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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宣]嗆辣女傭愛生氣【豪門女傭四之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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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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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18 00:21:30
標題:
[蕭宣]嗆辣女傭愛生氣【豪門女傭四之四】[全文完]
嗆辣女傭愛生氣
(豪門女傭四之四)作者:蕭宣
天哪!
為什麼全球有六十五億人口,
她誰不好遇上,
卻偏偏又遇上這個可恨又難忘的初戀情人……
什麼!?有沒有搞錯啊?
分明就是這個臭男人花心、愛劈腿,
現在卻反過來說她水性楊花!?
真是太可惡了!
她決定辭職,才不要在這個爛男人的家裡工作——
啥咪?他竟然說她沒種,
怕他報復,所以才不敢留下?
好!她就留下來,好好「伺候」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1:51
楔子
「來來來!緊來緊看,慢來減看一半!Q塊塊肉圓所舉辦的大胃王比賽,即將在三分鐘後展開!請大家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今晚所有的參賽者!」舞台上的主持人,用麥克風宣佈大胃王活動即將開始。
這是「Q塊塊肉圓」創店六十週年慶的特別活動,台下全擠滿了看戲的人潮。
參賽者一個個有秩序的上台了,大家都是為了搶得一百萬獎金,登上大胃王寶座。
「嗨!大家好,我是一號參賽者,名叫紀蕊兒。」
想不到第一個上台的參賽者,居然是一個長相甜美清秀的年輕女孩。
「哇!」觀眾眼睛為之一亮,目光馬上被她吸引。
「有女生參加大胃王比賽耶!」
「拚得贏男人的胃嗎?」
「哈囉!我是二號參賽者——曾巧眉!」
當觀眾還在議論紛紛時,緊接著上台的二號參賽者,再度引發另一波討論熱浪,現場並響起一片驚呼聲。
因為,這位名叫曾巧眉的參賽者,美得如詩如畫,一登台就驚艷全場,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好,我們是三號和四號參賽者——丁玲瓏、丁叮噹。」接著,兩個外貌生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姊妹花,活像火箭炮似的急衝上台。
台下又是一片嘩然。
「哇!又上來兩個女生耶!」
接下來上台的是兩個身形臃腫的胖小子,之後上台的也都是男人。
「在此宣佈Q塊塊大胃王的比賽規則:比賽時間為三十分鐘,當鈴聲響起時,所有參賽者都要停止動作,當然,吃最多的那個人,就是今晚的冠軍得主。
但,請注意,如果未撐過規定的時間就停止或嘔吐的話,便立刻淘汰!現在比賽——正式開始!」在所有參賽者都就定位後,主持人便興奮地宣佈。
工作人員立刻將又Q又香的清蒸小肉圓端上台,可是,所有的參賽者根本等不及肉圓上桌,便一窩蜂衝上前去搶肉圓,一搶到手,便馬上狼吞虎嚥起來。
四個漂亮的女生,更是大家注目的焦點——
「哇哇哇!一號跟三號女生太猛了吧!」
「我覺得二號那個才猛!那個四號也很厲害!佩服!」
「嘖嘖嘖!看到沒?直接用吞的!」
「噗!太強了吧!?」
「真要命,不怕噎死唷?」
四位女生吃東西的狠勁,當場教台下觀眾看得目瞪口呆,驚歎連連兼議論紛紛。
「注意!注意!大家請注意!我們一百萬的冠軍得主就快要出爐了!」主持人就愛看這種場面,連忙在一旁製造緊張氣氛。
現場氣氛頓時陷入緊張之中。
只見每個參賽者的面前都迭著好幾個海碗,一個海碗大概裝有十粒肉圓,每粒肉圓都小小的,一口吞絕對沒問題。
而比賽進行到這兒,有人的面前已經迭上三、四個海碗,有的則迭了七個以上了。
經過二十分鐘後,已經有人開始嘔吐了,一邊吐還一邊吃,場面惡心到極點,當場被主持人抓包,趕下台,慘遭淘汰的命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參賽者一個接一個被淘汰出局,最後台上只剩下四個女生在拚鬥。
彷彿擁有無底胃般的四個女生,依然不認輸的繼續把肉圓往嘴裡塞,大家全看傻了眼。
「太精采了!大家以後千萬別小看女生!瞧瞧這四位女生,就快要打破去年的冠軍得主——一百顆肉圓的紀錄了!」
四個女生的進度平分秋色,當四個人都吃到第一百一十七粒肉圓時,主持人已開始倒數計時了。
「最後十秒——十、九……三、二、一——比賽結束!」
鈴——宣告比賽結束的鈴聲霎時響起。
四個女生竟然同時撐過比賽規定的時間!但鈴聲一結束,四人亦同時摀住嘴巴,拔腿衝下台去——
眾人全傻眼了,就連主持人都分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冠軍得主。
這……四個人都有資格擁有大胃王的美名!
「天……」衝下台的四個女生不約而同的申吟著。
四人雙手皆撐扶著同一片牆,排列方式有夠給他整齊——
幹啥?呿!還用問嗎?
當然是——全吐了!
她們的小手才碰到牆壁,就沒命的大吐特吐起來。
「嗚……」慘,吐到快虛脫。
「哇……」還在嘩啦啦的吐,可憐。
「噗……」慘到不能再慘,吐到沒力氣再吐了。
吐完之後,四人都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經過一陣子的沉默後,曾巧眉開口了:「我非常需要這筆錢,妳們該讓我贏才對呀!」
「我才急好嗎?妳們不讓我贏,我恐怕要睡公園了呢!嗚嗚!」紀蕊兒哭喪著臉道。
「我們姊妹更急著用這筆錢說——」丁家的雙胞胎姊妹花,也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嘖嘖嘖……」這時,不知打哪兒冒出一個糟老頭,用鄙夷的眼光上下瞥著她們,「為了一百萬獎金,吃到吐成這副德性,值得嗎?萬一噎死,豈不是傷透父母的心嗎?嘖,這麼愛錢,不會去有錢人家當女傭哦?薪水高,又包吃、包住、包——」
「你說什麼!?」原本虛脫在地上的四個女生,聞言,忽然精神抖擻的跳起來,並默契十足的用小手抓起糟老頭的衣領,合力把他拎在半空中。
「呃!我什麼都沒說……」糟老頭慘遭威迫,嚇得目露驚恐,身子瑟瑟發抖。
「你明明就有說啊!」紀蕊兒嬌滴滴的跺著腳嗔道。
「嘿啊!你到底說了什麼呀?」曾巧眉採取溫柔攻勢。
「可惡!你再不說,我就揍扁你!」丁玲瓏恰北北的使出逼供手段。
「快說咩!說出來就不會被揍了說!」丁叮噹急性子的催促著。
「我我……」糟老頭直覺自己惹上四隻河東母老虎了,「我說……為了一百萬值得嗎?這麼愛錢,不會去有錢人家當女傭……」
真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呀!
話未落,四個女生就把他拋在地上,逕自熱烈的討論起來。
「這主意夠妙!」丁玲瓏拍手叫好。
「嗯啊!我怎麼沒想到啊?」紀蕊兒也覺得可以作為參考。
「不如我們一起到網咖,上人力銀行找份女傭的工作。」曾巧眉提出建議。
「好極哩!走,上網去哩!」丁叮噹拍手表示贊同,並以行動表示支持曾巧眉的提議。
「等一下!」丁玲瓏倏地像想起什麼似的,喊住大家。
「怎了?」三個女生停下腳步,蹙起秀眉。
「我們吃得這麼辛苦,應該先回去領取一百萬獎金,然後找個地方把錢平分。」丁玲瓏提醒眾人。
「一人分二十五萬,很公平的說!」丁叮噹舉雙手贊成。
「嗯啊,那我們趕快領錢去呀!」紀蕊兒嗲聲嗲氣的附和。
「瞧我們四個這麼投緣,以後要保持聯絡喔!」曾巧眉笑容溫柔迷人的道。
「好哇!」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四個女生就這樣成了麻吉,並決定一起迎接不可預知的女傭生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2:19
第一章
啁啾鳥鳴聲,迴盪於台北僻靜清幽的近郊,午後的陽光從湛藍的天空灑在儼如一面水鏡的河上,涼風拂過,泛起寶石般美麗光影。
河畔,丁玲瓏婀娜嬌小的身影,出現在自行車專用道上。
她素淨潔白的臉蛋不施脂粉,頭戴鴨舌帽,身著淡藍色運動服,套著球鞋的小腳丫正賣力地踩著單車。
搖曳的柳絮襯托著她的姿色,真個是一幅景致秀麗的風景畫!
遠遠的,她就看見一棟白色別墅,沿著河畔,她快速往別墅方向踩去。
她很鬱悶。國父革命,也不過才十一次,她卻連續慘遭三百次挫敗,至今尚未成功!
要知道,連她那個呆頭呆腦的雙胞胎妹妹,都可以在一天之內就找到工作,而她整整找了一個多月,仍陷在碰壁的處境裡,怎能不叫她感歎老天爺的不公平!?
她們明明是雙胞胎,卻沒有相同的命運……
憶起妹妹,玲瓏不由得感傷起來。
她和叮噹之間,自小就有著十足的默契,她們感情向來很好,從沒有過分房睡的念頭,但,叮噹在找到工作後,便立刻搬出家裡,到有錢人家去幫傭,她的心頭非常捨不得,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寂寞的躺在床上,更會不由自主的掛念起妹妹,最要命的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工作尚未有著落,就心慌慌。
身為姊姊,她習慣站在叮噹前面,替她打頭陣,做她的擋箭牌,但,很無奈的是,表面上的堅強不過是她偽裝出來的假象,其實她的內心比玻璃還要脆弱,她甚至時常在打完架後,就委屈的躲起來哭。
她根本沒家人想像中的勇敢和堅強!
唉……明知胡思亂想對自己一點幫助都沒有,只會加速擊潰信心,丁玲瓏心裡還是忍不住擔憂起一會兒是否將會打破三百次的紀錄,根本無心去欣賞河畔的風景。
她把鴨舌帽壓低些,試著遮住毒辣的陽光,賣力踩了約五分鐘,單車終於抵達花園別墅前。
玲瓏把單車停靠在別墅前,掏出口袋裡的便紙條,比對了一下地址,確定無誤後,便上前去按電鈴,可,小手尚未碰到電鈴,屋內便傳來了一陣驚心動魄的犬吠聲。
「汪……汪汪汪汪汪……」
玲瓏有些嚇到,她嬌小身軀趴在地上,透過鐵門下的縫隙,發現大門後有兩頭肥嘟嘟的黃金獵犬,不停狂吠。
玲瓏心頭泛起一股怯意,打算轉身走人,可是,一憶起病危的母親,她的鬥志很快地又燃燒了起來。
強忍著心中怯意,她硬著頭皮,上前去按下電鈴,接著將纖纖小手放在嘴邊,拉開嗓門,對著屋裡大叫:
「請問屋裡有人嗎?」
她持續喊了一分鐘,也足足按了一分鐘的電鈴,然而,還是沒有人來開門迎客。
玲瓏不願就這麼放棄,捺著性子繼續按電鈴,催魂似的電鈴聲響徹屋內,犬吠聲更傳遍近郊,卻始終不見有人走出來。
倏地,不知從何處走來一個年約六十歲的老婦人,駝著身,推著垃圾車,慢慢地走過她身邊,完全不受天地間的噪音影響。
「婆婆,打擾一下,請問……」玲瓏忙喊住老婦,禮貌的曲身請教。
老婦停下腳步,板起皺巴巴的面孔,擰著稀疏的眉毛,不悅的望著玲瓏,「沒禮貌!什麼婆婆?請叫我江姊。」
玲瓏張大的嘴兒有些合不攏,她呆了半晌,紅嫩小嘴才蠕動起來,「對不起!江、江姊,請問妳有聽見犬吠聲嗎?」
「我耳力好得很,當然聽得見。」
「那妳為什麼無動於衷?」
「習慣了。」
習慣了?那江姊肯定是附近的住戶人家囉?
玲瓏抿唇微笑,「請問屋子裡只有狗,沒有人在家嗎?」
「妳希望有人在家嗎?」
「我是來應徵工作的,當然希望有人在家囉!」
「放心,一會兒人就回來了。」江姊拋下她,推著滿滿的垃圾往對街走去。
玲瓏洩氣極了。屋裡的狗還在狂吠個不停,她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別墅的主人才會回家,只好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等。
二十分鐘過去了,江姊推著淨空的垃圾車,由對街慢慢地走回來。
「妳怎麼還沒走?」江姊奇怪的問著她。
「我要等主人回來。」
「那妳慢慢等吧!」話落,江姊繞著別墅的圍牆走掉了。
「啊?」玲瓏一頭霧水。
這個怪人江姊,剛才明明說一會兒人就回來了,現在卻又叫她慢慢等,那她到底是要等一會兒,還是要等很久?
玲瓏猶豫不決著,最後,她起身,拉了單車準備走人,但,腦海中又忽然浮現出母親瘦骨嶙峋的身影,她只好把單車停好,坐回原處,繼續等候下去。
家里長久以來,一直都過著十分清貧儉樸的生活,原本一家五口全靠父親開出租車維生,自一場車禍不幸奪走父親的性命後,日子變得更加窘迫,經濟情形每下愈況。
外婆曾主動提議要收留他們孤兒寡母,但母親因性子太倔,始終不肯倚賴外婆,獨自扛下扶養三個子女的責任。
沒想到,母親在半年前發現自己得了子宮頸癌,主治醫師當時很堅定的說,母親只是癌症初期,手術後,痊癒的成功率非常高,但如果拖下去的話,她體內的癌細胞便會擴散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所以最好能立刻安排母親進行手術。
然而,雖然是癌症初期,可以手術治癒,母親卻固執的不願接受治療,寧願獨自忍受病發時疼痛,也不願住院,因為家裡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錢,可以讓她進行這項手術。
玲瓏好害怕失去母親,是以不得已作出最壞的打算——放棄考大學。
不料,自小就懂事成熟的她做出壞榜樣後,妹妹馬上有樣學樣的跟著放棄大學課業,一心一意想賺錢治療母親的疾病,就連只有十七歲的弟弟,都有意學她們出去工作賺錢,若不是被她擋下來,或許弟弟早已經放棄高中學業了。
沒人知道玲瓏心中最大的心願是讀書,放棄學業是她心中最深的傷痛之一……
至於之二,則是失戀!
她必須承認,初戀就倒霉的遇到愛劈腿的男人,是她心裡的一大傷痛。
思及此,玲瓏忍不住鼻酸。
她記得那件事,也是發生在這樣的季節裡——
那個臭男生被校長邀請到學校講解靜態與動態的經濟理論,由於他是企業界的大名人,因而在校造成大轟動。
照理說,她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和這樣的名人沾上邊,然而,那天她遲到了,因緣巧合的和即將離去的他在校門口撞在一起,那一撞,竟撞出了愛的火花,他們對彼此一見鍾情,從此發展出甜蜜而幸福的戀情。
熱戀了一段時日後,逢他生日來臨,她打算把辛苦織了大半年的圍巾,和自己一併送給他,作為生日禮物,由於這是一份意外驚喜,她沒事先通知他,就直接衝到他的辦公室去。
他是個中日混血兒,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豪門富少,英俊、年輕、多金,又很有才能,簡直是集所有完美條件於一身的男人。
她相信,他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是,她更相信,她是他的唯一。
然而,事實證明,她自信過頭了……
她親眼目睹他和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在辦公室中激情擁吻。
她生氣地一腳踢破擺在辦公室旁的花瓶,驚動熱吻中的他們。
「我恨你!」摀住小臉的她,獨自傷心欲絕的離去。
她很悲傷、很痛心,她是那麼的愛他、信任他,想不到她在他心中,竟然一點地位都沒有,否則的話,他一定會追上來,可是,他不但沒有追上來,連解釋都不願給她。
事發兩個月後,他才開始打電話找她,可是,她拒接他的電話;他也曾到她家樓下找她,但,她卻讓母親去對他撒了一個可笑的大謊言——
「很抱歉,我女兒已經嫁到很遠的地方去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她。」
謊言奏效了,他不再來。
從此以後,她只能藉由報章雜誌,得知有關他的一切。
逝去的愛情,讓玲瓏感覺幸福離自己愈來愈遠,她認為男人根本不會用真心對待女人。
這件事引發的後遺症是——她恨透了天下的男人,特別是花心大蘿蔔,而通常花心大蘿蔔,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
人間何必覓真情?既然真愛如此難尋,她又何必去尋覓?因此,這一年多以來,她心如止水,每天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
她甚至自信滿滿的認為,她可以把持得住自己,絕不會遺失掉自己的心,所以,若有花心大蘿蔔膽敢追求她,她一定要對方吃不完兜著走!
「妳還沒走?」江姊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並開口打斷玲瓏的思路。
這回江姊沒有推垃圾車,而是拖著一條很長又很粗的水管。看樣子,江姊是個大忙人,好像有做不完的工作似的。
「我要等別墅主人。」玲瓏收起悲傷的情緒,歎氣。
「很快就回來了。」
現在又變很快就回來了?玲瓏被弄糊塗了。
「喏,幫我拿著。」江姊才說罷,便把粗水管塞進她手裡。
「喔。」玲瓏順手接過粗水管,順勢抱著,也不知江姊心中有何主意。
江姊自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上前打開別墅花園的側門,並穿入側門,按下門邊的鈕,別墅的大門便自動往兩旁開啟。
莊肖維!她有鑰匙耶!
玲瓏抱著的粗水管驀地滑下地去,她兩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張成O型的小嘴實在很難合攏。
「當心!」江姊忽然回過頭來,瞇起的雙眸微微透著一絲警告。
「什麼?」沒聽清楚她說什麼,地上的水管突然跳起舞來,玲瓏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強勁的水流便把她嬌小的身子送進別墅裡去了。
「汪汪汪!」就在玲瓏快要落地的當兒,兩隻黃金獵犬同時撲了上來。
「啊啊啊——」玲瓏以為自己就要被狗咬死了,嚇得尖叫連連。
「汪!」狗狗超肥,全身長滿贅肉,動作卻不失靈活,居然撲上半空,只為了搶奪水管。
其中一隻狗的動作特別靈活,嘴一張,一口便叼住正在噴水的水管,而玲瓏則整個人摔在另一隻狗身上,身子翻了一圈後,滾進草坪裡。
「哎唷……」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玲瓏已經被澆成落湯雞,還差點把鼻子撞歪,整個人躺在草坪上,驚得哇哇大叫。
因為,含在頑皮狗狗嘴裡的水管,正對準她小臉噴射水柱。
江姊慢慢的走過來,取下狗狗嘴裡的水管,並伸出援手,把玲瓏自草坪上扶起,然後,對她露出一臉同情,搖了搖頭。
「我不是要妳當心了嗎?瞧妳全身都濕了。」
「怎麼回事啊?」玲瓏覺得事情好詭異,邊問,邊伸手往衣服一擰,居然還擰得出水來!
「傑克和蘿絲足足有七天沒洗澡了,渾身臭得要命。」江姊厭惡的掐著鼻子。
「傑克?蘿絲?」
江姊彎身,拿起軟刷開始幫那兩條狗洗澡,「這只公狗就是傑克,另一隻母狗就叫蘿絲,牠們非常恩愛。」
玲瓏大拍額頭,一副快暈倒的樣子,「妳是別墅的主人嗎?」
「不是。」
「可是妳有鑰匙,狗狗也認識妳。」
玲瓏很意外牠們竟然性情如此溫和,適才聽見牠們的吠聲,她一度以為是很凶悍的大狗呢!
「讓妳洗。」江姊開始覺得腰酸背痛,把刷子丟給她,「洗好後,帶牠們去曬太陽。」
玲瓏不知道為什麼要幫江姊做,但她還是做了。
傑克和蘿絲長得圓滾滾的,肥得好像兩頭豬,由此可見平常一定很好吃懶做,玲瓏一面刷著狗狗身上的毛,一面思忖著,然後回頭望著江姊。
「江姊,妳還沒回答我的話呢!請問妳為什麼可以自由進出別墅呢?」
江姊很酷的把手扠在腰上,在玲瓏四下走過來又走過去,檢查玲瓏有沒有偷懶,「我是這裡的管家,如果妳把傑克處理好了,再來和我說話,我可能會比較高興一點。」
「管家!?天啊!妳為什麼不早說呀?」害她在外頭苦等了老半天。
「我無端端的幹嘛說?我們這裡需要的是一個真正會做事,且有耐性的女傭。」
「有差別嗎?」
「當然,後一項妳是通過測驗了,但前一項卻在及格邊緣,不過,妳放心,我還是決定錄用妳,因為所有的應徵者都被傑克和蘿絲給嚇跑了,唯有妳例外,由此可見,妳擁有非凡的耐性和膽識,所以,我決定錄用妳。」
太瞎了!
玲瓏無力的笑了笑,差點被打敗的她,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歡喜得到工作,還是憂慮未來,因為這個江姊真的有點怪怪的,而她竟要和這種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最令玲瓏想不到的是,她坐在外頭發呆、冥想,兼自憐自艾著自己悲慘的初戀,竟被誤以為是「耐性」的表現。
「江姊,請問薪資……」既然這份工作已經屬於她了,玲瓏覺得有必要問清楚待遇。
「如果妳現在就可以住下來,馬上開工,我便會遺派人手去妳家幫妳把行李搬運過來,並說服主人一個月給妳十萬塊的薪水。」江姊拉起水管噴灑傑克和蘿絲的身上,牠們正乖巧的趴在草坪上。
十萬!?玲瓏有點嚇到,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份工作,也不好意思問太多。
「謝謝妳,我現在就可以住下來,馬上開工。」玲瓏很歡愉的接受這份工作。
一會兒她再找時間撥電話回家告知母親,忖著,握著軟刷的纖纖小手,開始勤奮的刷洗大狗身上的毛。
「太好了!家裡終於有女傭了。」她為人挑剔又愛囉嗦,老愛出難題為難應徵者,所以經常請不到傭人,只好獨自扛起家裡大小事務,現下玲瓏肯留下,她當然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江姊的話讓玲瓏有些吃驚。難道這棟超大別墅裡,一個女傭都沒有?
玲瓏不禁抬頭環看了一下四周,眼前這獨棟花園別墅,宛如一座玻璃屋,東南西北皆以玻璃當外牆。
至於娛樂設備,更是頂級,在涼亭旁設有一座小型的電影院,還有大游泳池和水療池,設備新穎,住在這裡,簡直在享受帝王般的生活。
可是,在這棟豪華的別墅裡,除了江姊和她,始終不見有人出來走動,所以,錯不了的,這棟花園別墅似乎真的只有她一個女傭,就連一個園丁都沒有……
那江姊的「管家」這個稱謂,豈不是喊好玩的?
* * *
一架新型直升機,在上空盤旋片刻,才緩緩降落於佔地千坪的草坪上。
高性能的螺旋槳於現場刮起一陣強風,從別墅後院的大草坪一路吹拂到前院,把樹上的葉子吹得漫天飛舞,沙沙作響。
剛幫狗狗洗完澡的玲瓏,正陪狗狗臥趴在前院的草坪上曬太陽,突來的一陣大風,令她忍不住抬起紅嫩的臉兒,仰望在空中飛舞的葉子。
「汪汪汪!」臥在草坪上的狗狗忽然興奮的立起身,前腳就像人一樣高舉,沒命的狂吠了幾聲,然後朝後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啊!」玲瓏見狗狗跑掉了,深怕牠們又把自己弄髒,讓江姊誤會她偷懶,沒有把狗狗洗乾淨,因而找她算帳,慌得連忙追上去。
「傑克!蘿絲!不要跑呀!你們會把自己弄髒的!」然而,狗狗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喚。
「汪!汪汪汪!」牠們跑得很快,已經衝進玻璃屋,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撞破後院的門,直往別墅後的大草原奔去。
玲瓏根本追不上牠們,但她仍一路窮追不捨,來到別墅後院,意外竟是一片佔地千坪的大草原。
她看見一架直升機停在大草原上,機上的男人脫下耳罩,身手矯健的躍下直升機,一股不可言喻的王者氣勢,自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
由於距離有點遠,玲瓏看不清楚男人的長相,但,不知為何,她的心竟然莫名激烈的狂跳起來,身子亦不由自主的顫抖。
他擁有高大挺拔的體魄,外形相當搶眼出色,身著一襲名家西服,內襯深紅色的緞質襯衫,前排鈕扣隨性地敞開,領帶也扯下一半,風吹動了襯衫,隱約顯露出他如雕像般結實健美的胸膛,看起來性感而魅惑。
男人展開修長的雙臂,閃閃發光的名家皮鞋,一步步踏過綠油油的大草原。
「汪汪……」傑克和蘿絲左右開弓撲向他,把他整個人撞倒在草地上。
「哈哈……」男人笑聲爽朗且豪邁。
玲瓏的心在這同時狠狠地揪了一下,纖纖小手揪緊裙子,目不轉睛的瞅著他。
男人動作利落的拔地而起,他的西裝被咬下來了,襯衫也被咬開了,袒露出完美無瑕的胸肌。
她看得出來,他渾身上下無半點贅肉,體格完美到足以吸引住所有女人的目光。
「嗯?」男人似乎發現了她,黑幽幽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忽然,他收斂起唇邊那抹耐人尋味的笑,然後,舉步朝她的方向大步走來。
男人與她之間的距離愈拉愈近了,而玲瓏的一顆心,亦愈跳愈疾了。
他臉部線條稜角分明,有雙美得驚人、充滿魔魅的狹長細眸,瞳孔裡散發出一抹炯炯有神的光芒,加上飽滿的額頭、如劍的濃眉、直挺的鼻樑、薄而微微透著剛毅的雙唇,如此充滿立體感的五官,構出一張宛如雕鑿般的俊朗面容,而此刻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邪惡表情,更是教她的心起了一陣莫名的悸動。
「妳……」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藏著迷惑人心的磁性。
有幾秒的時間,玲瓏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腦子裡又在想些什麼,甚至,連男人是什麼時候踱到她面前的,她也完全不知道。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在忽然之間,被一隻無形大手給揪碎了。
「小玲瓏?」男人親暱的喊出她的名字。
一股熱騰騰的血液倏地衝上玲瓏的腦門,像要充爆她腦袋似的,漲得她一顆頭快要爆炸。
她眨著密長的眼睫,一下、兩下、三下……而她的心則猶如擂鼓般,咚咚咚疾跳著。
然後,她感覺到天在旋轉、地在旋轉,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一種被長久壓抑住的不知名情愫,彷彿在一瞬間,在她體內潰堤了!
天哪!為什麼……
她在心中鬼哭狼嚎地吶喊——
為什麼全球有六十五億人口,誰都不遇,偏偏又讓她遇上這個花花公子!?這個可恨又難忘的初戀情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2:40
第二章
他,小室拓哉,二十九歲,日本十大富豪之一的獨生子,母親則是台灣的名媛千金,是以,他是個外型出色的中日混血兒。
當年,小室拓哉的母親因家族事業到日投資,結識了他的父親,因而嫁到日本。在取得經濟博士學位後,小室拓哉首先在日創業,事業版圖在擴張至整個東南亞地區後,他毅然決然的選擇母親的故鄉——台灣,獨自定居下來。
小室拓哉是個相當優秀的商業人才,不但引進了新經營技能,他的投資更有助於台灣新技術。
短短幾年的時間,小室跨國企業集團迅速踏上國際舞台,和全世界競爭,並經由國際間的投資交流,增進世界經濟均衡發展。
不久後,他更以科學研究發展靜態與動態的經濟理論,和國際貿易、金融理論與政策的表現,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這一切的一切在在證明,小室拓哉在事業上是個無懈可擊的男人。
然而,在愛情上,他卻是個被判出局的失敗者——
眼前這個小女人,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
小室拓哉鐵青著俊美的臉龐,像尊石像似的,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看著她,他情緒雖激動,卻力持鎮靜,假裝她在他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饒是如此,憐惜依舊一發不可收拾的染上他心窩。
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直很想念她,知道她再一次強烈地激起了他心中的佔有慾和保護欲……
該死!他在愚蠢個什麼勁兒?
忖著,他不禁生起自己的氣,大手整個緊握成拳,可怖駑猛的眼中,驀地跳躍起兩簇懾人的怒光。
即使已闊別一年多,纏繞在心頭的那股怨氣,至今仍未完全消弭。
「你怎會在這裡?」
「我……我是這裡的女傭……你呢?你又怎會在這裡?喔!天啊……你該不會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吧?」玲瓏倏地發出痛苦的悲鳴聲,似乎很不想看見他。
見狀,小室拓哉的大拳頭握得更緊了。
那是當然,她當然很不想再見他這個舊情人,一年多以前,當這個女人選擇嫁給別的男人後,他就知道她已經狠心的背叛他的感情了。
他沒有一天不恨她,恨她的無情無義……等等!她剛說什麼來著?她是這裡的女傭?換句話說,她是他的女傭?呵,這下子有趣了!
「你猜對了,這棟別墅確實是我的,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不只日本,在台灣,我也有很多棟別墅。」他俯視著她,唇角勾勒出帶著憎惡與鄙夷的笑。
玲瓏很意外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他,坦白說,她從以前就非常害怕他懾人的王者氣勢,尤其當他生氣時,她根本連惹都不敢惹他,只敢安靜的坐在一旁。
但,現下他們什麼都不是,她根本不用怕他,再說,他的話已經勾起她的回憶,燃起她心中的無名火,說什麼她都要勇敢的反抗回去,免得被他嘲笑!
「真好笑!你幹嘛告訴我你金屋藏嬌的地點啊?」
她語帶譏諷,以她舊情人的身份,不怕死的槓上眼前這位名聞遐邇的大企業家,完全沒把他今時今日在國際上的身份和地位放進眼裡。
還在交往時,玲瓏雖然沒到過他的住處,然而,她很清楚的知道小室拓哉不只是跨國際的企業界名人,還是個條件很優的豪門男人。
然而,在發現他的背叛後,小室拓哉的才能,在她眼中不過是拿來騙取女色用的,她始終認為小室拓哉是個不忠於愛情的男人,換句話說,他是個沒有真心的男人!
「你說什麼?」小室拓哉挾著足以奪人魂魄的目光,冷銳的掃瞪著她。
玲瓏急喘著氣,強壓抑下心中的悸動,悲痛的眼神落在他俊龐上。
「總之,不管這份工作的薪資有多高,我都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地方,因為我這一輩子最不想見到的男人,就是你——小室拓哉!」
話落,玲瓏旋身試圖離去。
孰料,男人粗獷且結實的大手,倏地狠狠揪住她的皓腕,接著力道猛烈的扳過她的身子。
「你給我站住!」他展開粗獷的手臂,用力把她扯人懷裡。
他的碰觸牽動了她心中的狂欲熱潮,令她不自覺的顫慄了一下。
她的一顆心簡直快要狂跳出胸口了,羞澀的連忙掙扎起來,「快放開我!否則我要告你性騷擾!」
他冷笑,接著鬆開她,狂野的眼神緊緊的鎖住她,「對不起,我忘了你是有夫之婦。」
沒錯,不只他要牢記她「已婚」的事實,她更要逼自己去記住目前她是已婚的身份。
「你得牢記我目前的身份,我們最好保持安全距離,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玲瓏嚥下湧到喉間的解釋,做賊心虛般的低垂著頭,默默地整理凌亂的衣衫,努力想要掩飾內心的惶恐。
「你以為我就很想見到你嗎?我也是巴不得永遠都不要看見你!」
「你……你說什麼?!」玲瓏簡直快氣炸了,她一臉無辜的紅了眼眶,氣得一腳朝他膝蓋用力踹了下去。
該死!沒人敢對他這麼無禮,只有她膽大包天的挑釁他,且下手還不輕,把他的膝蓋都踹紅了,吃痛的他不得已只好鬆開她。
「你居然踹我!看來你根本就是個火爆娘子,以前的溫柔體貼,全是你裝出來的!」
「對!我就是愛裝,怎樣?」玲瓏挑釁般的抬起尖下巴,怒氣沖沖的把纖手擦在柳腰上,「哼!踹你又怎樣?!這只是我給你的小小懲罰!」
「懲罰?你憑什麼懲罰我?你偷人還好意思學人家當判官?」他鐵青著俊容,咬緊牙根,不願被她閃動著無辜的神情所騙。
「我什麼時候偷人了?!」
「還說沒有偷人?呵,那又怎會突然嫁給別人?你當我白癡啊?真是水性楊花!虧我當初那麼愛你……」
他愛她?真的嗎?
莫名的,玲瓏心花朵朵開……
吼!不行!她不可以原諒他!
愛她?真瞎!她若是再度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就是個大傻瓜了!
「愛我?呵,你真愛說笑,你若愛我,又怎會背著我和別的女人鬼混?」
「女人倒追我,我有什麼辦法?」他一臉的無奈,「唉!人帥就是麻煩,走到哪裡都有女人搶著要,像我這種搶手貨,不知道有幾百打的女人在排隊等著嫁給我,只有你,丁玲瓏,只有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敢拋棄我,你這個蠢貨,分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聞言,她氣得失去理智,用一指神功猛戳著他結實的胸膛。
「臭男人,分明就是你花心、愛劈腿,還屁話連篇!」
他有點被她又嗆又辣的模樣嚇到!
誰可以告訴他,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才一年不見,昔日那個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全變了樣?
「我沒有劈腿好嗎?」
「屁啦!」
「你……」
真不知好歹,他要解釋,她不聽也就算了,竟敢罵他屁?!有沒有搞錯!
「你劈腿,是我親眼所見的耶!」
「你該不會見到鬼了吧?」他一頭霧水了。
「你才見到鬼了呢!哼!我就知道你沒種承認……」
「我沒種?!」
該死!他超想撕裂她,他明明沒做,要承認什麼?
「不是嗎?否則當年你早就追上來解釋了,也不會逼得我……」離開你!後面那三個字被玲瓏硬生生的吞下了。
因為當年是她要母親編出她已嫁人的謊言,所以她不可能對他解釋自己還小姑獨處的處境。
「逼你偷人?該死!」他怒不可遏的咒罵,「你現在的意思好像是說,你偷人全是被我所逼,是我的錯?」
「你偏要把話講得這麼難以入耳嗎?」她很想解釋,卻覺得沒必要,畢竟他們早已分手。
「那你提得出解釋嗎?」
「解釋?何必多此一舉。」她才不屑解釋,因為她一點都不想和這個花心大少再有任何瓜葛。
「既然提不出解釋,就證明我並沒有冤枉你,你的背叛是樁事實!我不怕老實告訴你,這一年多以來,我沒有一天不恨你!」
恨她?玲瓏的心像被一隻大手掐碎了,痛得不得了。
現下,她才可悲的發現,原來她仍然深愛著他,當她聽見他恨她,她的心都碎了。
「你憑什麼恨我?你根本不夠資格恨我,明明是你劈腿在先……」
「你一直說我劈腿,但我完全不知道此事!」對於她的控告,他至今仍然一頭霧水。
「真是貴人多忘事。去年,你生日的那一天,就在你的公司,我親眼目睹你和一個女人吻得渾然忘我,連我幾時進入你的辦公室,你都不知道,氣得我故意踢破花瓶,就是為了驚擾你們,結果你還是無動於衷,甚至事隔兩個月,才開始撥電話找我。」
他的黑眸轉為深邃,思緒隨著她的每一句話,逐漸陷入遙遠的記憶裡。
去年他生日那一天,被自己的女秘書下了藥,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了那杯咖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他完全不曉得,等他清醒時,已是隔日的午後了,而他的身邊就躺著他的秘書。
事後,他才知道自己被下藥了,氣得要革去秘書的職位,她才哭著懇求他的原諒,並對他表白說她非常喜歡他,並不介意與玲瓏共同擁有一個男人,但是,他拒絕了。
第一,他並不愛她;第二,這一切無論對玲瓏或是她,都很不公平。
在這同時,還發生了一件事,在他甦醒的同一個時間裡,他接獲母親緊急的越洋電話,通知他父親病危的消息。
當時他心很急,也沒想到要事先聯絡玲瓏,便直接趕到機場,匆匆飛回日本,見父親的最後一面。
父親去世後,他就留在日本處理父親的身後事,整整忙了快兩個月,完全抽不出時間撥電話通知玲瓏,沒想到他自日本返台後,卻接獲玲瓏已經嫁給別人的消息。
她並不知道這件事給他很大的打擊。他沒法原諒她,在他人生最失意的時候,她竟然背叛他的感情,和別的男人結婚,所以他恨她。
而現在他才發現……老天!他不應該怪她,因為她並不知道事情的背後隱藏了這樣一樁事實,莫怪……莫怪她會恨他!
忽然之間,他心中的恨氣有一半轉到自己身上,但是,他還是不能夠原諒她的背叛,是以,他故意不告訴她實情,決定逼她留下,然後再慢慢的折磨她,直到她低頭向他認錯為止,否則,他一輩子都不甘心。
「怎麼不說話了?默認了?」她仍牙尖嘴利的諷刺著他。
他默認?呵……冤枉他還敢這麼嗆,該死的蠢女人!
緩緩地,他瞇起細長的眼眸,冷峻且邪惡地笑了。
「就算我真的劈腿又怎麼樣?現在追究往事,似乎一點用都沒有,因為你已是別人的妻子,而,很明顯的,你淪落到必須到我這兒來當女傭,可見嫁得一點都不好。」
他壞心的在心裡詛咒她,巴不得她趕快離婚,就算離不了婚,也永遠都得不到幸福和快樂。
玲瓏閃動著驚慌的美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英姿懾人的他,「你……」
她有一股衝動想澄清自己並沒有結婚,可是,她仍壓抑下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不知所措的望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裡,讀出他的內心。
「丁玲瓏,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口氣卻溫柔得醉人。
她想開口說話,可是,頭暈目眩的她,再也擠不出半句話。
「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留下來工作,念在過去的那段情,我會給你優渥的薪資。」他眼神依然超冷峻的牢牢擒住她。
她屏息凝神著,纖細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抖得宛如風中擺柳。
「你在發抖?怕我報復,所以不敢留下?我都不怕你咬我了,憑你嗆辣的性格,又怎會怕我報復?看來最沒種的人,是你才對吧?」他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故意用話去激她。
他這一番話,在玲瓏心裡掀起巨大的波濤。
她喉嚨一緊,心狂震了下,一股氣哽在咽喉,差點提不上來,趕緊瑟縮起雙肩,咬住乾澀又冰冷的嘴唇,好防止自己不小心哭出來。
「我……我沒種?」
「難道不是?」他挑眉,細細的打量著她。
她臉色蒼白的凝望著他,全身僵硬得好像一塊石頭。
「否則你怎會一看見我,就如同老鼠見到貓,嚇得想逃?」
聞言,玲瓏氣得渾身直顫,決定選擇留下,槓上這個自以為是的花心鬼!
「放心好了,我不會走的!從這一刻開始,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種,還有,請記得按月付我薪水!」
話落,玲瓏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的視線,步入別墅裡頭。
他笑了,因為,他的激將法,竟成功將她留下。
看來,這個小女人的脾氣真的很拗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3:05
第三章
江姊將玲瓏帶往三樓一間佈置得典雅舒適的臥房裡,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玲瓏的內心才真正有了踏實的感覺。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臥房。」
「謝謝你,江姊。」玲瓏笑容靦腆,心存感激的道。
只有在面對那個花心大少爺時,她才會難以自制,一再爆發,不然,她向來是個沒有脾氣的人。
江姊揮了下手,「不用客氣,對了,你的行李已經運來了,就在樓下,家裡沒有其他人手,一會兒請你自個兒下樓去搬。」
「家裡真的只有我一個女傭啊?」玲瓏好奇的提出盤據心中已久的疑問。
「是呀!」
「那你這個管家的職稱豈不是……」
「哎唷!管家是叫好玩的啦!我其實是少爺的奶媽,當年奉老爺和夫人之命,隨少爺來台灣,負責照顧少爺的生活起居。」江姊尷尬的笑了笑,「少爺不管家裡的瑣事,而我這人又有愛挑剔的壞毛病,其實大家都盡量在配合我的要求了,但我就是不滿意,有時脾氣一來,乾脆叫傑克、蘿絲追人,這一追,就把傭人給追跑了,我在外面觀察你很久,發現你真的很有耐心,所以才決定聘用你。」
「那我要做些什麼工作?」玲瓏有預感自己以後會很累。
「你會做早餐嗎?」
「會的。」
「那以後我負責買菜,你負責料理少爺的早餐,然後,我們一起照顧傑克和蘿絲,一起打掃家裡週遭的環境。」
「江姊,少爺的午餐和晚餐……」玲瓏記得他以前很挑食,就不知現在還會不會。
「少爺很少回家吃午餐和晚餐,他通常都忙到很晚才回來,今天是例外。」
「他喜歡吃外食嗎?」
「嗯,特別喜歡吃油炸類的食物,且,每一餐都要有肉,從不吃水果、蔬菜,所以你若要做三明治,千萬不要加入任何一種蔬果,否則,少爺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提吃了。」
「那我明白了,以後我會留意少爺的飲食習慣。」他的飲食習慣真的很不好,玲瓏覺得有必要改善,以達營養均衡。
「你管不動他的,我從小就開始念他,他卻寧願被我念,也不肯聽話,不吃就是不吃,非常固執。我看,你還是別想改變他的飲食習慣,別白費心機。」江姊苦惱的撫著額頭。
「喔,我知道了,江姊,你別煩這點小事,我會想辦法治他。」玲瓏思索著對策,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送走江姊後,玲瓏逕自踱到樓下去把行李搬上樓,接著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才到客廳去撥電話回家。
「玲瓏,你那裡環境好不好?」丁母一聽到女兒的聲音,便迫切的關心著。
「非常好。」偌大的客廳響起玲瓏細細柔柔的嗓音,「媽,你叫弟弟來聽電話,我抄這邊的地址和電話給你們……弟,你拿紙筆抄一下,我給你這邊的電話……嗯,別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記得要盡快安排媽去住院……我知道媽很固執,所以你要努力說服媽呀……」
不久,丁母虛弱的聲音再度自話筒傳來:「玲瓏,記得要常撥電話回來啊!」
「我會的,媽,我剛才交代弟弟要安排你去住院,你要安心養病喔!最好是盡快動手術,領到薪資後,我和叮噹都會馬上把錢寄回家,所以你不必擔心沒錢治病……」
聽著母親虛弱的聲音,玲瓏的內心充滿了不捨與心疼,又怎敢告訴母親,她投靠在舊情人之下,增添母親憂愁。
「我自有打算,玲瓏,你好好做事,把錢存下,你和叮噹都該繼續升學的。」丁母不捨得拿女兒的血汗錢去治病,依舊固執的不願聽從安排。
「媽……」
「好了,別說了,媽知道你很孝順。唉!太晚了,媽累了,想睡了。」丁母聽夠也聽煩了大女兒的嘮叨,是以不願多談。
她心疼女兒,覺得女兒實在太傻了,為了她這條不值錢的老命,競放棄自己大好前程,看在她這個做母親的眼裡,實在是很心疼。
「那你早點休息吧!媽,再見。」收了線後,玲瓏的心情跌落到谷底,一時之間,內心充滿了悲慼。
對於固執的母親,玲瓏實在一點辦法都沒有,但那是她最敬愛的母親,她怎麼可能放鬆心情,坐視不理?因而,無論如何,她都要賺很多的錢,讓母親放心去醫院做手術。
母親的癌症,讓她有了非留下不可的理由,要知道,她已經找了一個月的工作了,是以,她非常迫切的需要這一份工作。
就像小室拓哉說的,他都不怕她咬他了,她又何必懼怕他的報復?
回頭想想,他根本不夠資格懲罰她,就算她真的已成了別人的妻子,他也不該殘忍對她,更不能報復於她。
但她卻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
思及此,懊悔幾乎擊潰玲瓏,一顆心就彷彿被撕裂了般,令她痛不欲生,頓時,淚雨淹沒她那張蒼白憂鬱,卻依然柔美動人的臉,她不勝淒苦的低泣起來。
良久,她抬起濕潤的臉兒,迷濛的視線落在樓梯口。
為什麼要哭?為什麼這麼沒用?他是她的舊情人又怎麼樣?
她可以試著忽略至今還深深愛著他的事實,是,她當然可以的,絕對可以辦得到
* * *
當清晨第一道曙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裡時,玲瓏慢慢甦醒過來了。
只不過,她沒立刻就下床,還懶洋洋的窩在暖呼呼又軟綿綿的床上,直到賴夠了床,才睜開了眼,沒想到,才看到窗邊的流蘇窗簾,陌生的環境便讓她猛然躍起身來。
她忽然憶起今天是她正式上工的第一天,匆匆梳洗完畢,換上乾淨的休閒服後,她自化妝台上取走昨晚擬到很晚的生活作息表,折成四方型,收入口袋中,旋即步出臥房,下樓,步入廚房,打開冰箱,翻找著食材,最後她決定做總匯三明治。
待她做好早餐,披著睡袍的小室拓哉正巧步入餐廳,準備用餐。
玲瓏把三明治放進餐盤裡,抬頭迎視即使穿著輕鬆,卻依舊散發出濃濃男人味的他。
只看那麼一眼,玲瓏便臉紅耳熱,她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忙把牛奶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不錯嘛!比江姊能幹多了,我一起床就有早餐吃了。」小室拓哉很意外今天可以不用坐在餐廳前等餐,可見江姊不認老都不行了,動作愈來愈慢,及不上玲瓏的手腳俐落。
「因為我一點都不希望你遲到。」玲瓏把溫好的牛奶和三明治,一併送到他面前。
「三明治?」小室拓哉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他並不喜歡吃三明治。
「沒錯,三明治,我在裡頭加了你愛吃的肉。」玲瓏力持鎮定的笑瞇了眼。
小室拓哉拔起穿過三明治的牙籤,輕輕鬆鬆就把三明治給分屍。
「天……這是什麼?」掀開第一層吐司,他找到了三片番茄,也找到了一堆被剝得細細碎碎的綠色玩意兒,以及一絲絲長得好像草一樣的東西,他實在分辨不出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小黃瓜和苜蓿芽。」玲瓏笑窩更深了。
「苜蓿芽?!你這女人,居然要我吃草?!」有沒有搞錯?他又不是一頭牛,思及此,他震怒的抗議:「難道江姊沒告訴你,我是肉食性動物?」
「我知道你從不吃水果、青菜。」玲瓏的臉上繼續維持著笑容,「但是,人的健康關鍵就在於營養攝取的均衡完整,因此,從今天開始,你在飲食上要達到均衡。」
「丁玲瓏,你什麼時候成了太平洋警察?管太寬了吧!」小室拓哉忍無可忍的打斷她的絮絮叨叨,瞇起的黑眸進出一道精光。
丁玲瓏把手疊放在胸前,瞇起的眼兒進出一道凶狠,「我是為你好,快吃!而且要全部吃完!」
「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從來就不吃草,你拿去餵牛,並立刻替我重做一份早餐。」小室拓哉簡直快瘋了。
有沒有搞錯?他雇的是女傭,可不是一個管家婆。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別指望我會重做一份給你。」玲瓏把分了屍的三明治又重新組合起來,然後凶巴巴的指著三明治道:「你最好吃光它,否則你就得餓到中午。」
「你以為你擺凶,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還是認為我蠢到不會自己出門去買早餐?」她的脾氣真夠嗆的,實在令他難以忍受。
「我不敢指望你會聽我的話,但我敢保證,你不吃我做的早餐,就休想離開這棟別墅一步。」她不知死活的撂狠話。
「那就來試試看好了!」他走不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話!
話落,他健美頎長的身子離開座位,倒想看看她要怎麼阻止他離開這棟別墅。
她抿直了水嫩嫩的紅唇,伸出纖細的手指,取起擱在餐桌上的牛奶,慢慢的端起,白嫩的掌心猛地向外一翻,溫熱的牛奶立刻朝男人俊死人不償命的臉龐潑去——
「該死!」小室拓哉的怒吼聲宛如平地一聲雷,在偌大的別墅裡轟隆隆的炸開來,他鷙猛的眼中跳躍著兩簇懾人的怒光,狠狠地射入她的瞳孔裡。
「你這該死的女人,竟敢用牛奶潑我?!」他咬牙切齒的咒罵,額上青筋猛跳。
這個態度囂張的女人,不但藐視他的存在,甚至還對他做出這般無禮的舉動!她千萬別天真的以為她是他的舊情人,而他還有心動的感覺,他就會原諒她!
「我說過,你不乖乖吃早餐,我就不會讓你踏出屋子一步。」
她並沒有被他的怒氣嚇倒,因為,她是真心希望他身體健康,倘若她因為怕他而不敢頂撞,那麼,她擔心他恐怕會英年早逝。
雖然他的生死不關她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關心他。
「很好!你不用幹了,丁玲瓏!」他真是受夠了。
什麼?!玲瓏受驚似的瞪著他,「你說的最好是真心話,否則我……」
「當然是真心話!」他怒視著她,「你開工的第一天就管東管西,活像個管家婆似的,還對我如此無禮,你以為這樣還能繼續混下去嗎?別傻了,我會叫你滾蛋!」
吼完後,他氣呼呼的自睡袍的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後,朝她吐出一口煙霧,隨即旋身離開餐廳,步上螺旋梯,打算上樓去梳洗。
誰料,身後的小女人不知又在忙些什麼,製造出很大的噪音,然後他聽見她蹬蹬蹬的追上來。
男人龐大的身軀忽然整個轉向她,怒不可遏的指著她鼻子,「不許你再跟著我,你馬上給我……」
卡喳一聲,玲瓏用自廚房的抽屜裡找到的小剪刀,一刀剪斷他叼咬在嘴邊的香煙,也剪斷了男人的怒吼聲。
他傻眼了,真的傻眼了!
眼看香煙斷成兩截,燃燒的煙頭可憐兮兮的掉在地毯上,另一半還被他叼咬在嘴上,而他卻束手無策,也無能為力去救它。
「你這個TABASCO女人!」
「沒禮貌!」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說,她是塔巴斯哥辣醬油,夠嗆夠辣,但,很抱歉,她不接受另類讚美。
「我沒禮貌?拜託!我已經夠文雅了好嗎?我已經氣到快拿刀痛宰你,還繼續囉哩叭嗦下去的話,你就不是TABASCO,而是Pig了!」小室拓哉的情緒從沒像現在這麼激動過。
她不但不怕他,還對他擺張臭臉,不溫馴的個性中,帶著一股難喻的新女性魅力,所以,他迷惑了。
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為什麼他反而被她這樣的個性給吸引,甚至覺得她比一年前更富魅力?
「隨你罵吧!反正我是絕不妥協的,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半步都不會離開你的別墅,你也別指望趕得走我,因為,我決定賴著不走了!你要知道,香煙對你本身,包含吸二手煙的人,都很不好,醫學上報導,香煙會減弱免疫細胞的功能,抑制營養吸收,是健康的殺手呢!」玲瓏怕地毯燒壞了,忙蹲下身子拾起煙頭,把拾在指間的煙頭放在他面前甩。
「你——」
該死!他一定是瞎了,才會至今還深深愛著她……
慢著!愛?鬼扯!他確實對她有心動的感覺,可是,他更恨她!他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思及此,他怒氣沖沖的一把揪住她纖細的皓腕。
「你這女人跟天借膽了嗎?看不出來我就快要抓狂了嗎?還在開口閉口的媽媽經,簡直比老媽子還要囉嗦!」
「你怎麼這麼說啊?!」觸電般的感覺流竄過玲瓏的身心,她顫抖著,「我要你不挑食是為你好,我要你戒煙也是為了你好,香煙對人體真的很不好,不信我拿書給你看。」
「免了!」他為之好笑又氣結的甩掉她的手,好像她是只毒蛇猛獸。
她生氣的瞪著他,接著歎了一口氣,自口袋裡取出一張紙條,「你真是太任性了!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昨晚熬夜擬定了一套健康守則,你必須強迫自己培養運動習慣及休閒興趣,並戒除不良的生活習慣。」
「什麼?!」他沒聽錯吧?她什麼意思?什麼健康守則?
「你所有的不良習慣,從今天起,由我來幫你矯正。」她捧高紙條,紅嫩的小嘴像唸經一樣開始嘮叨個不停:「你必須每天準時六點起床,梳洗完畢後,騎一小時的單車,七點吃早餐,七點半出門上班,下午,如果沒有應酬,請你在四點半以前回到家,而且,我會準備十點鐘把所有門窗上鎖,若你逾時晚歸,很抱歉,我不會幫你開門,請你去睡路邊!」
「你……」
太過分了!她把他小室拓哉當成孩子嗎?還有門禁呢!他小室拓哉要是聽她的,他就不叫小室拓哉!
「別急,聽我說完。」她舉起纖纖小手,要他梢安勿躁,「下午五點,我替你準備點心,吃過點心後,舉半小時的啞鈴,然後洗澡、吃晚餐,每天晚上八點,我會替你安排一場娛樂活動,九點半,請你準時上床睡覺。還有,不准挑食、不准遲到、不准抽煙。」
他真的會氣到吐血!有沒有搞錯?!她竟然企圖改變他的生活作息,還擬了一大堆規定,不准他這、不准他那。
他真想不透,她到底是女傭,還是他老婆?
老婆?呵呵……
老天!他在笑?!
老天!他瘋了不成?他竟然開心於她如此關心著他,甚至質疑她這麼囉嗦是為了什麼,是不是想要證明她心裡還愛著他?
該死!他用力甩了一下頭。
他痛恨的是,他居然還這麼爽!他有可能自作多情耶!就算她心裡還愛著他,他們之間也不可能了,要知道,她可是個有夫之婦!
「丁玲瓏,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從小到大的習慣就是這樣,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了。」
人家說忍字頭上一把刀,現在他的頭上就插著這一把刀,而她卻不知死活的挑戰他的忍功,難道她非逼他成為兇手才肯罷休?
「小室拓哉,我可是關心你才會這麼說,你不喜歡被嘮叨也沒有辦法。」玲瓏把拾起的煙頭丟進垃圾桶中。
「你……」
小室拓哉氣得衝向玲瓏,想將她拎起,孰料,玲瓏向後退了幾步,他雙手落空,竟意外襲上玲瓏的胸部。
「啊!」
玲瓏的渾身立刻掠過一股觸電般的顫慄,整個人跳了起來。
「叫什麼叫?!」小室拓哉不以為忤的瞥了一眼她的胸部。
「你你你你你……嗚……」玲瓏心兒怦怦亂跳,急忙雙手環胸,並氣得直跺腳。「你知不知道你摸到我了啊?嗚嗚……還看?!可惡!」玲瓏羞得滿臉通紅,氣呼呼地伸出兩根指頭,打算插瞎他的眼。
小室拓哉揮掉她的小手,故意擺出吊兒郎當的態度,「摸到就摸到,又不是沒被我摸過。」
他強忍著忽地沸騰而起的慾望和衝動,不斷在內心自我警告著:今時今日的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不能對她存有非分之想!
不過,他恨她!他偏要耍壞、偏要戲弄她!戲弄這個該被千刀萬剮的小女人!
「閉嘴!還不趕快跟我道歉?!」她惱羞成怒。
「難道不是嗎?以前我們可是到了三壘,只差沒有全壘打,至今回想起來,真覺得有點後悔,否則,你也不會爬上別人的床。」
小室拓哉露出邪佞的眼神,並滿口的怨恨,見她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他心裡競有種報復得逞的莫名快感。
「你你你你你你……」指著他俊容的小手,正嚴重的瑟瑟發抖著。
他溫柔的握住她纖指,湊到嘴邊,曖昧的吸吮著,語氣淨是挑釁:「想不想嘗試紅杏出牆的滋味?我可是會讓你很快樂……」
她水嫩嫩的小臉頓時紅得像只熟蝦,氣瘋了的抽回小手,一掌順勢朝他俊容摑去。
「當我丁玲瓏是什麼樣的女人呀?我有這麼隨便嗎?」
他反射性的張開大掌,並不慌不忙的接住她手掌,緊緊扣住她的指問,語氣中有股酸酸的味道:「呵……守身如玉?你的丈夫要欣慰了。」
「放開我啊!」
她企圖把小手自他掌心抽回,卻怎麼都敵不過男人的力道。
「如果我不放呢?」
「那麼我就……」
他老神在在的打斷她的話:「這一幕有點眼熟,好像電視曾經演過,當對方不放手時,女主角通常都會哭著說:「再不放手,我就要喊救命了。」我想,你也不會例外。」
「是嗎?喔,抱歉,你這個半仙,恐怕是算錯了!」玲瓏可不會這麼做,她張開小嘴,怒不可遏的一口朝他指頭用力咬下去。
「該死!」小室拓哉吃痛的鬆開指頭。
「你真是一個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的臭男人!以後膽敢再吃我豆腐……哼!我就要你吃不完、兜著走!哼哼!」
罵畢,兼用鼻孔朝他嗆了兩口氣後,玲瓏把身一旋,一溜煙便逃得無影無蹤了。
當那抹嬌小玲瓏的身影逃出他視線的那一刻,小室拓哉反而歎氣了。
他明明不是如此輕佻的男人,偏偏就是忍不住想要欺侮她的自尊,為過去她留給他的痛苦記憶,為過去她的不忠與不貞,更為她老媽子似的嘮叨性格。
然而,饒是如此,那令人痛恨的、藏伏在他心頭的佔有慾望,卻無時無刻都在作祟,他唯恐有一天會把持不住自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3:27
第四章
江姊蹣跚的踱下樓,瞧少爺站在樓梯問發呆,不禁繞到他面前,當她發現他俊容滿是白色的液體時,不禁大驚小怪的尖叫起來:
「少爺,你怎麼弄成這樣?你臉上那白白的東西是什麼?」
小室拓哉回過神,身子微顫了一下,俊容僵硬的直視著江姊,「牛奶。」
「牛奶?!」江姊用手掩著嘴,露出似笑非笑的怪表情,「少爺,你這麼大了,還吐奶唷?」
他黑眸一瞇,進出一道精光,惡狠狠地瞪著江姊。
「我什麼時候說我吐奶了?」
「那牛奶怎會跑到你臉上去?」江姊就搞不懂了。
「這問題,你應該去請教丁玲瓏。」他咬牙切齒的道。
江姊傻呼呼的望著他,半晌,才緩緩地點點頭,「喔,待會兒我就去問她。對了,少爺,快七點半了,你知道嗎?」江姊抬起手腕,敲敲表面。
「呃?!」
小室拓哉不知道自己和玲瓏抬損了那麼久,眼看就快要趕不上早晨的視訊會議,也尚未吃早餐,他氣得埋怨起玲瓏的囉哩叭嗦。
「江姊,你幫我重做一份……算了!還是不要好了,你去幫我準備一杯熱牛奶。」
現下要江姊重做早餐一定來不及了,該死!他應該好好修理那個叫他吃草的小妮子,偏偏不知她溜到哪兒去了。
「好。」江姊四下不見玲瓏,不禁納悶的追問:「少爺,玲瓏人呢?」
「逃走了。」他簡短的答道。
「這……」江姊更加好奇了。
還想追問什麼,少爺已轉身下樓,踱入餐廳,她只好摸摸鼻子,尾隨他走進餐廳。
他懶得跟江姊解釋那麼多,逕自坐在餐桌前,望著盤裡的三明治發呆。
江姊把熱好的牛奶端上桌,「少爺,牛奶來了。」她又開始打量起他,「少爺,你不趕快把早餐吃完,會遲到的。」
「我知道。」
小室拓哉一臉的掙扎,用顫抖的指頭撥開第一層吐司,看到那一堆「草」,他深深地蹙起劍眉。
「這什麼東西?」江姊瞪大眼睛,把充滿好奇的視線,落在夾在吐司裡的怪東西上。
「草。」他面無表情的動著唇,英俊無儔的臉龐上釀著冷肅的神情,專注的凝視著三明治。
「是嗎?」江姊懷疑的仔細打量,「我是會下廚的,少爺,你少騙我了,我看得出來那一點都不像草,倒像一堆剝碎的苜蓿芽,問題是,你討厭吃苜蓿芽……老天!我記得昨天有特別交代過玲瓏,少爺只吃肉不吃菜的,怎麼還放苜蓿芽?!」
她忽然噤口,且整個人都傻掉了。
今天的少爺大反常嗎?!他竟然把吐司蓋回去,接著用雙手捧起他最討厭的苜蓿芽三明治,然後張嘴,大口咬下。
江姊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揉了揉眼睛,此刻的少爺已經咬下第二口三明治了。
「這小妮子真是跟天借膽了,居然叫我吃草!」小室拓哉一邊吃還一邊碎碎念。
其實,配上一口鮮奶,他覺得並不難吃,還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特殊口感,抑或是這是玲瓏親手做的三明治,因而他甚至有種甜蜜與幸福的錯覺。
「少、少、少……少爺?!」江姊錯愕的看著他把三明治啃到一口都不剩,直覺少爺簡直反常的可以。
真的並不難吃,小室拓哉把鮮奶喝光,然後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拍拍雙掌,站起身來,「我上樓去洗個澡,叫老王發動直升機等我。」
拋下幾句話,小室拓哉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留下江姊一個人傻愣愣的望著空盤發呆。
* * *
直升機緩緩停在大廈的頂樓,小室拓哉脫下耳罩,躍下高大俊朗的身子,揚首走向設計得別出心裁的螺旋梯,通往位於下層的總裁辦公室。
小室拓哉的總裁總公室沒有豪華的配備,而是一派簡約與務實,卻寬敞無比,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是多重功能的L型辦公桌,擺的全都是與工作有關的設備與工具,反映出他對工作的積極和認真。
牆上有一面超大型的螢幕,隨時隨地都在更換畫面,有時會跳到視訊畫面,有時會顯示來自世界各地,目前最新的股匯市消息,讓他能隨時掌握每一分鐘的變化和發展。
小室拓哉才剛坐定位子,桌上的話機便嗶嗶作響,他隨手按下擴音鍵。
「小室拓哉,是我。」玲瓏那甜美柔嫩的嗓音迴響一室。
他沒好氣的翻了一個大白眼,「丁玲瓏,你給我聽清楚,你現在是我的傭人,不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沒事最好不要找我!還有,請你放尊重一點,稱呼我為——少、爺!」
玲瓏做了一個深呼吸,「看在領你薪水的份上,我就委屈自己,稱呼你一聲——少、爺!我撥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是要提醒你,休想風流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如果沒有應酬,希望少爺你能夠回家吃晚餐,並按照我的課表而行,否則,我要你後悔!」
「丁玲瓏,你竟敢威脅我?!」小室拓哉這座火山又再度爆發了,氣結的打斷她的話,「你根本沒搞清楚狀況,你是傭人,根本沒資格約束主人的自由!」
「你的生活太放蕩了,身為傭人的我,當然有資格協助你回歸正常的生活作息,所以……」
直覺愛嘮叨的她又要開始沒完沒了的念下去了,嚇得小室拓哉連聽都不敢聽,索性喀喳一聲掛斷電話。
然而,才掛斷沒一分鐘,電話又響起,小室拓哉打算要給丁玲瓏好看,讓她知道不懂分寸的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丁玲瓏,你這女人簡直是不知好歹……」他沒好氣的取起話筒,劈頭就炮轟。
「呃……總裁……」話筒裡響起的,卻是另一串細嫩的女性嗓音。
聽出是女秘書的聲音,小室拓哉有些許錯愕,但很快鎮定下來,「什麼事?」
「總裁,五分鐘後,開始進行會議。」女秘書戰戰兢兢的道。
「知道了。」小室拓哉擱回話筒,有些沮喪的抹了一把臉。
他不懂自己是怎麼了,竟然盼望玲瓏能夠再度來電叫囂,甚至威脅他也無所謂,可是苦等了大約三分鐘,電話一直都沒有響過,搞得他就算有心在四點半以前回家,也找不到台階可以下。
奇怪!他為什麼要四點半以前趕回家?難道他就不能好好當他的大少爺,如往常般在外頭使用晚餐,高興應酬到幾點就幾點?
他就不信這個小妮子可以對他怎麼樣!
要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而她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小女傭,他若迎合併配合她的行動,豈不是成了一樁世紀大笑話?!
沒錯,就是這樣!
然而……天!他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始掛念起她,很想能夠立刻見到她……
夠了,他真的是瘋、夠、了!媽的!
* * *
凌晨一點鐘,繁華城市中一間裝潢得金碧輝煌的高級酒店一隅,小室拓哉和自己的助理張亮還流連在此。
小室拓哉看了一眼腕表,然後拿起手機看了一下。
他真擔心漏接電話,然而,並沒有未接來電,他不禁開始忖著,玲瓏不理他了嗎?為什麼自他掛斷她那通電話至今,她不再撥來?抑或是她在家裡出事了?
「總裁,我敬你一杯。」張亮舉高酒杯,敬著高大英俊的小室拓哉,話落,便搶先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
小室拓哉輕啜了一口酒,最後擱在腿上輕輕搖著杯子。
他那奪人心魂的王者氣勢,舉手投足間,均散發著一股優雅高貴的氣質,出色到備受矚目,不少女人經過他們的身邊,都忍不住主動靠近他,向他求歡,然而,皆被他無情的拒絕了。
「總裁,你太掃興了,今晚有這麼多美麗的女人主動向你求歡,你怎麼都無動於衷啊?總裁,我告訴你,那些女人要是想上我張亮的床啊……我張亮不是一個好色之徒,但,我也不想當一個大傻瓜,送到嘴邊的肉,沒道理不吃嘛!對不對?所以,我一定來者不拒的!哈哈哈哈……」
張亮已有七分酒意,忽然停止大笑聲,醉醺醺的指著小室拓哉的杯子道:「唉……總裁,你很不夠意思耶!我都乾了,你怎麼才蜻蜒點水?」
「別喝了,你醉了。」小室拓哉心煩意躁的燃起一根香煙。
「我沒醉,總裁,你請我喝酒,我怎麼可以喝醉?這是我張亮的榮幸啊!」張亮誇張的道,並大力搖著手。
鈴……
小室拓哉正要說什麼,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渾身的細胞莫名跟著興奮起來,顯示在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更一掃小室拓哉整晚沮喪的心情。
玲瓏總算掛念起他了!
他迅速按下接聽按扭。
「小室拓哉,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玲瓏等不及他出聲,劈頭就開始罵。
小室拓哉不以為忤的挑高了劍眉,優雅用兩指夾著細長的香煙,「才午夜一點鐘嘛!」
「你現在人在哪裡?」
「酒店。」小室拓哉愉快的揚起嘴唇,得意的宣佈。
「你在交際應酬?」玲瓏瞇起精銳的眸子,好像小室拓哉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一樣。
「交際應酬?笑話!我沒事幹嘛把自己搞得這麼累?我和我的助理正開心喝著酒!」
「有女人嗎?」
這麼晚了還在酒店裡,玲瓏懷疑他在酒店裡泡妞,打算做出不可告人的勾當,搞不好還打算玩通宵。
「有又如何?沒有又怎樣?」他故意回答得模稜兩可,有意試探她的心,瞧瞧能不能激起她心中醋意。
「你……」玲瓏頓時醋海翻騰,反應激烈的大叫:「這麼晚不回家,居然和你的助理鬼混在酒店裡!想找一夜情嗎?門都沒有!立刻給我回家!」
他很高興她產生了妒意,至少這證明她心裡還有他,「玲瓏,你會不會管太多了?」
「我是擔心你得到AIDS!」她一副很好心的樣子。
「放心,我會戴保險套的。」
他有些沮喪,因為他一度以為她是在吃醋。
「去你的!」她快氣炸了。
「丁玲瓏,你膽敢再罵我一句,回去有你好受!」他冷冷的語氣中,隱藏著一絲警告。
好不容易才盼到玲瓏的電話,小室拓哉很想心平氣和的和她談,然而,總是忍不住槓上她火辣辣的性子。
「好,我等你!」話落,玲瓏氣呼呼的掛斷他的電話。
收線後,玲瓏整個人惆悵的跌坐在沙發上。
今天上午,當小室拓哉掛掉她的電話時,她懂得適可而止,不敢再撥,擔心他當真大發雷霆,且她知道他即將要忙,因而沒再打擾他,卻沒想到他居然鬼混到半夜還沒回家,若是和客戶交際應酬還情有可原,問題是,他根本就是在鬼混,江姊還說少爺的舉動很正常,平時他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他在酒店耶!
氣死她了!嗚嗚嗚嗚……
頓時她的心情感到很悲愁、很失意,她握緊拳頭,思忖著,「不行,我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不過,她該怎麼治他的乖張?
「呵呵……」忽然靈機一動,她惡作劇的心又萌芽了。
* * *
夜深了,當直升機降落在草地上時,駕駛人老王馬上關掉引擎,小室拓哉脫下耳罩,挺拔身軀跟著躍下直升機,老王尾隨在少爺的身後,亦步亦趨的來到別墅的後院。
然而,當老王搶先把手落在透明玻璃門的門柄上,卻發現大門是上鎖的,他用力推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
老王急忙把臉貼在玻璃門上,望進別墅裡頭,發現屋裡頭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少爺,門上鎖了。」
過去從沒發生過這種事,老王心中疑惑不已。
「有鑰匙嗎?」小室拓哉蹙起劍眉,心中也覺得奇怪。
「有的。」
老王連忙掏出鑰匙,插入鑰匙孔中,左右扭動了幾下,依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別搞了,大門被人從裡頭反鎖了。」
小室拓哉要他別忙了,因為他已經知道這是玲瓏的傑作,只有她才敢如此膽大妄為的槓上他。
「那現在怎麼辦?」
少爺忙了一天了,肯定身心都很累了,阿王不擔心自己,倒是比較擔心少爺的精神狀態。
「別擔心,我讓江姊來開門。」
小室拓哉摘下繫在腰上的手機,直撥江姊房裡的電話,但響了很多聲都沒人接聽,他悶了。
「少爺,是不是沒人接聽?」老王著急的問道。
「嗯,怪了,我撥客廳的電話。」小室拓哉又撥了客廳的電話,一樣沒人接聽,更悶了。
「少爺,你確定沒撥錯電話嗎?」老王把耳朵貼在門上,「我都沒聽到電話鈴聲耶!屋子裡很安靜啊!哎唷!」
倏地,老王的耳朵莫名接收到一股微微的震動,感覺到有人在敲玻璃門,不禁把耳朵縮了回來,兩眼一瞪,吃驚的望著映在玻璃門上的美麗臉孔。
玲瓏把細臂交疊在胸前,線條優美的唇邊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形,得意洋洋的望著他倆,「不用忙了,電話線全被我拔掉了,四下門窗皆被我反鎖了,沒有我,你們根本進不來。」
「丁玲瓏,別忘了這是我的家,你最好馬上給我開門!」小室拓哉的俊容難看到了極點,怒不可遏的放出警告聲。
他意外於她的性情會如此執拗,不講情理。
他的怒容好可怕,嚇得玲瓏全身直顫……
不行,她要勇敢、要鎮定!千萬不能被他發現她心裡有多麼的恐懼。
她害怕小室拓哉抓狂宰了她,雖然那畫面很恐怖,但是,為了改正他的壞習慣,無論如何,都要取得最後的勝利。
沒錯,她非以這個當信條,並堅持到最後一刻不可!
她把怯意隱藏的很好,笑眼瞇瞇的搖了搖手指頭,「我說過,我會準時十點鐘關好所有門窗,你既然喜歡晚歸,那麼請你睡在外面,抱歉。」
「你——」
小室拓哉知道自己就算氣到吐血,她也不會開門,於是他學她的姿勢,雙臂環胸、挑眉、撇唇,儀態斯文高貴,像極優雅的貴公子。
「怪不得你會來幫傭了,換成我是你丈夫的話,我也會巴不得你去住別人家,最好是做死你、累死你。」小室拓哉用極為尖酸刻薄的語氣嘲諷著她,「娶到你這種女人的男人真是太可悲了!我小室拓哉對你丈夫寄予無限的同情,真難為他娶到你這隻母老虎,太辛苦了!可憐……」
「你不用使用激將法,老娘不吃這一套,有本事的話,就進來看看啊!若沒辦法進來的話,就守我的規炬嘛!」
她才沒那麼笨,上他的當呢!
「好啊,我要是進得去,你就答應我三件事。」
「呵呵……笑死人了,你自己的家,要進來就進來啊!要是每次進屋,我就要答應你三件事,我豈不是一堆事情要做?那我光做你交代的事,就忙也忙不完了。」
玲瓏掩嘴呵呵直笑,譏諷的態度非常白目兼囂張。
「反正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的啦,有本事就進來,我不可能答應你任何條件。」
話落,玲瓏身一轉,朝屋內走去,鳥都不鳥他。
該死的女人!
他真的抓狂了!她不但取笑他,還甩身走人,他若是進不了這棟屋子,從此他的名字讓她倒著念!
小室拓哉四下望了望,抓起石頭,轉身朝玻璃門用力砸下去!
砰啷!巨大聲響打破夜的寂靜,響徹雲霄。
走到一半的玲瓏赫然停住腳步,受驚嚇的程度絕不亞於站在少爺身邊的老王。
小室拓哉長腿一跨,大搖大擺的步入屋內,見玲瓏傻愣愣的望著他,不禁泛起莫名快感,當他一腳踩上階梯,卻因為愈想愈不甘心,而回頭撂下幾句狠話:
「丁玲瓏,你在睡覺以前,最好把地上掃乾淨,明天早上,若讓我踩到一塊玻璃碎片,我就要你把那塊玻璃給吞下去!另外,這片玻璃的錢,要從你的薪資裡扣!」
玲瓏早被嚇呆了,一時之問找不到話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室拓哉頭也不回的離去。
此時江姊已被巨大的響聲驚醒,驚慌失措的衝下樓來,「什麼聲音啊?發生什麼事了?」
玲瓏還處在發愣狀況中,嚇得江姊不停搖她身體,直到玲瓏開口說話:
「怎麼有這種男人啊!」玲瓏一副快哭了的樣子,「不守規炬又晚歸,進不了屋子就發脾氣,砸爛了玻璃,還要從我薪水裡扣,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啊?太過分了!」
聽完了她的怨懟,江姊大致上已經明白適才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她搖頭,輕拍玲瓏的秀肩。
「玲瓏,你要知道,少爺是我一手帶大的,自小到大,他從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我想,你要完蛋了。」
「誰叫他晚歸又不守規矩啊!」玲瓏嚇得身子直發抖,聲音都變調了。
「那你也不能把少爺關在屋外啊!我都不敢鎖他門了,你居然敢鎖他門?」江姊無奈的搖頭。
接下來,江姊沒打算理她了,免得被少爺看見她倆在一起,懷疑她們是一夥的,是以,為了安全起見,江姊決定回房去睡,但在步上階梯的那一刻,江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
「玲瓏,記得把地上掃乾淨,千萬別讓少爺踩到玻璃碎片了,不然他可要叫你吞下去的。」
話落,江姊就消失在樓梯間,留下發愣的玲瓏。
「天啊!怎麼這屋子裡的人,都是這副德性啊?」
玲瓏覺得自己好無辜、好冤枉,更覺得這世界一點真理都沒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3:49
第五章
清晨,一夜無眠的小室拓哉在刮鬍子時,腦子裡還回想著發生在凌晨的事情……
這是他自己的家,還被請來的傭人鎖在外面,有沒有搞錯?分明是「乞丐趕廟公」,讓人愈想就愈生氣,愈生氣就愈不想罷休。
這一刻,他決定要替自己報仇!
思及此,他憤怒的把刮鬍刀扔進洗手台裡,旋身走出浴室,披上浴袍,步出臥室,拾階而下,直到他踩到一樓的地板上,才猛然憶起昨晚他撂下的狠話。
於是他前往那扇已遭破壞的玻璃門,並脫下拖鞋,故意光腳踩地,檢查玲瓏到底有沒有把地上的玻璃掃乾淨,若被他踩到一小塊玻璃,他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頓。
他在玻璃門前和窗邊來回走動著。
不簡單,掃得挺乾淨的嘛!
他光著大丫腳走到客廳,在波斯地毯上來回踱步,並摸著下巴,不停的點著頭。
半晌,他才離開客廳,旋即步入餐廳,餐桌上已經擺上一杯熱鮮奶,和一份南瓜焗烤餐,他挑了個位置坐下,取起刀叉正要用餐,倏地,玲瓏驚慌失措的衝進餐廳裡。
「你——」玲瓏瞠目結舌的瞪著他赤裸的大腳丫。
「怎麼了?」
小室拓哉不解的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並隨著她的視線,緩緩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腳丫上。
他十分意外的發現他的腳匠有鮮血在進流,地板上也沾了一個個的血腳印,一路延伸到客廳的地毯上。
也許傷口太小了,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痛,不過,這點小傷,也足夠他作為發飆的理由,她死定了!
「這證明了一件事實,那就是——你並沒有用吸塵器清淨地毯,否則我也不會一踩上地毯就受傷。」
「我……嗚……」
見他鮮血直流,地上都是血腳印,玲瓏的心就好像被刀子刮到一樣,痛得不得了,整個人已經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以為玻璃不會彈到地毯那裡去的,畢竟距離有點遠,哪知……」
「人算不如天算?呵……總之,是你害我受傷的!瞧地上都是我的血腳印,現在你說,怎麼辦?」
他目光超冷血毒辣的睨著她,內心卻是溢滿奸詐和狡猾的笑。
「你等等,我去拿醫藥箱幫你包紮傷口喔!」玲瓏焦灼的旋身欲找醫藥箱去。
小室拓哉為人這麼小心眼,唯恐他不會被趁機報復……
思及此,玲瓏嚇得渾身皮皮判,難以預測自己的未來,直覺以後的日子會像江姊說的那樣……完蛋!
「不必麻煩了。」小室拓哉舉臂喝住她,當機立斷的表態:「你去把老王喚來,讓他開車送我去醫院洗傷口。」
「是……」
玲瓏收斂起恰北北的性子,變得好像縮頭烏龜一樣,忙不迭跑去把老王喚來。
老王連忙扶少爺上車,玲瓏有意跟去醫院,小室拓哉卻拒絕她,搖上車窗後,老王飛快把車子開出別墅。
玲瓏心急如焚的追出別墅外,直到看不到車身,她才心驚膽顫地掩面痛哭起來。
「嗚嗚……都怪我不好,忽略了那塊地毯,否則小室拓哉也不會受傷,瞧地上那些血腳印,傷口好像挺嚴重的啊!」
憶起適才的一切,她就好心疼、好不捨喔!
看來她心裡確實一直都深愛著他,不然她怎會有心疼的感覺,又如此關心著他身體健康呢?換成是別的男人,她連管都懶得管呢!
可是,他非但不懂她的心,還嫌她煩人、愛「雜念」。
嗚嗚嗚……現下胡思亂想這些有什麼用啊?人都受傷了,怎麼辦才好啊?
事到如今,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嗚……
* * *
某綜合醫院的急診室裡,小室拓哉緊緊的蹙起劍眉。
「傷口不深,所以沖洗一下就好了,沒什麼大礙。」醫師笑呵呵的道。
沒大礙?那怎行?!
小室拓哉很不悅的板起臉孔,「我流了一大堆血,怎麼傷口才這麼一丁點?」
「有時一點點刮傷也會流很多血的,我瞧你這傷口小到幾乎看不見,根本無大礙,沖洗一下就行了。」
醫師再三保證自己的診斷無誤後,便去探視別的病人了。
「唉,真可惜……」小室拓哉相當不滿意這樣的診斷。
並不是他有意刁難醫師,而是他覺得自己的傷勢太輕了,想到這兒,他俊容湊近正在沖洗他傷口的護士小姐,以柔死人不償命的口吻,輕聲道:
「護士小姐,你能不能幫我整只腳都包起來,包得愈紮實愈好,最好是讓我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
護士小姐被他魔魅般的黑眸一瞧,羞得整張小臉都紅起來了。
「好、好啊……」
護士小姐敵不過俊男的柔情攻勢,乖乖依言包紮。
最後,小室拓哉的整個腳掌,包括小腿,都以非常誇張的包紮手法處理了,換句話說,他整只腳幾乎被包得密不通風。
「很好、很好,你包紮的技術實在太好了。」
小室拓哉這下子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打量著自己看起來傷勢很嚴重的腳。
「哪裡,小室先生,你過獎了。」護士小姐的小臉更加紅潤了,害羞的把頭垂得很低。
「你真的很優秀。」小室拓哉勾著薄唇,綻出迷人而優雅的笑意。
看著眼前這位既高大又英俊又多金的豪門男人,護士小姐被迷得神魂飄飄,此刻不管他要什麼,相信她都會依了他。
「老王!老王!你跑去哪了?」小室拓哉把待在急診室外的老王叫進來,有意瞧瞧老王的反應。
「少爺,我在這,我來了!」
老王十萬火急的衝進來,一看到少爺被包紮成那副德性,嚇得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少爺!天啊!你你你你你的腳……哇!哇嗚嗚……怎傷得這麼嚴重啊?我可憐的少爺啊,年紀輕輕就殘廢,要讓夫人知道了,她鐵定傷心死的……哇嗚嗚嗚……」
「別哭了,我保證不會殘廢好嗎?」小室拓哉乍見老王真情流露,不免心生感動。老王跟他多年,實在沒白養!
「可是,你傷勢這麼嚴重……」老王哭得涕淚滿衣裳。
「所以說,我要坐輪椅了。」小室拓哉一臉的無所謂,「老王,你即刻去替我準備一台手推式輪椅,記住,我不要自動化的電動輪椅。」
「好的,少爺,嗚嗚……少爺命好苦啊……嗚……」老王一面傷心不已的哭著,一面離開急診室去找輪椅。
瞧老王被騙得一愣一愣的,小室拓哉滿意得不得了,心想這回一定可以嚇破玲瓏的膽。
誰叫玲瓏這麼白目,讓他怒氣沖沖,嚥不下這口悶氣,逼得他非使出報復手段不可。
他用這種方式嚇她,就當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吧!
* * *
「天啊!」
當坐在輪椅上的小室拓哉被老王推進屋時,玲瓏受驚嚇的程度,絕不亞於老王。
「丁玲瓏,我會變成這樣,全是拜你所賜。」
小室拓哉摸著包紮得好像傳統糕餅「面龜」一樣的腿,狡猾奸詐的黑眸一轉,緩緩落在張大嘴的玲瓏臉上。
「不不不不對!是……是你你你你你……」玲瓏指著他的腿,結結巴巴的道:「是你把玻璃砸破,又不小心去踩到玻璃碎片,與我何干?」
見他傷得這麼嚴重,玲瓏心疼歸心疼,但撇清責任更是重要,否則以他「雞腸鳥肚」的小氣個性,不知會搞出什麼鬼點子來凌虐她。
「你若不把門窗鎖起來,又不讓我進去,我會打破玻璃嗎?」
好啊!這該死的小妮子居然企圖推卸責任,他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
原本他只是想嚇唬她,現下見她怕得像只小老鼠,又企圖把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假若不好好修理她一頓,怎消他心頭之怨氣?
她捧著胸口,怕得直發抖,「如果你肯遵守我的規定,不晚歸的話,我又怎會把你鎖在外面呀!」
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她再不替自己辯解,怕是要被列為「主嫌」了。
「丁玲瓏!」他快氣炸了,「請你搞清楚,這裡是我的家,我喜歡幾點回家就幾點回家,而且,你不過是個女傭,憑什麼管這麼多?!」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嘛!」
「你去為你老公好就好了,不用為我好,對我,你只要好好盡你女傭的本分就行了!」他口氣酸溜溜的。
聞言,她一臉無車。什麼嘛!他真的很莫名其妙耶!要知道,她會編出結婚這個大謊言,還不是他害的!
「我會……結……結婚,還不是你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否則,我又怎會一氣之下,跑去結婚?」
他冷哼,「不貞是事實,幹嘛又把責任往我身上推?還編出這麼多爛理由。」
「你……」她氣得直跺腳。
「不是嗎?哼!」他發出嘲諷的冷笑聲。
「不管你怎麼想,反正從頭到尾我都對得起自己良心,而你今天的傷,也完全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她的風涼話讓他超級不爽,薄唇一撇,拉長了俊龐,「我若成了一個殘廢,你是不是也要撇得一乾二淨?」
殘廢?!
「嗚……」
玲瓏的心早慌了,如今被他這麼一嚇,驚得哭出聲來。
她真的沒想到他的傷勢會這麼嚴重!
「對……對不起嘛……嗚嗚……」她搗住淚臉,哭得十分傷心。
「如果我真的殘廢了,你就算哭瞎自己的眼睛也無濟於事。」
見她哭得這麼傷心,小室拓哉的胸口有種被針扎到的刺痛感,以及沉重的罪惡感,但,他告訴自己,絕不能心軟,否則她又要爬上他頭上撒野了。
「吼!嗚嗚嗚……除了哭,我還能怎麼樣嘛?把腳剁下來補償你好不好?嗚……」玲瓏急壞了,氣得語無倫次起來。
「不好。」他不懷好意的睨著眼前的淚人兒,終於提出心中盤算已久的詭計:「我現在進出都很不方便,需要有個人來幫我推進推出,並照料我的起居生活,而你,是整件事的兇手,難道不必負起一些責任嗎?是以,從今天起,你就負責幫我推輪椅,我的生活起居也全由你一人照料,直到我傷口痊癒為止,對於這樣的安排,你有沒有意見?」
玲瓏低垂著淚臉,委屈的搖著頭,「沒意見,我答應你就是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況且,這件事她確實有錯,假如她沒偷懶,把地板掃乾淨,也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嗚嗚……
「那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推我上直升機,我趕著開會呢!」得逞後的小室拓哉,當場不客氣的發號施令。
「喔!」
玲瓏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咚咚咚的趕忙跑到他身後,雙手落在扶把上,使出吃奶的力量拚命的往前推。
「該死!你這女人真粗魯,對病人就不能溫柔一點嗎?推這麼急,趕赴黃泉啊?哇!小心一點!右轉、左轉……右右右……哎!你真是笨死了!」
坐在輪椅上,小室拓哉愉悅地享受著被她服侍的快感,又像在指揮交通一樣,一下子要玲瓏左轉,一下子又要玲瓏右轉,挑剔連連。
現下他是病人他最大,玲瓏只能忍氣吞聲,他說什麼都唯命是從。
* * *
晚上七點,準時開飯,而這是小室拓哉頭一次回到家裡吃晚餐。
當然,他會乖乖的按照玲瓏的計畫在四點半以前回家,全是因為他「受傷」的緣故。
今天忙了一整天,他的「傷勢」並沒有影響工作績效,他仍然完美無瑕的處理掉一天的工作量,只不過,下午四點一到,玲瓏就精、準、快的一下子把他推上頂樓,扶他上直升機,直接把他送回家裡來了。
所以,搞清楚,並非他變成一隻乖乖的小綿羊,而是在「情非得已」的情況下,才能夠準時在四點半以前回到家,且,打死他都不會承認是他有意改變天天吃餐廳的情況。
「喏!你的開胃菜。」
腰上繫著白色圓點圍裙的玲瓏,自冰箱裡端出一盤沙拉,擱到小室拓哉的面前。
「這是……」小室拓哉溢滿訝異的目光,落在沙拉上。
「沙拉啊!晚飯的開胃菜,不但口感清爽,還很有營養呢,特別是這瓶沙拉醬,我不知費盡多少心思才完成,你就快吃了吧!」玲瓏把沙拉醬倒進盤裡。
小室拓哉擺出了厭惡的表情,「重做!」
大手一推,沙拉很快遠離了他,好像那盤沙拉對他有害似的。
「為什麼又要我重做?」
「我是病人!」他最大!
「是病人又怎麼樣?病人就不用吃菜喔!」有關均衡營養的攝取量,玲瓏很堅持半步不讓。
小室拓哉就不信嗆不贏她,「叫你重做就重做,不准跟我頂嘴!」
「你又來了,像你這麼頑固的人,遲早會餓死。」
玲瓏添一碗白飯給他,並把清蒸樹子鱸魚、鹹蛋苦瓜、鳳梨蝦球一一端上盤,還有一盤已經剝好的榴槤。
「我討厭吃苦瓜,也不喜歡榴槤的味道,玲瓏,你一定要強迫我吃一些我不喜歡的食物嗎?」
榴槤的嗆鼻味使小室拓哉受不了,連忙掐住鼻子。
「這不過是家常菜,你不能每餐都挑食,照這樣下去,你的健康遲早亮紅燈。」她鄭重的警告,見他一臉固執,她有些讓步了,「好吧!只要你肯吃菜和水果,我就會考慮在你的餐裡放些肉,不過,你別指望我會重做!」
關於這一點,玲瓏倒是比他還固執,怎麼都不肯退讓,再說,他目前是傷患,更不能讓他繼續任性下去。
「尤其是這盤沙拉,我辛辛苦苦弄這盤沙拉,就是要給你吃的,要我重做,不可能,你不吃只好拉倒!」
「你……」
算了!他不吃總可以吧?
小室拓哉氣到七竅生煙,他真不懂為什麼要聘用她來虐待自己的胃。
他把討厭的食物推開,正準備自己推輪椅離開時……
「拜託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玲瓏的語氣轉為懇求,且有些哽咽。
才一下子,鼻子一酸,淚水已在她眼眶中打轉。
玲瓏連忙坐在餐椅上,單手撐著額頭,強忍著淚水,為了不讓淚水奪眶而出,刻意把心思轉移到窗外。
窗外的月亮有著檸檬般的色彩,朦朦朧朧地灑了一地,美不勝收。
她刻意偽裝而出的表情,看來堅強而沉靜,反而使他感到莫名心疼而憐惜,小室拓哉有些看癡了。
良久,他用力甩了個頭,並警告自己,即使有心軟的跡象,也不能向好勝的她妥協,因為,事實上他的個性比她更加好勝。
「我辛苦工作了一整天,身心皆很疲憊,你好歹也要做點肉給我吃,慰勞我疲累的身體吧?」
小室拓哉早已習慣忙碌的生活,是以,從不覺得累,只不過他非常討厭吃菜,只好瞎掰一通。
「蔬菜對身體很有幫助,含有豐富的維生素A和C,比起肉,蔬菜的營養更多!所以你應該要少吃肉才對。」玲瓏又嘮叨起來了。
「我可沒打算出家當和尚。」
「吼!」玲瓏也生氣了,小手抹去滾出眼角邊的淚水,一掌朝餐桌上拍下去,「我沒叫你去當和尚好不好I:你不要冤枉人!我只是告訴你,蔬菜有多麼的營養……」
「我管你營養不營養!反正我不吃就是不吃,現在你拿去倒掉,給我重做,不准你再囉嗦半句!還有,你不用哭,這招對我沒用。」
他怎麼這麼固執啊?!玲瓏快被他搞瘋了,不禁撂下狠話:「吃不吃隨便你啦!反正餓肚子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你……」
小室拓哉氣到胸口快爆炸了,伸出去的大手,競輕而易舉就把個子嬌小的玲瓏,整個拎在半空中。
「啊!你……」她嚇呆了,「你你你……你……」
「我怎樣?你再囉嗦,我就把你扔……」
「想不到你受傷了,力氣還這麼驚人!」真是太猛了,玲瓏忽然有點崇拜起他。
「我是腳受傷,又不是生病了。」
「對吼!」她一時之間忘了。
「丁玲瓏,我告訴你,如果你再囉嗦下去,我就像這樣把你給拎起來,然後扔進垃圾桶裡!」小室拓哉擺出凶神惡煞的表情。
玲瓏毫不退縮,奮力的掙扎起來,在得到解脫後,把他的輪椅往後推,直到他撞到牆壁為止。
「你們……」江姊此時忽然走進餐廳裡,眼前的畫面讓她有些傻眼。
玲瓏嚇了一跳,很快收起臭臉,以甜美笑靨迎接江姊,「江姊,我在勸少爺吃菜。」
「我不是說過了,少爺很固執的嗎?」江姊無奈的歎氣。
「可是……」
「江姊,將她拖離我的視線!」小室拓哉更火大了。
「你敢?!」
玲瓏瞬間板起臭臉,活像又吞下炸藥一樣。
「我為什麼不敢?江姊,給我拖出去!」小室拓哉怒不可遏的下令。
江姊頭痛的揉著太陽穴,「到客廳來,玲瓏,我就是進來告訴你,有你的電話。」
「喔,謝謝。」玲瓏笑著回了一句,接著把小室拓哉推回餐桌前,將沙拉重重的擱在他面前,並惡狠狠的瞪著他。
「在你改掉偏食的壞毛病前,我絕不會退讓半步的!」
話落,玲瓏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到客廳去接電話。
該死!這女人還真會嗆聲,小室拓哉不禁要懷疑她以前是不是個小太妹。
莫名的,他心頭泛起一股想要用力掐死她的衝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4:16
第六章
「弟,我才來幫傭沒幾天,怎麼好意思跟人家請假……我和叮噹贏回來的那筆錢當然可以使用……嗯嗯,沒關係啦!媽想要什麼,你統統買給她……嗯,我看看……嗯,等我這裡做滿一個月,我就會請假回家去探望你們……嗯,記得好好照顧媽喔!每天至少要撥一通電話跟我聯絡喔……好,再見。」
收起電話線後,玲瓏作了一個深呼吸,暗暗調整深受母親病情影響的壞心情,她緩緩步入廚房。
原本窩在她腳邊打瞌睡的傑克和蘿絲忽然睜開眼,然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恩愛的把頭窩在一起,繼續睡覺。
經過十分鐘後,小室拓哉把輪椅推進廚房裡,對背對著他洗碗的玲瓏發出一道命令:
「我要洗澡,扶我上樓。」
聽到他的聲音,玲瓏的心狂跳了一下,轉過身的同時,手中的碗盤不小心滑出掌心,匡啷一聲,碗盤掉落地面,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
「原來我洗澡可以讓你這麼興奮!」小室拓哉邪佞的調侃著她。
「少臭美了!」玲瓏轉身去拿掃把,收拾著地上的玻璃碎片。
小室拓哉沒和她鬥嘴下去,擔心她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不小心弄傷自己,他只好捺著性子,等她把地板收拾乾淨。
「好了,走吧!」
玲瓏把小手洗乾淨,推著他的輪椅走出廚房。
輪椅推到階椅前停下,玲瓏望著往上攀升的螺旋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決他上樓的問題。
「我去叫老王來幫忙。」
以他的重量,她一個人是沒辦法扶他上樓的,只能叫老王來幫忙。
「老王習慣早睡,你不要去吵他。」
開玩笑,把老王叫來,那他報復的心願,豈不沒得玩了?
「我去叫江姊。」
「江姊年紀那麼大了,你於心何忍?」
「那怎麼辦?」
「只好讓你「背」我上樓了。」小室拓哉擺明就是要欺負她。
「不是吧!你那麼重,我怎麼背得動啊?」玲瓏激動的抗議起來。
「難道你要我睡客廳?」他倒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好啦!背就背!」玲瓏認了,哭喪著臉兒,繞到他面前,背對著他,曲下身子。
小室拓哉要壞的惡整她,雙手像八爪魚似的纏上她脖子,然後,騎上她的背,身體的重量整個壓上她。
「哎唷!」玲瓏嬌小的身子完全承受不住一個大男人的重量,小室拓哉一壓上來,她整個人便活像只軟腳蝦,軟綿綿的趴在階梯上,再也動彈不得。
「快起來,不准偷懶。」小室拓哉快笑死了,卻不忘催促她,蠻橫地朝她屁股打下去。
「你壓得我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嗚……」玲瓏氣急敗壞的急喘著,欲弓起背,撐起他身子,問題是他太重了,她壓根兒撐不起來。
小室拓哉只好翻個身,讓她先站起來,待她作好準備,他身體上的重量又整個壓在她身上。
「我……我撐住你了!哈哈……」像中了十億樂透彩,玲瓏興奮得快要喜極而泣了。
不過,奇怪的很,這回他的重量似乎沒剛才的重了。
「那還不快背我上樓,走。」
這女人真蠢,居然沒發現他只是把身體掛在她身上,雙腳還在地上拖,以減輕自個兒的重量,不然她怎麼背得動?
「好……好……我撐住了……」她吃力的踩著階梯,一步步往上爬,「哎唷……你愈來愈重了耶!嗚嗚……我快背不動了,我……我……沒力氣了……」
一摸到二樓的地板,玲瓏就立刻渾身沒力氣的癱軟下去了,整個人趴在地板上,上氣不接下氣的急喘著,想到小室拓哉的房間在三樓,她就好想哭。
「就讓你休息一下,我抽根煙。」
小室拓哉態度囂張加惡劣的坐在她屁股上,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根煙,一派輕鬆的吞雲吐霧著。
「你……你……還抽?不許……不許抽煙了啦!」
玲瓏喘著氣叫著,下意識的想剪掉他的香煙,偏偏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手上也沒有剪刀。
「你現在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還有力氣管別人?」坐在她屁股上納涼的小室拓哉又吐出一口煙。
「你……」嗚嗚……她真是好倒楣喔!不但要背這個臭男人上樓,還要被迫吸二手煙。
「不要講話,你只剩下一分鐘的休息時間。」小室拓哉打算抽完這根煙,就要她繼續「工作」。
「打掃樓梯很辛苦的,請你煙蒂不要亂彈!」要她吸二手煙已經夠委屈,現下還得多忍受他亂彈煙蒂的壞習慣,她一定要逼他戒煙!
「好了沒?休息夠了沒?你再偷懶下去,天就亮了。」他沒管她在叫什麼,吸完最後一口煙,他開始催促著她。
「嗚嗚……移動一下你的尊臀咩!你好重耶!」這該死的臭男人,她好恨他。
待重量減去一半後,玲瓏吃力的鼓起背,才一站起身子,背後的重量又整個壓了下來,玲瓏不禁叫苦連天,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房裡,氣喘如牛的她,渾身沒力的倒在他床上。
「難道你媽媽沒教過你,男人的床是不可以隨便躺的?」小室拓哉瞇起黑眸,緩慢的蠕動嘴唇,「那表示你很樂意與對方交歡……」
「啊!」聞言,原本累得好像一頭牛的玲瓏,忽然自床上彈跳起來,迅速遠離那張引人遐思的雙人床,「我去幫你……準備洗澡水。」
過了一會兒,當玲瓏自浴室裡走出來時,懷裡捧了一些東西。
「這是你的牙刷、牙膏、毛巾,還有漱口水,我也幫你準備好了,全放在床邊,你起床就可以拿起來使用,喏,垃圾桶,漱完的水請吐在這桶子裡,我每天都會上樓收拾,好了,就這樣,我回房了,有事Cell我。」話畢,玲瓏已快如流星的閃出臥房了。
「哈哈……」小室拓哉見她像逃毒蛇猛獸般逃走,差點兒笑到嘴巴脫臼。
姑且念在她是「有夫之婦」,洗澡一事,他就不再麻煩她了,算是饒她一條生路走,否則,他準要她躲到沒地方躲!
* * *
玲瓏想都沒想到,開了一次先例後,服侍小室拓哉上下樓的責任,從此落在她身上了。
很快的,一個月匆匆過去了。
說也奇怪,這一個月下來,小室拓哉僅回診換過一次藥,換完藥後,她意外的發現他受傷的右腳,竟然腫得比之前更大了!
「都是你害的,玻璃太大片了,陷入傷口太深,瞧,都一個月了,我卻一點好轉現象都沒有,我若殘廢了,你拿命來都不夠賠!」小室拓哉一進門就擺張臭臉對她,還惡狠狠罵她。
天!他的話不禁加深了玲瓏心中的罪惡戚,她真的很擔心他會變成殘廢。
所以,為了彌補對他的愧疚,玲瓏對他更加慇勤了,不論吃飯、辦公、開會……他都是她在推進推出,包括他一天至少上樓兩次,也都由她一人在負責。
每天光背他上下樓,就夠玲瓏喊救命了,一個月下來,她簡直累到快虛脫,但她又不能丟下他不理,仍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照料著,就連交際應酬,她都要隨侍在旁。
尤其在公司時,經常三天兩頭就會發生一次突發狀況,而通常這些突發狀況,都會讓她坐立難安、尷尬不已。
好比說,午夜子時的現在——
這是一問裝潢得金碧輝煌的高級大酒家,衣香鬢影,美女如雲。
瞧瞧小室拓哉這個超不要臉的男人,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享,笑得不知有多麼的愜意。
這殺千刀的男人,真該死的可惡!玲瓏在心裡偷偷的詛咒他。
她早就知道有錢的男人不可靠,老是自認風流瀟灑,其實不過是頭好色豬。
尤其是小室拓哉這只風流鬼,好色本性絲毫不改,怪不得人家常說,牛就是牛,就算牽到北京也還是一頭牛。
應酬就應酬,為什麼一定得挑有女人陪酒的地方?難道交際應酬非選在這種場所不可嗎?
玲瓏坐在角落,尷尬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覺得滿肚子氣。
雖然這不過是男人逢場作戲的交際場面,但……他是她愛在心裡口難開的舊情人,說不在意根本是騙人的,見他懷抱美女,她如何不生氣?
不是玲瓏小心眼,而是她實在控制不住心中的醋意。
「總裁,如果人家連續飲盡三杯XO,你給人家什麼獎勵啊?」
打扮得千嬌百媚的風塵女子,無限嬌媚的倒進小室拓哉的懷裡,有意無意的挨在他身上磨蹭,並諂媚地猛獻慇勤。
小室拓哉挑了挑劍眉,自懷裡掏出一疊鈔票,大手瀟灑的一拋,花花綠綠的鈔票整個散在桌面上,「這些全是你的。」
「哇呀!你說的喔!那我就跟你拚了啦!」
女子二話不說,舉起杯子,一口飲盡杯中液體,再倒一杯,又一口飲盡,連喝三杯後,笑呵呵地把桌上的鈔票全捧進懷裡去。
「你、這、個、殺、千、刀!」玲瓏簡直看不下去,也顧不得氣質,當場爆發妒火。
要知道,小室拓哉平常對她不知道有多刻薄,他打破玻璃,她得賠;他弄傷腳丫,她得背;她做得要死要活,還被他又凶又狠的嫌,現在,一看到美女,他倒變得如此大方溫柔!
這就是傳說中的差別待遇嗎?未免差太多了吧!
「你罵誰殺千刀?我的大小姐。」小室拓哉緩緩地瞇起黑眸。
她競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她女傭身份槓上他這位大少爺I:
他故意帶玲瓏來酒店,就是要讓她見識一下酒店小姐的「嬌媚」,順道讓她學習什麼叫作「女性的溫柔」,誰知,她從頭到尾都擺張臭臉給他看,還和酒店小姐吃起醋來,她這樣……是不是表示她心裡還有他?
而拋出這麼多錢,則是為了取悅他今晚應酬的對象,也就是日本第一財團的當家主席神尾先生,瞧神尾先生笑得多開心。
「小室拓哉,人家才對你撒嬌兩下,你就給她這麼多錢,你火山孝子喔?」
白癡男人!氣死她了!玲瓏的臉臭得可媲美納豆,講起話來口無遮攔。
「住嘴!女人,我這麼做無非是想逗我的客戶開心,他是喜好女色的日本富豪,我得讓他知道我比他更有錢,和我合作,絕對是他好運氣。」小室拓哉對神尾先生扯出一抹微笑。
神尾先生只是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他倆,因為他不懂中文,所以只能鴨子聽雷。
「鬼話連篇,明明是你自己好色!」玲瓏覺得不過是藉口,明明就是他豬哥,愛女人撒嬌!
「就當我好色,那又怎樣?有本事的話,你也連乾三杯,我就給你更多的錢。若沒本事的話,就最好閉嘴,然後,乖乖坐在一旁,好好跟別人學習如何當一個「女人」。」為顧及他大總裁的顏面,小室拓哉開始冷血的傷害她。
「小室拓哉,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她們是女人,我就不是嗎?」玲瓏自認條件不差。
「呵……你是女人嗎?我怎麼從來就感覺不出來呢?」小室拓哉嘲諷般的冷笑著,接著鉅細靡遺的把她從頭打量到腳,一根毛髮都不願遺漏。
「你……」玲瓏的心靈受到嚴重的創傷,紅嫩嘴兒一癟,眼眶一下子就紅起來。
小室拓哉仍不肯收斂毒舌,「你該跟她們學習怎麼撒嬌,不要每天一張開嘴巴,就只會學恐龍噴火,還模仿九官鳥,聒噪的叫個不停。」
「我的出發點是為你好耶!」玲瓏強忍淚意,試著挽回自己的自信心,「再說,這些女人全都缺少個性、不夠瀟灑、沒有自我,沒資格跟我媲美!」
「是嗎?何不說是你缺少嬌媚、不夠溫柔、沒有魅力,沒資格跟人匹敵?」
「那是你不懂得欣賞!」玲瓏臉色蒼白,紅唇發抖著。
「我也沒興趣欣賞。」小室拓哉不以為忤的擺了擺大手。
「你……」玲瓏的雙唇抖得厲害,真的要哭了。
他的話太殘酷,一字一句都刺痛她心坎,她再也受不了,氣得眼淚掉了下來。
「你去死啦!」玲瓏恨不得他馬上化成灰燼,永遠消失在地球上。
管他腳踝包得有多大包,傷勢又有多嚴重,腳兒一抬,她恰北北的朝他傷口踩下去,算是替自己出氣。
好半晌,小室拓哉才猛然憶起他是個「受重傷」的病人,連忙撫著腿,佯裝自己慢半拍,誇張的叫痛起來。
「痛痛痛!我真的會殘廢……」小室拓哉裝模作樣的嚇唬她,其實一點都不痛不癢。
玲瓏極為心疼的望了望他的腳,偏又拉不下來臉來道歉,只是深感無辜的瞪大眼兒,「你這樣傷人,難道我就不痛嗎?哼!你的皮肉之痛,比起我心裡面的痛,根本微不足道好嗎?」
倏地,一隻毛茸茸的大手,熨貼在她細嫩的大腿上,來回撫摸著,還講著她聽不懂的日語。
「啊!」玲瓏受驚的跳起身,水眸一轉,望向大手的主人。
神尾先生笑臉嘻嘻的凝視著她,一張嘴嘰哩呱啦的說個不停。
她有點明白他是要安撫她的情緒,叫她別生氣,但,說話就說話,幹嘛摸她大腿咧?還放肆的一直往上摸……
「色狼!」玲瓏隨手從桌面上端起一杯XO,本能的往神尾先生的身上潑去。
「巴格阿嚕!」神尾發出不堪入耳的咒罵聲,一身昂貴的亞曼尼名服被毀了。
「丁玲瓏!」小室拓哉沒想到玲瓏這個恰查某,竟然連他的客戶都敢得罪。
「我我我……嗚……我反應太快……我我……我被摸大腿……」玲瓏也沒想到自己的反應會這麼快,想都沒想就把酒潑出去了。
可是她也受盡委屈了耶!要不是小室拓哉的行動不方便,她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小室拓哉額上的青筋直顫,黑眸一轉,目光冷鷙的落在神尾先生身上。神尾先生還氣呼呼的指著玲瓏咒罵。
眼看小室拓哉就要抓狂了,玲瓏又急又慌又怕的垂下紅紅俏臉,十根手指頭緊張的交纏著。
都怪她太衝動了,要是搞砸他的生意,他不唯她是問才怪!
玲瓏心頭還在擔憂著,突然,啪一聲,小室拓哉已經扳開輪椅上的手煞車,一隻大手冷不防扣住她的皓腕,玲瓏慌得抬起頭來看著神色凝重的小室拓哉。
「推我出去,我們回家。」小室拓哉撫額輕歎,俊容上寫滿疲倦。
「可是神尾先生……」
「我會善後。」
玲瓏愣了。
這是怎麼回事?小室拓哉居然沒抓狂耶!
* * *
傾盆而下的大雨,澆濕了大地,把暗夜洗滌得潔淨無塵。
駕駛座上的老王熟稔而專注的開著車,後座的一對男女,則安靜的望著車窗外的雨絲。
車子不知開了多久,才駛回別墅的車庫裡,老王下車打開後車門,玲瓏趕忙下車,幫忙老王把小室拓哉攙扶到輪椅上。
玲瓏把小室拓哉推進屋子裡,才到玄關,傑克和蘿絲就搖著尾巴街上來,學人的姿態站立,肥嘟嘟的肚皮抖顫個不停,前腳抵在小室拓哉的腿上。
「好乖。」小室拓哉微笑的摸摸它們腦袋,自口袋裡取出兩條巧克力,拆開包裝紙後,放進它們的嘴裡。
「乖,吃過了點心,去客廳玩。」玲瓏輕輕挪開它們的前腳,傑克和蘿絲就在屋裡的地毯上打滾,追逐起彼此來。
她推著輪椅繼續往前走,直到撞上階梯,她才如往常般繞到他前頭,曲下身,等他攀上她的背。
可,等待多時,仍不見他攀上來,玲瓏緩緩地挺起身,轉過頭去迎視他俊容。
「你不回房休息嗎?」
玲瓏知道自己闖下很大的禍,所以一直很想開口道歉,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默默承受著小室拓哉給她的冷漠,和滿肚子委屈。
看他不說一句話,玲瓏猜想他還在生氣,於是鼓起勇氣道歉:「今晚的事,我很抱歉,對、對不起……」
「我說過,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善後,並不怪你。」小室拓哉身心皆很疲憊,無力與她爭吵。
玲瓏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低垂著臉兒,無措的絞著十指,「那你還需要我背你上樓嗎?」
「你覺得我可以自己爬上去嗎?」
「那你剛才怎麼不讓我背?」
「我們剛回到家,彼此都很累,我只是想讓你多休息一下。」小室拓哉上下打量著她,「還杵著!還不快轉過去,身子趴下,背我上樓!」
「是,大少爺。」玲瓏背對著他,嘴裡唸唸有辭,不知在嘀咕什麼。
他手腳俐落的攀上她的背,當重量壓下她的身時,她馬上軟腳下去,跪趴在樓梯口上,他忍不住笑了。
「汪!」傑克和蘿絲跑過來湊熱鬧,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玲瓏的粉臉。
「你怎麼又變重了呀?哎呀!傑克,別鬧了!傑克……哇呀!蘿絲,不要啊……哎呀!嗚……小室拓哉,你快叫它們走開啊!」玲瓏被狗舔到滿臉口水,不禁狼狽的叫苦起來。
「你叫我什麼?嗯?」
小室拓哉故意把全部重量依附在她嬌小纖細的身上,當然重了。
「少、少爺……嗚……」她怎這麼倒楣啊?玲瓏快哭死了,臉上都是狗狗的口水。
小室拓哉無動於衷,抱著看戲的心態,好笑的看著狗狗怎麼凌虐她的粉臉。
「算了!算了!」玲瓏心急的亂叫一通,「現下怎麼辦啊?我又背不動你了!反正我話說前頭啦!我已經做滿一個月了,明天我要請假一天,所以請讓老王背你上下樓,我沒空服侍你喔!」
雖然搬出丁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但玲瓏的心頭一直都憂心著母親的病情,每天都以電話與家人保持聯絡,所以,玲瓏都可以藉由弟弟,對家裡的最新狀況一清二楚。
「請假?我批准了嗎?」他要命的忘了自己是個傷患,差點跳了起來,幸好及時想到,又軟軟的攀在她身上,不然就漏氣了。
「江姊批准了啊!」
玲瓏已經忘了自己還跪趴在樓梯口,而他也還趴在她身上,因為磨菇太久,傑克和蘿絲竟然趴在她左右兩邊睡著了。
「江姊怎麼沒通報我?」
「這點小事,江姊說不必通報你的。」
「誰說是小事?你現在是我的雙腳,你請假,我怎麼走路?」
「你有輪椅嘛!」
「誰推我?」
「我買台電動輪椅給你,可以嗎?我出錢嘛!」
「誰要那種鬼東西!」
「電動輪椅很好的,不用靠人力推,你自己就可以轉動方向,想去哪就去哪……」
「你現在的意思好像在說,我是你的包袱,你巴不得甩掉我?」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咧!你不要故意扭曲!」
「那你請假做什麼?」
「我一個月沒回家了,我想家啊!」
「想家?我瞧是想你的老公吧!哼!說起你的男人,我就有氣,他太不像話了,你住在這裡整整有一個月了,從不見他來找你,我真替你感到不平,唉……你是瞎了眼嗎?怎會選這種男人嫁?」他的口氣酸溜溜,好像剛喝下一整瓶醋。
「我……我是要回去看我媽啦!」玲瓏氣得直跺腳,真不懂這男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原來是要回娘家哦?」
「對,我……」她支支吾吾著,「我是要回娘家。我媽身體有病,走路很不方便,我弟弟前幾天還買了一台電動輪椅給她,昨晚我弟告訴我,我妹妹昨天有回家,我也想回家去探望我母親和弟弟。」
「這簡單,明天我們先去處理你媽的事,然後,你推我回公司。」
他就是不能一天沒看見她,而他也很樂意替伯母服務,順道瞭解一下她到底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怎麼會拋下她一個月,連找都不來找她,自己的丈母娘生病了,也不陪老婆回娘家去協助一下。
「那不是很麻煩嗎?我要推著你四處奔波耶!」光想就很累,玲瓏真不懂他為什麼非要她推不可。
「你不在我身邊,我也很麻煩,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有老王嘛!」
「老王只會開車,什麼都不會。」
玲瓏考慮著,反正見不到他,她也會掛念他,「好吧!那你明天就先陪我回家一趟,我再推你回公司。」
「這才乖。」他勾著唇角笑著,忍不住拍了她屁股一下,「還不快背我上樓,我很累了。」
「喔!啊……嗚……我不行了,腳麻掉了。」玲瓏試圖拱他起身,但,跪太久了,雙腳都麻了。
「真沒用。」他高大俊朗的身子靈活的翻了一圈,順道抓起她後領,把她給拎起來,然後他把身體輕輕依附在她背上。
「輕多了。」受傷的人動作還這麼靈活,玲瓏覺得很奇怪,不禁低下頭去尋找他的腳。
他動作如金雞單足立於階梯上,高高抬起受傷的另一隻腳。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每次都可以輕易背起他,原來他是用這一招減輕她的壓力。
玲瓏在心裡暗暗歡喜著,得知他其實就跟以前一樣溫柔體貼,只是不擅於表達內心,就非常開心,更讓她愈加甘心拖著他高大挺拔的身軀,一步步背他回房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4:40
第七章
次日,當天濛濛亮時,玲瓏就已經梳洗完畢,衣著整齊的坐在床頭,兩眼直盯著電話,捺著性子等待小室拓哉起床時Call她,一直等到七點左右,電話才響起,第一段鈴聲尚未響畢,玲瓏就等不及的接起。
「你起得真早。」小室拓哉甚至沒聽到電話響聲,看來她昨晚睡得並不是很好,可能一大早就起床等他了。
「那當然,迫不及待要回去看看我母親嘛!你好了沒?我去背你下樓。」
「過來吧!」收起電話線,小室拓哉緩緩地把繃帶鞋穿起來。
那天,他特地回醫院「複診」,為了就是這只穿脫方便的繃帶鞋,有了這只鞋後,他就不必忍受被悶著的搔癢戚。
只是,這個病還要裝多久,恐怕要看他的心情了。
如果玲瓏服侍的好,他自然會早日饒了她,但如果不好呢?他這隻腳可不是一般的「特效藥」就可以「治好」的。
叩叩!很快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小室拓哉知道她急著回家,是以,他早早就準備好一切。
門被一雙小手推開了,一身輕便休閒服的玲瓏踩著輕快的腳步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拉過他長臂,繞上自己頸項。
自不量力的她,打算直接把他扛走,孰料,他宛若一尊石像,屁股動也不動的黏在床上,不論怎麼扛都扛不起來。
忍不住,她回頭望著他,「你就不能放輕鬆點嗎?」
「你忽然衝進來,不由分說就想把我扛起,拍謝,我反應太慢了。」
「我急著出門好嗎?」
「可是,我並不急著出門。」
什麼話!他答應她的,難道他忘了?
她生氣的把手擦在柳腰上,「那你現在到底是怎樣?不打算陪我回家了?那好,我請假。」
「我有說什麼嗎?」
「你是沒說什麼,可是我一個月沒回家了,很掛念母親和弟弟、妹妹。」
「你母親患的是什麼病?」
「癌症。」她歎氣。
小室拓哉疑惑的蹙起劍眉,「那為什麼還待在家裡,不送醫院?」
「她不肯去,就因為她不肯去,才這麼令人憂心,她太固執了,除非是她自己點頭答應住院,否則就算三輛牛車也拉不動她。」
「她為什麼不肯去?」
「是我沒用。」
「這又關你什麼事?」
「我們家很窮,我又不懂得賺大錢,只好和妹妹放棄學業,出來幫傭,我們不只要湊齊給我母親動手術的錢,還要繼續供弟弟讀完大學,我母親認為她的病是全家人的負擔,所以遲遲不願動手術。」
「你老公呢?不能幫你嗎?」
玲瓏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小室拓哉很同情她,「可見你嫁的對象並不是很好,你娘家經濟有困難,怎可袖手旁觀?」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談這個問題了?」老實說,她不擅於說謊,於是,她試著拉開話題。
「好,那我們來談另一個問題。」
「我急著回家。」
「你急也沒用,就算你現在趕回去,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現在急需要的是一筆錢,玲瓏,你應該早點跟我開口。」他提出實際的看法。
她不想被他看扁,慚愧的搗住羞紅的小臉,「別說了,我和妹妹正在努力工作,就是想解決現實的問題。」
「你們不過是女傭,短期間內,根本解決不了錢的問題,但我可以幫你解決。」小室拓哉鄭重的表示,並提議道:「你母親的病並不是一種普通的疾病,容不得你拖下去,我現在就陪你回娘家,你想辦法說服你母親,我安排她到日本進行手術,至於錢的問題,全包在我身上,所有的醫療費用,我都會幫你出。」
玲瓏愣愣地凝視著他,有些受寵若驚,「這……這怎麼行!我不能拿你的錢,我們之間早成過去了。」
「那麼你就當作是我借你的。」
「可是,你要把我母親送到日本耶!太……太遠了!」是太貴了,日本是繁榮又先進的國家,她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要不,她真的很希望母親能去日本接受治療。
「日本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我很清楚那邊的醫療設備遠勝於台灣,相信我的考量,我保證你母親在日本會得到妥善的照顧。」他在提出這建議前,已事先把事情考慮周全。
「這麼大筆錢,你要我拿什麼還?」她只好坦白道。
「還不起就算了。」他無條件的想幫助她,並不奢望得到任何的回報。
「那怎麼行……」
「少廢話,我們該出發了。」
「拓哉,謝……謝謝你。」玲瓏眼眶紅了,激動得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感激。
小室拓哉連眸子都笑了,「你總算不再連名帶姓的叫我了。」
玲瓏笑了,用手背抹去滾出眼角的淚水,背對著他,曲著身道:「快上來,我背你下樓。」
小室拓哉將高大的身軀輕輕依附在她背上,當大手觸及她纖瘦的雙肩,憐惜和心疼感便瞬間湧起。
這麼瘦小的身軀,到底吃了多少苦?又如何有足夠的力量扛起家庭責任?
他怎狠得下心捉弄她?
不!他怎可有婦人之仁?安排她母親動手術,他可以說服自己去相信這純粹是基於道德和「朋友道義」。
沒錯,他同情她的遭遇,所以他作了這樣一個決定,但,當回憶陷入她當年的背叛——她今日的婚姻,他就覺得「同情」與「原諒」無法在他心上劃下等號。
換句話說,他可以因同情去協助她當下遇到的困難,卻不能因同情而原諒她當初的背叛,只因愛得太深。
愛得太深?他承認自己確實愛得太深,直至今時今日還忘不了這一段情感。
然而,她已經結婚,他能怎樣?硬把她留在身邊,除了可以每天看到她,他又能怎樣?
總之,不論這份情有多深,都只能偷偷放在心上,偏偏他就是渴望擁有全部的她,怎麼都不甘心放走她。
倏地,已推著他走出大門玄關的玲瓏,忽然開口說話了,充滿狐疑的嗓音,不但打斷他的思緒,還險些兒考倒他的機敏——
「奇怪,你受傷的不是右腳嗎?怎麼今天變成左腳了啊?」
糟一個大糕!要穿幫了!
小室拓哉的一顆心狠狠跳了一下。
因為疏忽,他竟然不慎的犯下大忌,忘了受傷的腳,是右腳還是左腳!事到如今,唯有硬拗了!
「一定是你記錯了,我右腳一直都好好的。」他神色鎮定地道。
「是嗎?可是我記得明明是……」玲瓏有點兒不信,因為她記得很清楚,他受傷的確實是右腳。
「你這女人真囉嗦,明明就是你自己記性差。」
真的嗎?玲瓏眉頭一擰,疑惑地抓著頭皮,輪流研究起他的左右腿,開始覺得事有蹊蹺,不太對勁……
不,是很不對勁!
他養傷養了一個月了,傷勢卻一點好轉的現象都沒有,就算像他說的那樣,傷口深到很可怕,也不可能這麼久還痊癒不了啊!
「你還不快走,不是急著回家嗎?老王、老王!你準備好了沒?我們要出門了!」為免她在仔細的打量下看出端倪,小室拓哉忙不迭拉開喉嚨,催促老王的動作。
「好了、好了!少爺,你們可以上車了。」在車庫裡整理車子性能的老王忙高聲回應。
就這樣,玲瓏心中的疑問尚未擬出一個輪廓,她就被一蹬一跳的小室拓哉,給粗暴地拎上車了。
* * *
玲瓏的家位於一條小巷子裡,那巷子窄狹非常,轎車根本進不去,老王只好停靠在巷口,自後車箱裡取出輪椅,繞過車尾打開後車門,並協助玲瓏一起扶少爺坐到輪椅上。
「你在這等,有事我會撥你手機。」小室拓哉適才在車上撥電話進公司交代秘書會晚一點到,但他又擔心公司有臨時狀況發生,是以特別交代老王守在車上等候他的指令。
「是的,少爺。請小心。」老王恭敬的向少爺行禮。
「走羅!」玲瓏推著他的輪椅往窄巷裡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他們才停靠在一棟舊公寓的大門前,玲瓏打開皮包,掏出鑰匙,開門而入,然後回頭拱起小室拓哉的身子,扶他走上二樓。
「媽、弟,我回來了!」門還來不及開,玲瓏就已經興奮的拉開嗓門,朝屋裡頭大喊。
「哎呀!玲瓏!風雲,是你大姊啊!快去幫她開門。」屋裡傳來丁母親切的嗓音。
「不用了,我有鑰匙。」玲瓏挽扶著小室拓哉的手臂,興高采烈地打開大門,走進屋子裡。
「大姊!」風雲開心的奔到玄關,發現大姊帶回一個外型高大俊朗的男人,笑容更燦爛了,「這位是……」
「你好,我叫小室拓哉。」小室拓哉動作優雅的伸出大掌,笑容可掬的與風雲握手示好。
「哇!你是日本人?怎麼中文講這麼好?」風雲覺得很新鮮。
「我母親是台灣人。」小室拓哉表現著親和力。
「喔……你們……」風雲眼神曖昧的落在大姊身上。
「別亂猜,他……他是我的僱主,知道我們家有困難,所以……」玲瓏沒好氣的瞪了弟弟一眼,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覺得很困窘。
坐在輪椅上的丁母急切的探出頭,一看見玲瓏,眼眶馬上就紅了起來,「玲瓏,我的寶貝女兒,快過來讓媽瞧瞧,你們姊妹倆真有默契呀,知道媽心頭在掛念你們,便一個昨天回來看我,今天又一個回來了。」
「媽,我也好想念您呢!」玲瓏的淚水奪眶而出,不顧一切的把小室拓哉丟下,狂奔到母親的跟前,雙膝一滑,跪在母親的面前撒嬌。
母女倆有一個月沒見面了,心頭不知道有多掛念著對方。
「小室先生,這邊請。」風雲見小室拓哉腳受傷,忙伸手扶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熱忱的把自己的零食拿出來請客。
「謝謝。」小室拓哉挺喜歡風雲的好客態度。
「不客氣。」風雲在他身邊坐下。
「伯母,你好。」小室拓哉起身,單手倚在身後,從容不迫的微彎著腰,表示心中敬意。
「你好,請坐……咦?先生……你看起來好面熟啊……」丁母一看到小室拓哉,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張俊容愈看愈覺得面熟,她直覺一定在哪兒見過,像這麼英俊出色的男人,她不可能忘記他。
「我是小室拓哉。」小室拓哉笑容可掬的挑起劍眉。
「小室拓哉……啊!你……天啊!你們……」丁母吃驚的瞪大眼睛。
這名字勾起丁母沉痛的記憶,讓她憶起他是玲瓏的舊情人,曾經劈腿傷害過女兒的心,如今見女兒又把他帶回來,丁母錯以為他們已經舊情復燃,不禁擔憂起來。
「媽,他現在不過是我的僱主罷了。」玲瓏沒好氣地撫額輕歎。
丁母還是放不下心,忍不住嘮叨了起來,「小室先生,不是我愛說你,你當初怎能腳踏兩條船,傷透我女兒的心?」
「嗯?」風雲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和叮噹完全不知道大姊曾交過男朋友。
小室拓哉感到好笑的擺擺大手,「抱歉,伯母,恕我必須打斷你的話,我今天到此的目的,並不是要談論過去的事情,而是你的病情,我和玲瓏商量過了,我們決定把你送往日本就醫,至於醫療費用,請放心,全由我一人承擔,不知你意下如何?」
「對不起!小室先生,我不可能接受你的好意。」丁母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還有,你要我別談論過去,是心虛了吧?沒臉談,是吧?哼!你也不好好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傷害我女兒的,害得我女兒差點為你哭瞎了眼,現下卻在我面前假好心?哼!我沒趕你出門,你就要偷笑了!」
「媽……」玲瓏頭痛極了。
她知道母親護女心切,可是,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他們回來不是要說服母親去日本就醫的嗎?怎麼吵起來了?
「天哪!」風雲的眼睛瞪得如牛鈴般大。
第一次看到母親用這麼凶的口氣罵人,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他不禁忙碌的把視線一會移到母親身上,一會兒又轉移到小室拓哉身上。
「呵!」小室拓哉真的是投降了,「關於劈腿這件事,我是可以解釋的,只要你們肯聽……」
「沒什麼好解釋的,小室先生,現在我女兒在你那裡工作,我是肯定顧不到人,但,我警告你,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休想動我女兒的歪腦筋,我可是會拿命跟你拚的!」
小室拓哉無奈地撫額輕歎,「伯母,請你放一萬個心,我或許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我也絕對不會對一個已婚的婦女產生邪念!」
「已婚?!你在說什麼瘋話!」丁母情緒太過激動了,每一句話都沒經過慎重的考慮,就一古腦兒的發洩出去,「我女兒自從被你拋棄後,就得了懼男的後遺症,直到今日都不敢交男朋友,不知道有多麼冰清玉潔呢!」
「媽!」
天啊!玲瓏快瘋掉了,雙手忙不迭搗住粉嫩的小臉。
母親大概把當初的謊言給忘得一乾二淨了,竟然說溜了嘴,要命!
「丁、玲、瓏!」小室拓哉迭聲的詛咒幾乎掐碎玲瓏的心,他瞇起的黑瞳,釋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怒光,彷若恨不得一口吞噬掉她。
「你……你幹嘛這樣瞪人啊?」緩緩抬起驚慌失措的眼兒,玲瓏勇敢的迎視他冷冽嚇人、犀利可怖的目光。
「好啊!玲瓏,你竟然用這種手段耍我,把我騙得團團轉……」
小室拓哉在憤怒中似乎夾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
他憤怒的是,她欺騙了他的心,讓他當初被恨意蒙蔽了理智,蠢得沒去仔細調查,錯過了許多可以和她甜蜜相處的幸福日子,如果她肯說清楚,誤會又怎會成遺憾?恨意又怎會成懊悔?
他狂喜的是,她並沒有背叛他的感情,她依舊冰清玉潔,這樣的傻女孩,教他如何不心疼?又如何不深感歉疚?
「如果你當初不劈腿,我又怎麼會騙你?」玲瓏焦急的、哽咽的、急迫的反駁道。
「你這個……大白癡!」小室拓哉氣炸了,怒不可遏的站起高大挺拔的身子,「我說我沒劈腿,你是聽不懂喔?!我是被人設計的!」
「人家無端端的為什麼要設計你?根本就是你胡掰出來的爛藉口嘛!」玲瓏並沒有發現小室拓哉是「無障礙」起立。
「你……」真是有理說不清!小室拓哉屯積已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全爆發出來,一把掐起玲瓏的皓腕,用力把她自沙發上拉起,「好,你既然不相信,我現在就帶你飛往日本去尋找證據,跟我走!」
「你瘋了!我才不跟你去日本找那個什麼鬼證據呢!」玲瓏氣得拳打腳踢,試圖掙脫他的箝制,偏偏他蠻橫如牛,怎麼也掙脫不掉。
「你不快快放下我女兒,我要報警了,風雲,快去報警!快!」丁母嚇得臉色發主目。
「喔喔!」風雲早看傻了,反應有點遲鈍。
「風雲,送你一樣見面禮。」小室拓哉不慌不忙的摘下繫在腰際上,目前市面上最多功能的科技手機,往風雲的方向拋去。
「什麼?!」風雲受寵若驚的跳起來接住手機,低頭一看,簡直嚇傻了,「哇!這支手機的功能好炫喔!一定很貴吧?」
「還好,不是很貴,貴的是這組「六星連八」的黃金門號,當年我以三百萬買下這組手機門號,所以,這是台灣最貴的手機門號。」小室拓哉簡單說明一下這門號的意義,俊容掛著似笑非笑的性感表情。
「三百萬?!哇咧!」好有錢喔!風雲簡直快崇拜死他了,忙露出兩排白牙,卻笑得有點靦腆,「謝……謝啦!你真……真大方。」
「不客氣,感謝你的招待,再見。」小室拓哉的長指掃向擺在桌面的零食。
話落,他大手一伸,將玲瓏攔腰抱起,並一腳踢掉礙手礙腳的繃帶鞋,昂首闊步地走出丁家大門。
「啊!」
玲瓏深深地倒抽一口氣,又驚疑又錯愕的轉頭看他那雙再好不過的腳,愣了一秒鐘、兩秒鐘……霎然發出宛如鬼哭狼嚎的驚叫聲,活見鬼的高八度嗓門,只差沒叫破週遭的門窗玻璃。
「小室拓哉!你你你你你你……你的腳?!你你你你……你耍我?!」氣得玲瓏掄起粉拳,惱火地猛槌這個無賴。
「彼此彼此。」小室拓哉回以無賴笑容。
捶打在他身上的粉拳,在他眼中不過是花拳繡腿,對他而言不痛不癢不受影響,他走路姿態依舊穩健如風。
「你……」玲瓏氣壞了。
臨離去時,玲瓏的耳邊還聽得見母親那快要氣炸的破嗓門——
「風雲,你這個臭小子,平常我是怎麼教你的?怎可以隨便收人家的東西?給我拿去還給人家!」
「我……我不要,這手機門號超炫的,我超喜歡……」
「喜歡也不可以要!」
「是小室先生送我的嘛!我又沒跟他要……」
丁家母子的吵雜聲忽然中斷了,因為小室拓哉已經抱著她走出這幢公寓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4:58
第八章
老王大老遠就看見小室拓哉懷抱玲瓏,朝他方向走來,忙不迭打開後車門,忽然又覺得少爺的身體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忙轉身將視線落在少爺身上,仔細研究著。
見少爺行走間蘊藏著無人能比的王者氣勢,老王終於憶起哪裡不同,不禁有些傻掉了。
「少爺,你、你的腿……」老王錯愕地瞪著少爺忽然痊癒的腿。
「好得很!老王,把車子開回別墅。」小室拓哉長臂一落,放下她。
獲得自由的玲瓏,轉身就想逃。
「幹嘛?進去。」小室拓哉把她拎起來,丟在面前,然後高大的身軀整個包圍住她的嬌小。
「你走開!」鼻間傳來一股男性氣息,把她心智擾得十分迷亂,她試圖推開他。
然而,小室拓哉恍如一株勁風不移的松,讓她推都推不倒。
「真固執!」他動作粗魯地拎起玲瓏,像丟皮箱似的擲入後座後,他隨後入座。
「呀!」男人毫不憐香惜玉的惡劣態度,把玲瓏氣得更加火冒三丈,掄起粉拳又開始猛打他,「你這個殺千刀的男人,裝傷裝得要死要活,整整戲弄我一個月、欺負我一個月,這也就罷了,你還狡猾奸詐的用手機賄賂我弟弟,該死的……」
長臂一伸,他抓住她的粉拳,不發一語的把她扯入臂彎之中,大手掐起她下巴,俊容邪惡地逼近她氣得通紅的粉臉。
「我的大小姐,那不叫賄賂,是討好。」他輕笑。
然後,下一秒鐘,出乎意料地,他低頭吻住她絮絮叨叨的小嘴。
他以最霸道的柔情,狂野地吻著她紅嫩的雙唇,飢渴而貪婪地吸吮著她口中的甘汁,溫柔的手掌輕輕劃過她的嫩頰,帶著久違的熱情、濃濃的憐惜與心疼……
一股觸電般的顫慄掠過玲瓏的全身,她顫抖起來,只因潛藏許久的熱情又再度被他挑撥起來,但,她怎能如此隨便的任由小室拓哉予取予求?她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她嘴一張,咬破他的嘴唇。
「哼!吃本小姐豆腐!」她眼兒怨懟地瞪著他。
「豆腐?錯,這叫熱吻,我吻得這麼熱情,難道你感覺不到我哈你哈很久了嗎?」他粗暴的將她揪回懷裡。
「你……你說話一定要這麼直接嗎?」她挫敗極了,奮力推拒著他。
「我就是這麼直接。別動,乖乖的,我的小母獅。」他在她耳畔輕語,擁著嬌小的她,嗅著她迷人的髮香。
「拓哉……」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俊容,玲瓏心兒怦怦怦跳個不停,羞得她急於掙脫他誘人的臂彎,迴避他炙熱的眼神。
然而,他摟得她這麼緊,她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原本是要說服母親去開刀的,結果卻演變出一場意想不到的意外,玲瓏實在難以接受事情的變化。
* * *
一回到別墅,小室拓哉顧不得江姊異樣的眼光,粗暴的把玲瓏拖回房裡。
「當我知道你未婚,我就想吃掉你了。」小室拓哉將她甩在床上,高大的身子隨之壓上她的。
他強壯的身軀抵在她最柔軟的地方上,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曖昧地呢喃。
「下流!」玲瓏羞得面紅耳赤,在掙脫他的箝制後,欲翻身下床,逃出他的臥房。
孰料,他動作如黑豹般俐落敏捷,大手伸向她,把她撈回他寬闊結實的懷中,並用雙臂圈牢了她。
她神魂有些迷離,鼻問聞到一股屬於他的麝香味,令她有些迷醉。
「我下流?你錯了,我就是不夠下流,才在一年多前錯失和你上床的機會,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放你走了!」他野蠻地道,捧起她小臉,熾熱的黑眸緊盯著她。
「你在說什麼呀?你你你……千萬不要亂來,我是你的女傭啊!」玲瓏心跳如擂鼓,羞得難以忍受目前的況狀,於是企圖掙脫他磨人的箝制。
怎知她這一掙扎,反而趁了他的心意,她的胸競順利的落入他溫熱的掌心裡。
玲瓏驚慌得有點兒不知所措,他擁得她更緊了,讓她完全失去逃跑的機會。
「誰規定女傭不能爬上少爺的床?」他的眼底看似挑釁看似深情,分不清是什麼意味。
「小室拓哉,求求你不要玩弄我了!」他的眼神令她眩惑,使她一顆原本就慌亂不已的心,更加狂亂的悸蕩騷動起來。
「誰有空玩弄你!」他俊龐慢慢的逼向她。
她瞪大眼兒盯著他,「你要幹嘛?小室……」
倏地,一陣令人陶醉的昏眩感猛然襲上了她。
「唔……」她嬌小的身軀被他緊緊鎖著,下一秒鐘,他狂野的攫獲了她性感嫣紅的唇瓣。
「不……」她閃避,然而,四片唇舌依舊密不通風的結合為一。
「玲瓏……」他吻得細密而纏綿,好像不把她的靈魂與氣息滲進他體內不肯善罷干休似的。
「不……」她急喘,掙扎,靠著僅存的薄弱的自制力,無力的推拒著他,卻徒勞無功。
「別動!」他輕語,用長腿夾住她,不安分的大手在她曲線上游移。
「唔……」她推拒,渾身燥熱,心如擂鼓。
然後,她感覺到自己就快被這男人給融化了,她的體內就快要掀起一股不曾有過的狂風巨浪了。
「拓哉……」她全身使不出半點力量,小嘴釋出柔媚的歎息聲。
「玲瓏,我好想要你……」她輕輕一聲歎息,換來他更加纏綿紼惻的熱情。
「我……我也是……拓哉,我……嗚……」她真的投降了,自制力已完全被打垮了,她不再掙扎,悄悄閉上忽然紅了眼眶的眼睛,享受舊情復燃的甜美滋味。
「噓……別說話,靜靜享受這一刻……」他的雙唇不規炬地爬遍了她全身,挑逗著她的情慾。
「啊……」一股前所未有的亢奮感迅速襲遍她全身,兩片酡紅的粉腮看起來分外的嬌艷欲滴。
「我可愛的女人……」小室拓哉迷戀的輕語。
他是挑逗情慾的箇中高手,懂得打開她刻意禁錮的慾望,更瞭解如何才敲得碎女性薄弱的自制力,讓她意亂情迷、情慾難耐……
她控制不住自己澎湃如潮水的熾烈慾望,事實上,她根本禁不起他的挑逗,因為,她知道自己心裡有多麼的深愛著他,所以,當他接觸到她的身子,帶給她的全是彷彿飛上天堂的歡愉和喜悅……
* * *
激情過後,小女人害羞的枕在大男人結實的胸懷裡,安靜地聆聽著他的心跳聲。
良久,男人忽然莫名其妙的說出一句話,把女人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的心情,又擾得萬分緊張起來。
「我一定會娶你。」
「哼!誰要嫁你呀?」玲瓏面紅耳赤的望著他,卻因顧及面子而死鴨子嘴硬,其實她心裡狂喜不已。
「你啊!」小室拓哉點點她鼻頭。
「我早就不愛你了!」玲瓏發狠的道,但,心裡卻比誰都很清楚,她氣他是氣得快要吐血,但是也愛他愛得無藥可救。
「算了!」他忽然一臉沮喪的推開她。
她一個不慎,竟然自他的懷裡跌落床底,一時之間,她愣住了。
他怎能這樣子待她……
「既然如此,算了!我認了!」他表情看起來很痛苦,但眼睛卻在笑。
「……」她的心像當場遭受電擊,渾身不能自已的震動起來。
什麼嘛!這樣就認了,難道他就不會說些好話哄哄她嗎?
玲瓏鼻子一酸,牙一咬,索性不顧一切的坐在地毯上哭吼起來——
「我想不到你是這種人!把人家那個了,就把我丟下床去,看來你嘴巴說娶我,全是說著玩的。」
「誰跟你說著玩?」
「難道不是嗎?你是花花公子嘛!幾時把感情當真?」
「丁玲瓏,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不是花花公子,不要再冤枉我了!」他的眼中盛滿了懾人的熾烈,視線狠狠地掃向玲瓏。
「好啊!那我給你機會,把事情解釋清楚啊!」玲瓏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愛他,她寧願被千刀萬剮,也不要小室拓哉捨棄想要娶她的念頭,只是,愛面子又超固執的她,總愛口是心非。
「我怕我說出口,沒人會相信,不如我直接帶你去找人,讓對方和你說清楚。」他實在很不願自討沒趣。
「我要親口聽你說。」玲瓏固執的看著他。
他瞇起黑眸,欣慰著她終於有軟化的跡象,並願意給他機會彌補對她的愧疚,他必須把事情說清楚,否則這件事將成為他一輩子的遺憾。
「來。」他朝她伸出大手。
她嘟著嘴,把小手放進他掌心裡。
小室拓哉溫柔的把她拉上床,輕輕攬入懷中,「去年,我生日那一天,被我的秘書下藥了。」
「秘書?」她錯愕。
她從沒看過他秘書的長相,而且那一天,她也只看到那女人的背影,並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嗯,她後來被我調去日本做我表舅的助理。」
「哼!」她不悅地嘟起小嘴,「我才不信女孩會整人呢!」
「你太單純了,玲瓏。」換他不悅了,「她不是要整我,她是要設計我。」
「是嗎?」她咬住下唇,「好吧!請你繼續說下去。」
「嗯,這女孩在我的咖啡裡下藥,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了那杯咖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我完全不曉得,等我清醒時,已是隔日的午後了,而我的身邊就躺著她……
事後,我才知道我被她下藥了,我氣得要革去她的職位,她才哭著向我懇求,要我原諒她,並對我表明她心裡有多麼喜歡我,且不介意與你共同擁有一個男人,她願意當小老婆,但是,我拒絕了,因為我並不愛她,再說,這一切對你或對她都很不公平。
在這同時,事實上還發生了另一件事,也就是在我甦醒的同一個時間裡,我接獲我母親緊急的越洋電話,通知我父親病危的消息,我當時心很急,和她爭不出結果,我甩頭就走人,也沒想到要事先聯絡你,便直接趕到機場,匆匆飛回日本,見我父親的最後一面。
我父親去世後,我就留在日本處理我父親的後事,整整忙了快兩個月,完全抽不出時間撥電話通知你,待我自日本返台,卻接獲你已經嫁給別人的消息了。你知道嗎?你結婚這件事給我很大的打擊,我沒法原諒你,在我人生最失意的時候,你竟然背叛我的感情,跑去和別的男人結婚,所以我恨你,恨你傷害我。」
小室拓哉停頓下來,深邃的眸子深深望進她秋瞳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事情的背後,隱藏了這樣一樁事實,報章雜誌上也沒有報導你父親去世的消息,只有你的花邊新聞啊!」玲瓏相信了他的話,如同他受傷時她相信他是一樣的道理。
「很明顯的,我們對彼此都有誤會,但是,為什麼一開始你不告訴我實情?」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因為,他的眼裡始終閃爍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而且,就因為她太相信他,才會被他耍了一個月,萬一這也是他編出來的謊言呢?
「因為我無法原諒你對我的背叛,所以,我逼你留下,目的就是要折磨你,直到你認錯,向我求饒為止,否則我一輩子都甘心不了。」他一雙眼睛像是熄了火的燭光似的,陡然黯淡了下來。
「你……」怪不得他會裝病,害她這麼辛苦的背他。
她太呆了,誤以為只有女人才愛記仇,想不到男人的肚量也很小,也超會記仇的。
「誰知道你結婚是個大謊言,我竟然成了你眼中的花花公子,還被你誤會了一年多,也被你恨了一年多,所以,我們扯乎了!」
「是嗎?」
「不是嗎?我們在不同的地方,一同品嚐恨著對方的滋味,事隔一年後,我們卻意外的相遇了。」
「是很神奇,可是……」
「可是,我們的感情事實上一直都被考驗著。」
「我們的感情?」
「你不明白嗎?玲瓏,這輩子你注定要屬於我的。」他霸道地抱緊她,「不論你點頭與否,你都將屬於我一個人的。」
真霸道!但,無論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反正就是很中聽,讓玲瓏一顆心歡愉不已。
要怪只能怪她太愛他了!
他呢?他也還愛著她嗎?
「你還愛著我嗎?」她要確切的知道他為何有著非得到她不可的決心。
為什麼事到如今,她還可以很白癡的問他這種蠢問題?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都還不夠明顯嗎?
「你認為呢?」他無力地把問題丟還給她。
這下換玲瓏苦惱了。
「呃……」玲瓏揉著太陽穴,苦惱著該不該相信他的話,苦惱著他究竟還愛不愛她。
唉……她暗歎了一口氣。
這問題著實太煩人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還深深著迷著他,還有,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背這頭蠻牛上樓下樓,日子輕鬆多了,所以啦,可以安心了。
她揚起唇角,終於綻出釋懷後的第一個笑容。
小嘴微掀,她幽幽開了口,慢條斯理地道:
「愛我的話,就會替我的未來著想,知道挑食對身體是不好了,應該各類食物都要均衡攝取,不可偏食,才能夠長命百歲。」
「……」男人無言,俊容全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5:32
第九章
小室拓哉早已抱定要把丁母送到日本接受治療的決心,又擔心對他印象不好的丁母反彈,因而心生一計,派老王送玲瓏去上官家找叮噹商量此事。
這一天午後,玲瓏前往上官家的花園別墅,和久未見面的叮噹重逢。
這一對雙胞胎姊妹因太過思念對方,一見面就忍不住相擁而泣。
「叮噹,你家少爺對你好嗎?」玲瓏見妹妹雙頰紅潤,氣色極好,心想上官家的少爺一定待她不薄。
叮噹莫名紅了粉嫩的小臉,咬著紅紅嘴唇,低垂著小腦袋,「姊,我對不起你哩!我沒記取你的教誨,和我家少爺……」
「怎麼了?」玲瓏看不懂妹妹是怎麼了,怎麼跟她道歉,還紅了臉?
「媽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我……我家少爺……他……我……哎呀!我要結婚了說。」叮噹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才說出重點,一張小臉早紅得像只煮熟的蝦。
玲瓏整個人都呆掉了,「真的?」
「姊,拜託你不要罵我哩!我心裡都有牢記著你的話,你要我千萬別愛上有錢男人,可,我實在是情不自禁說!」怕挨罵,叮噹哭喪著臉兒道。
「算了,叮噹,把我的話給忘了吧!」玲瓏怎有資格責備妹妹?就連她自己都把持不住感情了,更何況是生性單純的妹妹!
「姊,你不罵我啊?」叮噹還傻兮兮的等著被罵。
玲瓏笑了,摸摸妹妹的腦袋,「嗯,我不罵你。我這回來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好啊!你快說哩!」
玲瓏詳細的道明來意,「我家少爺有意送媽媽去日本動手術,可是他們之間有些……有些磨擦,依媽媽的個性,是不會領我家少爺的那份情,所以,我少爺就想出一個辦法,又湊巧你要結婚了,這事就更容易辦了,我們的意思是要你去說服你的未婚夫,把媽媽送去日本治療。」
「姊。」叮噹欣慰的笑了,「真是太巧了說,你家少爺也太有心了,和我未婚夫的想法如出一轍,他正打算送媽媽去日本呢!我打算這幾天就通知你的說。」
「太好了!」玲瓏聞言,欣慰的喜極而泣,「媽媽一定可以很快痊癒的。」
「是呀!」叮噹見姊姊哭了,眼眶也紅了,「姊,我們當初選擇這項工作是對的。」
「嗯……」玲瓏的心忽然落寞起來。
自從幾天前,發現小室拓哉裝傷在耍她,然後又慘遭他「毒手」後,玲瓏的怒氣已經全部化為無奈。她單純,好騙,能怪誰?唉……
隔天開始,小室拓哉就天天搭直升機去上班,再也不需要她了。
就因為這個「不需要」,玲瓏才莫名有種空虛和寂寞感,老覺得渾身不對勁,像被抽了力量,整個人懶洋洋的,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
見不到他,她的心就空空的,缺少一份踏實感。
她如何不歎自己這一顆矛盾又慌亂的心呢?
* * *
日曆又被撕掉了一張,玲瓏揉掉了今天的那一張,順手丟進垃圾桶裡,然後掐著指頭算日子。
今天是母親被送到日本,接受最先進的手術和化學治療的第七個禮拜了,事實證明,當母親的頑固遇上小室拓哉的機靈,確實只有認栽的份。
而叮噹也如期結婚了,母親欣然接受小女婿的孝心,乖乖聽從安排,飛往日本接受手術和化療,又在小室拓哉偷偷的安排下,丁母在日本的食衣住行,倍受在日本勢力一向龐大堅強的小室家族妥善的照顧,才短短七周,母親原本孱弱的身子逐漸硬朗起來,體內的癌細胞已被清除,目前只要定期接受化療,相信不出一年的時間,即可完全痊癒的返台。
叮噹雖然結婚了,還是很有孝心,經常和她的丈夫搭機前往日本探視母親,並和玲瓏保持聯絡。
在日本,叮噹有一次忍不住向母親坦白,她在日本的食衣住行其實都是靠小室拓哉在背後提供協助,憶起兩人不久前的爭吵,母親這才感到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
那日,丁母還特地撥越洋電話回台灣給玲瓏,主動化解掉她和小室拓哉之間的心結,丁母歎氣道:
「只要你和叮噹都能夠找到美好歸屬,身為母親的我,一定會給予你們最深的祝福,玲瓏,代我向小室先生說一聲謝謝,待我完全痊癒返台後,我必會當面向他表達心中謝意。」
「汪汪!」傑克和蘿絲的吠叫聲,頓時打斷玲瓏的思緒。
玲瓏低頭望著狗兒,它們天生活潑好動,常常屋裡屋外的跑來跑去,有時會繞著她身子團團轉,或在她腳邊磨蹭。
百般無聊,玲瓏走到沙發上坐下,扭開電視機,雙手撐著下巴,呆呆的盯著電視機。
「我去倒垃圾,記得把門窗關好。」江姊準備推垃圾車出去前,還特地進屋來叮嚀她。
「江姊,我幫你。」玲瓏正悶著慌,知道江姊要去倒垃圾,也很想跟著去,就是不想一個人在家裡胡思亂想。
「這工作是我的,你不要跟我搶。」像怕被人搶走工作似的,江姊有些激動的表示,然後步履蹣跚的離開屋子。
屋子又靜悄悄了,玲瓏沮喪的倒進沙發裡,狗狗蜷在她腿邊打哈欠。
她開始胡亂想著一些有的沒有的。小室拓哉今天中午是不是叫便當吃?會不會又挑食,趁她不在時,把肉吃光光,偷偷把青菜挑掉了?她愈想愈擔心,真伯他弄壞自己的身體……
「汪汪汪汪!」蜷在腳邊的傑克忽然敏銳的豎起耳朵,然後蘿絲狂吠起來,傑克就曲起身子衝出大門,蘿絲跟著奔出去。
有人嗎?根據玲瓏對這兩條狗的瞭解,它們只有在陌生人來訪時,才會發出這種驚天動地的吠叫聲。
小室拓哉是個非常注重隱私的男人,不但把外牆挑高到兩層樓的高度,也不肯把住處透露給外人,一方面也擔憂被狗仔隊追蹤,因而,他上下班都搭直升機,根本不會有人來找,但是狗吠聲一發不可收拾,證明外頭確實有人。
玲瓏走出大門,穿過庭院,忍不住打開側門,探頭出去猛瞧。
只見一個五官精緻、皮膚白皙、身材曼妙,打扮得十分性感嫵媚的美麗女人在屋前徘徊,一看見玲瓏,馬上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
「請問這裡是小室家嗎?你是……」女人滴溜溜的眼兒上下瞥著玲瓏。
「是的,我是這裡的女傭,請問你找誰?」玲瓏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女子吧!雖然她沒有眼前女人的好身材,但她也實在不該用這種怪眼光看著她吧!
「我找你家的少爺。」
女人穿著低胸洋裝,像欲表現什麼,忽然挺起傲人的雙峰,呼之欲出的胸脯,一下子就吸引住玲瓏的目光。
玲瓏瞪大眼兒,猛盯著女人的胸部。
「呃……他還在公司,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玲瓏的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覺得她完全無法跟眼前的美女媲美,不禁有些自怨自艾。
這美麗的女人到底是誰?玲瓏有著不好的預感,敏感的直覺她與小室拓哉之間,似乎有著很不尋常的關係。
「我……我是他在日本的一個朋友,我叫鳳蝶,請問我可以到屋子裡等他嗎?」鳳蝶很小心的問道。
玲瓏的心裡雖然排斥這個女人,但她既然是小室拓哉的客人,她就應該好好的招呼人家,因而請她進屋來坐。
「你要喝什麼?咖啡好嗎?」玲瓏禮貌的問著她。
然而,問了老半天,鳳蝶也不回答,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屋裡轉著。
「咳……」玲瓏故意重重的咳了一聲。
鳳蝶這才把視線落在玲瓏身上,「什麼事?」
「我沖杯咖啡給你,好嗎?」不曉得什麼原因,玲瓏總覺得她賊兮兮的。
「好,謝謝。」鳳蝶瞇著眼笑,「請問你家少爺的房間是在幾樓?」
「有事嗎?」這種問話方式令人納悶,玲瓏敏銳的直視著她。
「是這樣的。」鳳蝶忙打開皮包,拿出一個精緻的包裝盒,「這是他母親托我送給他的禮物,我想事先放在他的房裡,給他一份意外驚喜。」
「我幫你拿上……」
「不,這東西這昂貴,弄丟了你賠不起,我想……我想由我親自拿上去,比較妥當。」
玲瓏愣了半晌,才訥訥的點頭道:「喔……三樓,我……我跟你上樓……」
「不用了,謝謝。」鳳蝶笑得很開心,收拾好皮包,起身,踩著三寸高跟鞋,逕自步上階梯。
玲瓏愣愣地看著鳳蝶的背影,頓時有種很怪的感覺,由腳底慢慢流竄過全身……
* * *
小室拓哉一躍下直升機,傑克和蘿絲便一如往常地撲上來,和它們玩了一會兒後,小室拓哉才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走過大草坪,遠遠地便看到玲瓏佇立在玻璃門前,他不禁加快腳步。
「玲瓏,我真想你——」伸出長臂,小室拓哉欲把思念了一整天的玲瓏擁進懷裡,沒想到她竟態度冷漠的避開了,「怎麼了?」
小室拓哉因為整個心思都掛在她身上,加上「受傷」期間,總是讓玲瓏推進推出,不知不覺便養成準時四點半以前回到家的習慣,今天也不例外,且半秒不差,他不懂她在不高興什麼。
「有人等你好久了。」扔下一句話後,玲瓏旋身步入客廳,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視線移到窗外。
「是嗎?」小室拓哉狐疑的蹙起劍眉。
他怕被騷擾,從不留地址給外人,照理說,別墅永遠都不可能有客人,除非是他的家人。
尾隨她身後,小室拓哉步入客廳,打量著四下,然而,靜謐無聲的廳捨裡除了他和玲瓏,並無第三個人。
「玲瓏?」他蹙眉。
「在你房裡。」玲瓏頭也不回的道。
「怎會在房裡?找我的人到底是誰?男的女的?」小室拓哉更加疑惑了。
「女的。」
忽然,他腦子閃過一個人,「是不是我母親?」
「看樣子不是。」
「那是誰?」
「我不曉得。」
「你不曉得?」小室拓哉頭痛的撫著額,下了一道命令,「玲瓏,別背對著我,轉過來。」
玲瓏不自主的服從了他,把粉嫩的小臉面向他。
「你怎能隨便讓人進我房間?」小室拓哉頗為無奈的看著她。
「她硬要上去,我有什麼辦法?」玲瓏哽咽著,卻倔強的緊咬著牙,死都不讓淚水掉下來。
自從那女人來訪,玲瓏的心裡就一直很不舒服,她認為那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房間,也有屬於她的味道。
他們每天晚上都在那張床上恩愛纏綿,抱在一起睡覺……所以,那絕對不算是他一個人的房間,可是,現在卻有其他的女人在他房裡等著他,她只是一個小小女傭,有權趕人家走嗎?沒有,不是嗎?
加上自小到大,她早就習慣把心事藏心頭,因而她什麼都不肯說,只好佯裝一臉的冷漠。
「原來是這樣,但,就算你攔不住人,你也不能板一張臉對我,是不是?」瞧她一臉快哭的樣子,憐愛之心又情不自禁地湧上心頭,那陣陣心疼的感覺,把小室拓哉的心揪成一團。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輕輕地把她擁進懷裡,親吻了一下她額頭。
「拓哉,對不起……」玲瓏試著扯出一個甜美笑容,由於太勉強了,竟然比哭還難看。
「算了,我上樓去看看,你去替我準備一杯冰開水,端上樓給我,好嗎?」小室拓哉溫柔的揉著她的粉腮。
「嗯。」玲瓏笑著點點頭。
「乖。」小室拓哉掐了掐她粉腮,然後轉身離開客廳,踏上樓梯,快步往自己房間踱去。
「拓……」玲瓏欲言又止,下意識追上樓,卻熱淚盈眶了。
滾燙的淚水不爭氣的奪眶而出,她的身子抖顫得厲害。
她好害怕……好害怕小室拓哉背叛她,她完全不曉得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他們在房裡會發生什麼事。
但,她告訴自己,要對小室拓哉有信心,既然她把自己給了他,就該完全的相信他……
不……不!她辦不到!她真的辦不到!她的內心充滿了不安與恐懼,那女人長得太性感嫵媚了,玲瓏自覺比不上她……
她抖著身子,走進廚房倒了一杯冰開水,然後緩緩地步出廚房,踩著階梯往三樓步去。
她戰戰兢兢的來到小室拓哉的房門前,見他房門沒關,她悄悄把頭兒探入……
眼前的景氣差點叫她喘不過氣來。
玲瓏蒼白著面色,渾身直顫的目視著床上的那一對人兒。
女人背對著她,衣衫不整的騎在小室拓哉身上,而他的手則搭在那女人的肩上,兩人看似在拉扯,又好像在嬉戲,玲瓏看不懂怎麼一回事,只知道他們……
女人忽然伏下身,熱情的把嘴覆蓋在小室拓哉的唇上……
「啊!」玲瓏瞪大眼兒,全身的力量像瞬間被抽光了般,握在她手裡的水杯,頓時失去支撐力而滑落。
匡啷!水杯掉落地上,玻璃碎片四下濺起。
「玲瓏!」巨大聲響驚動到床上的人兒,小室拓哉火大的將壓在身下的女人一腳踹開,發狂似的吼著。
「不、不不不……」玲瓏腦子呈現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只感覺被萬箭穿了心,渾身顫個不停。
「玲瓏!」小室拓哉飛快翻身下床,兩三步就奔到玲瓏的跟前,開始前後搖晃著她,「不是你看到那樣!你要相信我,玲瓏,你聽見了嗎?玲瓏!」
「完了……我完了……你欺騙了我……你還是欺騙了我的感情……我完了……嗚嗚……我完了……」玲瓏以為這是她喊在心裡面的話,結果發現不是,她真的喊出口了。
玲瓏永生難忘這一幕,淚水奪眼而出,秀眉緊蹙,她不停搖頭,眼中交織著悲憤哀怨的神情。
見她面色蒼白,小室拓哉直覺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會的,玲瓏,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你聽我說,玲瓏……」
他盡量好口氣的安撫,但仍聽得出火氣,因為他真的快抓狂了。
瞧這豬頭,他試圖解釋清楚,然而,她完全聽不進半句。
「我再也不要聽見你半句謊言了!再也不相信你了!你……你去死吧!嗚嗚嗚……」
話落,玲瓏揮出緊握的拳頭,惡狠狠地朝小室拓哉的俊龐揍下去,然後又提起腿,一腳踹向他的小弟弟。
方纔映在她雙目裡的火熱場景,令她悲愴萬分,對於她對他的信任,已經碎得難以復原,她的心再也禁不起第二次的傷害。
「啊!」痛!
小室拓哉沒料到玲瓏會出此一招,還使全力揍他,痛得連忙鬆開她的秀肩,反應機敏的往後一跳,好運氣的閃過她最毒辣的後一招。
豈料,閃是閃過了,玲瓏卻要跑掉了。
小室拓哉伸手要抓住她,就在快得逞時,身後忽然撲來一個人,緊緊抱住他,是鳳蝶。
事情麻煩了,他不抓狂都不行了!
拉開嗓門,他對已奔出房的玲瓏,發出最嚴厲的命令:
「丁玲瓏,給我站住,不要動!」
他的命令震住了玲瓏的腳步,就像在玩二三一木頭人,玲瓏呆住了,當真乖乖站著不動。
見她乖得宛如一頭羊咩咩,小室拓哉以非常冷靜的口吻,朝她纖瘦的背影道:
「丁玲瓏,你聽著,若你真這樣棄我而去,就表示這是你第二次拋棄我,如果你為了甩掉我,又撒謊騙我說你又和誰誰誰跑去結婚了,我告訴你,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可以結束的,不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給揪出來,讓你好好看清整件事情的真相,最後你將慚愧的發現,你又再一次誤會我了!
好吧!你要走就走吧!最好跑得愈遠愈好,千萬別讓我逮到,否則我發誓,一旦被我逮到,我一定會好好的修理你!要是你想通了,就馬上給我乖乖走回來,我一定既往不咎的原諒你。
玲瓏,我再一次確切的告訴你,我是冤枉的!這個罪魁禍首就在這裡,我可以馬上要她把事情解釋清楚,現在,你夠聰明的話,就馬上回到我身邊來!過來!」
他一番話,頓時讓玲瓏沒了主意,有種想要服從他的衝動。
沒錯,玲瓏心動了,她慢慢地一步步倒著身子往後走。
然後,當玲瓏快接近房門時,鳳蝶充滿哀怨淒涼的聲音,卻很不識趣的響起:
「拓哉,求你……」
玲瓏又心慌意亂了起來,身一旋,她看見小室拓哉被女人緊緊擁抱著,而他卻一副「皇帝就該擁有三千嬪妃」的風流姿態,好不愜意的享受著。
這景象很快就斷了玲瓏想要回頭的心。
「你去死啦!」玲瓏一臉哀戚的看著他,絕望的退了幾步,然後緩緩往後走。
就在玲瓏轉身跑掉的那一刻,小室拓哉的心破裂了。
接著,痛心、憤怒……種種情感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將他淹沒。
「玲瓏!你這白癡……」小室拓哉低嘶一聲,欲追出去,怎奈身後的八爪魚手緊纏著他不放。
「鳳蝶,你還不快放手!」小室拓哉死命的掙扎,在掙脫鳳蝶的箝制後,火大的用力推開她。
「不要!拓哉!」鳳蝶連忙抓住他的褲管,哀求的跪下去,「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太想念你了,才會回台灣來,求你別扔下我!求求你!」
「該死的女人!」小室拓哉從不打女人,但鳳蝶卻讓他忍無可忍的抓狂了,他怒不可遏的一腳踢開她,「每次都是你壞了我和玲瓏的感情,一年多以前,你下藥迷昏我,弄得我的女人傷心離去,現下還是你!請問,我和你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要你非纏著我不可I: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滾!」
「不要!嗚嗚……不要啊!拓哉,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拓哉……」鳳蝶倒在地上,不依的苦苦哀求著。
「他媽的!」小室拓哉無視於鳳蝶的哭喊與哀求,揪起她的皓臂,一路把她拖下樓,殘酷且狠心的將她拋出屋外。
他的鐵石心腸、他的無情無義,粉碎了一顆癡情女的心。
「該死的,你給我聽著!」小室拓哉怒氣騰騰的放出警告,「以後你膽敢再來找我,就休怪我無情,我不但會讓你在台灣待不下去,日本也別想混了!聽見沒有?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滾!」
鳳蝶嚇得落荒而逃,整個人也徹底崩潰了。
她萬萬想不到事隔一年多了,小室拓哉還沒有原諒她。
她以為一年的時間可以撫平一個人的怒氣,想不到……想不到她錯了。
自從她被小室拓哉調去日本後,她無一刻不想念著他,想起他被迷昏後的那一個夜晚,她就渾身激動起來,那一夜的激情,是她人生最甜蜜的時刻,她天天盼著返台的一天。
好不容易爭取到十天的長假,並成功取得小室拓哉的住處地址,她興高采烈的回到台灣,一看見小室拓哉就情不自禁的將他撲在床上。
誰料,她的熱情如火,仍燃燒不了一個男人的心。
鳳蝶感到無比的悲哀與挫敗,她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是為了什麼?她把自己弄得這麼性感嫵媚是為了什麼?她每天都在懊悔著一年多以前的所作所為,可是如今回想起來,真覺得自己是個大笨蛋,因為,那一點用都沒有,那個主宰她心靈的男人,依舊不肯原諒她,甚至如此殘忍的傷害她……
思及此,滾燙的淚水一串接一串的落下。
他傷她太深,讓她徹底死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3-12-18 00:25:51
第十章
玲瓏宛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失魂落魄的一個人遊蕩在近郊的街道上,一雙空洞的雙眼寫滿了絕望,淌血的心再也無法釋放她內心的痛楚。
此刻她萬念俱灰,眼淚宛如斷線珍珠,滾滾而落……
時光彷彿倒轉到一年多以前,男人劈腿的戲碼又在她面前重演了一遍,而這一次她損失的將不只是愛情,還有她全心全意的付出。
她付出最真的一顆心、付出最深的感情、付出她冰清玉潔的身體,她把自己全部都給了他,到頭來,她還是沒被珍惜。她發誓,她再也不要相信男人,再也不需要愛情了。
當舊情復燃時,玲瓏就應該明白自己已經錯了,由於她的心充滿了各種猜忌,是以,她無助、徬徨、失落、自卑……種種複雜的情緒全部積在她心上,讓她覺得好累、好累。
不!她不能這麼沮喪,她努力的告訴自己,她要振作!不過是個男人……沒什麼了不起……
可是……她發覺根本安慰不了自己,她的心猶如千刀萬剮般痛不欲生,淚水像斷線珍珠般不停掉落……
小室拓哉是她一生中最愛的男人,也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然而,他卻一再地背叛她,她要如何振作?她要如何才能恢復自信心?
就在玲瓏魂不附體般的走著時……
「玲瓏!」一串富磁性的嗓音忽然響在腦後,小室拓哉已經追了上來,「玲瓏,你給我回來!聽我解釋……」
遊魂般的玲瓏這才總算找回了意識,倉皇的回過頭去,迎接到是小室拓哉在街上奔跑的高大身影,以及他焦灼且心痛的眼神。
她哽咽了,她再也不願聽到一句謊言,再也不願了——
玲瓏含著眼淚,小手蒙住小臉,旋身就跑了。
「玲瓏!」小室拓哉只求她聽得進解釋,他真的很冤枉,被判死刑的人都還有上訴的機會,更何況他還是冤枉的!
正當玲瓏奔跑過前面那一條十字路口,而他也只差一步就可以擒住玲瓏的當兒——
叭叭叭——叭——一道刺眼的強光倏地對玲瓏閃爍了一下,接著直射了過來,整個籠罩住玲瓏!
「小心!玲瓏!」小室拓哉驚愕萬分的目光,鎮定在忽然呆立在路中央不知迴避的玲瓏。
「啊?」玲瓏的視線透過濕潤的眼睫,落在直直往自己方向衝來的汽車。
她赫然瞪大眼兒,被突發狀況嚇得不知反應,只是傻愣愣地望著那輛汽車筆直的朝她衝撞而來。
吱——吱——汽車司機在發現有人闖過十字路口,而自己就快要撞上人時,便開始踩煞車。
「玲瓏!小心車!」小室拓哉驚恐的嘶吼,奮不顧身的用身子撞開玲瓏。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車子筆直的朝他身上衝撞,把他整個人撞飛了出去,落在三尺外。
驀然問,好像有顆炸彈落在玲瓏的心口上,有短暫的安靜,一秒、兩秒……然後,它炸開了,炸在玲瓏的心上。
「不——」玲瓏的雙腳再也站不隱了,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狂顫的小嘴驚發出崩潰的尖叫聲。
「不!不不不……拓哉,求你……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玲瓏渾身劇顫個不停,眼裡溢滿驚恐,「嗚嗚嗚……不要……拓哉!救命啊!救命啊——」
前所未有的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玲瓏,她邊哭邊拖著虛弱如鉛般重的步伐,跌跌撞撞的朝小室拓哉躺的地方狂奔而去,虛軟的身子整個無力的撲倒在小室拓哉的身上。
當她觸及到毫無反應的他後,全身一陣沒來由的顫抖,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不捨與心疼,淚水失控的奪眶而出。
「拓哉!求你……不要……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你不要拋下我啊!我不能沒有你!拓哉……」
玲瓏傷心欲絕的哭吼聲灌入小室拓哉的耳,他睜開沉重的眼簾,凝望著撲倒在他身上的嬌弱人兒。
「你沒事……沒事就好……」見玲瓏平安無力,小室拓哉的唇邊扯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伸出厚實的大手,無限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粉腮。
沉重的眼皮讓小室拓哉快睜不開來,他試圖起身擁抱玲瓏,然而,他愈想起身,身體愈感到沉重與疲憊……
終於,小室拓哉失去了知覺。
「玲瓏,相信我……」在昏迷前,小室拓哉的口中還喃喃自語,企圖冰釋誤會。
「拓哉!」玲瓏的心猛然往下沉,像似朝一個無邊無底的黑洞裡直墜下去,「你不要嚇我啊!救命啊!來人呀!快來人救命啊!嗚嗚嗚……快救命啊!拓哉!拓哉……」
她抱著小室拓哉高大的身體,聲嘶力竭的尖聲哭吼,自責、悲愴以及罪惡感一併湧上、心頭……
* * *
玲瓏寸步不離的守在手術室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室拓哉被醫護人員推人手術室已有一個多鐘頭,這一個鐘頭的時間,玲瓏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心也懸吊在半空中,隨著每一分鐘的逝去而顯得愈加焦躁不安,她害怕將會永遠的失去小室拓哉。
如果時光可以倒轉,她會停下腳步,好好聽他說;如果時光可以倒轉,她發誓再也不會頭也不回的跑了,絕對不會的……
「嗚嗚嗚……」玲瓏自責不已的把小臉埋入自己的掌心裡,不知所措的失聲痛哭,「拓哉,求你……嗚嗚……只要你平安無事,即使要付出我的生命,去換回你,我也甘之如飴……拓哉,求你不要拋下我……嗚……只要你活著,無論要我上刀山、下油鍋,我都肯……」
小室拓哉奮不顧身的撲過來救她,用行動證明了他的真心,他若不愛她,又怎可能不顧自己的生死?
她真該死!躺在裡頭的那個人是她才對呀!
倏地,手術室大門被兩名護士推開了,小室拓哉終於被推出來。
玲瓏焦灼得撲上去,她匆匆用手背抹去縱橫在臉上的淚痕,聲音抖顫的向護士小姐詢問狀況。
「他會沒事的是不是?」
「他全身有多處骨折,目前還處在昏迷的狀況中,需送進加護病房繼續觀察,等度過了危險期,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護士小姐清楚的表示道,然後,匆匆把小室推人加護病房裡。
玲瓏愣愣的看著小室被推進去,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喜極而泣起來。
天啊!沒事就好……
玲瓏這才深切的領悟出,自己根本不能失去小室拓哉,他是如此的令她牽腸肚掛,失去他,她一定會活不下去的……
* * *
幾天後,小室拓哉安然度過危險期,由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雖然小室拓哉已經脫離危險期,玲瓏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仍沒有完全鬆懈下來,因為小室拓哉的神智並未完全清醒。
要命的是,天曉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天天都有一大群媒體記者,潛伏在小室拓哉的週遭,一逮到拍攝的機會,鎂光燈就猛閃個不停。
企業界名人小室拓哉出車禍,是條大新聞,誰也不願意錯過,而他們發現有一個人不捨不棄、不吃不睡的在小室拓哉身邊守護著,更有興趣探索他倆之間的關係。
「請問你和小室總裁是什麼關係?」記者們把目標轉移到玲瓏身上,成天追著玲瓏問東問西,嚇得玲瓏臉色發白,不但拒絕回應,還把記者們通通鎖在病房外。
她嚇得腿都軟了,贏弱的身子虛脫般地依在門上,驚魂未甫的急喘著氣。
「玲瓏……」
忽然,她耳邊聽見一串再熟悉不過的呼喚聲,她驚喜地往床上一瞥。
瞬間,她臉上出現一抹訝異,夾帶著一絲狂喜的表情,接著,所有委屈全湧上心頭,她整個人撲向已經甦醒過來的小室拓哉,伸出細臂纏繞住他的頸項,不能自已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嚇壞我了,你知道嗎?你嚇壞我了!」如果這是一場夢,千萬別搖醒她,否則她會恨死那個人的,「拓哉,你什麼都不必解釋了,我願意相信你……什麼都相信你……」
「那真是太好了,我死也值得了。」小室拓哉欣慰不已地笑了,輕鬆的語氣聽來也像在開玩笑。
「不許你說不吉祥的話,拓哉,我……嗚……我再也不多疑,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多疑了……」她一雙美眸湧出更多歉疚的淚水。
依偎在他強壯結實的胸懷裡,聽見他平穩的心跳聲,玲瓏才敢確定他真的還活著。
她應該讓他好好休息,可是,她已經好幾天沒跟他說話了,因而迫不及待的要和他說說話、拌拌嘴了。
「別哭,乖,你一哭,我心就疼。」小室拓哉反手把她緊緊擁著,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粉腮,就像是在呵護著自己最心愛的東西一樣。
「拓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嗚嗚……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嗚……」
「傻瓜,你跟我道什麼歉?」他扯動唇角,無奈的笑了,愛憐的緊摟她,「只要你無事,閻王要我三更走,我都不會多留戀一分鐘。」
玲瓏抬起濕潤的小臉,癡癡地凝望他,感動得淚流不止,「我也是。」
「為防止你這傻瓜再逃離我身邊,我們還是結婚吧!」
雖然病了,但,他腦筋依舊轉得很快,他清楚的考慮過了,唯有娶她,才能完全治好她的疑心病,而他也不必憂心忡仲著她是否會有拋棄他的一天。
「拓哉……」凝望著他深邃的黑眸,她的眼裡更加不能遏抑的湧出更多的淚水。
「你這個愛哭鬼,我昏迷你哭,甦醒了你也哭,說那話你又哭,說這話你還是在哭,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不哭呢?」他愛憐的吻咬著她的唇瓣,深情的口吻隱藏著蠻橫的霸道,「我現在命令你,不許再哭了,如果你是因為不肯嫁給我而落淚,那得換我哭給你看了。」
「我又沒說不嫁你!」玲瓏氣得捶了他一下。
「痛!」他抓住她的小手,狂野的直視著她,「你這愛生氣的女人,動不動就發脾氣,你難道不知道我受傷了嗎?還這麼捶我!」
「對不起,我……」玲瓏慌了。
他壓下她的小腦袋,深情的吻著她櫻唇,滅掉玲瓏心中的憂慮……
「玲瓏,我真的好愛你,嫁給我,好嗎?」他愛憐地撫著她的雙唇,「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你怎能再猶豫?玲瓏,相信我對你的愛,我確實一直都深愛著你,只要能完全消除掉你對我的不信任,別說娶你,要我馬上變太監,我都願意,那麼,你呢?你願意嫁給我嗎?」
「拓哉……」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願意嗎?」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意願。
玲瓏柔情似水的主動獻上她的吻,「願意,我當然千百個願意……」
天知道她有多愛這個男人,天知道啊!
男人濁重的呼吸,如微風般餵入她滑嫩的小舌和齒間,貪婪地吸吮她誘人的芳香,彷若要將她的靈魂揉入他的體內,與他融為一體。
玲瓏心醉的閉上眼兒,盡情享受著被他寵愛著的甜密滋味。
這一刻,玲瓏體會到愛情是奇妙的親蜜感覺,幸福更是唾手可得的事,只要擇所愛,愛所擇,就很容易結出幸福的果實……
一全書完一
編註:欲知丁叮噹的浪漫愛情故事,請翻閱草莓系列S240豪門女傭系列四之一《闖禍女傭三十六計》。
欲知曾巧眉的浪漫愛情故事,請翻閱草莓系列S250豪門女傭系列四之二《傻傻女傭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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