”不悔原以為她聽錯了,愣愣地看著他,渴望再尋求一遍答案,好確定她是處在夢境還是現實當中。
  
  男人騖猛的紫眸透著一絲柔情,投入她眼裏,“而1314,是我給你的情婦號碼。”
  
  “啊?情婦!?”不悔整個人像被雷擊一般,頭昏目眩了起來。
  
  她雙手緊緊的揪著被單,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平復她狂亂的情緒。
  
  她的臉色一下子比白紙還要蒼白,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床上,身子僵硬得猶如石雕。
  
  好半晌,她仰望著男人,而男人堅定的眼也瞅著她。
  
  不悔受傷的閉上眼睛,默默承受宛如刀割的痛,靜待痛楚褪去。
  
  然而,他下一句話,卻加劇她胸口的疼痛。
  
  “沒錯,你是我的情婦,第一千三百一十四號情婦。一開始,我就無意騙你,並開口請求你做我的‘1314’。
  
  慕容人知道她單純,可,既然來了,他便要讓她弄懂遊戲規則。
  
  “不對啊,1314……不是你……你……你要愛我一生一世的意思嗎?”不悔還企圖自欺欺人。
  
  “是你解讀成這意思,還是我真的說過愛你一生一世?”他蹙起濃眉,不記得自己曾許下這種諾言。
  
  不悔用一開始的幻想,解釋眼前的困窘,豈料他竟一再戳破她的想像,把她事先築出的美好夢想,一一打碎…
  
  …
  
  “因為諧音,所以我以為……我以為……”不悔真的沒想到1314會是一組情婦號碼。
  
  她已經和大師兄鬧翻,還抱定堅定的決心,拎著行李離家出走,不是她回不了頭,而是沒臉回頭了。
  
  要讓大師兄知道她換來這樣的局面,豈不是給他藉題發揮的機會,搞不好大師兄還可能寫信向父親告知他這一切。
  
  而最慘的結局莫過於她得被迫立刻嫁給大師兄,是以,現下的她,處在進退兩難的情境下。
  
  留下,她是自取其辱。
  
  離開,她陷入另一個困境。
  
  慕容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不悔身上,發現她絹秀的眉心愈糾愈緊。
  
  他走到床沿坐下,斂下眸,面對一臉惶恐不解的她,沉著的道:
  
  “你冷靜聽我說。不悔,我情婦實在太多了,我老是記不住她們的名字,負責照顧你們起居生活的女傭們,也一樣沒那麽好的記性,是以,我替你們每個人編排一組情婦號碼,好方便我和下人們記住你們。
  
  而你——不悔,你要感到很安慰我記得你的全名,不過,往後我仍會以編號稱呼你,而當我認定你是我的‘1314’,你不可拒絕抑或隨意更改這組編號,因為編號如同你的姓名,我將以抽籤方式決定每晚和我共枕眠的人。
  
  還有一點我必須讓你瞭解,我不會對你許下任何的承諾,但,我必須承認我真的很想得到你,只是我不敢向你保證,我是不是可以要你一生一世不厭煩。但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即使有天我不要你了,我也不會讓你一無所有……
  
  但,如果是你主動提出離開我的要求,放棄有可能成為慕容家三少奶奶的機會.就等於失去一切,我不會憐憫你的遭遇,所以別指望我會給你任何的分手費。”當然,那不過是恐嚇她的話,他根本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他。
  
  還有,過去的經驗告訴他,金錢可以有效拴綁女人的自由,金錢是他最可靠的籌碼,依女人愛慕虛榮的本性,很難棄他而去。
  
  “既然要我,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要那麽多情婦?而我卻只能擁有你一個?”
  
  他以為她是什麽樣的女人?她會貪求榮華富貴嗎?不悔閉起忽然佈滿霧氣的眼兒,難以接受他的污辱。
  
  不過也實在怪不得他,現下的她進退兩離,她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她似乎只有兩個選擇,留下或離開。
  
  眼前的一切對她太不公平,她事先完全不知道這只是一場情婦遊戲。
  
  她真的傻得以為他會愛她一生一世,然而事實上,那不過是她可笑的幻想。
  
  他是個可惡的愛情騙子!
  
  “你不必瞭解太多,你只要記住,你們其中有一人將成為真正的三少奶奶,只要你聽話、只要你服從,我會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管你要什麽,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想辦法摘下來給你。”他發誓在成功取得玉雕小杯後,絕不虧待她。
  
  慕容人的自製力向來強韌,但每當看見她,他全身便像著了火般想要她。
  
  他承認她深具誘惑力,他渴望能夠立即擁有她,所以要他為她破例,事實上是無所謂的。
  
  但,前提是,必須在不破壞任何遊戲規則的情況下,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爭奪玉雕小壺的機會。
  
  “夠了!你是騙子!你是個大騙子!”她鼻頭一酸,連忙用手搗住小嘴,整個人渾身無力的趴在床上哭泣,心口好像被刀子割到般痛不欲生。
  
  “我沒有騙你。”他眼神變得深沉,決計不再隱瞞、不再壓抑自己想要她的心情,“我不只要你,還可能早就已經愛上你了,因為我想得到你,想到快瘋了,所以,今天我不想抽籤,我要直接在這裏佔有你。”
  
  她忽然坐起身,垂下頭,用力拆下胸前的號碼牌,憤怒地朝他臉上扔去。
  
  “還給你!我才不要什麽號碼牌!你……你太過分了,你怎能對我玩這種遊戲?你怎能不事先對我把話說清楚?甚至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說出這麽不知羞恥的話!
  
  你對我一點悔意、一點歉意都沒有,還一意孤行的想佔有我?你憑什麽佔有我!?”
  
  慕容人迅速換上一臉的冷情,半晌,他伸出大手,試著把她擁入懷中憐惜。
  
  “走開!”不悔卻猛地扭身,像躲鬼魅似的逃開他的擁抱,“我現在反悔可以了吧?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不可能做你的情婦,任由你糟蹋!”
  
  她羞憤地跳起來,作勢離去。
  
  不悔不信她的人生會永遠被人操控著,除了這裏和武道館,她一定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她可以選擇一個人過!
  
  她不會回去和大師兄完成終生大事,更不能留下來自取其辱!
  
  “站住!”慕容人倏地眯起眸子,眼底閃著嗜血的獸性,一隻大手朝她伸去,往她腰際一攔,另一隻手則是圈住她皓腕,用力將她擲入鋪了軟墊的溫暖大床。
  
  “啊!”不悔吃疼地蹙起秀眉,蜷曲起嬌小的身子,不能自已的狂顫著。
  
  此刻她覺得自己簡直比豬還要蠢,一開始她並沒有弄懂他的意思,就糊裏糊塗的接受他的感情,現在她要反悔,又怎會來得及呢?
  
  而最可悲的莫過於她被攻陷的心……
  
  他如此野蠻、霸道到近乎不講道理,她卻抵擋不住如潮水般的愛意。
  
  有一種愛情,表面看來似是無味的白開水,容易被人忽視,但事實上,付出的感情卻比大海還深。
  
  就像她,一遇上愛情,就很難把愛收回,甚至一下子就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她就是這樣可悲又愚蠢的女人。
  
  “別激怒我!我的1314。”他語氣低柔的警告道。
  
  “我不是你的1314,別叫我1314!”她強忍著心中的受辱感,全身縮成一團小球,蒼白的臉上滿是哀怨神情和受傷的痕跡。
  
  “這組號碼不是你想更改就能更改的,呵,你就這麽湊巧的成了我的1314。”他捺著性子道。
  
  “你這該死的——”
  
  “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氣,我沒那麽好的耐性,對你,我已經打破許多前例。”他打斷她,警告著。
  
  “那又如何?”
  
  “很簡單,既然金錢誘惑不了你,那麽,我也不必用虛假的面具偽裝我的本意。我現在要讓你看清楚我的目的,你最好給我聽清楚,你已決定做我的女人,就沒有你反悔的餘地,若想離開我,待我對你失去興趣了再說!”
  
  “你——”他真壞、真該死!不悔心碎得不能自已。
  
  “不過,我想我是不會那麽快就對你失去興趣,你是我第一個迫切想得到手的小東西,我會把你珍藏起來,讓你只能屬於我,我這麽說,你懂了嗎?如何,要不要估計一下,你成功逃脫的機率會有多高?”
  
  話落,男人悄悄上了床,強壯偉岸的雄軀,憐惜的將女人顫個不停的瘦削嬌軀擁入懷裏。
  
  她蜷縮成一團,全身都在發抖,“不要碰我,請你出去!”
  
  出去?她想得美!
  
  “放開我!”她掉下淚,聽見自己紊亂的呼吸聲,渾身血液頓時加快竄流。
  
  “我不。”他固執的揪緊她,顧不得糾心的感覺,他只知道,此刻若馴服不了她,他就沒機會擁有她,“在這裏的女人全都安分的守著情婦的規則,全然接受我定下的規矩,你也不例外,你必須跟她們一樣,接受我給你的一切。”
  
  “渾帳!我不要!”她用白嫩的拳頭捶打他的胸。
  
  他狂怒地圈住她的皓腕,擋住她的拳頭,再圈住她的頸,俊容俯下……
  
  她臉紅心跳的盯著漸漸逼近她的誘人雙唇,“你敢碰我一下,我真的會使出功夫打你!”
  
  “我倒想試試你的功夫。”
  
  說著,他唇遊移到她的唇邊,挑釁地擄掠她那兩片性感的唇瓣,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探索著她賽雪的光滑肌膚。
  
  他的唇熾熱得有如烈焰,焚燒著不悔的意識,支配不悔的感官知覺,不悔逐漸沉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3:10

  第五章
  
  不悔不願成為他的階下囚,她利用僅存的意志,隨手抓起擱在床頭上的臺燈,火速朝他砸下去。
  
  見危機一現,慕容人出於本能地抬起手臂擋在面前,下一秒鐘,順勢將臺燈往外掃去。
  
  砰!
  
  不悔愣住了。
  
  巨聲響起後,室內又恢復一片寂靜。
  
  慕容人眸底冒著熊熊火苗,怒視著她,一語不發。
  
  她萬萬也沒想到,臺燈會精准的被他揮去角落,玻璃碎片頓時像天女散花般散開。
  
  半晌,他粗暴地伸出大手,一把掐住她下巴,“你好大的膽子!”
  
  她吃疼地掉下眼淚,然後奮力地掙扎起身,迅速往右側一翻,欲逃離現場。
  
  “啊……”右掌心一落,她疼得發出呻吟聲。
  
  散在床上的玻璃碎片,紮入她掌心。
  
  鮮血緩緩染紅被單,她喘著氣,眼兒溢出更多委屈的淚水,一種無力的虛脫感,叫她連逃的力量都使不上。
  
  “不要動。”慕容人不帶任何情感的嗓音從她上方傳來。
  
  她抬起淚濕的小臉,捕捉著他陰騖的眼神……
  
  “我看看。”他抓起她的纖手,輕輕翻過掌心,一塊約莫一公分大小的玻璃碎片,已被她皮膚咬進去了。
  
  “疼……”她疼得縮回小手,躲避他手指灼熱的碰觸。
  
  然而,激烈的動作反而撕扯了她的傷口,深紅色的鮮血緩緩泌出。
  
  “疼還亂動。”他語氣很冷淡,接著他下床,轉身踱出房門,拿了醫藥箱進來。
  
  她下了床,小小身子蜷縮在鋪著羊皮的地毯上,“不用你幫我,我可以自己來……”
  
  “呵,你最好真的行。”他故作冷情,如她所願,把醫藥箱丟到她面前,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表情十分冷血。
  
  她沒敢抬頭望他一眼,倔強的緊咬著下唇,左手吃力的打開醫藥箱,抽了一疊面紙墊在右手背上,左手拿起消毒水,倒在流著血的掌心,用綿花拭去血水。
  
  痛楚使她眉心糾結,她把消毒水放回醫藥箱裏,找了一把拔毛用的小鉗子,欲夾出肉裏的玻璃碎片。
  
  可,她是天生的右撇子,左手不靈活,夾了半天都夾不起來,雙手還一直顫抖。
  
  “嗚嗚……”她挫敗的看著傷口,眼淚掉得比鮮血還要快。
  
  “為什麽不開口?你可以開口要我幫你。”慕容人的態度冷得宛如一塊千年寒冰。
  
  他就是要逼她開口。
  
  她這麽倔,始終不肯放低姿態,甚至還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拿臺燈砸他!
  
  他若當沒這一回事饒恕了她,那她以後對他會更加膽大妄為。
  
  “你實在用不著拿自己的傷來賭氣。”慕容人居高臨下看著她,“我再問你一次,要我幫你嗎?”
  
  她緩緩地抬起臉兒,佈滿淚水的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慕容人,“嗯……”
  
  慕容人眸中掠過一抹憐意,“嗯什麽?”
  
  她困難的開了口:“幫我把玻璃拿出來,幫我……幫我上藥……”
  
  “你確定嗎?”他強忍著心裏的憐惜感,不願被情感牽著鼻子走,於是他的口吻不帶一絲感情,有著近乎冷情的殘酷。
  
  她緩慢的點著頭。
  
  凝視她柔弱無助的臉龐,他的心一下子軟得如豆腐花,溢滿了對她濃烈的愛憐之情,萬分不舍的想要將她納入懷中,用他的心去憐惜她,用他的愛去寵愛她。
  
  然而,他仍然沒有這麽做。
  
  他賜予她地位,她卻嫌棄這一切;他捺住性子安撫她,她卻用臺燈砸他!
  
  是以,他絕不會讓她發現他有心軟跡象。
  
  他將情緒掩蓋得很好,佯裝出一臉的冷情。
  
  他要她卸下尊嚴,要她捨棄自尊,要她屈服在他腳下,要她今生非他莫屬。
  
  他薄唇微掀,絕情的發出一道命今:
  
  “求我。”
  
  不悔屏住氣息,腦子轟轟作響,雙頰染上白臘般的慘白。
  
  “這麽簡單兩個字,你開不了口嗎?”他冷漠的凝視著她,“你不願卸下自尊,開口求我幫你的話,我是不會替你上藥的。還有,這裏沒有設護理站,你要處理傷口,就必須搭機離開前往臺北。你唯一可求救的對象是這裏的女傭,但是,在你沒開口求我之前,我是不會讓女傭有接近你、幫助你的機會。”
  
  她仍然沒有開口,視線自他冷酷的俊容上收回,她垂下小臉,更多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他審視她柔美的小臉,半晌,才漸漸收起殘酷的表情,蹲下龐大的身子。
  
  “別哭。”他用兩指勾起她弧度優美的下巴。
  
  她抬眸,意外瞧見他眼裏有抹放肆的笑意,氣得她甩掉他的長指,咬著唇,把臉兒別開。
  
  “看來你寧願讓玻璃嵌入內裏一輩子,也不願開口求人。”他上下打量著她,見她裙子淩亂的翻起一角,露出小褲,他的眼神變得熾熱,“沒關係,我會有辦法治你。”
  
  他邪肆地扳開她的腿,掀起她裙子,把大手探入她裙裏。
  
  “啊!”她大叫,雙手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防止他無禮的入侵,“你做什麽?”
  
  “你的手別出力,不然玻璃會愈嵌愈深,到時就很難處理。”他拉開她的手,膝蓋挺向她,粗魯地頂開她兩腿。
  
  “啊!”她白臘般的臉色轉為粉紅,愈抓緊他大手,他卻愈深入裙內探索,她神情羞窘,身子只能往後曲,豈料竟蜷出動人的曲線。
  
  “別躲,我不會欺負你。”他下令,聲音轉為低柔。
  
  “唔……”他已經在欺負人了!她思路才剛亂成一團,身下接著傳來一股熱燙。
  
  她倒抽了口氣,下意識併攏雙腿,瞪大眼兒驚惶的瞪著他。
  
  凝入她眼底的,是他充滿野性的雙瞳,他的野心表現得很明顯,他要慢慢馴服她,直到她出聲求饒。
  
  他大掌扳開她雙腿,托高她誘人的臀兒,不悔動彈不得,他便趁機用長指撩開她小褲,從小褲邊緣探入女性的花叢。
  
  “不要……”她呼吸一窒,渾身顫抖得不能自已。
  
  那樣隱私的地方,不曾被男人碰觸,他怎能如此放肆!
  
  然而,緩緩挑弄她的長指並沒理睬她的抗議,繼而邪肆的狎褻起花苞,大拇指輕巧地揉著小核,其餘幾根指頭撩弄她的花心。
  
  她炙熱的身子在他的撩撥下,溢出羞人的蜜汁。
  
  “住手,你快住手……”她的喘息變得急促而淩亂。他的撩撥讓她意亂情迷,難以抗拒。
  
  他愛憐地捧起她羞怯的紅臉蛋,俯下俊容,把舌喂入她口中,吮住她冰冷的粉唇,由淺入深的吸吮著。
  
  接著,他略顯粗魯的把另一手探向她的胸,掐擠兩團椒乳,男性粗糙的長指同時扯下她的小褲,揉開窄小緊縮的花唇,並野蠻的撐開她的腿,最私密的花園驀然敞開,毫無遮掩地完全暴露在他眼下。
  
  他伸手按壓,把長指緩緩刺入她狹窄的體內,直到整根沒入柔嫩裏。
  
  這樣的處子之身,他捨不得太過殘酷的對待,他會保留到最後一刻,用他的硬挺去品嘗那份美妙的緊窒。
  
  “啊……”她輕輕一顫,腿間傳來微微的刺痛,卻也夾雜著難以形容的歡愉,使她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子,渾身酸軟無力地把臉兒依靠在他肩上。
  
  她渾身燥熱,且經他愛撫後,她的精神變得益加嬌豔。
  
  “可憐的小東西,我就知道你也渴望得到我,瞧瞧,這裏是騙不了人的。”
  
  “住口!”她自迷亂中找到微薄的意志力,突然感到羞憤的掙扎起來,她企圖甩開擺在她大腿內側的大手。
  
  他把手繞過她柔膩的頸子,左手撈起她雙腿,將她抱上床,不待她從驚訝中回神,她襯衫紐扣已被他一顆顆剝開,裙子也被他整件掀起。
  
  她羞愧欲死的蜷縮起身子,慕容人卻不容她逃脫,轉眼卸去她最後的遮蔽物,打掌邪肆的狎揉著椒乳。
  
  “求我或讓我佔有你,你可以選擇。”他溫熱的氣息來到她的耳畔,他貼在她耳邊呢喃,吻咬著她的耳垂,慢慢沿著肌膚往下探索,她胸前的潤圓有著嬌嫩的花蕊,他迷醉,隨即大力吸吮。
  
  “啊!”她悶哼,渾身一陣顫抖,仍不願輕易屈服在他魅惑下,企圖甩掉他。
  
  不過,他隨即箝制住她。
  
  當他將硬挺在她柔嫩間摩擦時,她終於逸出了懇求聲——
  
  “求你……求你不要……求你幫我擦藥……”
  
  他停止預備挺入的動作,一語不發的盯著她,好半晌,才托起她幾乎全裸的身子,溫柔地圈入他懷裏。
  
  拉過她的小手,攤開她的小掌心,他拾起醫藥箱,小心替她消毒、清洗傷口,並取出嵌入掌心的玻璃碎片。
  
  她拉過被單掩著胸前,美眸迷茫地凝視著他俊容,情欲的火苗似乎還殘留在她身體裏,不願輕易消散,被迷醉的神魂更不願在瞬間清醒。
  
  她實在很不願承認身體和靈魂皆被他征服,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叫她很難用謊言欺騙自己的心,她好氣自己的不爭氣。
  
  “我會讓人持續觀察你的傷口,你洗澡要小心,記住別讓傷口碰到水。”他取出繃帶,包紮著她傷口。
  
  “不悔,你不喜歡我喚你1314,我就不喚。但,你要乖,要聽話,我才會疼你。”他大掌探入被單裏,擠捏著她酥胸,然後俯下俊容,深深吻住了她。
  
  這回她沒掙扎,因為她太懷念這滋味,也抗拒不了他的熱情,直到她的嘴唇被他吻得又紅又腫,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她唇瓣。
  
  “我要回去了。”他說。
  
  “回去哪?你不住這裏嗎?”她決定凡事都要問清楚,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怕被人討厭而什麽都不問,結果吃虧的還是自己。
  
  “我從不來這裏,今天是為你破例,我討厭女人爭風吃醋,她們一吵,我就煩。明天,我再來看你。”
  
  他起身,披上西裝外套,頭也不回的開門離去。
  
  門才一關上,不悔霎時彷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光,渾身虛脫無力的倒進大床裏。
  
  她的腦子裏不斷盤旋著适才他對她所做的事,她的身體還殘留未降溫的激情……
  
  可是情婦……似乎是特定給某個男人專用的妓女,不是嗎?
  
  不要,她不要這樣!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才一瞬間,她就沒了逃跑的念頭呢?
  
  她搞不清楚自己現下是怎樣的心情,只知複雜到難以形容,她的身體似乎萬般渴求著他的柔情。
  
  完蛋了,她知道自己真的完蛋了,她不想就此認命,可,她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離不開他……
  
  ☆☆☆
  
  “不悔,起床,不悔。”慕容人坐在床邊,溫柔地輕搖著她的身子。
  
  今天一大清早,慕容人就進了銀行,打算研究未來的強勢股,可,腦海裏卻不時盤旋著不悔的倩影。
  
  不悔的傷深深的困擾了他。
  
  每一憶起她那看似柔弱,事實上卻有點頑固的性情,他便一刻都冷靜不下來,無法專心處理工作上的事,加上他又擔心她傷口發炎,更加坐立難安,所以便搭直升機前來探望她。
  
  後來,他思考過他這些莫名的行徑,忽然發現,他對她,絕不是一種單純的收集念頭而已,似乎還隱藏著一股異樣的情愫。
  
  他愛她,沒錯,他強烈地感受他的心,輕而易舉就被不悔攻陷了!
  
  他不會判斷錯誤,那是當一個男人想得到一個女人時,才會有的異常情愫。
  
  他真的愛上她了,出於一片真心的喜愛著,而且他完全篤定自己的想法。
  
  因為這女孩對他來講,真的是很與眾不同,她讓他泛起一股前所未有、願為她犧牲的念頭——
  
  他願意把她的苦當作是自己的苦難一樣,無條件去分擔。
  
  他不會去挑剔她的瑕疵,因為他願意包容她的一切。
  
  “你……你怎麽來這麽早?”一直到天亮才入睡的不侮,緩緩地睜開眼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慕容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她立即驚惶的坐起身子。
  
  “我想你……”慕容人還想說什麽,卻被剛進房的小翠打斷。
  
  “1314小姐,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早餐。”小翠端來熱花茶和精緻的小蛋糕。
  
  不悔洩氣的看著她,“小翠,你可不可以別喚我1314?”
  
  “這……”小翠面有難色,“叫小姐,我怕一堆人會轉過頭來回應。”
  
  “那去了外邊你再叫我1314,四下無人時,你就喚我名字,我叫不悔。”不悔懶洋洋的下了床。
  
  “這樣好像不太好耶!”
  
  慕容人沒好氣的看了不悔一眼,接著把目光投在小翠身上,“小翠,我要你全依她,四下無人時,你就喚她小姐。”
  
  “是。”小翠勤勞的把熱花茶斟進茶杯裏,分別送到三少爺和小姐的面前。
  
  不悔歎氣,老實說,她並不是很習慣被稱為小姐。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慕容人攤開她的掌心,仔細檢查著她的傷口。
  
  不悔沈默的刀著他的手……忽然憶起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感覺。
  
  她輕蹙秀眉,迷離的目光投落他的唇……又猛然億起他的唇,在她唇上纏繞的滋味。
  
  不悔輕輕甩了甩頭,想甩掉盤旋腦海中的景象,卻怎麽也止不住小鹿亂撞般的心跳。
  
  “疼嗎?”慕容人問著,然後打開醫藥箱,替她換藥,重新包紮。
  
  她搖了搖頭,討厭擺在心上的在乎,她甚至逼自己去恨他,卻怎麽也辦不到。明知他是個花心大蘿蔔,卻止不住心中對他的思念,想了他整夜,想到睡不著,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你到目前為止有一千多個情婦?”不悔忍不住問。
  
  “嗯。”慕容人自口袋裏取出一張支票,“這給你。”
  
  不悔接過支票,看了一眼面額一百萬的支票,有些受驚,“你為什麽給我這麽多錢?”
  
  “我每個月都會發一些零用金給你們。”
  
  “每人一百萬!?”天啊!一個月他要花掉多少錢?不悔實在算不出來。
  
  “十萬,只有你不一樣。”
  
  “你為什麽要浪費這麽多金錢去養這麽多女人?你養多久了?”
  
  “已經有四個多月了。”慕容人一面收拾著醫藥箱,一面道,“我說過,別追問原因,你只要記住,我心裏很在乎你就行了。”
  
  “我莫名其妙被你騙到這裏,你還要我當個啞巴?”她氣憤難忍衝他吼道。
  
  “我沒有騙你,一開始我就講得很清楚,是你單純,沒弄懂我的意思,卻傻得不去追問。”慕容人不想一大早就發脾氣。
  
  “這麽說來,是我的錯羅?”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她被騙來,還得回頭怪自己太過愚蠢?有這種事嗎?
  
  “不悔。”慕容人捺著脾氣道,“我給你的待遇已經很與眾不同,昨天我還特地親自把你送來,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例子,你難道還感覺不出,我有多重視你嗎?你可知道,我自從認識你之後,就沒再主動追求過任何女人,在這裏,每天都會有新的情婦搬進來,我最高紀錄是在一場舞會中,追到上百個女人。”
  
  “上百個?你不累嗎?”他可真行!不悔心裏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她真的沒想到他這麽花心。
  
  “很累,但,值得。”他擰緊眉頭,頭一遭懷疑起自己的話。
  
  “值得?”她不懂。
  
  起身,她把支票扔在床頭,走到窗邊停下。她推開窗,迎面吹來的風帶著淡淡的花香。
  
  “我想到庭院走走。”她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不論如何,她都該學會如何拋開心中的不愉快。
  
  “嗯,我讓小翠陪你去散步,因為我要回公司了。小翠,這支手機你隨身帶著。”慕容人很想多陪她一會兒,但,繁多的工作瑣事叫他很難偷閒,“小翠,你要陪著小姐,好好照顧她,我還有事要忙,有什麽事就撥手機給我。”
  
  把手機交給小翠後,慕容人起身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3:33

  第六章
  
  慕容人走後,小翠打開衣櫃,“小姐,你想穿什麽衣服?哇!三少爺對你真好,瞧,你滿櫃子的名牌衣耶!要不要每套都拿出來試穿看看?”
  
  “不了,我穿自己帶來的休閒服就行了。”不悔指著角落的行李箱,“不過我還沒整理行李。”
  
  “我會幫你整理的。”小翠打開行李箱,取出一套休閒衣。
  
  接著,不悔換上衣服,小翠便挽著她的手臂,並肩走出小木屋,她們一邊閒聊,一邊朝庭院漫步而去,遠遠的,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朝她們走來。
  
  “兩位小姐好。”小翠立刻向她們鞠躬行禮。
  
  穿紅衣的女子神情不悅的瞥了不悔一眼,“喂,你是不是新來的?怎麽沒穿女傭制服?”
  
  “就是說,一點規矩都沒有!看見我們也不問安,學學你身邊的人嘛!”穿黃衣的女子眼睛如雷達般,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她一遍。
  
  不悔盯了她倆胸前的名牌一眼,紅衣女子是1090,黃衣女子則是569。
  
  “對不起,這是1314小姐,不是女傭。”小翠客氣的道。
  
  不悔冷淡的別開臉,她打從心裏不齒這組情婦號碼,但她更加不齒心中的愛。
  
  “1314!?”兩人驚愕的尖叫。
  
  長久以來,她們對慕容人情有獨鍾,昨天一發現1314是被慕容人親自送來,心裏早就不是滋味,想上前去對慕容人撒嬌兩句,但她們不敢放肆,只敢妒恨在心頭,巴不得除掉不悔。
  
  加上慕容人還一大清早就來探望她,加重所有女人的妒恨之心,尤其是她倆,妒嫉的近乎發狂,她們直覺1314是個強勁的對手,因為慕容人從頭到尾連多看她們一眼都沒,就搭直升機走人。
  
  現在大家都在擔心新來的1314,會不會一聲不哼就搶走三少奶奶的地位,毀掉山莊裏所有女人的美夢。
  
  於是,她們昨晚召開會議,決定化敵為友,專心對付不悔一人,無論如何,都要把不悔逼走,現在巧遇她,她們更是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569忍不住仔細地把不悔打量了一遍,“你沒別名牌,是什麽意思呀!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被錯認成女傭?
  
  ”
  
  “無所謂。”不悔垂下密長的眼睫,殊不知自己得到與眾不同的待遇,已惹來妒恨的目光。
  
  “呵!”1090不懷好意的扯著不悔身上的休閒服,“瞧你這一身寒酸,咱們親愛的是沒買新衣服給你嗎?”
  
  不悔緩緩地伸出纖指,動作輕柔的劃過1090的指尖,一陣風吹向1090的臉,吹散了1090的髮,只見1090一臉痛苦的蹙起眉頭,匆匆把小手縮回。
  
  “你對我做了什麼?”1090驚呼,吃痛的猛甩著指頭。
  
  “你怎麽了?”569不解的看著1090。
  
  “1314是巫婆,她會妖術!”1090對著不悔喊道。
  
  “真的假的!?”569重新把視線落在不悔身上,仔細審視著。
  
  “你沒看見我的頭髮都豎起來了嗎?”1090扯著忽然糾成一團的髮絲說。
  
  “不是妖術,這是我宇文家的獨門武功。”不悔糾正道。
  
  “你會武功?”兩個女人惶恐的連退了好幾步,活像見鬼似的。
  
  不悔舉高雙手,做出投降狀,“你們不傷害我,我就不會傷害你們。”
  
  1090扯出一抹怪異表情,“你真可怕,像你這種人,也想成為三少奶奶?”
  
  569的表情更怪,“就是說,笑死人了,我們兩個很早就來到山莊,卻只被抽中過一次,平常根本沒機會見到親愛的,你更別妄想了!”
  
  “是呀,一千多個女人,被抽中的機率簡直少得可憐,哪有施展魅功的機會?你想成為三少奶奶?我看你別傻了,乾脆走人算了。”
  
  “小姐……”小翠不敢犯上,只能氣在心頭,巴不得出聲頂她們幾句。
  
  不悔面向她們,嬌嫩的臉上散發著迷人的神采,“好啊,你們要一起走嗎?我們一起走呀!”
  
  兩人面色鐵青的瞪著她,小翠則是得意的掩嘴偷笑著。
  
  “要嗎?”不悔假意詢問著她倆的意思。
  
  “你有病呀!想走你自己走,我們是很有機會成為三少奶奶的,可不像你,穿成這樣,還會武功,一點都不像個情婦,倒像個怪胎!”她倆氣呼呼的扔下話,轉身離開花園,決定把其他女人挖出來另謀對策。
  
  望著她倆的背影,不悔淡淡蹙起秀眉……
  
  她們到底在想什麽呢?為什麽願意浪費青春去等待一個如此渺茫的機會?
  
  而她又究竟在想什麽?為什麽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裏,等待一個花花公子的心呢?
  
  不悔昂望著天,心想,就算間天,恐怕連天也不會回應她的。
  
  ☆☆☆
  
  正要回房,小翠的手機倏地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小翠笑著把手機湊到不悔面前,替她輕輕按下通話鈕。
  
  “是我。”遠端傳來慕容人富磁性的性感嗓音。
  
  他心所愛的女人,就像緊握在手裏不能斷線的風箏,一鬆手,風箏就會飛走,所以一有空閒,他就會和她聯絡。
  
  “嗯。”一聽見叫她又恨又愛的聲音,不悔莫名鼻酸了起來。
  
  她心所愛的男人,就像水中月、霧中花,與她隔著千里之遠,看不清、認不出,所以她很小心,避免傻得跳進水裏,把自己淹死。
  
  “還在庭院裏散步嗎?有沒有穿外套?”
  
  “嗯。”男人那充滿關懷的口吻,幾乎融化了不悔的心。
  
  遠端忽然傳來一陣吵雜聲,“總裁,請過目,我已在一周內彙整各部門的意見,此計畫草案於總裁同意後定案。”
  
  “嗯,擱著,下午會議我會作出決定,你先去忙。”慕容人用修長的指頭敲了敲桌面,一面蹙起眉,一面對話機道:“不悔,有沒有吃午餐?”
  
  “有。”不悔安靜的等他忙完才出聲。
  
  “等我忙完公司裏的事,就去看你。”
  
  不悔沈默著。
  
  “不悔,我又開始想你了。”他語氣聽來十分溫柔。
  
  淚水忽然逸出不悔的眼眶,她急忙搗住嘴兒,避免不小心哭出聲來。
  
  在旁的小翠,連忙用面紙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不悔,你想我嗎?”
  
  她很想忘了他,但是,她可以不記得任何人,就是無法忘記他。
  
  她實在很矛盾,想要隨時隨地都能夠見到他,想要和他住在一起,卻不想被留在這裏,不想掛上情婦的號碼牌是因為不想被他視為情婦,可是,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怎麽了?”
  
  她搖搖頭,後來又發現他根本看不見,於是小聲的道:
  
  “沒。”
  
  “你聲音怪怪的,你是不是哭了?有人欺負你嗎?”
  
  “沒。”不悔哽咽著。
  
  慕容人沈默了片刻,才淡淡的命令:“不要哭。”
  
  不悔強忍著淚意,不懂自己是怎麽了,怎會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淚流個不停,感覺自己很受委屈。
  
  “不悔,你要我現在就派人去把你接來嗎?”他還想說什麽,門外又不識趣的傳來敲門聲,“進來。”
  
  “總裁,這份文件請您過目簽名。”銀行業務部經理拿了一份檔進來。
  
  不悔歎息,“你去忙,別來接我……我……我要回房了,再見。”
  
  “喂?不悔?喂?”慕容人蹙眉喊著。
  
  幾秒鐘後,在確定她真的收了線,慕容人感到無比挫敗的把手機砸向牆壁——
  
  渾帳!好大的膽子!她竟一再惹惱他、一再考驗他的耐性!
  
  最悲哀的是,他卻狠不下心去懲罰她的無禮,反而更加心疼她、憐惜她……
  
  “總裁,這個……”業務部經理愣在那裏,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總裁的脾氣確實不怎麽好,可是,再怎麽樣,也絕不會為了一通電話而大發雷霆,情緒也從沒像今天這麽失控過。
  
  所有的員工都知道總裁向來很重視自己的事業,所以再怎麽生氣,也絕不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上,但是,總裁這幾天卻一再的反常,最可怕的是,他現在居然還砸爛了自己的手機!?
  
  “出去!”慕容人憤怒的下令。
  
  “啊!是、是!”經理像受到驚嚇似的,整個人跳了起來,轉身匆忙離去。
  
  慕容人用大手抹了一把俊容,快要捺不住煩躁的脾氣。
  
  不悔那嬌羞又怯懦的模樣,不但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憐惜與心疼,還給他一種想要永遠霸佔住她的野心,這是不曾有過的感覺,他從沒有如此強烈的想要一個女人過。
  
  沒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確實愈來愈不能失去她了,因為他的腦子裏無時無刻都充塞著不悔的倩影。
  
  他想念她的髮、想念她的眼、想念她的唇、想念她的倔強、想念她所有的一切,他真的好想、好想,無時無刻不想念著她,想到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
  
  今天早上他去看她的時候,好幾次想要把她直接帶回別墅,捨不得把她一個人留在山莊裏。
  
  在他想念她的時候,就可以立刻見到她;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就可以把她圈入懷裏,他希望她永遠都別離開他身邊。
  
  然而,每一次興起這種衝動,都被那一場情婦的賭注給遏止。
  
  他或許輸得起即將到手的東西,卻輸不起即將贏來的面子。
  
  他費了四個多月的心思,用一整楝莊園,收集了上千名情婦,風風光光的取得領先,現下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非得一路領先下去不可。
  
  因為最有機會得到玉雕小壺的人,除了他,還是他。
  
  深幽的眸子隱著一抹冷寂,他閉上眼,這一刻,他告訴自己,絕不能半途而廢,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
  
  “小姐,別哭了好嗎?我相信三少爺心裏真的很在乎你,瞧,你才一點小傷,他就緊張成這樣,你要知道,他從沒這麽失常過。”進了小木屋,不悔還是哭個不停,小翠只好捺著性子安慰著。
  
  “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不會讓我如此痛心。”不悔頻頻拭淚,可舊淚才抹去,新淚又湧起,莫名的委屈不斷泛上她的心,叫她怎麽都止不住淚意。
  
  門外倏地傳來一陣焦急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我去開門。”小翠歎息,拍拍不悔的秀肩,起身,上前打開木門。
  
  “1314在嗎?”1090著急的臉兒探進屋內,四下打量著。
  
  “請問有什麽事?”小翠不解的看著她。
  
  1090看到不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忙朝她揮手,“1314,你會武功不是嗎?那你會不會輕功呀?”1090絞著十指,一副緊張無措的樣子。
  
  “我的狗剛才看到一隻貓,不知怎麽追的,竟追上了屋簷,現在下不來了,你能不能爬上屋簷,幫我去把它給抱下來?”
  
  怕被人瞧見她的不爭氣,不悔胡亂的拭去臉上的淚,整理好紊亂不已的情緒後,才起身走到門邊。
  
  “好,你帶我去。”
  
  “小姐,太危險了,我看還是算了,而且狗兒怎麽爬得上屋簷?我覺得這事很奇怪。”小翠覺得1090的眼神飄忽不定,讓人覺得她似乎有什麽陰謀。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行的,快跟我來。”1090氣小翠的多嘴,用身體把小翠撞開,然後熱絡的挽住不悔的手臂,唇邊卻浮現出一絲詭譎的笑容。
  
  不悔沒想那麽多,既然沒打算逃了,在這座只有女人居住的莊園裏,不悔還是希望能夠與他人建立友誼,擁有可以相互談心的朋友。
  
  不久,不悔被拉出了屋外,1O9O把她帶往她的住處前。
  
  “1314來了!我的狗兒有救了!”1090扯著嗓音宣佈。
  
  1O9O的屋前聚集了一堆女人,大家充滿妒恨的目光一致投向不悔。
  
  不悔沒察覺,她仰起臉兒,視線望向屋簷。
  
  仿中國傳統式的建築,屋頂上的樑柱中央,有只中型犬停留在上方,小小身子抖個不停,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咽聲。
  
  不悔不免心生同情,一刻也不敢怠慢,嬌小身子立刻靈活的向前奔跑了幾步,旋即縱身一躍,轉眼就跳上了二樓的窗臺。
  
  她雙腳再一蹬,身子俐落的在空中連續翻轉了三圈,一眨眼,她人已躍上三樓的窗臺,再縱身一躍,翻到三樓屋瓦上。
  
  可,她的腳才一落在屋瓦上,伸出去的手還來不及勾到小狗,她的身子竟急遽的往下滑落,顯然屋瓦被人撥撒了油,任她輕功再好,也無法平衡失控的身體——
  
  不悔重重地摔下草地,當場不省人事。
  
  “小姐!”小翠驚惶的奔上前去,兩腿一軟,跪在不悔面前嚎啕大哭起來,“救命啊!你們快救救小姐啊!救命啊!”
  
  “哼,活該!摔死最好。”1090惡毒的道。
  
  意外的發生似乎在所有女人的預料之中,沒人露出意外或同情的目光,大家揚著得意的唇角,像在看笑話似的盯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不悔。
  
  ☆☆☆
  
  慕容人一接到小翠的緊急電話後,便不顧一切的拋下所有的工作,焦急如焚的趕到醫院。
  
  手術臺上的不悔,還處在昏迷狀況中。
  
  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原本粉嫩的紅唇如今呈現紫紅色,她身體溫度很高,炙熱得宛若火燒,她這副可憐模樣看得慕容人既心疼又不舍。
  
  “慕容先生,請到外邊等候,我們會盡全力搶救她。”醫護人員好言的勸道。
  
  “搶救!?”慕容人像被雷擊,整個人昏眩的站不住腳,好像忽然間被宣叛了死刑的囚犯般,完全崩潰了,“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用到搶救的字眼?你們快告訴我,她到底怎麽了!”
  
  怎麽早上她還好好的,現在卻出了這場意外?
  
  “她的膽囊破裂了……”他無比悲切的神情令在場的醫護人員不忍,卻不得不誠實告知他真相。
  
  這麽簡短的一句話,卻像一顆炸彈般具有無窮的威力,炸在慕容人的身上,瞬間就把他炸得粉身碎骨,整個人陷入悲痛到不能自己的深淵裏。
  
  “不……不……”慕容人如遭五雷轟頂,崩潰的快站不住腳,一顆心疼得顫抖,聲音悽楚且哽咽,如受傷的野獸發出無比痛苦的嘶吼。
  
  “不行!不要,不可以!她不能死!我不要她死!”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今生的摯愛,他不准她丟下他一個人先走!
  
  他抱起失去知覺的她,聲音哽咽的懇求著,那不停滲出的冷汗順著他俊美的臉龐流了下來,滴落在她唇上,他泛紅的眼眶裏盛滿了數不盡的懊悔,只盼深情的告白能帶來奇跡——
  
  “不悔……你不能拋下我!我需要你,不悔,我真的需要你,求你醒來,讓我告訴你我有多麽的愛你……”他緊緊的握住不悔冰冷的小手,“求你不要……不悔,我發誓,只要你平安無事,我會用盡生命去憐愛你一生一世。
  
  ”
  
  他的心痛得快裂成千萬片,五臟六腑痛得宛如刀絞,一張俊容蒼白到近乎透明。
  
  “請你冷靜,慕容先生……”醫護人員全被他崩潰的神情嚇到,生怕影響到急救的時間,幾個人上前拉開慕容人。
  
  “滾開!”慕容人掙脫了箝制,低沉的命令在空氣中散開來,“不論如何,你們都不能放棄她,如果救不活她,我要你們跟著陪葬!”
  
  “慕容先生……”面對氣勢如此強悍的男人,眾人又是恐懼又是敬畏。
  
  慕容人放下不悔,踉蹌的退了幾步,拖著虛弱的步伐,離開了急診室。
  
  “三少爺!”小翠不顧圍觀的人潮,啪地一聲,在慕容人的面前跪了下來,“嗚……是我不好!我沒好好照顧小姐——”
  
  “起來!”慕容人突然爆吼一聲,然後揪起小翠的領口,將她舉在半空中,再粗野地扔進長椅裏。
  
  “嗚嗚……”小翠自責到不行的掩面痛哭,將事情始未一五一十的向三少爺陳述了一遍,“……我一開始就感覺到1O9O的陰謀,我要小姐別上去,可是……嗚嗚……三少爺,求你原諒我吧!小翠沒保護好小姐,小翠知道錯了……”
  
  “聽好。”慕容人降到冰點的命令聲,雖然音量低到只有小翠才聽得見,語氣卻嚴峻到令人不敢違抗,“我要你放把火,把山莊給燒了,叫她們全給我滾,我永遠都不想見到她們!”
  
  小翠頓時被他臉上兇狠的殺氣駭著,愣了好半晌,才猛點頭,舌頭像打了結般結巴的道:
  
  “是……是,我……我立刻去辦……”小翠身一旋,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出醫院長廊。
  
  慕容人再也隱忍不住心中的痛,更承受不住打擊,整個人幾乎快站不住腳。
  
  現下他不求什麽,只求不悔為他活下,只要她沒事,要他傾家蕩產、身敗名裂都無所謂。
  
  一千多名情婦又算得了什麽?價值連城的玉雕小壺根本就比不上不悔萬分之一重要!
  
  他的情感、他的抉擇在這一刻,產生三百六十五度大翻轉!
  
  他徹底覺悟、徹底認輸,更徹底投降了!
  
  天知道他最想做的事是將她擁進懷裏,好好憐憫一番,可是,她可憐的嬌小身子,卻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受了兩次傷,且傷勢一次比一次嚴重。
  
  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愛,已在不知不覺中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且濃烈到教他難以招架,愛她的心甚至已經超越了一切。
  
  他可以為她放棄一切,他可以為了她丟掉面子、可以為了她拋棄所有的情婦、可以為了她放棄爭奪玉雕小壺的機會,只要她好好活著。
  
  沒錯,他只要她好好為他一個人活著!
  
  他不能失去她。
  
  這一刻,他終於不敢再小看愛情的力量。
  
  這一股力量,迫使他做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
  
  才一天光景,不,或者更短的時間,愛情就徹底扼殺掉他最初的決心,很可怕,他卻不得不向愛情投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4:05

  第七章
  
  手術後的第三天,不悔仍昏迷不醒。
  
  不悔這回傷得很重,醫療團隊盡全力搶救,但,情況還是很不樂觀,一直留在加護病房裏接受觀察和治療。
  
  慕容人這幾天猶如千萬把刀正在他胸口絞割,椎心蝕骨般的痛,令他痛不欲生。
  
  他拋下所有的工作,三天三夜都沒合過眼,到了第四天,他吩咐崔大蝦去聯絡童安夜,請童安夜聯絡不悔的家人。
  
  童安夜一接獲消息便立刻聯絡宇文吉,兩人匆忙跟著崔大蝦趕到醫院。
  
  “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宇文吉開口詢問坐在加護病房外的慕容人。
  
  “還沒度過危險期。”崔大蝦歎了口氣,代少爺答道。
  
  “這是怎麽回事?不悔怎會受這麽重的傷?”宇文吉臉色蒼白的追問。
  
  慕容人神情木然,沈默不語地望著加護病房的玻璃窗,好像此刻即使發生天崩地裂的事或世界末日,也不關他的事,他關心的,只有不悔的生死。
  
  “你說話呀!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不悔是被你打的,是不是?不然以不悔的身手,不可能會受這麽重的傷呀!”童安夜憤怒的嘶吼。
  
  不悔傷得這麽重,童安夜自然把錯全都怪到慕容人身上,舊恨還未散,新仇又湧上來,當所有新仇舊恨一併湧上心頭,童安夜再也忍不住氣,緊握的拳頭彷佛隨時都可能揮出去。
  
  “唉!”宇文吉拍拍童安夜的肩頭,在慕容人身邊坐下,“不悔怎麽會跟你走?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嗎?”
  
  童安夜捺不住脾氣,憤怒的指控:“才不是!是他拐走了不悔!是他使出卑鄙手段,把我的不悔搶過去——”
  
  “夠了沒有!你給我滾!”慕容人突然如狂獅般暴喝,陰騖的目光惡狠狠地射向童安夜。
  
  童安夜震懾他的威勢,被嚇得連退好幾步,一不小心就撞上身後的人,腳步踉蹌的跌得四腳朝天。
  
  一旁的宇文吉也同時被他駭著。
  
  “滾!”慕容人眼裏的精芒射入童安夜的眼,他冷酷地重申一遍。
  
  他駭人的模樣嚇壞了童安夜,瑟瑟發抖了好一會兒,童安夜才狼狽的起身,轉身跑出醫院。
  
  “慕容先生,現在可以給我一個交代了嗎?”宇文吉諒他再怎麽狂妄,也不敢動他這個老人家,畢竟他是不悔的父親,如果他真的愛不悔,就會尊重他。
  
  慕容人神情悲痛的抹了一把臉,“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請你放心。”
  
  “你要怎麽負責?現在人都躺在裏面,救不救得活都還是個問題!再說,我原本就盼不悔能嫁給我徒弟——”
  
  偏偏女兒對童安夜僅有兄妹之情,毫無半點愛意,才迫使他把他倆留在臺北培養感情,自己和妻子到鄉下度過晚年,“哪知道……哪知道你竟然把人搶了就走,還發生這種事情!”
  
  “你真信了那人的鬼話?”慕容人倏地又情緒失控的暴怒道。
  
  “因為你沒有任何的解釋,你讓我以為事情的經過就是那樣子,如果你不想讓我誤會,就應該把話講清楚。”
  
  宇文吉冷靜的面對他。
  
  “是不悔心甘情願跟我走的。”慕容人克制著不耐煩答道,“總之,不管她變成什麽模樣,我都會娶她,就算她死了,我也會追到地獄去。”
  
  “那你得先問問不悔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她的未來,由我決定。”他狂妄自大的宣佈。
  
  “你——”宇文吉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見過如此狂妄霸道的男人,不禁兩眼發直的瞪著他,“你這人怎這麽野蠻?你要我怎麽放心把女兒交給你?我根本不相信你可以給她幸福!”
  
  “我不能給她幸福,還有誰可以給她幸福?童安夜?”慕容人的五臟六腑又被揪痛了,他冷冷地瞥了不悔父親一眼,“不論如何,我都要娶到不悔。”
  
  宇文吉一張臉因激動而漲得通紅,“我只有這麽一個女兒,自小我就疼愛她,萬一她有什麽三長兩短——”
  
  “不會!我不會讓她死!”慕容人釋出前所未有的怒浪。
  
  聞言,宇文吉僵硬的神情有了些許軟化的現象。
  
  眼前的男人又狂又傲,彷佛天地全由他一人主宰,當他決定了某件事情,似乎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這樣的一個人,旁人往往難以預料他的舉動。
  
  “好,如果不悔平安無事,只要她點頭,我就把她嫁給你。”宇文吉歎氣後,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可不能虧待她!倘若再讓我發現她受傷,我絕對、絕對不會饒你!”
  
  慕容人扯著唇角,進出一抹奇異的笑,似乎早料到宇文吉會妥協。
  
  因為,慕客人早已習慣了呼風喚雨的日子,在這世上,只要他想要,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當然還包括他心愛的女人。
  
  所以,死神要帶走不悔?休想!
  
  ☆☆☆
  
  第五天,不悔毫無起色。
  
  慕容人的情緒陷入有始以來最悲慘的痛苦境地,時而暴躁,時而悲愴,身心受到極大煎熬。
  
  第七天,與死神搏鬥多日的不悔,昏迷指數終於回升,蘇醒成了指日可待的事。
  
  慕容人透過高層人士,得到隨時都可探病的特權,他每天都來到不悔的病床旁,陪她說話,呼喚著她。
  
  第十五天,不悔仍未清醒,但,體外維生系統和身上的插管已被拔除,不需靠呼吸器,也能維持生命。
  
  慕容人返回公司向各主管交代事務,一一將工作分配出去,然後一如往常般,來到醫院,穿上無菌服,心情沉重的走進加護病房,停在不悔的病床邊,陪她說說話。
  
  此刻,燈光灑落在不悔那張悄臉上。
  
  嗶、嗶、嗶、嗶、嗶……
  
  偵測心臟強弱的儀器上,傳來不悔的心跳聲。
  
  心跳聲顯示著生命跡象,偏偏不悔就是不肯醒來,她始終一動也不動的躺著。
  
  “不悔,瞧,我今天的精神是不是比前幾天好很多了?我知道你就快要醒來了,所以,我回家洗了澡、刮了鬍子,我要讓你看到一個乾淨清爽、神采奕奕的我。”慕容人溫柔的握著不悔的纖手,語氣顯得平靜,俊容上也終於有了淡淡的笑意。
  
  見不悔一點反應都沒有,慕客人的一顆心又開始強烈的絞痛起來。
  
  “不悔,算我求你,快醒來……”怕她永遠醒不來,他又再度崩潰了,感覺胸口彷佛被人剖開般,痛不欲生,“別丟下我,你若就此丟下我,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呼喚著她,然而她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溫柔地撩開散落在她粉腮上的髮絲,心疼且憐惜的愛撫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
  
  “不悔,你不能扔下我不管,你不能……否則我會活不下去,不悔,快醒來,求你……不要這麽折磨我,求你……”慕容人再也受不了椎心蝕骨般的痛,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生怕被醫護人員看見他極軟弱的一面,他將俊容深深埋入她小小的掌心裏。
  
  “不悔,這輩子我只認定你,如果你敢棄我離去,我發誓就算追到地獄,我也會把你給追回來。不悔,你懂了嗎?我要你,這輩子我只想要你……”
  
  驀地,不悔的纖指動了一下。
  
  慕容人屏住氣息,緩緩地自她掌心裏抬起頭來,他看見不悔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奇跡出現了!
  
  她的眼皮在顫抖,她正緩緩地睜開眼簾!
  
  “不悔!”慕容人狂喜,他握緊她的小手,“不悔,你醒了!不悔,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不悔!”
  
  鈐——
  
  他飛快的按下床頭急救的鈐,“醫師!快來!”
  
  不悔似乎還沒完全恢復意識,似在努力思索著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怎會躺在這張病床上……
  
  醫護人員趕來,忙替不悔做全身檢查,確定她已平安脫離危險,眾人不禁松了一口氣。
  
  “慕容先生,恭喜,情況很樂觀,再觀察個兩天,若沒問題,就可轉普通病房了。”醫護人員宣佈完喜訊後隨即離去。
  
  “太好了!不悔!我就知道你是最勇敢的女孩。”慕客人心疼的吻著她的粉臉,喜悅的情緒幾乎漲滿他的心。
  
  “嗯……”不悔仍有些虛弱,她感覺到傷口的疼痛,不禁困惑的蹙起秀眉,不解的打量著陌生的四周,然後,她迎視到慕容人那張略顯倦態的憔悴俊容,她秀眉蹙得更深了。
  
  “發生……發生什麽事了?”
  
  “不悔,你從屋簷上摔下來。”此刻用筆墨也難以形容慕容人狂喜不已的情緒,“不過,現在沒事了。不悔,有我在,你不必害怕,我會保護著你,我發誓再也不讓你有受傷的機會。不悔,你知道嗎?我從沒像今天這麽開心過,我從沒如此癡狂的愛過一個女人……”
  
  “愛?”他懂嗎?他真的懂愛嗎?呵,就算懂又如何?她再也不稀罕了。
  
  不悔冷漠的別開頭,浮現在她腦海裏的景象愈來愈清晰,山莊、情婦、陰謀、勾心鬥角……
  
  不值得……當腦海中浮現出這三個字,淚水滾出了不悔的眼角。
  
  她再也不需要繼續對一個隻想收集女人的花花公子,投入任何的感情,因為不值得,她也沒必要傻得和他繼續耗下去,不如讓一切到此結束吧!
  
  “是呀,不悔,我愛——”他俊容泛著狂野又魅惑人的笑容。
  
  “夠了!”不悔不想聽,因為她不想再次著了他的道,閉上眼,露出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別再玩弄我了,就讓一切到此結束吧!”
  
  他俊容僵掉,好看的笑容自唇邊散去,“結束?什麽意思?”
  
  突然,傷口更疼了,不悔攢眉呻吟著,發出虛弱的喘氣聲,“你有這麽多女人,少我一個不算什麽……”
  
  “你說什麽鬼話!?”他眼底忽地迸發出兩道憤怒的光芒,“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我又何必日夜守在你病床前,為你寢食難安!”
  
  “不要再說了!”憶起他的行為、住在山莊裏那一群情婦,她的心就痛得快要死去,她心碎的看著他,“抱歉,我無法再相信你了,你擁有博大的愛,你的心擱得下上千個女人,而我卻……”只塞得下你一個。最後一句話,不悔硬生生吞進肚子裏。
  
  她美麗的瞳孔映著一張英俊的面容,攢緊的劍眉,說明了他的心痛,可,她怎敢相信這份心痛是真是假?
  
  “不悔!”慕容人以唯我獨尊的語調命令道:“不悔,我不准你一醒來,就惹我生氣!”
  
  “那麽就請你離開,我不想看見你……”
  
  “你休想!我不准你離開我,我要你連作夢都想著我、念著我,我要你的心裏、眼裏,永遠只有我慕容人一個男人。”他專橫而跋扈的道。
  
  她一臉驚惶的看著他,“你怎能這麽霸道……”
  
  “我就是霸道!而這事我說了算,不准你違抗!”他發狠的揪起她的皓腕,俊容逼近她的眼,“你若膽敢自我手中逃走,我就要你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你將會後悔,懂嗎?別以為我在嚇唬你,我說到做到!”
  
  “放開我……”不悔吃疼的瑟縮起秀肩,“你弄疼我了,嗚……”
  
  “怕疼就乖點!別再惹我發火!”他從容不迫地甩掉她的手,“你給我牢牢記住,你永遠只屬於我!我勸你最好立刻打消愚蠢的分手念頭,給我好好養傷,待你病一好,我將為你重新安排!”
  
  “重新安排?”她臉色近乎死白。
  
  “懷疑嗎?為了你,我甘願捨棄即將到手的唐朝古物!”
  
  “唐朝古物?什麽古物?”她不解。
  
  “你不需要瞭解,你只要切記,你是我的,其餘都不重要。”他旋身,踩著穩健的步伐,離開加護病房。
  
  不悔以為他真的走了,便哭了起來,豈料,他隨即複返,不知自哪找來一條長白布。
  
  幾個護士小姐在他身後焦急的追著他,“慕容先生……”
  
  慕容人不理會她們,逕自將長白布卷上不悔的手腕。
  
  一種可怕的感覺倏地閃進不悔的心裏,她驚慌的掙扎起來,“不要!你要做什麼呀?放開我——”
  
  他怎能視她為囚犯,牢牢綁住她,將她軟禁在這張病床上?她是病人呀!他怎狠心下手?
  
  “慕容先生,病人才剛醒來,身子還很虛弱,請你不要這樣子對待她……”護士小姐於心不忍的上前阻止。
  
  “你們不應該阻止我的行為。”慕容人殘酷的道:“除非你們能向我保證,你們絕對會看牢我的女人,否則她若夜半逃走或有任何閃失,你們不會有好日子過!”
  
  護士小姐愣愣地看著他,畏於他的權勢,再也無人敢出手阻止他的行為。
  
  “你放開我!嗚嗚……”不悔覺得可悲,她是病人,卻要受到這種淩虐,他簡直喪盡天良!“放開我,放開我……嗚……”
  
  “除非你聽話。”慕容人把心一橫,任由她哭喊、掙扎,他仍然不肯釋放一絲絲憐憫之心,“不悔,我不會妥協,因為我一旦妥協,就會再一次失去你。我深知失去你的恐懼,所以,你必須承受這種苦,直到我確信你不可能離我遠去,你才可以獲得自由。”
  
  “你這該死的男人!你怎能這樣對待我?你怎能?怎能……”不悔企圖掙脫長布的箝制,卻徒勞無功,直到她筋疲力竭,才絕望的哭了起來,哭到聲音都啞掉。
  
  慕容人始終不為所動,任由她歇斯底里的哭吼。
  
  護士小姐怕她太過激動,對病情會有影響,逼不得已只好替她注射一劑鎮定劑。
  
  不久,不悔便沉沉睡去。
  
  “慕容先生,一定要這樣嗎?”護士小姐不安的看著臥在病床上的人兒,“我們評估過她的身體狀況,以她目前的情況看來,她根本下不了床,所以……”
  
  “如果有心要逃,你覺得她逃不掉嗎?”慕容人望著不悔的睡容,不舍的愛撫著那被扯紅的手腕,動作輕柔的彷佛怕弄碎她般。
  
  他的萬縷柔情令護士小姐既感動又畏懼,她們羡慕躺在病床上的不悔,同時也同情不悔的際遇。
  
  被如此癡狂的男人愛上,沒人敢斷定是幸還是不幸。
  
  ☆☆☆
  
  當天晚上,不悔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回到八歲大的時候。
  
  那天,她懷裏抱著一隻才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咪,腋下夾著自己最心愛、最寶貝的故事書,氣質典雅的宛如東方小茉莉般,她跎著腳尖,輕輕悄悄地走進廚房裏。
  
  “媽媽,黃鼠狼是不是黃色的啊?”
  
  廚房裏有個穿著打扮十分隨便的婦人,正忙碌地剝著蒜頭皮,略顯憔悴的容顏上,刻劃著一條條歷經滄桑的紋路,是歲月留下明顯的痕跡。
  
  不悔知道,她不應該打擾媽媽做晚飯的時間,然,不追究答案她會心癢難受,而她若要知道答案,就得開口發問。
  
  “不知道啦!”婦人露出滿臉的不耐煩,一面俐落地把蒜頭拍碎,手掌一抓,把蒜丟進油鍋裏,再一把抓起高麗菜丟進鍋子,撒上鹽巴,蓋上鍋蓋。
  
  不悔將故事書拿到手上,兩天前,它被媽媽在一氣之下,給撕得破破爛爛,扔進垃圾桶裏去。
  
  她心頭萬分不舍,還是偷偷把它撿起來,並用膠水把它黏回來,只是黏得亂七八糟。
  
  本來不悔不想打擾媽媽的,她一個人乖乖在客廳裏看故事書,可,故事書裏的圖片只有黑和白兩種顏色,看不到動物身上的真實顏色,實在很難滿足她豐富的想像力,所以,不悔寧可冒著可能會被罵得狗血淋頭的風險,也要進廚房來向媽媽問個明白。
  
  其實,她還有另一位媽媽,而那位媽媽就是她的親生媽媽,只是她在她出世沒多久就去蘇州賣鴨蛋了,不悔根本對親生媽媽沒半點印象,而眼前的新媽媽雖然是後母,可她一直當她是親生媽媽。
  
  令人煩惱的是,新媽媽並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和耐性,去教導一個像她這樣的問題孩童。
  
  沒錯,不悔是個問題兒童,因為她心中充斥太多解不開的迷惑,她好奇宇宙的浩瀚、好奇大自然的奧妙……所以,她每天都有問不完的問題,而她又是屬於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類型,會讓答者覺得很煩。
  
  而新媽媽嫁進宇文家已有七年,爸爸說,他虧欠新媽媽太多東西了,在新婚期間,因為不悔年幼,所以爸爸並沒有帶新媽媽去蜜月旅行。
  
  起初新媽媽毫無怨言,能和心愛的男人同結連理,她已經很心滿意足,誰料婚姻不如想像中美好,每天一睜開眼睛,面對的竟然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無趣生活,和戀愛時的甜蜜滋味天差地遠,著實讓新媽媽心理不平衡。
  
  最近新媽媽驗出身孕,心中的怨言更深了,所有的浪漫細胞被現實生活磨得一乾二淨,然後,她把婚前發誓會好好照顧不悔的承諾,給忘得一乾二淨,反而被不悔煩得很想離婚。
  
  “媽媽,我覺得……”不悔眼色不好,沒觀察出媽媽的不耐煩,逕自分析和解讀,“我覺得黃鼠狼可能不是黃色的,因為這裏頭有一則紅毛猩猩的故事,紅毛猩猩明明是紅色的,可圖片卻把它畫成黑色的,然後我又讀到黃鼠狼與雞的故事,黃鼠狼卻被畫成白色的,紅毛猩猩是因為它毛髮是紅色的,所以叫紅毛猩猩,我知道。可是,我並不確定黃鼠狼的毛是不是黃色的,所以我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什麽顏色的。”
  
  “我說不知道,你是聽不懂喔!”
  
  不悔秀眉微蹙,紅紅小嘴兒也微微嘟起,“你一定知道,快告訴我啦,媽媽,黃鼠狼是不是黃色的啊?”
  
  “不是啦!”
  
  “不然是什麽顏色?”
  
  “暗赤褐色。”
  
  “那它為什麽叫黃鼠狼?”
  
  “我怎麽會知道!”
  
  “那它為什麽要給雞拜年?”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你是沒聽過喔?”
  
  “我不懂這兩句話的意思,所以我要問清楚。媽媽,什麽叫不安好心眼?它到底想做什麽啊?”不悔又開始沒完沒了的問下去,而通常在沒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前,她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夠了,你不要一直來煩我!”媽媽實在忍無可忍的丟下鍋鏟,對著她大吼大叫。
  
  接著,她身一轉,在不悔粉嫩的可愛小臉上,狠狠賞下兩記鍋貼。
  
  嗚!好疼喔!不悔用小手撫著臉頰,癟了癟紅嫩的嘴兒,忽然“哇”了好大一聲,哭了出來。
  
  喵!小貓咪被她哭聲嚇到,忽然掙脫不悔的懷抱。
  
  由於媽媽太激動了,不慎一腳朝小貓咪踩下去。
  
  小貓咪幼小到完全禁不起被人這麽一踩,只見它小小身子,軟綿綿地癱在地上。
  
  “小喵喵!”不悔哭得更慘了,心中充滿了震驚,彎身要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貓咪她媽媽卻狠心的一腳把小貓咪踢開,“煩死人了!我上輩子真是造孽,這輩子才會嫁進你家來做牛做馬,上午得伺候老爺,下午還得忍受你這小祖宗的氣!”
  
  不悔先是一愣,好半晌,才咚咚咚地跑到小貓咪身邊,小手撫著可憐的小貓咪,哭得非常傷心。
  
  “黃鼠狼不安好心眼,為什麽讓你這麽生氣?氣到把小喵喵踩死?媽媽,你好狠心喔,嗚嗚嗚……”
  
  媽媽很用力地瞪她一眼,除了怨、憤怒,還有更多的不耐煩。
  
  “黃鼠狼和雞,你比較喜歡雞,對不對?”被媽媽這麽一瞪,不悔受驚似的抱起小貓咪,退到廚房的門邊,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繼續勇敢的追問。
  
  “我生氣和黃鼠狼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因為你很煩!”媽媽表情很可怕的吼道,“死丫頭,你給我聽清楚!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她轉身熄掉爐子上的火,找來一個瓷盤,把炒好的菜撈進盤子裏,“你不要再煩我了,我很忙,沒空理你的怪問題!如果你很閑,就到樓下武道館去找你師兄和師姊玩,就是別來煩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4:27

  第八章
  
  那晚,不悔把小貓咪埋在後院裏,抱著故事書,坐在後院望著小貓咪的墳墓哭泣,有時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一直到她爸爸帶著師兄和師姊們一起上樓吃飯,才發現不悔不見了,後來童安夜找到了她,把她抱上樓去。
  
  “大師兄,你五年級了,肯定什麽都懂吧?而且,你還會幫我解惑,對不對啊?”執意得到答案的不悔,忍不住詢問大師兄。
  
  “對。”童安夜把小師妹抱上椅子,轉身為小師妹添了一碗白飯。
  
  童安夜有張俊氣的臉,眉骨上有兩道濃密飛躍的劍眉,他喜歡照顧小師妹,不怕被小師妹煩,每到吃飯時間,便由他把小師妹抱上椅子,平常添飯工作都是由他來做。
  
  “那大師兄會踩死小貓咪嗎?”不悔忍下主偷偷瞄了媽媽一眼,今天她領悟了“好奇會殺死一隻貓”的道理,所以她要更小心才是。
  
  媽媽面無表情的吃著她的飯,根本不理睬不悔講了些什麽話。
  
  “不悔,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別怕我會踩死你的小動物。”小師妹愛吃半生不熟的荷包蛋,卻老是把蛋黃夾破,童安夜使用筷子的技巧好,小心幫她夾了一顆完好的荷包蛋,放入她碗裏。
  
  “喔!”不悔又瞄了瞄始終不願多看她一眼的媽媽,半晌,不悔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偷偷拿出壓在屁股上的故事書,翻到其中一頁,指著書上的文字,“大師兄,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到底安了什麽心眼啊?”
  
  “我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反正就是壞心眼。”童安夜隨便回答,其實他也不太明白。
  
  不悔蹙眉,大師兄的回答並沒有解開她心中的疑惑……
  
  “又是青椒。”宇文吉忽然開口,看著碗裏的青椒,皺起了眉頭,他討厭吃青椒,但老婆每次都強迫他吃。
  
  宇文吉放下筷子,傾身翻著她的故事書,“你的書壞成這樣還在看呀?扔了吧,爸爸明天買一本新的給你。”
  
  “不准買!”她媽媽終於有了反應,她氣呼呼的把故事書掃到地上去,忍無可忍的發起牢騷:“我真是受夠這小祖宗了!只要故事書裏有的,不論是動物、植物、公主或王子,她都有問題,什麽東西都能拿出來問。我在忙,她也追著我問東問西,而你呢?洗衣、煮飯、打掃每一樣都要由我親自來做,還逼我去照顧你家的小祖宗!我是你的老婆,可不是你請來的傭人,你們父女倆再這麽欺負人,我們乾脆離婚算了!”
  
  “淑女,有這麽嚴重嗎?”宇文吉沒轍的歎氣著。
  
  不悔睜著圓圓大眼兒,好奇的看著媽媽和爸爸,“爸爸、媽媽,什麽是離婚啊?”
  
  “這……”宇文吉難以啟口。
  
  “就是我和你爸爸,依照法定手續,解除我們之間的婚姻關係,懂嗎?”宇文太太這回倒回答得很快。
  
  不悔還是聽不懂,愣巴巴地直瞅著媽媽。
  
  宇文太太翻了一個大白眼,“換句話說,從此之後,你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不悔懂了,一下子就紅了眼眶,“那你們別離婚好嗎?不悔不想失去媽媽啊!”
  
  “那麽你就安分一點,別整日追著我問東問西,你的好奇心讓人很煩。”
  
  “是不是只要我不問東問西,不悔就不會失去媽媽了?”
  
  “沒錯。”
  
  “孩子的腦力正在啟發中,你這樣不是等於在阻礙……”
  
  “你給我閉嘴!”宇文太太很兇狠的瞪著丈夫,“你不要以為我整天在家裏都閑著沒事做,我也是很忙的,你女兒又煩又黏人,如果我不想個辦法制止她,你是不是想讓我煩死?”
  
  不悔搖著爸爸的手臂,“爸爸,我以後再也不煩媽媽了,爸爸別生氣,媽媽也別和爸爸離婚,可以嗎?好嗎?
  
  求求你們啦……”
  
  “唉!”宇文吉歎氣,轉頭看著女兒,溫柔的拉起女兒的小手,拍拍她手背道:“女兒,以後你要記住,別再煩媽媽了。”
  
  “我記住了,牢牢記住了。”不悔乖巧的點頭,然後一臉期待的望著爸爸,她希望爸爸對她說,不懂的就下樓來找爸爸,爸爸很樂意替你解答……
  
  可是,爸爸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也許他對她的問題也感到很厭煩,這令她很傷心。
  
  ☆☆☆
  
  這天,一直到了晚餐時間,不悔才上樓去吃飯,用完餐、洗完澡後,不悔乖乖回房換上道服,到樓下練了三十分鐘的武功。
  
  她年幼,體力不是很好,三十分鐘對她來說已算極限,就在她正要上床休息時,童安夜跑到巷子口買來兩支霜淇淋,懷裏還抱著一本故事書,引誘她留下。
  
  兩人一人一支霜淇淋,坐在臺階前津津有味的舔著。
  
  “大師兄,你要把故事書借給我喔!”
  
  不悔伸出水嫩的小舌,在唇上舔了一圈,舔走沾在唇邊的霜淇淋,滑膩而濃郁的香草氣味瞬間散發在舌面上,才一入口,霜淇淋迅即在舌上化開,有了好吃的霜淇淋,不悔很快就忘了不愉快的事。
  
  “送給你都可以。”童安夜把故事書塞進她懷裏。
  
  一有了新書,不悔笑眯了滴溜溜的眼兒,因為這本書有彩色插畫。
  
  抱著故事書,舔著手上的霜淇淋,不悔對大師兄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
  
  接著,童安夜進屋去練拳,不悔吃完了霜淇淋,舔舔水嫩的蜜唇,就拿著大師兄的故事書,坐在臺階前專心的讀著,就連有人走過她身邊,她都不曉得。
  
  讓她看得入迷的是一本關於美人魚的童話,王子的蠢、王子的豬頭,深深氣壞了她的心,淡淡暈紅的粉臉上,泛著過去不曾有過的怒意,可以看得出她對王子有多麽的生氣。
  
  “你到底在看什麽?怎麽氣到發抖了?”一道略顯稚氣的男童音飄了過來,只見那人湊過腦袋,摸著下巴,研究似的打量起她手上的故事書。
  
  過去不曾有人對她那麽好奇,不悔似被電擊般,抬起臉兒,眼兒一轉,視線落在男孩身上。
  
  忽然,她眼睛一亮。
  
  外國小孩?
  
  不對,他說著一口標準的國語,口音一點都不像個外國人,講話口吻有股銳勢。
  
  他似乎比她年紀略大一點點,他有一頭閃亮耀眼像太陽般黃金色的頭髮,和一雙顏色接近紫羅蘭花的瞳孔,充滿立體感的五官好看到足以令人過目不忘。
  
  他西裝筆挺,外型非常搶眼出色,相信站在人海之中,他會變成一個最亮的發光體。
  
  不悔疑惑地蹙起清秀的細眉,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他,“你眼珠子的顏色為什麽和我不一樣?頭髮又為什麽是金黃色的?”
  
  “因為遺傳。”小男孩忍不住把視線自書上移開,表情淡淡地看著她。
  
  “遺傳?”
  
  “我是混血兒。”
  
  小男孩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看她的穿著打扮,不難看出她是練武子弟。
  
  “什麽是混血兒?”不悔第一次聽到這種名詞。
  
  “我媽媽是法國人,我爸爸是臺灣人,他們生下了我,我就成了這模樣。”
  
  不悔張大了小嘴,像明白似的點著頭,“那如果美國人和臺灣人結婚,生下的小孩,會像你這樣嗎?”
  
  “不一定。”小男孩見她傻裏傻氣的問個不停,不禁懷疑她是個煩人精,他非常後悔為什麽剛才要停下來和她說話。
  
  “為什麽不一定?”不悔追問著。
  
  “得看那個美國人是長得什麽模樣。”他的劍眉蹙得更深了,似乎被什麽困擾著。
  
  “美國人都長怎樣?”不悔好奇的要命。
  
  “有紅發碧眼,也有金發藍眼,更有黑髮黑眼。”
  
  “你看過嗎?”不然他為什麽那麽瞭解?
  
  “我們常常被爸爸帶到公司開會,看過不少美國人。”
  
  “你們?開會?你和誰呢?你們為什麽要開會啊?”
  
  “呃……我有點事,我想……”小男孩感覺她不僅是個大怪胎,還挺煩人的,所以有點不太想理她了。
  
  “你先不要走嘛!”不悔急切地站起身來,“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開會啊?”
  
  小男孩嘴角撇出一道不耐煩的弧度,“你向來都這麽多問題嗎?”
  
  “呃……”不悔不知該怎麽回答。
  
  老實說,小男孩覺得她很煩,卻不知為什麽,就是忍不住把視線落在她手上的故事書。
  
  “美人魚?這種故事也能讓你發抖,真奇怪。”
  
  不悔嘟起小嘴,“因為我很生氣。”
  
  “氣什麽?”小男孩討厭自己的疑問,那表示他又給她逮到聊天的機會,可是他明明很不喜歡她。
  
  “氣王子。”不悔把故事書合上,夾進腋下,“你知道為什麽王子這麽笨嗎?”
  
  “不知道。”小男孩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居然搞不清楚救他的人是誰!”
  
  小男孩氣自己為什麽要認真思考她的疑問,但他確實已經為她的問題在思考,並且回答了她可笑又無聊的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遇船難,我救了你,等你醒來,我卻躲起來了,我想,你也不會知道我是誰。”
  
  不悔真是不懂,“我人在陸地上,為什麽會遇船難?”
  
  “那只是比喻。”小男孩翻翻白眼,一臉“她很蠢,讓他很無力”的樣子。
  
  “好吧,假設有一天我真的遇船難了,你救了我,那麽你又為什麽要躲起來?”不悔更不懂了,救人就救人嘛,幹嘛躲起來?
  
  “我……”小男孩好半晌都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的話,良久,他清清喉嚨,傲氣十足的昂高下顎,那精銳的目光透漏出他有著不易妥協的狂霸性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美人魚為什麽要躲起來。”
  
  “為什麽?”不悔驚喜的睜大眼兒。
  
  “她是一條美人魚,她不能被人類發現她的存在。”他一板一眼的答道。
  
  “為什麽?”
  
  “因為她會有危險。”
  
  “會有什麽危險?”
  
  “她可能會被拿來做實驗,她可能會被解剖,她可能……總之,有太多、太多的可能。”
  
  實驗?解剖?喔,太可怕了!不悔的思緒猶如脫韁野馬般,飛奔而出。
  
  “原來如此,她確實有躲起來的必要。”不悔雖然終於懂了,心裏卻有點兒難過,“我非常同情美人魚一輩子得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更同情她的遭遇。”
  
  “那只是一則童話。”小男孩覺得她又怪又煩又蠢,但他又覺得自己最怪,他幹嘛要留下來回答她這些可笑又愚蠢的問題?
  
  不悔眨了眨眼兒,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直勾勾瞅著他。
  
  “幹嘛這樣看人?”小男孩被盯得渾身不對勁起來。
  
  “你好厲害喔!你好像什麽都懂耶!比大師兄更厲害耶!哇,偶像……”她小嘴兒逸出歌迷遇見偶像時的崇拜聲。
  
  他聳了聳肩,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
  
  突然,她大師兄從屋裏走出來,見他倆聊得忘我,莫名斂起平日親切的面孔,說:
  
  “不悔,師父叫你進來打一套拳法,表演給慕客家的三少爺和崔管家欣賞,快!不要跟陌生人講話——”
  
  “三少爺!”突然,崔管家衝出屋子,“哎呀!原來您在這裏,害我找不到人,您不是要拜師學藝嗎?快進來,別害羞呀,人家師父打算找他自己的女兒!表演武功給您看呢!您就快進來好好欣賞吧!”
  
  童安夜擰起眉頭,“原來你就是慕容家的三少爺?”
  
  “沒錯。”慕容人略略眯起眸子,手背交疊在身後,威儀天成的看著童安夜。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慕容人,生長於豪門世家,在六兄弟中排行老三,順理成章成了慕容環球集團第三位繼承人。然而,要繼承龐大的家族企業並不容易,慕容人自七歲起就被捲入市儈的商場中,學會和上流階層的人士打交道。
  
  慕容人天性聰穎,小小年紀就學會運智鋪謀,其與生俱來的商業天賦,令長輩大歎不可思議。
  
  好半晌,慕容人才把視線移到小女孩身上,“師父的女兒?就是她嗎?”
  
  “是呀!我是師父的女兒。”不悔搶話,她得知他是來拜師學藝的,興奮不已地猛鼓掌,“原來你是來拜師學藝的呀!哇,太棒啦!我好高興你能成為我的小師弟喔!你會搬來住嗎?你會住多久呢?一年?三年?還是十年呢?”
  
  “等等!你剛說什麽小師弟?你明明比我小,怎麽我反而要叫你師姊?”慕容人的表情有點兒像被人踩了一腳。
  
  “沒錯呀!爸爸說同門輩分以拜師的先後順序排列,不論年紀大小,所以,等你拜了師父,我就是你的小師姊啊!”不悔抬起紅潤的臉兒,神采奕奕的望著小男孩,“未來的小師弟,你快進來看我打拳,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慕容人不由得退了一步,他一直都很崇拜李連傑,所以才吵著崔管家帶他來拜師學藝,但想不到眼前的小女孩居然是這間武道館師父的女兒,如果他就此拜師學武功,不就整天被她的問題纏得脫不了身?思此及,他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三少爺?您怎麽了?”見三少爺佇在原地動也不動,崔管家輕輕搖著三少爺的肩頭。
  
  “那女孩有點煩,老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如果真讓她成了我師姊,我豈不是被煩死了?回家吧,我沒興趣學了。”慕容人開口說話了,聲音低沉,卻帶著強硬。
  
  話一落,他便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停靠在院子前的轎車。
  
  “三少爺?”搞了半天,三少爺已經失去學武的興致了?
  
  可是怎會因為一個小女孩而失去興致?崔管家想不通,摸著後腦,尷尬的走進武道館裏,向師父行禮。
  
  “不好意思,宇文師父,我家三少爺忽然改變心意,不打算拜師學藝了,害大家白忙一場,真不好意思。我們告辭了,拍謝、拍謝!”
  
  不悔打從心底喜歡著慕容人,她崇拜他、喜歡他,她以為他也是如此,可是,他為什麽忽然不想學了呢?
  
  不悔受到打擊,咚咚咚的跑上前去拉住崔管家的衣角,昂起紅咚咚的可愛小臉,天真無邪的看著崔管家。
  
  “崔叔叔,為什麽你家三少爺不想學了呀?為什麽呀?你能不能告訴我呀?他這麽厲害,如果我和他做不成師姊弟,我會很傷心的,崔叔叔,我想做他的小師姊,可以嗎?你讓他來學武功,可以嗎?讓他喚我一聲小師姊,可以嗎?”
  
  這小女娃兒的小臉蛋紅咚咚的,說不出的可愛,崔管家幾乎一眼就喜歡上她,然而,拜師和喜歡她是兩碼子事,他完全不能改變三少爺的決定,只能對她搖搖頭、歎歎氣,他實在無能為力。
  
  “我家少爺怕人煩呀!小妹妹,你剛才是不是問了他很多問題啊?”
  
  “啊……是……是呀,我……我又讓人覺得討厭了嗎?”不悔癟了嘴兒,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不會的,至少我不討厭你……”崔管家實在不忍心說下去,可又不能勉強少爺做他不想做的事,便快速離去。
  
  不悔崩潰似的跌坐在地上,傷心的嚎啕大哭起來。
  
  “別哭,不悔,不是你的錯。”大師兄把手放在她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不悔知道是她的錯,也許她的問題真是太多了,惹媽媽不開心,吵著要跟爸爸離婚,如今還打消那個好厲害的少爺學武的興致。
  
  那一晚,不悔睡不著覺,望著窗外的星星發呆了一整晚。
  
  最後,她決定,為怕人討厭、怕人家嫌她煩,以後她會乖巧聽話,再也不當好奇寶寶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4:51

  第九章
  
  不悔忽然自夢裏醒來,滿身大汗,夢裏每一個情境清晰得彷佛是發生在昨日般。
  
  然後,她憶起來了,原來慕容人就是那個小男孩,怪不得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覺得眼熟……
  
  她更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再見到他的機會,當年他忽然說不學武功了,她不知道有多麽的傷心。
  
  小男孩似乎什麽都懂,讓她很喜歡他、很崇拜他……
  
  算起來,這一段記憶也有十幾年了,原來她早就喜歡他整整十幾年了,十幾年來,不悔寧可當一個啞巴,也不輕易發問。
  
  想不到老天捉弄人,她的好奇心使她差點就失去媽媽,使她失去了結交朋友的機會,使她不得不學乖,學會一個當啞巴。
  
  想不到命運弄人,在她學會當一個啞人後,卻把自己害得更慘了。
  
  天啊,這是多麽諷刺又可笑的人生呀?
  
  思及此,她蜷縮起自己的身子,卻發現自己仍被捆綁著。
  
  是慕容人的傑作!他怎麽能這樣子對待她?他怎能呢?
  
  “嗚嗚……我恨你,我要放棄愛你的決心,我要收回我的感情,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了……
  
  ”
  
  但是,談何容易?
  
  這一夜,不悔喃喃自語個不停,整個人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一整夜都心傷得不能自己。
  
  ☆☆☆
  
  兩天後,不悔的情況好轉,便自加護病房轉至VIP病房。
  
  “我挑魚肉給你吃。”打開保溫盒,慕容人用湯匙撈出半條鱸魚,小心地把魚刺一根根挑出,再把挑出的魚肉放入另一個小碟子上。
  
  這段時期,慕容人成了不悔的特別看護,每天都由他親自喂不悔吃藥,他不肯假他人之手,總是親自照料著她,無時無刻不守候在她床邊,細心呵護著她,沒多久,慕容人便整整瘦了一大圈。
  
  但他不在乎,不悔的健康比他生命還要重要,他瘦一點又何妨。
  
  很快的,不悔在慕容人細心的照料下,氣色一天比一天紅潤。
  
  見她漸漸康復,慕容人才算真正放下心上的大石頭。
  
  白天,他放心把她交給看護去照顧,他開始重新安排自己的工作行程,安心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量。晚上,待他下了班,便會到醫院陪伴她。
  
  而不悔一直被捆綁在病床上,在沒得到慕容人的准許前,根本沒人敢松放她。
  
  “來。”慕容人用筷子夾起魚肉,湊到她嘴邊。
  
  “唔!”不悔不領情的甩掉唇邊的筷子。
  
  一直被捆綁在病床上的不悔,別說是魚肉,就連魚湯都不肯喝下一口,她甚至開始變得沈默寡言。
  
  “沒關係,這裏還有。”慕容人又重新挑起魚肉,放到她嘴邊。
  
  “夠了!夠了!不要再強迫我了!”不悔生氣的吐掉硬是被他塞進嘴裏的魚。
  
  宇文吉剛好在此時走進病房,他開口問:“怎麽了?”
  
  不悔把臉兒別開,視線落在窗外。
  
  “她還是一口都不肯吃。”慕容人俊色有點難看。
  
  “被你綁著,當然沒胃口啦!幸好我女兒每天都吊兩瓶點滴,不然怎麽痊癒得了?”
  
  宇文吉簡直不敢相信他會用這種方式對待他女兒,且完全無視他這父親的存在,好幾次宇文吉要鬆綁女兒,卻莫名被他威武嚇人的氣勢所震懾,而放棄念頭。
  
  想來真覺得丟臉,他這快進棺材的老男人,竟然懼怕這樣一頭狂獅。
  
  慕容人沒說什麽,他放下筷子,伸出厚實的大掌,溫柔的愛撫不悔的臉兒,“不悔,你乖乖聽話,我才會疼你。”
  
  不悔沈默不語,淚水悄悄滾落。
  
  “吃。”慕容人又重新夾起魚肉,放進湯匙裏,湊到她唇邊。
  
  見她無動於衷,慕客人內心再次深受打擊,他強忍著怒意,說:
  
  “我的愛濃烈到快把自己燒起來,你還感受不到嗎?難道我的憐惜是假的?難道我的心疼是騙人的嗎?
  
  不悔,讓我確信你很聽話,別讓我的腦子裏塞滿了各種猜忌。老實說,我也不願捆綁著你,那對你病情一點幫助部沒有,只要你聽話,我又怎捨得這樣對你?但這些日子以來,你讓我感到無助和沮喪……我甚至感到恐懼……
  
  為什麽會這樣呢?你有想過嗎?這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這真的是愛嗎?”不悔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緩緩地把視線落在他身上,“為了阻止我逃走,你不擇手段的把我捆綁在床上,逼我跟著你步調走……這是愛嗎?”
  
  抱歉,她根本難以接受。
  
  總之,不侮心已死,他欲彌補一切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當她愛他時,他不珍惜她,視她為情婦;當她不想再愛他時,他卻緊緊的纏著她,不給她喘氣空間!
  
  這算哪門子的愛?
  
  夠了,她不想再愛他了!
  
  她也不只一次自我催眠,她不想再愛他了……
  
  “好吧,我答應你,只要你肯吃一口,我立刻松放你的手。”見她不吃不喝,慕容人投降了。
  
  “女兒,你就信他一次。”宇文吉無奈歎氣著。
  
  不悔僵了好半晌,才微張了嘴,把魚肉咽進嘴裏。
  
  鱸魚清煮後,本身會帶點甜味,但她吃到嘴裏卻只有鹹味,因為魚肉沾到幾滴她的淚水。
  
  “不悔,你很乖。”慕容人遵守承諾,松放了她。
  
  見她纖纖玉腕上,紅腫一片,慕容人心疼地捧在掌心裏,不舍地揉著、溫柔地吹著。
  
  不悔哭得更委屈了。
  
  “不要哭。”
  
  慕容人溫柔的哄著她,粗獷的長指由她的眼滑到她的鼻,再從她的鼻移到她的唇,再從唇愛撫到她的髮,他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柔情萬千的撫著,動作輕柔得彷若微風吹過花瓣,沒有一絲的粗魯。
  
  宇文吉突然感到一陣鼻酸。
  
  他不敢相信一個氣勢淩駕群雄,習慣對人發號施令,就像一頭狂獅般的大男人,在內心深處竟然有一顆柔情似水的心。
  
  他可以放心把女兒一生的幸福,交付給這樣一個男人嗎?
  
  宇文吉陷入了迷惑中……
  
  ☆☆☆
  
  當慕容人還在公司忙碌著,而特別看護陪不悔爸爸去買日常品時,不悔強忍著傷口的疼痛,逞強的下了床,在走廊緩慢地來回走動。
  
  不悔傷口還很疼,每走一步,就多一份刺痛感,但,她顧不了那麽多,她不希望骨頭生銹,整天都臥在那張硬邦邦的床,什麽事都不能做,那日子實在難熬。
  
  豈料,她才來回走了一趟,便在病房口遇見慕容人。
  
  慕容人環臂環胸,神色鐵青的怒瞪著她。
  
  “你為什麽還是這麽不安分?你以為你還很行嗎?要不要我把你丟上屋簷,讓你再跌下來一次?”因為險些就失去她,所以慕容人更加珍惜她,不容她健康再亮起任何的紅燈。
  
  而他這陣子,實在積壓了太多的恐懼、焦急、不安,如今在廊道中遠到不悔,也算被他找到宣洩的管道,他打算一口氣吐出心中的不滿。
  
  “事情都過去了,你何必計較?”不悔虛軟的吐著氣息,原本傷口還不覺得那麽痛的,被他一氣,痛得她連眉心都糾起來了,“而且,你情婦這麽多,少我一個、多我一個根本沒差,你——”
  
  “你居然又跟我說這種話!?你這個只會惹我生氣的蠢蛋!”慕容人忍無可忍的暴喝。
  
  他發狂的一把橫抱起不悔,把她抱進病房裏,他很想用力把她扔上床,又怕她傷口裂開,最後還是很溫柔地把她放回床上。
  
  不悔拉起被單,匆匆蒙住了臉兒,縮進被窩裏,“我說錯了嗎?一千多個情婦,我根本算不了什麽!”
  
  他一把扯下她的被單,故作兇狠地掐緊她細臂,逼她迎視他的眼,“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我為了照顧你,不吃不喝不睡,你居然再三對我說出這麽沒良心的話?我不想再被你誤會,所以我現在就跟你說清楚——我已經命人把山莊燒了!那地方沒了!只剩下你!”
  
  好,他可以給她一個機會,他會等待她一個道歉,他會……沒錯,他會原諒她。
  
  她眯起眼兒,狐疑的看著他,“那一千多個情婦呢?”
  
  “死光了!”他氣得胡言亂語,捏著她的力道逐漸加重。
  
  “什麽!?”她的傷口被他弄得更疼了,她坐起身來,卻扯動了傷口,疼得連心口都痛起來了,“你竟然做出犯法的事情……你……你瘋了?”
  
  他甩掉她的細臂,別開俊容,故意忽視胸口的疼痛,擺出一臉的冷情,“我是瘋了!為了你這蠢蛋,我放棄了太多東西,你卻不知感恩的沖犯我!”
  
  他實在憤怒,原以為她已經在他的掌控中,誰料事實並非如此,一千多個女人同時視不悔為眼中釘,為了拔除心頭刺,她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單純的不悔沒有一點危機意識,自然容易一頭就栽進女人的陷阱裏,就算不悔有一千多條命,也不夠她用。
  
  為了保住不悔的小命,慕容人寧可主動放棄收藏古物的癖好,也不敢再冒任何風險,一次就夠了,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不悔的恐懼。
  
  對於他的犧牲和付出,就算把他打死,他都不肯相信她會麻木到完全感受不出來。
  
  “我又沒要你這麽做——”
  
  “閉嘴!”他粗暴地打斷她的話,“你快養好傷,待你一痊癒,我們立刻結婚,其他你就不必多管了!”
  
  不悔驚愕的瞪大眼兒,“結婚?你問過我了嗎?我同意了嗎?”
  
  他冷漠的瞥著她的水眸,“我答應娶你就行了。”
  
  聽完,她差點吐血,“你這是什麽話?你開我的玩笑,還嫌不夠多嗎?為什麽老要求別人跟著你步調走?你又不是神,憑什麽掌控他人的命運?未來在我手上,我不被任何人操作!我今天沒死,一定有我存在的價值,但絕對不是因你而活。”
  
  “我要你——為我而活,你就必須——為我而活!”
  
  “你——”
  
  “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就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人的。當然,這件事不會被任何情況改變,你永遠只屬於我,因為你已被我標上記號,這記號將永遠在你身上,證明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只有我才有資格獨佔你!想逃出我的掌心,你想都別想!”他目光陰騖的直視著她。
  
  “你——”不悔難以置信的凝睇他冷殘的面孔。
  
  “不悔,你很快就會成為慕容家的三少奶奶,這名分、這地位,不知有多少女人覬覦,你不要,會有很多女人等著搶,我的宣佈難道不能讓你高興得又哭又笑嗎?為什麽你要給我這種反應?為什麽你要違抗我的命令?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他語氣雖然有放軟傾向,然而狂妄的姿態未減分毫,他依舊一副唯我獨尊,無人可奈何的模樣。
  
  不悔整顆心都寒了,“你霸道也就算了,若你繼續這麽一意孤行,你只會失去我。”
  
  “你真的這麽認為?”他眯起忽地燃起火苗的銳眸。
  
  不悔沒勇氣迎視,驚慌的別開頭,“當然是真的,你的行為……讓人痛心。”
  
  她不喜歡他的霸道,他太蠻橫不講理了,凡事都他說了算,那她到底算什麽?
  
  他嘲諷似的冷哼,“我不覺得你真的痛心,我始終認為你愛著我。”
  
  不悔啞口無言。
  
  他說的對,她始終都愛著他。
  
  即使她不只一遍的自我催眠,她不想再愛他了,但她還是深愛著他。畢竟“不想”和“不愛”是兩碼子的事,想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兩者間存有很大的矛盾和衝突。
  
  傷口又莫名疼了起來,不悔用小手輕輕地壓在傷口上,但,她感覺皮肉上的疼痛和心裏面的痛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麽。
  
  傷口一旦痊癒就沒事了,然而心傷呢?是不是也可以在痊癒後,當作從沒發生過任何事?
  
  她咬住唇,堅強地不願掉一滴淚,她默默承受著劇烈的心痛,無力的身子軟綿綿的縮進被窩裏。
  
  “不悔,我來看你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烤鴨——”童安夜手裏拎著一盤北京烤鴨,開門而入。
  
  慕容人倏地眯起眼,銳利如劍的眸光,落入那盤烤鴨上,“你讓開完刀的病人吃這種東西?”
  
  “不悔喜歡……”童安夜駭然的瞪大眼,音量愈降愈低,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他的聲音,只見他挪動的雙唇,不知在抗議著什麽。
  
  “我管她喜不喜歡,給我拿去扔掉。”慕容人低沉的語調有教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可是……”童安夜才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大師兄!”不悔坐起身來,喊住即將離去的童安夜,“別浪費,拿來,我要吃。”
  
  童安夜緩緩地走到病床邊,把烤鴨擱在一旁,“不悔,如果不能吃烤鴨,你就別吃,免得傷口惡化。”
  
  “死不了的,我想吃。”並不是不悔存心和誰作對,而是不悔想改變現況,她堅持做她想做的事情,吃她愛吃的東西,不受任何人的拘束。
  
  慕容人目光冷騖的走到病床邊,直接把整盤烤鴨扔進垃圾桶裏。
  
  “你想出院,就給我乖乖聽話!”慕容人低沉有力的警告道。
  
  不悔氣得渾身一直發抖,“你……”
  
  “慕容人!你……你不要太過分了!”童安夜心裏一直驚懼著他,連嗆聲都不敢像過去一樣嘶吼。
  
  慕容人沉著的迎視他的怒光,“她的一切由我做主,如果你看不過去,請你離開。”
  
  “該離開的是你!”不悔連忙伸手拉住大師兄的手,“大師兄,對不起,你好心買我愛吃的東西,竟然被人這樣嫌棄,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添加你們的麻煩。”
  
  “師妹,別這樣說。”童安夜感動的反手將她的小手緊握在手裏,“待你一痊癒,我就立刻接你回家,到時不管你想吃什麽,告訴我一聲,我很樂意幫你跑腿。”
  
  慕容人冷凝的視線自不悔倔強的臉上移開,慢慢地轉向他們緊握的手,他閉上眼睛,似在壓抑著情緒,過了良久,才寒著聲道:
  
  “不悔,你知道的,我不會放你走。”
  
  童安夜驚愕的回頭望著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今生今世都要定了她!聽清楚了嗎?聽清楚就放開她的手!這個小東西,只屬於我一個人!”慕容人終於壓抑不住似熔爐般滾燙的妒火,語氣強而有力的嘶吼著,眼神銳利的宛如一把鋒利的刀,直勾勾射入童安夜的眼裏。
  
  嚇得童安夜連忙鬆開不悔的手,臉色蒼白、渾身直顫,迅速拉開病房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
  
  童安夜奔跑在醫院的長廊上,迅速轉入無人的樓梯口。
  
  “嗚……嗚嗚……”他無力地跌坐在階梯上,雙手蒙住蒼白的臉,淚水再也受控不住的滑出眼角,順著指縫滴下。
  
  他不敢相信現在這個哭得活像個女人的男人,會是他童安夜,他不敢相信自己會變得這麽沒用。
  
  慕容人只要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他變成縮頭烏龜,在他面前,童安夜覺得自己渺小的可憐,再也不是不悔心中那個心高氣傲的大師兄。
  
  別說不悔,就連他自己都打從心底瞧不起自己的懦弱和無能,可,他實在找不到勇氣去頂撞或沖犯慕容人。
  
  那男人氣勢強盛,宛如唯我獨尊的君王,一聲令下,沒人敢與之抗衡,使他心裏明明深愛著師妹,卻不敢去爭奪。
  
  當慕容人狂妄的宣誓,今生今世都要定不悔時,童安夜的心掉落痛苦深淵中,整個人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籠罩住,他的自信和尊嚴全消失無蹤。
  
  他沒了追求愛情的勇氣,他沒了繼續呵護師妹的決心,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成功搶回師妹,只要慕容人在的一天,就毫無他容身的餘地。
  
  慕容人這麽狂、這麽傲,男人面對他,永遠只有自歎不如的份。
  
  童安夜已經徹底覺悟自己根本比不上慕容人……
  
  思及此,懊喪把他推入更黑暗的萬丈深淵裏,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挫敗,失控的俯首痛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1-14 00:15:21

  第十章
  
  經過幾天的調養,加上現代醫療設備發達,不悔的傷口復原的很快,院方表示隨時都可以出院。
  
  即使萬般捨不得離開慕容人,但不悔已決定不再被他掌控,她堅持離去,然而,慕容人似乎早料到她會這麽做,她還來不及辦理出院手續,慕容人一大清早就派人將她接回裝潢得氣派豪華的慕容宅邸。
  
  接著,慕容人不問與否,便親自上宇文家下聘。
  
  就這樣,不悔成了慕容人的未婚妻,正式成為慕容家未來的三少奶奶。
  
  可是,慕容人深愛不悔的心,已濃烈到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所以他覺得這樣是不夠的。
  
  霸道的愛,早已經箝死了他的身心,叫他必須自私的、以野蠻的姿態,將不悔永遠地獨佔,只有如此,不悔才能只屬於他。
  
  於是,同一天晌午時分,慕容人返回宅邸,然後走入護膚中心,親自挑選了一名美容師和髮型設計師,搭電梯直上六樓臥房,扔給不悔一套白紗禮服。
  
  “穿上。”英俊非凡的慕容人一身鐵灰色的名家西服,整個人看起來英氣逼人、玉樹臨風,渾身散發出一種翩翩的貴族氣質,和一種令人難以抵擋的男性魅力。
  
  一整個早上,不悔都被關在房間,無聊到不知道能做什麽。她打開臥房,發現有六個大漢在門口守著,想搭電梯四處去晃晃,也有兩個人在那站崗。
  
  這證明什麽?證明她已完全的失去自由,所有的行動皆被慕容人監控著。
  
  “你們要做什麽?”
  
  “三少奶奶,請坐這裏。”美容師將不悔牽到化妝台前,開始替不悔妝扮。
  
  “三少奶奶?”不悔不解的蹙起秀眉。
  
  “是呀,你是咱們未來的三少奶奶。”美容師笑道。
  
  “什麽?”不悔還是沒弄懂。
  
  “早上我已去你家下聘,現在你是我的未婚妻,很快的你就會成為我的髮妻。”慕容人解開她心中的疑惑。
  
  “什麽!?”不悔驚愕不已,整個人自椅子上彈跳起來,一隻大手立即落在她秀肩上,又把她按回椅子。
  
  不悔不甘心自己的未來就這樣任由他操弄、擺佈,可是,反抗沒用,他仍一意孤行。
  
  “你太過分了!”不悔氣得扯掉正在梳理的新娘頭,“慕容人!我不是你的玩偶,你怎能要我做什麽,我就得做什麽?你到底當我是什麽呀!”
  
  “該死!”慕容人粗嘎的低咒一聲,“替她重新盤頭。”
  
  “是的,三少爺。”設計師很有耐性的整理著不悔的頭髮,美容師則忙著幫不悔上妝。
  
  慕容人大手緊緊箝住她秀肩,以免她又開始亂動,“不悔,你要乖,我說什麽,你就得做什麽,服從是你不被挨駡的不二法門,我絕對不准你滲入個人意見。”
  
  “你休想!”不悔不做他的傀儡,她昂起憤怒的小臉,狠狠瞪著他。
  
  接著,她任性的提起腳丫,孩子氣的踢開腳下的白紗禮服,並故意亂動,毀壞美容師的妝,也讓髮型師沒法再替她做造型。
  
  “算了,你們先出去,等一下再幫她弄,我先替她換白紗。”慕容人淡淡地下令,眼神變得暗沉。
  
  “是。”她們只好先離開臥房,離去時,輕輕將房門帶上。
  
  慕容人盯著不悔,半晌,他扳過她的身子,用力撕毀包裏著她嬌軀的上衣,露出她賽雪的肌膚,“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氣。”
  
  “啊!”不悔錯愕的驚呼,揮舞著雙手掙扎。
  
  他一把抱起不悔的身子,轉身將她拋進大床裏,然後大步走向前,扳過不悔的嬌軀,將不悔的腦袋按壓在床上,粗魯的脫下她身下的裙子。
  
  “不要這樣!”不悔的衣服全被他脫個精光,她感到又羞又怒,寧死都不願順從的放聲尖叫。
  
  “不要這樣,那你想被怎樣?這樣嗎?”慕容人捧起她的小臉,炙唇狂野地落了下去,把她的抗議聲慢慢吞進他熾熱且霸道的嘴裏。
  
  “唔——”不悔奮力的掙扎,可奈何一點作用都沒有,她的尖叫聲逐漸淹沒在他的嘴裏。
  
  好半晌,慕容人才離開她被他揉得又紅又腫的唇瓣。
  
  “你這個該下地獄的男人!”不悔氣憤的舉起小手,使出全力一掌摑向他俊容。
  
  “呵!”慕容人順手握住她的小手,不悔在他手中活像個布娃娃,沒兩三下,白紗已套上她嬌軀,緊緊勒著她。
  
  “放開我!嗚……”不悔無助的哭了,“我不嫁給你!不嫁!不嫁!”
  
  她在他手裏,竟然沒半點反抗的能力。
  
  她的拳是揮出去了,卻被他俐落的箝住,不僅她身手敵不過他,就連心都被他牢牢箝死。
  
  她像個沒有生命的芭比娃娃,任由他高興怎麽操弄就怎麽操弄。
  
  她就這麽討厭成為他的妻子?慕容人心碎得難以自已,殘酷的打擊猶如一把烈火把他的五臟六腑給焚燒了。
  
  他聽見自己用悲愴哀戚的聲音,嘶啞著:
  
  “慕容家的三少奶奶之位,有多少女人覬覦,你竟敢不領情!?”
  
  “誰稀罕!”他專制、霸道,又過分執著的愛,演變到最後竟成了自我摧毀的結局,“你逼我做出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你逼我築起一道心牆,拚了命的想要割斷我們之間的關係——”
  
  “住口!我會教你學會順從!”慕容人自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緻的珠寶盒,單手扳開,取出珠寶盒裏那一顆三克拉左右的鑽石,再粗魯的拉過不悔的纖手。
  
  “不要!不要!”不悔不願被他套牢,頑固的縮回玉手。
  
  “我容不得你說不!”他掐緊她的手,執意把戒指套進她無名指,一套就套到底,接著是一串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他托高她的下顎,強迫她仰起臉兒,他粗魯的把頸鏈圈在不悔纖細的頸子上,使她看起來高貴動人。
  
  “這樣才像個新娘子。”慕容人雙手使力,剽悍的將她拉進懷裏,吻走她臉上的淚痕,再緩慢尋找她的唇,狂野的探進她醉人的口中翻攪,吻住她不停抽搐的可憐小嘴。
  
  “我發誓我會好好疼你,只要你不哭、不吵、不鬧。”慕容人的嗓音沙啞而粗嘎,他把她的臉蛋捧在掌心上吻了又吻,彷佛這樣就能撫慰她的心。
  
  “我並不想哭、不想吵,更不想鬧,因為我也很累,可是,你的行為卻逼出我的淚、我的抗議,要我乖乖服從,我根本辦不到。”不悔的淚掉得更凶了。
  
  因為她可悲的發覺,自己實在提不起力氣去抵抗他的柔情,她被他吻得渾身酸軟無力,全身恍若無骨的癱軟在他臂彎裏。
  
  不要……她不要自己這樣……可是,她又提不起力氣抗衡。
  
  她昂起小臉,凝望著他柔情似水的眸,感受他手掌在她嫣紅的粉腮上磨蹭的感覺,他的動作不再粗魯,而是溫柔到令她顫抖。
  
  他讓不侮漸漸瞭解,他並不是故意這麽野蠻,他也有他柔情的一面。
  
  她深深著迷於他光芒四射的英姿,深深沉醉在他釀滿情意的酒眸裏,她明明不甘心就此被征服,卻捨不得推拒他的熱情——
  
  她深愛著他,她知道,她的靈魂彷佛生來就得任他支配,並註定成為他的唯一。
  
  “那麽你教我,不悔,教我應該怎麽做,你才不會抗拒我?”慕容人聲音沙啞不已,“不悔,我是如此的深愛著你。我迫不及待佔有你,就算要我散盡家財,我也要擁有你,生生世世。”
  
  她哽咽一聲,心疼且感動的哭了起來。
  
  她心亦然,為何他不能明白?
  
  他低沉的性感嗓音透著絲絲溫柔,在她耳邊輕訴著霸道的愛語,如此柔情、如此癡迷,又如此野蠻。
  
  不悔更加淚眼婆娑了,她的心奏起了不該有的心軟。
  
  她慢慢放鬆緊繃情緒,混亂的心逐漸恢復平靜。
  
  “不悔,我最輸不起的,就是你,你是我最重要的財富,你不能離開我,否則我會活不下去,你聽明白了嗎?
  
  不悔,我不能失去你!不能!”他癡狂的擁緊她。
  
  似乎只有如此,他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能鬆手,他一鬆手,她就會長了翅膀飛走。
  
  不悔心疼得不能自已,他會這麽野蠻、這麽霸道,全是因為怕失去她,他那顆愛她的心,她不但能體諒,甚至感受得到他濃烈的情意。
  
  因而,她會原諒他的錯誤,只要他不再野蠻的傷害她。
  
  “你為什麽這麽瞧不起我?”她哽咽的開了口。
  
  “不悔?”慕容人緩緩地抬起俊容,輕輕蹙起濃眉。
  
  她心疼他,她再也控制不住愛他的心。
  
  纖指撫著他英俊的臉龐,不悔柔聲低訴著:“難道不是嗎?你以為我會逃走,所以派人守著我,你以為我會反抗,所以你野蠻的要馴服我。”
  
  “你不知道我連作夢都害怕失去你,況且我真的差點就失去你,我再也承受不起又一次的打擊……”
  
  這是慕容人第一次撞上愛情、第一次愛上女人、第一次這麽恐懼,他由一開始的輕視愛情,到接納愛情,完全瞭解愛情的威力,他真的認輸了,輸得徹底,他太小看愛情,如同他小看不悔對他的情意一樣。
  
  不悔的美眸凝視著即使蹙眉都俊美無儔的他,“難道你真的感受不出,我其實也愛你愛到不能失去你的地步?
  
  ”
  
  慕容人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她,“你要我怎麽做?不悔。”
  
  “只要你肯放低姿態,我就會無條件的奉獻自己,只要你肯溫柔以對,就算要我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可惜你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反而處處傷我。我難過,是因為你的不尊重;我反抗,是因為你的不講理。”她哽咽一聲,淚水又衝出她眼眶,“你這不是瞧不起我嗎?瞧不起我對你的愛……”
  
  “是嗎?”一股波濤洶湧的憐意驀然間淹沒了他。
  
  “不是嗎?”不悔含淚,輕笑。
  
  慕容人一雙原本看來銳利如劍的眼眸,在瞬間被柔情取代,眼底有著數不盡的心疼與愛意。
  
  “不要對我這麽殘忍。”不悔主動的用嘴唇摩挲著他的唇,“不要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請給我時間,我會成為你的妻子,但絕對不是現在,因為我不想被你強迫。還有,請給我自由,叫外面那些人全部撤退,我——”
  
  “不!”他固執依舊。
  
  “相信我!”
  
  “不!”
  
  她擁緊他,緊緊的抱著,“我真的不會逃走的。”
  
  他真的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她的感覺,“不悔,我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相信我。”
  
  “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難以說服自己去相信你。”
  
  “我真的不會逃,因為這裏有你。”
  
  她吻開他擰起的劍眉,愛憐、心疼、溫柔地吻著他,沿著他剛毅的臉部線條,一路摸索下去……
  
  她的奉獻不悔,如同愛他的心一樣,對於他給的傷害,不必他贖罪或懺悔,她都會寬恕,因為她是如此無可救藥的深愛著他。
  
  但,千萬別再讓他的野蠻掀起一絲風暴,那只會加深彼此的隔閡,別再讓他繼續用狂姿破壞這一份難得的安定。
  
  她愛他,深深愛著,至死不渝。
  
  而且,當她明白了他根本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硬漢後,她願意用她的柔情消滅他不可一世的狂妄,她會想辦法讓他的柔情停在這一刻,永遠為她駐留。
  
  “我願意現在就把自己奉獻給你……”她褪去他的西裝外套,用抖顫的小手解著他的襯衫。
  
  “不悔……”看著她,慕容人彷佛看見愛神丘比特,為他的愛情開啟了另一扇窗,那樣意外又充滿驚喜。
  
  不悔願意把自己的處子之身奉獻給他,將心中愛意表現得堅定不悔,使他大徹大悟,不再執著一切。
  
  不悔對他的愛,一直都存在著,他的不安顯得多餘。
  
  “你的愛,不曾逝去。”說完,她雙頰莫名染上緋紅,嬌小的身子,停在他兩腿間,小舌羞澀的碰觸他敏感的部位。
  
  他合上眼,舒暢的深呼吸,她動作生澀,沒有多俸的技巧,卻輕易挑起他最原始的欲望,愛的感覺淩駕了一切。
  
  “來。”他迫不及待的伸出大手去迎接她。
  
  不悔順從的投入他的懷抱,“我做的對不對?你喜歡嗎?”
  
  “喜歡,但我更喜歡看你為情欲狂亂的臉。”他拉開她的白紗,用掌心盈握住她胸前的渾圓,感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她白裏透紅的柔嫩肌膚,如綢緞般毫無瑕疵,深深迷惑著他。
  
  慕容人炙熱的紅唇一路吻到她白皙的頸子,膜拜過她那兩座堅挺的玉峰,他溫柔的齧咬、吸吮,手跟著搓揉它們。
  
  “啊……”他的觸碰不可思議的抽光了她全身的力量,身體像著了魔似的,不斷主動拱向他。
  
  她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反應出生理上的需求,他的柔情讓她甘心屈服在他無與倫比的魅力下。
  
  他用長指碰觸她的柔軟,她發出宛如小女生般羞澀、清純,令人心蕩神馳的嬌嚶,且被挑起她前所未有的渴望與愛戀,激動的四肢不能自控的纏上了他,現在她腦子裏除了他,還是他。
  
  他讓她快樂得迷亂、嬌吟,帶領她走進欲仙欲死的境地裏,繾綣在激情中……
  
  ☆☆☆
  
  三年後。
  
  “救命啊!”電梯門忽然開啟,通往六樓客廳的自動門也在瞬間跟著往兩邊打開,宇文吉鬼吼鬼叫的衝進了客廳,身後有個非常矮小的小女娃兒在追逐著他。
  
  “公公!別跑呀!甜兒想和你一起玩呀!”小小女娃兒一下子就衝進了客廳。
  
  沙發上有一對男女,正恩愛的相偎在一起,長得如洋娃娃般可愛的慕容甜兒,吃味地嘟起紅嫩嫩的小嘴兒,小手擦在腰上。
  
  “後!三叔!你好肉麻喔,老愛和嬸嬸抱抱,卻不和甜兒抱抱,你都不乖,只疼嬸嬸,不疼甜兒,甜兒生氣了啦!”
  
  慕容甜兒是慕容食的獨生女,有張混血兒臉孔,漂亮的大眼兒來自於她母親的遺傳。
  
  “來,三叔抱抱。”慕容人被她逗笑了,對她展開強壯的雙臂。
  
  “嘻!”
  
  接著只見小小身子跳上慕容人的大腿,還拚了命的往他和不悔的中間擠,硬生生將他倆隔開來。
  
  “小心啊,嬸嬸的肚子裏有BB,你可千萬不能動到,不然三叔會打你屁股。”慕容人愛憐的掐著小侄女的粉頰。
  
  不悔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即將臨盆的她,行動變得很不方便,慕容人交代下人跟前限後的照顧她,等他一下了班,就換他看顧她,生怕她跌倒,又怕她吃魚時被魚刺刺到,每樣食物都要經他嚴格把關。
  
  見小女娃跳上沙發後,宇文吉家松了一口氣,四肢無力兼氣喘吁吁的癱軟在地毯上。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這個小丫頭又機靈又淘氣,怪不得她父母親昨天對我抱怨,說這小丫頭的奶媽,沒三天就跑掉一個。”
  
  “甜兒,你真的很不乖,嚇跑奶媽也就算了,怎麽可以讓公公這麽累呢?公公難得才來一次,你把公公嚇到了,以後誰陪你玩呀!”慕容人嘴上雖這麽說,心裏卻很疼愛這個小侄女。
  
  慕容人自小就和穿著開襠褲的男生玩在一起,由於男生粗暴無禮,不像女生那樣貼心,所以,他一直很希望有個妹妹。
  
  他盼望不悔頭胎就能為他生一個女兒,反正他兄弟多,一點都不擔心傳承問題。
  
  “甜兒真淘氣。”醫師早就替不悔驗出嬰兒的性別,是個小男孩,她不忍看到慕容人失望的表情,是以一直沒揭曉答案。
  
  不悔順勢把甜兒抱進懷裏,好讓自己能緊緊偎在心愛男人的懷裏,不讓這個小電燈泡卡在中間作怪。
  
  “這丫頭這麽淘氣,一旦纏上人就不放手,唉,我投降,算我怕了她,我要回鄉下去了!”說完,宇文吉起身,“再不回鄉去探望那個老太婆,老太婆又要藉題發揮了,不悔,你知道的,你媽脾氣不怎麽好。”
  
  “找時間帶媽出國去散心,你忘了還欠人家一個蜜月旅行嗎?”不悔笑著提醒父親。
  
  “這……”宇文吉實在很怕坐飛機。
  
  “爸,這些錢你留著,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慕容人起身,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現金,放入牛皮紙袋裏,塞進宇文吉的懷中。
  
  “這怎麽好意思,我老是拿你的錢……”宇文吉臉紅的看著女婿。
  
  “你不要跟我客氣,儘管去玩,你女婿什麽本事沒有,就是賺錢能力比別人強。”慕容人拍拍岳父的肩。
  
  宇文吉真的很感動,他萬萬也沒想到這個大男人會這麽孝順,這三年來,總是不時關心著他的健康狀況,每次他來探望女兒,慕容人出手總是很大方,讓他過著無後顧之憂的日子,叫他感動到無以回報。
  
  他忍不住視線落在女兒身上。
  
  不悔跟甜兒坐在沙發上玩猜拳,看著大腹便便的女兒,宇文吉忍不住歎氣。
  
  他心頭唯一的牽掛就是不悔的婚事,不悔遲遲不肯給人家一個交代,弄得現下名不正、言不順的,害他每次喊“女婿”時,都喚得有點臉紅,也不禁替女婿感到遺憾。
  
  “不悔。”宇文言語氣嚴厲的喚著女兒。
  
  “什麽事?爸。”不悔笑著抬起粉嫩的臉兒。
  
  “你什麽時候才肯嫁?瞧孩子都快出生了,你好歹也應該給我女婿一個交代才是,你要知道慕容家可是個名門大望族,你再不結婚,不僅讓人看笑話,還會丟慕容家的臉——”
  
  “爸!”
  
  “你不要叫我!我沒這種女兒!你太不知好歹了,人家對你這麽好,你還不知回報?你再這樣下去,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哼!”宇文吉見她這麽固執,氣得板起臉孔,“甜兒,你最乖,來公公這裏,公公要回鄉下去了,可能再也不來了,所以,公公先帶你去買棉花糖,別理這個壞嬸嬸!”
  
  “哇!公公,你最好了啦!甜兒就愛和你玩喲!嘻……”甜兒開心的跳起來,咚地一聲就爬上宇文吉的臂膀上,然後嘻嘻哈哈的離開六樓客廳。
  
  父親走後,不悔沒好氣的瞪著慕容人,“都是你啦!瞧爸爸氣得走人了。”
  
  慕容人唇邊有抹狡獪的笑意,他緩緩的走到妻子身邊坐下,寵愛地拉起妻子的手,湊到嘴角深情的吻了吻。
  
  “爸爸是心疼我嘛!老人家在催了,你這做女兒的,是不是應該順從他老人家的意思,免得他替你操心?”
  
  “你真壞,腦筋動到爸爸身上去,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心裏在想什麽嗎?”不悔俏皮的朝他皺皺鼻頭,“你討好爸爸,就是要爸爸來說情,你真是狡猾,爸爸要是真的和我斷絕父女關係,我唯你是問。”
  
  三年來,慕容人對她和她家人都照顧得無微不至,他掏心掏肺的愛著她,萬般寵愛著她,總不舍罵她一句,更不會勉強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只是她現在懷孕了,又即將臨盆,讓他變得有點兒著急,動不動就買花、掏戒指向她求婚。
  
  看來她不答應嫁他都不行了,瞧,連父親都沒用的被他收買,還口口聲聲喊他“女婿”!可見,父親心裏是真的認定了慕容人。
  
  最叫不悔吃味的是,她爸爸竟然為了慕容人,連他的寶貝女兒都不要了。
  
  所以,她暗自決定,待生產完後,就和他完成人生大事。
  
  慕容人捏了捏她俏鼻,“誰叫你讓我窮緊張。”
  
  “才三年啊,誰知道你有沒有真心悔過?我當然要好好觀察你幾年,確定你是真的一點都不野蠻了,我才能放心把自己嫁給你。”不悔故意不讓他知道她的決心。
  
  他已經把她寵壞了,不悔覺得不撒野、放肆一下,會對不起自己。
  
  慕容人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我現在心一橫,把你抓去公證呢?”
  
  “那我就帶著孩子遠走高飛,讓你一輩子都找不著。”不悔眨著密長的睫毛,摸著圓鼓鼓的肚皮,刁蠻又難纏的道。
  
  “你捨得嗎?”慕容人俯下俊容,用唇摩娑著她嫩若凝脂的粉頸,趁她一個不留神,慕容人扳開她的雙腿,探進女性的神秘之穀。
  
  “啊!不要……你別鬧了……討厭啦!這裏是客廳耶,萬一有人上樓,被看到多不好意思……”不悔害羞的併攏雙腿。
  
  “被看到就被看到,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不要啦……會動到胎氣。”
  
  “我會很小心的。乖,為我張開你的雙腿。”他真的愛她愛到難以用言語形容。
  
  三年了,她仍維持著處子般地嬌羞,害他一直迷戀她的清純,偶爾帶客戶去酒店交際應酬,面對外面那些女人時,他總興不起半點興趣,在他眼中,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不悔的美。
  
  “哼嗯……”她敏感地顫抖了一下,“不要啦……”
  
  “告訴我,你真的捨得離開我嗎?”他探入一指,在她溫暖又濕潤的體內,溫柔的淺淺抽迭,每一下,都那麽的謹慎小心。
  
  “討厭……哼……”她像得軟骨症似的賴在他懷裏,羞得不敢睜眼看他。
  
  “我要聽實話。”
  
  “好嘛,人家捨不得離開你嘛!”她甜蜜蜜的話語在他唇邊漾開。
  
  “那麽你決定什麽時候嫁給我?”
  
  她無奈的笑了,“好吧,生下BB,我就嫁給你。”
  
  “真的?”
  
  “真的。”
  
  “姑且信你,BB若生下,你卻沒實踐諾言的話……不悔,你知道的,我不會放過你……”
  
  “什麽呀!”她抗議。
  
  她的抗議聲被他淹沒在唇邊,慕容人愛憐的將她擁進懷裏,深情地吻住了她。
  
  歷經千辛萬苦,慕容人總算得到她的妥協,不禁欣慰的在心裏暗暗偷笑。
  
  ☆☆☆
  
  兩個月後,不悔平安生下一個金髮的小男嬰。
  
  慕容人雖然有點失望,不過他還是很疼愛兒子。
  
  不悔做完月子後,立刻實踐她的承諾。
  
  而慕容人,在完成終生大事後,早已變得剛柔並濟的性子,變得比往昔溫和。
  
  他深刻地體會出,失而復得的愛情尤其可貴。
  
  慕容人再也不會讓惡夢重來一遍,立誓永久珍藏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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