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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玫]郎君不可愛也【臥虎藏龍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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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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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8 23:58:05
標題:
[萱玫]郎君不可愛也【臥虎藏龍之二】[全文完]
郎君不可愛也
(臥虎藏龍之二)作者:萱玫
他的腦袋秀逗了嗎?
明明知道她不懷好意,還大大方方的將她請進家門,
非但如此,還將她視為史上最有潛力的小奴才,硬是要她當他的貼身小廝;
哈!真是天助她也!
她可是他的仇家派來暗殺他的殺手耶!
若她真的一天到晚和他銬在一起,
豈不是可以隨時隨地、隨心所欲的殺他個措手不及嗎?
那她就挑個好時辰,將他送到蘇州賣鴨蛋!
可是,這個傢伙實在不好對付耶!
不但沒讓她動到一根寒毛,還反過來對她動手動腳的,吃盡她的麻辣臭豆腐,
啊~~她怎麼這麼歹命啊?
她這個號稱殺手的小蠢蛋該不會偷雞不著,反而被他這隻雞給吃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8 23:58:23
楔子
今日的臥虎莊與往日大不同——
莊主歐陽藏虎秦陸謙正一臉凝重地怒視著眼前的四名美婢,以中氣十足的嗓音恨恨地道:「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四名美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完全無法理解莊主在發什麼飆!
「星羽,你先說。」
身為四名美婢的發言人,夏草伸出顫巍巍的纖纖玉手,指定第一個人發言。
星羽清清喉嚨,朗聲道:「回秉莊主,一切已經在掌控之中。」她說得模稜兩可。
歐陽藏虎皺眉。「你上回好像也這麼說,你到底掌控了什麼?」
星羽輕咳一聲,好掩飾心虛的表情。「掌控了諸葛老爺,再過不久,他就會招出來。」她隨口胡謅,反正莊主又不會去查明真偽。
歐陽藏虎大喜。「是嗎?哈哈——」
這時,秋月兒也囁嚅地開口了。「回……回秉莊主,奴婢成天陪司馬家的大公子到處遊山玩水,幾乎已逛遍城內的名山大川……」
歐陽藏虎的臉色又柔和了一些。「意思是……」
秋月兒忙接口道:「就等莊主一聲令下,奴婢就馬上下手。」
「哈哈哈……」歐陽藏虎掩不住心底的興奮,大笑出聲,「做得妙!」
冬濘兒為了不落人後,急匆匆地衝到歐陽藏虎的身前。「莊主,人家也有話要說!」
「放肆!」歐陽藏虎最討厭別人不按牌理出牌、最痛恨下人不照禮儀行事。「你們四人就屬你最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搞到現在還混不進南宮府,你還有什麼話說?」
眼見夏草遞來的眼神,冬濘兒委屈地垂下頭。輕聲細語地說:「請莊主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奴婢已經決定要假扮乞丐,好找機會混進南宮府了……」
「住口!」歐陽藏虎牛眼一瞪,「對你,我壓根兒沒抱什麼期望!我看你還是包袱款款,除了臥虎莊外,哪邊涼快哪邊站去!」
冬濘兒慌張地眨著大眼,結結巴巴地保證,「莊主,奴婢……奴婢一定會照著莊主的吩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地做給莊主看!必要的時候,奴婢一定會將南宮宇的首級帶回來獻給莊主,以證明奴婢的能力!」說到最後,還愈說愈大聲,甚至挺起胸膛逼近歐陽藏虎。
歐陽藏虎頓時像是渾身裝上勁力馬達般一躍而起,直飛離她們十公里遠處才以宏亮的嗓音隔空稱讚道:「算你狠!」
夏草環視其餘三名女婢一眼,再端莊地向前緩步走到歐陽藏虎的身畔,「稟告莊主,那武家莊的大少爺已經跟奴婢訂下決鬥日期。」
「什麼?」歐陽藏吶吶地張大嘴,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唉!夏草,果然只有你依然深知我心啊!』』
「奴婢不敢,奴婢告退。」夏草一看歐陽藏虎一副老毛病就要發作的模樣,趕快想帶人落跑。
可歐陽藏虎已經完全聽不見、看不見任何人事物了,只是一味地將陳年往事拿出來細說從頭。
而她們幾個美婢之所以趕快做鳥獸散,全都是因為莊主通常一說,至少要說個十天、半個月才能說完,她們可是從小聽了十四年,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呢!
不過,能不聽,打死她們都不肯聽呢!
「救命啊——」冬濘兒以雙手掩住耳朵,箭步如飛地逃離「殺戮戰場」。
「你還說!」夏草忍不住發飆,「叫你要照套好的計劃行事,你剛才幹嘛露餡?你不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嗎?」
看到夏草一副母老虎發威樣,星羽不禁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你明明知道我們沒你會裝,剛才濘兒一定是快忍不住了!」
「可是……」夏草不甘心地說:「我們就快成功了,這個時候不能出錯啊!」
「知道啦!」秋月兒也仗義執言,「反正大伙都會聽你的。你就原諒我們偶爾出點小狀況嘛!」
「不行!從明天開始,從新來過,至於莊主那兒,我會去再請他延後一點時間。」夏草當下做出恐怖的決定。
「不要吧!」
當下。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反對。
「不管,沒得商量。」
但國仇家恨在身……呃!沒那麼嚴重啦!可至少她非得將她們幾人訓練得跟她一樣的優秀,畢竟,從小她們就被歐陽莊主撿來,不但耳提面命地告訴她們必須對他言聽計從,還要她們分別去找目前城裡四大家族的男孩去報仇,說他們跟她們有血海深仇,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在她的眼中,歐陽藏虎應該只是在妄想得到城內四家族的財產罷了,但她們四人的身世呢?
她總覺得那四大家族確實與她們的身世有點關聯,只是,她還弄不懂其間的奧秘,所以,她願意裝作很順從莊主,好藉機去找出屬於她們身世的秘密。
但既然其他三人還沒成大氣,她寧願重新再訓練她們一次,因為,機會只有一次,錯失就不會再來了。
好!之前的都不算,一切都從明天重新開始。
哇——可是,她們可以重來,那四大家族的四個男人可以被她們搞定嗎?
嗯!不知道耶!
好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凡事她說了算,就讓一切重新開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8 23:59:10
第一章
洛陽南宮家,是城裡第一世家。
南宮家世代為官,並經營眾多事業,累積了可觀的財富,但可貴的是,南宮家數十年來積極回饋地方,這一切義行善舉才是洛陽城百姓所津津樂道的。
自從三年前南宮老爺以近七十高齡去逝後,其獨子南宮宇便承繼了南宮家所有的事業,並且延續南宮家的傳統,除每月固定施粥予貧民百姓外,舉凡造橋鋪路、開穀倉賑災濟貧等事更是不落人後。
因此,在南宮家世代刻意的經營之下,在洛陽城裡,「南宮」二字代表的就是律法、就是天!
清晨時分,寒風颼颼地吹,一個渾身髒兮兮、衣衫襤樓的小乞兒蹲在南宮府邸的大門前。
小乞兒不耐地歎了口氣,抓了抓髒污發癢的臉,抬起頭盯著深鎖的大門好一會兒後,扯了扯嘴,又緊緊地蜷縮在石階下的石獅子旁。
「怎麼還不出來呢?」
由小乞兒柔嫩的嗓音聽來,應該是個十來歲的女娃兒吧!只不過一頭亂髮遮住了她的臉蛋,臉上又塗了些爛泥,因此,除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外,讓人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只見她不悅地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嘟著嘴,叨叨絮絮地念了起來,「真是的,幾個姊姊出的什麼餿主意嘛!老是要我扮乞丐,我哪裡像乞丐了啊?」
她摸了摸髒兮兮的鼻子,「人家我長得也不差呀!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的建議,讓我打扮得美美的到醉香樓去,不也一樣可以探聽到『獵物』的虛實?」
她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又開始自言自語地道:「打扮成這副德行也就罷了,還說不能運功驅寒,存心要把我冷死嘛!這幾天這樣子搞下來,我就算有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下去啦!」
一陣北風呼嘯地吹過,將她一頭的亂髮給吹到了腦後o「呃……好冷呀!」她抱著身子打顫,「風呀!風呀!看在我叫冬濘兒的份上,你就別吹了行不行……」
冬濘兒再次抬頭看向緊閉的大門,滿是期盼的大眼眨呀眨的。
唉!不開就是不開。
怎麼搞的?不是說南宮寧今兒個一早便要出發到汴州去談生意?難道她的消息是錯誤的?
就在她蹙眉思忖之際,大門的後頭終於傳來了聲響,不一會兒,大門「嘎」地一聲打開了,接著便走出幾名勁裝打扮的高壯男子。
冬濘兒偎著冷冰冰的石獅子,小心地睨著這幾個人。
這三名男子身材魁梧,縱使在這寒冷的天氣裡,仍是一個個面色紅潤,兩眼炯炯有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幾個人定是內力深厚的高手。
「南宮宇身邊果真是高手如雲,前幾天都只見到幾個小廝而已,我還在奇怪為什麼他們說用硬的不行,一定要來軟的,原來如此……」
兩名小廝牽了四匹馬由後院繞了出來,經過冬濘.凡的身邊,將駿馬拉到石階前停住。
「黃護衛,馬匹都準備好了。」
黃護衛是南宮府裡的首席護衛,他點了點頭,對著小廝道:「你去裡面請少爺,就說馬匹已經備妥,可以出發了!」
小廝進去不一會兒,一名身材頎長、面貌俊挺的男子便出現在大門口。
這人一身錦衣華服,看來出眾不凡,堅毅的嘴角微微上揚,黑闃闃的眼底閃著一抹精銳的光芒。
這人就是南宮宇嗎?冬濘兒一雙眼陡地瞠得老大。
天!早聽說南宮宇生得風流倜儻、俊偉不凡,卻不知他竟然帥得這麼沒有天理!
冬濘兒兩眼緊盯著南宮宇不放。
南宮宇站在門口,對著跟在後頭的總管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才走下石階。迎著臘月的寒風,他竟也是一派氣定神閒,絲毫不為所動。
這時,黃護衛上前,附在南宮字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而南宮宇先是微微皺了皺眉,然後便向冬濘兒這裡看了一眼。
僅僅只是一眼,就令冬濘兒心頭小鹿亂撞。
這個南宮宇幹嘛這樣看她呀?冬濘兒有些心虛地向後縮了縮。她現在不過是個小乞丐而已。有什麼值得他注意的?
眼見南宮宇抬起手,不知對黃護衛說了些什麼。
便邁開步子走向她。
冬濘兒的內心一陣驚慌,連忙將臉埋在雙膝間。
身子更往後頭縮去。
南宮宇高大的身子在冬濘兒面前站定,看著縮成一團的冬濘兒,眉頭輕輕地皺起,「小兄弟,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不回家去?」
嚇!多麼渾厚的嗓音呀!就像冬日裡的暖陽似的,聽得冬濘兒心頭一陣熱呼呼的……
好吧!既然他已經注意到她了,那她也不用再躲避了。
冬濘兒紅著臉站起身,結結巴巴地回答,「呃……我……我沒有家……對不起,我馬上就走,不會礙著你們的。」
「沒有家?」南宮宇垂下眼,打量她一身的破衣服,最後將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你爹娘呢?」
「爹娘?」冬濘兒眨了眨眼,「我…沒有爹娘。」
是啊!她沒爹沒娘,自幼被莊主收養,和三個不同父母的姊姊一起長大。
「沒有爹娘?」南宮宇一雙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冬濘兒的臉上,「要不要我叫人拿幾件衣裳給你御御寒,或者給你點東西吃?還是給你一些銀兩?」
「不!不用了。」冬濘兒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的。
她總覺得那雙眼彷彿可以看穿她的心思,盯得她心慌意亂的。
「不用?」南宮宇遲疑了一會兒,而後點點頭,「我想也是。」
冬濘兒陡地瞪大了眼,他這是什麼意思?
南宮宇揚起嘴角,好整以暇地雙手抱胸,「據府裡的人說,你這幾天一直待在咱們府邸前後院的門口,不論給你什麼你都不要,所以我想,你的目的該不會是想見我吧?」
被他一語道破,冬濘兒不由得倒抽一口氣,驚駭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可她仍用力地搖搖頭,「不、不是的,我只是沒有地方去才會待在這裡。」
南宮宇怎麼可能相信?這個看似乞丐的小傢伙行跡鬼祟,令人不得不起疑竇。
他垂眼瞧了瞧小乞兒乾淨的指甲。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看來這小乞兒根本就是假扮的!
黃護衛走上向,謹慎地盯著冬濘兒不放,「少爺——」
南宮宇微一抬手,阻止了黃護衛的話,他對冬濘兒問道:「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
「呃……我……我姓佟,單名一個寧字。」冬濘兒結巴地回道,「我……過完年就滿十七了。」
「十七?」南宮宇挑起濃眉,眼中儘是不信之色。
他仔細地打量冬濘兒。怎麼也不相信這麼一個瘦巴巴的孩子有十七歲。「你有十七歲?」
慘了,被懷疑了!冬濘兒急得搔了搔頭,挺起胸脯道:「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十七了。」
不可能!
一個十七歲的男子也算是成年人了,就算再怎麼營養不良,也不會長成這副瘦小乾癟的樣子。
他的目光移到冬濘兒的胸脯……
不對,她的胸脯厚得和身材根本搭不上。他又將視線移至她稚氣未脫的臉蛋搜尋著。
倏地,視線停留在她的耳垂,南宮宇陡地瞇起眼,嘴角漾起一抹笑,眼底閃著瞭然的精光。
果然有十七歲女子的體態!
南官宇咄咄逼人的態勢,讓冬濘兒直擔心自己會露出馬腳,她匆匆轉過身想要離開,「對不起,我要走了,不妨礙你們了……」
「慢著!」南宮宇出聲喊住冬濘兒,緩緩地走到她面前,興味盎然地問道:「這位小……兄弟。可否告訴我,你是哪裡人?」
不知為什麼,冬濘兒就是不敢正視他的眼。
她垂下了臉,「我……我不知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一個人無依無靠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人。」
「是嗎?」南宮宇輕點著頭,摸著鼻子沉思起來。
嗯……這女子這麼費心地女扮男裝,擺明了就是有鬼!那她的目的究竟為何?
冬濘兒一顆心狂跳不已,彷彿就要蹦出胸口了。
天呀!這南宮宇的問題還真多,她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這下可慘了,她本來是要探人虛實的,結果反而被人家給探了去,這要是讓莊主知道了,一定會將她罵到臭頭!
此處不宜久留,還是先溜為妙!
見南宮宇兀自陷入沉思,冬濘兒不著痕跡地向後退去,不料才退了幾步,就撞著了黃護衛的胸膛。
冬濘兒猛地轉過身,看著黃護衛雙手抱胸,一副隨時準備將她大卸八塊的模樣,又看到其他兩名護衛也走了過來,這下她真的慌了,不住地往一旁移動。
此時,三名護衛已經將冬濘兒圍了起來。
眼看情況不對,她忍不住叫了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我警告你們喲!這裡是有王法的,就算這裡是你們南宮家的地盤,你們也不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呀!」
三名護衛皆雙手抱胸,各個都像座山似的釘在原地,讓冬濘兒害怕極了。
冬濘兒轉而對南宮宇叫道:「我真的是個無路可去的乞丐呀!難道這年頭當乞丐也犯法嗎?大不了我去別的地方,不礙著你們的眼不就好了?」
沉思中的南宮宇終於抬起頭,做了個手勢要三名護衛退下,對著冬濘兒露出無害的笑容。
「這位小兄弟,他們對你沒有惡意,你不要誤會了。只是前幾天我在前往荊州的路上差點遭人暗算。所以,他們才會格外謹慎。」
暗算?冬濘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又……又不是我叫人去暗算你的,不干我的事喲!」
她幹嘛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南宮宇摸了摸下巴,「當然噦!你不過是個小乞丐,沒道理暗算我,不是嗎?」
想起那次的烏龍行動,她竟然連南宮宇乘坐的轎子都沒碰到。真是讓人氣結!
冬濘兒不安地用手背抹了抹鼻子,緊張得眼睛到處亂瞄,「那……那當然,我跟你無冤無仇的,當然不是我幹的啦!」
南宮宇像是十分贊同她話,先是嚴肅地點點頭。
而後又對她揚起一抹再親切不過的笑容,「對了。剛才聽你說你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不是這樣?」
冬濘兒怯怯地看著他,連忙點了個頭。
南宮宇走向她,眼裡有著濃濃的興趣,「既然你沒地方可去,那你願不願意留在我南宮府裡工作?」
什麼?留在南宮府裡工作?
冬濘兒頓時瞪大了眼。
她沒有聽錯吧?南宮宇竟要她留在府裡工作?她真的有這等好運嗎?
「如何?這總比你天天露宿街頭、三餐不繼好多了。」看見她的反應,南宮字眼中藏著笑意,「怎麼樣?小兄弟,你答不答應?」
冬濘兒不敢置信地再次確認,「你……你真的要我到你府裡工作?」
「沒錯。」南宮宇摸摸鼻子,看來她比他所想的還要容易上鉤,「瞧你這個樣子也挺可憐的,如果你同意,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當然是答應噦!冬濘兒興奮得差點歡呼起來。
事情真是進展得太順利了!
冬濘兒難掩心頭的喜悅,立刻點頭如搗蒜,「當然好啦!我求之不得呢!」
南宮字眼中儘是笑意,嘴角揚起的幅度也愈來愈大,「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叫秦總管帶你進去。至於你的工作……就等我從汴州回來再說好了。」
現在就要進府?冬濘兒可有些為難了。
無論如何她都得先回莊裡一趟,將她已經順利混進南宮府的事告訴幾個姊姊才行。
「怎麼?有困難嗎?」南宮宇看出了冬濘兒的猶疑,挑著眉道:「你不是說你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嗎?難道還有什麼人值得牽掛,或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處理?」
冬濘兒猛地搖頭,「沒有,我沒有什麼事要處理。」
「那好。」南宮宇請一直站在大門口的秦總管過來,「秦叔,你就帶這個叫……」他疑惑地對冬濘兒挑了挑眉。
「我叫佟寧!」冬濘兒用力地點點頭。
南宮宇笑了,「秦叔,你就帶佟寧進去,幫她安排一下住的地方,至於她的工作,就等我回來再說吧!」
「是!」秦陸謙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人,歷盡風霜的臉上還有幾分年輕時的英氣。
他從年輕時就一直跟在南宮老爺的身邊,二十幾年來一直對南宮家忠心耿耿。自從南宮老爺過逝後,他更是備受重用,升任南宮府的大總管,是南宮宇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秦陸謙看著冬濘兒,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南宮宇可說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而他向來心思縝密、行事小心謹慎,怎麼今日竟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乞兒進府?
秦陸謙揮手叫了另一名小廝先把冬濘兒帶離,低聲對南宮宇道:「少爺,這小乞兒像是別有居心似的。
萬……」
南宮宇像是沒聽到秦陸謙的話般,黑眸直盯著冬濘兒窈窕的背影不放,尤其當她走上石階時,那破爛的衣服裹也裹不住的渾圓臀部,更讓他心頭一陣激盪。
「少爺?」秦陸謙皺著眉頭,再次出聲,「你讓這小乞兒堂而皇之地進入咱們府裡,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直到冬濘兒進了大門,南宮宇這才聳聳肩,揚起一貫的笑臉,「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打算,純粹只是想將她留在府裡罷了!」
秦陸謙驚訝得瞪大了眼,「少爺?」
南宮宇對秦陸謙咧開一口白牙,「沒問題的,秦叔。你想,與其讓她這樣鬼鬼祟祟地探查我們的狀況,不如趁此機會,看看能不能從她身上查出到底是什麼人在我們背後搞鬼。」
「少爺,」秦陸謙皺起眉,「你的意思是……」
南宮宇微揚嘴角,眼中閃著精光,「我懷疑這女的和咱們汴州那批貨被劫一事,脫不了關係。」
「汴州的貨被劫會和這個……女的?」秦陸謙聽了不禁瞠目結舌。「少爺,你的意思是這小乞兒是個女的,而且和咱們汴州的貨被劫一事有關?」
南宮宇點頭,肯定地道:「不只是汴州的貨,就連涼州的鋪子前些日子讓人燒了,以及我前些日子遭人暗算的事,我懷疑這一切都和這個女的有關。」
其實,若單單發生一件事,倒也不至於讓南宮宇起疑心。
但近日發生了這一連串不尋常的事,讓南宮宇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仇家在搞鬼,而且,他們背後的動機肯定不單純!
聞言,秦陸謙不免有些擔心,「既然如此,那你將這個女的留下,豈不是引狼入室?」
「這倒未必。」南宮宇搖搖頭,「照這情勢看來,對方擺明了要跟我們作對,在還沒弄清楚對方的來歷及目的之前,這麼做不失為一個良策,至少我們不會老處於挨打的地位。」
聽到南宮宇的分析,秦陸謙贊同地點點頭,「說得也是,如今敵在暗、我在明,如果能借此查出主使者是誰,倒也是個可行的方法。」
「這步棋是險了點,不過,眼下也只有這麼辦了。」南宮宇吩咐道:「秦叔,我不在的這些天,就麻煩你派人仔細盯著這個女的一舉一動,待我回來後,咱們再來商討對策。」
秦陸謙恭謹地回道:「少爺,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南宮宇點點頭,走向馬匹,再次叮囑道:「記住。
這期間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千萬別打草驚蛇,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是!我會小心處理。」秦陸謙一邊應著,一邊調整少爺馬上的鞍轡,「少爺,這汴州來回一趟也要好些天,請少爺務必保重身子。」
秦陸謙溢於言表的關心讓南宮宇備感溫暖,他拍了拍秦陸謙的肩膀,「我會的,秦叔請放心。」這才翻身上馬。
南宮宇微一頷首,黃護衛便領頭向前行,另外兩名護衛則一左一右地緊跟在他身邊。
寒風吹起,捲起了幾片枯葉及些許沙塵,在秦陸謙的目送下,一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路的盡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8 23:59:27
第二章
十數日後,南宮宇一行人總算風塵僕僕地回到了南宮府。
南宮宇洗去一身的疲累後,在書房仔細聽著秦陸謙述說這段日子府裡所發生的大小事。
聽完秦陸謙的敘述,南宮宇不禁沉思起來,「你的意思是,佟寧不但會武功,而且在進府的當晚就和外面的人見了面?」
秦陸謙點頭,「沒錯!她是從後花園翻牆而出,和來人聊了幾句後便又翻牆回來。」
南宮宇微皺著眉站起身,在書房內踱步,「你有派人跟蹤那個和她碰頭的人嗎?」
「跟是跟了,不過對方的輕功了得,咱們的人沒能跟上。」
「沒跟上?」南宮宇停下腳步,摩挲著下巴。
如果連秦叔派去的人都沒有辦法跟上,那麼對手的實力應是不可小覷。「那麼佟寧呢?依你看,她的武功如何?」
「還不太清楚。」想起那天冬濘兒躍上樹枝的動作並不靈巧,甚至有些笨拙,秦陸謙便道:「不過,就我那天在後花園所見到的,她應該不難應付才是…
南宮宇也認為應是如此。
他輕輕點了點頭,「那這幾天呢?她沒有再出府嗎?」
「沒有!不過,為了避免她的女兒身會節外生枝,這幾天我暫時將她安排在梁東的房裡。」
梁東是南宮宇的貼身小廝,最近因為住在鄉下的母親病了,告假回鄉探病。
秦陸謙憂心忡忡地道:「可能是因為近水樓台的關係,佟寧這些天老是趁著夜晚潛入少爺房裡探查。就連這間書房也不知被她探過多少次。少爺,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南宮宇的眉頭皺得極深,「有被她查探出什麼嗎?」
「那倒沒有!」秦陸謙道:「賬簿這些天一直都在我房裡,她不可能找到的。」
賬簿?這會是她的目的嗎?南宮宇眉頭糾結,「那她現在人呢?」
「應該在房裡。」
南宮宇點點頭,坐回椅子上,「秦叔,這幾天辛苦你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說。」
秦陸謙應了聲後就退出書房。
南宮宇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而後站起身走出書房,來到冬濘兒所住的房門外。
紙窗裡隱隱透出燭光,可見她並未入睡,他抬起手,敲了敲房門。
「誰?」屋裡陡然傳來一陣收拾紙張的聲音,冬濘兒的聲音難掩慌張,「是誰?」不知怎的,南宮宇一聽到冬濘兒的聲音,便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她的聲音莫名地讓他緊繃的心情放鬆下來。
他清了清喉嚨,「是我,南宮宇。」
屋內立刻傳來一道抽氣聲,接著是一陣碰撞聲,「你……你等一下,我……我馬上去開門。」
南宮宇根本不急著進屋,因為,透過紙窗就可以大概知道她在做什麼。
好不容易,冬濘兒總算開了門。
看她那慌張的模樣,南宮宇忍不住在心裡直搖頭。
她臉上根本什麼也藏不住,他的仇家派她來臥底,鐵定是腦子有問題。
「對不起,我看這麼晚了,你房裡的燭火還亮著。就繞過來看看。」南宮宇故意漠視她凌亂的頭髮。以及身上單薄的單衣,一派悠閒地走進房裡。「怎麼還沒睡?」
她當然還沒睡啦!他今天剛回府,她得想辦法飛鴿傳書,告訴莊主這個消息。
「我正好要睡。」她急忙說道。
南宮宇輕點著頭,銳利的眼眸梭巡房內一遍,看到枕頭下露出書信的一角,他假裝沒看到,又移開視線,「是嗎?你要睡了嗎?」
「是……」冬濘兒此刻也瞄到枕頭下沒藏好的書信,她不動聲色地移到床邊,一屁股坐在床上。試圖將書信藏好。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刻意找了個話題,「南宮少爺,這一趟出門很辛苦吧?」
看冬濘兒一臉的慌張,南宮字眼中帶著笑意,他刻意轉過頭,好讓她不用藏得那麼辛苦。
「出門在外當然辛苦……」他摸了摸桌上的毛筆和硯台,問道:「你認得字?」
「啊——」冬濘兒緊張得自床上站起身,急著要收拾桌上的東西,「呃,我……我……」
「你不會不認得字吧?」南宮宇閒適地坐在桌邊。
看著冬濘兒慌亂的神情,他用食指輕輕地搔了搔臉頰,「不然你弄這些文房四寶做什麼?」
「我……」照理說,一個小乞丐應該不識字的,找不出任何理由來搪塞的冬濘兒,急得不停地冒汗。
「這……」
這下慘了!她只顧著將書信藏起來,卻忘了桌上的文房三寶。
看她焦急的樣子,南宮宇真是既同情、又好笑。
「說不出來了,是不是?」他一手支著頭,另一隻手輕緩地敲著桌子,「你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有事瞞他?
冬濘兒用力地眨了眨眼,一個小頭顱搖得像波浪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南宮宇故意皺了皺眉,「你不用再騙我了。其實,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經懷疑你的身份了,你根本就不是什麼乞丐,對不對?」他逼問。
聞言,冬濘兒的臉色「唰」地變得慘白,她不斷地搖頭道:「你沒事懷疑我幹什麼?我……我明明就是個小乞丐呀!你也看到了,我穿得破破爛爛地蜷縮在大門外,不是嗎?」
南宮宇在心裡歎一口氣。
唉!她這模樣說她心裡沒鬼,還真是沒人相信哪!
他刻意嚴肅地搖頭,「不是,事情絕對沒有這麼單純。我想,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實話,對不對?」
冬濘兒大驚,心跳如擂鼓,「我……我是乞丐呀!我發誓我真的是乞丐……」
「不是,絕對不是。」南宮宇挑起右眉,斬釘截鐵地道:「你就別再瞞我了,關於你的身份,秦叔早就查出來了。」
查出來了?冬濘兒驚駭地喘著氣。
這怎麼可能?
她自進府以來一直都很小心地避免露出馬腳呀!怎麼可能讓那個秦陸謙看出什麼異狀呢?
但是,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曝光的話,那她不就死定了?
冬濘兒踉蹌地直往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你……你真的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南宮字暗笑得差點得內傷。
他挑起濃眉,嘴角有著抑不住的笑意,「沒錯!其實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小乞丐,而是鄰縣佟秀才的兒子,因為家人慘遭殺害,不得不流落街頭當乞兒。是不是這樣?」
什麼?什麼佟秀才的兒子?
冬濘兒頓時張大了嘴,「我……佟秀才?」
「沒錯。」南宮宇一派認真地道:「前些日子你之所以在我府外徘徊,就是因為知道我認識不少朝廷命官,所以想讓我替你申冤,對不對?」
冬濘兒的嘴好半天合不攏,「這……」
「其實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一開始直說不就行了,何必在門外挨餓受凍那麼多天呢?」南宮宇故作同情的表情,搖搖頭,「本來,以我南宮府在洛陽的聲望及地位,要替你申這點小冤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只不過……」
冬濘兒張著嘴,瞪著大眼直盯著南宮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唉!你可能不知道,我爹和我這兩代都以經商為主,那些靠著我爺爺及曾祖父所累積下來的人脈已大不如前。外人不曉得,還以為我們南宮家和以前一樣神通廣大呢!」
南宮宇又故意大聲地歎了一口氣,「如果你的事只是小事也就罷了,可你這事牽扯得實在太廣了,十幾條人命哪!我能幫你的十分有限……」
冬濘兒呆滯地緩緩搖頭,「十幾條人命?幫我?」
她猛地回過神來,急急地點頭。
「啊!沒錯,我是想請你替我申冤,所以才在府外守株待兔這麼多天!沒錯、沒錯……」
南宮宇也跟著點頭,然後一臉為難地道:「你的冤屈我都已經知道了,可是……」
冬濘兒順水推舟地道:「沒關係,你如果沒辦法幫我就算了,我知道我這事是個大案子,你的苦衷我能夠體諒的!」
南宮宇像鬆了口氣似的,「你能體諒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
冬濘兒的心漏跳了一拍,「不過什麼?」
南宮宇揚起迷人的笑,「你放心,就算我不能替你洗刷冤屈,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地趕你出府的。」
「謝……謝謝!」冬濘兒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結結巴巴地道:「其實你肯收留我就很好了。至於申冤一事,我會再找人幫我的。」
南宮宇點點頭,「這十幾天來我想過了,最近我的小廝正好回鄉探視他娘,而你如今又是孤苦無依……」他笑得十分和煦,「不如這樣吧!你就暫時當我的小廝,如何?」
「當你的小廝?」冬濘兒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
她沒聽錯吧?
能順利地混進南宮府已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如今竟然又得以名正言順地跟在南宮宇身邊?
天。如果這一切都是老天爺賞給她的大禮,那她豈有不接受的道理?
只因如此一來,她不但有更多的機會可以查探南宮宇的虛實,還可以找機會讓他一命嗚呼哀哉哪!
到時候。看誰還敢說她冬濘兒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
冬濘兒不加思索,立即點頭如搗蒜,「好!我一定會做個最好的小廝,絕對不會讓南宮少爺失望的。」
最好的小廝?南宮宇眼中儘是笑意,點了點頭,「那是最好不過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勝任愉快。」
他站起身。「那麼你早點休息吧!記得明天一早就到秦總管那裡,他會告訴你該做些什麼事的。」
「明天一早?」這會不會太快了?雖然只是當一名小廝,但是,他總該給她一點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吧!
南宮宇挑挑眉,「怎麼?有問題嗎?這些日子身邊缺個人替我打點東、打點西的,實在很不方便,所以,我才會急著跑來問你的意思。」
「沒問題、沒問題!」生怕南宮宇改變主意,冬濘兒只得趕緊點頭道:「我明天一早就會去找秦總管的,你放心好了!」
「很好。你是佟秀才的兒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當一個小廝應該是綽綽有餘才是。」
南宮宇走到冬濘兒面前,垂眼看了她好一會兒。
看著、看著,心頭不禁癢了起來。
雖然她一身男兒裝扮,但是,在這暈黃的燭光下,她那若隱若現的白皙頸項越發吸引人,看得他渾身都熱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他伸出手想替她將肩上糾結的亂髮給挑開……
冬濘兒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她猛地向後退,反射性地緊抓著衣襟,眼裡儘是恐懼,「你——你要幹嘛?」
冬濘兒不經意的動作,讓手裡拈著她的一綹髮絲的南宮宇,直盯著她胸前不放。
因為,她扯緊衣襟的動作,凸顯了她那圓潤的曲線,尤其那兩顆粉色的小花蕾,更是成熟得像要透出單衣似的。
這一幕讓他看得喉頭乾澀,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天!他是個十分正常的男人,此情此景,讓他如何忍得下去?
南宮宇深吸一口氣,勉強轉過身,「你別這麼緊張,我只不過看你的頭髮亂了,想替你順順而已。」
替她順頭髮?他一個大男人的,替小廝順什麼頭髮?
冬濘兒皺起眉頭,謹慎地看著南宮宇,「不用了。反正待會兒睡覺又會弄亂了。」
睡覺?
南宮宇腦中不由得浮現她酣甜的睡容,那副春光無限好的旖旎畫面,令他的下腹起了一陣騷動。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南宮宇再次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喉嚨,沙嗄地道:「時候不早了,你睡吧!我出去了。」
「嗯。」冬濘兒緊抓著衣襟,戒備地直盯著南宮字不放。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看她,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才走出房門。
待南宮宇離開,冬濘兒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急急地走過去將門關上。
她靠在門板上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在心裡直呼好險。
她還以為自己的身份被南宮宇給識破了,沒想到他竟說她是佟秀才的兒子!
也多虧她平日有燒香,老天爺才會保佑她哪!
只是,南宮宇剛才的舉動怎麼這麼奇怪?眼神暖昧極了,瞧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難道自己走光了?她陡地倒抽一口氣,連忙拉攏單衣,低頭看著自己。
奇怪,什麼也看不到啊!
那他剛才那是什麼眼神?
冬濘兒搔了搔頭,百思不得其解。
唉!算了,她一定是被他突然的到訪給嚇得神經錯亂,才會這樣疑神疑鬼的。
她走到床邊坐下,再也抵擋不了瞌睡蟲的侵襲,大大地打了個呵欠!
好累呀!這幾個晚上她「任務」繁重,一直都沒有好好地睡過。
如今南宮宇回來了,她也不能再夜探他的房間了,今晚還是早點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若有機會宰了南宮宇,也才不至於失手!
懶得走到桌前將燭火吹熄,她深吸一口氣。嘟起小嘴,隔一段距離試著用內力將燭火吹熄……
試了兩次,燭火晃了晃,就是不熄。
冬濘兒歎了口氣,無奈地走到桌前吹熄蠟燭,然後回到床上,擁著厚厚的棉被漸漸沉入夢鄉……
隔天早上,公雞早已啼得嗓子沙啞,冬日難得一見的太陽也曬上枝頭好一會兒了。
而仍在和周公下棋的冬濘兒,在接近午飯時才酣酣地醒來。
她先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一副睡足了且精神十足的模樣,嘴裡一邊咿唔著,一邊伸著懶腰……
突地,她瞪大眼,僵住了身子,一骨碌地跳下床衝到窗邊,看著當空的日頭,心裡一陣發涼。
慘了!怎麼會睡過頭呢?她明明記得入睡前。她還告訴自己得早起哪!
她急急地梳洗一番,而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出房門,快步奔跑在迂迴曲折的長廊上。
這下真的不得了了!南宮宇一定會反悔,不用她這個懶惰的小廝的。
冬濘兒跑得很急,在一個轉角處不小心撞到一堵厚實的肉牆。
「噢!」冬濘兒撞得頭昏眼花的,摸著發疼的鼻子,來不及看清來人就急急地想繞過,「對不起,借過……」
「這麼急,想去哪呀?」南宮宇醇厚的嗓音自冬濘兒頭頂傳來,他穩穩地扶住她的手臂,笑得比冬日的太陽還溫暖,「該不會是記起自己的工作,終於想到要找我這個主子了吧?」
冬濘兒猛地抬頭,驚訝得張大了嘴。
想起自己的失職,她忍不住結結巴巴起來,「南宮少爺,對……對不起,我睡晚了。」
南宮宇看看外頭難得露臉的日頭,搖搖頭道:「不晚。你不過是睡到晌午罷了,離晚飯還有一大段時間哪!」
南宮宇揶揄的語氣,讓冬濘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這……南宮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這幾天太累了,才會睡過頭……」
這幾天太累了?南宮宇不禁在心中暗自歎息。這小傢伙趁他不在的時候,夜夜探他的房間及書房,想不累也難。
「你現在要去哪?找秦總管嗎?」南富宇搖搖頭,放開她的手臂向前走去,「我看不用了。現在這個時候是他最忙的時候,你也不用去找他了。」
冬濘兒緊張地轉過身,亦步亦趨地跟在南宮宇身後,「南……南宮少爺,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南宮宇沒有回答,走到書房門口,逕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冬濘兒也一路跟進書房,見南宮宇不理她,她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南宮少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後一定會早睡早起,絕對不會再睡過頭。」
南宮宇停下腳步,低下頭皺著眉道:「早睡早起?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一份得晚睡早起的工作嗎?」
晚睡早起?那不等於要她的命嗎?
算了,她豁出去了。「對!南宮少爺,你說得對。晚睡早起就晚睡早起,我保證從明天起一定會比你早睡,比你晚起……」
南宮宇挑起一邊濃眉。「嗯?」
哎呀!怎麼弄混了?
冬濘兒急得猛搔頭。「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會晚晚去睡、早早起床。南宮少爺,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南宮宇沒理她,信步走到桌案前,坐在椅子上。
「南宮少爺,我發誓我一定會做一個最好的小廝,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冬濘兒指天指地地發誓。
南宮宇靠在椅子上,假意歎了口氣。
其實,他不過是想逗逗她罷了。「那好吧!反正我一時也找不到其他人來做這職務,就勉強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謝謝南宮少爺,我一定會努力做事的。」冬濘兒不覺鬆了口氣。
南宮宇搖搖頭,展開桌上的紙張,「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小廝了。小廝的工作內容其實很簡單,不外乎就是跟在我身邊,伺候我的食衣住行而已。這樣你明白了嗎?」
「明白,我完全明白。」冬濘兒用力地點頭稱是。
「還有,既然你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凡事都要機靈些。」南宮宇拿起筆,指著硯台道:「就像此刻,看到我要寫信,你就該懂得立即替我研墨,這樣你瞭解了嗎?」
「瞭解、瞭解!」冬濘兒連忙捲起袖子替南宮宇磨墨,將硯台磨得沙沙作響,「這樣對嗎?」
南宮宇滿意地點點頭,用筆沾了沾墨汁後,便要提筆寫字。
只是原本捲起的紙張有些往上翹,南宮宇又提醒冬濘兒,「還有,看到紙張不平時,要立刻替我按著,這才算是一個聰慧的小廝。」
「是、是!」冬濘兒將磨墨的手換成了左手,右手按著紙張翹起的一端,「是這樣嗎?」
南宮字又點點頭,寫了幾行字後,不免讓冬濘兒的手給礙到,又說:「喏!此時你就要拿紙鎮替我將紙張給壓住,然後專心地磨墨。」
冬濘兒連忙點頭照辦。
寫了半張紙,南宮宇又停下來,「你看,此刻的墨已經磨得太濃了,你早就應該停止磨墨,然後斟杯茶給我潤潤喉,順便讓我歇歇手才是。」
冬濘兒磨墨的手立刻停了下來,甩了甩髮酸的手臂,小小的頭顱在屋內左看右瞧的,「呃,茶水……」
「茶水是你要去灶房煮的。記得,在春夏兩季,我愛喝揚州的清茶,這種茶只要用八分熱的水泡就行了,否則便會失去其甘醇的香味。」
南宮宇邊寫邊道:「但是冬天,則要用武揚產出的烏洱茶,而且要用滾沸的熱水來泡,才能將其濃郁的味道釋放出來,這樣你聽懂了嗎?」
「懂了、懂了,我馬上去弄!」冬濘兒用力點著頭,急急步出書房去替他張羅茶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0:11
第三章
才踏出南宮宇的書房,冬濘兒便直嘟著嘴,心裡不爽到了極點。
討厭的南宮宇!這麼噦嗦,不過是寫封信而已,規矩卻多如牛毛,真是龜毛透了!
心裡雖然不開心地叨念著,但是,她的腳步始終沒敢停下,好不容易替南宮字張羅了熱騰騰的茶水,又急匆匆地趕回書房。
然而,原本匆匆走著的冬濘兒,在一個迴廊的轉角,突然福至心靈地停了下來。
她看了看手中的熱茶,一個邪惡的念頭浮上心頭。
她真是笨啊!怎麼可以平白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呢?只要在這茶水裡下毒,待南宮宇毫無戒心地喝下時……
呵!就算他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到時候再補他一刀何難之有?
冬濘兒掩不住滿臉興奮,看了看四周後,遮遮掩掩地自懷裡掏出一包白色藥粉,全部倒進茶裡,又用食指攪了攪。才慌慌張張地將杯蓋蓋上。
她兩眼賊溜溜地左顧右盼,確定沒人看到後才挺直身子,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書房外,深深地吸了口氣後便走了進去。
「南……南宮少爺,這是你要的茶水。」冬濘兒雙手捧著茶水遞到南宮字眼前。
南宮宇正在寫結語,不想就此中斷,頭也不抬地道:「先放著。我等會兒再喝。」
等會兒再喝?這怎麼可以?
這迷香散混著熱茶水的甘香還不至於被察覺,一旦茶冷了,這味道可就藏不住了哪!
冬濘兒趕緊將茶水重新擋在他眼前,急切地道:「呃,少爺,這茶水涼了就不好喝了,你還是先喝吧!」
思緒被打斷的南宮宇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冬濘兒一眼,只得停下筆來,「好吧!」
冬濘兒急急將茶水送到他的手上,「少爺。你趕快嘗嘗看這烏洱茶的味道,我是按照你剛才說的,用滾燙的沸水泡的喔!」
南宮宇點了點頭,伸手接過茶杯,打開杯蓋想先聞聞茶香。
然而,聞著茶香的南宮宇突然頓了一下,又再聞了一次。
他緩緩地蓋上杯蓋,對冬濘兒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的確很香,是不是?」
他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了嗎?冬濘兒心虛地直眨眼,「是啊!這烏洱茶本來就香得很哪!」
南宮宇垂下眼,同意地點點頭,重新打開杯蓋,對她笑了笑,「我要喝了喲!」
冬濘兒根本不敢迎視他的目光,「你快趁熱喝了吧……」
南宮宇看著茶水,頭一仰便喝了一口。
冬濘兒屏氣凝神地看著他喝下第一口。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太好了!只要南宮宇喝完這杯茶,他就死定了!
然而,南宮宇只喝了一小口便停了下來,疑惑地微皺起眉,故意盯著茶水不放。
看南宮宇一副懷疑的模樣。冬濘兒吞了口口水。
不會吧!他察覺出她在茶水裡下毒了嗎?
南宮宇皺著濃眉抬起頭,「奇怪了?這烏洱茶我也喝好幾年了。怎麼今兒個特別的甘香?」
特別甘香?
冬濘兒的嘴唇微微顫抖,「是嗎?我是按照你所說的來泡呀!」
南宮宇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他將茶水湊到冬濘兒的鼻子前,「可你聞聞,是不是特別的香?」
冬濘兒皺皺鼻子,假意聞了聞,而後揮手急道;「這烏洱茶不就是這個味道嘛!一樣的、一樣的……」
「嗯。可我總覺得不太一樣。」南宮宇將茶水端回來。不解地看著她,「你……該不會在裡頭加了什麼吧?」
冬濘兒猛地吸氣,不斷地搖手,「南……南宮少爺,這怎麼可能呢?我怎麼可能下毒害你呢?你太多心了!」
真是不打自招!
他搖了搖頭,「這點我當然知道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感激我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下毒害我呢?」
「對、對、對!」冬濘兒連說了三個「對」,點得頭都要斷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害你的!」
「可是,這茶為什麼這麼香呢?」南宮宇故作思索狀,然後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啊!我知道了!」
冬濘兒猛地倒退一步,一隻手抓著衣襟,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你知道了?」
「嗯!」南宮宇也瞧到了她食指上殘留的藥粉,嚴肅地點了點頭,「我想我已經知道原因了。追根究底,就是因為你的關係!」
啊!冬濘兒嚇得手抖腿軟。一雙大眼裡儘是不安,「南……南宮少爺……」
她的反應看得南宮宇忍不住暗笑。
他將茶杯放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執起她顫抖的小手,溫柔地道:「原因……就是這個!」
她的手?冬濘兒直瞪著自己的手。難道剛才這手不小心沾到了迷香散,才會被他發現?
南宮宇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起來,嘴裡還不斷地喃道:「原來如此,果真如此……」
他這是什麼意思?冬濘兒完全嚇呆了,「南宮少爺……」
南宮宇對著她不懷好意地笑著,不斷地點頭,「沒錯!就是因為你這雙舉世無雙的巧手,才能將這武揚烏洱的茶香精髓給泡出來,是不是?」
什……什麼舉世無雙的巧手?冬濘兒不解地眨著眼。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她愣愣地看著他用姆指不斷摩挲著她的手背,搔得她手背發麻後,又翻過她的手,用四隻手指搔著她敏感的掌心。
那癢酸麻難耐,令她渾身打了個哆嗦,緊張地想將手抽回來,但卻被他緊緊地抓住。
南宮宇一味執著她的小手,一遍又一遍地發出讚歎聲,「噴,好嫩的小手,果然是一雙可以泡出好茶的手。我想這普天之下所有的茶,不論好壞,只要經過你佟寧的手,一定都可以變得這般甘甜濃郁……」
好詭異呀!這南宮字怎麼會說出這種噁心得要命的話呢?冬濘兒小臉上有著疑懼……
南宮宇的眼神越發深沉,沙嗄地道:「你瞧你這手,自得透骨,嫩得彷彿可以掐出水來,光是這樣撫著,就比那上等的絲綢還讓人不忍釋手……不如這樣吧!」他揚起邪笑,「從今兒個起,你就別回房了,就和梁東一樣,直接睡在我房裡好了!」
睡在他房裡?
冬濘兒震驚地瞪著他,瞪得一雙眼都快凸出來了,櫻桃小嘴怎麼也合不攏。
睡在他房裡?
他不知道她是女的,竟然還對她做出這種要求?他該不會有斷袖之癖吧?
這個想法令冬濘兒猛地倒抽一口氣,就像面對一個可怕的怪物般,小臉滿是驚恐的神色。
但是,傳言不都說南宮宇常上醉香樓找姑娘嗎?
難道,那些不過是他替自己掩飾的幌子?
天!一定是這樣,否則他都二十七了,怎麼還沒娶親?
看她一臉的驚駭,南宮宇緩緩地揚起笑紋,明知她誤會了,他也不多做解釋,還故意將手指一路摸上她的手臂。
「佟寧,以後我就叫你寧兒好了,你看怎樣?」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滿誘惑。
見她仍是那副說不出話來的呆滯模樣,南宮宇幾乎失笑出聲。
這小傢伙真是可愛,不知他還能這樣捉弄她多久?
南宮宇故意握住她纖細的手臂,輕輕地捏了捏,又上上下下地撫摸著,「怎麼樣?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懂得我對你的心嗎?」
冬濘兒陡地回過神來。
她大口地喘氣,使勁地扯回自己的手臂,並向後退了一步,「南宮少爺,你……你……」
南宮宇又朝她逼近,重新握起她的小手,一根根數著,「寧兒,你應該知道一般男子極少生得像你這般清秀,又一身的細皮嫩肉,依你這種條件,相信在我的……調教之下,假以時日你必定可以領略箇中滋味,並樂此不疲的。」
冬濘兒重重地喘起氣來。南宮宇真的瘋了!
「我——」冬濘兒嚇得拚命搖頭,急得就想說出真相,「不!我不是……」
南宮宇當然心知肚明。
他將她的手執到自己嘴邊,兩片熱熱的唇瓣如花蝴蝶般,一次次地吻著她的小手,那輕柔的觸感令她心跳加速,「別怕,其實男人和男人並不那麼可怕的。」
冬濘兒心亂如麻,搖頭搖到幾乎暈眩,「南宮少爺,我……我不是那種人,我真的不行呀!」
南宮字眼底藏著笑意,溫暖的唇瓣仍不時地在她的手背上摩娑著,「別怕,一回生、二回熟,一切有我,嗯?」
他呼出的熱氣不斷地噴在她的手背上,令冬濘兒心湖一陣蕩漾,低頭看著他的臉貼在自己手背上好一會兒……
「不!不行!」冬濘兒幾乎就要尖叫起來,她用力地扯回自己的手。
真的不行呀!
若她真是個男人,為了達成任務,就算要她答應這種變態的要求也無所謂,但她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哪!若真的答應了他,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冬濘兒另一手緊抓著衣襟直往後退,忍不住苦苦哀求起來,「南宮少爺,不可以呀!我是個堂堂的男子漢,絕沒有那種癖好的,你……你找錯人了!」
找錯人?南宮宇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肯定過!
他往前跨步,一步步將冬濘兒逼向坐榻,「我沒找錯。你知道嗎?昨夜當你告訴我,你要做一個最稱職的小廝時,我心底有多高興嗎?那時候我就相信,比起梁東,你絕對是個可造之材!」
完了,這下全玩完了!冬濘兒不斷地搖著螓首,在心底哀嚎。
她沒事幹嘛女扮男裝呀?如今把自己逼到死胡同裡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冬濘兒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襟,皺著小臉乞求,「南宮少爺,你別這樣,你聽我說呀!」
南宮宇臉上笑意未減,龐大的身軀一下子便將她欺坐在坐榻上。
他俯身將二隻手臂支在椅榻上,將她困在雙臂之間,俊臉貼近冬濘兒。
他啞聲道:「好呀!你想說什麼呢?我洗耳恭聽就是了。」
「我——其實我是……」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不行,她怎樣也不能說呀!
「怎麼?說不出來了?」冬濘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讓南宮宇忍不住將唇貼上她的嘴邊,輕柔地啜吮起來,「放心,我說過了,這種事頭一回難免會有點難受,久了你就會和我一樣樂此不疲的。」
怎麼可能?「可……可是……」冬濘兒不斷閃躲著他的唇,「不行啊!我……啊呀——」
不待冬濘兒說完,南宮宇索性一把將她推倒,龐大的身軀居高臨下地擋在她眼前。
他降下龐大的身軀,附在她耳邊呼著熱氣,「你放心好了,等你成了我的人之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來吧!寧兒,咱們別辜負這大好時光。」
冬濘兒死命地推著南宮宇,他這般強硬的態度令她害怕極了,「少爺,現在可是大白天的,你別這樣。而且,我根本無意成為你的人呀……」
他不理會她的話,恣意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吸吮起來,「不管你有意無意,這事待會兒再談吧!人生苦短,咱們得及時行樂才行。」
「不行啦!」冬濘兒急得紅了眼眶,漲紅的小臉蛋左躲右閃的,「不要這樣啦!南宮少爺……」
南宮宇不斷追逐著冬濘兒的臉蛋,一張嘴左貼右啜的,好不容易才對住她的唇,穩穩地吻了下去。
「少……晤……」冬濘兒陡地被南宮宇吻住。心中驚駭莫名,慌得小腳不斷蹬踢,嘴裡含糊地道:「不行……不要呀……」
南宮宇索性以下半身重重地壓住冬濘兒,不讓她再掙扎。
他輾轉吻著那柔軟的唇瓣,嘴裡咿唔地道:「不管你答不答應,終究都是要成為我的人。我看你還是乖乖地認命,別再掙扎了吧……」
認命?此刻要她認命,打死她她也不肯!
如今她得知了南宮宇這麼大的秘密,若答應了他的要求,她的女兒身根本隱瞞不住;不答應,她也無法活著離開南宮府。
橫豎她都是死路一條,叫她認命?門都沒有!
「不行啦!南宮少爺……」冬濘兒歪著嘴避開他火熱的唇,連忙用緩兵之計,「你……你先聽我說。最起碼你得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呀!」
「擇期不如撞日,還準備什麼?」南宮宇玩著、玩著竟玩出火來,他緊繃發燙的堅硬緊緊地抵著冬濘兒,緩緩地磨蹭起來,「咱們就在這裡解解我這數月來心頭的火吧!」
天!她是不是真的逃不過這頭變態大色狼的摧殘了?
驚駭之餘,冬濘兒使盡吃奶的力氣推著南宮字。
皺著臉大聲叫了起來。
「不要呀!救命呀——」
就在此時,房門「砰」地一聲被人踢開,一道人影迅速從門外閃人,然而,這人影才奔不到兩步便突地剎住腳步。
秦陸謙一臉愕然地頓在原地,緩緩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坐榻上親暱交纏的兩人,「少爺?」
聽到秦陸謙的聲音,南宮宇總算停下動作。
他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看秦陸謙,又看了看冬濘兒,再次深深地歎了口氣。
南宮宇萬般不捨地離開冬濘兒的身子站起身,理理有些凌亂的衣裳,「秦叔,有事嗎?」
秦陸謙瞠目結舌地問道:「少爺,你怎麼……」
南宮宇聳聳肩,「沒什麼。」
「可這……」秦陸謙死盯著冬濘兒。
南宮宇抬起手阻止秦陸謙再說下去,轉頭看著急忙起身的冬濘兒,眼中充滿溫柔,「寧兒,現在已經過晌午了,我看你就先出去替我拿些飯菜來吧!」
冬濘兒慌慌張張地整理著頭髮及衣裳,巴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她結結巴巴地應著,「我……我這就去。」說完便小心地繞過那個殺氣騰騰的秦陸謙,急急地走出書房。
直到冬濘兒離開,秦陸謙才問道:「少爺,佟寧已經承認她的女兒身了?」想到這裡,他的眉頭打了個死結,「少爺,要小心這是個美人計呀!」
南宮宇搖著頭走到桌案前,「沒有,她什麼也沒承認。」
「沒有?」秦陸謙不放心,跟上前道:「但剛才……」
南宮宇平靜得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拿起筆重新醮了蘸墨,想將剛才的書信寫完,「秦叔。你別擔心,我剛才不過是逗逗她罷了!,,
真是這樣嗎?秦陸謙不相信南富宇的動機有這麼單純,難道……
一個不詳的預感在他心底升起,「少爺——」
「秦叔!」南宮宇截斷秦陸謙的話,邊寫邊指著桌上那杯茶水,「你二十年前便跟著我爹闖蕩江湖,見多識廣。麻煩你瞧瞧這杯茶水裡下的是什麼藥?」
「秦陸謙端起茶水,只聞了一下便明瞭了,「少爺,這是迷香散,只要一點點便足以使人陷入昏迷,平常人是不可能拿得到的。」
「迷香散?」
南宮宇點了點頭,「我想也是。」
秦陸謙驚訝地道:「這藥難道是佟寧下的?」
南宮宇又點了點頭。
「少爺,你喝了嗎?」秦陸謙擔憂地看著南宮宇。「要不要我替你把把脈?」
「我是喝了一口,不過不礙事。」
南宮宇專心地寫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放心吧!這種小毒物對我還起不了什麼作用。」
話雖如此,秦陸謙還是不免擔心南宮宇的安危,「少爺,這佟寧心懷不軌,不能再讓她繼續待在你身邊了,否則要是有個什麼萬一……」
南宮宇落了款後將書信折起來,放入一隻信封裡,交給秦陸謙。
「秦叔,這一切我自有分寸,你就別替我擔心了。」
秦陸謙搖了搖頭,「少爺,你別怪我多嘴,如今對方的來歷還沒打探清楚,你還是明哲保身為要呀!」
「行了。」南宮字靠在椅子上,「這些我都懂。」
「那麼,少爺,我明天就把她給請出府。」
南宮宇的眉頭皺得可深了。想起剛才抱著她、吻著她的感覺,再加上昨夜在燭光下,她那隱約顯露的美好……
南宮宇搖了搖頭,「不成,絕不能讓她出府。否則無異是打草驚蛇,讓仇家知道我們已然有所警覺,所以不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將她留下。」
「少爺!」秦陸謙直覺這並不是惟一的原因,他大膽地問:「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佟寧了吧?」
南宮宇頓了一下,「這也言之過早了。不過,和她相處真的挺有趣的。」
秦陸謙憂心忡忡地道:「她是有幾分姿色,但這天底下比她好看的女子何其多,少爺凡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千萬別因此中了敵人的圈套才好。」
不想讓秦陸謙擔心,南宮宇點著頭道:「你放心吧!秦叔,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今後我會特別注意佟寧的。」
南宮宇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怎麼會看不出南宮宇是在安撫自己?秦陸謙眼底的憂慮更深了。
看來今後他得替少爺盯緊佟寧,只要她再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他絕對饒不了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0:29
第四章
嚴冬的清晨,呼出的氣幾乎都要結成了冰。
今早,南宮府的迴廊裡,照例又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那蹬、蹬、蹬的跑步聲如此狂急,讓人以為府裡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幾個正在庭園裡打掃的奴僕停下動作,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搖了搖頭。又繼續做著手邊的事情。
冬濘兒一副剛睡醒的模樣,即便如此,她腳下的步伐沒有稍停,一個勁地狂奔在長廊上。
糟了!今兒個怎麼又睡晚了!冬濘兒第一百次罵著自己。
這一個月來,任憑她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就是沒有一天比南宮宇早起過,而今天尤其糟糕,因為,南宮宇一早便要出發到鄰縣去辦些事情,本來他根本不讓她同行,她可是拼了老命才說服他讓她跟的耶!
而她居然又睡晚了?
可惡!若非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又何必在這凍死人的天氣裡折磨自己?
為了能順利地在路上解決南宮宇,她費盡心機地計劃好一切,前些日子每天都偷溜出府,在那條通往鄰縣的必經道路上探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決定了下手的地點,並在那裡布下一個陷阱。
為了怕南宮宇會撇下自己先行出發,昨晚她猛地灌了一大壺濃茶,又硬生生地捏了自己的手臂及大腿一個晚上,不料,她居然還是睡著了!
慘了!南宮宇該不會已經出發了吧?
她急急奔到前院,看到敞開的大門前,黃護衛及幾名隨行護衛還在,而秦陸謙也一臉嚴肅地站在大門口,心頭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好險!他們還沒出發。
冬濘兒跑到大門口,直撫著胸口順氣。
看到冬濘兒,秦陸謙不自覺地扳起臉,忍不住斥道:「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又賴到現在才起床!」
冬濘兒白了秦陸謙一眼,心中不悅極了。
真是奇怪了,這個秦陸謙自她進府以來便處處找她麻煩,一天到晚指責她的不是。
先前她還看在他是大總管的面子上,對他多有忍讓,然而近來他卻變本加厲,讓她愈來愈無法忍受!
今日他又找借口凶她了!冬濘兒小臉一皺,撇了撇唇,「我又不是故意的!」
「這半個多月來,你哪天不是這麼說的?」秦陸謙向來不隱藏對冬濘兒的反感,「少爺呢?」
冬濘兒看向停在一旁的馬車,「他不在這裡嗎?」
秦陸謙自鼻孔裡噴氣,「你沒去少爺房裡嗎?」
冬濘兒搖搖頭。
秦陸謙難掩怒氣地吼道:「天剛亮,少爺就一直在房裡等你,你這個小廝就算睡晚了,也該在第一時間到少爺的房裡去瞧瞧,怎麼可以擅自主張地找到這兒來呢?」
冬濘兒嘟著嘴,抓了抓臉,「我以為都這麼晚了,大家一定都在這裡等我呀!」
秦陸謙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緩和下來,「既然知道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為什麼不早點起床?我早就警告過你,這種事不可一犯再犯,而你卻老是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你說,你這是一個小廝該有的樣子嗎?」
冬濘兒小嘴翹得半天高,雖然自己理虧在先,但是,秦陸謙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冬濘兒斜睨著他,嘴裡碎碎念著,「凶什麼凶,我才不怕你呢……」
秦陸謙挑起眉,瞪著眼怒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冬濘兒任性地將頭一撇。
這個秦陸謙真討人厭!
她忍不住挑釁地抬起下巴,「我說,我和你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既沒奪你妻,又沒殺你女,你為什麼老是看我不順眼呢?」
「你——」已逝的妻女向來是秦陸謙的罩門,他氣得額上青筋暴凸,「你敢頂嘴?」
冬濘兒毫不畏懼地挺起胸脯,「我只是就事論事,就算我老是晚起又怎樣?少爺都沒念過我,你又何必老是抓著我這點窮追猛打呢?」
「你給我住口!」在南宮府裡,誰敢這樣和他說話?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做錯事還狡辯,真是太不像話了!」
「我就是這樣,你如果不高興可以去找少爺告狀呀!」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你——」
「好了,秦叔。」南宮宇醇厚的嗓音自冬濘兒身後傳來,剛才兩人大嗓門的對話全入了他的耳,「今兒個特別冷,連我都有些晚起了,你就別再念佟寧了。」
聞言,秦陸謙忍不住搖頭歎息,「少爺,可這佟寧也實在太不像話了,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有一大堆抱怨。」
南宮宇一身華服,外罩狐皮滾邊的錦袍,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的。
他對著秦陸謙笑道:「秦叔,待會我會替你說說她,你就別氣了。」
秦陸謙壓根不信南宮宇會罵冬濘兒。他無奈地再次搖搖頭,南宮宇愈是疼寵冬濘兒,他心裡就愈不安。
尤其南宮宇不顧他的反對,執意要帶冬濘兒外出,更是讓他擔心得頭髮都白了。
「少爺——」秦陸謙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南宮宇打斷了。
「秦叔,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你就別再提了。」他轉向冬濘兒,臉上沒有一絲怒意,「怎麼?又睡晚了?」
冬濘兒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千篇一律的回答令南宮宇又好氣又好笑,「是為了熟讀南宮家規而睡晚,還是因為昨日你弄碎那隻玉瓶,反省了一整晚?」
冬濘兒搖著頭,「都不是。」
「都不是?」南宮字挑起眉,「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擔心我在路上又遭人暗算,所以才徹夜難眠,是不是?」
暗算?冬濘兒心一驚,連忙搖著小手,「不是的!你有這麼多人保護著,誰敢暗算你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南宮宇含笑地走下石階,「那又是為了什麼睡晚了?」
冬濘兒以勝利者的姿態看了秦陸謙一眼,這才匆匆跟上南宮宇的腳步,「其實我本想一夜不睡撐到天亮的,誰知……」
南宮宇轉頭看了看她,「嗯?」
冬濘兒抬眼看著南宮宇,嘟起了嘴,「誰知一大壺濃茶都灌進肚子了,周公還是堅持要我陪他下棋,我也沒辦法呀!」
南宮宇無奈地道:「你喲!我昨夜早早便讓你回去休息,就是要讓你早點睡,不是要你喝濃茶徹夜不睡的。」
他走到馬車邊,馬伕將車簾掀起,以便讓他進入車內。
坐進車內的南宮宇,看見冬濘兒還呆站在原地。
不禁道:「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咱們出發的時間已經比預定的晚了許多,再不快點出發,今晚就得外宿了。」
「哦!」但冬濘兒左右瞧了瞧,就是找不到她的馬匹,「少爺,我的馬呢?」
「馬?你不需要。」南宮宇搖頭,「你太瘦弱了。
騎馬怕會凍壞了,你就和我一起坐馬車吧!」
一起坐馬車?冬濘兒瞪大了眼,一臉的惶恐。
這一個月來,他明裡暗裡地找盡機會吃她的嫩豆腐,萬一和他同處在密閉的馬車裡……她還能全身而退嗎?
更何況在她的計劃中,她原本就準備要在「預定地點」來個不小心跌下馬,並且一路滾下山坡,等到南宮字的手下為了救她而追上來時,她只要將事先綁好的繩子一拉。屆時萬箭齊發,南宮宇便難逃一死
可如今不但整個計劃被打亂,還要和他同處在狹小的馬車裡!
冬濘兒皺起了臉,實在是千百個不願意。
「可是少爺,我是個小廝呀!哪有小廝和主子平起平坐的道理?我看我還是和黃護衛他們一樣騎馬就行了!」
「我說行就行。」南宮宇勾著手指頭叫冬濘兒過來,「快來,別再耽誤時辰了。」
冬濘兒絞著冰冷的小手躇躊著。到底該怎麼辦呢?
「佟寧!」黃護衛鐵青著一張臉,「少爺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吧!」
其實,黃護衛早已從秦陸謙口中得知冬濘兒的事,他認定少爺今日要她隨行,必定有他的打算,況且,昨晚他已經親手將她布下的陷阱連夜拆除了。諒她也變不出什麼花招來。
冬濘兒不知道自己辛苦了數天的精心傑作已經讓人給拆了,她望了望黃護衛,看了看南宮宇,接著又瞧了瞧死盯著她的秦陸謙,最後扯了扯嘴角,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算了!馬車裡的空間不大,再加上外頭又有這麼多護衛守著,南宮宇就算想吃她豆腐也應該會有分寸吧?
秦陸謙看著冬濘兒上了馬車,心中仍是放心不下,「少爺!」
南宮宇揚起笑臉,「秦叔,順利的話,我傍晚就回來了,否則明天一早也會回府。」不待秦陸謙回話,他轉而對黃護衛做了個手勢,「咱們出發了!」
黃護衛對秦陸謙點了點頭,做了無言的保證後,立即領頭往前行。
馬車裡,南宮宇閒適地坐在由厚綢絲鍛織成的墊子上,而冬濘兒則正襟危坐地坐在另一側的車窗旁,一邊防範著南宮宇可能仲來的「祿山之爪」,一邊思索她的計劃要如何變更,才不會讓南宮宇起疑。
靠著軟厚的綢被,南宮宇似笑非笑地瞅著緊張兮兮的冬濘兒,「在想什麼?」
冬濘兒猛地抬眼看他,眼底有幾分懼意。「沒有。」
「沒有?」南宮宇笑道:「是不是在擔心,這一路上會讓我給吃了?」
吃了?冬濘兒用力眨著眼。南宮宇果然不安好心眼!
她小心地看著南宮宇,「當然不是!」
南宮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冷不防地拉住冬濘兒的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既然不是,又為何這麼緊張?」
「南宮少爺,你別這樣,要是讓人看見就不好了。」冬濘兒想扯回手,努力地和南宮宇拔河起來,「少爺,你快放手……噢嗚!」
手臂突然傳來一股疼痛,冬濘兒忍不住叫出聲。
南宮宇關心地問:「怎麼了?」
冬濘兒也不知道手臂為什麼會這麼疼,她停止了掙扎,疑惑地捏了捏剛才南宮宇碰觸的地方。「不知道。有些疼哪!」
「哪裡疼?讓我看看。」南宮宇逕自拉起冬濘兒的衣袖,看到她的手臂上一片紅、一片青的,不由得皺起眉頭,「這是怎麼來的?」
「嗯?」冬濘兒低頭看了看,然後才恍然大悟。
「是了,這是昨晚我自個兒擰的,沒什麼。」
「自個兒擰的?你沒事幹嘛擰自己呢?」
冬濘兒傻氣地道:「昨夜喝了一大壺濃茶還是很想睡,最後只好用力擰自己,看能不能撐到早上,以免晚起誤了時辰呀!」
南宮宇深深地歎氣,輕觸著那瘀痕以及肘內的一顆紅痣,「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就把自己擰成這樣?你也真是的。」
冬濘兒也是一臉委屈,「喏,可見我也是很努力地想要早起,但我就是沒辦法……」她又按了按另一隻手臂,同樣有些疼。
南宮宇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這隻手也捏傷了?」
「應該吧……」冬濘兒抬眼看著南宮宇,只見他一副心疼的樣子。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
冬濘兒一雙大眼滴溜溜地轉了轉,為了博取他最大的同情,她將另一隻手臂也伸到他面前,拉起衣袖,「你看,這邊也擰紅了!」
看到那白嫩嫩的手臂上到處是瘀痕,南宮宇心頭就一陣疼痛。
他歎了口氣,「下次不准你再這樣擰自己了,晚起就晚起,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他寵溺地拍拍她的頭,「以後你就睡到自然醒吧!不必趕著來服伺我了。」
冬濘兒喜不自勝,「真的?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喲!」
南官宇笑著點點頭,「我絕不反悔。」
太好了,早知道南宮宇這麼好商量,她早該用這招苦肉計了!
如此一來,就算此行殺不了南宮宇,往後的日子應該也不會太難過。
但是,一想起秦陸謙那張討厭的臉,冬濘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不高興地嘟起小嘴。
南宮宇看了看她,「又怎麼了?」
冬濘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省得秦總管又要說你對我太好,藉故找我的碴!」
她如同深宮怨婦般的瞅著他,「唉!到時候日子會更難過哪!」
南宮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秦叔只不過是嚴肅了點,你別太在意了。」
「唉!」冬濘兒又歎了一口氣,故作苦惱狀地揉揉太陽穴。
車窗的布簾隨著行進中的馬車不時地掀動著。坐在窗邊的冬濘兒驟然吸入冷空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哈啾——」她吸吸鼻子,連忙將臉轉開。
怕她凍著了,南宮宇拍拍身邊的位子,「快來這裡坐著,別凍著了。」
冬濘兒用力地抹了抹鼻子,瞪著那小得不能再小的空位,不斷地搖頭,「不用了,我不冷……啊——」
南宮宇一把扯住她的臂膀,將她拉入懷中,「還逞強?你若受寒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不,我不冷。」冬濘兒的臉貼在他暖烘烘的胸前,覺得溫暖多了,「剛剛只是鼻子癢而已……」
南宮宇擁著她,撫著她冷冰冰的臉蛋,「剛才就發現你的手和臉很冰,你還說不冷?」
「南宮少爺……」
「噓!」南宮宇拉開身上的狐毛錦袍,將她的小身子裹在懷裡,並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將唇湊到冬濘兒的頰邊,像哄孩子似的輕聲道:「喏!這樣是不是不冷了?」
被他強壯的臂膀緊擁住,冬濘兒渾身熱得就要著火了,哪裡還會冷?「少爺……」
南宮宇撫著她的背,用鼻尖磨蹭她冰冷的耳垂,親暱地道:「我的小寧兒,我都快被你折磨得瘋了。你若再繼續吊我胃口,我就要讓這一身的慾火給燒成灰了。」
冬濘兒雙手護住胸前,今早她根本沒時間纏胸,而且,她以為衣服穿得這麼厚,也不必纏什麼胸。
只是,如今被南宮宇擁得這麼緊,萬一不小心讓他摸到胸前的兩隻軟丘,那她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
「可是什麼?」南宮宇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嚙咬著,「今日難得沒人打擾,咱們就在這裡滿足彼此吧!你說好不好?」
當然不好!冬濘兒將頭靠在他的頸項上,感覺到他脖子上的脈動,她的心也隨之鼓動。
她努力地想著推托之辭,「不行啦!怎麼可以在馬車裡做那種事……」
「有何不可?」南宮宇將唇移到她光滑的頸子,伸出溫熱的舌舔著,那酥麻的感覺令她渾身微微顫抖。
冬濘兒一隻手護在胸前,另一隻手試圖推開南宮宇,小臉急得漲紅,「南宮少爺,這不好吧?」
南宮宇對著她的耳朵呼著熱氣,啞聲道:「怎麼會不好?在馬車裡可刺激了!你有沒有感覺到,這一路顛簸下來,咱們的身子就一次次的貼合,此刻已是緊密得沒有細縫了。」
「可……唔!」
南宮宇吻住了她的唇,堵住她的話。
他伸舌挑開她緊閉的牙關,靈舌倏地溜進她的嘴裡。肆無忌憚地掬取她口中的甜蜜。
冬濘兒整個人就要融化在他的懷裡了。
她被他吻得頭暈目眩的,腦袋瓜子完全無法思考。
「寧兒……」南宮宇喉頭乾澀,下腹灼熱不已,「今日便允了我吧!」
冬濘兒急促地喘著氣。
不成!絕對不成!她撇開頭嚷道:「不行呀!南宮少爺。
南宮宇垂下眼,雖然隔著厚厚的衣物,但是,他的胸膛還是可以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
他知道她沒有纏胸!
南宮宇深吸一口氣,試著喚回失去的理智。
「怎麼又不行了?」
「不行就是不行!」冬濘兒紅透了臉,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推開他的胸膛。
該怎麼辦呢?就算全身的豆腐都被吃盡了,也不能讓南宮宇發現她的身份呀!
「少爺,」她抬起頭,一雙眼迷迷濛濛的,小嘴也被他吻得紅腫,她喘著氣道:「不如這樣吧!等咱們辦完了正事,回到南宮府,我……我……」
「你怎樣?」南宮宇梭巡著她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就會答應我了?」
冬濘兒咬著下唇,紅著臉點點頭,「沒錯。」
南宮宇嘴角微揚,伸出食指摩挲著她酡紅的臉頰,「真的?」
冬濘兒抬起眼,認真地再次點頭,「真的!」
「不反悔?」
「絕不反悔!」
南宮宇深吸一口氣,重新將她擁入懷中,「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到時你可別反悔噦!」
只要逃過這次,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哪還有下次可言?
冬濘兒靠在他胸前猛點頭,「沒問題!」
「如果你不從,我可是會霸王硬上弓的。嗯?」他事先提醒她。
霸王硬上弓?冬濘兒眨了眨眼。難道他要對她用強的?
沒關係!反正她今日的計劃一定會成功,他絕對沒機會得逞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0:51
第五章
冬濘兒偎在南宮宇的胸前,不時地掀起布簾的一角,探看目前所在的位置。
她印象中那個小陡坡似乎就在前頭,她得快點想個辦法讓馬車停在那裡才行!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南富少爺,可不可以停下車讓我小解?」
南宮宇挑起眉,眼中有著瞭然的光芒,「出門前怎麼不解決?」
「來不及了嘛!」不待南宮宇同意,冬濘兒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自個兒掀起厚實的車簾,屏氣凝神地盯著路上的一草一木。
這叫停的時機要拿捏得恰到好處才行,否則馬車要是停得太遠,計劃也一樣會失敗。
車伕察覺後頭有動靜,回頭看了冬濘兒一眼。
冬濘兒則對他不自在地笑了笑,抓准了時機,突地叫道:「停車!快停車!」
車伕皺了皺眉,但還是吆喝一聲,將馬車停了下來。
騎在前頭的黃護衛聽到冬濘兒的叫聲,也倏地扯住韁繩掉轉馬頭,緊盯著她,「怎麼了?」
冬濘兒跳下馬車,迎面吹來的寒風令她縮起了身子,「我想小解。」
她一雙眼賊溜溜地四下張望。
應該是這裡沒錯吧?
南宮宇也跟著掀起車簾下車,「黃護衛,咱們就在這裡歇一會兒吧!」
知道此地就是冬濘兒原先布下陷阱的地方,黃護衛的神情有些嚴肅,「少爺?」
南宮宇抬起手,「無妨,你叫他們都下馬吧!」
黃護衛做了個手勢,要大伙下馬圍在四周,自己則守在南宮宇身邊,渾身處於備戰狀態。
南宮宇則是輕鬆地對著冬濘兒挑挑眉,「你不是要小解嗎?還不快去?」
「嗯!」冬濘兒看了看這陣仗,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她叮嚀自己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出半點破綻。
眼見冬濘兒往林子深處走去,南宮宇故意道:「這裡又沒姑娘,你就在路邊小解就行了,何必走那麼遠?」
「呃,我……我想拉肚子。」說完便匆匆地跑開。
她邊跑邊想,怎麼辦?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冬濘兒將心一橫。
管他的!不管南宮宇是有千軍萬馬護駕,或者有金鐘罩鐵布衫護身,她也得試一試,說不定她運氣好,計劃還是能奏效。
冬濘兒緊張地在草叢裡尋找那條繩索,但奇怪的是,任憑她翻遍了每一個可能的地方,就是找不著。
這是怎麼回事?是她弄錯地方了嗎?
雖然天氣寒冷,但她還是急得沁出了汗。
她撥開雜生的草叢前進,一路上絆倒了數次,但她還是執意向前走,走著、走著,突然,腳下一滑。等她看到深不見底的懸崖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她整個人直往崖下滾去。
「啊——」
冬濘兒陡地發出嚇人的尖叫聲,本能地想抓住什麼,但卻無能為力,小小的身子不斷地磨擦著粗糙的崖壁,銳利的石頭劃破了她的衣服。
慌亂中,她總算抓住橫生出崖壁的樹枝,整個人就這樣懸在山崖邊。
「啊——救命呀——」
冬濘兒雙手緊抓著脆弱的樹枝,兩腳不斷地蹬著,卻怎麼也夠不著可以著力的點,她嚇得眼淚幾乎就要飆了出來。
「救命呀!誰……誰來救我呀……」
「寧兒,你怎麼了?」南宮宇呼喚的聲音傳來,「你在哪裡?回答我……」
「我……我在這裡。」聽到南宮宇的聲音。冬濘兒忍不住哭叫道:「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南宮宇焦急的聲音立刻從她頭頂上傳來。他俊逸的臉龐上滿是憂心,而眼前這驚險萬分的一幕更是讓他看得心驚膽戰。
「寧兒,別動!我馬上救你上來。」
抬頭看向南宮宇,冬濘兒扁起嘴求救,「快……快點救我,我快要掉下去了,我不要死呀!」
「你別動!千萬別動!」眼見那樹枝一寸寸緩緩地斷裂,南宮宇心急如焚,顧不得地形險惡,他吸一口氣,縱身而下——
「少爺!」黃護衛此時也趕來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南宮宇冒著生命危險跳下懸崖。
就在南宮宇縱身而下之時,冬濘兒抓住的樹枝也「啪」地一聲斷了!
「啊——」冬濘兒慘叫出聲。
完了,她這回死定了!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南宮宇右掌一撈,抓住了冬濘兒胡亂空抓的手,左手抓住崖邊的雜草。兩人懸在半空中。
他粗聲吼道:「別動!別亂動!」
「救我,救我……」冬濘兒驚恐萬分。
「你不會有事的,別亂動!」
南宮宇迅速評估了一下形勢,猛一提氣,二腿一蹬崖壁,旋了個身便將冬濘兒抱在懷裡,再一提氣,連續輕點壁上凸出的石塊,終於躍上了崖邊。
「嗚……」冬濘兒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緊緊地攀在南宮字身上,哭得震天價響,「我……我不要死,我好怕呀……」
「別怕,沒事了!」南宮宇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她哭得淚漣漣的模樣看得他心疼不已,他緊緊地擁著她,「傻寧兒,別哭呀!」
冬濘兒抽抽噎噎地道:「我不知道怎麼會跌下去,我……我只想找個隱密的地方……就一直走……一直走,然後就掉下去了!」
「寧兒……」
「好可怕呀!我一直……一直地往下掉。」冬濘兒哽咽地道,小小的身子仍不停地顫抖,「我以為我死定了。」
南宮宇不顧有護衛們在場,擁著她輕聲道:「可你沒事呀!是不是?我的小寧兒如今安然無恙的,不是嗎?」
「我好怕……」冬濘兒仍然不斷重複著同樣的話.眼淚鼻涕全擦在南宮宇的華服上。
「我知道。」南宮宇一把將冬濘兒打橫抱起,一邊走一邊安慰她,「好了,別哭了。改天我一定替你炸了那該死的懸崖,替你報仇,好不好?別哭了,嗯?」
一行人走出了雜草叢生的林子裡,冬濘兒蜷縮在南宮宇的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抽嚥著。
南宮宇抱著她上了馬車,立刻指示道:「黃護衛,你先派個人火速前去最近的客棧打點,並安排一個大夫在客棧等著。」
黃護衛對少爺這一連串的行為感到相當不解,但他還是依照少爺的指示,要一名護衛先行前往最近的客棧。
叮囑馬伕小心地快馬行駛後,南宮宇放下車簾。
抱著驚魂未定的冬濘兒,先行檢查她的傷勢。
南宮宇細心地順著她凌亂的髮絲,柔聲說道:「快告訴我,哪裡摔疼了?」
冬濘兒吸吸鼻子,一徑搖著頭,「不知道,渾身都疼哪!'』
她渾身像被打了上百拳似的,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身體。
南宮宇看著她身上厚重的衣物好幾處都已被扯破,臉頰和手上也有多處擦傷,便心疼得無法言喻。
想起自己要是晚一步趕到,冬濘兒便要葬身崖底,南宮宇不禁重重地吐了口氣。
他小心地檢查她的手臂,「這樣疼不疼?」
冬濘兒搖搖頭,「不疼。」
南宮宇避開她撕裂的傷口,輕輕地活動著她兩手的關節,「這樣呢?疼嗎?」
儘管南宮宇再溫柔,傷口仍被牽扯得有些疼痛,冬濘兒點點頭,「很疼。」
他又細心地探視她的小腿,撫握住她的腳踝。
「這樣呢?」
「噢!好疼哪!」冬濘兒陡地飆出淚,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裡。「疼死我了!」
南宮宇眉頭深鎖,慢慢地拉起她的褲腳,想要脫下她的鞋子察看傷勢,卻被她的哀叫聲給嚇得住了手。
「疼死了!」
一定是扭傷了!
南宮宇只得停下手,不捨地擁著她,試圖安撫她,「好了、好了,我不弄了。你的腳踝可能扭傷了.等咱們到了客棧,我再替你推拿、推拿,保證就不疼了。」
「嗯……」冬濘兒將淚水抹在他的衣服上。
南宮宇讓她舒適地躺在自己的懷裡,並在她耳邊低語,要她先安歇,可他心裡仍在猜測,她為何會摔下斷崖?
唉!這個麻煩的小東西,一定是為了找那個陷阱才會一路走到崖邊去的。
早知道她會摔成這樣,還差點沒了命,他就不叫黃護衛將那陷阱給拆了,反正那陷阱根本傷不了任何人,更何況是他?
如今懊悔也沒有用了,還好她沒事,否則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客棧房間裡。
冬濘兒身上的外傷大致已包紮妥當,如今她虛軟地躺在床上,而床前則站著一名大夫及南宮宇和黃護衛。
「大夫,怎麼樣?她的傷勢要不要緊?」南宮宇替冬濘兒蓋上被子,詢問著大夫,「嚴不嚴重?」
「公子,您別擔心,她不過是驚嚇過度,身子沒什麼大礙。」大夫已從脈象得知冬濘兒是女兒身,不過,出門在外,女扮男裝也是常有的事,他倒也見怪不怪。
大夫執起筆開了個藥方,「我開些鎮定寧神和去瘀消腫的藥材,你們照這帖藥方子,每日煎三次讓她喝下就行了,至於那些外傷,不出半個月就能痊癒。」
南宮宇本身也略懂醫術,但是,由大夫的口中再次確定冬濘兒沒事,他也總算放寬心。
「大夫,麻煩你了。」南宮宇示意黃護衛去抓藥。
「黃護衛,替我送送大夫。」
「是!」黃護衛拿著藥帖,和大夫一同走出房門。
送走了他們,南宮宇拿起桌上備好的藥酒,走到床邊柔聲喚著,「寧兒?」
冬濘兒睜開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幹嘛?」
「你的腳踝扭傷了,我替你揉揉,會有些痛,你得忍著點。」
冬濘兒忍不住撇起了嘴。
好倒霉呀!明明就是她要取南宮宇的命的,怎麼她自己反倒弄成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呢?
她搖著頭,「剛才為何不叫大夫替我揉呢?你堂堂一個大少爺,怎麼能替我做這種事呢?」
「我怕別人粗手粗腳的弄疼了你,我替你揉便行了。」在他的私心裡,壓根不願讓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碰觸她的身子。
而想到南宮宇又要藉機親近自己,冬濘兒連忙道:「不然你把藥酒給我,我自個兒揉就好了。」
「不行,萬一勁道不對,揉了只會更嚴重。」南宮字拉開被子,抬起她的傷腿,拿起剪子小心地剪開她的鞋子,「而且,你的兩隻手掌又傷痕纍纍的,怎麼自個兒揉?」
好不容易剪開她的鞋子,南宮宇小心地脫下她的襪子,看見她的腳踝紅腫得如同麵團般,心疼地不斷歎氣。
「瞧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
他將藥酒倒在掌心,二掌相互磨擦生熱,然後再握住冬濘兒的小腳。
「噢!」熱辣的藥酒刺激著傷處,冬濘兒忍不住叫出聲。
南宮宇一臉專注,輕緩地揉著,像是對待珍貴的瓷器般,「忍著點,等會兒就不疼了。」
受傷筋肉的拉扯讓冬濘兒疼得眼角泛出淚水,她費力地點頭。
揉了一會兒,直到自己的掌心發紅,感覺她的腳踝處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緊繃,才用布帶將她受傷的腳踝纏起來。
「以後我每天都替你揉揉,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又跑又跳的了。」
就在此時,黃護衛敲門走進,手中捧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汁,「少爺,這是依大夫的處方所煎的藥。」
南宮宇拿著藥酒瓶走到桌邊,「就放在桌上吧!」
黃護衛看了一眼南宮宇手中的藥酒,再看看冬濘兒腳上包紮妥當的布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
「少爺還有其他吩咐嗎?」
「暫時沒有。」南宮宇道:「你先出去吧!」
黃護衛離開後,南宮宇捧冒著熱氣的藥汁,走到床邊誘哄著冬濘兒,「寧兒,快把這藥喝了。」
冬濘兒在他的攙扶下坐起身,但唇瓣才沾到碗,就將小臉撇開,「不要,好苦呀!」
「良藥苦口呀!」南宮宇扶著她半哄半騙的,「快喝下,否則等這藥冷了會更苦。」
冬濘兒小鼻子聞了聞,嘗試地喝了一小口,立刻咳了起來,「咳……不要啦!好苦呀!」
南宮宇耐心地端著藥汁再次哄她,「乖,不過半碗而已,喝下它傷勢就能痊癒了。」
冬濘兒撇開臉,怎麼樣也不肯喝。
「寧兒!」
冬濘兒小手掩在嘴邊,求饒道:「好苦喲!我不想喝嘛!只不過是一點小傷,不用喝藥也能好的。」
南宮宇眉頭微皺,「你真的不喝?」
冬濘兒萬分委屈,水汪汪的大眼裡淨是哀求,「那我等一下再喝。」
南宮宇搖著頭,看了看手中的藥汁,拉下她掩在嘴邊的手,「要不我餵你吧!」
在冬濘兒會意過來時,南宮宇已逕自喝了一口,一手按住冬濘兒的後腦勺,將唇瓣猛地貼上她的,強要把藥哺入她嘴裡。
「唔……」冬濘兒本能地抗拒著,但南宮宇俯下身,硬是將藥汁灌入她的喉嚨。
「咳——」冬濘兒眨著淚眼,還沒來得及抗議,又讓南宮宇的嘴給堵個密實。
這一口藥汁渡得較前一次緩慢,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似的,南宮宇哺完藥汁後,競流連忘返地不願離開,甚至開始逗弄著冬濘兒的軟舌。
冬濘兒被他吻得失了神,而南宮宇的呼吸也愈來愈急促,體內的慾望已然被挑起。
他抬起頭,替她擦去嘴邊的藥汁,闃黑的眼眸蒙著一層深沉的慾念。
「南宮少爺……」冬濘兒本能地抓住被子掩在胸前,卻不由主地伸舌舔著乾渴的唇瓣。
那粉色的小舌令南宮宇困難地吞嚥著,他猛地將最後一口藥汁喝下,整個人也爬上了床。
冬濘兒滿臉通紅,任由南宮宇再次吻住自己,苦澀的藥汁滑入喉嚨後,他濃烈的氣息也隨之鑽人她的鼻翼。
他的唇就如同前幾次般火熱,唇齒纏綿問,他的動作也愈來愈大膽。
「寧兒……」他聲音沙啞地喃道,將緊繃的身子壓在冬濘兒身上。
天!他竟是這般迫切地想要她!
每次一接近冬濘兒,他的自制力就完全崩潰,這個迷糊又令人憐的小奸細,總是有辦法將他的意志力給摧毀殆盡。
他猛地扯掉冬濘兒緊抓在胸前的被子,手掌按貼著她的大腿,緩緩地游移到她的胸腹之間,試圖解開她身上一層層惱人的衣物。
冬濘兒緊張得腦中一片空白,就連南宮宇扯下她的腰帶,剝開了她的外衣,她仍渾然未覺。
「寧兒……」南宮宇火熱的唇灼燒著她的頸子,並往下移,來到她裸露的半片胸脯。
陌生的情慾不斷地在她體內翻湧,冬濘兒只感覺胸口好漲、好熱……她忍不住睜開緊閉的雙眼。
「不!」看到自已全身的衣物幾乎褪盡,冬濘兒陡地驚呼,開始抗拒南宮宇的侵犯,「南宮少爺,不可以、不可以呀!」
南宮宇小心地避開她的傷處,一隻大掌制住她掙扎的雙手,絲毫沒有半點妥協之意,「寧兒,事已至此,我不能再等了!」
「可是……」冬濘兒慌亂地不住搖頭。他怎麼不像前幾次一樣親過就算了呢?
眼見南宮宇就要剝開她最後一層單衣,想到自己的秘密即將被揭穿,她慌得都快哭出來來,「你……你不知道啦!我根本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南宮宇的大掌已覆在她隔著單衣的圓潤胸脯上。
冬濘兒驚駭得倒抽一口氣——
完了!她死定了!
她緊緊地閉上眼。
糟了,南宮宇發現她是女的了,他一定會很生氣,然後叫黃護衛進來把她給殺了!
南宮宇當然沒有發火。
他心滿意足地揉捏著那比預期中還要豐軟的軟丘,然後才扯開她的單衣,將她誘人的曲線盡收眼底。
冬濘兒睜開眼,怯怯地看著南宮宇……咦?他居然沒有生氣?
為什麼?
「南宮少爺……」意識到自己幾近赤裸,冬濘兒又羞又懼的,慌亂地扭著身子想避開他的視線,「你……你聽我說……」
「你是女的。」南宮字眼中氳滿慾念,聲音沙嘎。
「這點不用聽你說,我有眼睛,看得出來。」
「那你——」
南宮宇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嘴,「噓!現在可不是說話的時候,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沉重的喘息和呻吟聲充斥整個房間,許久、許久才平息下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1:34
第六章
衣物散落地上,床上厚厚的暖被下是兩人交纏的身子。
南宮宇擁著冬濘兒,輕輕地在她額上啄了一下。
「寧兒?」
冬濘兒嬌羞地嚶嚀一聲,將紅潮未褪的臉蛋直往他胸前鑽去,「幹嘛……」
她的嬌態讓南宮宇心花怒放,「沒事,只是看你睡著沒。」
冬濘兒搖著頭,「沒有,我睡不著。」
南宮宇的手不安分地溜到她的胸前,「是不是在想剛才的事?」
想起剛才經歷過的事,冬濘兒腦子「轟」的一聲,臉上又著了火,「南宮少爺!」
南宮宇不但沒停手,溫暖的唇瓣又吻著她的臉頰,「怎麼?不承認?」
「討厭!」冬濘兒將他推開些,抬起頭來,黑瞳裡有著殘留的激情。她突地想起先前的疑惑。「南宮少爺,你怎麼不問我,我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
「嗯……」南宮宇順著她糾結的髮,心不在焉地應著。
「還有,你不是只愛男人、不愛女人嗎?」冬濘兒結結巴巴地問,「怎麼……怎麼還對我……對我……」
「嗯。」南宮宇仍是順著她的髮,最後索性拆掉那條灰黑色的髮帶,將她如瀑般的黑髮散在枕上。
好迷人的秀髮!柔軟中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南宮宇在心中想著,改明兒個得替她買幾樣美麗的頭飾才行,這種難看的髮帶絕對不能再出現在她身上。
他輕捏著她圓潤的耳垂。心中暗忖,不只頭飾,還有漂亮的耳墜子,最好是粉色的小珠子,那一定很適合她!
鼻子貼在她的頰邊,南宮宇緩緩地磨擦著,忘情地看著她如同酒醉般暈紅的嬌俏臉蛋。
她需要胭脂水粉嗎?不!她這清新脫俗的模樣多誘人,可不要讓那種俗不可耐的東西污辱了她的美!
冬濘兒猜不透他的心思,在他懷裡掙扎著,「南宮少爺……」
「叫我的名字。」南宮宇撫著她細緻的臉龐,命令道:「隨你怎麼叫我都好,就是不許再叫我少爺了。」
冬濘兒眨眨眼,不解地問:「那我要叫你什麼?」
「嗯……」南宮宇擁著她思索起來,「你可以叫我南宮,也可以叫我宇哥哥,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宇郎。」
郎?那是妻子對丈夫、女子對情郎的稱呼呀!
就算她爹真的是那個什麼佟秀才,她也不夠格成為他的妻子,更何況她只是個孤兒,恐怕連成為他的侍妾的機會也沒有哪!
冬濘兒囁嚅地道:「我看我還是叫你少爺好了。這樣比較順口,也省得人家說話。」
南宮宇皺起眉,不高興地道:「誰敢說你一句,你儘管跟我說,我會替你出氣。」
替她出氣?南宮字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呢?難道他真的不想知道她女扮男裝的意圖嗎?
冬濘兒忍不住又問:「你為什麼不問我女扮男裝混進你府裡的原因?為什麼不叫黃護衛把我抓起來?還有,為什麼知道我是女的之後,你還……」
就知道她不會放棄追問!他歎了口氣,「你的問題還真多。」
冬濘兒抿了抿嘴,心裡有著濃濃的不安。
她禁不住喃喃地道:「不是我問題多,而是你的反應實在太奇怪了,讓我不得不問個明白。」
他猛地自床上坐起,「你是要問,我為什麼對你的女兒身沒有絲毫驚訝,是不是?」
「嗯!」冬濘兒點了點頭。
南宮宇微皺起濃眉,「那是因為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的了,自然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你…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冬濘兒也抓著被子坐起,一臉的不信,「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南宮宇替她將被子拉蓋到光裸的肩上,編著謊言,「因為佟秀才流落在外的根本就是女兒,而不是兒子呀!」
「是女……女兒?」冬濘兒驚訝得瞠大眼。
南宮宇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笑睨她,「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吧?」
「我當然知道啦!」冬濘兒眨了眨眼,「可是,既然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騙你,為什麼不揭穿我?」
南宮宇搖搖頭,「你的身世這麼悲慘,你既存心要隱瞞,我又怎麼忍心拆穿你呢?」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拆穿了冬濘兒的身份不但於事無補,甚至還可能害了她。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冬濘兒主動說出一切,只要她願意說出一切,那他就有把握保障她的安全。
冬濘兒不瞭解南宮宇體貼的心思,抬起臉,「那你沒有斷袖之癖噦?」
「當然沒有!」他肯定地搖頭。
冬濘兒又問:「那前些日子你都在耍著我玩了?」
「嗯。」南宮宇也不隱瞞。
原來他真的在耍她!冬濘兒心裡有些難受。
「那……那今天呢?」冬濘兒扁起嘴,小聲地問道:「你跟我在一起也是玩玩了?」
「當然不是!」南宮宇將她擁進懷裡,為自己的失言而自責,「傻寧兒,我承認之前我心裡是有那麼一絲不悅,因為我向來不喜歡人家欺瞞我,所以才會假裝有斷袖之癖戲弄你,但是……」
他的眼神轉為溫柔,「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發覺你既天真又善良,所以我想,你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刻意隱藏自己的女兒身,對不對?」
難言之隱?
冬濘兒低下了頭。豈止是難言之隱,她的苦衷可大了!
她的任務可是要殺了他呀!
而且,若是殺不了他,那她也沒機會再回臥虎莊;若是回不了臥虎莊,那她就會變成一個流浪天涯的可憐小孤女了!
那一定會很慘的!
她自小沒爹娘疼,臥虎莊是她惟一的家,她不可以連這惟一的家都沒了呀!
可是,現在她居然和南宮宇有了夫妻之實。
她到底該怎麼辦?
不忍見她難過,南宮宇將她拉近,讓她貼在自己胸前,輕聲道:「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那個害你的惡官會追來這裡傷害你?或者會在你離開南宮府後對你不利?」
他將指使冬濘兒的人比喻成那惡官,想藉著這番話引誘她吐露出隱情。
南宮宇抱緊她,保證似的道:「你放心,只要你一直待在南宮府裡,就沒有人傷得了你。」
冬濘兒內心陷入掙扎。
她可以告訴他,她真正的企圖嗎?
她可以告訴他,她混進南宮府其實是想置他於死地嗎?
他對她這麼好,她是應該向他坦承這一切的。
冬濘兒倏地抬起頭來,「少爺……」
「嗯?」南宮字溫柔地看著冬濘兒,試圖瓦解她的心防,「怎麼了?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
「我——」冬濘兒輕喘著,用力地咬著下唇。
對,看在他對她這麼好的份上,她必須告訴他,要對付他的人其實是臥虎莊的歐陽藏虎,就是歐陽藏虎派她來臥底的!
只是,這樣一來,南宮宇就會鄙視她、防範她、討厭她,當她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
想到此,冬濘兒垮下肩,垂下了頭。
南宮宇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只見她臉上的表情不停地變換,卻遲遲沒有開口,他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要她在這一時半刻間把事情全盤托出,的確是強人所難。
南宮字安撫著她,「沒關係,你今兒個不想說的話,那就改明兒個再說吧!」
冬濘兒低垂著頭,怎麼也不敢看他,「我——」
「不要緊的。」南宮宇擁著她,溫柔地道:「記住,寧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你這邊的。」
他說的是真的嗎?
冬濘兒咬緊下唇,小聲地道:「那……萬一有一天,我……我不小心害了你,你還會不會對我這麼好?」
南宮宇笑了。他相信她那點本事還傷不了他。
「不可能!」他接著道:「因為你不會傷害我。」他十分肯定。
因為,如果她存心要殺他,那麼在第一次下毒時。就不會只下那可笑的迷香散。
就連這次她布下的陷阱,也是漏洞百出,根本傷不了人。
與其說她是太迷糊誤了事,他寧願相信,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根本沒有殺他的意念。
「但是,有人會傷害我啊!」她小小聲地道,像是說給自己聽。
南宮宇卻聽到了。
看來他的顧慮是對的,果真有人會因為她的任務失敗而傷害她!
南宮宇心頭猛地揪緊,「寧兒,你放心,如果有人想傷害你,我南宮宇第一個不饒他!」
冬濘兒緊抿著唇瓣,「我……」
「噓!」看來冬濘兒所隱瞞的內情比他想的還要複雜。
他心疼極了,將唇貼在她額上。
「好了,別再說話了,你今天不但跌下懸崖,還受了傷,剛才又讓我欺負,現在一定累慘了,是不是?」
「可是——」
冬濘兒抬頭看著南宮宇,覺得胸口悶悶的,就像被一塊大石壓著似的,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他呀!
「可是,我有話想跟你說呀!」
南宮宇不捨地看著她疲累的神情,「改明個兒再說吧!別忘了,你昨晚還一夜未眠哪!」他拉著她一起躺下,「你先睡一會兒,等養足了精神,隨你要說多久,我都奉陪!」
枕在他溫暖的肩窩,冬濘兒的心情仍是起伏不定。
怎麼辦?
莊主自小把她帶回臥虎莊,不但是她的救命恩人,對她更有著如天高的養育之恩,雖然她不瞭解莊主和南宮家的恩恩怨怨,但是,她是絕對不可以背叛莊主的啊!
她到底該怎麼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1:54
第七章
冬濘兒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期間還被南宮宇叫起來喝藥汁,好不容易,她總算咕噥著醒來了。
「寧兒,你醒了!」南宮宇坐在床沿,看著冬濘兒剛醒來的迷糊模樣。
「嗯……」冬濘兒揉揉朦朧的眼,一看到南宮宇,小臉都紅了,「我睡了很久嗎?」
「不久,一天一夜而已。」南宮宇細心地拉住她的手,怕她忘了手上有傷,會揉疼了自己,「你肯定是小豬轉世。才這麼能睡。」
「人家很累嘛!」冬濘兒嘟囔著。
「還好你醒了,你若再睡下去,我不禁要擔心你根本是昏迷了!」南宮宇搖搖頭,「睡了這麼久,肚子、餓了嗎?我叫人送點東西上來。」
冬濘兒伸了個大懶腰,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呀!」
南宮宇推開門,吩咐著門外的人,不一會兒,兩名店小二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端著幾樣香噴噴的菜餚,另一人則捧著冒著熱氣的水盆。
兩人放下東西後便出去了。
看著滿桌的菜餚,冬濘兒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她想走下床,卻被南宮宇阻止了。
「你的腳傷還沒好,別下床。」南宮字端來水盆,將熱騰騰的毛巾擰乾,小心地避開她臉上的擦傷,體貼地替她拭著臉,「擦了臉,精神了些,就會比較有胃口,也吃得多一些。」
冬濘兒心裡一陣感動,她像只小貓似的。仰著小臉讓他拭著。
臉上蒙著熱呼呼的毛巾,她不禁舒服地咕噥道:「嗯,好舒服呀……」
南宮宇擰乾毛巾又拭了她的臉一次,才將水盆移到一旁,然後替她披上厚實的袍子,將她抱起。放坐到椅子上,「快吃吧!你一定餓壞了。」
冬濘兒點著頭,拿起筷子毫不客氣地大口吃了起來。
看她狼吞唬咽的樣子,南宮宇連忙說:「吃慢點,別嚥著了。」
「嗯!」冬濘兒又連吃了好幾口,見南宮宇都沒吃,她不好意思地指指他面前的筷子,「你也吃嘛!」
南宮宇笑著拿起筷子,意思意思地吃了幾口,「看你胃口還不錯,身子應該沒大礙了。」
冬濘兒聳聳肩,又扭扭身子,才點頭道:「那天全身酸疼得很,如今好像全都好了耶!」
「那就好。」南宮宇放心了,「這樣吧!寧兒,待會我叫黃護衛先送你回府裡養傷。」
冬濘兒停下筷子,不解地問:「為什麼?你不跟我回府裡。要去哪?」
「你忘了嗎?我手邊還有事要處理。」南宮宇道:「在你昏睡的這一天裡,我可是一步也沒離開過你。
如今事情已經拖得太久了,得趕快處理才行。」
冬濘兒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耽誤了正事。」
「傻瓜,沒事的。」南宮宇撫了撫她的髮,「如今你受了傷,不如直接回府裡去,等我辦完事,隨後就回府陪你,嗯?」
南宮宇的意思是要讓她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嗎?冬濘兒突然想起那個討厭的秦陸謙,「可是,秦總管…」
「放心,我會交代說你受了傷,請他不要安排工作給你。」
她皺了皺鼻子,「好吧!」突然,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有,你答應過我,以後我都不用早起的喲!這事你一定要跟秦總管說清楚才行。」
南宮宇笑道:「好,我會交代清楚的。」
冬濘兒這才露出笑容,「不用派黃護衛送我回去。隨便一個人陪我回去就行了。」
南宮宇堅決地道:「不行,若不讓他送你回去,我根本無法安心。」
聞言,冬濘兒心裡甜滋滋的,她夾著菜送進嘴裡。「可是,黃護衛的武功高強,有他跟著你不是比較好……啊——」
她忽地倒抽一口氣,夾菜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佈滿驚訝的神色。她轉過頭看著南宮宇。
「你——」冬濘兒張著小嘴,指著南宮宇的小手有些顫抖,「你……」
南宮宇不解地挑挑眉,「怎麼了?」
「你會武功,對不對?」冬濘兒這才猛然想起,那天南宮宇冒死救她的情景。
當時的情況說有多危險,就有多危險!別說是個練家子,就算武功高強如黃護衛,也未必可以將她平安救起,而南宮宇居然辦到了!
冬濘兒眨著大眼,不敢置信地道:「你真的會武功。對不對?」
「嗯,是會一點。」南宮宇不置可否,「你忘了嗎?我爹當年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我會個一招半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沒人知道呀!」冬濘兒嚷道:「你幹嘛故意讓外人誤以為你是個文弱書生呢?」
南宮宇聳聳肩,「從來都沒人問我會不會武功,我也沒必要一遇到人,就告訴他我會武功。是不是?」
「那你很厲害噦!」冬濘兒瞪著大眼問道。
南宮宇微笑道:「三腳貓功夫,談不上厲害。」
冬濘兒可不這麼認為,「放眼天下,輕功這麼高明的大概也找不出幾個來了。」她甚至懷疑他的武功比莊主好。
南宮字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好了,快吃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我會不會武功又有什麼關係,我仍然是我呀!」
冬濘兒抬眼看了看他,心中的疑惑不減反增。
如果南宮宇真的這麼厲害,那她還殺得了他嗎?不對,冬濘兒搖搖頭,現在的她根本也不想殺他了!
沒錯!她一點也不想殺他!
所以,等她的傷好了,她就要回臥虎莊告訴莊主,她情願被他趕出去當流浪天涯小孤女,也絕對不會替他殺了南宮字……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少爺,秦總管……」是黃護衛的聲音,話還沒說完,秦陸謙急切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少爺,是我。」
聽到秦陸謙的聲音,冬濘兒瞪大了眼,在心裡念道:這個討人厭的傢伙不是待在南宮府裡嗎?幹嘛跑到這裡來呢?
南宮宇也微皺著眉頭,「進來。」
秦陸謙立即推門而人,看到安然無恙的南宮宇,先是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再看到披頭散髮的冬濘兒.眉頭便又皺起。
南宮字示意黃護衛先行離開,「秦叔,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已經差人回府告訴你,我會晚個一二天回去嗎?」
秦陸謙看著冬濘兒,臉色異常凝重,「少爺,正因為如此,屬下才擔心得整夜睡不著,不得不親自跑這一趟……」
事實上,他是得到了一些消息,而這消息讓他憂心萬分,他才會趕在第一時間來告知南宮宇。
南宮宇眉頭緩緩皺起,他看得出來秦陸謙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否則,他不可能任意出府。
他轉頭看了看冬濘兒,溫和地道:「寧兒。你一個人在這裡吃吧!我和秦叔到黃護衛的房裡談點事情。」
冬濘兒壓根不想看見秦陸謙的臉,她低頭吃著菜應著,「嗯。」
南宮宇站起身,搖了搖頭道:「秦叔,你來得正好,我正擔心寧兒受傷沒人送她回府,我看待會兒就由你——」
冬濘兒陡地瞪大了眼,連忙出聲制止,「少爺!」
「嗯?」南宮宇轉頭看著冬濘兒,「怎麼了?」
南宮宇的意思是要她和秦陸謙一同回府嗎?
不要!打死她她都不願意!「沒什麼……只是。我的腳還有些疼,也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快出發。」
南宮宇挑眉,「所以?」
「所以,你們忙你們的,你去辦你的事情,而秦總管還有府裡的事要忙,可以不用理我的。」
她那點心思,南宮宇還會抓不住嗎?
「寧兒,要由誰送你回去,我們待會兒再討論。現在我和秦叔有事要談,你趁這段時間整理一下包袱,咱們隨後就要離開客棧了!」
「可是……」
「寧兒。」南宮宇絲毫不肯妥協,「聽話,先填飽肚子,其他的待會兒再說。」
冬濘兒不悅地皺起臉,嘟著嘴看著兩人離開房間。
討厭!為什麼她要和秦陸謙一起回府呢?瞧他剛才那眼神,活像是和她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唉!這一路上肯定不好過了,萬一南宮宇在鄰縣又有事耽擱的話,那她一個人在南宮府裡不就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嗎?
說不定,她還會被秦陸謙整得只剩半條命……
一進入黃護衛的房裡,秦陸謙迫不及待地開口。
「少爺,事情不好了!」他臉上有掩不住的擔憂。
南宮宇神色自若地坐在椅子上,「府裡出了什麼事了?」
「府裡沒事!」秦陸謙眉頭皺成了一團,「而是我們派出去探查的人攔到了佟寧的飛鴿傳書,已經查出她的身份了!」
查出來了?南宮宇一邊眉毛挑得老高,「已經查出她的來歷了?』』
「沒錯!」秦陸謙憂心忡忡的,「她真正的名字叫做冬濘兒,是臥虎莊的歐陽藏虎派出來的奸細,而她混進咱們府裡的目的,就是要殺了少爺你!」
「臥虎莊?歐陽藏虎?」南宮宇不免驚訝,「你說的可是在十數年前,追殺你我的那個歐陽藏虎?」
「就是他!」提起性情怪異的歐陽藏虎,秦陸謙握起雙拳,神情十分激動,「就是這個混賬!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秦叔,你確定?」南宮宇嚴肅地問。
「錯不了的!」秦陸謙十分肯定,「這事我查得一清二楚,絕不可能有錯!咱們南宮府不曾與人結怨。我早該想到是他的呀!」
南宮宇眉頭緊鎖,十幾年前的往事重現腦海。
他站起身在房裡踱步,神色逐漸凝重,「可事情都過了十幾年了,當年的恩怨也該一筆勾銷了才是,他怎麼又突然找上門來?」
「他一定是當年沒殺了少爺你,心有不甘,才會記恨至今。」
十五年前的往事浮上心頭,秦陸謙說得咬牙切齒的,「他來得正好,十五年了,我一直苦無機會為妻女報仇,這次他自己送上門來,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放過他!」
這事要追溯到三十年前,一切的恩恩怨怨就從南宮老爺——南宮定,娶了武林第一美女林茵茵開始。
林茵茵的美就像空谷幽蘭般懾人心魂。武林中人個個都想得到林茵茵,而向來自視甚高的歐陽藏虎,既然自詡為武林第一霸主,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任誰都想不到,林茵茵最後選擇的竟是南宮定,當這個消息傳開時,歐陽藏虎幾近瘋狂。
從那時候開始,他原就狂鷙的個性更加變本加厲,他恨南宮定,但南宮定的武功高深莫測,他根本殺不了南宮定。
他遂將恨意轉嫁到林茵茵和南宮定所生下的兒子——南宮宇身上。
十五年前,南宮宇十二歲,而南官定由於林茵茵因病驟世,心情不佳地獨自遠遊,就在這個時候,歐陽藏虎竟然找上門來,幸而有秦陸謙守在南宮宇身邊,並且帶著南宮宇逃跑,才躲過死劫。
只是,秦陸謙在和歐陽藏虎交手的當中,先是痛失妻子,後來更為了保住南宮宇的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葬身火窟……
南宮宇十分瞭解秦陸謙此刻的心情,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秦叔,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難辭其咎。」
秦陸謙搖搖頭,內心沉痛不已,「不,這不關少爺的事,」他緊緊地握起拳頭,「要怪都怪那個歐陽藏虎,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
南宮宇又歎了口氣,「秦叔……」
秦陸謙眼中進射出殺意,「歐陽藏虎,我一定要你為我妻女的死付出代價!」
「秦叔。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打算?」
秦陸謙雙唇緊緊地抿起,「少爺,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冬濘兒的事,這女人居心叵測,咱們萬萬不能養虎為患呀!」
南宮宇皺著眉。「你的意思是?」
秦陸謙向前一步,斬釘截鐵地道:「少爺,咱們不能心存婦人之仁,她是歐陽藏虎的手下。如今又天天跟在你身邊,她若是存心要害你,根本是防不勝防,與其留個禍害在身邊,不如……」
南宮宇知道秦陸謙的意思,他立即阻斷他的話。
「不行,我不答應。」
秦陸謙急道:「但是,她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能安心啊!」
「我說不行就不行!」南宮宇十分堅持,「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的武功並不好,做事也是漏洞百出,別說你我,她甚至威脅不了府裡的任何一個人。」
「少爺,但她始終是歐陽藏虎的人呀!」秦陸謙大大的不贊同。
南宮宇搖搖頭,「就算她是歐陽藏虎派來的人又如何?我相信她的為人,她絕不是那種包藏禍心的小人!」
「少爺……」秦陸謙不放棄地勸道:「要不。最起碼也得把她遣出南宮府,以防萬一。」
「不行!」南宮宇抬起手,壓根不能同意秦陸謙的建議,「既然她是歐陽藏虎派來的人,如果她殺不了我,而身份又被我們所察覺,那麼,歐陽藏虎還會放過她嗎?」
一想到這,南宮宇的心就緊緊地揪起,「歐陽藏虎的手段狠毒,我怎麼能讓她重回虎口呢?」
「少爺,」秦陸謙陡地升起不詳的預感,「你的意思是?」
「我要把她永遠留在南宮府裡,讓歐陽藏虎無法對她不利!」南宮宇堅定地道:「別說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就算我沒碰過她,我都不會讓她離開我身邊半步!」
秦陸謙心涼了半截,沒想到佟濘兒這麼厲害,才離開他的視線不到一天,便將少爺給拐了去!
「可是——」
「別再說了,秦叔。」南宮宇神情顯得相當疲憊,「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秦陸謙終於閉上了嘴。
但他心知肚明,這事壓根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惟一的辦法就是殺了冬濘兒和歐陽藏虎,並燒了臥虎莊。
如今首先要對付的就是冬濘兒,少爺下不了手,他秦陸謙可不會心軟!
冬濘兒在黃護衛及秦陸謙的陪伴下回到南宮府。
由於女兒身的身份已經曝光。她不能再住在小廝房,在秦陸謙的帶領下,冬濘兒住進了南宮府的別苑——聽雨樓。
「哇……」冬濘兒望著美輪美奐的樓宇,有些受寵若驚,「我可以住在這裡嗎?」
「若是照我的安排,你只能睡馬房!」秦陸謙沒好氣地道,「但這是少爺交代的,我不得不照辦。」
這個秦陸謙說話一定要帶刀帶刺的嗎?在回來的路上,秦陸謙就是這副一百零一號的臭臉。
她到底是哪裡犯著他了?
冬濘兒不悅地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床上。挑釁地道:「那也沒辦法,誰讓少爺寵我呢!」
秦陸謙繃起臉,「你給我聽清楚,不要以為少爺對你好,你便可以為所欲為,等你傷好了之後,我——一」
他倏地住嘴。在他的計劃裡,甚至不用等到她傷好,就可以讓冬濘兒永遠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冬濘兒不明白秦陸謙的意圖,不在乎地晃著傷腿,「是啦、是啦!等我傷好了之後,你就可以再差遣我做東做西了,對不對?」她哼了哼,「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好過的!」
秦陸謙根本不想看冬濘兒,「你知道就好!」
他那是什麼表情?冬濘兒不爽到了極點。
冬濘兒抓了抓頭,想氣一氣他,「可是,我現在和少爺的關係……呃,已經不太一樣了。」雖說想給他一點下馬威,但談起這事,她還是忍不住臉紅,「你應該看得出來,少爺很喜歡我。」
秦陸謙冷眼哼了一聲,「那又怎樣?」
「怎樣?」冬濘兒皺了皺小鼻子,示威似的抬起下巴,「我想,你最好還是對我好一點。我是個女人,而女人最會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
見秦陸謙完全沒反應,她只得加重語氣,「你還不懂嗎?我告訴你,我可以趁著夜深人靜時,在少爺耳邊說那些討人厭的傢伙的壞話!」
她斜眼看了看秦陸謙,見他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她不禁暗喜在心。
「到時候你的麻煩就大了喲!」
秦陸謙頓時怒火中燒。
她居然膽敢威脅他?秦陸謙抿著嘴角。「你想如何?把我趕出南宮府嗎?」
「那也說不定啊!」冬濘兒睨了睨他,「你可別低估了女人的枕邊細語的力量。」
秦陸謙聽不下去了,「呵!憑你也想在南宮府裡興風作浪,你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他瞇起眼瞪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少爺好心收留你,不是讓你來這裡做少奶奶的,等你腳傷好了之後,就立刻給我離開南宮府,聽到沒有?」
離開南宮府?冬濘兒不信地瞪大了眼,「少爺沒跟我提過這件事呀!」
秦陸謙心裡想的是,只要冬濘兒主動離開南宮府,他還有可能饒她一命,否則……
「少爺有沒有提不重要。」他僵硬地轉過身,「記住,傷好了就立刻給我離開,一天都不許多留,否則有你好看的了!」說說便甩門而出。
冬濘兒呆在原地,好半晌沒有移動。
會嗎?南宮宇真的會趕她出去嗎?他對她是那麼的好、那麼的溫柔……
不!這一定是秦陸謙為了氣走她而使出的招數。
她才不會上當咧!想要她主動離開南宮宇?門都沒有!
反正南宮宇後天一早便會回府,她一定要在這裡等到他回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2:40
第八章
南宮宇終於回到南宮府,一個小婢子連忙將這個消息告訴冬濘兒。
一聽到南宮宇回來了,冬濘兒興奮地自床上坐起,拖著傷腳一步步地跳到鏡子前,仔細地妝扮一番。
還好這裡還有幾件女子的衣裳,今天她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讓從沒見過她穿女裝的南宮宇大為驚艷……
然而,事與願違,她不過才將頭髮梳開來而已,下人便前來通報南宮宇已到了「聽雨樓」的前院。
哎呀!冬濘兒急急地想要將頭髮綰起來,可是,愈急手就愈不聽使喚。
「濘兒?」南宮宇推門而入。
冬濘兒驚呼一聲,轉過身看他,「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不是才剛回府嗎?」
南宮字的確是剛回府,身上的狐皮大衣還沒來得及脫下,就立刻趕來看她。
他脫下大衣,看著冬濘兒左手拿著髮簪、右手拿著梳子,忍不住笑開了。
她是為了他而裝扮嗎?他笑著走向她,「我是剛回來沒錯,不過,想到你正梳妝打扮著等我來,我就立刻趕過來了。」
冬濘兒紅了臉,死鴨子嘴硬地道:「誰等你了?我才沒唷呢!」
南宮宇挑眉指了指她手上的東西,「還說不是?你敢說你不是為了我打扮?」
冬濘兒支吾地道:「這……這是因為我剛起床,理所當然的要梳理一下,哪是為了你啊!』』
南宮宇拿起她手中的梳子,將她按坐在鏡台前,替她梳著如瀑般的黑髮,「才剛起床?昨晚又睡不著了?是不是因為想我的關係?」
冬濘兒臉兒泛紅,「才沒那回事呢!」
「真的沒想我?唉!怎麼和我不同呢?」南宮宇撩起她的髮,在她的頸子印下一吻,「昨晚我滿腦子都是你,想你想得無法入睡哪!」
冬濘兒羞赧地道:「討厭,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南宮宇故意逗她,「怎麼不可以?如今房內只有你我兩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彎下身在她耳邊呼氣,「可光說還真是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思念有多濃。」
冬濘兒羞得低下頭,「你……」
南宮宇親吻她的耳垂,「最好的辦法還是咱們再重溫一次舊夢。只有把你擁在懷裡,我的腦袋也才能清楚些。濘兒,你說好不好?」
冬濘兒渾身緊繃,不斷絞著衣角,「不行啦!大白天的……」
「怎麼不行?」南宮宇索性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鋪。
他擁著她坐在床上,火辣辣的唇印上她的,不清不楚地道:「這樣我才能將你看得清楚些呀!是不是?」
冬濘兒不知所措,只能緊緊地偎在他懷裡,「少爺……」
「叫我的名字。」南宮字吻著她的頸子,雙手也不安分地探進她的衣內,愛不釋手地撫揉著。
「嗯……」冬濘兒被他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她喘了幾口氣,「可是……」
「叫我的名字,濘兒。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要再聽你叫我少爺了。」
冬濘兒渾身不住打顫,「我……」
「快叫。」南宮宇兩指開始懲罰性地拉扯著。
「啊……」隨著南宮宇一次次的挑弄,冬濘兒終於卸下心防,輕哼出聲,「宇哥哥……」
「濘兒……」南宮宇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叫得這般好聽,聽得他渾身酥軟。
「我的小濘兒。」他開始扯著她的衣服,並迅速脫去自己的衣服,俯下身,將唇貼上她的,「濘兒,你真是太誘人了,我無法再忍了……」
冬濘兒響應著他火熱的吻,嘴裡咿咿唔晤的。
南宮宇熱辣辣的吻一路延伸下去……
激情過後,兩人都恢復了平靜。
南宮宇撫著冬濘兒的肩,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會這般迫不及待地佔有她,心急得差點傷了她。
這可怎麼得了!
他索性停下手,將她緊緊地鎖在懷裡。
紅潮佈滿她的臉頰,她害羞地叫道:「宇……宇哥哥。」
南宮字笑開了眼,並鼓勵地吻了她額頭一下,「這樣就對了。」
冬濘兒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她偎在南宮宇懷裡,想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卻不小心碰到扭傷的腳踝。「噢!」
南宮宇立即皺起眉頭,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碰到了腳?」
她點點頭,「沒關係。過一會兒就不疼了。」
他心疼地吻著她,「待會我再替你揉揉。」
她窩在他懷裡,甜蜜地應著,「好呀!」
「對了,湯藥呢?」南宮宇抬起她的小臉問:「有沒有按時喝藥?」
「呃……這個……」冬濘兒像做錯事的小孩似的,咕噥道:「我行動不便,沒辦法去廚房煎藥,所以……」
「怎麼會這樣?我交代過秦叔,要他務必請人幫你煎藥啊!難道他忘了?」
提起秦陸謙,冬濘兒就滿肚子委屈,不吐不快。
她枕著南宮字寬大的胸,嘟起嘴抱怨,「哼!他這麼討厭我,巴不得我從此變成跛腳,怎麼可能叫人幫我煎藥?」
冬濘兒張著大眼,可憐兮兮地瞅著南宮宇,忍不住將昨晚的事說給他聽。
「你喲……」南宮宇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地放開她,披衣坐在床沿。
秦陸謙對冬濘兒有成見,他明白原因是什麼,因此,他不會責怪秦陸謙。但如今這兩人對立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這該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生氣了?」冬濘兒抓著棉被也跟著坐起身,看著嚴肅異常的南宮宇,小嘴不禁扁了起來,「可是,要不是他先惹我,我也不會說那些話氣他呀!」
聽見冬濘兒自憐自艾的話語,南宮宇心生不捨,小心地將她拉坐到自己腿上,安撫道:「其實,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但是,秦叔是我的長輩,連我都不曾頂撞過他,你這樣沒大沒小的總是不好。總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後凡事都讓他三分吧!嗯?」
「其實我也不想每次和他見面都大小聲的,是他太過分了嘛!」冬濘兒全身裹著棉被,像小蟲子似的挪著傷腿,一步步往他懷裡鑽,「大不了以後我見到他時,不和他起衝突就是了。」
「這就對了。」南宮宇撫著她的背,「不過你放心,今後你活動的範圍大多在『聽雨樓』,秦叔若沒事是不會到這裡的,你們兩人不見面,應該也就吵不起來了吧!」希望事情真是如此順利才好。
「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就住在這裡了?」冬濘兒對著他的頸窩喃道:「可是,這裡這麼漂亮,我真的可以住在這裡嗎?」
南宮宇低下頭,「我說可以就可以。府裡沒有人敢反對。」
「誰說沒有人敢反對?」冬濘兒嘟著嘴,「秦總管就不高興我住這裡。他真的好壞喔!他還騙我說你會叫我離開南宮府,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只是想騙我離開你而已。」
「他叫你離開?」原來,秦叔還是不放棄要讓冬濘兒離開南宮府,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再和秦叔談談才行。
「呃……」冬濘兒記起南宮宇不想再聽她說秦陸謙的壞話,趕緊道:「不過沒關係,我不怪他了。」
南宮宇抬起她的臉,打從心底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心頭的一塊肉,除了不許和秦叔起衝突外,其他的事我都依你。如今南宮府也算是你的家,你就儘管安心地住下來。」
她是他心頭的一塊肉?冬濘兒聽了好感動,用力地點頭,「嗯,今後不管你在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絕不離開你。」
不知怎的,聽到冬濘兒這番話,南宮宇感動莫名。他緊擁著冬濘兒,「傻瓜,你這輩子跟定我了,當然哪裡都不能去。」
正當兩人情話綿綿時,門外突然響起煞風景的敲門聲。
冬濘兒陡地驚呼一聲,急急地溜下南宮宇的大腿,想拾起散落地上的衣物。
南宮宇知道是誰在敲門,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儀容,「別慌,不過是我叫人替你送了點東西過來。」
「你叫人送東西來?」冬濘兒不解地問:「什麼東西?」
南宮字整理好自己,才替手忙腳亂的冬濘兒將襟扣給扣上,語帶神秘地道:「你待會就知道了。」
他在把大衣披上冬濘兒身上時,也開口要門外的人進來。
幾名僕人抬著兩隻大木箱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兩名丫鬟。
南宮宇在眾人面前,毫不避諱地將冬濘兒一把抱到椅子上。
冬濘兒看著眼前這兩隻木箱,在心裡猜測木箱裡裝著什麼東西。
南宮宇揮手要男僕先行退下,只留下那兩名丫鬟,並指示她們將木箱中的東西一一取出。
啊!數件美麗的衣裳展示在冬濘兒眼前。
有淡藍的、嫩綠的、粉紅的、鵝黃的……每一件衣裳都是用最高級的布料裁製成的,美得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冬濘兒忍不住發出驚呼聲,緩緩地站起身,一跛一跛地走向前去拿起其中一件,撫著那上好的質料及手工繡花。簡直愛不釋手。
「好漂亮呀!」冬濘兒讚歎著,又拿起另一件淡橘色的裙子,在身上比了又比,「這件裙子的花繡得好漂亮哪!啊!還有這件也很好看。」
眼見冬濘兒一副興奮的模樣。拿起一件又一件的衣裳比著,南宮宇自然也是滿臉笑意。
他走向冬濘兒,問道:「喜歡嗎?」
冬濘兒猛地點頭,拿起兩件淡粉色的衣裳走到鏡子前,開心地拿在身前比了又比,「好喜歡。」
她的喜悅感染了南宮宇,他頻頻點頭,「喜歡就好。也不枉我花了些時間替你挑選了。」
冬濘兒訝然轉過身,「這些全都是你替我挑選的?」
「嗯,只是時間匆忙,無法將所有衣物一次挑足。不過沒關係,改天看你還需要什麼,我再請人送來給你。」
冬濘兒受寵若驚地問:「你的意思是,這些……全都是送給我的?」
「傻瓜,當然是給你的噦!」南宮宇輕點著她的額頭,「我也只有你一個女人,除了你,還能買給誰?」
只要是女人,誰不愛美麗的衣裳?更何況這還包含了南宮宇對她的愛心呢!
冬濘兒開心得就要暈了頭,「真的嗎?」
「不只這些衣裳,」南宮宇自木箱裡取出兩隻珠寶盒,將它們放在梳妝台上,「喏,你看看喜不喜歡?」
冬濘兒把盒子一一打開,兩大盒昂貴的首飾立即呈現在眼前,那黃澄澄的金飾幾乎灼傷了她的眼。
盒子裡有珍珠耳環、瑪瑙玉飾、珍玉髮簪,除此之外,還有金的、銀的、鑲著寶石的飾品……看得冬濘兒眼花撩亂的。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隻晶瑩剔透的翡翠玉鐲,忍不住讚歎著,「好漂亮啊……」
南宮宇揀著其中一隻紫玉流蘇的髮簪,遞到她手上,「你瞧瞧這個,一定很適合你。」
冬濘兒謹慎地放下手中的鐲子,接過他手中綴著珠玉的髮簪,在鏡子前仔細地比著,「好美呀!」
冬濘兒這一連串驚歎的可愛表情,讓南宮宇覺得,就算這些東西會散盡南宮府的家產也是值得的。
他揮手要身後的兩名丫鬟上前,「你們快替濘兒裝扮起來。」
「嗯?」冬濘兒回過頭,眼見兩名丫鬟捧起數件衣裳走上前,就要在南宮字面前剝掉她的衣服,不禁不好意思起來,「呃,你們……」
南宮宇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笑得有些詭異,「不要緊的,濘兒。你身上有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兩名丫鬟紅著臉掩嘴偷笑,冬濘兒則是臉紅到耳根子。
「那……那也不用她們幫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南宮宇搖搖頭,「不行,今後這兩名丫鬟就專門侍候你,以後她們便負責打理你的生活起居,所以,你得從現在開始習慣有人替你更衣、裝扮才行。」
侍候她?冬濘兒萬萬沒想到,南宮宇不但花了大把銀子,買了一堆漂亮的衣裳及珠寶給她,還替她安排了兩名丫鬟服侍她?
「不用了,我一向一個人慣了,不需要別人侍候啦!」
但丫鬟已經褪去了她的外衣,她一臉的慌張。
「我雖然是女的,做不成你的小廝,但是,也不能要別人來侍候我呀!」
「別慌,濘兒,放輕鬆些。」南宮宇笑開了眼。站起身,「不如這樣吧!我轉過身不看,行了吧?」
見南宮宇真的轉過身,冬濘兒才自在了些,任由兩名丫鬟在她的頭上、臉上、身上動手,讓她徹徹底底地改頭換面。
兩名丫鬟手腳伶俐,很快地就為冬濘兒裝扮好。
一名丫鬟忍不住出聲,「哇!濘兒姑娘,你打扮起來真的好美呀!」
另一名丫鬟邊替冬濘兒梳頭做最後的修飾,邊讚道:「是啊!濘兒姑娘的美,世間少有呢!」
聽見她們的讚美,冬濘兒不由得紅了臉,她從不認為自己有多美,因為,她的三個姊姊可都比她美上數倍呢!
而背轉過身的南宮宇也不禁回身來看。
當他看到身著淡綠色衣裳、臉上抹了淡淡一層胭脂的冬濘兒,美得如此脫俗,也不禁呆愣了一下。
兩名丫鬟立在一旁,看到南宮宇看得癡了的樣子,都不禁掩嘴竊笑。
冬濘兒以為自己裝扮過了頭,不安地摸著自己的臉,囁嚅地道:「是不是不好看?」
南宮宇這才回過神來,嘴角大大地上揚,笑得就要咧到耳後了,「不,美極了!濘兒,你真是美到我的心坎裡了。」
冬濘兒這下著實紅透了臉,她垂下臉,「哪有什麼美到心坎裡的?」
南宮宇大步走向前,將她的小臉蛋抬起,瞧著、瞧著,眼底一陣迷瀠,「誰說沒有,你就是那惟一的一個。」
兩名丫鬟彼此看了一眼,迅速地收拾了木箱的衣物後,便識相地掩門離去。
南宮字屏息看著冬濘兒好一會兒,冷不防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地走到床邊。
「啊!」冬濘兒小聲地抗議了一下,「別這樣,衣服都弄皺了!」
南宮宇現在眼中只有冬濘兒,哪裡管得了衣裳?
他將冬濘兒放在床上,自個兒也爬上床,開始扯著她的衣帶,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濘兒,別管衣裳了,咱們再繼續剛才的事吧!」
冬濘兒紅著臉睨著南宮宇,「這衣服才剛換上,你怎麼又要……還有,我這頭髮也讓她們梳得好漂亮,萬一弄亂了怎麼辦?」
「叫她們再梳一次便行了!」
南宮宇也脫掉自己的衣裳,光裸的身子覆在她身上,讓她感受到他的熱切,「現在,我只想好好地愛你。」
他露出壞壞的笑容。
「啊!」冬濘兒一陣臉紅心跳,「你——」
感受到他的唇開始在她身上每一處敏感的地方游移,她的熱情迅速地被點燃。
兩具熾熱的身子緊密地相貼,兩顆心也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3:01
第九章
自入冬以來。今日特別的冷,刺骨的寒意直沁入人的骨髓裡。
秦陸謙手捧一碗湯藥,面色凝重地往「聽雨樓」走來。
自從數天前南宮宇回府後,除了例行公事外。南宮宇幾乎是足不出戶地待在冬濘兒的房裡。
依少爺的身份和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而這個冬濘兒竟然可以將一向精明過人的少爺迷得團團轉,連自身的安危都不顧。
在他的想法裡,冬濘兒一直是個極危險的人物。
尤其她如今整日待在少爺身邊,讓他根本抓不準她動手的時機,每思及此,秦陸謙就急得如火上螻蟻。
他活了大半輩子,看透了世間的人情事故,自然明白少爺已經對冬濘兒付出了感情。而冬濘兒的出現,確實為少爺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
如果是基於這一點,他的確十分感謝冬濘兒。
但是,冬濘兒的身份對他而言卻是如鯁在喉,令他寢食難安。
昨日,他好不容易查出臥虎莊的位置,他思索了一整夜,終於下定決心。
他決定按照他原先的計劃,先殺了冬濘兒,然後便到臥虎莊去,和歐陽藏虎決一死戰!
站在冬濘兒的房門口,秦陸謙抬起手敲了敲門。
「請進。」
冬濘兒愉悅的聲音聽得秦陸謙心情更加惡劣,他推門而入。
「香兒,」冬濘兒坐在桌前,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點心,看到秦陸謙,她嘴裡的那塊點心幾乎就要掉了出來。
「秦總管,你怎麼來了?」冬濘兒小心地看著他,將嘴裡的點心嚥下去,「這幾天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的。而且,我也沒說過你半句壞話喲!」
秦陸謙不動聲色地道:「這點我知道。」
「既然知道,又跑來這裡做什麼?」冬濘兒大咧咧地問。
「我是專程替你送藥來的。」秦陸謙異常的平靜。
「替我送藥?」冬濘兒瞪大了眼,這才看到他手上的碗,她驚訝地道:「不會吧!秦總管,平常都是香兒幫我煎好藥再送過來的呀!今日怎麼換成你了?」
秦陸謙將碗放在桌上,「香兒臨時有事,所以我就替她送過來了。」
是這樣的嗎?冬濘兒壓根覺得這件事詭異到了極點,南宮府上上下下可以使喚的人這麼多,怎麼也輪不到秦陸謙給她送藥來呀!
她狐疑地看了看他手中的湯藥,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該不會你這幾天思前想後,深深覺得我這個人就如同你背上的芒刺,不除不快,所以,才在藥裡下毒想將我給毒死吧?」
雖然冬濘兒一語中的,但秦陸謙仍鎮定地揚起嘴角,「你這樣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不過是見少爺如此寵愛你,心想,再和你這樣針鋒相對下去也不是辦法,才親自端藥過來想向你示好,沒想到此舉倒讓你誤會了。」
他這般和顏悅色的模樣,令冬濘兒看了全身起雞皮疙瘩。她忍不住搖著手,「秦總管,你不要這樣和我說話,我很不習慣耶!」
秦陸謙扯了扯嘴角,「濘兒姑娘,如今府裡每個人都知道,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讓少爺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的女人。我如果還要繼續和你作對下去,豈不是自找苦吃?」
他接著又道:「濘兒姑娘,既然我都來到這裡了,你應該不會再和我計較過去的一切吧?」
這一番話聽得冬濘兒瞪大了眼,睨著秦陸謙不自然的笑臉,還是有些不相信,「秦總管,我相信我再怎麼受寵,也比不上你在府裡的地位呀!你突然這樣……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意圖。」
秦陸謙老謀深算,早料到冬濘兒不會相信他,他索性拿起藥碗,以退為進,「既然濘兒姑娘不相信我,看來我只有將這碗藥喝下,才能證明一切了。」
秦陸謙以碗就口,就要將藥喝下——
「等等!」冬濘兒出聲制止。
看他這樣子好像挺有誠意的!冬濘兒摸著鼻子思索著。
他是南宮府的大總管,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見風轉舵,也是人之常情呀!如今他都拉下臉對她釋出善意了,她若不接受他的心意,要是被南宮宇知道了,一定會板起臉教訓她的。
冬濘兒想著、想著,不禁點起頭來。
沒錯!既然秦陸謙已經想通了,少了這麼一個頭號大敵,今後她在南宮裡的日子就好過了。
想到這裡,冬濘兒忍不住喜上眉稍。
對呀!只要秦陸謙也站在她這邊,那麼今後在府裡,她想要橫著走、倒著走,怎麼樣都行哪!
冬濘兒咳了聲,裝模作樣的,「好啦!我也不是不相信你,誰讓你之前對我的態度這麼惡劣,才會讓我不得不起疑的嘛!」
知道她已卸下心防,秦陸謙不覺嘴角上揚,「我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冬濘兒自他手裡接過藥,點著頭道:「秦總管,既然你想通了那是最好了,其實,我早就不想這樣和你鬥下去了。很累呢!」
冬濘兒毫無戒心地啜了一口湯藥,苦得讓她吐著舌頭。
她忍耐地又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每次和你吵架,宇哥都會罵我,他說他都不曾頂撞過你。所以叫我也要讓你,不要和你起衝突……」
冬濘兒將湯藥一飲而盡,嘖了嘖苦澀的舌。趕忙拿起一塊甜點塞進嘴裡。
她咿唔地道:「既然你不再討厭我了,那麼我們就握手言和吧!」
就在冬濘兒自說自話的時候,南宮宇正好推門而人,看到秦陸謙,他訝然地挑起眉,「秦叔?」
秦陸謙抿起嘴,少爺此刻不是應該在和梁州堂館的人商討事情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少爺。」
南宮宇微皺著眉,「怎麼?你來找濘兒有事?」
不待秦陸謙回答,冬濘兒就自椅子上跳起來,興奮地拉著南宮宇的手,「宇哥,秦總管今天來找我。是特地來向我道歉的。」
「道歉?」南宮宇低頭看了一眼冬濘兒,又看著秦陸謙,眉頭不禁糾結起來,「道什麼歉?」
「他知道他之前對我的態度不佳,所以專程替我拿了湯藥過來,還跟我說以後要跟我和平相處呢!」
這怎麼可能?南宮宇眉問已然皺出一條橫溝。
因為這數天來,他已不知和秦叔溝通了多少次,但秦叔對濘兒的態度仍然沒有絲毫妥協。
如今他不但親自替濘兒送藥過來,還向她道歉?
南宮宇皺著眉看著秦陸謙,「秦叔,真是這樣嗎?」
秦陸謙雙唇抿成一直線,冷冷地道:「我是替她送藥來沒錯。」
「是真的啦!」冬濘兒連忙幫秦陸謙說話,「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和秦總管能好好相處的嗎?如今我和他盡釋前嫌,我還在想,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南宮宇和秦陸謙對望,想從他的表情裡看出端倪。而秦陸謙則是刻意迴避他的眼神。
南宮宇直覺不對勁,「秦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冬濘兒眨了眨大眼,不解地看著南宮宇,拿起原本盛著藥汁的空碗,遞到他面前,「是真的啦!你看我都喝完藥了……」
話還沒說完,她的臉突然皺成一團,手中的碗陡地掉在地上,「鏗」的一聲摔成了碎片。
「啊……」冬濘兒抱著肚子,痛苦地哀叫起來。
好痛呀!她的肚子此刻猶如千刀萬剮般,正一陣陣的絞痛著。為什麼?
南宮宇臉色大變,立即扶住冬濘兒,焦急地道:「濘兒,你怎麼了?」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冬濘兒五官揪成一團,頻頻呼痛。
南宮宇心急如焚,立刻將她抱起放在床上,執起她的手探著脈象。
脈象紊亂,而且似有毒竄流於她的體內。
莫非她中毒了?
南宮宇驚得全身血液直往頭上衝。他不敢相信地再次為她把脈——半晌,臉色「唰」地變白。
這是——三陰丹?
濘兒中了三陰丹的毒!這三陰丹奇毒,中毒者如果沒在一日之內服下解藥,便會因腹痛如絞而嘔血身亡。
南宮宇不敢怠慢地急忙出手,迅速地點住她心脈四周的數個穴道,防止毒性侵入她的心肺。
才不過一會兒工夫,便見雙眼緊閉的冬濘兒流了滿頭的冷汗。
「濘兒……」南宮宇見她漸漸陷入昏迷,忍不住大吼,想要叫醒她。冬濘兒渾身抽搐了下,困難地睜開眼睛,嘴巴不停地顫抖著,「宇哥……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濘兒……」南宮宇心疼不已,恨不得能代她受苦,「別怕,你不過是中毒了而已。」
「中毒?」冬濘兒痛得喘不過氣來,「我中了什麼毒?」
南宮宇不敢講,他怕冬濘兒一旦太激動,會加速三陰丹在體內的流竄。
他摸著她的臉,試圖安撫她,「不過是一般的毒罷了,別怕,我馬上去拿解藥,服下解藥就沒事了!」
他輕輕地將冬濘兒放下,站起身走到門口,大聲吼著要人趕快去準備九轉還魂丹。
眼下也只有九轉還魂丹可以救冬濘兒了。
但是,濘兒好端端的為什麼會中此奇毒?
一個可怕的想法襲上南宮宇的心頭,他緩緩地轉過身,面對著秦陸謙,而那張一向溫和可親的老臉,此刻佈滿了嚴厲的線條。
事實已經很明顯,除了秦陸謙,還有誰會下這毒手?
南宮字眼底有說不出的沉痛,他抿著唇,自嘴裡擠出一句話,「秦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陸謙沒有逃避,他深吸了口氣,「她不能活在這世上!」
南宮宇緊握雙拳,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為什麼?她只不過是個女人呀!」
秦陸謙忿忿地道:「她是歐陽藏虎派來謀害你的人,這種人絕不能留下!」
「住口!」生平第一次,南宮宇用這樣嚴厲的口吻對秦陸謙說話,「你想復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也說過,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秦陸謙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這兩人的對話全進了冬濘兒的耳中,她睜開了眼。「宇哥……」
聽到冬濘兒微弱的呼喊,南宮宇趕忙走到床前,將虛弱的她抱在懷裡。
他抹去她額上的汗,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很痛?」
冬濘兒搖了搖頭。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宇哥,原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南宮宇心疼此刻她所受的身心的雙重煎熬,阻止她繼續說話,「濘兒,別說話,一切等你的身子好了再說。」
「我……」冬濘兒還想說些什麼,但就在此時,香兒已將九轉還魂丹送到。
南宮宇急忙接過丹藥,要冬濘兒吞下,「濘兒,快把這藥丸服下。快!」
冬濘兒搖搖頭,拒絕吞下丹藥。
她眼中盈滿哀傷的淚水,「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不揭穿我?還……還要替我找借口,說我是佟秀才的女兒……」
「濘兒!」南宮宇將藥丸放在她嘴邊,心疼地道:「什麼都別說了。乖,快把藥丸吞下。」
冬濘兒將臉撇開,豆大的淚水順勢滑落南宮宇的手,「我什麼也不要吃……我只是個想要害你的壞女人,秦總管說得對,我是該死。」
「不准胡說!」冬濘兒的淚讓南宮宇心如刀割,「你是我南宮宇的女人,是個善良的女子,絕不是壞女人!」
「我是壞人…」冬濘兒哭得淒側,她斷斷續續地道:「我是真的奉命要殺你的……只是……只是,我不想殺你呀!你知道嗎?我內心掙扎好久……所以,上次你救了我之後,我就一直想跟你坦白。可是,我又不敢說……」
「濘兒!」
毒性的發作讓她唇色逐漸泛黑,她的聲音愈來愈小,「我怕你會恨我……會不喜歡我、討厭我……」
滾燙的淚水隨著話語不斷落下,「我真的好怕的……」
南宮宇緊緊地擁住冬濘兒,哽咽道:「傻濘兒,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不是嗎?」
冬濘兒渾身開始顫抖,她似乎沒有聽到南宮宇的話,整個人就要陷入昏迷,「我想告訴你的,但我不敢說……我不要你恨我…恨我……」
「濘兒!」
南宮宇不再遲疑,將九轉還魂丹放入自己嘴裡,嘴對嘴哺她吃下,然後立刻翻身上床,想要利用自己的真氣幫她運行丹藥的藥性。
這九轉還魂丹雖是可以還陽、千金難買的珍貴丹藥,卻非三陰丹的解藥,如果想要徹底除去她體內的毒,還得靠內力高強的人運功化藥,並將她五臟六腑裡的毒性給逼出體外才行。
但是,冬濘兒此刻身中的是劇毒,更要護住她的心脈不讓毒性入侵,否則,真氣的運行反而會加速毒性的發作,後果不堪設想。
南宮宇迅速解開她的外衣,端坐在她身側,氣聚於丹田,準備出手救她。
秦陸謙一看到南宮宇這樣的動作,自然明白他的目的。
他臉色大變,急忙衝上前制止,「少爺,你千萬不可以這樣做。萬一兩人體內真氣相沖,將會導致七孔流血而亡啊!」
南宮宇不理他,深吸一口氣,一掌貼在冬濘兒的胸口,一掌抵住她背後,緩緩地運氣。
「少爺!」秦陸謙萬萬沒想到,冬濘兒在南宮宇心中竟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難道他做錯了嗎?
他不過是想保住南宮家惟一的血脈,並替自己的妻女復仇而已,他這麼做真的錯了嗎?
憂急的秦陸謙急著想出手阻止南宮宇,卻又擔心冒然的舉動會讓他因此走火入魔。
就在此時。南宮宇的臉色陡地漲紅,「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少爺!」秦陸謙連忙扶住南宮宇,急道:「少爺,再這樣下去連你也會有生命危險呀!」
南宮宇伸手抹去嘴邊的血漬,推開秦陸謙,「秦叔,你別管!」
見他意志如此堅定,秦陸謙只得說道:「好!我幫你救她便是了!」
南宮宇抬起頭,雙眼危險地瞇起,「秦叔,就算會要了我的命,我也非救她不可,我絕不會再讓她的生命遭受任何一絲威脅,你明白嗎?」他警告道。
縱然秦陸謙有千百個不願意,但為了南宮字,他只得急道:「我明白,我會盡全力輔助你救她的。」
看著秦陸謙好一會兒,南宮字才挪著身子端坐在冬濘兒背後,「秦叔,你護住她的心脈,我來運功!」
秦陸謙萬般不願地坐到冬濘兒身前,正欲按住她肩頭的穴道鎖住心脈時,突然,他看到掛在她脖子上的一隻玉珮。
秦陸謙睜大了眼,顧不得運功,急忙扯下那塊玉珮,看著、看著,臉頰一陣抽動,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
看到他異常的表情,南宮宇還以為他又要對冬濘兒不利,警戒地將冬濘兒護在懷裡。
像是沒看到南宮字的動作似的,秦陸謙只是拿著玉珮,神情激動不已。
南宮宇急著要救冬濘兒,心急地問道:「秦叔,你怎麼了?」
「不!不可能!」秦陸謙陡地大吼,「她怎麼可能有這塊玉珮?」
「秦叔!」
秦陸謙喃喃自語著,「這是心兒滿月時。我從大理國帶回來的玉珮呀!這上頭的『長命富貴』,還是我親手刻上的,這塊玉珮怎麼會出現在她身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4:09
第十章
原來秦陸謙是看到了女兒的遺物,才會如此激動。
「也許是歐陽藏虎自你女兒身上取下的。」南宮宇生怕秦陸謙會因此起了仇恨之心,不願救冬濘兒,連忙又道:「咱們還是先救濘兒,等她醒了,你大可以問個清楚!」
秦陸謙緊握著玉珮,思緒紛亂極了。
這玉珮真是歐陽藏虎從他女兒身上取下的嗎?
如果是這樣,這玉珮也該隨著女兒葬身火窟而損毀,怎麼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陡地,一個念頭從他心底升起。
難道他的女兒還活著?
秦陸謙握緊玉珮。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眼前的冬濘兒該不會就是——
他猛地抬起頭,顫抖著手拉起冬濘兒右手的袖子
她的右肘內側果然有一顆紅痣!
玉珮陡地自秦陸謙手中滑落!
秦陸謙激動得無法自已,失而復得的狂喜混著複雜的情緒,讓他幾乎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
秦陸謙不禁痛哭失聲,「心兒,她是我的心兒……
南宮字陡地瞪大了眼,驚愕地問:「秦叔,你的意思是,濘兒是你的女兒?這怎麼可能?」
「她是心兒沒錯!」秦陸謙激動地抓住冬濘兒的身子,「少爺,你還記得嗎?當年不論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心兒的遺骸,我一直以為是歐陽藏虎刻意將骨骸藏起,要讓我痛苦一輩子。可你瞧,她不但擁有心兒的玉珮,手肘內也有那顆痣,我的心兒就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痣呀!」
想起自己竟毒害自己的女兒,秦陸謙悔恨不已。
「我真該死,當年救不了心兒也就罷了,如今竟還親手下毒謀害她?我真是該死!」
擁著冬濘兒的南宮宇,心裡的驚訝不亞於秦陸謙。
原來,冬濘兒竟是秦陸謙的女兒!
但如果真是這樣,歐陽藏虎又怎麼會派她來南宮府當奸細?難道歐陽藏虎刻意安排讓他們父女倆自相殘殺?
歐陽藏虎真的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嗎?
他低頭看著已經臉色發青、毫無意識的冬濘兒。
不!他不能再想了,現在救人要緊,再拖下去冬濘兒就沒命了。
「秦叔!」扶著冬濘兒癱軟的身子,南宮宇急道:「現在救人要緊,不管濘兒是不是你的女兒,咱們都得先救活她才是。」
秦陸謙總算回過神來。
沒錯!就算冬濘兒不是他的女兒,也得將她救回來才能問出女兒的下落!
他急忙抹去淚水,強壓下激動的情緒,不敢怠慢,專心提氣,跟著南宮宇一起運功。
南宮宇也快速沉澱心神,將源源不絕的真氣輸入冬濘兒體內。
對南宮宇而言,救活冬濘兒比追究她的真實身份更重要。
因為,早在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倆的命運已緊緊地相連,如今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冬濘兒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他會不計一切代價地救活她......
在南宮宇及秦陸謙夜以繼日的合力救治下,冬濘兒總算挽回了一條小命。
只是,冬濘兒的功力實在太差,加上又中了劇毒,把她整個人折磨得瘦了一大圈,足足昏迷了數天後,才悠然轉醒。
「濘兒?」南宮宇不分晝夜地守在冬濘兒身邊,見她似有轉醒的跡象,他更是急切地喚著,「濘兒、濘兒?」
冬濘兒緩緩地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但因為一時無法適應光線,又將眼睛閉上。
好累……她只覺得全身像棉絮般軟趴趴的。疲累得連動動手指頭都沒辦法。
她是不是死了呢?
可能吧!像她這麼壞的女人,老天爺要將她的命收回,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為什麼還有人不斷地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呢?而且,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近……
是南宮宇嗎?她仔細地聆聽這溫暖的聲音……是他的聲音沒錯!
她努力地睜開眼,眨了幾下後,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在她眼前漸漸地清楚起來。
是南宮宇!真的是他……原來她還能看到他呀!那麼,她沒死噦?冬濘兒的情緒翻湧著,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留下她這條命呢?是不是認為像她這麼壞的人,不能就這樣痛快地死去?
一定是的,老天爺就是要讓她活著,好嘗嘗被南宮宇拋棄的痛苦滋味。
「濘兒!濘兒!」南宮宇急聲呼喚著。奇怪?他明明看到她睜開眼了呀!怎麼叫不應呢?
「少爺,她醒了嗎?」秦陸謙緊張地問。
聽到秦陸謙著急的聲音,病懨懨的冬濘兒總算睜開眼,不情不願地睨了他一眼。
這個討厭的傢伙為什麼也在這裡?他是不是想上次害不死她,這次非得讓她死在南宮字面前不可?
一定是這樣!她這個奸細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沒見她一命歸西,他必定不會善罷干休。
那麼南宮宇呢?他又是怎麼想的?
她可憐兮兮地將視線轉向南宮宇,緩緩地眨著眼,「宇……宇哥…」
「濘兒!」見她恢復意識,南宮宇喜形於色,急忙撫著她的臉道:「是我!濘兒,你現在感覺怎樣了?』』
冬濘兒的小嘴蠕動了下,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不停地喘氣。
南宮宇急急地按著她的天靈穴,試著輸些真氣給她,見她稍稍恢復一點血色,才放寬心。
他扶她坐起,「濘兒,你體內的毒還未完全解掉。
所以,現在還會感覺有些無力,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叫黃護衛去找三陰丹的解藥了,只要服下解藥,很快的你就會沒事了!」
冬濘兒靠在床上,閉著眼,一動也不動。
「濘兒?」南宮宇皺眉坐在床沿,「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濘兒?」
冬濘兒蒼白的嘴唇不停地顫抖,眼角滑下一串淚水。她慢慢地睜開眼,眼中盈滿淚水。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心中充滿愧疚,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我是要來害你的奸細呀!你應該要恨我、罵我,把我趕出南宮府的呀!」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將臉撇向一旁不看他,「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南宮宇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
「傻濘兒,你好好地養傷,別胡思亂想!」
南宮宇一貫的溫柔讓冬濘兒自慚形穢,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壞、好壞!
她抬眼看著秦陸謙,淚眼汪汪地道:「秦總管,現在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了……」她開始抽抽噎噎地數落自己,「沒錯!我是壞人,我是十惡不赦的壞女人,你會想殺了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不會怪你的。你放心吧!我待會兒就會離開南宮府的……」
哀怨地說完後,冬濘兒轉頭看向南宮宇,「宇哥,你也不用叫黃護衛去找解藥了,我……」她咬著唇,唇瓣顫了顫,「反正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的話讓南宮宇無力地搖頭,好氣又好笑地歎息,「濘兒。你——」
秦陸謙推開南宮宇,焦急地將一張老臉湊到冬濘兒眼前,急急地問:「你先告訴我,冬濘兒是不是你的本名?你是在哪裡遇到歐陽藏虎的?為何會為他所利用?還有,你的父母呢?他們人在哪裡?」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又快又急,讓仍沉浸在哀傷的情緒中的冬濘兒不悅地別開小臉。
討厭!難道他沒見她虛弱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嗎?還問這麼多不相干的問題幹什麼?
雖說毒是他下的,也是她活該要承受的,但是,他也該有點同情心,改天再來質問她不行嗎?
不想理會秦陸謙,她轉而看向南宮宇,試圖博取同情,卻見他也一副等著她回答的模樣。
心一沉,她只好認命地垂下眼瞼,幽怨地說道:「其實,我好小、好小的時候,就被莊主撿回去,他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還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我……」她的小嘴抿成一直線,「莊主從小把我養大,所以,他叫我來這裡臥底,我不能不聽他的呀!」
冬濘兒是歐陽藏虎撿回去的?
秦陸謙緊緊抓著冬濘兒的手,激動得幾乎大吼出聲,「你的爹娘呢?快告訴我,你的爹娘究竟在哪裡?」
冬濘兒悲傷的情緒都還沒完全醞釀好,眼中的淚也還來不及落下,就讓秦陸謙的舉動給嚇得縮了回去。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才讓他這麼激動?她緊張地望向南宮宇。
南宮宇試著安撫秦陸謙,「秦叔,你先別激動,還是讓我來問吧!」
冬濘兒不由自主地朝南宮宇偎去,點著頭道:「嗯!宇哥,你問吧!不管你問什麼,我都會老老實實地告訴你的。」
南宮宇拍了拍秦陸謙,深吸了口氣,才問道:「濘兒,你說你是被歐陽藏虎撿回去的?」
冬濘兒點點頭。「嗯。」
「那你的父母呢?」南宮宇謹慎地問道:「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冬濘兒眨著眼搖頭,「莊主說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看我被丟在路邊很可憐,才好心收留我的。」
「胡說!那個混賬簡直是一派胡言!」秦陸謙忍不住插嘴,雙手緊握成拳,「你不是孤兒,你是我的——」
「秦叔。」南宮宇抬手制止秦陸謙,轉向一臉迷惘的冬濘兒。繼續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幾歲、又是在哪裡被歐陽藏虎撿回去的?」
瞥了秦陸謙一眼,冬濘兒疑惑地皺了下眉,才小心地道:「莊主告訴我,當年一把火燒死了我的爹娘,他見我在路邊哭得可憐,所以就把我撿回去,當時我才兩歲。」
一把火?兩歲?
聽到這裡,秦陸謙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他激動得眼眶泛紅,「沒錯,絕對不會錯的,她是……」
南宮字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珮,繼續問:「那麼,你身上這塊玉珮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玉珮你不是也看過嗎?幹嘛問這個呢?」冬濘兒看著那塊玉珮,又瞧了瞧激動得老臉抽搐的秦陸謙,才輕聲地說:「這是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莊主說,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遺物。」
遺物?
秦陸謙紅著雙眼,再也忍不住地吼叫出聲。「天!心兒……你就是我的心兒!」
他一把抓住冬濘兒的手臂,渾身顫抖。
「心兒,爹總算找到你了!」
冬濘兒嚇得花容失色,震驚地瞪大眼。
他……他說什麼?她是他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他是瘋了不成?
「你……你幹嘛呀?」冬濘兒緊張地猛眨大眼,看著南宮宇,結結巴巴的不知所措,「宇哥……」
秦陸謙緊緊地抓著冬濘兒的手,喜極而泣。
失而復得的狂喜正衝擊著他的心,他聲音沙啞而又激動地道:「心兒,我的女兒呀!爹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居然還好端端地活著!」
十五年來的愧疚與思念全都化成了淚水,在秦陸謙的臉上縱橫交錯。
他仔細地看著冬濘兒,邊看邊喃道:「瞧瞧你這張臉,根本是和你娘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怎麼會糊塗到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呢?」
秦陸謙悔恨交加,捶胸頓足,無法原諒自己的愚蠢。
「我該死!我怎會這麼輕易就中了那混賬的圈套?甚至……還想殺了你,我簡直不是人!」
此刻,南宮宇的情緒也翻騰不已,他試著安慰自責的秦陸謙,「秦叔,這不是你的錯,是歐陽藏虎的心太過歹毒,你就別再責怪自己了!」
「歐陽藏虎!」秦陸謙抹去淚,怒吼出聲,「我秦陸謙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望著激動的秦陸謙,冬濘兒簡直傻了眼!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為什麼?為什麼秦陸謙會說她是他的女兒?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冬濘兒的小臉上佈滿驚慌。不斷地搖頭,「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爹和我娘已經死了,我已經沒有爹娘了呀!」
「不!不是!」秦陸謙重重地喘息,「這全是那個混賬編出來的謊話!我就是你爹,你真正的爹呀!」
秦陸謙是她真正的爹?
一時之間,冬濘兒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
她慌張得全沒了主意,「可是,莊主應該不會騙我……我爹和我娘都已經死了啊!」
「不,這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計謀!」南宮宇深吸口氣,沉重地開口,「因為,他要讓我們父女倆自相殘殺,以達到他的目的!」
「自相殘殺?目的?」冬濘兒仍是不斷地搖頭。
「不懂,我不懂……」
「濘兒,你聽我說,」南宮宇眉頭深鎖,「歐陽藏虎之所以派你混進府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論咱們三人誰毀了誰,都將造成我們這輩子永遠的痛苦和遺憾!」
痛苦和遺憾?
「什麼意思?」
南宮宇緩緩地將歐陽藏虎和南宮家的恩怨源源本本地道來,除此之外,他也將玉珮及她手肘上的紅痣所代表的意義,全說給她聽。
「秦叔就是你爹沒錯!歐陽藏虎這步棋已經布了整整十五年,他要你混入府裡,就是想挑起我們之間的衝突,如果你真能順利殺了我,那當然是最好……」南宮宇歎了口氣,「但是,依我猜想,他早就料定,依你的能耐絕不可能活著離開南宮府,如此一來,他根本不必親自動手,便能輕易地讓我和秦叔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招比殺了我和秦叔都要來得狠!」
這……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冬濘兒驚訝的小臉上有著倉皇及迷惑。
原來,當年追殺南宮宇的就是歐陽藏虎,而她居然就是秦陸謙的女兒,那個他怎麼也不肯救的女兒?
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玉珮和痣也有可能只是巧合啊!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我就是……
是他的女兒?」
南宮宇搖頭,「就算這玉珮和你手上的痣都只是巧合,但是,你和秦嬸相似的容貌卻是最好的證明!」
他再次肯定地道:「你絕對是秦叔的女兒沒錯!」
「我……我真的是他的女兒?」冬濘兒眨著眼。張著小嘴,「他是我爹?」
老天爺開的這個玩笑真是太大了!
「心兒……」想起冬濘兒進府後,他們兩人之間的衝突,秦陸謙便難過不已,「你是不是無法原諒爹?但是,爹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呀!如果爹知道你沒死,早就衝進臥虎莊將你給救出來,又怎會讓你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的罪……」
秦陸謙悲痛的模樣,讓冬濘兒慌了手腳。
她的小嘴張開又合上,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南宮宇可以體會她內心的掙扎。他歎了口氣,對秦陸謙道:「秦叔,這事對濘兒來說實在是太過突然。她一時無法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如今真相已經大白,你就給她一點時間,我相信她會接受這個事實的。」
「少爺……」秦陸謙沉痛地看向冬濘兒。
他已經等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呀!他是多麼希望能聽她叫他一聲爹呵!
「秦叔,別給濘兒太大的壓力,反正十五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是不?」南宮宇拍拍他的肩,「我看這樣吧!你這幾天為了照顧濘兒,都沒有好好休息,一定很累了,你就先回房去歇會兒吧!」
望著滿臉驚慌的冬濘兒,秦陸謙一雙老眼儘是不捨。
他勉強點頭,「少爺,那就麻煩你幫我勸勸她,我……」他垂下眼,沉重地道:「我虧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南宮宇點頭,「秦叔,你放心吧!濘兒就交給我吧!」
萬般無奈的秦陸謙垮著肩,萬般不情願地離開了冬濘兒的房裡。
「宇……宇哥。」見他離開,冬濘兒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她不知所措地同:「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我的親生爹爹?」
「當然。」南宮宇坐在床沿,親暱地替她順著鬢邊的髮絲,溫柔地道:「我和秦叔剛才說了這麼多,又有這麼多的證據可以證明,難道你還不相信嗎?」
冬濘兒低下頭,用力絞著手指,「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她無助地抬起眼睫,忍不住問道:「我該不該認他呢?」
南宮宇的眼中閃過一抹瞭然,「你是不是還在怪秦叔當年沒救你?」
提起這件事,冬濘兒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她囁嚅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一點吧!」
南宮宇輕歎口氣,撫著她的髮道:「照這麼說來,那你也怪我噦?」
「怪你?」冬濘兒眨眼,不解地問:「我為什麼要怪你?」
「你忘了嗎?當年秦叔要不是為了救我。也用不著犧牲你,是不?」
冬濘兒用力地搖頭,「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他那時當然要救你才對呀!」
是啊!當時秦陸謙面對的是歐陽藏虎。以他當年的功力,能保住南宮宇就已是萬幸,當然無力再救她。
冬濘兒垂下臉,心裡五味雜陳,「可是……就算莊主撿我回去是別有心機,但他始終是將我養大的恩人呀!而秦總……他說要殺了莊主,那怎麼可以?」
「別忘了,你娘可是被歐陽藏虎的手下所殺的哪!」南宮字明白她的小腦袋瓜裡裝不下這麼多恩怨情仇,他撫著冬濘兒的臉,柔聲道:「別想了,濘兒,這些恩恩怨怨的事太過煩人,今後你就只管待在府裡,好好地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事就交給我和秦叔來處理,嗯?」
冬濘兒仍皺著眉頭,「可萬一他們兩人真的交手,我該幫誰呢?」
「你誰也不用幫!」南宮宇給了她一個保證的微笑,「而且,他倆也未必有機會交手啊!」
冬濘兒不解地抬頭,「為什麼?」
「因為秦叔根本不是歐陽藏虎的對手,既然如此,我不可能讓秦叔去冒險。」南宮宇道:「而且,歐陽藏虎好歹對你也有養育之恩,不管他讓你混進府裡的目的是什麼,反正如今真相已然大白,也幸而並未躊成任何憾事,所以,也許我能勸動秦叔,要他打消找歐陽藏虎拚命的念頭。」
「可是,剛才看他那麼激動——」冬濘兒也開始有點擔心她這個突然蹦出來的爹,會真的去找歐陽藏虎拚命。
到時候,她又要成為沒爹爹的孤兒了!
南宮宇搖頭,「其實在我看來,秦叔會不會和歐陽藏虎決鬥,一切都看你了。」
冬濘兒張嘴,指著自己道:「看我?」
南宮宇點頭,「濘兒,只要你在往後的日子裡。好好地孝順秦叔,我想,秦叔也許會看在你的份上.將和歐陽藏虎的恩恩怨怨一筆勾消也說不定。」
是這樣嗎?冬濘兒望著一臉自信的南宮宇,她皺了皺眉頭。
可能會吧!南宮宇應該不會騙她才對的……
但,如果秦陸謙和歐陽藏虎之間的恩怨可以因為時間而解決,那麼,她和他之間呢?
南宮宇是不是已經原諒了她呢?
「那……你呢?」想到這裡,冬濘兒幽怨地道:「你能原諒我騙了你這麼久嗎?現在你不把我趕出府,是不是也是看在秦叔的份上?」
南宮宇心疼地拚命搖頭,「傻濘兒,經過了這麼多事。你怎麼還是不瞭解我的心呢?」
瞭解他的心?她連自己的心都不瞭解了,怎麼瞭解他的呢?
冬濘兒深深地看進他眼裡,「你對我好,我都知道……如果你已經不再喜歡我了,我也可以理解,反正只要我消失了,一切都回復平靜了,是不是?」
南宮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折磨人的小鬼,她若真的消失了,事情才真是大了呢!
「你喲……」南宮宇索性翻身上床,將她擁在懷裡.試著再次表明自己的心跡,「濘兒寶貝,難道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你真的一個字都不記得了?」
「我當然記得。」冬濘兒往他胸前偎去,抿著唇瓣低聲道:「你說你不喜歡人家騙你,我還記得的。」
「不是這個!」南宮字哀聲歎氣,只得再次提醒她。「我說過,不論發生什麼事,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而且,你也答應過我,你會一輩子跟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我,對不對?」
聽他提起兩人之前說過的甜蜜話語,冬濘兒不由得鼻酸,她吸了吸鼻子,「記得呀!我都記得的。」
「既然記得,為什麼還以為我不要你?甚至會將你趕出南宮府呢?」南宮宇擁著她,柔情似水地道:「我要你留在我身邊,絕對不是看在誰的面子上。而是因為——」
冬濘兒眼角還噙著淚水,「因為什麼?」
南宮宇揚起嘴角,「因為我喜歡上你了呀!小傻蛋。」
冬濘兒陡地瞪大了眼,一時之間還會意不過來。
「喜歡?」
南宮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除了這個原因,我想不出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釋我為何總是為了你和秦叔發生衝突,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宇、宇哥……」冬濘兒嘴唇顫抖,眼底閃著淚光,「你真的……」
南宮宇將她擁入懷裡,「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誰讓你一直不肯主動告訴我你的事情呢!逼得我只好將這些話全都放在心裡,也才害得你一天到晚胡思亂想的。」
但這一切實在來得太突然,冬濘兒仍有著深深的不確定感。
她抬起頭,眨著淚眼忍不住又問道:「你……你真的喜歡我?」
「還懷疑我嗎?小傻瓜。」南宮宇深情地望著她,「我要是不愛你,怎麼可能讓你進府當我的小廝?最後甚至不惜和秦叔翻臉,就為了將你從鬼門關前救回來呢?」
「宇哥!」
南宮宇抬起她的臉,深情款款地道:「相信我了?」
「嗯。」冬濘兒感動不已,「我……我……」淚水又滑落臉頰。
「別哭。」南宮宇捨不得見她落淚,「答應我,你會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我。」
冬濘兒用力地點點頭,心中的喜悅難以用言語形容。
她真的可以一下子擁有這麼多的幸福嗎?
如今的她,不但有了個親生爹爹,而且還擁有南宮宇的愛,她真是全天下最幸運的女人了!
她緊緊地抱著南宮宇,一切盡在不言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9 00:04:26
尾聲
一年後。
初春時分,花開滿園。
秦陸謙拿著幾本書,一臉凝重地往「聽雨樓」走去。
瞧他那副嚴肅的模樣,像是府裡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似的,幾個婢子一看到他,心中大喊不妙,連忙去通知正在賞花的冬濘兒——或者說秦心濘。
「少夫人,不好了!」香兒一臉緊張,急急地道:「秦總管往這裡走來了……」
秦心濘原本笑意可人的臉瞬間轉為驚駭,「什麼?我爹往這裡來了?快!香兒,你先去想辦法阻止他過來;蘭兒,你快去叫宇哥回來,就說我爹又來了。」
她話都還沒說完,秦陸謙的咳嗽聲已然傳來。
秦陸謙走向秦心濘,「濘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賞花?」
秦心濘慌張指揮的手停在半空中,小頭顱僵硬地轉了個方向,看著秦陸謙,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
「呃……爹呀!你今兒個怎麼有空來這裡呢?」
秦陸謙哼了哼,搖著手上的書,「如果我女兒平時都按府裡的規矩行事,隨時隨地都保持當家主母該有的形象,我又何必這麼費心地來找你呢?」
看著秦陸謙手上的書,秦心濘一臉心虛地想轉移話題,「哎呀!爹,你終日忙著府裡的事,一定很累吧!瞧這春暖花開、滿園春色的,這麼美好的時光,很適合咱們父女倆邊賞花邊談心,咱們就別提那些煩人的事了!」
「和你賞花談心當然沒同題,不過,這事還是得先解決才行。」秦陸謙將手上的書放在石桌上,「我瞧這幾本書像是連翻都沒翻過的樣子,你根本沒讀是不是?」
放在石桌上的書,全是一些「女誡」、「七出」、「十訓」、「母儀」……等等枯躁乏味的書。
秦心濘嫌惡地皺起臉,「我有讀呀!」每本書都讀完了書名,應該也算讀過了吧!
秦陸謙知道女兒在騙他,他歎了口氣,忍不住板起臉說教。
「濘兒,爹也不是存心要為難你。可是,如今你已是南宮府的少夫人,像你這樣成天只知道玩,完全不顧當家主母的本分,再這樣下去,爹擔心有一天少爺會將你給休了。到時候,爹只好帶著你到終南山上了此殘生了呀!」
這些話秦心濘不知聽了多少遍,她聽都聽膩了。
怎麼爹還說不膩呢?她頻頻將目光投向院子的入口處。
南宮宇怎麼還不來呢?看來只有自力救濟了。
秦心濘抓了抓臉,「爹呀!你的意思我都懂,你放心吧!」她拍了拍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等我替宇哥生了兒子以後,你我在府裡的地位就更穩固了,咱們父女倆根本就不用到終南山上終老。」
「話不能這麼說啊!濘兒。」秦陸謙歎息搖頭。叨念個沒完,「少爺對咱們秦家可說是恩重如山,你就算真替南宮家生了兒子也是應該的,千萬不可借此托大任性,反而更要謹言慎行,樹立一個良好的典範。」
「啊!宇哥!」看到南宮宇遠遠地走來,秦心濘開心得跳了起來,急忙衝向他,「宇哥,你可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哪!」
看到秦心濘急匆匆地奔跑著,南宮宇原本笑容可掬的俊臉頓時皺了起來。
他趕忙上前,穩穩地扶住她,斥責道:「小心點。你現在可是有孕在身,不可以這樣跑跑跳跳的。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
「不會啦!你不是說我的身子壯得像條牛一樣嗎?」秦心濘滿不在乎地拍拍肚子,「絕對不會有事的。」
秦陸謙見秦心濘這副毫無規矩的德行,只好出面代女請罪,「少爺,請原諒濘兒的不懂事,不過你放心,回頭我一定會替你好好地說說她,盯著她將那些書念完。」
秦心濘驚恐地瞪大了眼。她趕緊扯著南宮宇的手臂,兩眼眨得就快抽筋,「宇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笑意盈滿南宮宇的臉龐,他拍著秦心濘的手,「這樣吧!秦叔,看在濘兒有孕的份上,你就先別逼她讀那些書了,一切等她生下孩子之後再說吧!」
「少爺。」
「爹,宇哥都這麼說了,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秦心濘離開南宮宇,急急推著秦陸謙,「我知道你很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你打理,你快去忙吧!」
秦陸謙忍不住輕皺著眉,「好,但你絕對不可以——」
秦心濘連忙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頑皮的。」
南宮宇也幫她說話,「秦叔,荊州堂館的掌櫃此刻正在偏廳等著和你對這個月的賬目,你趕快去吧!你放心,有我在,濘兒不會出岔子的。」
聞言,秦陸謙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寶貝女兒,一臉的無奈,「少爺,你也別太寵她,如果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就儘管說她,不用給我留情面。」
「行了,秦叔。」南宮宇笑容滿面地道:「我會的。」
南宮宇當然是不會的。秦陸謙心知肚明,他搖著頭道:「那麼,少爺,我這就到偏廳去了。」
「快去、快去。」秦心濘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連忙催促爹離開,「別讓葉掌櫃等太久了。」
秦陸謙看著才認不到一年的女兒,雖然無奈,但眼底那份疼愛可怎麼也藏不住,他忍不住又耳提面命了一番才離開。
南宮宇寵愛地在秦濘兒額上吻了一下,「你喲!真調皮。也不想想自個兒都快當娘了,還這樣,小心我哪天真的聽秦叔的話,討個妾進門,好壓壓你的銳氣。」
秦心濘信心十足地道:「你才不會呢!」可又不放心地睨了睨他。「你會嗎?」
南宮宇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只要你乖乖地聽秦叔的話,不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秦心濘嘟著嘴,「我爹也真奇怪,胳臂老是往外彎,哪有人叫自己的女婿討個妾進門欺負自己的女兒的?」她晃頭晃腦地說:「我還是深深地懷疑你們弄錯了,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
南宮宇擁著秦心濘,兩人往花園走去,「瞧你們這渾然天成的『默契』,若說你們不是父女,還真是沒幾個人信。」
花園裡,繽紛的花朵燦爛奪目,南宮宇拉著秦心濘坐在一個大石上。
她一徑往親親相公的懷裡鑽去,一臉的幸福。
南宮宇大掌撫上她的肚子,緩緩地撫摸起來,「希望我兒子別像他娘一樣,否則,遲早有一天我會和秦叔一樣,人未老就滿頭華髮了。」
「討厭!」冬濘兒氣憤地捶了他一下,抬起臉,讓南宮宇在她嘟起的唇上落下一吻。
南宮宇重新擁著秦心濘,滿足地道:「不過,人不可以太貪心,是不是?」
他已經擁有太多了,其他的不必再強求。
蜜蜂采著花蜜,恣意品嚐春天的味道;一對蝴蝶翩翩飛過他們的眼前,像在見證他倆堅定不移的愛,直到永遠……
臥虎莊歐陽藏虎四平八穩地坐在紅木雕成的太師椅中,陰鷙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
他緊握著酒杯,仰頭一口喝下。
喝了一杯不夠,歐陽藏虎又倒了一杯,同樣一口飲盡。
瞪著酒杯,他的眼皮不自主地顫動著,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使力,酒杯應聲碎裂。
歐陽藏虎如牛眼般的銅鈴眼猛地瞠大,莫名地仰頭狂笑起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歐陽藏虎一掌拍在桌上,興奮之餘,抓起桌上的酒杯便往嘴裡灌,一口氣灌完了半杯,又是一陣狂笑。
「妙呀!沒想到事情居然這樣發展,豈不妙哉?」
歐陽藏虎笑得張狂。
「濘兒這個不事生產的米蟲,待在莊裡只會浪費糧食,一點用處也沒有,我歐陽藏虎若再繼續養她,豈不真成了冤大頭?」
歐陽藏虎高舉酒杯,隔著一段距離把酒液倒入自己的大嘴裡,待飲盡杯中的酒,他用力地抹了抹嘴角。
「南宮宇,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我不過是想把這個沒腦子的笨女人踢出臥虎莊而已,至於你們之間要怎麼玩,都不干我的事,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會笨到娶她為妻?」
歐陽藏虎陰惻惻地低笑著,「呵!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女人,絕對會將南宮府搞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跳的。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南宮宇,這下子你不被她搞到心神耗弱、精神失常,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歐陽藏虎愈想愈高興,忍不住又大笑了起來。
「秦陸謙呀秦陸謙,你以為找回了女兒就能含飴弄孫、安享晚年了嗎?哈!做夢!只要三年內你女兒沒把你給氣死,我歐陽藏虎就向你磕三個響頭,連同當年的事一起向你賠罪。」
歐陽藏虎挑動雙眉,「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他再次仰頭大笑,得意地道:「沒想到我這一招會變成一石二鳥的絕妙好計,連老天爺都幫我,這世上還有誰敢不服我?」
搞了半天,原來把秦心濘這個「無三小路用」的包袱給永遠地踢出臥虎莊,才是歐陽藏虎打的如意算盤,其他的壓根不在他的算計之中。
唉!這真是……
可就算秦心濘真能把南宮府搞得天翻地覆的。但是,一切真會如歐陽藏虎所預期的——
南宮宇會被秦心濘搞到心神耗弱?
秦陸謙會被秦心濘氣到提早歸西?
呵!前一個問題的答案當然是未必,但是,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可就很難說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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