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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可兒]春色惱人【好色女人No.3】[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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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2:51
標題:
[可兒]春色惱人【好色女人No.3】[全文完]
春色惱人
(好色女人No.3)作者:可兒
誰說只有男人才有花心的權利?
好色大女人的她素有花花公主之稱
不但男朋友多得可以編成一支軍隊
還養了個英俊的小白臉男祕書美化視覺
此外更有位身價不凡的情夫供她使喚
他就像令人上癮的鴉片讓她難以戒除
但不堪回首的情傷讓她不再相信愛情
寧願當他一輩子情婦也不肯許下承諾
無奈老天爺就愛玩事與願違的遊戲
心逐漸軟化的同時惡夢重新回來糾纏她
而他掏心掏肺對她好的真正原因也被揭開
原來他是在照顧被朋友拋棄的麻煩女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3:46
序
嗨,招著一隻手,大家好!
請想像擺在店裡櫃檯上的招財貓,圓圓的眼睛、圓圓的笑臉,還有圓圓的身體,福氣啦!
噓,請別說出會讓可兒難過的話,我們馬上轉入正題,先介紹這本《春色惱人》。
「好色客」PUB的三個女老闆裡,容千君的遭遇最為坎坷,也符合一般人所想,受傷的女人總會性情大變,由乖乖女變成好色大女人,容千君就是這樣的反應,而且還做得很成功,男朋友多到可以編成軍隊外,上班時更養了個英俊的小白臉男秘書,美化視覺(這點最令可兒心動),除此之外還有位身價不凡的情夫,男老闆能做的「拗」步,女主角不只做了,還更勝於藍。
別嫉護可兒這麼優惠女主角,可兒給了她一個不堪回首的過往,當然要許她多重好處了,男主角若沒使出渾身解數,是不可能贏得美人歸的。
這一對美女俊男會如何的對招?大大們往下看就明瞭了。
接著,可兒又要再次提起「好色女人」系列所舉辦的心有靈犀送書活動了,囉唆的再列出活動內容——
這套系列預計是三加一本,好色女人NOI,NO2,NO3加上番外篇共四本,要請大大們猜猜番外篇的男主角是誰?能猜中可兒心聲的讀者,就是與可兒心有靈犀。
偷偷再放一次水,他是好色客PUB裡的台柱之一,除了三個女老闆外,剩下那位就是了,簡單吧,快寄截角來拿書啊。
請參加活動的大大們在「好色女人NO3」出書後的半個月裡,將系列三本書的截角一共三枚貼在明信片上,再寫上你猜測的番外篇男主角名字寄到可兒的信箱,答對了,可兒就送你「好色女人番外篇」一書,共有二十個名額哦。
十個名額頒給手腳快的讀者,前十名(以郵戳為憑)寄來截角又答對答案的讀者,可兒送你「好色女人番外篇」一書。
另十個名額則是在活動期限截止後,由可兒在答對的讀者明信片裡抽出十位幸運讀者贈書,所以是每位大大都有機會哦。
歡迎大家的參與,也願你和可兒心有靈犀,下本書再見了。
有任何意見可由下列管道傳遞給可兒知道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4:45
楔子
男人是什麼?
男人就像 披著羊皮的狼
藏好尾巴的狐狸
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
若相信他們,就準備沉淪地獄吧。
男人,哼!
第一章
在台北近郊的新興商業區裡,辦公大樓林立,其中以一棟圓形大樓最引人注目。樓高三十五層,外牆是墨黑的玻璃帷幕,因為玻璃帷幕裡摻有亮粉,一經陽光照射,便會散發出七彩光芒,宛如一顆圓形大鑽石,耀眼萬分,總能讓第一次見到它的人驚艷到忘了移動腳步氣就算是已經領教過它的美的人,仍會在經過時放慢腳步,忍不住多看它幾眼。這棟美麗的大樓也有個名副其實的名宇——「揚名麗鑽」,是「揚名興業」的總公司「
「揚名興業」這名號在建築界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便是一般大眾也十之八九聽過它的名聲,它不僅是最資深的建設公司,同時也是這一行裡的金字招牌,所代表的就是口碑好、品質佳,還有就是穩賺不賠的保證,即便受到大環境不景氣的衝擊,在房地產跌到谷底,許多建商紛紛倒閉時,它的業績依然有著驚人的成長率,絲毫不受影響,被喻為是建築業的經濟奇跡。
揚名興業特意建造出這麼一棟與眾不同的大樓做為總公司,除了突顯其純熟高超的建築技術外,也是用最實際的手法將其名聲推向高峰。
當然,揚名興業的雄厚實力也成了眾多公司極力爭取的最佳合作對象,只要搭上它,幾乎等於是與財神爺打交道,所以親自上門自我推薦的公司不少,透過關係想合作的廠商更多。總公司裡每天都有不少人潮進出,揚名興業的員工仗著公司的超人氣,應對進退間,姿態難免擺得比較高,尤其在談合作條件時,更是吹毛求疵、規則多如牛毛,難有退讓空間。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三輛轎車才在揚名麗鑽前停下,揚名興業的接待人員已經上前迎接,恭敬的態度讓人馬上聯想到來者是重量級的客戶,其實是「容氏企業」的總經理帶著高階主管來簽訂新案子的合作合約。
容氏企業是一家頗具規模的貿易商,揚名興業一向透過容氏企業進口各項材料,身為合作的廠商,容氏卻是唯一能得到有如客戶般對待的公司。原因很簡單,當自家總裁都這麼優惠容氏時,底下的人又有誰敢禮數不周呢。
容千君優雅的下車,針織薄衫搭配合身的條紋直筒褲,姣好的臉龐上著淡妝,一副幹練女強人的模樣。貼身的男秘書隨著下車,將手裡拿著的淺色長披風伺候她穿上。稍微拉整了下衣飾後,容千君便率先走入大樓,身後跟著六、七名屬下。
「容總,總裁在十樓會議室等你。」接待主任對容千君恭敬地表示,並已經按好了電梯。
「周主任,謝謝。」容千君淡淡一笑便走入電梯,待同行所有人都進入後,門便關上,電梯迅速往上升。
容千君舉手掩住一個呵欠,動動肩膀,略顯疲態。
「容總,乙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昨晚沒睡好嗎?」羅允廷站在她身後,主動為她按摩肩頭,如此親密的舉動他做起來卻顯得輕鬆自然,因為這是貼身男秘書的工作之一,隨時給老闆最大的關懷,不論是言語上或是行動上。
電梯裡的其他人也都見怪不怪,總經理開放的作風早已名聞商界,如同許多大企業的老闆都是花花公子,不同的只是容千君是個女人罷了,既然世上有花花公子,那麼有花花公主也就不足為奇了。
「沒事的。」容千君不在意地一語帶過。她與兩位好友合開了一家「好色客」PUB,因為接近年尾,許多節日接連而來,PUB裡也要添加些應景的裝潢,這種事向來都是她們三個老闆親自動手,昨天忙了一整晚,幾乎沒怎麼睡,今天當然會比較沒精神。
電梯叮咚一聲到達會議室的樓層,門一打開,羅允廷也收回手,容千君舉步走出電梯。
機要秘書楊雪莉站在會議室外等候,一見到電梯門打開趕緊趨前招呼,「容總,你來了。」
「雪莉,一陣子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近來一定事事順心吧。」容千君笑看著眼前這名清秀亮麗的年輕女子。
「容總,你過獎了,希望托你金口,讓我事事順心。總裁已在裡面恭候你了,請。」楊雪莉比了個「請」的手勢。
冬陽透過玻璃帷幕射入半圓形的會議室,帶來一室的明亮,長桌的一側坐著揚名興業相關的各部會主管,總裁柏樞則坐在同一側的首座上。容千君一走入,他便站起身,「容總,勞你跑一趟了。」
「簽訂這麼重大的合約,我當然要在場。」她都親自出馬了,還有簽不成的合約嗎?
她的自信讓柏樞一向嚴峻冷漠的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笑意,「請坐。」他輕揮手示意她坐下。
容千君就坐在柏樞的正對面,同行的容氏企業主管也一字排開坐在她的同側,然後會議正式開始。
容氏企業遞上報價單,揚名興業的主管們也拿出自己準備的資料,對照著細目金額議價,一一訂下交貨日期,互相討論著。
容千君當然不會閒著,她快速瀏覽過對方提出的貨品要求、數量、金額,接著依對方的條件將合約做些更動,然後交給部屬與對方人員溝通,以完成最後的確認。
她做事向來乾淨俐落,在最短時間內處理好公事,以便留下時間玩耍。她一直認為人應該三分做事、七分享樂,如此的人生才有樂趣。自然,這也需要有足夠的聰明和能力,她慶幸自己不是庸人。
不過合約並非只由她單方面來主導,事情做完後她就覺得無聊起來,索性拿出手機玩遊戲打發時間。
容千君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坐在她正對面的柏樞眼裡,他微微皺眉,顯得有些無奈,面對上億元的合約,也只有她敢如此漫不經心,令人不得不懷疑她領導容氏的能力,不過她的成績卻叫人刮目相看,讓人不得不服氣。
同樣的,柏樞也不是個泛泛之輩,揚名興業能有如今的發展和壯大,他的領導有方佔了絕大的功勞,其聰明才智也不容小覷。
柏樞看過容氏的合約書,發現要商議的部分不少,不過他決定暫不作聲,讓屬下先去處理。
「合約裡的價格都太高了,數量也不對,和我方的要求不合。」揚名興業的採購經理提出疑問。
「價格經過精算,很合理,多餘的數量是安全庫存,符合合約上的規定。」容氏企業的余副總回答。
「我們有做過市場調查,同樣的東西你們的價格高於別家貿易商的報價,基於我們是長期合作的關係,我們可以公開報價資料。」採購經理大方地遞出報價單。
余副總接過來看了看,再將資料傳給同事,「這些價格已接近成本,賠錢生意沒人做,我能想見報價公司一定會用次級品代替,本公司可以擔保所出貨品皆是品質優良的正品,自然無法將價格壓到如此低了。」
「我們在下單時,一定會將所有要求條列清楚,不可能發生魚目混珠的情形,撇開最低價不談,我們就算將所有報價排開比較,容氏所開出的價格也太高了。」採購經理很不滿意。
「而且我們所訂的數量已經包含了備用量,不需再多加安全數量。」一旁的工務部門主管開口道。
「做生意就要有合理的利潤,容氏報價或許稍高,但絕對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一個略顯低沉的慵懶語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會說出這種話的自然只有容千君了,她做生意一向不會卑躬屈膝,丟出這句話時她的眼睛緊盯著手機上的遊戲,然後才按下暫停鍵,抬起眸子看向揚名興業的高階主管,不客氣地再說:「至於安全數量,這是容氏接單的規矩,那些貨品都是必備材料,即便有剩,在下一個新案子裡還是可以用得上,但若數量不夠,重新下單就要多花一倍的時間和金錢,拿以往的經驗來看,容氏所抓的安全數量一向是最準確的。」
這番話說得揚名興業的主管們個個臉色難看,這不是變相指責他們能力不如容氏嗎?
柏樞則似笑非笑、嘴角略揚地開口道:「聽起來,這合約似乎沒有議價的空間。」
容千君迎視他銳利的目光,「沒有,容氏開價一向實在。」
「關於這點,我想與容總私下談談。」
「既然是公事,在會議上談便行了。」容千君對他的提議一點興趣也沒有。
「揚名與容氏近來頗多時候意見相左,我想與容總好好談談此事,解決問題,這也有助於彼此的合作,尤其下個案子又將開始籌備了。」柏樞特意向她點出又將有新合約要簽訂。
「好,柏總裁想到哪裡會談?」
「到我的辦公室吧。」柏樞站起身,交代道:「經理,這場會議就交給你主持,先不討論合約裡的金額,將其餘的細節部分談妥便可先簽約,中午則由揚名作東,請容氏主管們用餐,希望這次也能合作愉快。」
「謝謝柏總裁的美意,余副總,你就全力配合范經理簽訂合約。」容千君下了指示後跟著起身。
「好的。」余副總應了一聲。
羅允廷見狀,忙想跟上容千君,卻被她阻止,「羅秘書,你和他們一起開會。」
「容總,不需要我在一旁幫忙嗎?」羅允廷好聲問道。
「不用。」容千君淺笑回絕,與柏樞一同離開會議室。
兩人搭電梯來到位於三十二層樓的總裁辦公室,柏樞開門禮讓容千君先進入。
這個將近二十坪大,以流線形及沉穩色調為主要佈置風格的辦公室,是容千君所熟悉的,她曾多次來此洽談公事,不過她不是那種私下好說話的人,她的價格一旦訂了,誰都別想更動。
容千君轉身看著關好門走近她身邊的英挺男人,「這回所開的價格已經很優惠了,不能再……唔……」
她話沒說完,就被覆上的唇給打斷,柏樞猛浪地吻住她,而她也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輕笑一聲,閉起眼大方接受他熾熱的擁吻。
「呵……這就是你要私下談的目的嗎?」她細碎的笑語從兩人的吮纏間逸出。
「我要你。」柏樞開門見山地明說,下一秒就輕鬆地將她整個人抱起,大步走向設在書櫃旁的隱藏門。
一推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裝潢高雅的套房,柏樞抱著容千君倒臥在柔軟的大床上,飛快地褪去身下可人兒的上衣,大手迫不及待地撫摸她雪白的肌膚,享受掌下的柔膩,還放肆地往下游移,目標十分明確。
在他熟練的挑逗下,容千君的慾望已被撩起,忍不住低呢浪吟,不過,她可不會被動地承受挑逗,而是不甘示弱地展開反擊。她纖細的五指解開柏樞的襯衫衣扣,滑入他衣下揉捏他結實的胸膛,對他淺丘上如花般的凸起點更是再三挑逗,她很清楚這是他的敏感處,果然柏樞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一聲聲的粗喘縈繞在她耳邊。
「你知道什麼叫以牙還牙嗎?」說完,柏樞大手一扯,容千君身上的衣衫全被褪去,讓她猶如全然綻放在他手裡的花朵,任他採擷。他惡作劇般地在她每個敏感處流連再三,逼得她嬌吟不止。
「你……欺……欺負我,過分……」容千君俏顏嬌紅,羞怒地作勢要推開他,但嘗到甜頭的柏樞哪肯就此放過她,在沉沉的笑聲裡,他褪去身上最後的阻礙,強建的體魄緊緊纏住她白皙纖細的身子。
「想要我嗎?寶貝。」他低聲問出能叫任何女人都臉紅的話。
容千君瞥他一眼,嬌斥道:「不想。」
「口是心非,哈……」在邪氣的笑聲裡,柏樞身體一低,攫奪了容千君柔軟的嬌軀,共赴銷魂之約。
一陣翻雲覆雨後,兩個汗濕淋漓的身體依偎著和緩彼此的氣息,柏樞厚實的大掌在容千君光滑的肌膚上依戀地游移,細碎的吻頻頻落在她美好的粉頰、雪頸上。
「呵……若你的屬下知道你所謂的『私下會談』就是將我拐上床,不知道會做何感想?」容千君笑道。
「他們會很高興多了個能幹的總裁夫人。」柏樞吻了吻她含笑的小嘴。
容千君小手輕點他性感的薄唇,「好會說話的一張嘴,好吧,我就將幾項有爭議的報價打九五折,當作是獎勵。」
她的反應不出他所料,也讓他有些失望。「你明白我要的不是這個。」他不是在說玩笑話。
容千君對他俏皮地眨眨眼,「那你更應該瞭解我不要什麼,你不會是對我膩了,所以特意這麼說想嚇走我吧?」
柏樞輕斥,「顛倒是非的壞東西。」說完便重重地在她雪白的頸上烙下個青紫痕跡當作懲罰,心裡一邊歎氣,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她會將他的求婚視作驚嚇,換作別的女人早就欣喜若狂地接受了。
「喂,會疼呢。」她微蹙眉頭,伸手撫摸被烙下吻痕的地方。
「對不起。」他心疼地輕吻著自己的傑作賠罪。
容千君捧著他的俊臉,像對孩子般哄著,「來,看著我笑一個。」
「做什麼?」柏樞沒笑反而皺起眉頭,不知道她想玩什麼花樣。
她連忙撫平他眉間的皺折,「我要你笑,不是皺眉,你長得這麼英俊瀟灑、高大帥氣,不比偶像明星差,加上又有顯赫的家世,條件算很好了,為什麼老交不到女朋友呢?一定是你愛板著一張酷臉嚇人的原因,只要你肯多露出笑容,女人緣就會好起來了。」
「你認為我不受女人的歡迎?」柏樞高高揚起劍眉。
「不,我認為你很受歡迎,但是你更善於將對你有意思的女人嚇跑。雖然其中有許多是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麻雀,但也有不少好女孩啊,你知道這樣錯失多少可能得到幸福的機會嗎?如果你不再這麼冷酷難以親近,就能多吸引些女人溫柔的滋潤,或許也不會這麼死心眼了。」最後一句話她是含在嘴裡嘀咕,她當然明白柏樞對她的心意,只可惜這是條永遠行不通的路。
柏樞沒聽清她的嘀咕,但憑著對她的瞭解,也曉得她會說什麼話。「我是個擇善固執的人。」
「你是固執,但是不是擇善就不知道了。」她是好色女,從不認為自己是善良的天使。
柏樞溫柔地撫摸她的髮絲,「我認為是就是,我不會因為外界的看法而有所改變。」
從與她相識的第一天起,他對她就有一股說不出的好感。他看著她經歷情變,由溫柔的小女人蛻變成堅強的女強人,這一路他都陪在她身邊,不曾離棄,對她的情感也越來越強烈,他要她,不管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慾望。
容千君翻翻白眼,他就是這麼一個看不開的男人。說出去肯定沒人相信,在商場上有「冷面鐵人」封號的他,竟會有如此多情的一面,若用在別的女人身上,那女人絕對會幸福得如置身天堂般,不過他的對象卻是她,而她偏偏對感情已死心,她要的是自由,他過多的柔情只會帶給她束縛。理智告訴她,最好離他遠一些,但是他又給了她足夠的空間,對她百依百順,還能帶給她無可取代的歡愉,他就像能令人上癮的鴉片,實在難以戒除,而她是個貪心的女人,也就順勢享受他提供的一切,當個徹底的自私鬼了。
只是有時在良心略微甦醒時,她不免會有些內疚地出言勸他,但往往都說不通,讓她氣悶地丟出眼不見、心不煩的殺手鑭。
「大傻瓜,不想理你了。」她嬌斥一聲便要起身,卻被柏樞拉回懷裡。
「不准再說肉麻話,要不,我真的不理你了。」容千君看著他先撂話。
「我不想說話,只想行動。」柏樞挑起她尖巧的下巴,雙唇落在她因激情而嫣紅的粉頰上,大掌長驅直入她情慾的核心。
容千君身軀一震,本已平息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你……還要?」她以為剛才那一回已經夠累人了。
「誰教你這星期冷落了我。」翻騰的慾火讓柏樞的舉止更加狂野。
「你……不是……在……忙嗎?哦……」她忍不住發出吟哦聲。
「再忙,也要你。」她是他的快樂泉源,也是他給自己的獎勵,他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擁有她的機會。
唇舌的糾纏讓容千君無法再出聲,她也無心分神,所謂禮尚往來,她怎會乖乖地任他擺佈,她對他身體的瞭解不亞於他自己呢。
慾火燎原,另一場歡快之旅即將展開……
用餐時間,房間裡瀰漫著食物的香味,坐在長椅上相擁的男女依然譴蜷難分。
「你連午餐都先叫好了,原來你早有打算要霸佔我大半天。」容千君只穿著件男用襯衫,嫵媚地依偎在柏樞懷裡,由他餵著吃午餐。
「不滿意我的安排嗎?」柏樞低下頭,薄唇掃過她嬌艷的紅唇。
「你不擔心我們辟室密談太久了,會讓別人以為你受到了我的蠱惑,才會將所有合約連招標都沒有,就直接交給容氏,這會影響你的專業形象哦。」她嬌笑地看著他。
「你認為容氏沒有能力接下嗎?」柏樞攬緊懷裡的可人兒,大手在她迷人的曲線上游移,享受掌下滑膩的膚觸。
「當然不是了,只是我怕有人會有樣學樣,到時你就有享不盡的艷福麻煩了。」容千君輕拋了個媚眼給他。
柏樞輕笑,「你不是希望我能多點溫柔滋潤,艷福怎又會變成麻煩了?」
「有目的的不叫艷福,而是麻煩。不過想你也快三十歲了,應該會處理這種事,不用我掛心的。」容千君的語氣像個長輩。
「你就愛在口頭上佔我便宜,是我對容氏太特別了,讓你於心有愧嗎?」他邊說邊餵了個燒賣到她的小嘴裡。
容千君吞下食物,秀眉微蹙,「我不太喜歡公私不分,這讓我有不勞而獲的感覺。」
「你若要多付出勞力,我也會欣然接受的。」柏樞邪笑著拍拍她挺翹的小屁股,話中有話。
她不太高興地輕打下他不規炬的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怎麼了?是有什麼流言傳出,還是容氏有什麼問題?」
她皺皺俏鼻,顯得有些意興闌珊,「都不是,公司近來業績還很不錯,一切順利,就是太平順了,沒有半點挑戰性,實在無聊。」
柏樞聞言哈哈大笑,「老天,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那好吧,我就將下個專案的貿易合約給別人,讓你嘗嘗挫敗的滋味。」
「你敢!不准!」容千君抓著他的衣領反對。
「你啊,真是貪心又不知足。」他愛憐地輕捏她的小鼻頭。
「所以我是壞女人啊。」容千君高傲地仰起臉。
柏樞笑著吻上近在咫尺的紅唇,細吮纏綿,難分難捨,就在情況即將失控時,容千君突然驚呼一聲,拉回了兩人的理智。
「好疼。」她撫著大腿外側靠近臀部的一塊淤傷,他大力的碰觸弄痛了她。
柏樞伸手輕揉著她的淤血處,「我剛才就想問了,你怎麼撞傷的?」在兩人親密時,他便發現這片面積不小的淤青了。
「昨天幫忙佈置店裡時撞到桌角的。」
「你太不小心了,我拿藥幫你擦擦。」他扶她坐好後便起身。
她拉住他,「不用了,只是點小傷。」
「怎可以這麼不愛護自己的身體呢。」柏樞輕聲責備,然後走到櫃子前,打開最上層的抽屜拿藥。
他的溫柔體貼讓容千君有些得意地微揚嘴角。蒹葭常說她的阿娜答王道是世上最溫柔體貼的男人,其實柏樞的柔情貼心也不比王道差,不同的是王道本來就是個性很好的人,不像柏樞個性一向冷漠,卻只對她萬般的好,這更顯難能可貴。可惜,還是老話一句,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曾經滄海難為水,她不會再對男人付出真感情。
柏樞拿著藥回到她身邊,輕柔的在她的傷處塗上藥,然後輕輕地將藥膏推開。
他如此用心待她,容千君也不虧待他,夾起桌上的粉蟹蒸餃餵他吃。她愛吃港式飲茶,恰巧附近有家不錯的港式餐廳,他今天中午叫了外送,配著窗外的藍天景觀,在這用餐比到餐廳吃飯還舒適。
「需要我到好色客幫忙嗎?」他邊抹藥邊問。
「不用了,之前有蒹葭的男友王道當義工,現在還多了個臧浩然,不知他是為了討小喬歡心,還是真喜歡上好色客,以前他不愛來店裡,如今幾乎是天天來。多了這兩個助手,人手充足得很,更重要的是兩人都不支薪。」容千君漾著笑容說。
容千君、孟蒹葭和喬琳三人當初開店的目的只是想認識更多男人,好充實感情生活,沒想到她們三個美麗大方的女老闆卻將PUB打響了知名度,成為台北市裡的名店之一。孟蒹葭、喬琳先後找到了真命天子王道以及臧浩然,兩個男人都是精英分子,擁有傲人的事業,卻願意為女友在PUB裡幫忙打雜,足見愛情的偉大。
「她們都已經名花有王了,只有你還沒公開你的護花使者,想必目前該是你最受歡迎了。」
「這是當然的羅,你會擔心嗎?」容千君故意逗他。
「你說過,花心風流不該只是男人的權利,我只要明白你不會隨便胡來便行了。」柏樞沉穩地笑說,他幫她上好了藥,正用紙巾擦手。
「是嗎?要知道我可是有花花公主之稱呢,所交的男友可以編成一支軍隊了,連上班我也有男秘書貼身隨行哦,你對我真的那麼有信心?」她故意唱反調地一一列舉自己的不良紀錄。
他還是滿臉的笑意,「你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容千君不服氣地冷哼一聲,「這麼看輕我,那我就真做給你看。」
柏樞收起笑容,眉頭一蹙,大力將她擁入懷中,「你敢!不准!」他把她剛才的話用到她身上。
她頭抵著他的額,低聲喟歎,「傻瓜,你要到幾時才能看得開呢?」
「那就看我們兩個傻瓜誰比較有耐心了。」柏樞親親她的嬌唇,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總有一天會打開佳人封閉的心。
無論是誰,面對如此的柔情攻勢一定會心軟,但她是容千君,一個心硬如鐵的花花公主,所以她冷然地退出柏樞的懷抱,起身回到床邊。
「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公司了。」她背對著柏樞,脫去身上的襯衫,換回自己的衣裳。
柏樞也沒強留,拿起她的風衣要幫她穿上。
容千君卻拿回風衣放下,主動為他將領帶打好,「服侍人穿衣服不是你這個大老闆該做的事。」
柏樞欣然接受她的服務,這小東西看起來無情,其實心很軟的。
她瞄到他在笑,連忙聲明,「我只是順手,你別想太多。」
「要我送你回公司嗎?」
「不用了,昌叔在等我。」
「你先打電話知會他吧。」
容千君點點頭,用手機通知昌叔。
接著柏樞便送她離開,出了辦公室,兩人維持一般公事往來的關係,客氣生疏,讓外人完全看不出他們之間的糾葛。
私人感情自己明白就好了,尤其兩人對感情的看法南轅北轍時,事情會如何演變,可能連當事人都不知道,只能順其自然,看老天的安排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6:05
第二章
太陽下山後,城市的燈光一一亮起,哪裡的燈火越燦爛,聚集的人就越多。名人巷這個夜晚比白天熱鬧的地方,有著絡繹不絕的人潮。
好色客PUB的琉璃招牌依然耀眼,走優雅路線的它是雅痞人士的最愛,不過近來好色客的菜單刪減了餐點這一項,所以用餐時間,店裡的客人減少了些,這對一般店家來說是不好的消息,卻令好色客三個女老闆很開心,因為這代表她們不必那麼忙了。
走入好色客,店裡約坐了五成的客人,光靠女服務生就足夠應付了,三個女老闆坐在角落裡做起手工藝品,要當店裡的裝飾。其中兩位的男朋友也在,他們在吧檯前喝著酒保平凡所調的新酒,悠揚的大自然音樂裡,氣氛輕鬆,讓每個人都顯得自在愉快。
平凡將兩杯橘紅色的酒遞到王道和臧浩然面前,「這杯改用龍舌蘭為基酒。」
王道喝了一口,「雖然味道較辛辣,但滋味滿特別的。」
「我比較喜愛以蘭姆酒為基酒的口味,甜順多了。」臧浩然提出自己的看法。
「平凡,或許加重石榴汁的比例,這酒就會顯得較順口了。」王道建議道。
「要不要讓小喬她們來試試?」臧浩然提出。
平凡看了眼正在做手工的三位老闆,「難得見到她們有這麼嫻淑的表現,還是別打擾好。」
這話讓王道、臧浩然低聲直笑,大家都熟了,他們自然清楚平凡和他三個女老闆間的恩怨,雖然他們感情有如姊弟,但身為最小又是唯一的男性,面對三位古靈精怪、作風大膽的前衛女性,平凡肯定吃虧。
「你一個對上三個,真是辛苦了。」王道笑說,他光應付一個就很費神了。
「你們的出現,已經讓她們收斂不少,我的日子也好過多了,我才應該向你們說聲謝謝。」平凡露出淺笑道謝。
「她們只是特立獨行些,沒那麼嚇人吧。」臧浩然笑道。
「一個還好,三人一起就男人勿近,尤其她們聚在一起時所談的內容會讓男人氣到無力。」這是他的經驗談。
王道和臧浩然對看一眼,想想也對,若只遇上她們其中之一,感覺一定是新奇,兩個就有點心驚了,三個一起肯定是無力招架,兩人瞭解又同情地伸手拍拍平凡的肩膀。
「也真苦了你了。」臧浩然改口安撫。
「你們在做什麼?」孟蒹葭疑問道,不知何時她們三人已放下手邊的事來到吧檯。
「不會是和平凡一起在背後說人壞話吧?」容千君目光銳利地掃視他們。
臧浩然忙打圓場,「怎麼可能呢?小喬,東西都做好了呀?」他邊說邊親密地攬近站在身前的女友。
「先做出一個樣品,你們看怎麼樣?」喬琳將手裡的作品拿高展示,那是一盞用玻璃浪杯做成的藝術燈籠,浪杯外繞著鐵絲當作提把,鐵絲上串著七彩珠子做裝飾,底下還用中國結做垂穗,杯裡放入果凍蠟燭,可以想見若點燃了,一定是盞美麗特別又富年節氣氛的燈籠。
「真漂亮!」臧浩然親親女友粉嫩的水頰,對於她的好手藝,他十分佩服。
「別這樣。」喬琳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嬌斥。
「那我這個燭台好看嗎?」換孟蒹葭秀作品。她的是用兩個大小不同的圓形玻璃杯套在一起,中間放入一些色彩繽紛的乾燥花,再用透明蠟固定,內杯裡可以點上綠色蠟燭,看起來生意盎然,很有春天的意境。
「好看。」王道愛憐地摸摸她的頭。
「就只有這樣喔,你不親我一下啊?」孟蒹葭頑皮地仰起臉要求道。
王道溫柔一笑,如她的意低頭親了一下寶貝女友的額頭。
容千君一副受不了的神情,把手裡的立型鞭炮放在吧檯上,仔細一看,一樣是藝術蠟燭,鞭炮引線就當蠟芯,十分有趣。
「容姊,想不到你也會做手工藝。」平凡一臉的意外,他以為她只是在一旁幫忙。
「做這種小東西又不難,你想學也行,做來送給你的親衛隊,感謝她們這一年來對你的愛護鼓勵,明年也請繼續支持。」容千君逗著他。
「別鬧了,我沒興趣。」平凡回她一個白眼,讓其他人都笑了。
孟蒹葭眼尖地發現容千君脖子上那條方巾下的秘密,咭地笑了一聲,「千君,我才在想你平時不太打圍巾的,今天怎麼特別了,原來啊……」她特意拉長尾音。
這話讓其他人好奇了起來,喬琳還貼近容千君仔細瞧,「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看千君肯不肯說了。」孟蒹葭狡猞地把問題丟回給好友。
容千君瞄了眾人一眼,「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她大方地拿下頸上的方巾。
方巾一拿下就聽到喬琳的驚呼,「哇,是用咬的嗎?太粗魯了吧!」只見容千君頸上有個不小的青紫吻痕,出現在她本就較常人白皙的肌膚上,更是明顯得有些嚇人。
「千君,你是冷落那位情夫多久了,讓他用這麼激烈的手法對你啊?」孟蒹葭偎著男友,呵呵地取笑她。
「還不是老問題,真是遇人不淑。」容千君顯得無奈。
還在狀況外的臧浩然訝異道:「你被人欺負了?」
這話一出,笑聲四起,連女友喬琳也禁不住將頭抵在他胸膛上悶聲直笑。
「遇人不淑是指對方,被欺負的也是對方。」平凡糾正他的話。
喬琳拍拍男友的手,「你會有機會瞭解的。千君,他又向你求婚了?」她們不只是合夥開店的好朋友,更是無話不談的好姊妹,三人間毫無秘密。
「他的生活圈太小了,認識不到好女人,我應該為他介紹女朋友,他就不會只將目標放在我身上了。」容千君心裡有了這個盤算,將方巾系回頸上。
「千君,他習慣了你這個嗆辣口味,還有誰他能看上眼的,你別害了其他的無辜女性。」孟蒹葭反駁道。
喬琳點點頭,「他的生活圈其實不小,想認識他的女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但是弱水三千,他只取你這瓢飲,你無法將他推銷出去的。」
「那你們說該怎麼辦?別建議我答應嫁給他。」那是不可能的。
「有何不可?」平凡不怕被念地丟出一句。
「沒錯,論人品,他不比我家王道差:論做生意的手腕和家產,也和浩然不相上下,雖然對人和平凡一樣愛耍酷,不過那是對外人,對你可不會,這麼一個條件好的男人,就算拿著探照燈也很難找到的。」孟蒹葭扳著指頭列舉柏樞的種種好處。
喬琳跟著附議,「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了,保證不會花心。」
容千君有些沒好氣地看著兩個奸朋友,「我不像你們,我不會為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的。」
「樹?什麼樹?」臧浩然不懂。
王道聽過這個理論,所以是笑而不語。
喬琳笑著才想解釋,一名抱著一束玫瑰走進店裡的男人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有棵拿著花的樹來了。」
眾人紛紛看向門口。
那男人有些靦腆地走近吧檯,將花遞給容千君,「容容,這花送給你。」
容千君大方收下,「林老闆,今天怎麼會想送我花呢?」
「這花很漂亮,很適合你,所以就買來送你了,喜歡嗎?」
「美麗的花誰都會喜歡,不過好色客有三個老闆,你只送我花,對另外兩位就太不公平了,就當這束花是送給好色客的好不好?」
林老闆也不好反對,「就隨容容你的意思。」
「謝謝。」容千君這才接下花。
「容容,我有些話想和你說,我們可以談談嗎?」林老闆提出要求。
「好啊,到那邊坐吧。」容千君將花交給喬琳,領著林老闆走向空桌。
「竟然送玫瑰,林老闆不知道千君對玫瑰沒有好感嗎?尤其是這種大紅玫瑰,光是這點就出局。」喬琳看著花搖頭。
「玫瑰代表愛情嘛,林老闆的心意太明顯了,不過卻找錯了對象。」孟蒹葭有些同情地看著正在對容千君說話的林老闆。
「現在可以告訴我,什麼叫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了吧?」臧浩然關心的是這個。
他的話又惹出了一串笑聲。
容千君和林老闆坐在靠牆的位子,三十來歲、一臉忠厚的林老闆鼓起勇氣向眼前的女子吐露心聲。
「容容,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對你很佩服,你不但人長得漂亮又很能幹,還開了這家PUB,一個女人要撐起一家店是很不容易的,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只是常言道,男主外、女主內,為生活打拼應該是男人的事,女人只要把家照顧好,相夫教子才是真正的職責——」
容千君略蹙起秀眉,打斷他的說教,「林老闆,你找我談的就是這個?」
「不……不是,容容,其實我真正想對你說的是,我很心疼你的辛苦,希望能分擔你肩上的重擔,女人再有能力也該走入家庭,這才是圓滿的人生,這種日夜顛倒的工作對身體不好,雖然是當老闆,但也是拋頭露面——」
「林老闆,你到底想說什麼?」容千君失去耐性了,開始懷疑眼前這男人是三十來歲,還是三百多歲的老古板。
林老闆本想將自己的心意娓娓道來,但被容千君中斷兩回後,只好將重點說出,「容容,我要說的是,我……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馬上結婚,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容千君差點被口水嗆到,咳了兩下才開口,「你在向我求婚?」
聞言,林老闆站起來,單膝跪在她面前,「容容,我在向你求婚,嫁給我吧!」
饒是感情國度裡的常勝軍,面對突如其來的跪地求婚,容千君還是被嚇了一大跳,急忙倒退好幾步。「呃……林老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耶。」
「我叫林佳龍,名字沒有關係,只要你明白我真的很喜歡你,會永遠愛你就行了。若你覺得現在結婚太快了,我們也可以先友後婚,和我交往後,容容,你就會明白我是脾氣好、最顧家的男人,你不會後悔的。」林老闆獻出最真心的表白。
林佳龍這個舉動引起了騷動,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當然也好奇容千君的回答。
容千君畢竟不是生手,很快便冷靜下來,「林老闆,你的求婚舉動太突然了,我們需要溝通,你先起來。」
「容容,我是很有誠意,也是抱著必成的決心而來的,你就先答應和我交往好嗎?」林佳龍仍是跪著請求。
「林老闆,你這樣很像在逼婚,想想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連你的家世、職業、品行全都不曉得,就要我答應跟你交往,這太強人所難了吧。」容千君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說。
「所以我說我們可以先友後婚啊。」
「朋友也分很多種,知道名字是當朋友的第一步,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只能算是剛認識,離論及婚嫁的男女朋友還有很長的距離呢,凡事都該循序漸進,應該等我們真的是兩情相悅了再談後面的事,林老闆,你說對不對?」容千君有條有理地說。
林佳龍急忙站起身,「那要等多久的時間啊?」
容千君微微一笑,「林老闆,婚姻是終身大事,怎能急就章呢?」
「可是我不能等那麼久啊!」
「為什麼?」
「因為……我年紀大了,家裡在催,我想早點結婚。」林佳龍說出他的顧慮。
「可是我正年輕,還沒玩夠呢,根本不想結婚啊,林老闆,你會不會找錯對象了?」容千君笑著反問,讓林佳龍無言以對,尷尬地呆立當場。
這個老實男人真是想結婚想瘋了,才會亂找人,算了。容千君不想為難他,走到吧檯拿來她親手做的鞭炮蠟燭送給他。
「林老闆,你送我花,我就把這個藝術蠟燭送給你,當是做朋友的見面禮,也祝福你能早日找到適合你的另一半。」
林佳龍有些難為情地收下蠟燭,衝勁褪去後,他對自己的衝動行為感到有些後悔,訥訥地道歉,「對不起,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抱歉,我……我還有事,先離開了,再見。」他對容千君點個頭,狼狽地離開好色客。
好色客裡安靜了片刻,然後響起一陣鼓掌聲。
「好耶,這是我看過最聰明的處理感情方法,容容,你太厲害了!」坐在圓桌的傑生邊稱讚邊鼓掌,他是店裡的熟客。
有人帶頭,其他客人也不吝惜地紛紛鼓掌叫好。
容千君昂首不客氣地接受眾人的讚賞,然後優雅地一舉手,停住了掌聲,嬌聲開口道:「今晚讓大家額外看了出求婚鬧劇,所以每個人要再加付一成的小費。」
笑聲立即響遍好色客,容千君就在笑聲裡走回吧檯。
孟蒹葭伸手和她一擊掌,「真是乾淨俐落,漂亮。」
「以千君的功力,還有什麼男人能難得倒她呢。」喬琳親密地靠著好友笑道。
容千君摸摸兩位好友的頭,「學著點,以後或許能用得著。」
「不可能。」臧浩然立刻將女友拉回懷裡,他絕不會讓這種無聊事發生。
王道雖然反應沒這麼激烈,但也伸手把孟蒹葭擁入懷中,佔有的意味相當濃厚。
容千君呵呵一笑,然後一手拉著喬琳,一手抓著孟蒹葭,促狹道:「別在店裡摟摟抱抱了,我們的手工藝還沒做完呢,走啦!」她就這樣硬是把人給搶走了。
臧浩然和王道只能乾瞪眼苦笑,女朋友有太好的同性朋友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在喬琳的指導下,容千君、孟蒹葭做藝術蠟燭不只加快了速度,也越做越有興趣,反正好色客裡有人手幫忙,三人便放心地邊聊邊做事,玩得很愉快。
此時又有客人進門,立即響起女服務生有禮的問候聲,「歡迎光臨。」
容千君拿著鋁鍋小心地為容器裡加入已煮融的果凍蠟,這是需要很專心的工作,所以她沒注意到進入店裡後就直朝她走來的男人,直到他出聲叫喚。
「容總。」
她略分神的抬頭,訝異地看著他,「小羅,怎麼是你……哎呀!」一不注意熱蠟就淋到手指頭,她痛呼一聲忙放下鋁鍋。
「快去沖冷水。」喬琳急著說。
容千君快步跑到吧檯的水槽,平凡已扭開了水龍頭,她將發燙的手指用水急沖降溫。
羅允廷跟入吧檯裡,忙著道歉,「容總,對不起、對不起!」
她皺眉忍痛,「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無關。」
羅允廷伸手到水裡,握住她的手,輕柔地將她指頭上的蠟洗去,並問著一旁的平凡:「請問店裡有沒有燙傷藥?」
平凡看他一眼,默默地從暗櫃裡拿來醫藥箱,取出燙傷藥放在水槽邊上。
「還很疼嗎?」羅允廷關心地看著容千君問道。
「好多了。」看著指頭上淡粉紅色的傷痕,沒有剛才那麼疼了,她關掉水龍頭才要拿紙巾擦手,羅允廷先一步抽來紙巾,細心地為她擦拭。
「看起來傷勢不重,應該不會留下疤痕,要不我的罪過就大了。」他略鬆了口氣。
容千君也沒拒絕,她請男秘書的用意就是服務自己,便由著他獻慇勤。「你怎麼會來好色客?」
「好色客PUB的名聲很響亮,我一直想來看看,可是聽說容總公私分明,不想讓PUB和容氏有所牽扯,所以我都止於心動而不敢冒然行動,今天我正巧買了盒起士蛋糕,又順路和朋友經過這裡,想到容總喜歡起士蛋糕,就想藉著送蛋糕之名進來參觀,滿足一下好奇心,哪想到會害容總燙到手,真是很對不起,請你原諒。」羅允廷滿臉愧疚地再次道歉。
「這不是你的錯,不用放在心上,謝謝你的蛋糕。」容千君看著放在吧檯上的蛋糕,和羅允廷同行的兩個朋友就站在吧檯前。
「容總喜歡就好,我幫你擦藥。」羅允廷拿起藥膏。
容千君下意識地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既然來了,要不要坐坐?」
羅允廷很懂分際,「還是不要吧,我不想違反容總的規炬,請你好好品嚐蛋糕,當作是我的賠罪,我和朋友先離開了,再見。」他禮貌地招呼後,便與兩個朋友離開。
孟蒹葭仔細看了看那盒起士蛋糕,挑起柳眉,「這是台北西區那家著名蛋糕店的起士蛋糕,我們這裡是東區,繞過了大半個台北叫順路?千君,你這個小助理還真有心。」
「感覺太做作了,又唇紅齒白的,像小白臉,我不喜歡。」喬琳直言批評。
「你本來就不應該喜歡,你只能喜歡我。」臧浩然忙接下女友的話。
「你說到哪去了嘛。」喬琳好氣又好笑地輕捶他一下。
容千君打開藥膏為手指上藥,「整天在身旁跟上跟下的人當然要找長得好看的,否則眼睛多受罪,別看他一副花瓶的模樣,他可是知名大學畢業的,對公事也滿用心學習,表現不錯。」
「他看來很有企圖心,小心他想人財兩得。」喬琳提醒她。
「那也要有本事追上我。」容千君不在乎地笑道。
「你沒讓他擦藥,表示現在他還差上一截吧。」孟蒹葭笑道。對千君來說,除了醫護人員外,她只會讓自己信任的人上藥。
「蒹葭,你真是瞭解我,可惜你不是男人,否則我一定嫁給你。」容千君玩笑般地勾搭著好友的肩膀。
「真的?你捨得為我這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孟蒹葭不太相信。
「這個嘛……若再加上小喬也是男的,我就捨得了。」容千君將腦筋動到另一個好友身上。
「別想。」臧浩然抱緊喬琳,不客氣地駁斥。
「千君,你就愛逗人。」喬琳頭疼地看著男友和好友,肯定他們真是八字不合。
容千君玩得開心,哈哈直笑。
孟蒹葭一臉得意的賴在王道懷裡,「還是我未來老公沉著穩健,無人能比。」
王道收緊手臂,溫柔地看著懷裡的寶貝,「我很慶幸你不是男人。」
「受不了,又來了,工作、工作。」容千君再度當棒打鴛鴦的那根棒子,又一次拆散兩對情侶,不理會傳來的怒吼聲。
「不知道今晚還會發生什麼事?」孟蒹葭有些期待。
「正牌情夫出現。」喬琳猜測道。
「不可能。」容千君一口否決。
「話別說得太滿,世事往往會出人意料的。」孟蒹葭輕笑,老天爺不就愛做這種事。
「我今天才見過他,他沒說晚上要來店裡,他一向是做事很有計畫的人,不愛玩驚喜這一套,所以不可能。」容千君的語氣十分肯定。
「要不要來打賭啊,千君,你若輸了就……跟他姓如何?」喬琳提出賭約。
「這個好,不錯。」孟蒹葭附議。
「不和你們說了,不可能就不可能。」容千君不理會好友的慫恿,她很有自信,難道小喬、蒹葭會比她還瞭解柏樞嗎?她當然不會錯了,等著事實來證明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6:39
第三章
容千君睜大眸子看著一身輕便、神態閒適地出現在PUB裡的英挺男人,面對外人總一臉嚴肅的他難得露出笑臉和孟蒹葭、王道以及喬琳、臧浩然打招呼,並得到她那兩個姊妹淘燦笑如花的回應。看她們笑得如此開心,倒令她們的男友有些莫名其妙,當然容千君知道原因,所以她才會錯愕地盯著他,懷疑他是不是私通她的朋友,讓她輸得這麼徹底?
柏樞走到她面前,對她怪異的表情感到好笑,「你的模樣看起來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我,我來讓你這麼吃驚嗎?」
「是啊,若不是我們認識已久,我真有初次見面的感覺。」默契差到能當陌生人了,容千君暗付。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柏樞升起一絲疑惑。
孟蒹葭和喬琳站在柏樞身後,對著面向她們的容千君比出勝利的手勢,令她好氣又好笑,卻也只能接受事實。「你為什麼沒告知一聲就來了?」
「想給你一個驚喜,你不喜歡嗎?」
還真是個大「驚喜」,只是面對他的用心,她也不忍責怪,只能怪老天爺愛唱反調。
她輕歎了口氣,「喜歡,歡迎光臨。」
「你有心事,到底怎麼了?」她的情緒反應向來逃不過他的眼睛,問話間,柏樞順手幫她把落到臉頰旁的髮絲塞到耳後,親密的動作做來非常自然。
容千君也不隱瞞,不悅地指責,「還不是你,害我被蒹葭和小喬取笑。」
「什麼原因?」
「原因你就別管了,反正你欠我一次就對了。好色客沒有虐待客人罰站的例子,到吧檯坐吧。」丟臉的理由當然不能說,尤其喬琳提出的賭約更不能說。容千君耍賴地閃避過柏樞的問題,拉著他到吧檯坐下。
「柏哥,想喝什麼?還是老樣子嗎?」平凡問道。他不是多話的男人,卻與柏樞很談得來,兩人的交情不錯。
柏樞對他微笑點點頭,再看向容千君好聲好氣地說:「你想怎麼做都行,開心就好。」
才剛明白容千君和柏樞之間關係的臧浩然,仍在盡力調適內心的訝異,同是商界名人,他們也算認識,但他怎麼也無法將這兩人想成一對,別說行事作風不同,連個性脾氣也南轅北轍,若不是親眼看到,他真的無法相信。
若只以外表來看,這對男女倒很相配,尤其容千君近一百七十公分的高挑身材,對男人會是很大的壓力,但是在柏樞高人一等的身高下,她只及他的下巴,兩人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叫人驚艷。不過一想到容千君的花心行為,臧浩然就有很大的疑問,這兩人真是一對嗎?現在他非常慶幸,自己的女友沒有花心的怪性格,也希望容千君的感情能早點有個依歸,否則他真擔心自己的寶貝會讓她給帶壞了。
精明如容千君,當然看出臧浩然的疑惑,但她才不在乎,做人只要自己開心就好,臧浩然不在她的管轄範圍內,她只要應付好自己的男人就好。
「你近來不是很忙,怎麼有空過來?」容千君仰頭看著柏樞,他的工作很忙碌,晚上也排滿了應酬餐會,不過只要三、五天沒見面,他都會抽出時間來看她,但早上兩人才見面,還有了親密接觸,晚上卻再見到他,真的很令她訝異。
「再忙也要有休息時間,早上聽你說好色客更改了些佈置,就想來看看了。」柏樞柔聲回答。
「就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
「難道需要有義正詞嚴的理由才能來,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啊?」柏樞手指輕點她的俏鼻。
「開門做生意哪有不歡迎客人的,除了店裡的佈置做了些更動外,因為年底了,年節氣氛逐漸轉濃,我們還做了些應景的手工藝品放在店裡,不但可以增加喜氣,還可以送給熟客當新年禮物。」容千君解釋道。
「這不是要辛苦小喬了。」柏樞看向被臧浩然親暱地擁著肩膀的喬琳。
「這回不只我一個動手,蒹葭、千君也一塊幫忙。」喬琳笑著說。
「你?」柏樞訝然地看著心上人。
「看吧,驚訝的人不只是我。柏哥,淡威士忌。」平凡一臉心有慼慼焉的神情送上酒。
容千君冷哼一聲,這時得用實證才能服人。她拿來三人所做的成品,一字排開放在吧檯上,問著柏樞:「這是我們的作品,你最喜歡哪一個?不准問哪件是誰做的,旁邊的人也不可以說,用你自己的審美觀來選擇。」
孟蒹葭掩嘴笑道:「這不等於是心有靈犀的考驗,小心說得不對,以後連好色客的門都不准踏進一步了。」
容千君笑斥,「蒹葭,你別亂恐嚇,只是無傷大雅的測試,哪有這麼嚴重。」
「反正注意點沒錯,柏樞,祝你幸運。」容千君今晚已經輸了一次,若讓她再次拜陣下來,柏樞的日子肯定會很難過。
柏樞也是機靈的人,怎會看不出箇中的利害,他仔細看著眼前的燈籠、燭台以及鞭炮蠟燭三樣物品,略微思索一下就有了答案。
「這個燈籠很有創意,燭台也做得很精巧,而鞭炮蠟燭則充滿了喜氣,各有各的特色,若論喜歡,我是較中意這個鞭炮蠟燭,可愛又充滿了濃濃的年味。」他拿起鞭炮蠟燭把玩著。
容千君聽得面不改色,「那你能猜出手裡的蠟燭是誰做的嗎?」
「這就難倒我了,這三件東西看起來都很精緻,實在很難猜測,我猜不出來。」柏樞搖搖頭,其實容千君袖口沾上的紅色蠟點已給了他足夠的提示了。
容千君笑睨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哄人開心,是不是知道東西是我做的才故意這麼說?」
柏樞揚起雙眉,「這是你做的?莫怪平凡會這麼吃驚了。」
「藝術蠟燭本來就不算是很難的事,小喬也教得好,還有我選的是最簡單的花樣,說起來我還算偷懶,卻能得到你這麼大的讚許,反倒令我受寵若驚。老實說,你真的沒收到任何暗示?」容千君低聲問道。
他摸摸她的短髮直笑,「小東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
「我還以為你會說我變得謙虛有禮呢。」容千君伶牙俐齒地回了句,兩人相視而笑,無可取代的情感在自然而然間流露無疑。
「老公啊,這是不是有人老愛掛在嘴邊的『受不了的肉麻』啊,我們終於也體會到了。」孟蒹葭偎著親密愛人,忍笑地故意問道。
「調皮。」王道含笑輕斥。
「你們更加嚴重,和我們這種朋友之情不同。」容千君連忙辯駁。
柏樞眼裡閃過一抹挫敗,但快得沒讓任何人看到。這女人何時才會正視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本來是採取順其自然的心情,只是在千君最要好的兩個朋友都找到自己的幸福後,他不能再放任她用鴕鳥式的方法處理感情了,他要積極地一一除掉她心裡的障礙,這也是他今晚會突然來看她的原因。他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會想盡辦法達成,絕不放棄,所以像今天這樣的驚喜,以後還會時常發生。
朋友?這兩個字令喬琳和孟蒹葭交換了個眼神,好朋友的默契讓她們能瞭解對方的心意。她們已經找到好伴侶了,就剩下千君還在遊戲人間,雖然千君的男朋友多如過江之鯽,數也數不清,但以柏樞的條件最優,她們一致認同他是千君的最佳依歸。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情,她們決定幫幫這個追女朋友追得很辛苦的男人。
「千君,為了恭賀你的大作最受歡迎,今晚就讓你早點休息,和你的朋友去慶祝吧。」喬琳提議道。
「這樣也值得慶祝?別鬧了。」
「第一次做手工藝就有這麼好的成績,當然要慶賀了,也是放傷假,讓你回去好好休息。」孟蒹葭插口。
「你又受傷了,傷到哪裡?」柏樞急聲問道。
「只是手指頭受了點小傷,不要緊的。」容千君責備地看了孟蒹葭一眼,明知柏樞對她過度關注,不愛她身上有任何傷,卻哪壺不開提哪壺。
柏樞拉起她的手審視,看到微微紅腫的食指指尖,的確是小傷,也已擦上了藥膏,但仍令他皺眉,「你連著兩天都受傷,應該是疲累導致精神不集中的關係,早些回家休息也好,我送你回家。」
見他一臉的堅持,加上她那兩個好友肯定會幫腔,一個人應付一群人是很累的,容千君只得順從,「既然大家都這麼好意,我就接受,只是剩下沒做完的手工藝品,就要麻煩你們分擔著做完。」她不忘要其他人付出代價,然後往裡走去拿衣服、皮包。
「柏樞,加油,別讓我們失望了。」喬琳為他打氣。
「希望千君會是我們之中最早步上紅毯得到幸福的人。」孟蒹葭臉上洋溢著誠摯的祝福。
「謝謝你們的鼓勵,我會努力的。」柏樞微笑著道謝。
容千君穿好外套走出來,柏樞將淡威士忌喝完,向眾人道過再見後,兩人便一起離開好色客。
「蒹葭,你竟想陷害千君先結婚,好狡猾。」喬琳笑著指控好友。
孟蒹葭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你不也要柏樞加油,怎麼?難道你不想千君找到她的阿娜答,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嗎?」
「這簡直像不可能的任務。」千君可是最堅定的不婚主義者,相信世上沒有天長地久的真愛,只有一時的歡愛與激情。
孟蒹葭有恃無恐地指指兩人身邊的男人,「我們還有兩個『湯姆克魯斯』相助,還怕會不成功嗎?或者你想當結婚先鋒我也贊成。」
「哎呀,別牽拖到我身上,想到我們今天誤打誤贏,說不定成功的機會真的很大呢。」喬琳也有了信心。
「那就這麼說定了。」孟蒹葭比了個OK的手勢,和喬琳笑得很開心,又有好玩的事要做了。
王道、臧浩然和吧檯後的平凡無奈地搖頭,女人間的友誼果真令人難以瞭解。
走出好色客PUB,容千君與柏樞並肩而行,才想開口問他車停在哪,卻被他攬入一旁的暗巷,火熱的唇堵住了她的聲音。
容千君輕笑,閉上眼和他纏綿。
柏樞的大手滑入她大衣裡,單薄的針織衫構不成阻礙,他略帶粗糙的掌心摩挲著她滑嫩的肌膚,逗弄她的敏感處,挑起她的慾火。
容千君的氣息逐漸急促起來,在他面前,她從來不需要隱瞞任何事,低吟道:「巷口就有一家旅館。」
他低聲一笑,克制住滿心的慾望,親親她的粉頰,「我沒這麼急色鬼,也不想粗魯地傷害你。」他抱著她,輕拍她纖細的背脊安撫,也按捺住自己的衝動。
「那你就不應該勾引我。」令她有氣的是,她總無法拒絕他的挑逗。
「對不起。」柏樞柔聲道歉,再吻了一下她雪白的額角,待兩人情緒都平撫了,才離開暗巷,走向停車處。
坐上車後,容千君伸伸懶腰,「早點回家也好,還真感到有點累了呢。」
「那你先閉上眼休息。」柏樞溫柔地交代,接著發動車子。
容千君靠著椅背放鬆四肢,車子平穩的律動像搖籃般,舒適得讓她連打兩個呵欠,卻不想閉起眼睛。她轉頭看著開車的男人,在車內幽暗的光線裡仍可以清楚看到他刀刻斧鑿般的輪廓、寬闊的肩膀,挺直的上身和踩著油門修長的腿、握住方向盤的厚實手掌,不管什麼時候看他,他都散發著令女人著迷的穩重氣度,所以她很喜歡在他身上尋求別的男人無法提供的安全感,就不知道等他結婚了,他還願當她的情夫嗎?
察覺她凝視的目光,柏樞微笑的問:「不是累嗎?怎不睡一會兒呢?」
「我做你一輩子的情婦好不好?」她提出要求。
「為什麼這樣說?」他回眸看了她一眼。
「因為我不想失去你,總有一天你會成為別人的丈夫,不好委屈你做情夫,只好我來當你的地下情婦了。」容千君話語一落,馬上再加但書。
「不可以說到別的地方去,我只問你這個問題,你就依這題目回答就好。」這麼說是為了拒絕他可能再來的溫情告白,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很自私,但她只想要這種關係,他可以不接受,但不能有超越此的要求。
柏樞揚起嘴角,伸臂將她攬近,「你的要求我幾時沒有答應過,不管你想怎麼做,我都願意配合。」
她輕歎口氣,「你不該對我這麼好,會讓我想逃的。」
「你是個精明的商人,怎會放棄到手的利益呢。」柏樞不怕她真會逃跑。
「你也是商人,卻要做賠本生意?」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賠本?」他柔聲反問。
「因為你的對手是個好色女人,一個無情無義、不會為任何男人心軟的好色女,你和她糾纏是不會有任何好處的,若是聰明的男人,就該抱著只是慰藉不必太認真的態度,這樣才不會吃虧。」容千君挑明了教導他該怎麼做。
柏樞低聲地笑了起來,「小東西,你沒聽過,吃虧就是佔便宜嗎?」論起做生意的手段,他自信絕對比她更為精明幹練。
「你……執迷不悟,不想理你了。」容千君別過臉不看他,但腦袋仍舒適地靠在他肩上。
柏樞只是笑笑不以為意,氣定神閒地繼續開車,以無比的耐性面對長期投資。
下久,車子在一座獨棟樓房前停下,柏樞按下遙控器,車庫大門緩緩打開,他循著車道將車子開入地下室,熟悉得像回到自己的家,事實上也差不多,他擁有自由進出容家的資格,也有相關的遙控器和鑰匙,相同的,他也給了容千君一樣的權利。
這間近七十坪的地下室,一半用來停車,另一半則規畫了三個房間給管家和傭人住,停好車,柏樞和容千君下車。
「你是想進來坐坐,還是要留下來過夜?」
「看主人的意思了,但我想先去看凱撒和公主。」那是兩隻洛威那狗,是他送給容千君的生日禮物。
提到愛犬,容千君開心地笑了,和他一起上樓。「它們越來越調皮了,還會欺負人,昌叔拿東西給它們吃,它們會乖乖地等到下令了才開動,但是換成昌嬸,它們就不聽話了,看準了昌嬸疼它們,不但會偷吃,還會追著昌嬸要更多食物呢,標準的欺善怕惡。」
柏樞笑了笑,「是昌嬸對它們太好,讓它們懶散了,找時間我再來幫它們做特訓。」兩隻狗兒也是由他來訓練。
「不用了,它們不會太過分,你別操練它們了。」容千君忙護著愛犬,雖然訓練方法以重複教導為主,但還是會加入一些必要的嚴厲責罰,讓她不忍心。
「你這樣會寵壞它們的。」
「才不會呢,你這麼寵我,也沒寵壞我啊。」她耍賴撒嬌道。
「強辭奪理。」柏樞心裡不免吃起醋來,在她心裡似乎狗兒比他還重要。
兩人來到一樓的庭院,感應式的燈光自動打開,只見二十坪大的院子裡鋪上了如茵的草皮,圍牆一側種了一排龍柏,另一則則是用假山流水打造的人工水池,彎月形的池子裡養著各色錦鯉,池邊放置了些應時的花卉盆景,雖然是刻意營造,卻也顯得風雅。角落還有白色的休閒搖椅,對面另一個院落的白色木屋便是兩隻狗的家。
柏樞和容千君踩著白石步道走近木屋,狗兒一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便高聲吠叫了起來。
「凱撒、公主,停。」柏樞沉聲低喝,立刻讓狗兒停止吠叫,只剩下興奮的輕哼。
柏樞打開木門,兩隻狗飛也似地撲上來,他穩住身體張開手抱住兩隻合起來有七、八十公斤的大狗,高興地撫摸它們的頭,「乖狗兒,看來你們很歡迎我嘛。」
「你是它們的爹地,它們當然會想你了。」容千君話才說完,公主就轉而撲向她,她在笑叫聲中被狗的力道沖得踉嗆倒退好幾步,幸好柏樞眼明手快地伸手攬住她,免除了她和狗一起摔倒的危機。
容千君摟著公主歡欣之餘,對凱撒直賴著柏樞有些吃味,「公主,還是女生會愛女生,男人呀,有了新歡就會忘記舊愛的。」
「汪!」凱撒似乎聽得懂她的話,一邊吠叫著,一邊衝動地跳撲到她身上。
「凱撒,別……哇啊!」容千君想阻止它但晚了一步,她纖細的身軀哪承受得了兩隻狗的重量,整個人不禁往後倒,柏樞雖然扶住她,但這回也擋不住,在驚叫聲裡兩人全倒在車地上。
有人墊底,容千君並沒摔疼,她轉頭關心身下的男人,「你還好嗎?有沒有摔傷?」
柏樞微笑地搖搖頭,穩穩抱著懷裡的女子,「幸好地上是柔軟的草地,這也說明了男人不只不會忘記,反應還絕對比女人來得快,而且義無反顧。」
容千君輕哼一聲,「這樣也能說得通哦,凱撒,你們男人果然很賴皮。」她抓著狗兒的大腦袋揉弄。
柏樞直笑,親了下她柔滑的臉頰,沒再和她鬥嘴,直接就坐在草地上檢查狗兒的眼睛、鼻子以及牙齒,也觀察它們的身體毛皮。
「健康情形都不錯,你將它們照顧得很好。」
「這是昌叔,昌嬸的功勞,我哪敢居功。」容千君抱著兩隻寶貝狗各親了一下。
「不過它們的指甲太長了些,除了該剪外,也表示它們的運動量不夠,要帶它們去跑跑磨磨指甲,近來天氣還不錯,這個週末我們帶狗兒去爬山吧。」
「好啊。」容千君沒有反對。
「讓它們回狗屋吧,你也該休息了。」柏樞攬著她站超身,將兩隻大狗叫回狗屋關好。
容千君拍拍衣服上的塵土,也為柏樞拂去褲子上的草屑,兩人一起走回屋裡。
經過有著濃厚古典中國味的客廳,容千君直接上樓回房,柏樞隨著走入也以中國風裝潢的房間。
雕花紫檀四角床,配著整組同系列的鏡台、桌椅,最特別的是一座八折的山水木屏風,推開後,裡面是衣帽間,整個房間透著古色古香,與容千君一身現代女強人的氣質大相逕庭。
「累嗎?要不要先洗澡?」柏樞看著她褪下外套問道。
「你想陪我是不是?」她語帶曖昧地看著他。
「你看起來很累,我若陪你,也只會陪你沖澡,讓你盡快上床睡覺。」柏樞一臉平靜,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樣子。
這男人真有這樣的自制力嗎?容千君不懷好意地走近他,雙手圈住他的頸項,撒嬌地要求,「那我要你陪我洗,我還想泡澡呢。」
他微皺眉,「累了就乖一點,別作怪了。」
「泡澡能消除疲勞啊。」她笑得更燦爛。
柏樞怎會不清楚她腦袋裡在盤算些什麼,他愛憐萬分又無奈地親親她雪白的額頭,「那去準備衣服吧,我來放水。」他拉下她的手,從容地走向浴室。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容千君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玩興。他還真有坐懷不亂的模樣呢,不過他能禁得起誘惑嗎?等著瞧吧。
放滿熱水的浴缸冒著氤氳的熱氣,讓浴室裡瀰漫著一股輕霧,已沖好澡的容千君仰躺在浴缸裡,頭靠著浴缸邊緣,頸下枕著條毛巾,也衝過澡的柏樞腰間圍條浴巾,坐在浴缸邊緣,體貼地為她洗頭。
她本無意要他服務,但是他有心,她也沒拒絕,頭上輕緩慢揉的手勁讓她舒服得半瞇起眼睛,故意調侃道:「好久沒讓你幫我洗頭了,你的技術不但沒退步,反而越來越好了,要不要考慮開家美容院啊?」
柏樞也沒生氣,打開水調好溫度,細心地為她衝去洗髮精泡沫,「若我開了,所接受的客人也只有你一個。」
容千君略轉頭,用手指輕點他高挺的鼻樑,「那你就真的得賠錢不可了。」
柏樞忙制止她,「別亂動。」沖淨泡沬後,他將水關掉,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著她的頭髮,一邊彎身,吻住她含著笑意的小嘴,細吮交纏,好一會兒才放開。
「這樣就值回票價。」他滿足地微笑。
「那你的心也太小了。」容千君嬌睨了他一眼。
柏樞邪笑不語,大手伸入水裡,大膽地撫著她白玉般的胴體。
她輕喘嬌斥,「原來你另有意圖,不老實。」
他笑著拿開毛巾,用修長的手指梳順她潮濕的短髮,「所以你不用一直擔心我會吃虧。你好好泡澡,等會我再來叫你起來。」
他還沒站起,容千君便一把抱住他的腰,「誰說你可以走的,你要進來陪我啊!」話一說完,她用力一扯,讓他直接滑入浴缸。
柏樞忙穩住身體,以免壓傷了她。他不忘責備她的頑皮,「你這個小壞蛋,你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容千君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笑得更加妖媚,「知道,你不是想要我盡快上床。」
他摟住她纖細的腰,對她的愛鬧有些頭疼,「我是要你快上床睡覺,你都一臉倦容了,不准再胡鬧。」
容千君倒入他寬闊的胸膛,對著他的耳朵吹氣,「蒹葭曾誇讚王道是最標準的君子,就算面對再大的誘惑也能坐懷不亂,那你呢?若你真心為我好,就應該能通過這個考驗。」她邊說邊用手指輕畫他結實的胸膛。
柏樞濃眉微蹙,抓住她故意引人犯罪的小手,低斥道:「我沒有當君子的志願,就算考驗也要有限度,不能太過分,否則——」
她媚笑地打斷他,「否則怎麼樣?你要好好懲罰我嗎?」說完,她輕啃著他剛毅的下巴。
柏樞手臂倏地收緊,從喉嚨裡擠出一句:「你是故意的。」
容千君鈴鈴嬌笑,「好像是耶。」她的舉止更加放浪誘人。
柳下惠之所以能坐懷不亂,是因為坐在懷裡的是陌生女子,不是在如今這種狀況下,溫熱的水裡,赤裸相貼的身軀,偎在胸膛上的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哪個男人能敵得過這樣的誘惑?
柏樞抱著她起身離開浴缸,抓過乾淨的浴巾快速地為兩人拭乾身體,然後套上浴袍,抱著她走出浴室,將她放到柔軟的床上。
容千君洋洋得意地笑著,心裡想著他還是受不了誘惑嘛,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舉動卻是拿起吹風機為她吹乾頭髮。咦?或許是他擔心她頭髮沒乾會感冒吧。
不過柏樞為她吹乾頭髮後,拿著睡衣放到床上,「昌叔、昌嬸應該回來了,那我回家了,你換上睡衣早點休息吧。」說完,他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
「你要離開了?」她一臉訝然。
「我若再留下,你一定不睡覺,只會想要暗算我。」他太瞭解她了。
這話讓容千君既好笑又感動,她真是錯估他了,心裡突然很捨不得他,便赤腳下床走到他身前,張手抱住他,「不要走,今晚留下。」
「千君……」
「我是認真的,我不想一個人睡,你陪我。」她賴著他撒嬌。
他抬起她姣好的小臉,「你真想我留下?」
容千君靠入他懷裡點點頭。
柏樞只好再褪去外衣,攬著她上床,兩人一起睡下。
偎著熟悉的胸膛,容千君安心之餘睡意漸湧,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看著她恬適的睡顏,柏樞不禁揚起笑容,乘人之危不是他會做的事,所以等明早吧,該他得的他就一定會取回,小東西,別以為逃得了。
只是思及現在真要努力當個柳下惠了,他的笑容裡便多了絲苦悶,唉,也唯有忍耐了,他伸手關燈睡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7:07
第四章
通常老闆不在時,員工一定都是很開心,不再有緊迫盯人的目光,做事也不用緊張地趕東趕西,氣氛變得輕鬆多了。
今早的容氏企業就沉浸在這樣的氣氛裡,卻有人和大家的想法相反,巴不得老闆快點來上班。
每當聽到門外有聲音響起,羅允廷就會伸長脖子往外看,卻都失望了,不是他所想見到的人。
容千君是個認真的老闆,若沒有重要理由,她不會遲到早退——他雖然進容氏上班未滿一個月,可是因為陪在容千君身邊,很明白她的個性——如今都要十一點了,卻未見她進公司,他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種情形,不會真是因為手被燙傷這緣故吧?
昨天說是順道到好色客參觀,實際是帶好友阿忠、小劉去看容千君。對商界熟一點的人,都知道容千君有花花公主之稱,她換男朋友的速度和換衣服差不多,花心的程度連男人都比不上,甚至男老闆愛找美麗女人當秘書的習慣她也有,只是所找的自然是男秘書了。羅允廷就是她新應徵進來的男秘書,他清楚許多人用曖昧的眼光看待他的職務,連他大學同學四年、交情像哥兒們的阿忠、小劉,也以為他是讓有錢的貴婦給包養了,為了證明容千君的不同,他才安排了昨晚的「碰巧」行程。
結果阿忠、小劉對容千君讚不絕口,一個年輕漂亮,有才能更有錢的女人,哪個男人不趨之若騖?若他們兩人真能有結果,何止少奮鬥二十年,簡直和挖到金礦差不多,等於直接步入上流社會,讓阿忠、小劉羨慕極了,直問他哪裡還有這樣的好機會。
這樣的好機會可是得來不易,他們反應這麼慢,怎麼可能抓得住,當初他也是擊敗十幾二十位的應徵者,才得到這份工作。
看看他的辦公室,除了一般有的辦公桌椅和電腦外,還多了一套健身器材。容千君對男秘書的要求由這點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來,她要的不是能力,而是英俊的外貌、誘人的體魄,最好還能懂得討她歡心。以他擁有知名國立大學的學歷做這種類似男寵的工作,真是大材小用了,但是將眼光放遠,這絕對是魚躍龍門的最佳途徑。
他打聽過,容千君因為感情受過重創,作風才會變得開放,成為遊戲愛情的人。這種人的心是很脆弱的,才會用離經叛道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只要突破她的心結,取得她的信任,她就會無法抗拒地愛上他,而且一愛上就不會改變。
他不是感情生手,要讓女人愛上他,對他來說不是難事,而且容千君的條件也很令他心動。之前他還在觀望,現在則是下定決心,他要追到容千君,得到她的心、她的人、她的一切,藉著她的助力,他便能出人頭地,成為成功的企業家。
因此他今天特地買了早餐來公司,還向花店訂了束花送給容千君,要為昨天害她燙傷手指的事道歉,卻等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她,令他有些坐立難安。
終於腳步聲再度響起,不過雜沓的步伐顯示來人不只一個,羅允廷正在想會不會是容千君,隨即就聽到了對話聲。
「我要看今早送進公司的訂單,還有下星期的出貨單,伊芸,通知余副總,下午一點開會,討論揚名興業的案子。」容千君交代道。
蔣伊芸點點頭,「好的,容總,你要吃點什麼嗎?」她習慣性地問,平時都由她準備老闆的餐點。
「我吃過了,不用麻煩,我要的表單盡快送來。」說完,容千君開門走入辦公室。
「我馬上就送來。」蔣伊芸點頭,退下去做事。
容千君在辦公桌後坐下,頭靠著柔軟的椅背輕呼了口氣,想到今天早上的情形,讓她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大笑,原來她沒猜錯,柏樞根本就抵抗不了誘惑,他將所有的慾望累積到今天早上,讓才剛睜開眼睛的她還沒完全清醒就被他拖入情慾的世界,歡快狂放到忘了時間,導致兩人上班都嚴重遲到。
還好她今天早上沒什麼重要的事,柏樞卻有個業務會議要主持,他只好打電話到公司改時間,還被她取笑沒有做壞事的本錢。不過這個晨間運動感覺還真不錯呢,呵……她真是越來越邪惡了,想著想著,她的唇角不禁揚起愉悅的笑容。
突然一束清新的白色太陽花出現在眼前,容千君抬起頭,對上了羅允廷帶笑的臉。
「容總,這束花送你,為我昨天的冒失賠罪。」
她輕笑著收下花,「都說不是你的錯了,你還特地去買花,真有心。」而且送花的品味很不錯。
「早上一直沒見到容總進公司,我還以為是因為手傷呢,你的傷如何了?」他溫柔地問道。
「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傷,不要緊的。」容千君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表示沒問題。
「我看看。」羅允廷握住她的手放到眼前,像看著珍寶般仔細審視。
容千君對他的舉動只是秀眉微挑,淡笑不語,也沒有收回手。
羅允廷將她的反應當成默許,心裡高興,但也明白不可操之過急的道理,所以很紳士地放開手,「看到傷口無礙,我也放心了。容總,吃早餐了沒?」
她看了眼牆上的鐘,「現在十一點了,可算是中午了,不過我有吃早餐。」
「附近新開了家餐廳,聽說東西很不錯,中午我請容總吃飯。」
「下午一點要開會,外出吃飯太浪費時間了。」她沒興趣。
「那我幫容總外帶回來,常吃便當會膩,換換口味吧。」羅允廷好言提議。
她點個頭,「好啊,謝謝。」說完,她拿起桌上的公文開始看了起來。
「我去把花插起來。」羅允廷拿起花束,找來花瓶插好,擺在她身後的矮櫃上。
「我要忙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容千君隨口吩咐。
「那我先離開了,有什麼事就通知我,我會馬上過來。」
「嗯。」她輕應一聲,頭也不抬的處理手上的工作。
羅允廷開心地走出辦公室,有了好的開始,預告著他一定會順心如意的。
等辦公室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容千君才放下筆,露出精明的微笑。羅允廷在想什麼她怎會不知道,她身邊來來去去至少也有過一、二十個男秘書了,她對男秘書的要求不是能力,而是外貌,身材和機靈,工作也很簡單,就是呼之即來的隨身侍從,當她不想一個人時,不管是吃飯、辦事或出門,隨時有人可以陪在身邊,最好他還要能言善道,懂得帶給她新鮮感,那麼這個男秘書的保鮮期就能長一點,否則就換人。她的遣散費也很優渥,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聽到抱怨和不好的批評。
當然,有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就會有想攀上富家女的男人,尤其男秘書有著最好的機會怎能放過,他們會傾盡一切溫柔待她,目標就是她的心。這些小男人沒有一擲千金用名貴禮物討她歡心的能力,卻會變著花樣,巧用手法獻慇勤,為她的生活帶來樂趣。不過,她也懂分寸,再親密也會有限度,以免被冠上始亂終棄的罪名就罪過了。
從羅允廷越來越主動的行為看來,他的用心表露無疑,她自是不會拒絕,享受被追求的快樂,這也是另一種寵愛自己的方法啊。
週末的早上,因為放假,少了上班的車潮,整個城市顯得安靜多了,不少人還窩在床上享受假日才有的賴床權利,但也有人一早就起來,準備一番後開車出門,打算要接心愛的女人與一雙寶貝狗兒女出門玩。
來到容家車庫門前,等著鐵門緩緩升起,風從半開的車窗吹入,帶來隱隱約約的熟悉笑語和狗吠聲,柏樞不禁露出笑容,輕踩油門,將車子駛入車庫。
停好車後,柏樞快步上樓,在玄關處遇到拿著花剪要整理花圃的昌叔。
「昌叔,早。」
昌叔笑著招呼,「柏少爺,你來了,小姐在院子裡,正和凱撒,公主玩呢。」
「我聽到聲音了,我去看她。」柏樞快步走向院子。
昌叔看著他的背影神情欣然,柏少爺和小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希望小姐別再愛玩了,能定下來和柏少爺在一起,他們倆才是最適合的。為了不打擾他們,本來也要去院子的昌叔遂到廚房幫老婆。
今天雖然陽光不大,不過天氣算不錯,一踏入院子就看到草坪上放了台吹泡泡機,吹出許多肥皂泡隨風飄散,容千君和兩隻愛犬追著泡泡玩耍,高挑亮麗的她即便穿著輕鬆的休閒服,仍不減她的嬌美。
狗兒是最敏銳的,很快就發現柏樞,立刻放棄追泡泡向他直奔過來。
柏樞比了個停下的手勢,兩隻狗很聽話地停下,再依著命令坐下。
「好乖。」他誇讚地撫摸它們的頭。
「看,它們還是很有規矩的吧。」容千君看著他得意地說。
柏樞笑著,「你就擔心它們被操練,其實適時的磨練對它們有很多好處的。」
「我現在也在訓練它們啊,它們剛玩過飛盤,現在在追泡泡,看它們把泡泡弄破的模樣好可愛喔。」容千君摸摸又回到身前的狗,拍拍它們的背,示意它們自己去玩。
柏樞看了眼粉紅凱蒂貓模樣的泡泡機,好笑地輕捏她的俏鼻,「這麼大了還玩吹泡泡,真像小孩子。」
「泡泡機是人家送的,我本來也覺得孩子氣,不過沒想到還滿好玩的。」她張開手迎接泡泡,看著那流轉著七彩光芒的泡泡輕飄飄落到手上,隨即破碎消失。
「誰送的?」
容千君漾著笑臉,「就是我的男秘書羅,他不但做事明快,還對討人歡心很有一套,加上長得不錯,絕對有當花花公子的本錢。」
柏樞回想她說的人,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相貌不差,的確是個突出的男人。「看來你這回找到的秘書不錯啊。」
「對啊,要不要恭喜我呀?」容千君抬起小臉看著他,挑釁的眼神裡帶著笑意。
「當然。」柏樞一臉的平靜,俯下臉給了她一記狂猛的熱吻,氣勢洶洶的幾乎讓她承受不住,她腳一軟便跌入他懷裡。
「這就是你的恭喜嗎?」她喘著氣斜睨著他,說是報復還比較恰當。
「是不是不夠熱烈?」他淡笑的問,眸裡卻有危險的火焰在跳動。
容千君偎著他呵呵笑,這個事業大、能力大、度量也大的大男人,醋勁更是大,不過他不會和她起爭執,而是用其他更激烈的方法讓她付出代價。
「你準備好了沒,我們該出門了。」
「差不多了,狗繩我也拿出來了。」她指指放在狗屋上的繩索。
柏樞拿起狗繩,喝叫一聲,兩隻狗立刻放棄玩耍,乖乖地回到他身前,讓他繫上牽繩。
容千君關掉泡泡機的電源,將東西拿回屋裡放。
昌叔、昌嬸從廚房走出來,「小姐,你要出門了?」昌嬸出聲。
她點點頭,「昌嬸,你一早就待在廚房裡,在忙什麼?」
「我弄了些菜,等會要到小娟家吃午飯,也看看外孫。」
「昌嬸,那你可要多煮些好菜帶過去,免得小娟老說你疼我比疼她多。」幸好有昌叔、昌嬸,讓家人不在身邊的她能享受到最好的照顧。
昌叔笑了,「小姐,小娟是在開玩笑的,倒是她要我們謝謝你送她那麼多的嬰兒用品,太破費了。」
「誰教娃娃這麼可愛,送再多東西也值得。」
柏樞走入客廳來到她身旁,「要出發了嗎?」
「嗯,昌叔、昌嬸,我先走了。」
「玩得愉快啊。」昌嬸笑著說,看著這對男女手牽手一起離開。
「小姐和柏少爺實在相配,像是對金童玉女似的。」昌嬸讚許道。
「是啊,但願他們真能在一起,那小姐一定會很幸福的。」昌叔肯定地說。
「希望如此。」這也是老爺、夫人,和小姐所有朋友的希望。
坐在挑高的休旅車裡,除了視野好,寬大的乘坐空間讓人的手腳得以伸展,比一般的轎車來得舒適,容千君轉頭往後看,原本的兩排座椅都移除了,留下的空間足以讓兩隻洛威那狗大刺刺地或坐或躺。
「凱撒和公主的情形還好吧?」柏樞看了眼後視鏡問道。
「很愜意地趴著休息呢。」容千君笑著回答,接著從手提袋裡拿出公文夾。
「你在做什麼?」。
「趁著現在有空,我們把合約做最後的確定。」她邊說邊打開公文夾。
「放假就不應該談公事。」
「但我記得你教過我要把握任何一個能做生意的機會,不可以錯失,而且由我直接和你談更是輕鬆容易多了,你一定捨不得讓我傷腦筋吧,你說聰明如我,怎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呢!」她可是佔盡所有的優勢。
柏樞揚聲大笑,「小東西,我可沒教你使用狡猾的手段吧?」
「這就叫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別想逃避,合約有爭議的是第六條,上面規定……」容千君逕自念起合約的條款來。
柏樞無奈地苦笑,這個寶貝執意如此,他也只有配合她了。
車裡休閒的氣氛轉成帶著一絲商業氣息,不過仍顯得和諧,情形就如同容千君所說,柏樞幾乎毫無異議地答應了她所決定的合約內容,但她也不是佔人便宜的人,她所訂的合約絕對是秉持著雙方互信互利的原則。
快達目的地時,她也將合約改好了,只待星期一上班讓秘書輸入電腦轉為正式合約便成了,然後她將公文夾放回手提袋裡。
柏樞在警衛亭的柵欄前停下車子,搖下車窗,讓警衛看清駕駛身份。
「柏先生,你好。」警衛恭敬地問候。
「辛苦了。」柏樞對警衛點頭回應,在柵欄升起後,開車進入「揚名之城」。
揚名之城位於台北郊區的山腳下,擁有上百棟別墅的高級社區,社區裡都是藍瓦斜頂的歐式別墅,每戶別墅擁有車庫、前後院,還有如游泳池、健身房、兒童遊戲區等完善的公共設施,但揚名之城最大的特色在於連接社區後頭的山丘。這座山丘已由社區向有關單位申請認養,並設計成非常棒的休閒場所,舉凡登山步道、涼亭、景觀台一應俱全,猶如社區的後花園。也就是因為有著如此良好的環境,雖然揚名之城完工時遇上房地產不景氣,卻還是以極快的速度銷售一空,還供不應求。
柏樞留了一戶別墅給自己,目前他就住在社區裡,他要帶容千君和兩隻狗兒運動的地方就是社區的後山。
他將車子開入位在道路最底端的別墅停車位裡,與其餘住戶不同的是,這間別墅佔地大了許多,還有私人的游泳池,這是當初他為自己特別設計的。
容千君和兩隻狗兒常來,所以對這裡的環境並不陌生,兩隻狗下車後就興奮地東嗅西聞,在草地上跑跳起來。
「它們還真是精力充沛。」容千君笑看著愛犬。
「那就別蘑菇了,走吧。」柏樞背上背包,拉著容千君的手,一聲令下,兩隻狗順從地跟著他們從屋後的步道上山,展開了週末的休閒活動。
石階和碎石步道依山而建,平緩的坡度讓人可以輕鬆地上下山,步道旁長著各式的植物,還有一叢雜生的樹叢,入眼儘是深深淺淺的綠,空氣涼爽清新,讓登山者可以大口呼吸,享受森林浴。
柏樞、容千君並肩而行,凱撒、公主一左一右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對俊男美女,加上兩隻模樣威猛的大狗,這樣的組合十分引人注目,不過來此登山的大都是社區裡的住戶,對於柏樞這位大老闆鄰居都很熟悉,容千君和兩隻狗兒也常見,所以並不覺得奇怪,很自然地將他們當成了男女朋友,遇上時也會有禮地點頭問候。
狗兒們精力旺盛,不一會兒就前後繞圈,蠢蠢欲動。柏樞拿出準備好的訓練棒,用力往前擲出去,引得狗兒追逐撿回,來回玩耍,讓它們能真正的運動到。
相較於狗兒的好體力,容千君走到一半就露出疲態,坐在路旁的木椅上,微喘道:「我的腳好酸,我要休息一會兒。」
柏樞微皺眉,「你的體力怎變得這麼差?」
「哪有,人當然不能和狗相比了。」她反駁道。
「我是和以前的你比較,以往你都能面不改色地直爬到山頂,連休息也不用的。」
「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年紀大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她找借口為自己辯解。
柏樞笑著輕斥,「這是你缺乏運動的關係,和年紀無關,看來你鬆懈不少,我該再當你的健身教練,看著你運動了。」
聞言,她連忙拒絕,「不用、不用,你事情繁忙,時間寶貴,我不想再增加你的麻煩,我會自己練習的。」她才不要呢,他是全天下最嚴厲的教練,沒有半點情面可言,鐵定會被他累死的。
柏樞怎會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他輕捏她的俏鼻,「你不是麻煩,記得我說過的,是甜蜜的負荷。」
這話讓容千君不禁噗哧一聲,在她最失意時,曾自暴自棄地說自己是一文不值的麻煩,而他總會摟著她安撫,說她是最甜蜜的負荷。度過那段黑暗期後,她已經許久沒說過自貶的話了,今天只是無意中提起,再聽到他的回答,有如一道暖流流過她心裡。
「開心了吧,起來,繼續上山。」柏樞拉她站起來。
「哎呀,我還沒休息夠呢。」她賴在他懷裡撒嬌。
他笑摟著她柔軟的嬌軀,「不可以耍賴,要不會被凱撒和公主取笑喔。」
「好狗狗是不會取笑媽咪的,對不對?」容千君微笑地看著蹲坐在地上的兩隻狗示好。
凱撒、公主乖巧地低吠數聲當作回應。
「看吧,它們多乖。」她開心道。
「別想耍賴,走吧。」柏樞比了個手勢,要凱撒、公主先走,他則攬著容千君跟在後面。
「我真的很累耶,你背我。」她拉著他要求道。
他眉毛一揚,「你要我背?」
「好不好?」容千君漾著嬌美的笑顏看著他。
他怎捨得拒絕她,寵愛地摸摸她的頭,「來吧。」他背著她微蹲下身軀。
容千君強忍著笑,側移一步,做了預備動作後卻是拔腿就跑,「你上當了,哈哈……」風裡傳來她愉悅的嘻笑聲。
看著拋下自己先跑的纖細人兒,柏樞只是笑笑沒有生氣,她還有力氣捉弄他是好事,至於被戲弄的仇,他會讓她慢慢還的。柏樞安步當車慢慢跟在後面,也不急,她能沖一時,又能跑多遠呢,他很快便能追上她了。
爬山的過程就在玩笑打鬧問過去,兩人和兩隻狗終於登上山頂,來到觀景台。
看到開闊的景致,容千君雖然累卻覺得值得,「終於上來了,這裡還是那麼漂亮……咦,什麼時候多了望遠鏡?」她好奇地摸索著豎立在台上的望遠鏡。
「望遠鏡是上個月新裝的。」柏樞邊回答邊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圓形容器,在裡面倒了些水,放在地上讓兩隻狗喝。
「能看得很遠呢,連環外道路上的車子都可以清楚看到,好有趣喔。」容千君轉動著望遠鏡觀察四周。
他在木椅上坐下,「要喝水嗎?」
容千君放下望遠鏡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想拿過他手上的水瓶,他卻不給,她正感到疑惑時,柏樞卻將她抱到腿上摟著,然後仰頭喝水,她立刻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笑著要逃開卻太晚了。
「哈……不……唔……」
柏樞的唇覆上了她笑開的小嘴,在濡沫交纏間,共飲甘甜的清水。
「我准你這麼做嗎?」她斜睨著他。
「這是你應付的報償,我該得的。」他理所當然的說。
「好大的口氣,君子不是該施恩不望報的嗎?」容千君嬌嗔道。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想得到你的男人。」柏樞霸氣的宣言,引得她再度呵呵大笑,讓他有機會再吻住她的笑聲。
容千君閉上眼,雙手攬住他的頸項,享受他所釋出的千分憐愛、萬分溫柔,同時也不吝惜給他熱烈的回應,邀他共享親密甜美。
他的吻令她沉醉,讓她還想得到更多,「你又勾引我了,這附近可沒有旅館呢。」
這話讓柏樞眉頭糾結,「小東西,別老是說這種話,你知道我要的不只是如此。」
「你不要我嗎?」她嬌媚地笑問。
「我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
「呵……你好貪心。」她伸指點著他的胸口。
「我不貪心,我只要你一個,一個你就夠了。」柏樞深情地傾訴。
容千君不贊同地搖搖頭,「你太武斷了,你該多考慮考慮的。」
「因為是你,所以值得。」他愛憐地輕吻她的額頭。
她的心微蕩了一下,粉唇微偏主動吻住他。
柏樞欣然接受她的吻,就算她真是鐵石心腸,他也會讓她變得溫柔,而他的用心總算有些收穫了。
這個吻最後是在兩顆超級電燈泡的干擾下才結束,柏樞沒好氣地看著擠到兩人之間的凱撒和公主,「你們這就叫恩將仇報嗎?」
容千君悶聲直笑,安撫兩隻被數落得莫名其妙的狗兒。
越來越暗的天色引起柏樞的注意,「看起來好像要下雨了,我們快點下山吧。」
容千君沒有異議,收拾起水瓶和狗兒喝水的容器,和柏樞一起快步下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7:51
第五章
「天氣好像變冷了呢。」容千君窩在沙發裡,外頭正下著大雨,幸好他們快一步,才回到別墅,就開始下起雨來了,而且越下越大。
下雨天不想出門,而且去哪都不方便,連上館子的興致都沒有,便叫了披薩當午餐。下午兩人還為兩隻狗洗澡,像是打了一場水仗般,不但狗兒一身水,兩人也都濕了,好不容易幫狗洗完澡,吹乾身體,就換他們處理濕透了的自己。
在衝過澡換過衣服後,容千君泡了壺花茶,和柏樞坐在客廳裡休息。柏樞還開了暖氣,凱撒和公主就躺在壁爐前的地毯上打盹,氣氛和諧閒適。
柏樞坐近她,張手將她摟近身側,「會冷嗎?」
容千君舒服地偎著他,「不會,只是好好一個週末遇上這種天氣真的很掃興。」
柏樞輕撫著她的頭,「只要別在室外,還是可以好好地玩,你有想去哪嗎?」
「不知道石門水庫是不是也下雨?我喜歡看它煙雲瀰漫連著水的模樣,別有一番味道,不過就算那裡下雨,晚上我還要看店,也沒法子去。唯一慶幸的是下雨天客人比較少,今天會是個輕鬆的週末夜。」要不每遇假日都是忙翻了。
「既然客人不多,你就將店裡的事交給蒹葭和小喬,我們一起去石門水庫,你一定好久沒去看看沁園的房子了。」
沁園是位在水庫畔的一棟公寓大樓,也是由揚名興業建造的,與一般公寓大樓不同的是,它除了坐擁水庫的山水美景外,還是飯店式的住宅,將飯店的管理與住家結合在一起,讓住戶就像住在飯店裡般舒服,更可以得到最完備的服務。
這是專為高薪家庭準備的第二個家,供休閒度假用,如此與眾不同的概念和訴求,讓沁園即便不在市區,仍然銷售得很成功。柏樞曾帶容千君到石門水庫玩,見她喜歡沁園,便送了一戶給她。
「近來公司與好色客兩頭忙,我哪有時間去沁園,只是突然休假對蒹葭、小喬不好意思,還是改天吧。」容千君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不決。
「就隨你的意思。」柏樞也不勉強。
叮鈴鈴!手機的音樂突然響起,容千君從手提袋裡拿出手機。
「喂,蒹葭,什麼事……咦,名人巷停電?為什麼……施工單位不小心挖斷電線,那什麼時候會復原……那怎麼辦?」
柏樞看著她,關注事情的發展。
「你和小喬想休息一天?反正停電一切也停擺,我沒意見……嗯,好吧,就這麼決定,今天不開店,你通知平凡和服務生,我會告訴昌叔、昌嬸,沒問題……拜拜。」說完容千君便掛斷電話。
「怎麼了?」
「名人巷因為電線被挖斷導致停電,所以決定今天不開店。」
柏樞笑了起來,「連上天都在指示我們應該去石門水庫,還等什麼,快準備吧。」
容千君被挑起了玩興,但顧慮到兩隻狗,「凱撒,公主該怎麼辦?」
「送它們回容家啊,你不也要通知昌叔、昌嬸不開店的事。」
她點點頭,拿起手機撥給昌叔,柏樞則是整理著要帶的物品,並喚醒兩隻狗。
不一會兒,兩個人和兩隻狗上了車,休旅車在雨中離開了別墅。
如同容千君的希望,石門水庫籠罩在一片細雨紛飛裡。
沁園的安全措施是採取最新的磁卡感應,透過磁卡,電梯準確地送他們到指定的樓層,開門也不用鑰匙,只要將磁卡放在門板的讀取器上,門就輕鬆打開了。
容千君一進入屋裡便迫不及待地打開落地窗,到陽台欣賞雨景。這裡因為是水源保護區,周圍不能規畫興建大樓,所以視線無阻,在雨霧霏霏中,水庫如同披上一層輕霧薄紗,有煙雨江南的風情,她一向覺得這裡是全台灣雨景最美的地方。
雨霧隨著冷風拂在她臉上,容千君拉緊身上的大衣,好冷,但也很過癮。
不過有人不准她這麼輕匆自己的健康,柏樞將她拉回屋裡,「你這樣會感冒的,要看雨景可以在屋裡看。」
容千君將注意力轉回這十多坪的小套房,因為是以度假為訴求,所以只設了一個供簡易料理的流理台,卻有間特別的觀景浴室,石造的日式浴池面對著觀景窗,窗外美麗的景致讓人即便在家裡也能享受泡湯的樂趣。房內佈置得溫馨舒適,乾淨整潔,並未因她這個主人甚少到來而染上塵埃,因為她有請清潔人員固定來打掃。
看到放在床上的史努比玩偶,她歡喜地將它擁入懷裡,「原來它在這裡,你還記得它嗎?」她笑著看向柏樞。
「記得,我們去逛夜市的戰利品,沒想到你投環的技術這麼好。」
有回他們來沁園,晚上到附近的夜市閒逛,看到套圈圈的攤位讓她童心大發,原本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情,沒想到讓她套到大獎,連老闆都嚇了一大跳,直誇她技術好、運氣好,讓她笑得像個孩子。
「相信嗎?那是我第一次玩套圈圈的遊戲呢,我向來只在旁邊看,從不下場,誰知道第一次玩就大豐收。」她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今天還想去玩嗎?」
「下雨耶,那些小販大概也不會出來擺攤,我只要有它就滿足了。」容千君抱緊懷裡的玩偶,運氣也不是每次都有。
柏樞吃味地拿開史奴比,「能滿足你的應該是我。」
容千君抱著他大笑,兩人倒臥在床上。
「你不是在吃醋吧。」她取笑道。
「我就是在吃醋。」柏樞大方承認,低下身攫住她咯咯笑個不停的嘴佔有她的甜美,點燃熱情,兩人甜蜜糾纏。
於是笑聲漸俏,只留滿室春意,柔情繒蜷、難分難解。
「笑什麼?」柏樞大掌摩挲著她光滑的粉頰,看著她的笑顏。
「我真懷疑名人巷的停電是不是你去弄的?」容千君疑惑地看著他一臉的愉悅滿足,一切實在巧得可以。
「你怎麼曉得?既然讓你識破了,我就任由你處置,你想怎麼佔我便宜都行。」柏樞擺出一副將被欺陵的悲苦模樣,讓容千君差點笑岔了氣,趴在他胸口上笑不可抑。
他睜開眼,將笑個不停的寶貝拉高,讓她枕在他的手臂上,著迷地看著她的笑臉,「我喜歡你的笑,可愛又純真。」
容千君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眸裡光芒閃動,「你是全世界最能令我開心的人了,真高興我認識了你。」她親親他的唇。
「只要你願意,我還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這也是他最大的願望。
「你又想來拐我了呀?」她不以為意地說。
柏樞一臉的真心誠意,「我是認真的,我們一起經過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我對你的心,你應該很清楚,千君,我們別再這樣追逐玩鬧浪費時間了,為我停下腳步安定下來,讓我來照顧你,負責你一輩子。」
容千君斂起笑容,「我喜歡現在的生活,開心自在,不想改變,我也不需要別人的照顧、負責。」
他皺眉質問:「都過了這麼久,我以為你從傷害裡痊癒了,難道你還無法忘懷過去嗎?」
她沉下臉,「這和過去無關,我只想保有目前的清閒日子,柏樞,別再提這件事了,我不愛聽。」
「千君,不提不表示事情得到解決,你以為自己遊戲感情,其實卻是你封起心門不願面對感情,你對外人如此,我能理解,但是我們彼此瞭解至深,甚至你都將自己交給我了,你何苦還要硬裝堅強,為何不能敞開心面對我、接受我呢?」柏樞心疼地撫著她美麗又倔強的容顏,他不相信她對他無心,是過往的傷害讓她卻步。
被碰觸到最不想提起的傷口,讓容千君像刺蝟般武裝起自己,微怏地拂開他的手,「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對於感情我自有主張,不用別人來教我,我們不該來這裡的,我想回台北。」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柏樞連忙將人摟回懷裡,迭聲道歉,「對不起,千君,別生氣,我不說了,我無意要惹你生氣,很抱歉,對不起……」
他的好言賠罪喚回容千君的理智,明白他是為她好,一再地忍讓著她的任性,無怨無悔,她的心裡不禁湧起一絲內疚,伸手摀住他的嘴,「別說了,什麼都不要說了。」
「早就說好不逼你了,我該更有耐性的,是我不好,做了殺風景的事,對不起。」
他越加寵溺她就越讓容千君感到內疚,她享受他的疼惜,卻不願付出相對的感情,她這個自私鬼也該對他有所回報。
「噓,不准再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我也願用我的人還你。」
她纖白的手指撫過他的唇,送上溫柔的吻,指尖再往下滑移,主動挑起他的慾望。
柏樞輕喘著,大掌抓住她的手,「別這樣,我不是要這個,更不要你委屈自己。」
「我沒有委屈,我想要你。」她輕吻著他的下巴。
「只是我們都累了,需要的是放鬆,你若想陪我,就一起去泡泡澡吧。」
「你真想泡澡嗎?」
柏樞微笑點頭,擁她坐起,然後抱她走進浴室。
「你不該只考慮到我。」容千君不太滿意地嬌聲抗議,卻換來他柔聲的低笑。
「你開心,我也開心啊。」
「但你太不愛惜自己了。」
「這好像是我常對你說的話呢。」
浴室裡飄出男女的笑聲,一場爭執在柏樞的退讓下,似乎就此平息。
洗了個熱水澡後,兩人恢復了精神,柏樞叫來了外送的餐點,容千君頑皮地點起蠟燭當照明,兩人吃了頓豐盛的燭光晚餐。
餐後,趁著滿室未熄的燭火,柏樞扭開音響,在柔美的樂聲裡與她相擁而舞,本該是浪漫至極的事,卻因容千君頻頻踩到他的腳,反倒成了一出笑聲連連的爆笑劇,最後她乾脆踩在柏樞的腳上,由他帶著她優雅地舞完一曲,贏得佳人熱烈一吻當獎勵。
屋外仍是綿綿不斷的雨絲,屋裡卻是滿室和樂,這一晚,他們在愉悅甜蜜的喁喁私語中相擁而眠。
本該是一覺到天亮的,卻在翻身尋不到身旁溫暖的來源時醒了過來,容千君睜開眼睛,藉著暈黃的小夜燈發現柏樞不在身旁。
他去哪了?她立刻坐起身尋找,然後在陽台發現一絲亮光,再看清楚一點,柏樞正站在陽台抽煙,她很驚訝,他很少抽煙的,怎麼會半夜起來抽煙呢?
容千君下床來到落地窗前伸手推開,才踏出陽台,迎面而來的低溫讓她驚叫出聲,「哇,好冷!」
柏樞聽到聲音轉頭,見她一身單薄的睡衣,不禁皺緊眉頭,「怎麼起來了?還穿得這麼少,快回屋裡。」
「你又為什麼起來了?你也穿得很少,啊……你的手好冰呢。」他只穿著一件睡衣,碰觸到他的手時,冰冷得讓她驚叫不已。
柏樞趕緊熄了手上的煙,將她帶回屋裡,「快上床,小心會感冒的。」
容千君把他也拉上床,「天啊,你整個人都冷冰冰的,你到底吹了多久的冷風?你才真會感冒呢。」她訝然之餘,趕緊為他蓋好被子,還抱緊他,要為他取暖。
他輕柔地推開她,「先別碰我,我身體冷,會影響到你的。」
她卻將他抱得更緊,「就是因為你冷,我更要幫你取暖。」
「謝謝。」柏樞微笑地道謝。
謝謝兩字生疏得讓容千君聽來分外刺耳,聞著他身上的煙味,她知道當他有事心煩時會抽煙,但機會不多,今晚她不但看到他在抽煙,也看到他臉上抑鬱的神情,兩者都是極少見的。公事上沒什麼事可以難倒他,所以應該不是為了公司,那就是因為她了,是為了下午時兩人間的爭執嗎?她以為事情過去了,卻不知道他是將事情放在心裡。
其實這也不難猜,他總是容忍她執拗的脾氣,兩人意見不合時,讓步的都是他,但他從沒有怨言,面對她時,他總是擺出熱誠的笑臉,若將彼此的付出放在天秤上,柏樞那端一定會重重地垂下,仔細想來,她發現自己欠他的大概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為什麼跑到陽台抽煙?」她柔聲問道。
「沒什麼,突然想抽煙,怕會熏到你,就到陽台抽了,沒想到還是吵醒了你,抱歉。」柏樞撫摸著她的柔柔髮絲道歉。
正如容千君所想的,他會輕描淡寫地帶過,絕不會說出讓她擔心的話。「你從什麼時候起和我這麼客氣了?你真的沒心事嗎?」
「小傻瓜,我哪有什麼心事,睡覺吧。」他柔聲地安撫。
摸著他還有些冰冷的身體,一個主意閃過容千君的心頭,「我要先讓你暖和起來。」
她甜軟的小嘴吻住他的唇,品嚐他嘴裡淡淡的煙味,雙手則探入他的睡衣裡,在他結實的肌肉上揉捏,甚至大膽地一寸寸往下游移。
「小東西,你在做什麼?」柏樞模糊的話從兩人的唇齒間逸出。
容千君不但沒停下來,反而拉高他的衣服,吻從他唇畔滑落,細吮過他的下巴和頸項後,開始輕啃他的胸膛,烙下一個個淡淡的齒印。
柏樞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忍著蠢蠢欲動的情慾想阻止,「千君,別……喝!」劇烈的抽氣聲源自下腹傳來的騷動,而她的手更進一步放肆地侵入他慾望的中心。
容千君索性跨坐在他身上,妖媚地脫去自己的衣服,「我要你。」她放浪地宣佈,不留給他任何反應的能力,只要為她沉醉就行了。
如果他能取悅她,她也可以讓他享受歡快,一同沉淪,一同登上極致的天堂,在那裡什麼禮俗規範、道義責任全都不見,只有取之不盡的快樂、用之不竭的快感。
至少這是他們之間配合得最完美的地方,而且能讓兩個人都受惠,在慾望之前,他們是平等的。
星期天依然是壞天氣,不但下雨,而且因為冷氣團通過,氣溫下降許多,又濕又冷的天氣也影響了好色客的生意,客人不多,老闆顯得十分優閒。
「這種天氣讓人只想待在家裡,街上冷冷清清的,店裡也不會有什麼客人,我們乾脆自動放假,休息一天。」三個老闆都坐在吧檯前,孟蒹葭提議道。
「我贊成,就算開店也未必合乎成本,還不如大家都輕鬆一下。」喬琳附議。
「照你們這種說法,我看在冬天乾脆就將好色客關起來,到春天再開算了。」平凡出聲,這兩個老闆談戀愛後就越來越不敬業了。
「好辦法,好色客強調的就是藍天、白雲、陽光的感覺,和冬天的調性的確有差,我們應該只在春、夏、秋季營業,就當是好色客的特色如何?」孟蒹葭竟然也不反對。
喬琳輕笑,「千君,你還不罵罵蒹葭,她想玩想瘋了,還打算要放長假呢。」
大家的注意力轉向容千君,卻看到她正發著呆,對眾人的目光毫無知覺。
「她怎麼了?」孟蒹葭探過頭打量著好友。
喬琳搖頭,輕聲喚著她,「千君、千君……」兩聲後還是沒動靜,只好拍拍她的手臂,這才讓她回過神。
「什麼事?」容千君看著好友們問道。
「這話應該問你,發呆的人是你。」孟蒹葭看著她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該說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是她心裡有些芥蒂罷了。
「是和柏樞有關嗎?我想唯有他才能讓你這麼困擾。」喬琳猜測道。
容千君微歎口氣,姊妹淘之間既然沒有秘密,她也不隱瞞,說起了週末發生的事。
對於她的曲意承歡,柏樞顯得憐愛疼惜,用加倍的溫柔待她,只是她能感覺到他並非高興,眉間神情仍有絲沉鬱,但他巧妙地隱藏著。
今天白天,他們到水庫旁的森林步道和公園散心,中午回到沁園用過餐後,他們便回台北了,一切的相處都無異樣,不過仍然掃不去她心裡的疑惑,她用心對他,為什麼他反而不開心呢?
「笨蛋。」聽了她的話,孟蒹葭忍不住輕斥。
「千君,你真的該打屁股了。」喬琳也一臉的責備。
「為什麼?」容千君皺著秀眉,不解她們為何要指責她。
孟蒹葭無奈地看著好友,「千君,情郎和牛郎是不一樣的,你把他當牛郎敷衍,難道還要柏樞開心的謝謝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容千君連忙反駁。
「但是你的做法卻是這種含意,若你很愛一個男人,那男人卻只用上床來回應你的感情,你還能笑得出來嗎?先別說柏樞對你用情至深,千君,假如你真無意接受柏樞,或許你該完全放手,狠下心切斷兩人間所有的關係,這才是你唯一能回報他的事,不要再讓他沉淪了。」喬琳正色地勸告。
這話揪痛了容千君的心,柏樞之於她就像空氣一樣自然,不一定感覺得到他的存在,但現在聽到要徹底離開他,她卻萬般不能接受。
「千君,如果你的不幸,是曾在感情上遇到個混蛋,那你的幸運就是因那混蛋而認識了柏樞,你若不能好好把握這份幸運,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孟蒹葭說了重話。
「柏大哥溫柔體貼,不代表他的尊嚴就能放在地上踩,如果不能互相尊重,那就真的連朋友都別想做了。」平凡冷冷地說,然後轉身到角落擦拭酒杯。
孟蒹葭和喬琳也離開吧檯做別的事,留下容千君一人。
她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是個自私的人,但不該受到這麼嚴厲的指責,為什麼她有眾叛親離的感覺,難道她真的錯了嗎?她心裡苦悶的想找人談,浮現腦海的卻是柏樞的臉,這令她默然了。
本以為這麼多年來,她對男女之事已經修煉成精了,怎想到自己還是墜入泥沼裡,不知所措地掙扎,只是她要隨著眾人的意見起舞嗎?感情畢竟是她自己的事,要如何做也只有她自己能決定。
如果世上沒有愛情該有多好,唉!
孟蒹葭和喬琳雖然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對待容千君,但兩人仍然很關心她。
「我們這樣的當頭棒喝會不會太重了?」喬琳輕聲問道。
孟蒹葭看了失神的容千君一眼,「應該不會吧,再不重重敲下去,我真怕她會將柏樞給氣死,那她就要嫁不出去了。」
「你未免擔心過頭了吧。」喬琳有些沒好氣,該先讓千君接受柏樞的感情才對。
「那是最終目標啊,只是這對男女真是難纏,千君太拗了,柏樞又太寵她,不知道還要周旋多久,小喬,你想用奉子成婚這招有沒有效?」
喬琳有些哭笑不得,「你別胡思亂想了,那種事怎麼弄,還不如讓浩然和王道找柏樞談談,或許還比較有效。」
「這也可以,但最重要的是千君要開竅,否則柏樞的追妻之路還很漫長了,她沒先結婚,我們兩人又耗著,唉,我們的結婚之路也很難走了。」孟蒹葭輕聲歎氣。
喬琳忍不住笑了起來,有這樣兩個好朋友,她的人生保證絕對不會無聊,只希望大家都能找到好伴侶得到幸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8:28
第六章
雖然容千君極力告訴自己,她沒有錯,一切的選擇權就該掌握在自己手裡,不管面對的對象是誰。可是昨晚她心裡還是悶悶的難以成眠,到公司上班也沒精神,連羅允廷為逗她開心而送上的小盆栽都無法讓她展露笑容。
「容總,怎麼了?有心事嗎?」發覺她的神情有異,羅允廷柔聲問道。
「沒事。」這是私事,也不是他該知道的事。
「還是容總累了,我幫你揉揉肩膀。」他走到她身後,想為她按摩。
容千君避開他,「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你去做事吧。」
羅允廷感到有些納悶,這幾天他傾全力地取悅她,每天花心思送禮,不時噓寒問暖,本以為有些成效了,為什麼今天她卻反常地拒絕,而且臉上微顯不悅,她在心煩什麼?
「容總,心裡有事不妨說出來,這樣心裡會舒服些,而且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一些主意呢。」羅允廷關心地建議。
「真的沒什麼,晚點要開周會,你去將開會資料整理出來。」容千君交代道。
她都說得這麼明白了,羅允廷也不好強再留下,開門走出辦公室時,秘書蔣伊芸正好走入。
「容總,揚名興業的合約已經打好了,你看看沒問題就先簽名,明天再送件到揚名興業讓柏總裁簽合約。」
「為什麼今天不送要等明天?」容千君不解的問。
「早上我和揚名興業的楊秘書聯絡過了,她說柏總裁人不舒服,今天沒上班,要等明天才能簽合約。」
聽聞柏樞生病,容千君忙問:「柏總裁人怎麼樣?」
「楊秘書只說柏總裁似乎是得了重感冒,發燒在家休息。柏總裁向來工作很認真,很少聽到他休假,這回竟然因病不上班,想來應該是滿嚴重的吧。」蔣伊芸猜測道。
這話更令容千君焦急萬分,但她仍勉力維持臉上的神情,「我明白了,合約放下,你去做事吧。」
蔣伊芸依言留下合約離開。
直到辦公室裡只剩下容千君一人,她才急急地拿起電話打給柏樞。一定是因為前晚在陽台抽煙時吹到冷風,才會感冒發燒的,那時他整個人冷得像冰塊一樣,人又不是鐵打的,怎可能不生病呢?不過話筒裡傳回嘟嘟嘟打不通的聲音,她掛掉電話,改撥他的手機,卻是回應沒開機,她再撥他家裡的電話,還是不通。
他不是生病在家休息嗎?為什麼電話會不通,是電話故障了嗎?或許是在講電話,柏樞是個大人,會照顧自己的,她不用這麼擔心。容千君這麼安慰自己,將話筒放回,拿起了合約繼續辦公。
不過卻怎麼都無法專心,按捺不了多久,她再撥電話到柏樞家,依然打不通,一個生病的人能講這麼久的電話嗎?還是電話不是占線,而是他想打電話,卻體力不支暈倒了,電話沒掛上所以才打不通?
這樣的念頭一閃過腦海,更是讓容千君坐立不安,最後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去看看他,於是交代余副總主持周會,向昌叔拿了車鑰匙,婉拒昌叔要開車送她的提議,自行開車離開容氏企業。
半個小時後,車子來到揚名之城,容千君常來,所以通行無阻地直接進入,她將車子開到柏樞的別墅前停下,用柏樞送她的鑰匙打開大門走入。
「柏樞,柏樞!」她邊喊著邊穿過客廳,沒見到人,她到廚房看了看也沒有,應該在房間裡,她快步上樓。
樓上有三個房間,除了主臥室、書房,還有間客房,她來到主臥室前輕敲了一下門,然後轉動門把逕自打開進入,「柏樞,柏樞!」
偌大的主臥室裡一片寂靜,柏樞不在床上,只見到凌亂掀開的被子,她打開浴室門看了一下,也沒見到人,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生病的人應該在家裡啊,難道會在……她趕緊走出主臥室來到書房,終於給她找到人了。
只見柏樞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容千君趕忙走上前,電腦還開著,他身旁擱著電話聽筒,難怪電話打不通,她將話筒掛上,審視著看柏樞,發現他的臉好紅,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溫度高得嚇人,她急忙搖著他。
「柏樞,醒醒,你不能在這裡睡覺,起來,回床上睡,醒醒!」
柏樞輕吟一聲微睜開眼,看到她不禁有些驚訝,「千君,你怎麼來了?咳!」他難受地咳了起來。
「聽到你生病,我是來看你的,幸好我來了,你都在發燒了,還穿得這麼少趴在書桌上,會加重病情的,你應該在床上睡覺,快起來,我送你回房,起來……」容千君強行拉起他,扶著他走出書房。
回到房間,柏樞在床上躺下,邊咳邊說:「只是小發燒,不要緊的,咳咳……」
容千君為他蓋好被子,又擔心又生氣,「都在發高燒了,還逞強,你乖乖躺好,我去拿冰敷袋。」
她用最快的速度下樓,到冰箱裡拿了東西回來,用毛巾包裹著,放在柏樞額頭上,再打開他床旁矮櫃的抽屜翻來翻去找東找西的。
「柏樞,你的電話簿呢?裡面應該有家庭醫生的電話吧,你把簿子放到哪裡?」
「不用看醫生,一會兒就退燒了。」柏樞閉上沉重的眼皮,意識模糊地說。
「生病了哪能不看醫生,而且你正在發高燒呢,這裡沒看到電話簿,會是在樓下嗎?柏樞?」容千君轉頭問床上的柏樞,他卻閉上眼睛睡著了。
她為他扶正額上的冰敷袋,見他蹙緊眉頭不舒服的睡容,她心疼地輕撫他的臉,掌下過高的溫度再度提醒她要快點找醫生,她急忙下樓找電話簿。
總算在樓下電話旁看到了名片簿,隨即打電話給醫生請他快點過來,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下,然後回主臥室陪柏樞。
容千君坐在床邊,握住柏樞發燙的大手,向來都是他在呵護著她,解決她的一切煩惱,像超人般,幾乎是有求必應,只是她沒想到超人也有生病的一天,而且還這麼不會照顧自己,讓她又氣又憐,相較於他對她的用心,他對自己簡直是太輕忽了,難怪昨天蒹葭和小喬會這麼責備她。
假如你真無意接受柏樞,或許你該完全放手,狠下心切斷兩人間所有的關係,這才是你唯一能回報他的事,不要再讓他沉淪了。
小喬的話在她心裡迴盪著,容千君握著柏樞的手到臉頰邊磨蹭,她真是該有所決定了。
微涼的觸感輕輕柔柔地拂在臉上,掃去了燥熱,讓柏樞舒服地翻了個身。
「別亂動。」溫和的嗓音響起,涼涼的感覺再往柏樞的頸項蔓延。
這熟悉的聲音不禁牽動柏樞心底溫柔的記憶,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眸的果然是令他牽掛的人兒,她正拿著毛巾細心地為他擦拭身體,見到他醒了,馬上漾出笑容,將毛巾放回水盆裡。
「你醒了,燒已經退了,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容千君關心地詢問。
「不過是小感冒,沒事的,你一直陪著我嗎?」
「誰說是小感冒,你都燒到快四十度了,醫生說像你這種自以為身強體壯發燒也不看醫生的人,最容易讓小病變成大病,以後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你在生病,我怎麼走得開,自然是要陪著你了,發燒的人容易口渴,我準備了溫開水,你要不要喝點水?」她指指矮櫃上的水壺。
柏樞訝異地看著她,「我不曉得你這麼會照顧人,像個小護士似的。」
容千君被逗笑了,「我不小了,當然有能力可以照顧病人,你出了不少汗,應該要喝些水補充水分。」她先扶起他,讓他靠著枕頭坐在床上,然後倒了杯水遞給他。
柏樞接過水杯一口氣將水喝完,把杯子還給她,疑惑地打量著她,「小東西,你似乎有些變了。」變得溫柔體貼,而且好像對他更加親近關懷。
聞言,容千君臉上露出神秘笑靨,「那我是變好還是變壞呢?」
他伸手摸摸她的粉頰,「對我來說,你只會是越來越好。」
她微歪著小臉,擺出一副少見的可愛模樣,話卻問得十分犀利,「那是好到讓你越來越愛我羅?」
沒料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柏樞微怔了一下,一時間無法回答。
容千君不放過他,身子一偏倒入他懷裡,「我還沒聽到你的答案呢,就算你不愛我也可以老實說,我能夠接受的。」
柏樞擁著她低歎一聲,「小東西,若可以不愛你就好了,我就不用為情所苦,也不會給你壓力,我們便可以當真正的朋友了。」
「我們不可能當朋友的。」
「我明白,就算你能,我也做不到,我瞭解這給了你壓力,很抱歉。」他低聲道歉。
「如果說這不再是壓力了呢?」從他懷裡飄出一聲細問。
「什麼意思?」柏樞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話我只說一遍,不懂就算了。」容千君欲坐起,離開他的胸膛。
柏樞驚悟地將人大力抱回懷裡,「千君,你的意思是你接受我了,你接受我的感情,也願意回應我的感情了,對嗎?」
「我有這麼說嗎?」她故意捉弄他。
「千君,這是很重要的事,你是不是肯敞開心接納我?也答應當我的女朋友了?別吊我胃口,請你快告訴我。」柏樞的歡喜裡帶著不確定,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我不想承諾任何事,我只是給你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結果會如何我也不曉得,只希望我這個決定沒有錯。」容千君也有些徬徨。
他狂喜地抱緊她,「小東西,我會用事實證明你的決定絕不會錯,我會更愛你,寵你、疼你,給你全部的幸福快樂,相信我。」
容千君反手緊緊摟住他,輕點點頭,「我相信你。」若不信任對方又如何成為親密愛人呢。
柏樞滿心愉悅,俯下臉就想吻她,卻硬生生地頓住,「該死的感冒。」他不願傳染給心愛的女人。
容千君輕笑,主動攬住他的脖子獻上自己的吻。
「不行……唔……」他的抗議被綿密的吻封住,他的堅持在嘗到甜美後化為烏有,四片唇激盪出最美的火花。
「你會被我傳染的。」他依戀地不住細吻著她。
「我生病,你也會照顧我呀。」她有恃無恐地說。
「我是捨不得你吃苦,小東西。」
「是為你吃苦,你才會更愛我啊。」
柏樞低聲笑了起來,「傻瓜,不用這樣的苦肉計,我也只會更加愛你。」
「好吧,那我不吻你了。」她作勢要撤回吻。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既已嘗到了甜蜜,他怎會再放過,只想更與她親近,他大力一帶,容千君纖細的身軀就隨他上了床,隨著越來越熱烈的吻,他的舉動也越來越放肆。
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容千君輕吟阻止,「你還在生病呢,要多休養。」
他邪邪一笑,「你太小看你男朋友的能力了,我會讓你瞭解的。」她是他的良藥,任何病只要有了她就藥到病除了。
笑語戲謔裡,激情迸發,繾綣纏綿,如膠似漆,這段感情終於走過了耕耘期,進入甜蜜收割朝了。
好色客裡,孟蒹葭、喬琳兩雙眼睛來回在柏樞、容千君這對男女間打轉,越看越覺得怪異,忙各自將彼此的男朋友帶開問話。
「道,你和柏樞談了什麼,讓他和千君感情好得這麼快?」孟蒹葭看著男朋友。
王道搖頭,「我今天都在上班,還沒約柏樞出來談啊。」
「那這是怎麼回事?」孟蒹葭疑惑道。
喬琳問的結果也一樣,臧浩然在工廠忙,根本沒時間處理柏樞和容千君的感情事。
既然如此,那就要叫當事人給答案了,好朋友之間是不能有秘密的,兩人遂將始作俑者拉到一旁問話。
「千君,不到一天時間,你的態度未免轉變得太快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們?我們可不接受愚弄哦。」孟蒹葭擺出一副甭想善了的姿態。
容千君有些好笑,「你們不是希望我接受柏樞嗎?我現在順你們的意思做了,你們應該高興啊,還有什麼不滿的。」
「昨天你的神情可不是這樣,害我和蒹葭替你擔心,今天你們卻恩恩愛愛的簡直像對新婚夫妻,你欠我們一個解釋,說清楚。」喬琳也加入質問的行列。
瞭解她們是關心,容千君也不賣關於,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哇,一場發燒就能贏得美人歸,柏樞病得真有價值。」喬琳笑著點頭。
「不會是苦肉計引君上鉤吧。」孟蒹葭故意壞心地說。
「蒹葭,你就是愛鬧,即便是苦肉計,也是願者上鉤啊。」喬琳取笑道。
容千君也不生氣,「我只答應接受他的感情,可沒給他什麼承諾,若他待我不夠好,我還是會換掉他的。」
「如果柏樞還不合格,這世上就沒男人可以入你的眼了,別太貪心。」孟蒹葭笑著勸她。
喬琳跟著提醒,「千君,你最好注意柏樞一點,據浩然說,不少名門淑媛對他很有興趣呢,小心太拿喬會讓人跑掉的。」
「你們兩個怎麼老為柏樞說話,我才是你們的好朋友耶。」容千君有些不是滋味。
「沒辦法,誰教柏樞對你這麼好,看得我好羨慕。」孟蒹葭露出欣羨的神情。
「我也很嫉護。」喬琳附和。
以她們的交情,她怎麼會聽不出她們的話中有話,「所以呢,你們認為我該早點定下來,最好是考慮結婚的事對不對?」
「這是你自己提的,我們可沒說。」孟蒹葭忍著笑撇清。
「你們兩個竟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要結婚也該是你們先,我還要再多享受談戀愛的快樂,而且我比較喜歡同居,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結婚。」容千君話說在前面,好讓她們死心。
「不可能的。」孟蒹葭和喬琳異口同聲,還為兩人的好默契互擊一掌。
容千君啞然失笑,「你們怎麼比我還確定?」
「我們確定的人是柏樞,他會想盡辦法拐你進禮堂的。」喬琳肯定地說。
「我又不會答應。」
「那可不一定,要不要來打個賭啊?你若答應嫁給柏樞,婚期就不能拖延,要無條件地比我們先結婚,當然這也包括了招待我們一起去度蜜月。」孟蒹葭饒有興致地提議。
「這個賭約不苛刻,只是在我們原先的約定裡加了條必須先結婚而已,我附議,算我一份。」喬琳加入。
之前三人便有約定,先結婚的人度蜜月時要帶另外兩人同行,吃住全包,當是背棄朋友的代價,現在喬琳與孟蒹葭都有了能相伴一生的愛人,兩人卻因為賭約而遲遲不肯答應男友的求婚,說不定多了這條新的賭約後,就能改變如今僵持的局面呢。
容千君本想豪爽地答應,正巧柏樞往她這裡看過來,四目相接,他溫柔地對她一笑,讓她的心多跳兩拍,突然就少了股勇氣、多了些疑慮而退卻,「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我才不要打這樣無聊的賭呢。」說完,她逕自走回吧檯。
「她心虛了。」喬琳輕笑道。
「呵……這是好現象不是嗎?」孟蒹葭樂得直笑。
兩人相視而笑,三人之中就數容千君的感情路走得最艱辛,她們當然比任何人都希望好友能得到幸福,現在看起來願望離實現不遠了。
當然,私底下,她們也很盼望容千君先結婚,那就太完美了。
雖然心有所屬,容千君依舊不改她花花公主的本色,公司裡有個體貼的男秘書,外面的男朋友沒斷,在好色客裡仍是活躍在眾多男客之間,面對這樣的情形,身為親密愛人的柏樞卻大方接受女友的愛玩行為,甚至對她要求將兩人的關係低調處理也一樣同意,真可說是百依百順。
柏樞如此有氣度,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所愛的女人,也知道她愛獨立自由,不要拘束,所以他順她的心意,讓她任性而為,卻很清楚她懂得分際,自己仍是她落腳的歸宿。
就是因為柏樞這份無怨無尤的信任,容千君縱然一時間改不掉愛玩的個性,但也懂得收斂行為,尊重彼此,因此兩人的感情越來越甜蜜。
叮鈴……悠揚的和弦鈴聲響起,配合著螢幕七彩閃動,通知著主人有電話來了。
容千君正在講電話,羅允廷站在身旁,他是送報告進來的,見她在忙,順手就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他還未出聲,就聽到低沉的男子嗓音傳來。
「嗨,小東西,今天忙嗎?」
羅允廷愣了一下,正要開口時,容千君已先掛斷手裡的電話,「電話還我。」她拿回自己的手機。
「喂,怎麼打電話來了,你今天好不好?」她邊講電話邊起身走向辦公室另一側。
這樣的行徑讓羅允廷起了一絲疑惑,容千君從不隱瞞她交很多男朋友的事實,很大方地展現與那些男朋友的互動,即使接到他們的來電,也不避諱地在他面前談笑,但是這次卻刻意迴避,而且她的語調好輕柔,那個男人更直接稱容千君為「小東西」,以他的瞭解,容千君從不會在男人面前賣弄可愛,也不喜歡男人把她當成天真少女對待,所以這是他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叫她,可見打電話來的男人與容千君非常熟悉,他是誰?與容千君又是什麼關係呢?
他本以為容千君是屬於外剛內柔的女人,是受到感情創傷的怨婦,只要用足溫柔加以撫慰,送上小禮物取悅她,就能輕易得到她的芳心,可是只有在一開始時有點成效出來,她是很開心地接受他的慇勤,心情也很愉快,不過卻在發薪水時用她私人的名義增加他的津貼,她的說法是他送她那麼多可愛的東西,她不知道回送什麼,就補助些金額禮尚往來,這表示出她根本沒被他的示好所迷惑,令他很挫敗。
不過他不會就此喪志,這只會激發出他更強的鬥志,只要他不屈不撓地繼續發動攻勢,容千君終究還是會被他感動的。
「那你應酬時少喝點酒,也別自己開車,叫司機送你,若太累就不用來PUB接我了。」容千君對著電話那端的人吩咐。
「嗯……昌叔會送我回家啊,你擔太多心了……哦,一天不見我會這麼難過啊……要我收留你?這個嘛,要看你的表現羅,好……你也乖一點,拜拜。」容千君愉悅地掛上電話,走回辦公桌,只見羅允廷站著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羅,小羅!」
羅允廷忙回神露出微笑,「容總。」
容千君在文件上快速簽好名,遞給他,「拿到檔案室收編歸檔就行了。」
羅允廷接過文件,試探性地問:「剛才那是誰打來的電話啊?」
「朋友。」
「我見過嗎?」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急忙解釋,「因為那人的聲音似乎很熟悉,我才好奇問的。」
「去做事吧。」容千君沒有回答,轉身對著電腦開始工作。
羅允廷不敢再多問,拿著文件離開,他必須想辦法查出那個男人是誰。那男人有可能會成為他最大的勁敵,他要謹慎小心,不能讓容千君喜歡上別的男人。
容千君沒有注意羅允廷的心思,想的是柏樞晚上有應酬,要晚些到店裡,她本來的意思是他有事便不用來了,他卻堅持一定要見到她,還要求住在容家,從兩人的關係轉變後,他越來越常在她家過夜了,昌叔、昌嬸開明到不但不反對,還建議柏樞乾脆住到容家,這男人真是收買了她身邊所有人的心,不過受到大家祝福的感覺還真不錯。
只是現在她被他寵得越來越沒鬥志了,只想窩在他身邊,對其餘男友的邀約漸感無趣,照這樣下去,她十成十會步上蒹葭和喬琳的後塵,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也當不成好色女了,這是好還是壞呢?
胡思亂想了一下,容千君搖了搖頭,她真的不知道,只是掩不住揚起的嘴角,答案看來是呼之欲出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8:58
第七章
連接著幾道威力強大的寒流通過,為台灣帶來了寒冬的感覺,街上的行人變少了,尤其到了夜晚,許多人都留在家裡,不過屬於夜貓族和愛夜一族的人仍會出門透透氣,這時哪裡溫暖哪裡就擠滿了人。
標榜著藍天白雲,春風和煦的好色客,在完善的空調下,店裡保持著如春日般的暖意,這個特色讓店裡湧入想在寒冬夜裡感受春天的客人,生意更加興隆。
三位老闆也穿梭在店裡忙著,喬琳拿著客人點好的酒單交給平凡,孟蒹葭同平凡在吧檯裡幫忙調酒,容千君為客人端上酒後轉回吧檯,有感而發。
「平時三個義工總在眼前轉,今晚這麼忙,卻沒有一個報到,真是人到用時方恨少。」
孟兼葭咭地一聲笑了出來,「千君,你別亂改成語,王道部門聚餐,要晚些才能來。」
「浩然在公司加班,大概等會就到了。」喬琳笑著說。
「柏樞也在應酬,所以男人不可靠,還是要靠我們女人自己了。」容千君無奈的說。
身為男人的平凡忍不住為男人說話,「好色客又不是他們開的,他們本身又有自己的事業,來了叫義務幫忙,不來叫正常。」
「但也別一次三個同時缺席,以後要叫他們事先分配好時間,不能同時休假。」容千君霸道地說。
喬琳忍不住好笑,「這樣會不會太過於蠻橫啊?」
「既然喜歡上我們,就要有所犧牲,而且這只是小小的要求罷了。」容千君說得理直氣壯。
「你啊,真被柏樞給寵壞了,別忘了他們之中就以你的阿娜答最忙呢,你忍心再加重他的負擔嗎?」孟蒹葭提醒她。
「有什麼捨不得的,男人就是要磨練的嘛。」容千君一臉的無所謂。
「是哦,那怎麼見你三天兩頭要昌嬸燉補湯給柏樞補身體,不就是希望他身體健康,你真不擔心將人給累壞了嗎?」喬琳含笑看著好友問道。
「若這樣就累壞了,這男人就太不濟了,怎麼能帶給我們幸福呢?」容千君秀眉微挑,語調十分曖昧,逗得孟蒹葭、喬琳呵呵直笑。
「看來柏樞才真是最辛苦的男人。」喬琳笑說。
「莫怪你要時時為他進補了。」孟蒹葭機靈地接話。
三個女人笑著在說悄悄話,平凡避無可避,只好擺出一張酷臉當作沒聽到:心裡除了歎息還是歎息,三個好色女就算從良,依然當不了良家婦女,可憐她們的男朋友了。
談笑間,好色客裡又來了兩位新客人,被請到角落的空桌。
「咦,那兩人好像有些面熟。」容千君注意到新來的客人。
孟蒹葭、喬琳隨著她的目光望去。
「好像看過。」孟蒹葭點頭。
平凡抬頭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他們是上回和容姊那個男秘書同行的兩個朋友。」他擁有過人的記性。
「原來是他們,不知道今天只有他們來呢,還是等會千君你那男秘書又要『順道』送什麼東西過來了。」喬琳隨口說,她對羅允廷的印象還是不好。
「應該不會吧,他每天都在花心思送我東西了,不至於連晚上還要這麼努力,他是很有心,可是只有一開始才有新鮮感,現在只覺得他應該要將時間花在更有意義的事上,獻慇勤這招是不可能走遍天下的。」她沒直接對羅允廷點明,就是希望他能自己覺悟,不過他的反應似乎有些遲鈍。
「他是想釣富家女,卻太小看你這個情場得意女了,或許要當面說清楚,才能讓他清醒。」孟蒹葭道出羅允廷的心態。
「哎呀,這樣一來,我又要換男秘書了。」一旦明白真相,那些小男人的反應都是含怨離職。
「最好的辦法是別再用男秘書了,反正你現在已經有柏樞了啊。」喬琳建議。
「那樣上班多無聊,也少了樂趣,這是我小小的嗜好嘛。」
「卻會大大傷害男人的自尊,小心造成他們心理的偏差。」孟蒹葭提醒她。
「我對他們可是止乎禮的,從沒始亂終棄,不會那麼嚴重吧。」容千君一點都不擔心。
「千君,我還是覺得你少用男秘書,想靠女人成功的男人是不會有出息的。」喬琳語氣有些不屑。
「那我所用過的男人不都沒出息了?」容千君這話一出,讓她的兩個好朋友笑了起來。
「小劉,你幹嘛要答應小羅的拜託?做這種像跟監的事,還把我給拖下水。」季平忠有些埋怨。
劉金傑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下班後也沒事,就當是幫朋友忙,而且來這裡的所有消費都由小羅買單,我們也不吃虧。」
「小羅竟然要我們來盯著容千君,追女人追成這樣真是走火入魔了,依我看,他根本就追不上人家。」季平忠看著坐在吧檯前笑得很開心的容千君,總覺得小羅配不上人家。
「小羅可不這麼想,他追女人沒有失敗的紀錄,加上容千君條件這麼好,他更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所以連監視這樣的方法都使出來。我只是不明白,容千君本來就很花心,到處交男朋友,就算他查到她晚上和那些男人在一起又如何?難道他要一一警告他們,要他們不准接近容千君嗎?真想不通小羅幹嘛要這麼做。」劉金傑大惑不解地說。
季平忠推測,「他該不會真的愛上容千君了吧?」
劉金傑聳聳肩,「那他就是自討苦吃了……喂,有動靜了,快照相。」
「幫我擋一下。」季平忠拿起羅允廷提供的超薄型數位相機,在劉金傑用雜誌的半遮掩下,拍下容千君和某個男人笑談的畫面,卻在下一刻看到那男人張手抱住另一個長鬈發的女老闆。
「這PUB的三個老闆似乎都很有男人緣。」季平忠拍完照後說。
「女人長得太漂亮也很麻煩,肯定會不安於室的。」劉金傑有些酸溜溜地批評。
「兩位先生,空酒杯可以收了嗎?」女服務生走上前來要收杯子。
季平忠忙用雜誌蓋住手上的相機,「呃……可以。」
女服務生邊收拾邊問:「兩位還需要再點些什麼嗎?」
劉金傑拿起酒單看,「再給我來杯新加坡司令,還有魷魚絲、起士球和洋芋片,阿忠,你呢?」
「也是新加坡司令。」
「請稍待,東西馬上送來。」女服務拿起帳單記下後離開。
「小劉,你點這麼多東西好嗎?不便宜呢。」季平忠小聲道。
「有小羅付帳擔心什麼,我們是在幫他,難不成讓我們在PUB裡呆坐,而且不點東西也沒理由待下去啊。」劉金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季平忠想想也對,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女服務生回到吧檯,為客人點單後,向老闆提起,「容姊,十桌的那兩個客人私下拿著相機偷偷在照相,形跡很可疑。」
聽到這話,容千君等人不落痕跡地看向十桌位置。
「千君,是你那男秘書的兩個朋友呢,他們是覺得PUB漂亮,想照照店裡的佈置嗎?」喬琳好奇的問道。
臧浩然微微皺眉,「看樣子不像,想在店裡拍照也該先徵詢老闆的意見,而不是私下這麼做,太沒禮貌了。」
「我去調整監視器。」孟蒹葭放下手裡工作,離開吧檯入內,王道幫店裡裝了套監視器,還與警察局做了連線,店裡一有事,馬上就會有人來幫忙,雖然她不認為需要這麼慎重,不過既是未來老公的心意,她當然接受了。
好色客裡總共架設了四台監視器,可以全方位監看,她調整了其中一台監視器對準十桌,果然看到桌上雜誌半掩下有台相機,這時服務生送上點心,其中一名男子忙移動雜誌將相機蓋住,果真很可疑。
孟蒹葭讓監視器繼續監看那兩名男子,然後回到吧檯。
「如何?」容千君問道。
「的確是有些怪異,不過他們也沒做出什麼不合宜的舉動,好色客也不怕人拍照,就先監看吧,看情況如何再做反應。」
眾人都同意的點頭。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容千君等人特意觀察季平忠、劉金傑,這兩人除了偶爾做出拍照的舉動外,倒也沒什麼大動作,就沒特意制止了。
枯坐一晚,季平忠忍不住呵欠連連,看看手錶,「都十二點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一個晚上看下來,容千君是有很好的交際手腕,但也沒和哪個男人表現得太親密,小羅這種監視法或許是多此一舉,不管了,有成績交差就好,我也累了,走吧。」劉金傑拿起帳單站起身,季平忠也將相機收入隨身包裡,一起走到吧檯。
容千君為他們結帳,「你們是小羅的朋友吧,PUB的餐點還合胃口嗎?」
沒想到她能認出他們,劉金傑嚇了一跳,「我們上回來就覺得這PUB很特別,所以這次沒找小羅就自己來了,東西都很好,很可口。」
容千君將找好的錢放在零錢盤上遞過去,「那就好,謝謝光臨。」
劉金傑收起錢,對她點個頭,和季平忠上樓離開,與下樓的柏樞擦肩而過。
看到柏樞,容千君隨即展露笑顏。
「我來了。」柏樞張手摟著寶貝,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
容千君順勢在他頸間聞著,「你不是去應酬嗎?沒什麼酒味嘛。」
「當然,因為我帶了三個經理擋酒,現在他們三人都醉倒了,由司機分別送回家。」柏樞笑著回答,他知道容千君不愛他喝太多酒。
容千君笑了,「想喝什麼?」
他搖搖頭,「我不渴,街上已經看不到幾個行人了,連名人巷裡的幾家餐館也見不到幾個客人,沒想到好色客的生意還是這麼好。」
「別提這個了,剛才我還抱怨人手不夠,義工也全缺席了。」
「所以千君就提議,要你們三人不能同時缺席,總要留下一個人在店裡幫忙。」喬琳笑道。
三個男人互相看了看,毫無異議的點頭同意。
「沒問題。」柏樞代表發言。
三人答應得這麼一致,讓容千君、孟蒹葭與喬琳不禁笑開了臉。
只有平凡直搖頭,「你們再這樣寵下去,她們真要無法無天了。」
「寵女人才是大丈夫。」容千君笑咪咪的說。
「你以後也會這樣寵女朋友的。」喬琳笑著接話。
「不可能。」女人是不能寵的,平凡告訴自己。
「別鐵齒,以後你遇上就知道了,老天都愛玩事與願違的遊戲,以後你的女朋友搞不好比我們更刁鑽、更難纏呢。」孟蒹葭語帶恐嚇地笑說。
「絕對不可能。」平凡冷然地堅持,他又不笨,幹嘛自討苦吃。
柏樞、王道和臧浩然只笑沒出聲,只要是過來人,就會瞭解愛情這種事沒有絕對,只有遇上了才明白,雖然麻煩事不少,但是快樂更多,伸手攬住身旁的佳人,他們都不會後悔。
好色客的倉庫一角隔出了一間安全室,現在王道、孟蒹葭以及容千君三人在裡面,王道分析過監視器上的影像後,正向她們解釋。
「從錄下的畫面裡很容易看出他們監視的對象是千君,他們注意著千君的一舉一動,每當千君與男人接觸時,他們就會拿起相機拍,從相機的角度判斷,他們要拍的是與千君互動的男子,不過他們的手法很粗糙,不像是出自徵信社,應該是受友人之托來監看千君與哪些男人交往的。」
「道,你怎能確定是受人請托,而不是他們自己在監視千君呢?」孟蒹葭好奇的問。
「若是為自己,一定會較積極謹慎,而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也因為他們的態度過於輕鬆散漫,因此可以推斷請他們監視的人應該是朋友,他們是基於道義幫忙的,不涉及金錢交易,所以他們對千君不至於有什麼危險傷害。」王道解釋。
「真不愧是FBI出身,光從監視器畫面就能看出這麼多,厲害。」容千君讚許道。
孟蒹葭有點沒好氣,「千君,現在不是誇獎人的時候,雖說那兩人沒什麼危險性,但也得弄清楚他們受了誰之托來監視你,這樣才能安心。」
容千君正要開口,門卻砰地一聲被推開,闖入的是有些氣急敗壞的柏樞。
「柏樞,你不是有餐會嗎?怎麼來了?」容千君訝異地看著他。
柏樞臉色不善地抓著女友上下打量了一下,發現沒問題後才不悅地開口,「千君,被跟蹤是件大事,你怎麼沒告訴我呢?」知道這件事後他哪還有心情聚餐,直接就衝來好色客。
「是誰說的?我也不是被跟蹤,只是有人監視我在店裡的情形而已,沒那麼嚴重的,沒關係。」容千君安撫道。
「就算只是監視,也不能掉以輕心,是誰這麼做?」柏樞一臉嚴肅的問。
他的擔憂神情讓容千君不敢再開玩笑,「就是監視器畫面上的那兩個男人,詳細情形由王道來說比較清楚。」
柏樞邊注視著螢幕裡的男人,邊聽王道說明。
「身份查出來了嗎?」
王道點頭,拿出隨身的PDA找出資料,「他們的姓名分別叫季平忠和劉金傑,這是從千君的秘書羅允廷的同學那裡查出的,我猜,他們會這麼做應該和羅允廷有關。」
「怎麼會?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容千君驚訝地問。
「為了得到你,知己知彼,他要知道你身邊有多少男人、誰與你最親密,這樣他才能有絕對的勝算。」柏樞輕易就能猜出羅允廷的心態。
「羅允廷雖然與我較親近,但我和他一直保持上司、屬下的關係,從不曾逾矩,他怎會有如此可笑的想法呢?」太離譜了,容千君心想。
「千君,那是你的想法,如果羅允廷有攀上豪門的意思,你就是最好的機會,他會這麼做也不足為奇,我相信道的判斷。」孟蒹葭自是和男友站在同一陣線。
「要查證也不難,我們就來個人贓俱獲,讓他們現形,再問個清楚。」柏樞提議。
「怎麼做?」
「我有辦法。」柏樞露出個冷冷的笑,他不會放過敢在他女人身上打主意的人。
又是差不多的時間,劉金傑、季平忠仍然坐在十號桌,一邊喝著雞尾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連著三天在這裡呆坐,雖然有東西可以吃,但真是太無趣了,再下去我一定受不了,幸好只到今天而已。」季平忠鬆了口氣。
劉金傑撇撇嘴,「我早就受不了了,若不是小羅好說歹說地拜託,我今天就不想來了,他這樣查人家有幾個男朋友又如何?有能力的就該讓女人自動放棄其他男朋友,只跟著他,小羅追女人真是越追越回去了。」
「喂,容千君和一個男人從裡面出來了,兩人在角落那邊摟摟抱抱在親熱呢。」季平忠注意到了,忙拉拉朋友低聲提醒。
「快拍,這個應該就是小羅的對手。」劉金傑拿起雜誌做掩護,季平忠抓起相機調整角度,兩人正忙得不亦樂乎,完全沒注意到接近他們的高大身影。
「這樣只能照到背影,那男人不轉過身根本看不到臉,怎麼辦?」季平忠看著數位相機的螢幕問道。
「要叫他轉頭嗎?」一個男人嗓音接下話。
「那當然是最好的了。」季平忠順著回答,答完後才警覺不對,與劉金傑往旁一看,一個留著落腮鬍的魁梧男人站在身旁,嚇得兩人大叫:「你……你是誰?」
從他身後冒出一張漂亮的小臉蛋,「我的男朋友,好色客的安全人員。」
劉金傑認出她,「孟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要問你們了,這是怎麼回事?」孟蒹葭俐落地抄起季平忠手上的相機。
「啊,還給我。」季平忠想搶回相機。
孟蒹葭偎在王道身側,王道伸手阻擋,「季先生,劉先生,想麻煩兩位隨我們入內談談。」
「我們只是拍拍照而已,店裡又沒告示不能拍照,請你們將相機還來,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我們馬上離開。」劉金傑當下拿起衣服就想走。
「你們若不想為羅允廷背黑鍋,最好說個清楚。」容千君走過來開口道。
「你……你怎麼知道是小羅?」季平忠錯愕地看著她。
「詳情我們並不曉得,所以要你們到裡面談談,還是你們想在大庭廣眾下說呢?」柏樞冷冷地看著他們。
「我不會傷害你們,相機也能還給你們,只要你們交代清楚一些事,請。」王道提出保證卻態度強硬。
劉金傑、季平忠見形勢比人強,也只好順從了,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跟著王道等人來到倉庫。
「我也要去看看情形。」喬琳掩不住好奇心,連忙跟進去。
「真是的,又不是好玩的事,平凡,店裡你先看一下。」說完,臧浩然也跟上。
平凡還是一張沒啥表情的酷臉,看到許多客人抬頭張望,便淡淡地說:「沒事、沒事。」說完便將音樂開大聲些。
「請你們說明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容千君開門見山的問道。
劉金傑看著圍住自己的一群人,個個面色不善,吞了吞口水勇敢發出抗議,「你們幹嘛像審犯人一樣審我們?」
柏樞瞥見劉金傑抓在手上的外套,上面印著一個很眼熟的標誌,「你是揚發建設的員工?」
「你怎麼知道?」劉金傑訝然,這些人是調查局的啊?
「因為你手上的外套是揚名興業今年送的尾牙禮物,外套上印了個揚字,不同顏色的揚字代表不同的子公司,紫色就是揚發建設。」
「你怎這麼清楚,你也是揚發建設的人嗎?」劉金傑看著他,有種越看越眼熟的感覺。
容千君噗哧一聲笑出來,「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揚發建設的人,我只知道他是揚名興業的總裁,還有,他也是我的男朋友。」她伸手親密地摟住柏樞的腰。
劉金傑震驚地倒退一步,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柏總裁,難怪他會覺得眼熟,而且他還是容千君的男朋友,這下子他真被小羅給害死了,哪還敢再狡辯,馬上實話實說。
「這一切都是羅允廷計畫的,他在追容小姐,卻一直沒什麼進展,就想容小姐可能有要好的男朋友,便請我和阿忠來好色客監視容小姐,若發現容小姐和哪個男人走得較近,就拍下照片給他。因為大家都是朋友我們才義務幫忙的,至於小羅要拿這些照片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做的,很對不起。」劉金傑躬身道歉。
季平忠也忙跟著道歉。
「羅允廷是真心喜歡千君嗎?」喬琳開口。
「小羅說容小姐的條件很好,人美麗又有家世,他想追到容小姐出人頭地,我們大學四年他換過不少女朋友,都是一追就到手,所以讓小羅很有信心,以為一定能追上容小姐,卻發現事情不如他預期的順利,他才會想可能是容小姐有了真正的男朋友,因此要我們幫他調查,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們也不想再做這樣無聊的事,沒想到就被你們發現了,很抱歉。」季平忠抓抓頭有些羞愧。
孟蒹葭將數位相機交給容千君,「裡面只是你和一些男人說笑時拍下的照片,沒什麼不雅的,你自己看看。」
柏樞搶先一步接過相機,和容千君將相機裡的照片看了一遍,「這事你要怎麼處理?」
「很簡單,請他走路,把照片刪了吧。」容千君回答。
柏樞依言將相機裡的照片都刪掉。
「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先不要告訴羅允廷今晚的事,我要親自將事情弄清楚,可以嗎?」容千君提出要求。
「可以、可以……」劉金傑、季平忠忙不迭地答應。
「那你們可以離開了。」容千君拿過相機還給他們。
「別忘了結帳。」孟蒹葭冷冷地提醒,然後替他們打開倉庫的門。
劉金傑、季平忠難堪地走出倉庫,到櫃檯結了帳後快步離開。
「竟然這麼容易就解決了,真無聊。」容千君不滿足地抱怨。
眾人看到柏樞的臉色不太好看,都很識趣地離開,讓這對男女朋友可以好好溝通。
「我們也出去吧。」容千君才往前踏出一步,就被柏樞給抓回懷裡,她順勢攬住他的頸項,送上自己的唇封住他的火氣。
甜美的交纏的確是滅火的最佳方法,不過柏樞可不是易與之輩,轉怒為笑地看著她,「想這樣就打發我嗎?」
「好嘛,我承認自己太有魅力了,引得別人心起歹念,不過就算他再怎麼用力追我,我保證不為所動,因為我有你了呀。」加上甜言蜜語總行了吧。
「我需要證明。」
「怎麼證明,難道要我將心挖出來嗎?」她看著他微翹起紅唇。
「不必這麼血腥,只要你今年和我一起回家過年就行了。」柏樞笑著提出要求。
她一臉驚訝,「和你回家?」
「伯父、伯母不在台灣,你又沒到加拿大過年的打算,一個人留在台北太寂寞了,何不隨我回家過年,反正我爸媽你也很熟悉,最重要的是他們知道我們的事以後,也一直很想看看你。」她是他唯一想帶回家的女子。
想起柏爸、柏媽,容千君心裡泛起一股暖意,他們一直對她很好,只是過年時去,時機未免太敏感了,「我也想見見柏爸、柏媽,但是過年去好嗎?」
「有什麼不好,王道要與蒹葭到日本拜訪未來的岳父母,浩然也打算和小喬回她鄉下老家,你和我回家也正適合。」他的父母住在台中。
「那不一樣,他們打算要……哦,原來你居心不良,我可沒說要結婚呢。」容千君會過意來,蹙起秀眉。
「千君,你若不願的事我一定不勉強,我只是想讓你到我家感受一下過年團圓的喜氣,不是逼婚,但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就留在台北陪你。」柏樞知道她的脾氣,也不強迫她。
這話讓容千君白他一眼,「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心軟順你的意。」
「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星期,你可以慢慢想。」柏樞笑著吻吻她潔白的額頭,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能抓住這個小東西的心了。
「我絕不會答應的。」容千君再次強調,卻感到一顆心不爭氣地漸往他靠攏,不由得懊惱起來。
難道女人一談起戀愛就沒原則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39:37
第八章
柏樞若留宿容家,隔天一定和容千君吃完早餐才上班,之後他幾乎都住在容家,容家的餐桌上不再只有容千君一個人孤單地用餐,也讓她有了在家吃早餐的習慣。
「真的不用我幫忙嗎?」吃完早餐後,柏樞看著她再問一次。
容千君放下空的牛奶杯,再答一次,「不用,不過是請員工走路,有什麼難的,不用這麼緊張。」
「但是羅允廷的情況不同,他自認投注了許多心力在你身上,卻受到被解雇的命運,一定會心理不平衡,不知道會生出什麼樣的反應,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面對他。」柏樞擔心道。
「容氏上下少說也有百餘位員工,我怎麼會是一個人,他也不是傻子,敢對我怎麼樣?你太過操心了,沒事的。」容千君並不在意。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最好和他面談時,有男職員在旁陪著。」
「知道了,你早上不是要和客戶簽筆買賣合約嗎?快去上班。」容千君起身走到他身邊,彎身為他整理領帶。
柏樞順手將她拉到腿上坐,先是輕啄她的小嘴,然後不饜足地加深了吻。
每次出門,他都少不了要親熱一番,像個要糖吃的孩子,不讓他滿足就會耍賴。
「我去當你的男秘書好不好?」他輕聲問道。
容千君呵呵笑著,「我這間小廟怎請得動你這尊大菩薩呢?」
「只要你願意就可以。」柏樞蹭著她柔嫩的粉頰。
「柏少爺,呃……」走入餐廳的昌叔見到這情景不好意思地別過身,輕咳一聲,「柏少爺,你的司機來接你了。」
「車來了,上班吧。」容千君站起身,也拉他起身。
「記得,有任何事都要打電話給我。」柏樞見她點頭了,才拿起公事包,親親她額頭後出門。
容千君收起笑容,她也要上班了,並且要解決另一個男人的事。
羅允廷趕在上班鐘聲響起前到公司,只差一分鐘就要遲到了。他打完卡走進辦公室時,還在想昨夜小劉那些說得不清不楚的話,什麼他要覺悟,別再想與容千君的事了;什麼容氏企業不適合他,他最好趕快辭職;還有人難免會有失敗,要懂得看開……他不過是問小劉昨夜好色客的情形如何,結果小劉就說得他莫名其妙,然後便掛了電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想了一晚沒睡好覺,今早差點遲到,匆匆忙忙地也忘了買小禮物給容千君,晚上他一定要找小劉和阿忠出來談清楚。
羅允廷一踏進辦公室,就看到蔣伊芸坐在他的位子上用他的電腦。
「蔣秘書,你怎麼在這裡,你的電腦壞了嗎?」
蔣伊芸用奇異的神情看著他,「我來處理一些資料。羅秘書,容總找你,請你馬上去她辦公室。」
「容總今天怎這麼早來上班,好,我馬上過去。」羅允廷放下手上的公事包,愉快地轉身走出辦公室,沒看到蔣伊芸臉上露出憐憫的神情。
又一個男秘書結業了,做為容總的秘書還是女性比男性來得有保障。
羅允廷帶著笑容進入容千君的辦公室,「容總,你找我?」
容千君比了個手勢,「請坐。小羅,你來容氏多久了?」
羅允廷坐下,聽到這問話心中微凜,但臉上仍保持著笑容,「有兩個多月了。」
「這是段說長不長,說短也該能讓人與人之間有些瞭解的時間,我想你該明白我一向將公事與私事分得很清楚,對人也一樣,既然成為我的秘書,就不可能變成我的男朋友,或許我的行為不拘小節,但是規矩不會改變,之前不少男秘書被我辭退,原因就出在他們有了不當的念頭,還付諸行動,這種情形我絕不寬待。小羅,你的朋友為你在好色客做的事,我全知道了,所以我會有什麼反應你應該猜得出,我可以給你自己提辭呈的機會,讓事情不至於太難看。」容千君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說道。
羅允廷神情一變,原來是東窗事發了,可惡的小劉卻不明說,他急忙站起激動地解釋,「容總,你是為了小劉和阿忠在好色客偷拍你照片的事在生氣嗎?對不起,我是因為太仰慕你了,才向他們說起想知道你在好色客裡的情形,他們便說要拍照回來給我看,我以為他們是開玩笑的,哪知道他們真這麼做了,我知道這件事後本應該向你說起,徵詢你的同意,但又掩不住好奇心才會一錯再錯,我明白這種行為很惡劣,也願向你道歉賠罪,但那真是無心之過,希望容總大人大量,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原諒我,我一定會改過,不會再犯錯了,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不想就這樣失去它,望容總能開恩。」他低下頭誠心懇求。
誠意十足,可惜無法令容千君心軟。「小羅,抱歉,你犯的是這個職務上唯一不能有的過錯,我無法再僱用你,相信以你的才能,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如果當你的男秘書讓我無法愛你,那我願意改變職務,就算從最基層的業務做起,我也心甘情願,只要讓我能留在容氏,留在你身邊就好。」羅允廷使出感性的訴求要打動容千君。
真是張會說話的嘴,不過對聽過太多甜言蜜語的容千君沒效。「我不贊成辦公室戀情,你留在容氏也沒用,何不去尋找更好的天空,我相信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女孩子,我會給你優渥的資遣費,雖然你才來兩個多月,我也會給你年終獎金,讓你過個好年。」
羅允廷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容總,你周旋在眾多男友間固然是件很快樂的事,但你真有付出感情嗎?你難道不覺得空虛?你可希望有人真瞭解自己,在你感到孤寂時陪在身邊?我也有同樣的寂寞,所以知道其中的苦澀,如果你能試著接納我,你就會瞭解交心的感覺有多美好,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他仍不放棄。
這一串肉麻又說教式的話聽得容千君雞皮疙瘩豎起,不客氣地下令,「小羅,你的說法無法感動我,也不用再多說了,我決定了就不會改變,伊芸已經接手你的工作,你不必辦交接,只要回辦公室打包自己的東西,然後到會計部拿資遣費,祝福你。」
她的話讓羅允廷明白自己是走定了,於是憤慨道:「喜歡上你不應該是種錯,別對我這麼狠心,你更不應該以這種理由解雇我,我盡心盡力討你歡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如此無情地將我給趕走,你不怕外人知道後會指責你絕情絕義嗎?」
「我從來不管外人如何看待我,我不會改變心意的,羅允廷,你若是聰明人就別糾纏了,也勸你以後追女孩子要正大光明,別再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容千君不留情的說。
羅允廷的心直往下沉,怒火上升,別以為他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敢玩弄他的感情,他就要她付出代價,他索性擺出深受打擊的模樣,繞過辦公桌貼近容千君。
「容總……不,千君,我是那麼愛你啊,別叫我走,我不能沒有你,我好想要你,我想要你……」
容千君連忙起身退開,皺眉喝斥,「羅允廷,你想做什麼?你別亂來!」
「千君,我真的好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讓我們能永遠在一起,我好喜歡你啊,我喜歡你……」羅允廷邊說邊將容千君逼到沙發前。
「羅允廷,你別再裝瘋賣傻,你若敢亂來,我會對你不客氣的,快停止這種無聊的把戲,聽到沒,停下來!」容千君怒斥,沙發絆住了她,一個站不穩便跌入沙發中。
「千君,我是為你瘋、為你傻啊,我真的很喜歡你……」等他們有了親密關係後,她這輩子就別想再甩開他了。羅允廷浮現邪惡的念頭,如餓虎撲羊般地撲了過去。
容千君尖叫一聲,手腳並用擋住了羅允廷,生氣地喊道:「羅允廷,走開!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否則我真要不客氣了,快走開!走開!」
「哈……」羅允廷桀桀淫笑,涎著臉就要親上她。
「混蛋!」容千君氣壞了,怒吼一聲,不留情地曲膝就往羅允廷胯下猛踹過去,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人猛力推開,衝入的人竟然是柏樞。
柏樞見狀,立即驚怒地大喊:「千君!」隨即急奔過去救人。
他的怒叫聲恰與羅允廷淒厲的呼痛聲交雜在一起,容千君一腳精準地踢中羅允廷的要害,讓他痛得倒在一旁哀號,柏樞氣憤地抓起他,狠狠地再給他一拳,打得他向後滾好了幾圈癱在地上,他疼得眼淚、鼻水直流,叫不出聲了。
「千君,你怎麼樣了?那個混蛋有沒有傷害到你?」柏樞焦急地打量著心上人的情況。
容千君搖搖頭,整個人投入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柏樞好心疼,緊摟著心肝寶貝,「那個混蛋真該殺千刀,我再去教訓他。」他一副想殺了羅允廷的樣子。
容千君拉住他,「不用了,我一腳加上你一拳已經夠他受了,叫人把他帶下去,我不想再看到他。」
柏樞順她的意,高聲喚人來,很快地公司裡的男職員合力將羅允廷給拖走了。
他抱著容千君在沙發坐下,「你真的沒受傷吧?」他不放心地端詳著她。
「我沒事,他沒傷到我。」
柏樞略放下心,但忍不住念道:「我不是交代過你,和羅允廷談時身旁要有第三者嗎?你為何不聽話?」
容千君微微顫抖的身軀打斷了他的話,「別說了,我一想到剛才的情形就覺得好可怕,不要再提了好嗎?」她一副嚇得快哭出來似的。
「好,我不說了,別怕,你現在很安全,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你的,不要怕……」他溫柔地安撫著她。
在他懷裡一臉難過樣的容千君卻吐舌偷笑,其實就算她一人,她也有法子對付羅允廷,怎麼說她也練了基本的防身術,羅允廷根本嚇不到她,別怪她要裝可憐,不這樣,柏樞一定會嘮叨她,她不想聽訓,只好想個方法逃避了。
「你早上不是跟客戶有約嗎?怎麼會來?」
「我不放心你,就改道來看看你,幸好我來了,要不後果真不堪設想。」羅允廷比他所想的還要無恥。
「那你和客戶約好了怎麼辦?」她抬頭看著他。
「只好改期了,但可能會讓我失去這個合約了。」
「啊,對不起。」容千君連忙道歉,小臉靠向他的頸畔。
「就這樣,你不賠償我嗎?」
「人家飽受驚嚇,你怎麼還忍心苛求我。」容千君纖弱的肩頭又聳動了兩下。
柏樞微笑,「小東西,你以為我和你認識這麼久的時間是白過的嗎?何時起,好強獨立的你變得這麼小鳥依人了,相較於我給羅允廷的那一拳,你那重點一腳更具有殺傷力,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他不說破,其實是想看她裝可憐的可愛樣。
容千君呵呵笑了出來,不裝了,也裝不下去。
「小壞蛋,就只會讓我擔心。」他吻吻她的臉。
容千君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不再任用男秘書了,這樣好不好?」
「真的?」柏樞欣喜道。
她秀眉微挑,「我討厭受到質疑。」
柏樞大笑,抱緊懷裡的寶貝,俯下臉,就是熱烈的一吻,並得到容千君熱情的回應。
蔣伊芸進來要報告關於被打傷的羅允廷的事,看到這一幕,便掩嘴笑著退下,並將辦公室門悄然帶上。對於這個她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她早就猜出柏總裁才是容總真正的戀人,這樣的一對男女才相配嘛。
柏樞當然發現有人來了又走,含笑地繼續吻著懷裡這個令他心醉的女人,也該是到公開他們戀情的時候了。
過年了,到處一片喜氣洋洋,人人回家慶團圓。
之前信誓旦旦不與柏樞回家的容千君,最終還是毫無異議地上了車,與柏樞一起回台中柏家。
柏家兩老熱烈歡迎這個未來的媳婦,面對長輩,容千君表現得乖巧可人,逗得兩老私底下急催兒子快將人給娶進門。
這個年,容千君享受了多年未曾有過的喜慶氣氛,柏爸、柏媽的關懷讓她笑開了臉,過了個開心的年。
趁著年假尚未結束,柏樞就近帶她到溫泉勝地度假。
躺在溫泉旅館柔軟的床上,容千君開心得像個小女孩,「我好久沒度假了。」
「那我們以後每兩、三個月就找國內景點玩一次,每半年出國玩一回好嗎?」柏樞愛憐地撫摸著她的短髮提議。
她伸手將他的俊臉拉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值得。」他溫柔地笑著。
「真正的企圖?」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哄騙的。
「嫁給我吧。」柏樞吻著她的額頭求婚。
容千君低笑一聲,「你果然另有目的。」心裡沒有不悅或想退卻,她對於自己心態的轉變也相當訝異。
「我想娶你,不管你開出什麼條件,我都可以做得到,嫁給我好不好?」柏樞用鼻尖輕摩挲著她細緻的粉頰。
容千君呵呵直笑,「話別說得這麼滿,小心我要你全身赤裸,身上只繫個蝴蝶結,把自己當禮物送給我。」
「只要你喜歡,我都願意。」柏樞沒被嚇跑。
她眨著一雙亮晶晶的陣子,「你真這麼喜歡我?」
「不只是喜歡,你知道我愛你,好愛好愛你,我願用所有的一切換取你的愛。」他已經愛她好久、好久了。
容千君嬌媚地笑,細吻著他的唇,模糊地低喃,「那你要想辦法讓蒹葭或小喬先結婚,我可不想賭輸。」
柏樞聽出了她的意思,欣喜若狂,「你答應了,千君,你答應嫁給我了?」
「我有這麼說嗎?」她可沒直接答應。
「有,小東西,我不准你食言,我一定會完成你的條件,然後與你相守一生一世,我的寶貝,我的愛。」柏樞歡欣地抱著她在床上翻滾,逗得容千君咯咯笑個不停,最後笑聲停歇在交纏的吻裡。
這就是幸福了吧,她原以為自己錯過了幸福,也不可能再擁有幸福,怎料到上天給了她一個更好的男人,她不會再猶豫不決了,這次她會好好把握住這份屬於自己的幸福。
過完年,逐漸回暖的天氣宣告著春天將近的訊息,處在幸福裡的戀人們,舉手投足間儘是喜悅,讓週遭的友人如沐春風,更早感受到春意。
只是人們常說,好事多磨,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在這幸福時刻悄悄回到了台灣。
叮鈴!手機鈴聲響起,容千君接起,「喂。」
電話那頭一片靜默,沒有聲響。
容千君笑了,「怎麼不出聲,這是最新的示愛方法嗎?心靈交流,無聲勝有聲,不過我還是喜歡聽你說愛我。」
不過回應她的還是靜默,她微皺起眉,「柏樞,別玩了,這種自言自語的遊戲一點都不好玩,你快點出聲,否則我要掛電話了……嗯,你還不說,那我不玩了,再……」
話還未說出,話筒裡傳來低沉的男人嗓音,「別掛電話,是我,君君。」
陌生又帶些熟悉的聲音撼動容千君的心,再聽到「君君」這個小名,她愣在當場,血色霎時從她臉上褪去,回過神來後,她不假思索的掛斷電話,甚至一副手機沾到什麼髒東西似地,把它扔到桌角,離自己遠遠的。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在美國嗎?為什麼會打電話給她?再聽到他的聲音,容千君感到一陣心悸,這個男人是她生命裡最難堪的一頁,若時光能倒流,她但願自己從未認識過他,那她就不會吃那麼多苦,經歷那麼多不堪回首的事,現在她好不容易走出陰霾,尋找到自己的幸福,為何他又會出現呢?
叮鈐!手機又響起,容千君睜大眼瞪著閃動七綵燈光的手機,一時間無法決定該不該接,人和手機在對峙著。該死的,她何必逃避他,那個混蛋,她還應該找他算帳呢,容千君心裡升起一股怒火,伸手接起手機。
「你幹嘛打電話來?」她冷然質問。
「小東西,火氣怎這麼大,誰惹你生氣了?」柏樞溫和的聲音傳來,當場就像是場即時雨,將容千君燃燒的怒火給澆熄了。
「呃……對不起,因為事情較多,有些心煩,柏樞,你晚上有事嗎?」不清楚是否受到那通電話的影響,她想休假一晚,與他過過兩人世界。
「我打電話來就是要告訴你,明天台中工地驗收,我必須先去視察一遍,明天我也要在場打點一切,所以等會就要離開台北了,今晚不回來要留宿台中。」
容千君聞言滿臉失望,柏樞怎麼選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出遠門呢?
沒聽到回答,柏樞有點起疑,「怎麼不說話,你不高興嗎?這次台中的案子,投資金額龐大,不能掉以輕心,面對驗收這種大事,我一定要到場,千君,希望你能體諒。」
他的好聲好氣讓容千君醒悟過來,輕笑的開口,「嚇到你了吧,開玩笑的,你是因公事出差,我怎麼會不開心反對,你去忙吧,祝你一切順利。」
「你這個小壞蛋,不過你剛才問我晚上是不是有事,你想做什麼?」
「本想你若沒事,我就蹺班一天,我們到貓空喝茶看夜景,現在你有重要事就只好算了。」
「對不起,只好改天了,等我回來吧,你想做什麼我一定陪你,若非真有要事,我絕不會住外面,現在抱著你睡習慣了,今晚少了你,我準會失眠的。」柏樞有些哀怨地歎息。
「呵……不過是一晚而已,你就這麼捨不得我啊。」
「當然,孤枕難眠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你不曉得自己多有魅力嗎?」
「今晚沒人盯著,我可以在好色客裡試試自己到底多有魅力了。」容千君故意嬌聲道。
「小東西,你敢,當心我明天回來抓你打屁股,你好像很喜歡在浴池裡受罰呢。」柏樞曖昧地笑道。
她臉微紅地輕斥,「滿腦子色情思想,不和你說了,一切要小心,知道嗎?」
「我知道,你也一樣,事情處理完後我就會盡快回來的,明天見。」
她連忙喚住他,「柏樞,你愛我嗎?」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悅耳的笑聲,「小東西,我當然愛你了,乖乖等我回來。」
「嗯,再見。」容千君滿足地掛掉電話,一句「我愛你」讓她的心情頓時好轉,不再想不值得想起的人,拿起筆準備開始工作。
手機卻再次響起,容千君皺眉,這回她不再衝動,先觀看來電顯示,結果是陌生的電話,她索性直接掛斷電話,不接就什麼事都沒有。
早已被她除名的人,就不應該再出現,她也不會再受他的影響,柏樞才是她要用心對待的人。
昌叔把車子停在名人巷外,轉頭看著後座的容千君,「小姐,要不要我幫你去買?」
「不用了,就過街買個起士蛋糕,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先去店裡吧。」容千君說完便打開車門下車,緩步來到斑馬線前等綠燈。
她一向愛吃起士蛋糕,不過之前羅允廷為了追她,不時為她買來起士蛋糕,讓她吃得有些膩了,從羅允廷被解雇後她就沒再吃過起士蛋糕,今天突然想吃,正巧對街新開了家蛋糕店,她打算多買幾種蛋糕,順便請請好友他們。
綠燈亮了,她正欲起步過街,一道身影毫無預警地來到她面前擋住去路。
「君君。」
容千君愕然地後退兩步,像見到鬼般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怎麼會是你?」
張致威微笑地看著她,「我從美國回來看你,君君。」
她深吸口氣,讓情緒穩定下來,臉色轉為冰冷,「你說錯了,我們非親非故,你從美國回來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她不想見他,話說完就快步過馬路。
張致威追上她,「君君,我知道你氣憤我的狠心無情,我也知道自己的確有愧於你,但請你不要敵視我,更希望你能給我機會補償你。」
越過馬路,容千君站在蛋糕店前冷冷地看著他,「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你現在才說要補償不嫌太晚了嗎?我不需要,也不想引起你妻子的不高興。」
「我和李倩已經協議要離婚了。」張致威黯然道。
容千君再次愣了一下,回過神後神色更冷,「那也一樣不關我的事。」說完便轉身要進入蛋糕店,卻被張致威拉住手。
「君君,別這樣,難道我們連說話的情分都沒有了嗎?」
容千君用力甩開他的手,「放手,不准你碰我,你沒資格。」
「我知道,你現在是柏樞的女朋友。」
「你調查我?」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回台灣三、四天了,跟幾位大學時期的同學聯絡上,所以知道你們的事,柏樞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當初他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你,果真做到了,令我很欣慰。」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聽出了弦外之音。
「當初我被李倩迷惑,明知道與你有了承諾,卻仍拋下你和李倩在一起,但我心裡一直覺得很愧疚,就請托我最好的朋友柏樞多注意照顧你,所以你們會在一起,也不令我意外。」張致威一副很能理解的模樣。
容千君強自按捺住心裡湧上的躁動,漠然地回應,「我和柏樞之間的事只有我們自己能決定,不受任何人影響,如果你來找我只為了說這些話,只會讓我覺得你很無聊,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說完她便欲離開。
「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想你、忘不了你,君君,我還愛著你啊!」張致威激動地輕喊。
「你在說什麼鬼話?」容千君不但沒有感動,臉色反倒更難看。
「我是天底下第一大傻瓜,只因一時的新鮮感而迷失,放棄了最愛的你,也失去了唾手可得的幸福,換來的只是一段不愉快的婚姻,讓我每每在夜深人靜時,痛心自己的愚昧,後來李倩發現我仍想著你,她很生氣,常跟我吵架,夫妻間的感情越來越糟,幾近決裂,終於我還是受不了相思的煎熬,明知這項舉動會讓我和李倩的關係無法挽救,但我還是義無反顧地買了機票飛回台灣找你。我猜想過你可能已經結婚生子了,沒想到你還是單身,不過已有了托付終身的對象柏樞,我很失望卻也無可奈何,做錯的人是我,我理該受到懲罰,但我對你的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我愛你,君君。」張致威向前一步張手想摟住她。
容千君趕緊避開,小手緊握成拳,「張致威,我一直認為你是世上最大的混蛋,事隔多年,你不但沒有長進,還更加嚴重,你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這只顯示出你的善變無情,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趁著綠燈,她快步奔回對街,也不買蛋糕了。
張致威不肯放棄,在她背後大聲叫道:「不管你怎麼看我,我愛你,我還是很愛你!」
容千君咬緊唇,頭也不回地跑入名人巷。
張致威臉上揚起深沉的笑容,容千君,你逃不了的,他想要的女人,就絕對會陷入他所織的綿密情網中,現在他需要她,她就要回到他身邊,柏樞算什麼,水遠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40:20
第九章
容千君拿著根點燃的煙失魂落魄地坐在好色客的倉庫裡,張致威的出現打開了被她塵封在腦海裡的記憶,往事在眼前跳躍而過,鮮明得就如同昨天才發生似的。
遇上張致威那年,她是剛考上大學的新鮮人,為著考到不錯的學校而開心,張致威大她一屆,是她的學長,他有著英俊的外貌,能說善道的口才,還有卓越的聰明才智,功課好、人又風趣,讓他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柏樞是他的好朋友,雖然樣樣條件都不輸張致威,但是他行事低調,所以不如張致威搶眼。
她入學不久,張致威就盯上她,經過一番追求成了她的男朋友,那時的她天真爛漫,因為家境優渥,讓她從來不用煩惱現實,只想找個好男人共度一生,張致威對她的好,讓她以為自己找到好男人了,雖然張致威花心,但是他總能在她生氣吃醋時安撫住她,讓她破涕為笑原諒他,在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後,她更加死心塌地愛著他,以為他就是她這輩子的歸宿。
不料就在她大三時,李倩轉來他們的學校就讀。出生於美國,打扮時髦前衛、作風大膽的李倩,一轉來就在校園裡引起一陣風暴,追求她的男學生多不勝數,連張致威也是其中之一,等她發現時,他們已經打得十分火熱。
跟容千君一樣擁有過人家世的李倩個性好勝蠻橫,或許她一開始並非真的喜歡張致威,但是有容千君跟她搶人,她便搶出了興趣,用盡方法要當贏的那一方,甚至以家世當誘餌。她答應張致威,只要他們在一起,她就幫他申請美國簽證,隨她到美國她家開的工廠工作。李倩是獨生女,這項承諾代表著只要當上李家女婿,李家的工廠就會交到張致滅手裡,張致威對自己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沒有高人一等的家世,讓他必須和別人一樣從基層做起,所以李倩開出的條件無異是條康莊大道,完全擄獲了張致威的心,讓他無情地拋棄了容千君。
容千君放不下這段情,一次次踐踏自己的尊嚴去找他,希望能挽回這段感情,但得到的卻是一次次的難堪,不知道是因為她不死心地要追回張致威,還是李倩真的愛上了他,學期尚未結束,他們就休學要一起到美國,她得知這項消息後:心痛萬分地追到機場,要做最後的努力,不過張致威回應她的卻是狠狠地將她推倒在地,痛斥她的死皮賴臉,喝令她不准再糾纏,然後親暱地摟著李倩走入出境廳,消失在她眼前。
她悲痛得不能自己,坐在地上久久起不了身,後來來扶起她的人就是柏樞,她淚流滿面的對他說了句「我好痛」就昏了過去,再清醒時她人已在醫院裡,原來她流產了,這個小生命來得不知不覺,走得也是不知不覺。
這個打擊讓她著實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她自暴自棄,極盡所能地傷害自己,幾乎是不想活了,是柏樞一直陪在她身邊,為她打氣、鼓勵她,才讓她慢慢走出情傷,但她從此性情大變,不想再受到傷害就要壯大自己,所以她不再純真柔弱,她變得獨立激進,對男女關係更是由全然的弱者一躍成為主導著,也為她贏得了花花公主的封號。
在她好不容易走過這段血淚交織的傷痛後,張致威竟然跑來告訴她,她還是他的最愛,這真是最可笑的事了。
煙燒到盡頭燙傷了她的手指,被她猛地丟到地上,她又從被她捏皺的煙盒裡拿出最後一根香煙,才剛點燃,門就被推開,孟蒹葭、喬琳相偕走入倉庫。
「天啊,好臭。」最厭惡煙味的孟蒹葭立刻捂著鼻子跑去開抽風機。
喬琳則是飛快上前搶下容千君手裡的煙,丟到地上踩熄。「千君,你在做什麼?不准抽這麼多煙,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看你進來時的神色不對,現在又將自己關在倉庫裡,還抽煙,怎麼了?是柏樞鬧情變?還是你變心了?」孟蒹葭猜測道。
「蒹葭,你別亂猜。千君,告訴我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喬琳關心地看著好友。
容千君揉揉額角,沒什麼精神地低聲道:「張致威出現了。」
「他不是在美國嗎?他回台灣了?」喬琳驚訝道。
孟蒹葭則是殺氣騰騰,「那個王八蛋,他出現想做什麼,討打嗎?人在哪裡,我讓王道去教訓他。」
「他今天下午打電話給我,我知道是他後就直接掛斷,剛才在外面的大馬路上,他突然出現攔下我,說他回台灣就是為了告訴我,他依然愛著我。」
「什麼?!」孟蒹葭、喬琳同聲錯愕地大叫。
容千君看著兩個好朋友,將張致威說的話重複一遍。
「如果世上有最無恥的男人票選,張致威一定是第一名,我從不知道有人可以不要臉得這麼徹底。」孟蒹葭生氣罵道。
喬琳忙問:「千君,你該不會對張致威還舊情難忘吧?」
容千君蹙緊秀眉,「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覺得荒謬,我視他為珍寶時,他待我像垃圾,現在我不想見到他,他卻追著我說愛我,命運真是捉弄人。」
「千君,你確定張致威不是為其他目的接近你?他的出現太叫人意外了,說不定是另有所圖。」孟蒹葭提醒她。
「不管是為什麼,我都對他沒有感覺了,也不願再和他有所接觸,我比較在意的是他說請柏樞照顧我的這件事,為什麼柏樞沒對我提起過呢?」
「千君,你別相信張致威的話,他一定是嫉妒你和柏樞的甜蜜才故意這麼說,好破壞你們的感情,你千萬別上當。」
「小喬說得對,千君,柏樞對你的真心付出,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張致威的薄情寡義,你也很清楚,兩相比較,你應該瞭解要如何選擇才是最好的,若是我,我不但會繼續和愛我的男人快樂地在一起,還會找人好好將負我的男人海扁一頓,以消心頭之恨,給你做個參考。」對於孟蒹葭來說,這種不入流的人根本就不必跟他客氣。
這說法逗得容千君和喬琳直笑,喬琳輕斥,「蒹葭,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容千君但笑不語,心裡仍無法完全釋懷,那時她坐在機場地上無助地哭泣時,對她伸出援手的柏樞猶如從天而降的神祇,在她心裡烙下了永難磨滅的感動,如果柏樞受托幫她才是真相,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轉換自己的心情,老天一定要這樣考驗她嗎?
「千君,柏樞知道這件事了嗎?」喬琳問。
「肯定不知道,要不就算有再重要的事,他也會守在千君身邊,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千君的心呢。」孟蒹葭想當然耳的回答。
「千君,那你要盡快告訴柏樞這件事,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面對問題也要兩人一起解決,話要說清楚,不能隱瞞,以免你們有了誤會,正好稱了張致威的意。」喬琳提醒道。
容千君淡淡的開口,「我想柏樞很快就會知道張致威回台灣的事,畢竟他們曾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她想,或許該坦白的人是柏樞了。
隔天,柏樞回到台北已近三更半夜了,剛好來好色客接容千君回家。
房裡,先洗完澡的容千君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本雜誌,像在看,注意力卻放在浴室的動靜上,柏樞正在洗澡。
從他臉上,她看不出他是否知道了張致威回台灣的事,若他知道,應該會告訴她吧,至少會擔心張致威會不會來找她,或是她的心情會不會受到影響。他是那麼地在乎她,一定會跟她說的,因此她沒主動提起,打算等他問了再開口。
水聲停止,不久就見到柏樞穿著浴袍走出浴室。
「這麼晚了還看雜誌,不累嗎?快點睡覺。」他微笑地開口。
「我等你。」老實說,她已偎慣了他的胸膛,不愛一個人入眠。
柏樞快速地吹乾頭髮,換上睡衣上床,「你越來越不獨立了。」他輕笑著拿開她手裡的雜誌,擁她入懷睡下。
容千君將臉埋入他的頸畔,拭探性地問:「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事要對我說的?」
「你指工地的事嗎?驗收很順利,執照已經下來了,晚上因為宴請相關人員才會晚回來,你呢?有什麼事嗎?」柏樞反問她。
她輕輕搖頭,「沒有。」
「那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柏樞調整一下兩人的姿勢,讓彼此可以睡得更舒服,然後就閉上眼睛。
這代表他還不曉得吧,或許張致威還未找他,不過也該是遲早的事,等他有了反應,自己再說吧,要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她實在不喜歡心裡有個結,但願一切能如她的意,別再讓她受傷害了。
只是,越想要解開一件謎團,反而會讓自己越陷入迷障裡,容千君不想先提起張致威,柏樞也沒說,這似乎成為禁忌,令兩人閃避,卻不免成為兩人親密關係中的不定時炸彈。
這就是張致威所要造成的情形,他不只挑起開端,還有熱烈的後續動作。
容千君看著秘書送上的花,蹙著秀眉拿起放在花裡的卡片,不出所料,署名為「深愛你的威」,充滿感性的字裡行間一定有道歉語句,她將卡片塞回花裡,不留情地說:「一樣的處理,拿去丟掉。」
「容總,這樣真的很可惜。」蔣伊芸頗覺可惜地說。
「可惜的該是有人執意浪費錢做這種無聊事,交代櫃檯接待人員,明天起,若有花或禮物指名要送給我,一律不簽收退回,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出現在我眼前。」
蔣伊芸不敢違抗,「好的。」她拿著花退出辦公室
容千君起身來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心裡氣悶抑鬱,張致威還當她是以前那個天真好騙的女人嗎?以為送花、送禮物就能再哄她上當,也以為她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嗎?
她聽到傳言了,張致威接手李倩家的事業後,因為太過躁進,又選錯了投資點,導致虧損連連,剛好又遇到景氣低迷,讓他的工廠幾近破產邊緣,因此他這次回台灣是想找企業幫忙,為他的工廠挹注資金,容氏是他的目標之一,所以他才這麼露骨地追求她,這點叫她氣憤不已。
只是她還知道張致威一串的求援名單裡,首推的就是揚名興業,他已經與柏樞接觸過了,為何柏樞仍像沒事人似地未對她提起隻字片語,也沒問起張致威有沒有來找她,難道他一點也不緊張?還是他認為落魄的張致威已不足為懼,不再是他的對手?不管是什麼理由,柏樞對這件事的不聞不問都讓她無法釋懷。
她原本就對張致威說他托柏樞照顧她的事心裡有疙瘩,隨著張致威不斷地騷擾她,柏樞又沒來關心她,令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嗶嗶聲響起,電話擴音裡傳來秘書助理的聲音,「容總,揚名興業來電,一線電話。」
是柏樞,容千君的心微凜,快步回到辦公桌前接起電話,「喂。」
「君君,我好想你。」
容千君差點摔電話,「怎麼會是你?你竟然假冒別人的名宇,太過分了!」她說完就想掛斷。
張致威忙叫:「君君,別掛電話,請你聽我解釋,我並非有意這麼做,但是你不見我,也不接我電話,我只好出此下策。君君,我真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至少請你給我個能說出心裡話的機會,這是我最卑微的懇求,請你答應我。」
「我和你之問沒什麼好說的,你不用浪費口舌了。」
「君君,我們曾是那麼的相愛,我不相信你完全不想和我說話,是不是柏樞不准你和我接觸?那我跟他見面時,他為何沒要求我別來找你,反而向我炫耀你很愛他,還告訴我你們就要結婚了,語氣裡儘是自豪,我好羨慕也好嫉妒他,相較於我失去了最愛,柏樞可以說是撿到寶了,諷刺的是,你跟他的緣分是經我介紹,甚至是因我湊合而成的,這真是老天爺給我的最大懲罰了,只是他也不應該千涉你的生活,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難道連說說話也不行嗎?」張致威痛苦愁悵地低聲歎氣。
這些話正巧刺中容千君心裡的傷口,她冷冷地回應,「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我說過了,我和柏樞的事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不用仰賴旁人的湊合,請你以後別再打電話來,更不要再送什麼花和禮物,我一概不收,你想救自己的工廠就用正大光明的方法,別再耍這種手段,這是我唯一能勸你的地方,自己好自為之吧。」話一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掛掉電話,但掛掉電話後卻更加心煩。
他們果然見面了,柏樞能告訴張致威兩人快結婚的事,為什麼在她面前卻一句話都不提?他刻意躲避的心情令她不解,難道真是怕她問起,他是否受托來照顧她?他心虛嗎?
容千君衝動地拿起電話,想問個清楚,但又放下,想再給柏樞一個機會,希望他今晚能將一切事情對她坦白。
在容千君煩惱時,被掛電話的張致威更是滿肚子火氣,從他回台灣後,已不知是第幾次被掛電話了,他忍氣吞聲是為了要挽救他的工廠,但商人果然是最現實的,要從他們口袋裡拿出錢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他至今仍沒有任何成績,只好將希望放在容氏和揚名興業上。容千君與他有過刻骨銘心的戀情,她絕對忘不了他的,應該會多少給他點幫助,至於柏樞,他們除了是哥兒們,他更接收了自己的女人,以揚名興業的財大勢大,怎麼說柏樞都要助他重新站起。
可是結果卻不如他所想,容千君恨他入骨,絲毫不給他機會,柏樞也一樣,找了他好幾次才見到人,他對自己冷情冷面,沒有一點笑容,一聽到他是來請他紓困解難,竟以不同行為由直接拒絕,半點舊情都不顧,絕情絕義得叫他既心慌又憤恨。
為了挽救事業,他受盡嘲辱,岳父、岳母和妻子李倩都在怪他做不好事,李倩更言明,如果他無法籌到錢讓工廠轉危為安,她不但要和他離婚,還要將工廠收回,令他一無所有。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事業對男人而言是最重要的,只要有錢有勢,還怕沒有女人嗎?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資金,不管用上什麼手段。
女人總是比男人好利用,張致威陰沉的神情下隱含著不可告人的打算。
好色客裡,容千君倒了杯酒,坐在吧檯角落獨飲,她心情不好大家都看得出來,只是她說了要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被打擾,想上前關切的孟蒹葭和喬琳都被男朋友拉住,情之一事,除了自己以外,別人想幫也幫不了的。
總算柏樞來了,剛應酬完的他身上帶著些許酒氣,一入門就得到暗示,他來到容千君身旁,拿走她手裡的酒杯。
「怎麼了?什麼事讓你心煩到要藉酒澆愁?」柏樞關心地看著她。
「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告訴我?」她反問著他。
柏樞好笑,在她身旁坐下,「小東西,在查我的勤嗎?你該明白我不會亂來的。」
「那你會擔心我嗎?有許多人在強力追求我呢。」
「這是我早知道的事,說不擔心是騙人的,不過我相信你,你不會辜負我的。」他寵愛地摸摸她的短髮。
「你就這麼信任我,甚至在……某些有心人士出現後,你還是這麼輕鬆無憂嗎?」容千君本想明白指出,但又賭氣地按下,緊張的人應該是他啊。
「什麼有心人士?千君,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柏樞目光坦然地直視著她。
容千君迎視他的目光,他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樣,倒顯出她是小人多疑了。她冷笑一聲,「你沒當一回事,我當然就沒事了。」她仰頭喝下酒,起身快步走向倉庫。
關上門,面對一室的冷清,容千君苦笑,她何時變得這麼小心眼,竟會為一個早已不重要的男人而跟柏樞鬧彆扭,也不過是一句「張致威來找我了」,有那麼難嗎?怎麼會讓她跟柏樞鬧得不愉快,難道她還沒走出過去情變的陰影嗎?
門板上傳來叩叩聲響。
「千君,開門。」門外傳來柏樞的聲音。
她轉身開門,柏樞走入後將門關上,伸手擁她入懷。
「你怎麼了?心裡有事就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別悶著。」
「為什麼你不開口?」
他苦笑一聲,「小東西,我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知道,你這麼瞭解我,一定明白我在煩什麼,為何你不主動關心問起呢?」容千君執意要他先開口。
柏樞有些無奈,「千君,我不想猜測,你何不直接告訴我原因?」
夠了,這個啞謎已經讓她夠煩、夠累了,她不想再玩下去,於是便挑明說了,「張致威回台灣了,他來找過我。」
「我知道。」
他的答案讓她挑起秀眉,「你知道?」
「張致威來找我時就對我說了,我也猜得到他會去找你。」
她沉下臉,「你卻漠不關心。」
「千君,我沒有不關心,但這是你與他之間的事,你若詢問我的意見,我可以給你建議,只是最終還是需要你自己解決。」
「以前我若有事,你向來是忙著出面幫忙,為什麼遇上張致威,你卻退卻了,莫非你心裡有愧?」容千君沉聲質問。
聞言,柏樞突然嚴肅起來,「千君,我不懂你的意思。」
「張致威是不是托付過你,要你照顧我。」
他點點頭,「他是這麼說過。」
她揪心地再問:「那次我追到機場,你在我危急時幫了我,你為什麼會到機場?也是受到張致威的委託嗎?」
「我會出現的確與張致威有關,不過情形不完全像你所說的。」
「那是什麼情形?」
柏樞擁緊懷裡的寶貝,「千君,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何必再提起,我對你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張致威說了什麼,你都不應該受到影響。」
容千君推開他,後退幾步,「我是當事人,有權利知道真相,其實我也猜得到,是不是他怕我在機場鬧得太難看,才要你跟來穩住場面,你卻一直讓我以為你是因為擔心我才跟來的,然後像英雄般救了我,得到我全心的感激,你應該對我說清楚,不該欺騙我。」
「千君,你並沒問,所以我沒回答,這不是欺騙,而且我是為什麼理由出現很重要嗎?我們在一起度過許多歡笑悲傷,你應該在意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而不是那樣的小事。」
「那對我來說不是小事,或許你就是因為受他的委託,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你覺得欠他一份情,所以不好在我面前提起他,連與他見面的事也不告訴我。」她痛恨自己的感情都要和張致威有所牽扯。
柏樞蹙起濃眉,「為何你不會想我是因為信任呢?就如同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們的感情一樣,我不欠張致威任何情,我不提是因為他不值得提,還有我不想影響你的心情,而且我也在等,等你對我說起你要如何解決他的事,那絕對比我和張致威見面更重要,但你一直沒提起,我以為你還在思考怎麼做,卻沒想到你竟將我看成一個會害怕前情敵的沒用男人。」
「我沒這麼說,只是任何男人對女友和以前情人見面都會萬分關注,你卻顯得雲淡風清,一副沒事的樣子,是你的態度導致我的想法,我也無法釋懷你接近我的動機居然是因為受他的請托,那時我就覺得奇怪,向來被稱為冷面少爺的你為何會突然對我這麼好,原來你只是在照顧一個被朋友拋棄的麻煩女友。」為何真相總是這麼醜陋?容千君傷心地想。
柏樞也動氣了,神情是前所未見的冷厲,「千君,你這是在貶低自己還是我?在我付出那麼多心力與感情後,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嗎?看來就算我對你萬分好,還是敵不過張致威有心的破壞,這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悲,更是對你很失望。」
「我只是就事論事,我沒錯。」容千君硬聲反駁。
柏樞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落寞地歎息,「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累了,或許我真該放手,讓你自由,一切順你的心意吧。」說完他便轉身大步離開。
容千君抿緊雙唇,默默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心不禁抽痛了起來,這並不是她要的結果,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容千君看著辦公桌上的手機,伸手拿起按下號碼,卻又馬上掛斷,並將手機放回原位,這大半天來,她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不下十多次了。
想打給他,卻又拉不下臉,因為她不曾遇過這樣的情形,柏樞總是小心地呵護著她,不讓她有一絲委屈,向來也都是他主動關懷她,所以她不知該如何解決目前的窘境。
自從那晚的爭執後,柏樞就斷了與她的聯絡,不來好色客,也沒再到容家,甚至連電話都沒打來,與他認識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怒氣,他真的生氣了,縱然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可是她承認自己的話傷害了他,不過她真的是無心的。
兩天沒他的消息了,雖然時間不長,卻讓天天都會見到柏樞的她很不習慣,他不會當真生氣到以後都不理她吧?想到柏樞最後說出的話——或許我真該放手,讓你自由,她的心就止不住地往下沉。柏樞為何這麼說?難道真因為一個小小的爭吵就和她決裂了?
不會的,他是那麼地愛她,一定不可能就此不理她,這只是他的氣話,過幾天,他就會打電話給她的,柏樞不是遇到困難就退縮的人,要不他就不會對這份感情堅持這麼久,她要有信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容千君安慰著自己,只是忐忑不安的心卻靜不下來,時間在期待與失望交雜下走得格外緩慢,驀地,桌上內線響起,嚇了她一跳。
「容總,有位張致威先生找你,人在接待大廳裡。」接待小姐的聲音響起。
容千君聞言臉色一沉,「我在忙,沒空見他,叫他離開。」
她不悅的語氣讓接待小姐忙應聲,「是,我知道了。」
不管張致威告訴她的事是有心還是無意,都造成她與柏樞之間的摩擦,她不能將全部的責任推到張致威身上,但這個人她絕對不能再與他接觸了,她已經因他在感情路上狠狠摔過一大跤,這次她絕不能再重蹈覆轍,讓張致威再毀了她的幸福。
內線又響起,接待小姐為難地再次報告。
「容總,張先生表示他等你,沒見到你他不會離開,他還帶著花和禮物要送給你。」
「不准收下他的任何東西,你明白告訴他,我不會見他,要他快離開,若他不肯走,就讓警衛趕他走。」容千君不客氣地下令。
接待小姐顯然沒遇過這種情況,遲疑地問:「呃……這……這樣好嗎?」
「你就照我的話做,不用囉唆!」容千君沒好氣地掛上電話,遷怒是人的本性,她已經忍著不將自己與柏樞的事遷怒到張致威身上,他卻還來糾纏不清。他的用意她瞭解,她是絕不可能幫他的,也幫不了他,現在她很慶幸當初沒和他在一起,要不然她不只害了自己,也可能讓容氏步入危機,李倩就是最好的借鏡。
容千君將心思轉回手機上,如今她只盼另一個自己心繫的男人能打電話來。
可惜直到她下班,仍沒有柏樞的消息,好色客就成了她接下來的希望,或許他會到PUB,她刻不容緩地直奔店裡。
好色客一向營造輕鬆愉悅的氣氛,店裡飄揚著輕音樂和客人的笑語,讓人一進入店裡就心情愉快。
不過容千君卻無法感染到這樣的愉快情緒,她心神不寧地倚著吧檯而站,注意著每次走入店裡的人,卻都不是她想見的人,失望佈滿她姣好的面容,她這副模樣看在孟蒹葭和喬琳眼裡,但她們一反常態地沒去探問安慰,兩個人卻私下討論著一些事。
終於她們的行為引來容千君的疑惑,走過來問:「蒹葭、小喬,是不是有什麼事?」
「有。」
「沒有。」
孟蒹葭與喬琳同時回答,回答卻相反。
「怎麼了?」這更讓容千君起疑。
孟蒹葭想說,喬琳卻暗地裡拉拉她的手示意,她便又閉上嘴。
「其實沒什麼事,千君,看你一直在張望,在等柏樞嗎?」喬琳看著她問道。
「沒有啊,我怎麼會等他,我是不等男人的。」容千君好強地否認。
喬琳聽了有些不贊同,「千君,難道你還是將柏樞當成一般的男人來看,他對你來說應該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對男人都該一視同仁,另眼相看只會為自己添麻煩,多掛心。」就像她現在這樣,不過她極力讓自己不受太大的影響。
喬琳想說什麼,卻被孟蒹葭打斷,「小喬,陪我去廁所一下。」說完,她逕自拉著喬琳走向廁所。
容千君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平凡走近她身邊,「容姊,幫我到倉庫冰箱拿些櫻桃來好嗎?吧檯的用完了。」
容千君點點頭,走向倉庫。廁所就在倉庫旁,她來到門前就聽到廁所裡傳來她的名字。
「你為什麼不告訴千君這件事?」是孟蒹葭的聲音。
「你也看到千君對柏樞的態度,我們說了也無濟於事,何必多說。」喬琳無奈道。
「至少讓千君明白,或許她會想追回柏樞呢?」
「有可能嗎?以千君的驕傲,她不會這麼做的。」喬琳肯定地說。
「我們要勸她啊,你想看她失去幸福嗎?」孟蒹葭的語氣有些激動。
「所以你打算說:」千君,柏樞要到大陸考察,很有可能會長留大陸不回來了,他要搭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你快去阻止吧。『你認為千君會拉下臉求柏樞別走嗎?「
這番話讓容千君震驚地倒退一步,靠在牆上,他……要去大陸?
「雖然千君嘴硬,但我明白她對柏樞的情就算不如柏樞對她的深厚,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千君是愛柏樞的,我們怎忍心看著他們勞燕分飛,還是因為張致威這個混蛋!這世上能給千君幸福的只有柏樞了,如果柏樞這回真的傷心遠赴大陸,錯過這一回,他們便不會再有將來了。」孟蒹葭歎氣道。
喬琳低歎一聲,「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可是千君還沒弄清楚自己對柏樞的,感情,她太重視自己的自尊,卻沒顧慮到柏樞的尊嚴,柏樞為她做了許多,千君感受得到,卻沒去珍惜,才會傷了柏樞的心,讓他想遠避他鄉,事情是因張致威而起沒錯,但若千君能懂得把握柏樞,也不會有今天的情形了,只是我們對千君說了,她聽得進去嗎?這種事要她自己去體會,我們再心急也幫不了的。」
「可是假如千君想通了,柏樞卻在大陸,他們分隔兩地又有什麼用?一定要在柏樞去大陸前攔下他,不讓他去。你想我們可以幫千君攔住人嗎?」
「我沒有把握,還是要千君自己出面才行,不過離明天柏樞出國只有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千君真能想得開嗎?」喬琳疑惑地說。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千君後悔。」孟蒹葭也沒把握。
「那要說嗎?」
「看看了,我們離開這裡吧。」
孟蒹葭和喬琳並肩走出廁所,卻被站在門外的容千君嚇了一跳。
「千君,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喬琳驚訝道。
「你都聽到了?」孟蒹葭反而很高興的樣子。
容千君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我想到我有事要辦,今天要早點離開。」她也不等她們回應,順手就從一旁的衣帽間裡拿出自己的外套、皮包,轉身離去。
「千君,千君!」孟蒹葭和喬琳喚了幾聲,容千君頭也不回地奔出好色客。
面對這種情形,孟蒹葭別有含意地笑了起來,喬琳、平凡臉上也帶著一絲笑容。
他們只能幫到這裡了,接下來就得看千君自己了,幸福畢竟還是要自己去追求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41:10
第十章
容千君茫然地在街上遊蕩,遇到路口就過馬路,碰到紅燈就轉彎,毫無目的地向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又要去哪,腦子裡一直迴盪著她聽到的消息,柏樞要離開台灣,他要走了,而他卻沒告訴她,這代表什麼?他真的不再理會她,兩人就此分手嗎?為什麼他不對她說清楚呢?
她沒想到不過是個小小的爭吵,卻讓兩人的關係決裂至此,他甚至不知會一聲就要離去,她以為兩人的感情……不,該說是他對她的愛是很堅定的,怎知竟是如此輕易就破碎,他能走得如此輕鬆,這還能算是真愛嗎?
容千君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還會笑?她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心像破了個洞似地,空蕩蕩的,腦子裡的思緒也像被抽乾了一般,教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一對情侶從她身邊經過,傳來兩人的對話。
「你愛我嗎?」
「小東西,我當然愛你了。」
容千君像被電殛般佇立當場,愣愣地看著那對情侶的背影漸走漸遠,熟悉的對話縈繞在耳邊久久不去,在不久前,柏樞也曾這麼對她說過,言猶在耳,現在呢?
突然,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能手捂著胸口用力呼吸,她早該明白世上沒有海誓山盟,再堅貞的話,一出口就變成了無形,根本無從證明,她不該傻傻地再動心,所得到的還是傷害。
幸好有過一次經驗,她絕對不會再像上回那樣失魂落魄了,她一定能在最短時間內恢復的,不過是失戀嘛,有什麼可怕。
容千君強打起精神,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回家。
我沒事,我沒事……在車裡,她不斷地告訴自己,更努力壓抑思緒,既然這段情已逝,她就不准自己再想起柏樞。
計程車來到家門前,她給了車錢下車,掏出鑰匙才打開門,突然她感受到一股從後而來的壓力,還未反應過來,一雙手臂就由後摟住了她。
「君君,我總算等到你了。」
容千君又驚又怒,用力扯開身前的手臂,推開摟住她的人,「放開我,你來做什麼?我說了不想再見到你,走開!」她想要關上門,張致威卻強行闖入。
「君君,別對我這麼無情,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就算沒做成真正的夫妻,但我可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不應該拒我於千里之外的。」張致威涎著笑臉說。
容千君後退幾步遠離他,冷聲喝斥,「張致威,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真無恥!這是我家,我不歡迎你,你走!」
張致威嘖嘖出聲,「君君,你果然被柏樞教壞了,也學到他的無情無義,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柏樞」兩個字讓她的心一緊,挺直背脊反駁,「論起無情無義,沒人能比得上你,你這次回台灣不也有目的?你要找人投資你快破產的工廠,否則你若在美國一帆風順,怎麼可能會回台灣呢。」
張致威輕笑,「沒錯,你變聰明了,我的確是為了找資金才回台灣,只可惜人情薄如紙,連柏樞這個曾和我是哥兒們的好兄弟都不肯幫我周轉了,要從其他的企業主那裡借到錢更是談何容易。」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你快點離開我家!」自己的問題就該自行處理,她不想聽。
「我不會放任我的事業破產,無論如何我都要借到資金,就算用不入流的手段也一樣。」張致威臉色陰沉地盯著她。
容千君頓時升起一股警覺,往後退了幾步,「你幹嘛和我說這些?」
「柏樞和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不過柏樞嚴厲地拒絕我了,現在我只剩下你,容氏規模不小,應該有足夠資金借我周轉,君君,我要五百萬。」張致威直截了當地開口。
容千君斷然拒絕,「容氏目前不對外投資,我也不會借錢給你。」
「那就別怪我公開我們曾有的關係,我想你也不會願意流產的事被別人知道吧。」張致威語帶威脅。
容千君看他一眼冷笑,「張致威,你威脅錯人了,現在的我不會在意外人的看法,更不可能因此受制於你,你竟會用上恐嚇取財的手法,我真為你悲哀,你立刻給我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她拿出手機。
張致威沒想到她不怕,情急得抓住她,搶下她的手機丟到一旁,「不准報警!」
「放手!」她甩掉他的手想逃開。
張致威緊抓住她,「我一定要拿到錢,給我五百萬,要不然我……我就殺了你。」
「混蛋,我絕對不會給你錢的,放手……放開我!」手被制,容千君就用腳踢張致威的膝蓋欲掙脫。
張致威痛呼一聲,身體一偏站不穩,卻還是牢牢地抓著容千君,兩人一起摔倒在草地上,容千君被他壓在地上,只能極力掙扎。
「張致威,為了錢竟然做出犯法的事,你喪心病狂,瘋了,放手!」她手腳並用地又打又踢,極力反抗。
張致威忍住痛,使盡全力壓制住她,「我沒瘋,我要錢!事業是男人的第二生命,我不能破產,我要做出一番成績給所有人看,你有的是錢,五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就算你沒有,柏樞也有,我要這筆錢重整我的事業,我要錢!」
「我不會給你,絕不會給你的……救命,救命啊!」容千君大聲喊叫。
張致威緊張地伸手封住她的嘴,「閉嘴,不准叫,不准……啊!」他痛呼一聲立即放手,原來容千君狠狠咬了他一口,並乘機爬起身往外跑。
知道一旦讓容千君逃走,他不只會身敗名裂,還會成為罪犯,張致威說什麼都要抓住她,他大步衝上前抓住她的手,將她重重地推倒。
容千君肩膀撞到地上,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還沒來得及爬起,張致威又撲過來。
「救命啊,救命!」容千君尖叫。
張致威雙手掐住她的脖子,「不准叫!再叫我就掐死你,不准叫!」
她奮力抵抗,使出最後力氣大喊:「凱撒!公主!救命,救命!」
「該死的,住口!」張致威火冒三丈,毫不猶豫地揚起手甩了她一巴掌,還要再甩第二下巴掌時,先是聽到激烈的狗吠聲,接著就是砰的東西被撞開的響聲,他警覺地朝狗屋方向看去,只見兩隻粗壯的洛威那犬用最快的速度奔來,他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下一刻兩隻狗就猛烈衝上,將他撲倒在地。
張致威的頭重重地撞到地上,猛然襲上的暈眩令他完全反應不過來,待神智清醒過來時,眼前的情景簡直讓張致威嚇壞了,一隻狗張大嘴咬住他的脖子,他能感覺到銳利的狗牙抵在自己頸旁,若再深一分,就陷入肉裡了,而另一隻狗則對他發出低吼,看起來也像隨時會攻擊他一樣,他膽戰心驚得連出聲都不敢。
容千君撫著臉頰緩緩坐起身,眼前的情景讓她想笑更想哭,凱撒、公主救了她,沒想到它們破壞了狗屋的門,衝出來救了她。
她還在感動時,驀地響起緊急煞車聲,接著三、四名身穿制服的彪形大漢衝入容家,他們是「龍」保全的保全人員。
「容小姐,你還好嗎?我們發現貴府大門有異,打電話又沒人接,就直接過來查看,發生什麼事了?那個人是歹徒嗎?」
容千君在他們的扶持下站起身,「我沒事,那個人侵入屋裡,又對我動粗,是狗兒救了我。」
「那該報警,將人移送法辦。」一名保全人員說道。
聞言,張致威掙扎著哀求,「君君,不要這麼做,求你饒了我,求求你……」
容千君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男人,輕歎口氣,「我想他學到教訓了,不用報警。」然後她低聲下令,凱撒便聽話地放開張致威,兩隻洛威那狗乖乖地回到主人身旁。
張致威勉強爬起,一臉難堪地看了容千君一眼,低著頭跛著腳快速離開,他知道自己真是一敗塗地了。
容千君道謝的送走保全人員,帶著凱撒、公主回到自己房間後,才坐倒在地毯上抱著兩隻狗痛哭起來。凱撒、公主的攻擊術是柏樞教的,當初他送狗給她時曾說過,如果他不在身邊,就讓兩隻狗來保護她,哪知道竟然一語中的,今晚若沒有它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接著她又想起柏樞就要離開台灣了,這時她才深切地感到悲傷,哭得更加傷心,「他不要我了,凱撒、公主,你們的爹地不要我這個媽咪了,嗚……」
原來她不是不會心痛哭泣,只是她還未知覺,如今真切明白柏樞即將離她而去,她的心像遭受凌遲般地痛楚。
如果她主動找他,他還會理她嗎?容千君拿起電話撥給柏樞,但手機的回應卻是沒開機,她再打到他家裡,只有嘟嘟的響聲沒人接,她找不到他,這是上天的故意捉弄嗎?容千君這下淚流不止,更傷心了。
傷心的夜,傷心的人,真是情已逝了嗎?
臉上濕涼的感覺讓容千君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見到公主在舔她的臉頰,她摸摸公主的頭笑了,發現自己躺在地毯上,一定是哭累了就睡著了……
哭?霎時記憶重回腦海,笑容瞬間凍結,她慌忙爬起看時間。
什麼?已經早上六點多了,想到柏樞要搭八點的飛機,容千君急急忙忙跳起往外衝,兩隻狗跟著她身後。
她曾經識人不明地為了一個卑劣的男人到機場留人,現在面對這個萬中選一的好男人,她還在猶豫什麼,當然是要用盡一切手段留下他了。
來到客廳,容千君從鑰匙箱裡拿出跑車的鑰匙,轉身摸摸凱撒和公主的頭,「媽咪一定會把爹地給追回來的,等我啊。」說完便急忙下樓開車。
聽到聲響的昌嬸從廚房走到客廳時已見不到人影了,只見留在原地的凱撒和公主。
因為攸關終身幸福,容千君以驚人的速度一路狂飆,管不了限速,也等不了紅燈,她一路違規地上了高速公路,將油門踩到底,十萬火急地要趕到機場挽回自己的幸福。
她心急如焚地來到機場外,隨意停了車就下來。
不遠處的警察見狀連忙過來,「小姐,這裡是不能停車的,車請開到停車場。」
她搖搖頭,「沒時間了,我要追回我的男朋友,鑰匙給你,車子隨你處置。」她將鑰匙塞入警察手裡,飛快地奔人大廳,完全沒聽到隨後而至的警笛聲。
容千君衝上二樓的出境廳,焦急地在偌大的廳裡找尋柏樞,她快速地瀏覽經過的每張臉,卻都沒見到柏樞,看看時間都七點多了,八點的飛機,他應該不會在一樓的航空劃位區,難道……她臉色大變,直接跑向出境口,卻被機場人員給攔了下來。
「小姐,你若沒有登機證是不能進入的。」
「我的男朋友要出國了,我不能讓他離開我,我要追回他。」她掙扎著想入內。
兩名男子急忙拉住她,「小姐,對不起,如果你沒有證件,是不能入內的。」
「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讓我進去,求你們讓我進去。」容千君強行要進入。
「小姐,別這樣,你男朋友坐幾點的飛機,說不定他還沒進去呢。」
「他坐八點的飛機到香港,以時間來算,他應該進入出境區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柏樞。
「小姐,到香港的那班飛機是七點半,不是八點,如果你男朋友真坐那班飛機,你就來得太遲了。」
容千君聞言揪著心急找航班看板,果然證實了那人說的話,瞬間血色從她臉上褪去,她腿一軟跌坐在地,成串的淚珠立刻從她雙眸傾洩而下。
柏樞離開了,她沒追上人,他還是走了,不要,她不要他走,不要啊!
「嗚……」她無助地掩面哭泣,不管會不會嚇到身旁的人,她就像個孩子一樣坐在那裡失聲痛哭。
他不是說要給她幸福,為什麼卻一聲不吭地走了?至少該和她說一聲的,他曾是那麼愛她,怎捨得如此傷害她,柏樞,你好狠心,太狠心了!
容千君坐在地上哭得悲傷,引來許多人的好奇目光,守在入境口的兩名男子更是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置哭得如此傷心的容千君。
這時,一雙黑色皮鞋緩步來到她面前,皮鞋的主人看著坐在地上哭泣的人兒,不太確定地輕喚:「千君。」
容千君渾身一顫,迅速抬起頭,眼前出現的身影讓她睜大了眼,連小嘴也張開了,未滴落的淚珠就掛在眼角,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同樣的,對方也被她嚇了一跳,趕緊蹲下身,「千君,你怎麼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回過神的容千君撲上緊緊抱住,帶著哭嗓爆出話,「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傷了你的心,更不應該質疑你對我的好,對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不要離開我,我愛你!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柏樞,我愛你啊!不要拋棄我,不要不理我,不要!」
柏樞愣住了,無法相信耳朵聽到的,「你……愛我?」
她更用力地擁緊他,「我愛你,好愛你,我一直都是愛你的,只是我自己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要離開你,以後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著,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了,你答應我,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好不好?」
柏樞欣喜地擁著她,「好,好,我們不會分開,都不會分開了。」
「先生,這樣才對嘛,你女朋友這麼愛你,你要好好把握,別再讓她受委屈了。」一名旁觀的男子說道,引來眾人附和的聲音。
柏樞不禁苦笑,為何問題落到他身上了?但還是順眾人意地點頭,只要小東西愛他,他願意承擔任何的責任。
他不忍心讓她坐在地上,抱起她來到角落的椅子坐下,看她直抽噎著:心疼地撫著她的背脊,「小東西,你怎麼會來機場?又為什麼一直說我會離開你?到底怎麼了?」他有滿腔的疑問。
容千君哽咽,「你要去大陸,還打算長住大陸,我不要失去你,來機場是要阻止你出國的,我知道大陸有很大的市場,但你能不能派別人去?你可以偶爾去視察,不過不可以長待,你已經答應我不和我分開,你就不能丟下我去大陸。」
找到問題的重點了,柏樞忙問:「今天是有人要到大陸考察,但那是由鍾副總領隊前往,我只是來送行罷了,誰告訴你我要去大陸的?」
容千君嘴一扁,「是蒹葭和小喬說的,那麼你也不會想待在大陸羅?」
「我若到大陸了,台灣公司誰負責,而且我怎可能放得下你呢?」她還不瞭解她對他有多重要嗎?
「她們竟然騙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惡!」容千君生氣道。
柏樞輕笑,「她們是善意的欺騙,否則無法引出你心底的真感情,我還該感謝她們呢,要不我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明白你竟是如此愛我。」他愉悅地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她卻急忙避開。
「好疼,不要這邊。」
他不解地看著她的瞼,剛才他被她的淚水抓住所有的心思,現在仔細一瞧不禁驚問:「你的臉怎麼了?誰打傷你的?」她白皙的臉頰微泛著紅腫,隱約可以看到指痕。
這一問引出了容千君的委屈,她楚楚可憐地說起昨晚的驚魂記,令柏樞勃然大怒。
「該死的,我要殺了那個混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沒通知我呢?」
「我找不到你啊,你手機沒開,家裡電話也沒人接。」她幽怨地回答。
柏樞又愧疚又心疼,「昨晚我和幾位主管在公司裡處理事情,手機關機了,因為忙得晚了,我就在公司裡過夜沒回家,對不起,我沒盡到保護你的責任,讓你受到傷害,真對不起,你還有哪裡受傷嗎?」他細心地審視著懷裡的寶貝。
看到他緊張萬分的模樣,容千君十分窩心,偎著他回答,「我的肩膀也受傷了,不過都是小傷,不要緊的。」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很抱歉,對不起……」柏樞擁緊著她,迭聲道歉。
容千君仰起臉吻住他,兩人才分開幾天,他怎麼就變遲鈍了,這個時候該要無聲勝有聲才對。
小別勝新婚,這吻像是沙漠裡的甘泉,甜美動人,兩人忘情地擁吻,熱烈纏綿,不管兩人身處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彷彿世上就只剩下彼此般。
直到殺風景的重咳聲響起,才打斷兩人的纏吻。
容千君難為情地躲在心愛男人的懷裡,自認好色的她還不曾做過這麼大膽的事。
柏樞則是不好意思地看著面前年約四十歲的警察,「請問有什麼事嗎?」
警察手裡拿著一串鑰匙,「先生,你女朋友違規停車就算了,還將鑰匙一扔就跑走,說要追你,也不怕車子丟了,真是夠猛,看在你女朋友這份豪氣上,我不開罰單,車子我停在地下停車場,自己去取吧。」
柏樞接過鑰匙道謝,「謝謝。」
「不過,你女朋友惹的禍不只我這件,保重了。」警察丟下這句話就走開了。
柏樞還沒會意過來,接著又來了兩位年輕的交通警察,其中一個報了車號,詢問是不是他們的車子。
他點點頭,「這是我女朋友的車子。」
「這輛車不只超速,還走路肩、違規右轉,更闖紅燈,開車的該是這位小姐吧,要請小姐隨我到警察局談談。」交通警察說。
「對不起,她是趕著來機場找我,才會心急犯錯,我們願意付罰金,請你們盡量開罰單無妨,真的很抱歉。」柏樞好聲地求情。
「先生,你女朋友這樣開車是很危險的,戀愛很重要,性命也要顧,千萬別再這麼做了。」一個交警在教訓,另一位則忙著開罰單。
「當然,我們會改過的,謝謝。」柏樞有禮地道謝,接下三張紅單。
等交警離開後,容千君才不好意思地抬起臉,柏樞挑眉看著她,「你似乎惹出了不少禍。」
她吐吐舌笑了,「我就說我是個麻煩嘛。」
「是甜蜜的負荷,讓我永遠放不下的愛情負荷,我愛你。」柏樞柔聲地說。
「我也愛你。」她敞心相應,兩人相視而笑。
這時,柏樞的司機急匆匆地奔來,「總裁,對不起、對不起,我肚子終於不痛了,可以離開了。」
柏樞一臉的歡喜,「幸虧你肚子痛廷宕了時間,才讓事情有了美好的結果,記得提醒我幫你加薪,你先回去吧。」若錯過了千君的真愛告白,那將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司機呆了一下,等看到總裁和容總的親暱狀,就算還是不很明白,但也有些瞭解了,眉開眼笑地道謝,「謝謝總裁,那我先走了。」說完便高興地先行離開。
容千君白嫩的指尖輕繪著他的唇形,語氣挑逗道:「我們還要繼續剛才的吻嗎?」
他的眸光轉深,縮緊雙臂讓兩人更貼近,輕吻著她的唇,「最近的旅館在哪裡?」
「呵……」容千君嬌聲地笑,「你被我帶壞了,不過我喜歡。」
四片唇辦再相遇,重續剛才的甜蜜糾纏,在航警以妨凝風化制止他們之前,他們還有一段時間能親熱。
在這個她曾經心碎的機場,她又重新尋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5 01:41:54
尾聲
好色客是屬於都會雅痞的PUB,店裡永遠充斥著輕鬆與優雅的氣息,也一直維持著一貫的好生意,現在在吧檯前多了三張專屬的位子,給三位風格不同卻同樣英挺傑出的男子,他們就是三位美麗女老闆的男朋友,也是眾多男客人嫉妒的對象,雖然名花有主了,不過她們的魅力絲毫未減,依然是店裡客人目光的焦點,也依然有不服輸的男人對三位美人展開追求,讓三個正牌男友提心吊膽,很想將佳人給定下,卻為了個賭約而敗陣下來,困坐愁城。
花店送來三束嬌艷的鮮花,分別給三位老闆。
看過名片後,喬琳忍不住嬌笑,「這個王大少真貪心,一次送三束花給我們三個人,想來個一網打盡啊。」
「他是印尼華僑,還是有名的富商,家裡有錢到不像話,根據印尼法律是可以娶四個老婆,所以有了我們三人後,他還能再娶一個。」孟蒹葭笑道。
容千君嬌哼一聲,「無聊,他以為女人是這麼好應付的嗎?光是我們其中一個就能讓他承受不住了,三個一起,準可以將他拆成碎片。」
「這還不是因為你們都未婚的關係,若手上戴上了結婚戒指,就能阻絕外人的非分之想了。」柏樞握著心上人的手道。
「好啊,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孟蒹葭馬上打蛇隨棍上。
容千君倚著專屬的胸膛微笑,「我們不急,蒹葭,你等不及可以先結啊。」
「千君,別忘了我們後來又打賭,你若答應嫁給柏樞,婚期就不能拖延,要無條件的先結婚,你卻食言,太不老實了。」孟蒹葭不滿的說。
「那是你和小喬在說,我可沒答應,而且我也還沒答應要嫁人啊。」容千君反駁。
「千君,你越來越賴皮了,就算不看在打賭上,你也要體諒柏樞追你追了這麼久,一定很想娶你入門,就早些同意結婚嘛。」喬琳笑著說。
「即使是招待我們同去度蜜月也花不了什麼錢,我們保證會自己找樂子,不會當電燈泡的。」孟蒹葭舉起手發誓。
「這關係到輸贏呢,我不愛當輸家,不要。」容千君明白的拒絕。
「道,看來我們很難結得了婚了,你就答應我的建議,我當你的地下情人好了。」孟蒹葭摟著男友的腰嘟囔。
「不管是情人、夫人都是你,但我還是喜歡你當老婆。」王道笑道。
「浩然,這回換你想理由告訴你爸媽我們還不結婚的原因。」喬琳將困難的任務推給身旁的男友。
「小喬,乾脆我們就先——」
臧浩然未說完的話被喬琳用手封住,「不可以,我也不想輸。」
「哈……」輕笑聲從吧檯裡傳來,平凡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為了個賭約而耽誤終生大事,只有你們女人才會做出這種事,小心拖久了,三個都嫁不出去。」
面對平凡的狂言,容千君、孟蒹葭、喬琳三人難得沒有反駁,卻用怪異的眼光打量著他。
平凡心一凜,「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們的賭約裡好像還可以再加一個人。」容千君思索著說。
「我覺得很適合,贊成。」孟蒹葭點頭。
「這也是我的想法。」喬琳狡黠地笑了。
與她們共事這麼久了,平凡已經能輕易猜出她們的心思,他臉色微變地反對,「你們的打賭別扯上我,我不參加。」
「三對一……不對,應該是六比一,少數服從多數,就這麼決定。平凡,你是賭約裡的一員了,你若先結婚,就要招待大家陪你一起去度蜜月。」容千君宣佈道。
平凡臉色微紅,「哪有這樣的事,我不服,我也不會遵守的。」
其他人沒空理他,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要為平凡介紹女朋友的事了。
平凡突然想起今天在學校裡遇上的怪女生,一陣寒意從背脊升起,「天啊,饒了我吧。」他無奈地低吟。
柏樞、王道、臧浩然三人只能投給他同情的目光,不過心裡都不反對,能多個機會總是好的,他們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佳人娶回家做老婆。
平凡,加油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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